《摯愛(哨兵向导)》 痛失所爱的凄伤 【银河元5304年的19:24:43,隶属于联邦第二大部队的指挥官,霍岢白大将壮烈地牺牲在北方的前线战场中。】 昏暗的客厅内仿佛没有任何生气,冰冷的石子地上是散乱一地的男性衣物,以及一瓶又一瓶早已空空如也的镇定药物,在寂静的空间里从女人卷缩的身躯里发出的悲沧泣声格外的响彻,她宛如繁星的银色发丝披散在只剩月光沐浴的地面,反射着那使人沉醉的绚烂光影,颤抖的、无助的、溃堤的娇小身影一次又一次地在熟悉的香味中释放着那无处可躲的恐惧、崩溃以及轻生的念头。 她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失去她的伴侣几乎如同是挖去了她胸口鼓动的心脏。 即便已经是过了五个月的时间,她也仍旧没法淡化这份绞痛感,每日每夜地希冀着男人从那扇舱门走进,温和的眯起那双满载着宠溺的桃花眼,向她张开那双包容着一切的臂膀,而在她投入他的怀抱时,他会珍视且小心翼翼地轻吻着她的前额、耳轮、鼻尖,最后虔诚地迷恋地亲吻着她的唇瓣。 但是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昼夜每日地替换着,她期盼的身影却没有归来,而她起初还埋怨着他怎么可以让她自己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屋子里独自待上这么长的时间,等他回来后肯定要好好地算这笔帐。到过了第叁个月的时候,她还企图自欺着他身为第二大部队的指挥官肯定是有要事抽不开身,一定是联邦派给他重大的机密任务,那时她还心想着等他回来就让他跟联邦请上一段长假,两个人一起去前阵子才开放的C星球渡个假。 现在过了五个月了……她昔日灵动明亮的双眸呈现了死寂,因为她终于认知到了“她永?远失去他了”。 她将头深埋进了只属于他的气味中,熟悉的白兰地混杂着清爽的薄荷味,这使人沉迷的信息素能从他昔日穿过的衣物上清晰地嗅闻到。 仿佛她深陷在这些衣物中,便能想像着他温柔地将自己拥入怀中。 再或者,她闭上双眼就能想像着他熟睡在自己身旁的画面。 又或是,这只是一场……永远也醒不来的梦魇罢了。 她是他的软肋,她是他的归属,她是他生命中最绚丽的景致。 那么对她来说他何尝不是如此? 他是她的依靠,他是她的港湾,他是她生命中最甘愿沉沦的美好。 “呐、岢白……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印入视线的是幽暗的世界,冰冷的夜晚。 “……好不好……”她精致的面孔扭曲地紧皱在一块,但即便如此也没能掩盖着她那空灵不失优雅的美感。 不甘的替代者 “昙筠,怎么了?睡不着吗?”男人一察觉到门口的人影后,果不其然就探出了一张睡眼惺忪的小脸蛋,他停下了审阅光屏上文件的动作,那双带着金丝圆框眼镜的桃花眼转向了娇小的身影处,轻柔溺爱的语调夹带着细微的担忧。 “呜……嗯。岢白,你什么时候才忙完?”雪白的连身睡衣穿着在女人的身上,更是凸显出她那难得一遇的天然无垢,她一面拖着穿套着毛绒拖鞋的双脚,一面揉了揉那双充斥着睡意的眼眸。 “怎么了,一个人睡不习惯?”霍岢白瞧见她迷迷糊糊的模样后,先是无奈地笑了笑后,站起身快速地来到了她的身前,伸出双手将她拥入怀中,从她的身上可以清晰地嗅闻到那清淡的牡丹花香,熟悉的花香就这么淡化了他这些天的疲倦。 “嗯,一个人……睡不着”梵昙筠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后,仰起头来用着那张稍许红晕的脸庞回应道。 “还有,你的黑眼圈又加重了!”她气愤的语气中满室忧虑,先是伸出手拆下那副圆框眼镜,随后温暖的指腹轻柔地抚上了霍岢白的眼下,就好像这么轻轻一划过那淡淡的阴影也将就此消去。 “好,好,好~我今天就到这,可以吗?”他停顿了几妙后,又一次弯起了迷人的嘴角。 “什么今天?不只有今天!往后每天都要在这时间前睡觉!”在霍岢白怀中的梵昙筠鼓起了双颊,很是生气地瞪着垂头看她的伴侣,她就不理解他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即便他是哨兵有着比普通人优良的身体素质,但是照他这种不自律的生活方式总有一天会搞垮自己的身子。 “遵命,向导大人!”眯起的桃花眼中是只属于她的宠溺。在他的生命里,她是他的唯一,为了她,他会奋不顾身,只因为她值得这银河中最美好的事物。 “那我期待你的表现。”听见霍岢白对她的尊称,梵昙筠马上就压低了音量,严肃的像是对待自己部队中的下属,而这就是他们俩之间的默契,也是他们日常生活里的小情趣。 最后霍岢白将她一把抱起,一路走回了两人的寝室。 那一夜,她睡得异常深沉。 ------------------------------------- 刺骨的空气侵蚀着她的睡意。 “凌晨叁点”,这是在床边上的电子钟上显示的时间。 梵昙筠毫无生气地撑起了身子,她消瘦的手臂缓缓地伸向了双人床的左侧,温热的掌心附着在冰冷的被单上,她还在做着一场醒不来的噩梦,毕竟霍岢白明知道她最讨厌一个人孤单地睡觉,所以不管公事再多他都会在十二点前躺在她的身侧,将她拥入那带着酒香味的怀里,一直伴她睡到刺眼的晨光洒落在眼帘之上,这样一早醒来她睁开的第一眼一定会是他温煦的笑靥。 “……呐、岢白……我睡不着”她带着哽咽的嗓音微微地颤抖着,她发颤的双唇是如此的苍白,那死白的双臂此刻恐惧地紧紧环抱着双肩,粉嫩的指甲因用力而深深地陷入了宽大的衣料中。 “你到底在忙什么……怎么这么久……”月光般剔透的发丝垂落在她娇弱的面容上,卷缩的脚趾无处安放,最后只能双腿并拢地贴放在胸前。 她知道,她知道,她知道,她知道,她知道……他绝对不会丢下她一人。 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只知道晨光渐渐刺痛了她病态的皮肤后,梵昙筠才慢慢地松开了手指,垂下了已经发麻的双腿。 她甚至都未察觉到那站在寝室门口的身影,而那身影也只是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瘦弱的背影,他们之间的距离仅仅是短短的十步以内,她却丝毫没有将一丝注意力移往他身上,只是惆怅、难捱地眺望着这漫无边际的银河。 