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婚》 第一章-引子 2003年秋天的时候,我从学校辍学了,辍学的原因也非常的简单,那一年我高二,那时候的我属于被古惑仔祸害的一代,各种崇拜浩南哥山鸡哥,以致于留了长发纹了身打了架,具体辍学的原因已经非常模糊了,只记得当时好像是因为学校里来了一个小太妹,有沟有翘臀,至于脸蛋儿,长的只能说凑合。 但是那时候相对于其他女生的青涩,会化妆的她显得格外的妖艳美好,之后就是各种追求,那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刚好是喜欢那种坏坏的男孩儿,所以,一个九流古惑仔的我入了她的眼,并且在拍拖了两星期之后顺利的把她带入了三十块一晚的快捷宾馆。 结果可想而知,小小年纪的她,木耳已黑。摘了木耳之后我就展开了对另一个青涩丫头的追求,黑木耳么,吃一次就够了,难道还要长期食用? 之后就是狗血桥段,那个小太妹就找了几个在外面的算是禁脔吧,到学校门口堵到了刚出门的我,好一顿暴打,再然后更不用说了,我也有几个志同道合的哥们儿,肯定不能吃亏。 小混混之间的战争就开始了,结果就是失手把对方打成重伤的我,没有一个叫李刚或者双江的爹,被学校开除了。 那时候我也可以称作是小混混,而那个被我打伤的那个,似乎还是另一所高中的学生,家里还是一个做小生意的,其实那时候的学生打架,都是小打小闹,我那次事情闹大是因为真的是失手,导致他当时头上的血就染红了他的白t恤。 我属于那种家境非常一般但是又不安于现状拼了命叛逆的孩子,胸无大志,也没有什么厉害的亲戚,知道那个被我打成那样的人进了重病监护,并且可能醒不来的时候,我果断的选择的跑路,因为事情已经超脱了我的控制范畴,警察已经找到了学校。 接到其他同学通风报信的我,翻墙逃跑了。 辍学之后,我老爹一度想拼尽一辈子的积蓄也要送礼找关系把我重新送入学校,因为按照他的理解,人被打了,但是两方都是孩子,也都有过错,大不了去赔人家点钱了事,可是我拒绝了,因为我再怎么混蛋,也不忍心拿着他弯着腰从田地里刨出来的血汗钱去挥霍惹是生非。 这就是当时的我,我明白并且体谅父母的苦,但是让我听话好好学习,我做不到。或者说,我坚持不了几天,就依旧会本色尽露。 用我现在师父的一句话来说:这就是命。 并且,我还阻拦着父亲当时去看望那个被我打伤的男孩儿,因为我知道,只要父亲去看他,那就等于深陷泥潭,赔钱是少不了的,那样的话,还不是我父亲为我擦屁股?并且我告诉父亲,如果警察来家里找我的话,就说早已经跟我断绝了父子关系。 不然,我的学业丢了,还要赔钱,那太划不来了。 既然选择了跑路,我怀着满腔热血和对母亲唠叨的不耐,兜里揣着带着汗水的五百块钱,南下到了广州,走上了我的打工路,我当时想,人嘛,不死终会出头。 可是到了这个改革开放之后变化日新月异的现代化城市,我才知道,人,不是靠热血就可以成功的。 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想逆天改命的凤凰男。而我当时可悲的发现,因为籍贯是河南,我竟然连一个工作都找不到。对的,没有工厂愿意收河南人,因为名声实在太差。 最后,花光了五百块的我,走投无路,重操旧业,跟着一个在街头挺有名望的所谓“大哥”做了一个小流氓,在这期间,我认识了两个人。 一个是我的现在的师父,他不是一个绝世高手,算是老光棍一个,但是并不是他练了葵花宝典,而是因为他穷的没有女人愿意跟他,靠在街头摆一个算卦的小摊为生,还时不时的被城管暴打,我也就是因为有一次在他被城管暴打的时候,看他可怜,刚好那个城管我认识,用一包十块钱的红双喜救了他一次。 当时被暴打成为猪头的他,撸顺头上稀疏的几根头发,重新扶了扶烂了一片镜片的眼睛,看了我一会儿,他说:小伙儿,我看你骨骼清奇日后必成大器,决定收你为徒。 他是不是个江湖骗子我不知道,但是我用我250的智商都可以猜测的到,他真本事,估计是没有的,不然不会沦落到被打的像个猪头一样,甚至混的比我都惨,但是我还是做了他的徒弟,一是因为我感觉他忽悠人的口才不错,这是一个技术活。二来我看到他佝偻的腰,就想起了远在家乡同样弯着腰耕作的老爹。 爸,你还好吧? 师父五十多岁,中等身材,如果换上一身正装的话,倒也像是一个成功人士,最主要的是他地中海的发型,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聪明绝顶。 但是我一直感觉,我师父他是一个非常有故事的人,但是他却不想对任何人讲他的故事,包括跟他最亲近的我,他不抽烟不喝酒,只是在有时候,一个人沏上一壶茶,端坐在那里,双眼无神,不知道在看什么,要看什么,他像是一头饥饿的狼一样,在角落里孤独的舔舐着自己的身上的伤口。 为什么要用狼来形容这个温文儒雅的老人呢,那是因为我无意在他的房间看到他用血红色的朱笔在宣纸上写了一行龙飞凤舞的草书: 仇恨让人疯狂,唯有血债血偿。 当时我就想,这个老光棍,肯定跟人有夺妻之恨,或者杀子之仇,他平时表面上的越是和善,越是说明他把仇恨隐藏在自己最深处的地方。 所以,每次想起那一行字,我都全身发凉。 而师父作为一个谜一样存才的另一个谜,是因为他的名字叫吴老狗,这不是小名,而是真名,跟盗墓笔记里面的那个老谋深算的老人同名,他的籍贯的的确确是广东省广州市。 可是他却不会讲粤语,我跟他这么久的相处,一直听他的话就是普通话,甚至仔细听的话,还夹杂了河南老家那边的口音。 我曾经就这个问题问过他,可是他却不愿意回答我,只是含糊其辞的说他一生的大半部分时光,没有在广州度过,回到这里,是为了落叶归根,至于那大半部分时光是在哪里度过的,他却闭口不谈。 最后一个,就是他不爱财,这个老头的口才极好,我相信如果他用心骗人的话,十有八九都能被他忽悠到,特别是在富豪云集的广州,这边的人信风水玄学,他完全可以做一个大师,可是他却非要摆个小摊,给人算十块钱一次的命。 所以这个老头,很奇怪,有点世外高人看破红尘无欲无求的感觉。 第二个人,是一个和我一样做小弟的虎子,一个脾气非常火爆的东北爷们儿,我们俩在外面做小混混儿跟的是一个大哥,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在喝醉之后看着大街上的美女美腿对我说:三两,等哥哥我有钱了,咱天天叫一群这样的女的,玩np! 事实上,熟悉了我才知道,虎子人其实不虎,胆子大,心思却细腻。但是有一点就是,虎子能打,很能打,在街头与小混混的搏斗中,一个打三个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我们俩在街头混迹,打过人被人打过,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但是我们俩都是不甘于现状,特别想要逆天改命做人上人的人,这种共同的追求让我们俩并不同于其他混混之间的那种酒肉朋友,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惺惺相惜,类似于祸害了我们这一代人的古惑仔中的山鸡和陈浩南。 虎子,是一个非常讲义气的人,有时候我就想,如果我死之后,哭的最伤心的,除了家里的父母之外,那就只是他了。 当时的广州流行一种博彩的方式,就是地下小庄开码,六合彩那种,我跟虎子跟的那个大哥,就是一个小庄家,平时我俩的任务就是收钱打条,必要的时候充当打手,有些看着特别怂包的老实人如果中奖中了几万,老大就心疼,我俩就提着刀在给了人奖金之后再抢回来。 这样的日子,如果真算起来的话,其实还蛮充实的,毕竟比老实在工厂里打工要强,轻松,钱又多,而且因为这个大哥的名望,我在这一片所谓“江湖”上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有时候去嫖一个五十块一次的湖南妹还能打个八折,可是,这样的好日子没有长久。 虎子黑了老大的钱,别人押注的彩金,他给黑了,并且找到了我,咬着牙说:三两,钱我拿了,你要,我分你一半,我家里还有未婚妻等我盖房子娶她,我等不起了。再说,我真心不想在这里过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混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其实跟我开始的想法不谋而合,哥们儿出来是做大事儿赚大钱的,当一个马仔算什么本事?所以钱我们俩一人分了一半,结果可想而知,当天晚上,我俩就遭到了那位平时跟我们俩称兄道弟的“大哥”追杀。 匆忙之中,我跑到了我认的那个师父家里,虎子因为算计这个已久,提前买了一张车票,赶回了东北老家,这个“大哥”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追到东北去砍他。 