霍渊怎么会理解她的心情,他没有伴侣也没有过长期搭挡的向导,他甚至在被评断为黑暗哨兵后就没怎么跟自己的兄长说过话了,所以他无法将心比心地体会梵昙筠那股撕心肺裂的痛。但是,他在接受塔的教育时,便有过一堂专门教导哨兵与向导关系的基础知识课程,他永远记得那名授课向导所说的话,那时男人脸上的神情既严肃也哀求甚至带着那么一点释怀。 他说了,“人们都说哨兵失去向导便是死亡,而反之向导也许能重生。但,人们都错了,失去哨兵的向导也是一样,他们终将彻底地迷失在混沌之中,如同死亡。” 那时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霍渊对此嗤之以鼻,认为那什么强烈的羁绊、情感,根本不能与他远大的志向做比较。 但那堂课过没多久,他便听同学们说上一回教导他们的男向导在家中自杀了,各式各样的传言流串在校园里,到那时他依旧是对此毫无观感,一直到了他加入的第一大部队,他才知晓那名向导的伴侣是联邦为数不多的女哨兵,而且还是那位有着英勇事迹的联邦军事指挥总部的副司令。 或许,他还是不理解何为痛不欲生,但他真心地对那一对女哨兵与男向导表示敬佩,一对如此忠心于彼此的伴侣是多么可遇不可求。 但……现在霍渊想收回那愚昧甚至当初鄙视的想法,因为他遇到了,遇见了他想要忠此一生甚至来世的女人。 “……梵指挥”这是他对梵昙筠的称呼。 第一声她没有回首。 “梵指挥”他又再叫一次。 第二声依旧没有回头。 所以他做了他最不愿意的行为。 “昙筠”用着如同兄长的面孔、声线,以及对她满腔的爱慕呼唤着眼前的女人。 包容一切的黑檀香 “……岢白!”梵昙筠一听见这熟悉的叫唤方式,立刻回过头来,那双如同万花筒般的眸子闪烁着无比的雀跃,她下意识地开口回应着那隐匿在黑暗的身影,她根本没有确认过那到底是不是岢白,因为她已经不在乎“是与不是”的答案了,此刻的她只需要一介令她继续自欺的托辞即可。 她慌忙地从床边走向寝室的门口,但碍于维持了太久的姿势导致她的肌肉僵硬,双腿根本不听她使唤,霎那间憔悴的身子就这么摔落而下。 霍渊眼见梵昙筠要直接跌坐在坚硬的地面上,他想也不想地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拉向自己,以他的肉身作为她的缓冲垫。 滑落而下的发丝带着淡淡的牡丹花香,银色的秀发如同银河中极为少见的星雨,她细长的浅色睫毛下是那双清澈的眼眸,湿润的眼角还残留着昨夜哭泣过的泪痕,微红的鼻尖是这般的惹人怜爱,她并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只会令他更加地无法自拔,甚至更不愿意就这么对她松开手。 “眼睛都哭肿了。”霍渊咬了咬牙,还是不忍心地说道。 “……”梵昙筠亮起的眸子又一次地失去了光泽,她又搞错了,这个人不是她的岢白,他是岢白的亲弟弟——霍渊。两人的五官虽然有着七八分的相似,但是真说要认错也不大可能,毕竟身为哥哥的霍岢白有着柔和稳重的面容,而身为弟弟的霍渊则是与之相反,总是给人一种强大的侵略性与压迫感,两个人也因此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所以本应该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为什么她总是搞错呢? “有伤着吗?”知道她心底的期盼,也一眼就瞧出她脸上的失落,霍渊却没有将之戳破,这便是他对她的包容与温柔。身为黑暗哨兵的霍渊在身体素质上本就是最高等级,因此给梵昙筠当做肉垫这种事完全是绰绰有余,他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感,所以张口的第一句话是关心她,甚至从头到尾的视线里也只有她一人,更甚如果能剖开他的脑袋,便会发现他的所有思绪都受她所牵动。 “……啊……”梵昙筠好似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很快地又咬紧了双唇,阖上了嘴。 果然是不一样的,岢白跟霍渊是不一样的人。 “怎么了?”见梵昙筠又闭上了嘴,霍渊更是担心地注视着压在身上的她。 渐渐地有一股带着晨光香气的黑檀木香弥漫在空气中,它甚至缠绕在花香之间,想将之囊入那深沉的余韵之中。 “这是……霍渊你的信息素?”不如岢白的烈酒香气,霍渊的檀木香是沉稳安抚人心,而这令梵昙筠不免有些意外,毕竟他可是那位被各大部队誉为前线狂犬的黑暗哨兵,她也亲眼在自己部队军舰的通讯光屏见识过,他如何俐落且疯狂地对那群虫族进行单方面的大屠杀。这样强大且威吓性极高的黑暗哨兵,所散发的信息素竟然如此温顺,她怎么想也依旧是那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嗯。”霍渊此时撇过了头,不敢与梵昙筠对视。他现在看她的话,信息素肯定会更加浓烈,而且她铁定会察觉到自己这张不争气的发红脸蛋。谁会知道这位被联邦列为特殊看管的黑暗哨兵,其实还只是个在男女情感上懵懵懂懂的男孩,当然这也不是说霍渊在异性圈里不受欢迎,只是他总是令人有着避之唯恐不及的气场,绝大多数倾慕他的向导也只敢远观欣赏,因此他就是个经验为零的新手。 “果然,连信息素也天差底远呢……”像是又意识到了什么,梵昙筠浅浅地弯起嘴角,是抹特别难看却使人心生疼惜的浅笑。 她到底在希冀些什么?又在期盼些什么?明明根本完全不一样。 梵昙筠一说完话后,缓缓地将自己的身子从霍渊身上移了开来,她单薄的身子就静静地坐在了铺满毛毯的地面上,双手交叉地放在了跪坐而弯曲的大腿上。 “……梵指挥”每天霍渊面对的梵昙筠都会是这副模样,先是透亮的喜悦,随后是沉寂的绝望。他也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翻覆地,小心地,疼惜地……不甘却也无奈地,企图将她从深渊中拉回暖阳处,如同当年她对他那般纯粹的关怀与包容,这一次换他唤回她逐渐迷失在“混沌”中的神志了。 “……”承接的是她的沉默。 “梵指挥,你看看我。”虽说兄弟俩因为血缘关系的缘故,有一定程度的相似,但是想比兄长霍岢白亲和十足的温和声线,身为弟弟的霍渊有着比霍岢白要低沉甚至给人产生共鸣感的嗓音,并且现在的他还故意压低了声调比以往要来得更浑厚。 那穿戴着皮革手套的右手伸向了无助的她。 “梵指挥,求求你,别这样……”霍渊央求着梵昙筠的视线,他渴求着她的关注,他乞求着她的爱。 如果认识霍渊的人看到此刻的他,肯定都会不敢置信,谁会想得到平日里在前线生杀果断的黑暗哨兵,会如此“卑微”地面对一位向导。 “……昙筠”知道这样下去无济于事,霍渊垂下头后纠结了一两秒钟,又一次地抬起头,他刻意地放柔了那本是压迫感十足的嗓音。 仅仅只是换了一个代称,那双打转着泪光的眸子就投向了那双鸦青色的视线。 “岢……霍渊啊,怎么了?”她苦涩的弯起了眼尾。 “你再继续下去是会迷失在‘混沌’里。”霍渊轻轻地握起了她微微颤抖的手心。 在人类迁离那颗蓝色星球后,千年、万年,甚至几亿年后,人类这个个体发生了一定程度上的演变,因此便有了“哨兵”与“向导”这两个全新的定义。 相较于普通人而言,哨兵(Sentinel)的五感可以说是异常敏锐、精细,而随着能力等级的细分后,综合能力的平均值到达S等级以上的哨兵几乎可以理解为一个军团的伤害力,也就是四万到八万的兵力,然而随着他们等级的提升,哨兵所要负荷的压力也就随之加重,如果没有适当地寻求向导对他们进行精神梳理,哨兵将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地失去他们的理智与意识,性格也将会变得十分偏激且狂暴。 同时很多哨兵在执行任务时,将五感放大化后,或是集中化后便会彻底迷失在他们的“精神图景(Mind-Scope)”中,也就是精神世界里,这类现象便称作为“神游(Fugue)”。 另一方面,在哨兵之中还有一种极为少数的存在——“黑暗哨兵”,几千万人中仅仅会出现一两名的稀有存在,对比起普通哨兵,黑暗哨兵的自主与掌控能力是极为良好,绝大部分参与完前线任务后是不需要向导进行精神梳理,再者他们也因为意志力的坚毅极高,普通等级的向导是无法触碰到他们的精神图景。 向导(Guide),比起普通人来说身体机能是硬朗了些,但是若与哨兵相比根本不到他们的万分之一,当然向导的优势也并非在基本的身体素质,他们是以精神力的强大着称。向导同样也是有精神力等级的划分,愈高等级就代表着他们可以更容易地感受到他人的情绪波动,甚至更有效率地安抚或是鼓舞他人,并且当向导的精神力高过于对象时,他们还能在侵入的对象脑中施行精神层面的攻击与透视。 不过向导就跟哨兵相当,随着时间的加长,年龄的增长,他们的精神力也将会有一定的负荷压力,这时候拥有一位与他们搭挡的哨兵便变得极其重要。因为当向导有倾向“混沌(Chaos)”时,哨兵便是他们荒海之中的一座灯塔,牵引着他们逐渐迷失的精神意识,将他们重新地拉回现实世界。 混沌,也就是向导被情感吞噬或是他们的“精神屏障(Shield)”——哨兵与向导用来保护自己精神意志的壁垒,被强行破坏时所产生的情感紊乱与昏迷就被称作混沌。 而不知基于何种因素,向导对哨兵的数量上一直呈现供不应求的状态,以至于除非是军阶高,或是有什么杰出能力的哨兵才能有权利匹配一位属于自己的向导,不然绝大多数的哨兵都是没有专属向导。 不过像是霍渊这样的黑暗哨兵本就不太需要搭配专属向导,所以这几年以来他根本没有让任何人进入或是触碰自己的精神图层,这也代表只有极少数人瞧见过他的“精神向导(Mind-Guide)”也就是精神动物,但这少数人中就包含了他眼前的梵昙筠。 “……不会的”梵昙筠酷似疏离地摇了摇头,但是她怎么会不理解霍渊的用心良苦,身为向导的她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精神意志的稳定程度,她嘴上说着不要紧的话语,实际上她早就在等着那凌乱且毫无秩序可言的情绪波动来吞噬她的意识,这样她是不是就能彻底忘记这份失去挚爱的剧痛,永远地迷失在名为“井(TheWell)”的灵魂黑洞之中。 梵昙筠一方面不愿违背霍岢白的遗愿,他仿佛知道世间的无常,因此他在他们结为伴侣后,对她说了类似如果某一日他不幸丧命,他希望她能好好地走完一生,而不是选择亲手断送自己的性命,那个时候她心里是气愤的,但是她知道他的担忧,也知晓他是多么疼惜怕痛的她,所以她也只是让他答应一样的承诺,如若有一日她先离去,她也希望他能好好地过完一生再来找她。 而另一方面……失去了霍岢白这个伴侣后,梵昙筠又是一个没有专属搭档的向导了,联邦政府与塔是不可能放过她这个拥有SSS?等级精神力的向导,他们想要让她与统领第八大部队的余上将结合。 因此,为了不打破与岢白的约定,同时也不在不情愿的状态下与另一名哨兵结合,她宁愿选择自甘堕落,彻底地沉入在人人都惧怕的漫长夜夜之中——井。 “梵昙筠,我求你了!”望着她淡漠的目光,霍渊怎么会不知道她眼里已经没有生意了,他低哑地嘶吼道。 “……我求你了,真的,真的,别这样……可以吗?”本该是梵昙筠无助颤抖,怎么到这就变成他这个身高一百九的男人如此懦弱地央浼道。 梵昙筠被霍渊如此失常的举动震摄到了,她睁大了瞳孔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为什么,……我难道就不如他吗?”他双手扣紧了她的小手,身子缓缓地下弯,前额虔诚地轻靠在她的两手之上。 ------------------------------------- 我本来是想着准备要开车了(至少先让我拉个脚踏车也行),怎么知道感情戏又打多了——(崩溃)! 成为他的搭档 “长官,梵中将在此。”梵昙筠穿着一袭强眼的猩猩绯色军装,先是外罩的一件长版军式风衣,长度到了她小腿肚上那双皮革军靴的中上处,风衣内是一整套联邦专属于各个大部队队长与副队长才能另外匹配的正装,贴身的硬挺布料包裹着她娇小却曼妙的身躯,铜金色泽的边线不低俗却带着一点雅緻,它们滚边在所有的衣角与袖襬上,胸口是双排的六颗金属釦,上面印有每个大部队特有的徽章标志。 而梵昙筠所属的第七大部队的标志是一隻狮头,源于初代第七大部队队长的精神动物,她的胸前则配有符合她军阶的五芒星别针。