而我师父在知道我们俩做的事儿之后,懊恼之余,还是用几个乌龟壳占卜了一下,说道:徒弟,跑路要往福建跑,那里是你的福地,去了能发财! 没办法之下,我带着我的那个半吊子师父,辗转反侧到了福建,而虎子则回了东北老家之前因为走的匆忙,我们也没约定什么时候在哪里见面的话,只是说是房子修好了的话,给我qq上发消息,让我一定要去参加他的婚礼,还说好兄弟是一辈子苟富贵勿相忘等等煽情的言语。 可是这一别,就是多年过去了,虎子的头像却再也没有亮过,用一句歌词来说,就是你灰色头像从未再跳动。 我一直想念着这个当时跟我算是至交的朋友,但是当年在广州我们俩都没有手机,不可能电话联系,我无数次在他的qq上留言,甚至给他的qq设定了一个上线提醒,可是他却依次也没上过。 我甚至都想过去东北找他,但是那绝对无异于大海捞针,就这样,我一直担心着他,因为我太了解他的性格。 他混的好的话,绝对会找我。 不找我,要么是混的差,要么是,已经遭到了不幸。 我担心他,却无能为力。 而我跟我师父,慢慢的在福建安顿了下来,刚开始那一年的日子非常难熬,因为我不准备再去走歪门邪道,旁门八百左道三千,是来钱快,但是走错一步,那人生将步入永远的深渊。 所以,那一年,我能活下来,全靠我的师父,靠他平时摆一个小摊儿在街上给人算命。 而我,因为不甘心做一个打工仔一辈子碌碌无为,可是也没有好的出路,最后竟然破天荒的做了一个网络写手,这是我之前绝对没有想到的路。但是这样也好,虽然我没什么名气,可总的来说小日子过的也算舒坦,我跟师父吃吃喝喝之余,还能存点老婆本。 这已经比很多人强多了,不是嘛? 或许唯一遗憾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对我失望至极的父亲还是没能原谅我。 我能做的,就是每过一段时间,通过邮局邮寄一点钱回去,来尽我迟到的孝心。 到这里,我今天所讲的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已经清晰,似乎波澜不惊,但是,这个故事,到现在,才真正的开始。 现在已经是2009年,转眼间,离03年都已经六年过去了,这一天,我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一放到耳边就被声音震的耳朵疼。 里面叫道:“狗日的小三两,过的还好么!” 能叫出我名字的,显然是认识,而且不熟的人,应该不会叫我“小三两”这么亲昵的外号,但是我真的听不出来这声音是谁的,就客气的问道:对不起,这边号码没显示姓名,您是哪位? 电话那边就骂道:你个狗崽子,连老子的声音都能忘?一点都不肝胆,老子是虎子! 我用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虎子就是我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六年前那个兄弟,久别忽然就有消息了,我兴奋的差点大喊出来,就骂道:“你个狗日的,六年啦,才想起给老子打电话?才想起给老子打电话是吧啊?!当年还说让哥们儿一定去喝喜酒,现在孩子都他娘的会打酱油了吧?!老子很想你你知道嘛?!” 虎子笑道:没,一直忙了点别的事儿,最近才准备结婚,这不联系你么?到时候一定来啊,就这样,小三两,我这边有点事儿要忙,改天说。还有,大吼大叫啥,老子想你不比你想我少! 虎子挂了电话,我就拿出手机,顺手的把虎子的号码存到我的电话薄里,就这么一存,我就愣住了。 他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 要知道六年前,我们俩一穷二白,谁都没有手机,只加了qq,但是他的qq六年都没上过线啊,而且也没有共同的朋友,所以不可能是找别人要我的手机号。 而且怎么说呢,因为我在网络上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名气,为了避免骚扰,我也不可能在网络上或者其他地方留下我的电话。 他怎么就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并且联系到我了呢? 要知道,这六年来我也尝试着联系他,但是没有成功,可是为什么他就能找到我呢? 我不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这人脾气就这样,想不通的马上就要整明白,不然全身不自在,我随手一个电话就给他打过了过去。 这次,里面的声音却把我吓的一个哆嗦,因为里面传出的是机械的好听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儿?!号码是我在通话记录里直接点的保存,大家都有用手机的常识,这样子根本就没有输入错误的说法,但是怎么就变成了空号了呢?你要说是关机或者不在服务区我都能理解。 他怎么就成了空号了呢?! 我不信邪的拨打了几次,都是这样,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这下我真的没办法了,捏了捏自己的眉毛,心道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还是我最近码字写小说把自己憋成神经病了?就想着哎,算了,改天再说吧,这不是没办法么? 我写了今天的东西,上传完毕,就开始做我跟师父的晚餐,对头,就是自己做饭,因为网络写手这职业,听起来很轻松,实际上,每天的时间几乎都是在码字和找灵感之间度过,我甚至都没有时间去谈恋爱。所以我跟我师父俩,就是大小俩光棍。 更何况,我师父给我算了一卦,说你不适合现在找女朋友,徒增伤感,因为你的姻缘根本就不透。 等师父回来,在饭桌上我就跟他说道:你猜我今天接到谁的电话了? 师父白了我一眼,道:卖个屁的关子,难道要我这把老骨头开坛算一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就说:是虎子,你记得不?六年前广州的那个? 师父点点头,道: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个小兔崽子,害的我一大把老骨头了还要背景离乡!联系上好啊,他现在估计孩子都几岁了吧? 我说道:没,他说前几年婚事耽误了,就最近准备结婚,还请我们去喝喜酒。 我跟师傅唠了几句,他吃完饭,也不洗碗就跑去棋牌室找老太太打麻将去了,我能说什么?谁让人是我师父呢?谁让刚来福建的两年,那时候的我连个工作都没有纯粹靠着他的坑蒙拐骗才能活下来?而且我也不准备告诉电话号码什么的事儿,因为说了他也不会明白,这老头到现在还不会用电话呢。 我碗洗到一半儿,忽然电话又响了,我拿起来一看,号码显示: 虎子! 我一下接起,还不等他说话,就骂道:你大爷的你电话是咋回事儿?我打回去咋就空号了呢? 他嘿嘿一笑,道:我在这边做的买卖不是很好,故意躲着不想见人呢,你也别咋呼,等我联系你就行了,下礼拜一我结婚,现在我告诉你地址,你身边有纸笔没?赶紧记上。 我身边肯定有打草稿的纸笔,我就拿起来,说道:你说吧,我记着呢。 等记了地址,我问出了我第二个疑惑,道:虎子,你咋就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他在那边楞了一下,随即竟然骂道:你不找我,还不能我千方百计找你?怎么找到的我忘了,反正费了我好大的功夫。 说完,他又匆忙说道:我有事儿,先挂了,记得来下周一之前一定要赶来! 挂了电话之后,我嘟囔了一句,这孩子现在做的是多大的买卖,怎么打个电话就忙成这样? 我算了下日子,离下周一还有五天,现在交通这么便利,来得及是肯定的,不过我决定干脆早点去东北那边得了,毕竟我跟师父天天基本上就待在这一个地方没挪窝,也挺无聊的。早两天过去就权当旅游。而且,我真的挺想虎子的,也不知道当年那个无法无天的少年,经过六年的洗礼,变成了什么样子。 想到了就要做,我洗完碗之后,就给编辑发了个邮件请假几天,又在网上订了两张机票,第二天,就跟师父驱车到了福州,坐上了飞往齐齐哈尔的飞机。 不过我真的没想到,这一次,我陷入了一个深渊。 第二章无人敢去的三里屯儿 我开始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就是既当旅游又当参加婚礼,而且因为很久没有见到虎子,也着实是非常的想念,可是到了之后,我才忽然发现,我这一次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因为虎子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也就是说,他给我打电话可以,但是我找不到他,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没人接,这是相当麻烦的事儿,所以,到了齐齐哈尔的我跟师父,显得相当的凄凉和无助。 