而同时也佩戴了身为塔嚮导学院负责人的水晶胸章,两侧的臂膀上是唯有军阶在少将以上才会拥有的金属釦环,为得是在特定或是一些大型官方场面扣上能区分哨兵或是嚮导的坠饰,随之而上的竖起领口则是外翻了里头白衬衫的尖领,领口的中央则是一颗做工不凡、製作精细的矿石配饰,配饰的背后如果反过来查看,便会知晓上面印有联邦给予每对哨兵与嚮导伴侣的编号代码。 “梵中将,你应该知道我今日叫你来报到是为了什么?”被梵昙筠称为长官的六十多岁男性便是现任塔的掌权人,对内学生们称他为校长,而对外官方则是直接任命他为哨兵嚮导接收部门的负责人——忠兴邦,也是许多联邦军内人称呼的忠爷。 梵昙筠将手中的印有联邦军徽的军帽放置在了门边的衣架上,脱下了外罩的厚重风衣后,她全身都觉得轻盈了不少,脚下的军靴也活动方便地迈向了宽敞办公间唯一的一张桌子前。 “您是想让我与余上将搭档?”梵昙筠不拍拖,透彻的眼珠直视着眼前这名老练的忠爷。这才过了几个月??对,才过了不到七个月的时间,岢白牺牲的那场战役才过了七个月,联邦上层与塔内的各个高阶部门就都在觊觎着她下一位哨兵配偶的位置了。她以前怎么从未察觉他们这群人噁心反胃的脸孔,她沉浸在丧失伴侣的悲伤之中,他们却一个个都在强迫她另择搭档,就只因为她拥有稀有的SSS?精神力,还是也有因为她是第七大部队的副指挥,兼塔中嚮导学院职权最高的负责人? 梵昙筠此刻心中仅有一个想法,这些人现在能坐在这个位置上,靠得便是他们这些哨兵与嚮导在战线上牺牲的性命所换取而来。 以前的她天真地不去思考这些问题,因为她也不需要去心烦这些事务,霍岢白总是在她察觉前将所有的一切都搭理好了。她在与霍岢白成为伴侣后,她的世界便已经由他贴心地过滤了一层又一层,明明她也是个第七大部队的副指挥,岢白却总是将她看作是一个需要小心呵护的温室花朵,不过梵昙筠并不会对此反感,毕竟将心比心如果她是强大的哨兵,自然也会想要极力地护着自己的嚮导周全,因为嚮导便是哨兵的全世界。 “没错,虽然很遗憾霍上将逝世。但是按照联邦的规定,梵中将你应该非常清楚,上层与塔是不可能放任你这名拥有SSS?精神力的嚮导没有一位专属的哨兵搭档。” 几个小时前,她还是个窝在回忆中的脆弱女性,但是在她踏进这办公室前她就已经有所觉悟了,如同在最一开始认识岢白之前,她即便待人在多么地和蔼可亲,在所有事物上都仍会秉持着自己的原则与主见,就如同现在这一刻。她不愿意的事没有人可以强逼她就范,她不想要被强制与他人结合,更不想要被这群从前线退居后位的上层随意摆佈。 “会命令我与余上将搭档,应该是因为他是余元帅最疼爱的子孙?”其实已经连续几个月没出门的梵昙筠,此时此刻是强压着生理与心理上的不适来到这与忠兴邦辩驳,她还能想起方才霍渊一脸担忧地站在了这栋塔最高权利的总部外,在没有塔总部内的召见是无法直接进入这栋大楼内部,因此霍渊再怎么担心也只能乖乖地在栅栏外等她出来。 “梵中将,注意你的言行。”忠兴邦虽已是六十多岁的老年人了,但他的锋光依旧还在。 “长官,您不会不知道,早在与岢白结合前,塔就私自将我的资料递交给了余元帅那边的人了。”梵昙筠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锁骨上的伴侣配饰。 “我与余上将的契合度是0.03%,也可以算是历年纪录中倒数的数值了吧?”她这个人看起来是那天真单纯的模样,但是当她真的被触怒到了逆鳞时,是会不顾一切地挣扎反抗。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怎么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联邦的那条有关于伴侣结合的规章,契合度超过45%以上的哨兵与嚮导才可以成为专属搭档。”这般咄咄逼人的梵昙筠才是在大部队中众人所熟悉的模样,如果光看她娇柔的外表或许会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但是除了身体素质比哨兵差外,她所有能力都是不容小觑,也可以将这几年来第七大部队的胜仗战绩归功于她的出谋划策,再者她能一方面担任大部队的副指挥与嚮导学院最高指导人一职,绝对不可能是无凭无据。 “你是想忤逆联邦与塔的命令吗,梵中将!”忠兴邦气愤地连前额的青筋都浮现了。 “长官,您是知晓我的精神等级。”梵昙筠双手交握在身前,一步一步地走近到了与办公桌相差一步的距离,“而您呢?您的精神等级是多少呢?S吗?还是A呢?”她沉下了那张甜美无害的面容,迷人的嗓音在此刻参杂着绝对的杀意。 对于一个不在乎生死的人来说,做任何事都没有任何难度了,毕竟在死亡的面前一切都只是虚无。 梵昙筠要攻击眼前忠兴邦的精神意识简直轻而易举,她只需一个简单的指令,她的精神触手就会在下一秒即刻侵入这名老人的脑袋里,随后她大肆破坏他的脑内系统与精神意识,那么忠兴邦这个早上了年纪的老头大概就会直接被判定为“精神崩坏”的案件了。 而她运气好则可以全身而退,毕竟哨兵到了六十岁还能维持神智实属不易了,毕竟随着年龄的增长,精神波动也同样地在正比的情况下会有极大的风险。因此就算她不动手,忠兴邦也是可能在极高的机率下让他自己的精神彻底崩坏,不过如果她运气不好的话,被上层所追究??那最多也就是死一死罢了。 ------------------------------------- 梵昙筠一走出总部后,瞬间就被迎面而来的阴影所笼罩,她惊吓之际差点就要释放出她的精神动物,不过当她嗅闻道空气中那淡淡的黑檀香后,她立刻放下了戒心收起了备战的状态。 “梵指挥,怎么样?忠老头没勉强你吧?身体状态呢?现在有哪里不适吗?”霍渊与梵昙筠身高上本就相差了快要叁十公分,即便今日梵昙筠穿上了有增高的军靴,也依旧是要竭尽全力地仰起脖子才能与他对视。 梵昙筠这时才清楚看见了霍渊整个人的模样,当然这并不是说她与霍渊不熟悉,而是当他成为了黑暗哨兵势必要去最前线执行许多誓死的任务,因此这几年他们相见的次数不到叁次,再加上岢白一走后,她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只是尽可能地把自己锁在房间内,以及霍渊也是这几个星期才终于能短暂地从前线回来首都处理一些家族后事,因此现在她才彻底地看清了身前这名黑暗哨兵,昔日的辅导学生,岢白小两岁的弟弟。 和煦的暖阳洒落在霍渊那头紫鸢色的碎发上,光线折射出的色调不如黢黑那般深沉,它如同星际那无边辽阔的宇宙,虽包容了银河中的一切事物,但却没有吞噬他们存在的价值与含意。