不过我是一个常年在外漂泊习惯的人,这种情况还不至于让我惊慌失措,而且好在我有地址,就买了一张地图,打了个的,司机肯定是这边本地人,说着听起来让人非常舒服的带着浓重东北口音的普通话。一路上唠嗑讲一些黄段子什么的,时间也过的飞快。甚至到地方的时候,司机还少要了三块钱,说:大兄弟,难得咱俩说话投机,我这个人,别的不说,实在。 虎子的家在一个叫三里屯儿的村子里,这个村子出租车司机不知道,只知道这个村子所在的镇,他在路上告诉我,就算知道这个村子,也走不成,这个镇上全是大山,路根本就不通,过不了。这种情况,相信很多打的去过乡下的人都曾遇到过。 到了镇上之后,天已经差不多快黑了,咋一看,这哪里叫做镇?莆田不算什么大城市,这个镇,甚至比莆田的一个村级单位还要落后,怪不得当年虎子才分了两万多块钱就敢叫着回来娶媳妇儿,这边的条件决定了聘礼什么的肯定不会太高。要知道,在我河南老家,单单聘礼都要五万,福建这边,十万二十万都是小意思。 这个镇子落后到我跟师父背着行李转了一大圈,竟然没有找到一个旅社,连农家小院都没有,路上倒是见了几辆摩的,还有牛车像是载客的,我本来想大晚上了人家不会再载客了,毕竟这不是出租车,等住一宿明早再说,可是现在找不到睡觉的地方,我只能硬着头皮问一个三轮车道:师父,到三里屯跑不跑? 那司机瞪了我一眼,忽然警戒起来,我还以为是咋回事儿呢,就解释道:我有个朋友在那边,他要结婚了,我过去喝喜酒呢。 他忽然大声了起来,几乎是叫道:啥?!你朋友三里屯的,结婚? 我说道:是啊,他就是那里的,前几年我们在广州打工时候认识的。他电话里告诉我,他就是三里屯的。师父,我看你这么吃惊,有啥问题? 我心里有点发凉,因为我本身就是个网络写手,也曾经在网上写过几部恐怖小说,本来虎子的电话一会儿可以打通,一会儿成空号就搞的我心里凉飕飕的,这三轮儿师父这反应,我立马就展开了我的联想力。 难道那个村子里的人全死光了,虎子其实也是一个鬼?!所以这个师父听到三里屯几个字儿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师父对我摆摆手,道:小兄弟你没跟我开玩笑吧,三里屯儿的人结婚?那地方我不跑,你找别人吧。 说完,一踩油门,开溜了,旁边几个开摩的的师父都是哈哈大笑,我一紧张,赶紧散烟,道:师父们,别笑啊,这三里屯,有啥讲究? 几个师父笑的更大声了,其中一个老大爷对我说道:小伙子,你还是找个地方睡一宿,晚上,这三里屯,没人会去。 这下说的我汗毛都要立起来的,晚上没人会去,难道我猜对了,那里是一个鬼村儿?!我赶紧拉着大爷的胳膊道:说说看嘛,为啥晚上没人去?大爷您这么一说,搞的我心里慎得慌。 老大爷刚要开口说话,旁边一个中年人咳嗽了一声,道:老刘,他朋友三里屯的,你说了也不怕麻烦?天也晚了,大伙儿都散了吧? 说完,几辆摩的师傅一溜烟儿的散了,留下我跟我师父俩人像二愣子似的立在街头,我顿时就害怕了,赶紧跟我师父说道:师父,你看这事儿?虎子不会是出啥事儿了吧? 我跟摩的司机的对话师父也一直在听着,现在这老头也没吭声,往地上一坐,拿出他的乌龟壳还有几个铜钱往旁边随意一丢,这是开始卜卦了,我也不敢打扰他,看着他掐来算去,嘴巴里念念有词的,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道:没事儿,这孩子命硬着呢,还有好几十年阳寿,阎王爷收不了他。不过奇怪,卦上来看,这孩子是有喜事临门,但是还有一大灾伴随而至,难道娶的婆娘不是个好好过日子的,以后会克他? 我一听师父这么说,心里就踏实了,这老头,坑蒙拐骗一流,但是真本事,多少有点,我就说师父,那您再来一卦,看看我们俩今天晚上到哪里落脚儿? 他抬手一指,道:天无绝人之路,那边不是有个破庙,凑合一宿,这几个师父不是说了,晚上他们不跑三里屯,那就是白天会跑的,你急啥。 我一看,路口还真有一个破土地庙,就是庙口有一个歪脖子树看我的心里相当的不舒服,写小说的人就是这样,发散思维太厉害了,我看着歪脖子树,就自动想象一个女人吊死在上面的情景,就道:师父,那棵树有古怪,妖气森森的,别睡那里,我们就大街上凑合一宿得了。 他一巴掌摔我头上,骂道:早说不让你写小说,你偏要写,做啥事儿换不了一口饭吃?看你都把自己给写神经了,瞅见歪脖子树就想到吊死鬼?真他娘的有鬼,敢跟土地爷做邻居? 我想想也是,旁边不就是土地爷的家么,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开始率先的往庙里走,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子腐朽的气息扑来,看来这土地爷混的也挺惨的,这是荒废了多久了的节奏?趁着天还有点亮光,我整理了点木柴,准备等下点火堆取暖睡觉,这边的天气,跟福建比,可真够凉的。特别是到了晚上,我跟师父都没有带被子,估计得被冻个半死。 我师父这时候却忽然对我说道:小三两,我们借了土地爷的地方睡觉,也没香火孝敬,还是给土地公公磕个头吧。 我就道:这土地公估计是嫌这地方风水不好,早迁走了,你没看到这庙都荒废了多久了? 我师父这个人脾气很古怪,有时候执拗的让人抓狂,有时候又跟一个老顽童一样的十分可爱,基本上我们俩就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他就道:“你不拜我拜。” 说完,他拉了一个垫子往上面一跪,对着已经蒙上一层灰尘的土地公像磕了几个头。 他刚拜完,忽然,啪的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我举个火把一看,原来是在土地公前面,有一个香案,上面摆了个坛子,不知道怎么的掉在地上碎了,难道是师父磕头太响,搞的地面都震动了? 而且这地上被摔碎的瓦片,还在不停的动,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我就捡个小树枝在里面拨拉了一下。 这下才看清,里面有一只纯黑色的乌龟,被倒翻了壳,正在使劲儿的挣扎想要翻过来,我看着它的样子十分有趣,就拿树枝故意调戏它,但是这时候,通过火把的亮光,我忽然发现,这只黑乌龟用那两个贼圆的眼睛,正在瞪着我! 就是瞪,看样子非常生气! 嘿!我就道:你这龟儿子还挺有种,敢瞪我!我就拿树枝敲了它一下,谁知道它忽然一下就用嘴巴咬住了树枝,吓了我一跳。 我师父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看到这只黑乌龟,脸色忽然一变,对着我就是一脚,骂道:快放下! 说完,他赶紧跪在地上,对这个乌龟跪了下来,道:大仙,小徒弟少不更事,您老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下我就有点蛋疼了,道:师父,就是一只王八嘛,还大仙?它要是龟仙人,我他娘的还是孙悟饭呢! 我师父竟然对我大吼了起来,这次脸都气的变色了,大骂道:快给我放下,给大仙磕头赔罪!立刻! 我看他这样,虽然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总是不想他生气,就放下了这只黑乌龟,还把它放正,四平八稳的。但是让我对一只乌龟下跪,那绝不可能,我丢不起这人。 不过这次,我看这只乌龟还真的有点不寻常,因为我把它放到地上,它就那么懒洋洋的看着我,眼神之中似乎带着挑衅,也不走。这要放寻常的小动物,看到人还不早就开溜了? 我师父站起来,对着我的膝盖就踢了一脚,强摁着我给跪了下来,我抬头一看,这个乌龟还在看着我,我跪了之后,它现在的眼神又变了,好像在说:小样儿,跟我斗? 我师父却在这个时候,在地上撒了他那几枚磨的发亮的铜钱,看了地面上铜钱的走势之后,对着乌龟就拜道:求大仙恩赐!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心道师父,我知道你十算九不准,但是你也不至于这么不靠谱吧?求王八恩赐你?难道他能给你找个老太太当媳妇儿? 这只小乌龟不再看我,而是换了一个懒洋洋的眼神看了一下师父,之后,缓缓的迈动它的四条小腿,转身开始慢慢的爬动。 我师父小声对我说:跟上! 然后奇怪的一幕就发生了,我们俩师徒,一老一小,就跟着一只乌龟后面,看我师父的表情,似乎跟上台领奖的小学生差不多,这时候其实我心里也有点打鼓,因为我师父这个人,其实我是看不透的,算命的人么,理所应当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别人都是骗骗外人就算了,他这个人超级没下限,也没点师父长辈儿的样子,节操这种东西根本就和他不沾边,总是把我骗的哭笑不得。