细看还会察觉到那发丝中点缀着如同星系中众多恆星汇集而成的崔灿光辉,清爽的碎发下是那张与岢白些许相似却不至于错认的深邃五官,侵略性十足的眉毛在面对特定的人时,意外地会有种温驯家犬的既视感。 而与他的兄长不同,霍渊是给人冷淡印象的单眼皮搭配上那双上挑的鹰眼,鸦青的眸子清冷的有如不知边际的深海,也因为那深沉的色调,令她注意到了左边下眼睑的正中央有个不易发现的小痣,随之而下是坚挺笔直的鼻梁,接后是那抹总会不经意露出虎牙的稚气笑容。 “嗯,没事。只是想让我跟第八大部队的余上将搭档,不过我拒绝了。”虽然霍渊给予梵昙筠一种极大的视觉压力,但是她也多多少少习惯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 “余上将?那个虚伪的男人?”霍渊为了不让梵昙筠把脖子仰高太久,特意压低了自己的背部。他自己并不知道,如果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人的背影其实呈现一种温馨感,甚至今日他身穿着属于第一大部队前线总指挥的制服,也可以理解为他这位黑暗哨兵身份的专属军服,完全漆黑的一袭长版风衣外套搭配了与之相同色系的军装,伟岸的身板十分适合这类硬挺的布料,再加上那过人的身长优势,完全地衬托出了梵昙筠娇小的魅力。 “对,不过就像我刚说的,已经拒绝了。”梵昙筠一边走一边回应。 “但是,上层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您,毕竟您的精神力等级??”霍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的迈出步伐,而是细心地观察着身旁的梵昙筠,在不被她察觉的情况下配合着她的速度。 “短期应该是没问题,再说了,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那么久?”她淡淡地勾起了嘴角,轻松的语气,说着像是玩笑般的话语,但将它套用在自己身上却是最血淋淋的预告。 “??”霍渊停下了脚步,同时他也拉住了她的左手。 “怎么了,霍渊?”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叫着他的名字。 “梵指挥??不,梵昙筠,和我成为搭档。”霍渊垂下头深情地注视着囊括着一切美好事物的女人,他知道她正在从他身上投射着另一个人,但他并不在乎。对他来说,只要能继续爱她,守护她,陪伴她,那么再多的委屈似乎都不在怎么重要了,不过其实他自己都察觉到了,说到最后那搭档一词时,他的嗓音几乎都要被自己吞咽进喉道中了??毕竟他对她的答案,从未有超过百分之叁十的把握。 ------------------------------------- 如果是其他坑来的读者,肯定知道这熟悉的配方!(就是几百个字全用在外观描述上了) 还有关于精神动物的设定,我不太确定精神动物能不能当“猎犬”,就是可以出来攻击人或是替主人挡下攻击之类的,查了很多资料都没看见,所以这边就当“可以”吧!(告知一下读者) 我是预计下一章可以骑脚踏车了(求求你让我把弟弟扶正)! 他就是那毫无杂质的纯粹 “……你在说什么?”梵昙筠不敢置信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第一秒,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望见他那副从未有过的严肃面孔,她抿了抿嘴有些慌乱地想要挣脱出他的手心,花费了一番功夫后发现根本无法撼动他,因此她放弃地再一次昂首仰视着这名令联邦忌惮不已的黑暗哨兵。 这时她才发现了那被她省略的细节,明明在前线有着不败战绩的KB857机甲驾驶员,且那可是KB857,号称操作繁琐甚至需要庞大的精神力才能掌控的特殊机甲,联邦部队中不超过十位能驾驭,而身为它驾驶员之一的霍渊此刻竟然会露出忐忑不安的神情,她还发现他的双耳并不是被暖阳晒红的,倒是一种青涩的反应。 他是认真的,无比认真的。 梵昙筠垂下了眼帘,她该怎么去面对霍渊她并不知道,她很可恶地期盼着眼前的身影是她的伴侣——霍岢白,为何身为弟弟的霍渊能完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但她深爱的男人却必须战死在前线……明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种迁怒性的负面情绪,但是她没法说服自己正视这位毫无恶意的青年。 “就算您只是将我当成兄长的替身,我也无所谓。”霍渊嘴硬地说道,其实心里早已揪痛地溢出鲜血了。 “霍渊,在你眼中我是那种卑劣的人吗?再说了,你也看得出来,我已经没有活着的意志了。”梵昙筠先是皱起了眉心,不过很快地她又收回了那份不满,因为她深知他只是拼尽全力地挽留一条已经无所畏惧的可悲灵魂罢了。 正因为如此!正就是因为她已经放弃活着这最为简单的人生道理,霍渊他才会如此迫切地希望自己能成为她在世上最后的一顶点羁绊。那怕是成为兄长的替代者,他也甘之如饴,毕竟他就是这般乞求着她的关爱、怜爱。 “梵昙筠……当年是你将我拉了回来,在成为黑暗哨兵后我有多么渴望死亡,但是?是你?把我强硬地攥回了现实。” “……”梵昙筠怎么会不记得那天所发生的事情,要是那一天她不阻止霍渊进入疯狂阶段的话,那么上层将会不择手段地抹杀霍渊的存在,毕竟失控的他不可为联邦所用,对待毫无益处的黑暗哨兵,上层丝毫不犹豫地对众多部队下达了格杀勿论的命令,当然梵昙筠也是其中一位接下这项命令的指挥之一。 在这个一切讲求着效率的军事政府里,他们要得就只是乖顺听话的家犬,因此当对象是稀有的黑暗哨兵时,他们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踌躇,因为他们要的就是最佳的效益。 “你说,将我从解脱中拉回现实的代价,应该不会比我请求你活着要来得轻,对吗?”深沉的眸子里是她的身影,霍渊根本不在乎她是否会厌恶自己了,如果他连将她挽留的能力都没有,那么对她的这份情愫又该如何向她诉说。 “所以我活着,你这些年对我的埋怨就能随之化解了?”在梵昙筠耳里,霍渊所说的话无疑不是在告诉着她,这些年他有多么地怨恨她,毕竟本来可以脱离联邦掌控的青年,此刻的一举一动总是会被上层所窥探着。她慢慢地抽出了被紧握的手腕,同时无视了他那极具有侵略性的审视,就在方才她似乎错认了倾慕自己的想法,原来在霍渊的心里她就是将他拉入深渊的罪魁祸首。 “甚至为了让我活下去,你愿意与我成为搭挡?” 梵昙筠就是这么一个情感迟钝的人,要不是当年霍岢白毫不隐讳地告诉她心悦于她,那么梵昙筠是绝对不可自己察觉到这件事的,因此现在霍渊虽有意地激将法,却未想到造成了反效果。 “你误会我意思了……”他苦涩地抿了抿唇。 在她眼里他是如此卑劣吗? 如果是认识他的熟人们与共事的伙伴们看见他现在狼狈的模样,肯定会十分意外他在面对梵昙筠会如此甘愿,即便他是个创下无数功绩的黑暗哨兵。而他自身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就算再怎么迁就她给予自己的忽视与取代的视线,他也不愿意她扭曲了他对她这份已经深深埋入脊椎的爱慕。 “我、我……倾慕着你。”空气中是一股淡淡的檀香,以及暖阳带来的舒爽气味,青年那低沉却充斥着局促不安的嗓音,用着极近沙哑的声音如此说道。 再一次的,梵昙筠因为眼前青年的话语,将方才本被排除的忧虑又一次地带回了思绪中。 她细长的睫毛下是那双难掩尴尬却不知所措的绚烂眼眸,白皙的双颊上因为光线的照射后而泛起了一层红云,无处安放的双臂就这么不安地收到了身后。 她不理解霍渊对她这么说后,他渴望从她这得到什么样的回覆,但是这一次她才彻底地正式了他对她投出的目光,纯粹且毫无私欲的爱慕,相比起她收获旁人望向她的视线,他完全与之相反……同时也跟霍岢白截然不同。 “我希望你成为我的专属向导,我的伴侣。”霍渊表达完了自己这份情愫后,似乎也就抱持着一种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似乎也到了无管紧要的异常冷静心态。 “好吗?梵昙筠?”那是只属于她的宠溺,只属于她的温顺,只属于她的甘愿,只属于她的恋慕,只属于她的深情。 ------------------------------------- 我说要牵脚踏车??结果根本没有脚踏车给我骑啊!(崩溃) 但至少,我戳破了弟弟喜欢女主这件事!我就是怕感情戏戳久了也拖戏,何不就直接捅破这层不清不楚的关系! 是说精神动物我完全没想法,感觉最后会变成一些神兽级的,到时候大家就无视,因为我就是喜欢给我的主角们开外挂! 回归部队的梵中将 “副指挥,你在想些什么呢?” 至从被霍渊如此提议后,梵昙筠这两天下来都处在一种极度烦闷的状态,以至于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男人轻敲她敞开的舱门声,而是继续发愣地将视线望向那星辰大海中。 男人就算被梵昙筠无视也没有感到不悦,但是他那双本是呈现柔和的杜若眸子划过了一瞬的杀意,不过那也就只是短短的两叁秒的时间,随后他又是如同以往慵懒地眯起了眼眸,拉了拉肩上披挂的长版军用外套。 当他一走进这本就呈开放式空间的舱房时,眺望星海的女人才警惕性地回首注视着他,繁星的眼眸从原本的警戒到瞬间地褪去防卫,而这阶段仅仅只花费了一秒钟的时间。 “副指挥,我刚刚叫你都没反应呢?”他每踏出一步就能更加清楚地瞧见女人面容上的疲态,以及那饱受痛失伴侣所面临的煎熬而产生的病态。 “邢上将”梵昙筠连忙站起身对着面前的男人行了联邦政府的敬礼动作,同时也在心中不免有些诧异自己的疏失,方才的自己一直到长官踏入房内才有所察觉,果然她目前的状态实在是太过散漫了。 邢邵,是带领第七大部队的总指挥,也是联邦的上将军阶,同时也是目前联邦里唯二的黑暗哨兵。不过相较于另一位黑暗哨兵——霍渊,邢邵的战斗力要相对的薄弱许多,不知这是否是因为邢家的家族病史,以至于他并没有像大众对黑暗哨兵认知的那般骇人、强大,反倒是更像是一名精英级的哨兵,不过这也同时令邢邵免除承受黑暗哨兵比起一般哨兵要来得数百倍的五感摧残。 “你有好好休息吗?我记得我应该是命你待身心里调整好,才回来復命?”邢邵的嗓音里没有带一丝的愤怒,反倒是一种淡淡关心。 “也快要叁个月了,我不可能丢着这些事务不管吧?”梵昙筠乔装着一种神色自若的模样,实则内心早就经历一次又一次地的暴风雪所侵蚀了。 霍岢白是七个月前战死在前线,但是梵昙筠完全被迫在家中休养的时间却是叁个月前,主因还是邢邵看不惯她这班残虐自己,而现在梵昙筠自己则是无法在忍受每日在家中独守空房的孤寂感,再加上日日夜夜空等着一个再也无法触及的身影。 “你知道我意思,副指挥。”邢邵垂下首,翻了翻梵昙筠桌面上的文件,这些都不是真需要副指挥才能处理的事务,但是它们会堆迭在她的面前肯定是只有一个理由,她只是想尽办法地让自己别再继续思考有关于霍上将的死。 “邢上将,你该不会趁我休假的期间,找好了替补的辅佐吧?” 就像是往常,她总是会尽可能地轻描淡写过一切,即便是那些伤害她的事物,她也不愿令他人瞧见,因为她就是这么一位倔强固执的女人。 一个只愿意在“霍岢白”面前卸下盔甲的梵昙筠。 当了这么多年的大部队总指挥,同时与梵昙筠共事如此之久的邢邵,他怎么会不理解她这个人呢? 在他眼里的她看似冷漠,实际是个异常脆弱的执行者、中将,以及下属。或许就连她自己也没有认清这么一介简单的道理,毕竟在她仍旧在塔中学习如何成为嚮导的时候,她一心只想运用自己身为嚮导的能力协助到更多的哨兵,而在成为霍上将的专属搭档后,撇除政务之外,她的视线、思绪全都放在了霍岢白身上了,因此她从未有时间去理解自己。 “你跟我处事这么多年,我怎么会随意找个人替补你呢?”这是他给予她的特权,不多过问也不深谈。 面对邢邵,梵昙筠其实带着歉意,她怎么会不懂他的体恤。 “??邢邵”打从从塔毕业后,她就再也没有如此称呼邢邵了,毕竟两人的军阶是有高低之分,同时她身为他的下属,理所应当该保持着上下位阶的礼数。 邢邵那苍白的右手从资料上收了回去,同一时间他幽深的眼眸注视着她。 如果说梵昙筠这些日子都待在她与霍岢白的高级住宅内,她本就属于过白的肌肤更是呈现了一种死气的病态感,但即便如此,在邢邵面前她还是偏向稍微健康的肤色。 