但是有时候,他却说的很准,很准很准。 有多准?我给你们说一个事儿你们就明白了,有一次因为天热我要出门去河里游泳,他破天荒的给我卜了一卦,说我今天别去游,那条河里今天有一个淹死鬼要找替身,你去了死的就是你。 我开始还不信,他跟我瞪眼骂道:老子为了让你逃过这一劫折了三年阳寿卜的卦,你竟然敢不信?你今天别去,那河里要是不死一个人我洗一年的碗! 我就不屑道:这说不准,说不定凑巧淹死一个,也算是你算对了? 他气的指着我的鼻子道:那只淹死鬼,是25岁死的,所以今天那边死的那个人,也是跟你一样,属龙,今年25岁! 我被他说的就算不信也不敢去游泳了,结果到了晚上,河边聚集了一大帮人在捞尸体,说是一个小伙子淹死里面了,我听说后偷偷的打听了一下,那人竟然真的是属龙,25岁! 这件事儿就是去年发生的,今年我26.所以说,我师父这个人的话,你信的话,是折磨,因为他老是骗你,你不信的话,更是折磨,他说的万一是真的呢? 就好像那天我真的死活都要跑去游泳的话,万一死的那个是我呢? 所以我现在就不知道到底这次该不该信他,只能跟着他一起做这只乌龟的跟班儿,乌龟爬的很慢很慢,比一般的乌龟还慢,我既然选择了跟着,就偷偷的问师父道:师父大人,您说的这只龟仙,是什么来头儿?看把你吓的。 他捏了我一下,道:等下我详细跟你说,大仙会听见!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前面的那只乌龟竟然真的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似乎真的能听到我们在说它的样子。 这下,让我心里也燃起了希望,这只王八,莫非真的是带我们去找宝藏的?!看来师父的跪拜诚心的真有用,几个头就磕出来一只龟仙人! 只是有一点我感觉非常奇怪,因为师父这次的反应,着实有点非同寻常了,因为我开始就说过,他如果想要求财的话,凭他的本事,钱绝对不是问题。但是他好像是一个对钱没有什么概念的人,这次怎么破天荒的,为了宝藏,对一只小乌龟这么尊敬? 不过我也只是想想,当时我就想,或许以前的钱,他不看在眼里,而这次,是一个他都要动心的宝藏? 第三章红色鬼棺 我开始真的没想到,我们会一下就走了将近三个小时,因为这只乌龟实在是太人性化,它走一会儿,就要歇一下,我估计可能的话,它完全不介意我们俩去给它捶捶胳膊腿儿。 就这样,我们走到了一个更加荒无人烟的地方,这次,乌龟停在了那里,伸出一条爪子,往地上指了指,我现在已经完全相信这只龟真是神龟了,一路上的表现让我不得不信啊这。 我就问师父怎么办现在,从不抽烟他管我要了一根烟,我看他抽烟的手都是哆嗦的,看来遇到这天降好运的时候,就算他这个怪老头也不能免俗,甚至这次的宝藏真的很大,不然一向淡然的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他抽完烟平静下来,对着乌龟磕了个头,问道:大仙,那我们开挖? 乌龟懒洋洋的伸出头,人性化的点了点。 我师父就对我道:回镇上找个铲子回来,开挖。 我一下就哭丧着脸,这么大晚上的,这个镇上人又这么少,我还都不认识,去哪里找铲子?一家一户的找人借? 我师父就摆手道:我不管,你小子不是一直说你最有办法了?一直想发大财做人上人?现在财运就摆在你眼前了,你不会连把铲子都找不到了吧? 我想想这下面可能隐藏着无数的金银珠宝,咬牙按着原先的路开始往回跑。其实我离镇子里也不远,来时候是走了两个多小时,但是那是因为我们跟的是乌龟,而且那货还走一会儿要歇一会儿,领头的太慢了而已,实际上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但是就算这样,我他娘的,竟然迷路了!这四周又是荒郊野岭的,我又是一个写网络小说的,编故事靠的是啥?是想象力,可是在这时候,我恨透了我自己的想象力,因为我几乎要被我自己吓死! 特别是我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走到了一个坟地的时候!四周全是隆起的坟头,墓碑也不是每个坟都有,三三两两的林立着,虽然这里面安静的很,也没有鬼火什么的,但是哥们儿怕啊,我怎么就忽然走到了坟地里呢? 难道有一只鬼在暗中牵引着我? 我也哆嗦着点上一根烟,可是人哆嗦吧,火把也跟着哆嗦一下,这是他娘的他竟然给灭了!这火把,其实就是一个棍子上面缠上破布条,大家都应该知道质量咋样。 我一下就慌了,想着这虽然荒郊野外,我也才离我师父不远,就算我迷路了,大叫一声他估计也能听的到。从来没有像这个时候这个怪老头给我如此强烈的安全感,感觉有他在我身边什么都不怕,我就大吼了一声:师父! 我一声叫出来,忽然整个坟园就炸开了锅!全是噗通噗通的声音!我吓的一下蹲在地上,用打火机找到火把,点了两下,竟然点不着了!我就把火把棍子护在胸前,仔细听了一下,原来那些噗通类似的响声,是我的大叫声惊起的在坟园里的野鸟。 我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呢,又看到似乎远处坟头上,有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正在看着我! 我也不管是啥,拍了一把已经有点不听使唤的双腿就开始跑,现在不管是跑到我师父那里,还是跑到镇上,我应该就是获救了,没跑两步,我看到一个人影,在月光下,穿着一个白衣服,提了一个红红的灯笼,正缓缓的朝坟地这边走过来。 前有狼后有虎?!我这是撞了什么大运了我?他娘的我师父竟然还给我算卦说我今明两年有大气运!就是让我来撞鬼的?! 跟后面那个绿眼睛我没胆子打照面,那个穿白衣服的,看起来像是一个女的,可是我也没有跟女鬼拼命的胆子啊,我就提腿顺着旁边跑。 可是这时候,忽然有一个女声叫道:那个人,你站住。 我回头骂了一句:我站你麻辣隔壁!等着你掐死老子好投胎?! 我一句骂出来,那个提灯笼的女人掐起腰大骂道:你大半夜的跑坟地里鬼叫,老娘来看看,你还敢骂我? 口音里夹杂着东北话口音,我一听这个,就停下脚步,不确定的问道:你真是人? 这下那女的不干了,道: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说完,提着灯笼就照着原路走回去了。 我一看这架势估计是我搞错了,现在看到一个人,就算是女人我也当救命稻草抓着,赶紧追上去道: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外地人,出来转一圈走错地方了,不小心拐到了坟地里,有点紧张,实在不好意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 东北姑娘的剽悍那是毋庸置疑的,隔着灯笼光,我看到她鄙视的白我了一眼,道:大老爷们儿,竟然还怕几个坟头?看你那出息吧,再说翻过这个小山头,就是镇子了,这么近,你鬼叫啥? 果不其然,原来刚才太专注的跟着龟大爷走路没注意这边有个山头,里面是坟地,山头那边就是镇子,我刚才返回的时候,走偏了路,所以才会拐到坟地里来。 我听到姑娘嘲笑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这种情况,你不能单单怪我是不是?就道:我一不小心走到坟地里,本来就有点紧张,我不是说你大妹子,你打个手电不行,非要搞个灯笼,不知道鬼片里女鬼就是这个装备?再说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跑出来,也不怕出事儿?万一我是一个强盗咋办? 姑娘撇嘴道:手电烧电池太厉害了,一块电池一块三呢,灯笼多划算?至于说不安全啥的,就凭你的小身板儿? 我无视了这姑娘最后一句话里的鄙夷,因为东北人都是直性子,更何况我刚才的表现真的是太怂包了,心道这个镇子果真是穷,连电池都要省,可是我忽然想到老家里到现在都不舍的买一个空调的老爹老娘,心里就一酸,更加迫切的想去挖财宝了,不为我自己,也要为了家里的双亲有一个安详的晚年。 我跟着姑娘一起三两分钟就回到了镇上,姑娘人不错,就是看不真切脸蛋儿咋样儿,不过凭借着灯笼光看起来倒不像东北姑娘那样人高马大,反倒是有点江南小女子的味道——不过一张嘴说话,就一点婉约的感觉都没有了。 到了她家门口,还热情的问我有没有地方住,不行可以借宿她家,要是在之前我肯定不愿意住在破庙里,但是这时候我心系着宝藏,就说我在破庙里安排好了,还有别的朋友呢,不方便打扰,姑娘哦了一声说那再见了,就关上了门。 我这个时候重新在木棍上缠上布条,重新点上,忽然惊喜的发现,姑娘家门口的粪堆上,插着一把铲子!真是踏破山河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拔了铲子,打着火把,就朝着原来的路狂奔而去。 这次倒是没有迷路,看到师父的时候,他还问我道:刚才是你叫我呢? 我点头不好意思的道:是,不小心走岔路了,拐进个坟园里,吓了我一跳。 师父撇嘴道:看你那点出息。说完他指了指地面,道:挖吧。 我啥也没说,一个老头一个王八,我不挖谁挖?好在我在家里也经常干农活,提起铲子就挖了起来。 谁知道我一下挖了半个小时了,别说宝藏了,毛都没有一根,我虽然以前干过农活,但是也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这一会儿,就起了两手的水泡,就对师父道:我们俩不会被这只王八耍了吧! 我师父抓起我挖到旁边的泥土对着我就砸了过来,骂道:怎么说话的你! 不过话是这么说,我们还是同时看向这只乌龟,正在睡觉的它感觉到我们看它,眯了一下朦胧的睡眼,继续懒洋洋的睡觉去了。 师父啧了啧嘴巴,也有点无奈,道:再挖一会儿看看。 过了十几分钟,我实在累的筋疲力尽的时候,忽然铲子下面挖到一个硬东西,我惊喜道:师父!有了! 这老头一下跳了进来,夺过铲子,道:你歇会儿,我下几铲子看看。 我跳上坑,脱了两件衣服凉快一下,这夜晚再冷,也挡不住我辛勤劳动之后的汗水。 我师父在里面没挖一会儿,就面色惨白的跳了出来,指着我们挖的坑问那个黑乌龟道:大仙,这。。。 乌龟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点点头,之后它自己爬到坑沿儿上,贼头鼠脑的往坑里看了一眼,转过头又对我们俩笑了一下。 我心道这里面真的挖到金银珠宝了把师父吓成这个样子?拿着火把伸头往里面一看,吓的我往后退了几步,对师父说道:怎么会这样!? 里面是一口崭新的,猩红的棺材! 乌龟的那张脸,还在对着我们两个,它的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浅浅的笑意,那种表情,似乎在告诉我们,地方我是帮你们找到了,小样儿,有没有胆量开棺? 第四章复杂无比的春梦 我既然是网络写手,对盗墓肯定不陌生,盗墓笔记和鬼吹灯我都看过,甚至我自己都因为盗墓文的泛滥而跟风写了一本叫局中迷的盗墓小说,因为盗墓文的风靡,本来让千人唾弃的盗墓贼竟然一瞬间披上了神秘的面纱,但是小说跟现实怎么比?人家拿的是洛阳铲,我这是清粪坑的铲,能比么?再说这手里也没个黑驴蹄子,真遇到僵尸了怎么办?而且,盗墓总归是犯法并且损阴德的勾当,我这根本就没准备转业当一个盗墓贼么我。 我就问师父道,现在咋办? 他本身是个不抽烟的人,却因为今天的事对我伸出手道:再给我来一根儿。 我慌忙递上,还帮他点上,他就坐在地上,看着坑里的棺材,烟头明灭之间,我甚至能看到他紧皱着眉头。等烟一直烧到烟屁股,他忽然拿出他的龟壳铜钱,再地上撒了起来。 对头!关键时刻,问老天爷!师父真是大智慧! 师父卜完一卦,我赶紧凑上去,问道:师父,玉皇大帝他老人家怎么说? 他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的看了看棺材里面,说:从签上看,财灾各占一半,富贵险中求,开了! 我一听财灾各占一半,心里就不踏实,就对师父说道:要不算了吧行不?我写小说起码咱俩饿不死,说不定哪天就成了大神发了大财,没必要干这种事儿。 他这时候平白多了一股狠劲儿,道:干!都这样了,不干白不干! 我看他都这样了,也只能说行,我下去开,他却一把推开我,道:这种事儿,我一个老头子干就行了,就算折阳寿,也没几年好活了,你年纪轻轻的,别动手。 我还要跟他争,他却跟我瞪眼,骂道:我是师父还是你是师父?! 他跳下坑,拍了拍棺材,自言自语道:里面的女士或者先生,不好意思小老儿我今天打扰您休息了,但是我说一句实在话,钱财乃身外之物,这玩意儿在下面也不流通,今天就当接济我们师徒了,赶明儿我让徒弟给你们烧个几十个亿的冥币下去,千万别怪罪。 棺材是崭新的,师父找了一个角,把铲子的尖端缓缓的别了进去,开始慢慢的撬。刚一撬动,里面就传出了嘶嘶的声音,师父猛的就从坑里跳了出来,我吓了一跳,师父却摆摆手道:没事儿,这是棺材的密封性好,里面的死气,没多大事儿。 他打开我的背包,用我开始撕裂的衬衫剩下的布条,把矿泉水撒上去,做了一个简单防毒面具,一直等到里面漏气的声音停止,他又跳进去撬松动的那一端,等到一头足够松了,他才把铲子插了进去,利用杠杆原理去撬动整个棺材板儿。 嘎吱一声,我跟那只黑乌龟同时探出头去从缝隙里面往棺材里看,通过火把的光透过那条缝隙,我看到里面有一张女人的脸,惨白惨白的,正睁着眼睛看着我。 我大叫了一声,就瞬间失去了知觉。 之后我开始做一个非常深沉而繁杂的梦,开始是一个女人,长的非常漂亮,瓜子脸柳叶眉,问我为什么要挖她的坟,我就说不是我要挖的,是那只该死的王八骗我挖的。她本来绝美的脸蛋儿却忽然开始七窍流血,叫道我不管,你拿命来! 我明明知道这是梦,可是我却醒不来,死活都醒不来,我想咬自己的舌头让自己醒来,可是我却发现我甚至连舌头都动不了! 眼见着她就要朝我扑来,我忽然对她跪下了,抱着她的大腿哭诉道:神仙姐姐,我真的不是有意挖您的棺材的,那该死的王八我见到它一定要抓了炖汤喝,我在给您烧纸钱纸车纸马,反正你要什么跟我说行不?求您别杀我。 我知道我这个样子挺怂包的,但是这是梦里不是?又没人看见。我也没想过,我在梦里跟一个女鬼求饶别杀我,她竟然真的不掐我脖子了,还恢复了那张绝美的脸,问我道:你真不想死? 我赶紧头点的跟捣蒜的一样,道:当然啦,只要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成。 我再抬起头,却看到本来一个绝美的女人,忽然变成了两个,而且这两个长的有七八分相似,一个冷艳一点,一个看起来却多了点温柔,只见冷艳的那个对我说道:你不死也行,谁让我这个傻妹妹看上你了?你把她娶了,我就放了你。 我几乎瞬间就想到了一本书——聊斋,我在梦里就想,难道我也碰到了传说中的饥渴女鬼,要学那个书生那样跟女鬼来段风流? 哥们儿完全没有准备好啊! 见我犹豫,那个冷艳女鬼立马就扑了上来,叫道:不愿意,你就去死吧! 我赶紧举手投降,道:我愿意!我求之不得呢! 画面一转,我竟然在参加一个古代的婚礼,新郎就是我自己!新娘就不用说了,虽然盖着盖头,我也能猜到就是那个长的比较温婉的妹妹。 参加婚礼的,全是一些面色惨白到极致的人,都在那边僵硬的喝酒吃肉,他们的餐桌上,有荤有素,但是无一例外的就是,摆在中间的那道重头菜,都是一枚血淋淋的人头! 我两条腿都在打摆子,却不得不强装坚强,要装作我也是一个鬼,因为我害怕他们忽然就把我给撕了吃了。 拜天地,拜的是一个穿着明代官服的男人,国字脸,看起来相当的威严,不过此时也是带着笑意,女人也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一脸慈祥。 看来老丈人跟丈母娘还不错,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拜完天地那当然是送入洞房了。 跟这个女子单独相处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害怕,也不知道是因为她是我拜过天地的新娘子还是她长的太温婉,我轻轻的掀开她的红盖头,她满脸通红的都不敢抬头看我。 我心道这下还真他娘的赚到了!古代的女子出嫁,那肯定是黄花大闺女,现在你要找处女,去哪里找? 我吻住了她的唇,接下来,是一个相当相当香艳的春梦,我从来没有发现,还有女子能如此的温柔似水,虽然是一个梦,但是我不得不说,我在她身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那一刻,我甚至想这个梦可以一直的做下去,永远的跟她生活在一起。 洞房之后,我要出去跟宾客敬酒,新娘子告诉我这是规矩,我举着酒坛子硬着头皮去一桌桌的转,只是第一桌,他们就对我非常热情,一定要拉着我坐下,还不停的给我夹菜,我看到他其中一个人伸出他的筷子,从那人头上夹住一块肉,撕下来,递到我嘴边,醉眼醺醺的道:新郎官!吃! 我看着血淋淋的肉就恶心,要躲开头,摆手道:我不吃肉!我只吃素。 可是这时候所有的宾客,无数的小鬼全部对着我围了上来,对我叫道:吃!吃!吃!你不吃我们就吃了你!! 我一咬牙,对着那块肉就咬了下去,一瞬间血腥味就充斥在我的嘴巴里,还带着腥臭味,我再也忍不住,吐了起来。 这一吐,我真的醒了,而且我还真的就趴在床沿儿一个劲儿的吐,因为就算我醒了,那种生的人肉被牙齿咀嚼的感觉,还像真的在我的脑袋里盘旋。 一只手在后面不停的拍我的后背,我吐完,一只小手还递给我一条毛巾,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就是我之前遇到的打灯笼的那个东北女孩儿。 白天看,她虽然长的不算特别惊艳,但是非常小巧玲珑的感觉,不过还是那句话,她一张口,就会破坏她全身的气质,她使劲儿的拍了我的后背一下,哼道:你可算醒了! 