邢邵身为邢家的现任当家的长子,背负的可是沉重的家族荣耀,因此想当初联邦政府得知他是黑暗哨兵时,邢家的众人可是多么地备感欣喜,当然也有分支的家族亲戚吃味着,这也就间接导致了他身体机能比起纪录中正常的黑暗哨兵要来得低的原因。 本就遗传了家族的病史,邢邵的身体数值在还未判定为哨兵前,他就必须定期接受家族聘请的私人医生调理身体,可想而知,他原先的身体素质就已经处于异常脆弱的状态,随后在被自家族的亲戚们陷害后,他本应该拥有的黑暗哨兵五感便被削弱成了菁英级别的哨兵等级。 不过菁英级别的哨兵也仅仅占了联邦哨兵总数的3%,再加上邢邵属于3%中的0.01%菁英,因此单这么评论也不是一件完全的坏事,更甚他也因此不需要承受黑暗哨兵等级的五感摧残,他完全地能使用联邦政府所研发出的耳罩式耳机来阻绝外界带给他的五感残害。 外界总是感叹着邢邵的遭遇,他们惋惜着一位黑暗哨兵就这么被牺牲了,但是谁又不惊叹着他的能力。一个从黑暗哨兵下坠至菁英哨兵的青年,凭藉着出色的指挥能力,以及不被局势所打压的思考方式,还有那几乎可以说是精湛的驾驶手法,都是触使他成就到了第七大部队指挥大位的因素。 梵昙筠也不得不敬佩着邢邵这个人的不凡。 她仰头看着这名比她高出一颗头颅以上的男人,苍白至使人担忧的肤色衬托着他那头乌黑的碎发更加深沉,发丝隙缝中的杜若眼眸总是呈现一副慵懒貌,少许秀气却不阴柔的五官在他们两人都在塔中学习的时候,就已经深受许多少女们所倾慕了,此刻在穿戴上这身只属于他一人的紫绀色军装,深色到除非站立在白光之下,不然实在无法察觉到任何紫色调,这样一袭极度反差的肤色与衣着色系,无疑不令他人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几秒钟。 “谢谢你。”昔日的同学,此刻的长官,即便位阶有所转变,却也无法撼动两人对于彼此的信任与包容。 “??我有做什么值得你道谢的事吗?”邢邵停顿了几秒后笑了笑回应道。 “还有,这些琐事就交给白中校就行。”他用眼神示意了桌面上层迭的档案。 “我的副手还有更重要的事务需要处理。”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梵昙筠喜欢与邢邵共事的原因,他们之间在某些事物上的默契已经无人可取代了。 在邢邵示意梵昙筠跟他一起离开这间舱房时,他语调严肃地说道,“北方边界的虫族似乎快要突破防线了。” 北方吗??梵昙筠在心中思索着,“那不应该是第八大部队所管辖的范围?” “没错,不过似乎那位余指挥的能力有限,无法即时控制逐渐失控的局面。”邢邵怎么会没听闻上层打算把梵昙筠跟余烨勋配在一块,单不论及这件事他本人就已经极度厌恶率领第八大部队的余指挥了,不光是行事作风的不同,还有他人格上的某些癖好也是令人倍感噁心。 “听上将这口气,似乎知道前几天我被要求与余指挥搭档一事了?”当两人一走出梵昙筠专属的办公舱后,她又恢復了对他的称呼,毕竟在外人面前要是亲暱地直呼邢邵的全名,难免不落人口舌。 邢邵听见女人那银铃般悦耳动听的轻笑声后,无意识地放松了方才皱紧的眉宇,繁杂的思绪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你可是我副手,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知晓。” “你要是” 还未等到邢邵将话说完,梵昙筠就大约能理出他所担忧的事物,她快步地与他并行,随后在他还未伸手感应舱门前,先是将手心附在了热感应的装置上。 当舱门向一旁敞开时,她俐落地回首仰视着邢邵,“我现在没有心思在拥有另一位搭档了。” “所以,邢上将请放心,我不会让您有机会去寻找任何可以替补的人选。” 女人乾脆且直率的目光是坦荡的投向邢邵,令他一方面为她的抉择感到满意,但另一方面他也又一次地体认到她那“无知的残忍”,如此坚决的说法不也就代表着他也没有能成为她依靠的机会。 青年身为联邦认证的第叁位杰出嚮导,无一不会接受到旁人那炙热的目光,甚至也会遭受到同年龄投来的妒意,但是这些都无法阻止他渴望晋升的念头。 “学长!”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少女响亮的嗓音丝毫不被掩饰地回盪在宽敞的廊道之中。 她透亮的眼珠笔直地望向身前的青年——奕枭,被誉为联邦目前精神力第叁的菁英级响导,不单是嚮导的辅佐能力出类拔萃,与之同时打破了众人对嚮导能力的认知,他驾驶机甲的能力也不一般的哨兵要来得逊色,更甚用不到五年的时间就成就了少校的头衔。 “挡路。”奕枭啧了一声后直接绕道而行,完全不愿意将一点目光施捨给这名长相清秀的少女。 “学长,我能请教您关于嚮导的一些知识点吗?”少女即便热脸贴上了冷屁股也无所畏惧地向前拉住了青年的右手臂。 “!?” 不需一秒钟的反应时间,奕枭便抽出了被她捉住的手臂,而少女也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狼狈地摔倒在地。 “少噁心人了。”这便是奕枭消失在走廊前的最后一句话了。 面对少女方才出丑的场面无人替她打抱不平,毕竟只要在塔中待了一段时间的人都听说过关于奕枭的性格问题,起初还有些仰慕他的异性不相信自己无法撼动,这名拥有卓越实力的年轻嚮导,不过随着时间一久,众人都彻底意识到了这项事实,也因此就再也没有人会轻易去搭讪这位孤傲的杰出嚮导了。 “就跟你说过了,奕少尉不是你能搭上的!”少女的好友连忙将她拉起。 伴随着周围幸灾乐祸的笑声,少女的五官也逐渐染上了羞辱的红云。 另一头,快步走出塔的奕枭在得知老师的回归后,他这两天的心情无一刻不是欣喜高涨的。 以至于,当他瞧见那抹绯色身影时,他冷峻的面容瞬间融化成了一张因情而绽放的青涩男孩。 “老师!”随着他的叫唤,那身影也停下了脚步回首望向他。 ------------------------------------- 嗯意外的,我觉得奕枭这种学生好讨喜(掩面)!高傲的冷面设定只在女主面前软化,想想就是个可以让我爬墙的理由(弟弟在瞪我了)! 没意外,我决定下一章开车,让我写写这本的车车吧(咬手帕)!只不过说不定会有点小虐心? 回忆篇:发情期(上) “昙筠?你在这吗?”