因为我那个梦,实在是太过复杂,夹杂了惊悚香艳,我用了一会儿才从梦境真的回到了现实,我张口第一件事儿就是:姑娘,你见到我师父了嘛?! 她撇了撇嘴,道:你师父?就是那个老头?他估计还没醒,在镇医院里躺着呢,医药费可是我的嫁妆,你既然醒了,得赔给我。 我一听送医院了,心里就放松了一点,说行,一定赔给您,他没啥事儿吧? 姑娘说道:呦呵,不错,看不出来你还挺孝顺的么,三句话不离你师父,医生说事儿估计不大,检查了一下说身体没啥问题,就是一直醒不来。 他这样说我还真放下心,医学上只要说没事儿,可能就是开棺材的时候被那只女鬼给做了手脚了,找个道士解解就可以了不是? 想到开棺材,我就想到我昏迷前的盗墓的事儿,就试探着问:美女,我现在是在哪里? 她带着得意的笑意看着我,道:放心吧,这里是我家,不是公安局,我说小子,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是个盗墓贼?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道:别乱说,我是老实人,哪里会是盗墓贼! 她掰开我的手,轻笑道:你还给我装,算你运气好,是本姑娘发现了你们,要是别人看到你们,早就扭送到公安局了。 我那天昏迷之后,其他事儿我都不记得了,就问:那就谢谢美女了,改天请您吃饭谢不杀之恩,对了,你能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么? 姑娘大大咧咧的说道:还能咋回事儿?那天在坟地里见到你,可能是之前睡了一会儿,回来之后就死活睡不着了,刚有点睡意,又听到你的惨叫声,我还以为你个傻子又迷路跑坟场了呢,就起来出去看,没走一会儿,看到那边有火星子的光,像是火把都快熄了的样子,我走过去一看,你们俩人都死在了棺材边上!也幸亏本姑娘胆子大,一探鼻息发现俩人都没死,就叫上我老爹,把你们抬回来了。 我就问道:那美女,你看到我们的时候,我跟我师父都昏迷了,那个棺材里有啥你看到没? 她摆摆手道:真不明白啥东西把你们俩吓晕了,里面根本就是个空棺材嘛!屁都没有一个! 第五章医生让我找道士 我惊道:什么?!里面是空的?不是一个白白的漂亮的女的? 她古怪的看着我,道:做春梦的吧你,我跟我爹还故意打开看了下,想着怎么着也要有点金银珠宝吧,但是千真万确,是空的,后来我们俩怕别人发现,就偷偷的把它给埋了。 我又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到一只,浑身黑色的王八? 姑娘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又伸手摸我的额头,道:你不是吓傻了吧你,你什么时候见过黑色的王八?那边就你们俩人,别的啥都没有! 这个姑娘大大咧咧的这么说话,应该也不会是假的,我就问了一个问题道:那美女,你看到我挖坟,为什么不报警呢? 她撇撇嘴道:我喜欢看盗墓小说,感觉盗墓贼好神秘呀,再说你们俩当时好可怜的样子,棺材里还啥也没有,我就让我老爸不要报警,反正啥没挖到不是。 我哦了一声,没有在说话,醒来之后的太多事情,都需要我重新梳理一下,第一,那个引我们过去的黑王八不见了,第二,棺材里是空的。 王八不见了,这我可以理解,那不是一直普通的王八,看我师父那么敬重它,应该是知道它的来头的,消失走了也正常。 可是棺材是空的,这让我不得不阴谋论了,虽然这女孩儿算是我跟师父的救命恩人,他们不过去我们俩还不一定遇到什么情况呢。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想——是不是这个女孩儿跟她老爹,看我跟我师父晕了过去,贪里面的宝贝,所以他们在私拿了之后才没有报警抓我跟师父——并不是因为对盗墓贼好奇,是因为怕事情暴漏? 不过我转念一想,应该也不可能,真贪宝贝直接把我跟师父丢坑里埋了不就成了,反正俩外地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没地儿找去。想来想去,差点把脑袋给我转晕也没能整明白,所以我着急见到我师父,那个老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也好像啥都知道一点。 我在女孩儿家里吃了一顿饭,见到了一个非常魁梧的东北大汉,这个就是女孩儿的爹,至于女孩儿老娘,竟然真的是祖籍浙江,跟着父辈儿定居在这里,后来干脆就生活在了这边。 吃饭的时候我甚至都不敢抬头,被人在棺材边救起当成盗墓贼,这让我羞愧难当,女孩儿老爹,这个东北大汉还问我道:小伙子,你是哪里人?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低头说道:我是河南人,在福建那边生活,来这里是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 他哦了一声,不再吱声,只是吃完饭的时候,他叫我道:小伙儿,来,出来唠两句。 我悄悄的跟上,不明就里,心里又憋屈又紧张,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出了门,走到前面的野地上,我赶紧一根烟地上去,讨好般的道:叔,来抽这个,福建烟。 他深吸了一口,点头道:味太小,没有蛤蟆草够呛,小伙儿,你别紧张,我看你斯斯文文的,也不像是坏人,你老实告诉我,来这边真不是刨坟来的?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问我,立马答道:叔,真不是,我来这边就是参加个婚礼,我那朋友三里屯的,昨天那些三轮载客的师父都说晚上不去三里屯,所以才耽搁了,至于来挖这个坟,意外,绝对是意外。 他瞥眼看了看我,吸口烟道:小伙子,我在这边活了四五十年了,从来没听说过那块地下面有个棺材,更没有人知道那平地上还有个坟,你既然是外地来的,不是专业倒斗儿的不会寻龙点穴,怎么能找到那个地方去? 我张开嘴,却噎住了,这他娘的让我怎么说?但是我不说明白吧,又怕这老汉真的把我当成盗墓贼送派出所了,干脆心一横,道:叔,我说了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真不是骗您的。 他点头道:你讲. 我就告诉我们是如何在土地公庙里发了黑王八,我那个奇门遁甲的师父是怎样膜拜那个王八,它又是如何带我们到那里,直到我们晕倒被救起。 我真正的复述完之前的事情,我发现很简单,只有一个重点——那个黑乌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为什么带我们去那个地方挖那口棺材,是真的如同师父所说给我们带来财运,还是故意坑我们的? 我们跟黑王八,前面没有交情,似乎赏赐我们不可能。 但是也没仇怨,害我们似乎也不可能? 那么,它图了什么? 就在我说完这个非常离奇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后,这个东北老汉丢掉烟屁股,眯着眼,自言自语道:黑色的王八,难道是那只? 我一听有戏啊,这位大叔原来这知道黑王八的来历?就赶紧问道:叔,你知道这只黑王八?你告诉我,我去把它捉了炖汤了。 他说你别急,我说的那只王八,早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你师父,我问问他怎么说。 大叔家里就有一个三轮车,拉着我一路颠簸到了镇医院,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师父,还是昏迷不醒,我问医生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说的倒是跟姑娘说的差不多,生理上没有问题,不知道昏迷的原因,可以转到市里的大医院看看。 我跟着医生进了他的办公室,从口袋里掏了五百块塞到他手里,道:医生,有办法的话,一定要治好他。 医生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估计也是一猛的接到五百块,竟然还有点手足无措,挠挠头,关上办公室门,还给我沏了杯茶,欲言又止。 我说医生,有什么话你说,没事儿。 他对我道:这位先生,这位老人家是你师父吧?你听我说一句实话,现在他的这种情况,哎,这话让我说,我还真不好意思开口,你应该去找一个道士看看。因为他这样儿的,像是丢魂儿了。丢魂儿你听说过吧?就是受到忽然的惊吓,或者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反正啊,是属于神学的东西。先生你信这种东西吗? 我点头说道:信,咋不信,我不瞒你,床上躺的这位,就是给人算命的,我是他徒弟,能不信么? 