男人着急的嗓音无疑不透露着他的担忧,毕竟他可以嗅闻到属于她的信息素,如此浓烈的牡丹花香瀰漫在空气中,令他知晓了她的发情期提前到来了。 “??岢、岢白”那微弱细腻的嗓音从昏暗的桌底传来。 身为梵昙筠的伴侣,霍岢白几乎是二话不说就以最迅速的迈步来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他高挑的身躯在面对他的嚮导时,总是呈现一种顺从的姿态。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霍岢白蹲下了身子,他慌张地注视着他的伴侣,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桌板的高度,就这么硬生生地撞出了一个剧烈的声响,但即便如此也没能阻止他投向她的担忧,以及那小心翼翼的举动。 “我、我总不能打断你大部队的会议吧”梵昙筠小巧的脸蛋染上了层层的红云,她此刻的模样就像是等待主人回家的宠物,因为发情期的提前到来导致她渴望着霍岢白的温度,所以她现在穿套着一件比自己到了叁、四个尺码以上的外套,红噗噗的脸蛋缩在充斥着信息素的衣领中,纤细的指头攥紧宽松的袖摆,深怕这黏人的酒香被他人夺去。 打从霍岢白踏入自己这间宽敞的办公室后,他便可使本能性地被梵昙筠激发出自己白兰地的信息素,同时他的下腹也渐渐地被她的香气所挑拨而逐渐肿胀。 “来,现在本尊已经在这,就不需要衣服了吧?”霍岢白瞧着梵昙筠那死死捉着他衣服的模样,喜悦化在胸口之上,但是他多少还是会有些吃味,这他人都来到了她面前怎么还对衣服爱不释手? 霍岢白向梵昙筠伸出了双手,示意她从桌底下出来。 梵昙筠想也没想就从桌底下缓缓地爬了出来,此刻的她根本不理解自己的一举一动在霍岢白眼里是多么地诱人且挑逗,她只是应着他的话从阴暗的桌面下探出头,甚至她半个身子都还没完全曝晒在灯光下,蹲在她面前的男人就已经难耐地将她硬生生拉了出来。 两人的思绪在浓烈的信息素下化为了最原始的本能。 霍岢白珍视地拨开了梵昙筠透亮的发丝,那双繁星的眼眸就这么毫不掩饰地渴望着他,令他更是无法游刃有馀地对待她了。 “岢白、岢白、岢白”梵昙筠泛着水光的唇瓣开开合合地呼唤着她的爱人。 在嗅觉全部被酒香充斥的瞬间,她的身子就已经瘫软地依附在霍岢白的怀中了,本能的驱使令她毫不节制地挑拨着他的理智,此刻的她像是撒娇般地蹭了蹭他扎实的胸膛,双手更是肆意地翻弄着他这身得体的指挥长军服。 “呜??”被梵昙筠无意地反复刺激着,霍岢白紧咬着嘴唇似乎在抵制着慾望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本就已经肿胀到有些疼痛的分身,在梵昙筠毫无规则可言的抚弄下已经渐渐透湿了裤档,而她在感受到掌心下的润感后,也没有停下丝毫算不上温和的举动,更甚隔着布料用着坚硬的指甲刮划着硬挺的轮廓。 “昙、昙筠,别玩??”霍岢白瞧见梵昙筠像是在逗弄玩具般地戳着他的下体,他难耐地皱起了柔和的眉宇,尽可能地制止怀中人的恶趣味。 “嘿嘿、岢白要先射一次吗?”梵昙筠仰起头来注视着她的男人,她精緻的面容上是一抹狡诈却可人的坏笑。当她见着霍岢白那双柔顺的眼眸染上了水气时,她下意识地加重了手指的力道,更是想狠狠地欺负着平日里总是一副无可挑剔的霍上将,瓦解掉他那张保持着礼节的完美面孔,将那隐匿在它之下的淫靡貌彻底地曝晒在光线之中。 “你??你这是在玩?火,昙筠。”霍岢白承受着她小手激烈的上下套弄,本是温和的俊颜附上了一层狂气,乾涩的嗓音逐渐下沉至一种诱人的低喃。 本是清爽的空间内早就充斥着使人疯狂的气息。 “嗯!”梵昙筠又一次地体认到自掘坟墓是什么样的道理。 霍岢白强硬地啃咬着她柔软的唇瓣,一次又一次地侵入着温热的口腔,舔舐着她粉嫩的牙肉,吸吮着她来不及回应的舌尖,而与之同时,伴随着每一回深吻的动作,粘腻的噗啾声也回盪在两人的耳畔之中。 “嗯、嗯??昙筠,别忘了呼吸”霍岢白霸道却不是蛮横地亲吻着渐渐迷失自我的梵昙筠,不过似乎是感受到自己吻得她来不及换气,因此他宠溺地放开了她渐渐深沉的红唇。 “??呼??呼??”被吻得有些缺氧的梵昙筠根本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只是乖顺地听从霍岢白发号司令。她两眼朦胧地昂首,双唇微微开合着,白皙的脸颊上在情慾的作祟下染上了诱人的色泽,娇小的身躯更是有些难受地靠往霍岢白结实的胸怀中,企图能缓解从刚才就已经呈现荡漾的下身。 “真可爱,我的昙筠”霍岢白满意地勾起了嘴角,他轻啄她眨了眨的眼帘。 “岢、岢白,下面??下面好痒??”梵昙筠娇柔的嗓音此刻更是参杂了细微的哽咽声。 “来,自己把衣服掀起来。”温和的语调即便是用着低沉的嗓音来指示,也依旧无法让人拒绝。 梵昙筠乖顺地用着那双颤抖的手撩起了宽大的外衣,而当她将霍岢白的衣服掀开后,暴露在空气中的便是她那仅剩着内衣裤的身躯。透纱的绯色蕾丝遮挡着她挺立的粉色乳尖,而下腹则是扣上了一圈绯色布条,为得是勾拉着双腿那给人无限遐想的黑色丝袜,顺着她紧实的小腹一路往下,滑过了小巧的肚脐后,便是穿套着同款蕾丝内裤的私密处,淫水在情慾的刺激下早就浸湿了精巧的蕾丝,甚至细瞧还能察觉到最底部被最多蜜液沾染的位置,已经从绯色转变成了深红。 “真乖”当那梵昙筠那色气的样貌何不遮掩地印入霍岢白的视线时,他缓缓地眯起了那双迷人的桃花眼。 “啊嗯??呜,等、等一下” 霍岢白没有拨开她的内裤,而是隔着蕾丝爱抚着湿润的穴口。 “昙筠的这里已经湿成这样了呢!”温热的指腹来回地划过溢出淫水的蜜穴。 “呜——深一点、不够??”被霍岢白这般只给一点甜头的抚弄,根本无法平息被发情其折腾的难耐,因此梵昙筠一边下意识地将阴唇靠往他的指头,一边伸出手控制着霍岢白的手臂,让他若有似无的逗弄能更加用力地刺激着她。 ------------------------------------- 我不管就是开车,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写写向哨的啪啪(哔——)! 这里私设“发情期”的设定,毕竟想写写反差萌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