医生听到这个蛮放松的,毕竟以他的身份说出让找个道士来治病的话,我信就算了,不信的话举报他一下他也麻烦。他说那行,我给你开个手续,先出院吧,身体没问题,待在这里也是浪费。 我跟东北大叔在外面餐馆吃了个饭,让他开着三轮载我去银行,取了三万块钱,起码先得把人姑娘的嫁妆给还上,我师父这个事儿,还不知道要花多少。 我心里那个恶心就不用提了,我师父这次,还真是看走眼了,还想着搞个额外横财呢,这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在银行回来的路上,那个东北大叔把车停到一边,忽然就对我道:小伙儿,我跟你说实话,你师父,这是招了邪了。得赶紧想个法子,过了七天,就活不过来了。 我说道不瞒您说,中邪,我知道,可是我真没办法,我要是中邪了,他可能还有点歪门邪道的东西,但是现在猪活着,杀猪的死了,你说我能咋办? 大叔摇摇头,叹口气道:这都是命!这事儿,我能帮上点忙,但是结果怎么样,不好说。 哎,我也不瞒你了,其实那个黑乌龟,就是一只妖怪,在我们这,出现过一次,上一次,是在三里屯,就是你说你朋友那个村子。 没有人愿意在晚上跑三里屯儿,是有原因的,因为那个村儿,算是一个鬼村儿。 第六章畜生比人要有情 我的心顿时就凉了一大截,心道莫非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那个村子的人已经全死了,虎子也是个死人,我其实接的是阴间的电话? 我就问道:鬼村儿的意思是不是那个村儿的人全死了? 他摇摇头,道:说全死倒也没有,不过没几户人家了,而且,这里的姑娘,是绝对不会嫁到那个村子里去的,并不仅仅是因为三里屯儿穷,主要是因为那个村子,他娘的邪性。我实话告诉你,就在差不多三十年前,我们这里忽然来了一个漂亮姑娘,那长的跟仙子似的,大叔我当时也是个清壮小伙儿啊,喜欢的不得了。 但是后来这姑娘嫁给了三里屯一个小伙儿,大家心里虽然嫉妒,但是没话说,那小伙子长的帅气不说,人也好,也能做事,采药还是农活都拿手的很,还是个党员。 这本来还是个喜庆事儿,谁知道过了两年,姑娘怀孕了,生出来一个黑色的乌龟,这他娘的要把人吓死啊这是,我听说当时给她接生的稳婆都吓成了神经病,村儿里的人就请个道士来看,当时嫉妒的人都说那女的就是一个乌龟精,所以才会生出来一个王八。 道士请来了,那是一个相当德高望重的人,他看了看那女的,说这是个人,不是妖,问题不在她这里。 那人们就问了,那问题在哪?人咋能生出一个王八来? 道士就说,是因为她夏天在河边纳凉的时候,因为长的太漂亮,被河里一只乌龟精给扑了,所以怀了个王八。道士还说你要是不信可以问这个女的,怀孕之前绝对有在河边晕倒的经历,其实那时候就是被那个乌龟精给那个啥了。 这一问,还真的是,姑娘夏天嫌天热,就去河边玩,忽然就晕倒了,家人找到她之后,因为这个媳妇儿不但人长的漂亮,对公公婆婆也好,家人疼她,就送到医院看看,医生说是贫血,就给开了点药吃了,没过几个月,就害喜,家人才知道怀孕了。 这可不,从时间上看,也在理? 村儿里人就说,那只生出来的小乌龟怎么处理?道士说宰了,人跟妖的结合,不能留在世间。 当村儿里人去杀那只小乌龟的时候,谁知道那个姑娘心软,那就算是一个王八,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是?她知道村民要杀掉它,就提前把它扔河里放生了。 这下村儿里人不干了,你说你生一个妖怪,那是被妖怪给害了,我们怪不得你,但是你把妖怪放了我们就不答应了,这纯粹是放虎归山啊这是。 但是不答应,法制社会,又不能报警说这人放了个妖怪警察同志把她抓起来,那怎么做呢?偏远农村有偏远农村的做法,什么写她的大字报啊,说她被妖怪上啊要害死全村人啊,往她家里丢块砖头门上泼个大粪什么的,就算这女的出门儿赶集,也有几个老妇女可能是嫉妒她长的好看,故意围着她指指点点。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骂道:次奥!这些男的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女的纯属心里变态。大叔,您别说了,我估计我都猜到结局了,这女的肯定后来自杀了,然后怨气不散,把村子里的人全弄死了对不对?该!活该! 东北大叔摇摇头,道:对了一半儿,这女的是自杀了,村子里人在她死之后还真的怕她报复,又请了那个道士做了好多天的法事,那个道士说这女人是有怨气,但是已经被他成功超度了,不会害大家,放心生活就是了。 我就不理解了,那怎么就变成鬼村儿了?就说难道是村子里的人知道自己逼死了一个好人,集体自杀谢罪了? 大叔摇了摇头,道:你错了,女人是真的超度了,但是村子里太平了没多久,就开始死人,死的人还都非常恐怖,全部都是被咬掉了脑袋!村里人再一次请来了道士,道士一看,叹口气道:这妖比人都有情,是那只老乌龟精知道自己竟然害死了那个姑娘,心里有愧,发了狠,要替她报仇,这只乌龟修炼了上万年了,我不是它的对手,当时逼过那位姑娘的,最好赶快搬走吧。 我竟然拍了拍手,叫道:好!杀的痛快! 大叔瞪了我一眼,道:其实那些人,是有错,但是罪不至死啊!那只老乌龟先是动了凡心,祸害了那个姑娘,后来又因为报仇伤了很多人性命,忽然有一天,一道雷电就劈到了河里,好多人看到一只巨大的乌龟被劈的全身是血,沉了下去,跑去问道士,道士说:那乌龟精为祸人间,已经被神仙劈死了。 我嘟囔道:这天上跟地下的法律还真都是一样的,你老婆被人杀了,你可以报警,但是你不能去亲手报仇,不然就犯法。 大叔没接我话茬,可能认为我这个人太愤青了,就道:你现在知道你说的那个黑乌龟是什么来历了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就是当年被放生的那一只小的。 那我就说道:大叔!还等什么?赶紧去找当年的那个道士啊,听起来相当厉害的样子! 他摇摇头,说:那位道长已经不在了。 我心一凉,问道:那那位道长有没有留下什么徒弟啊什么的?去找他们也行啊。 东北大叔道:我就是他唯一的徒弟,不然为什么我家丫头胆子那么大?从小习惯了接触而已,但是我师父,其实没教我什么东西,他说他那一套,已经慢慢的不行了,我师父是道士不假,但是我师父的师父有两个徒弟,我师父那时候跟他师父学的是捉鬼降妖,因为几十年前的战乱,怪事儿多,他倒也不愁吃穿。只是后来人气越来越旺,科技也越来越发达,已经很少人去相信他,生存都成了问题,反倒是他师弟,我的师叔,当时跟我师公学的风水堪舆,听说现在在浙江那边已经发了大财。 我想想也是,现在盖房子,就算建桥修路都要找风水师看一下,那些达官显贵阳宅阴宅也都是花大价钱请人看,身边几乎都没有人去情人捉鬼降妖了。 听到我叹气,这位大叔道:也不是没有办法,我昨天晚上去救你们的时候看到棺材里面已经空了,这说明了什么?里面本来绝对是有东西的,不过是后来跑出来了。就是不知道,那只乌龟为什么会骗你们去开那个棺材,它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我脑海里浮现——那个棺材里我看到的女人,会不会就是当年自杀的那个女人,也就是说,她是黑乌龟的老娘,它骗我们开棺,其实是为了放它老娘出来?!而且大叔不是说当年自杀的那个女人挺漂亮的,我在晚上看到的女的不也是一样很好看?虽然只是惊鸿一瞥我就晕过去了,但是关于女人,相信很少有男人能看走眼。 大叔摇头道:不一定,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因为当年自杀的那个女的,火化了,是不会有尸体留下来的。而且我对这方面真的是一知半解,但是我有一个办法,想必能救你师父。 我说行,什么办法,需要我做什么您都直说。 他摆手道:成不成不敢说,试一下也没什么妨碍,我在想那个棺材那天晚上空了,但是里面真的有脏东西的话,他在白天是一定要回去的,明天中午午时,我们把那个棺材给它挖出来烧了。 我说道行,火是至阳的东西可灭世间污秽,选在午时也是太阳最毒的时候,应该能行。 我们回到家,我在镇上买了几箱礼品,还给大叔买了一条好烟,人家跟我们俩素不相识的,又是救命之恩又是忙前忙后的,必要的礼节不能丢,我还想跟虎子打个电话呢,可是他电话还是那个鸟样子——空号,这让我相当不爽,他娘的,不是你要这个时候结婚,我们会出这事儿?还搞的我师父现在生死未卜,你倒好,联系都联系不上。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我们吃了晚饭之后,就坐在院子里闲聊,具体聊的什么我也记不得了,反正就是姑娘知道我的职业之后一直问我认不认识三叔啊,霸唱啊,搞的我哭笑不得,人家是大神,我是个三流写手,这能认识么?后来我干脆就无视了这个妹纸的天马行空,跟大叔在那边说起了鬼神之事。 妹纸听了一会儿兴许是感觉无聊,就回了屋,约么是睡觉了,可是没听多久,她忽然走出来,而且是悄无声息的就站在我们俩背后了,还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搞的我吓了一跳。 我说你怎么还不睡觉呢? 她就那样站着,也不说话。 大叔就问:咋了丫头,哪里不舒服?过来我看看。 就是这个时候,她忽然掐住了我的脖子,恶狠狠的叫道:你想烧了我? 她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变的相当的凄厉!我还没反应过来,想要拉开她的手,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大力气? 我一拉之下,竟然没拉动,更可怖的是,她竟然把我举了起来!双脚都离开地面了! 这是鬼要杀人了啊!我拼命的转头看大叔,刚好看到他冲了过来,对着她女儿的脸就是一口血喷了上去,骂道:你是谁! 第七章鬼上身 这本来就是夜晚,一个女子满脸狞笑声音阴森就算了,现在又被喷了一口老血,形象别提多恐怖了,而我这时候被掐的实在难受,我前些年既然能做小混混,身体素质也不差,我被她抓在空中,挣扎的猛的踢了出去,刚好踹到她的肚子上。 不管是鬼上身还是什么,她吃痛之下,松开了我,我顺势在地上一个翻滚,提起凳子就要砸上去,怜香惜玉?我去!她刚才怜惜哥们儿了么? 大叔却一下抱住了我的腰,叫道:别打!现在她被人控制了,打他的人没用,我老了,血气不足,你咬舌尖血喷她! 我听他这么说,也没想那么多,一口咬到自己舌头,顿时满口血腥味,对着还在傻笑的她就喷了过去! 喷完之后,我睁大了眼睛看,哥们儿这年轻小伙儿血气够旺吧?平时又没有什么不良习惯,看你这小鬼还不乖乖投降受死?! 可是我喷完之后,姑娘抹了一把脸,笑的更大声更猖狂了,一边笑一边道:这些对付小鬼儿的招数也能拿来对付我?我跟你们远无怨近无仇,为什么想要烧我棺材? 我听这女鬼话的意思是来兴师问罪的,发火我肯定不敢,晓之以理还可以,我就道:美女,既然你说远无怨近无仇,我们也是被那只乌龟大仙拉去挖宝的,挖到您的棺材纯属无意,您饶了我师父行不?我给您烧高香,纸钱要多少,您说个数。棺材绝对不烧了,您也说了,咱们没仇是不? 姑娘止住笑,看着我,眼神非常古怪,我看了看大叔,他好像没什么好的办法,我去你大爷的,听你说的你师父那么厉害,原来你就学了这三脚猫?喷一口血不管用就吓躺了? 我们三个就这样站定着,过了差不多有两三分钟,大叔道:大仙,有什么吩咐你说,这样占着孩子的身体,对她不好。 姑娘撇了她一眼,又转身看着我,哼了一句,道:看在兰心的面子上,饶了你们师徒! 我赶紧作揖,道:谢谢大仙谢谢大仙。 随即一愣,抬头问道:谁是兰心? 没有人回答我,因为这个姑娘已经晕倒在了地上,浑身血污依旧在,谁能想到,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眼前的这个姑娘就换了个灵魂? 刚才姑娘的老娘吓的躲在屋里,并不是说这个女人不心疼自己女儿,我估计就是她对自己丈夫太信任了,不敢出来打扰,女人拿着毛巾擦拭了自己女儿的脸,两口子扶着晕倒的女孩儿进了屋子。 衣服是肯定要换的,我不好意思进屋,就站在门口抽烟,不一会儿,大叔走了出来,道:谁是兰心? 我一听他问这个我就头大,拍了一把脑袋道:谁他娘知道兰心是谁?那女鬼说什么给兰心面子饶了我们俩,搞的跟我和兰心很熟一样的,但是叔,我真不认识啊。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叹口气道:小伙儿,我估计你最近命犯太极,如果你不认识兰心,她认识你的话,说不定兰心也是一个女鬼,最近会来找你的,小心点。 我被他说的背后凉飕飕的,但是一想,这个人虽然怎么说呢,大叔很沧桑,很寡言,气质是够了,但是水平绝对是没有的,不然自己女儿给鬼上身了都能束手无策?所以他说的话,我也没必要真相信。 兰心兰心,这一听名字就是个美女,真来找我,我求之不得呢。 没说两句话,我兜里电话响了,我一看,是今天存的那个医生的手机,接起电话他就惊喜的道:赵先生,老人家醒了。 我听了这个消息,都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因为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儿,那女鬼都说了放了他的嘛,我就道:谢谢陈医生的照顾,跟我师父说,让他安心的休息一晚上,明天接他出院。 陈医生压低了声音问我道:老先生醒的突然,我私下问一句,是不是你找了先生给看了? 我心里还在牵挂这个兰心到底是什么个情况,没心情跟他瞎扯,就道:没找先生看,我知道害我师父的是女鬼,我去把她妹纸给泡了,做了她妹夫。 那边响起陈医生一声惊叫:啥?! 我笑着道:开个玩笑,我这边有点事儿,改天聊。 挂了电话我就笑不出来了,只感觉脑袋有点乱,刚才我跟陈医生的一个玩笑却让我想起了我的梦境。 在梦里,我跟一个女鬼结婚了,抵死的缠绵,那个女鬼有一个姐姐。 尼玛,这时候我超级强大的想象力又发挥了作用,难道红色棺材里的女鬼是姐姐,我娶的女的是妹妹,也就是那个兰心?! 但是这话显然不好说,一个梦说明不了什么,说了别人还当我傻逼看呢不是? 等到姑娘醒之后,已经对之前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了,我说美女,你被鬼给上身了,啥感觉? 她白了我一眼,郑重其事的道:晕晕的,爽极了,要不你也上一个? 我说道算了,哥们儿血气方刚,神鬼莫近,我师父那老头的住院费你垫了多少?我还你,这两天在你家吃住,再来五百住宿费,咋样? 她手下住院费,死活都不肯收五百块钱,东北妹纸就是这样直爽,我让到后来她几乎要跟我翻脸,骂道:有俩臭钱了不起?早这样老娘就不救你,让你们俩死了算了。 我不得已就收了起来,想着等我到了福建,在寄一点当地的特产过来,权当感谢,这一夜,我睡着东北人家特有的暖炕,那是相当舒服,加上这两天身体还是精神都高度紧张,得知师父醒来的消息,我整个人一放松,就睡的特香甜。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坐着三轮车到医院见到了师父,看到他一脸的憔悴,我本来多少句牢骚话都憋在了嘴里,贪财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这老头的无儿无女他本人还是一个闲散的性格,他真贪财,能是为了谁?我又有什么脸面责怪他? 我把手里提的大叔老婆熬的稀粥放在桌子上,拿出小碗盛了一碗一口一口喂他喝,他看着有大叔在旁边,还有点不好意思,要跟我夺碗,说道:多大事儿?我死不了,自己来自己来。 我瞪了他一眼,假装责怪道: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人,叫着自己没事儿? 等到稀粥喝完,他让我关上门,叫我道:烟来一根儿,不知道咋的,本来不抽烟一辈子了,现在特想抽。 我撕开包装,一人散了一根儿,三个大老爷们儿就在屋里吞云吐雾了起来,烟抽的差不多的时候,我问道:师父,那只小乌龟,你怎么想? 他看一眼大叔,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摆摆手道:不是外人,咱俩的救命恩人呢。 我师父对大叔做了个抱拳的抱歉手势,眯着眼睛道:常年熬鹰却被雕啄了眼,我开始看这土地庙荒废就感觉奇怪,你应该知道,越靠近乡下的地方越是信这个,年轻人不信,还有老年人呢不是? 但是遇神要敬,这是我这一脉祖师爷的规矩,我那不是对土地公拜了几拜,然后看到那个乌龟从祭坛上的掉下来了么? 我就猜想这个乌龟不简单,敢抢土地爷的香火,虽然土地爷是小神,但是九品芝麻官也是个官不是?而且从表象上看,这只乌龟灵性太足了,莫非这是个得道的妖怪?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想啊,我告诉你,这只王八犊子真的不简单,还是个人兽杂交品种,老娘是美女,老爹可是渡天劫的玩意儿。 我师父一愣,道:这话怎么说? 我就把大叔跟我说的这乌龟的故事告诉他,他听了之后脸都黑了,骂道:真他娘的,好端端的俩人,竟然给一个王八给忽悠了?说起来它也真贱,唬我们俩干啥? 我说道:算了,你也别气,要怪就怪我们俩太贪财,不然哪里会上当,好在我们俩现在没事儿,没事儿就好不是? 我跟大叔接了他出院,大叔人心肠不错,说上车吧,我直接把你们俩送到三里屯,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姑娘愿意嫁到三里屯去。 我这才想起来,我来的目的是参加婚礼的,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差点办丧事儿了,这人呐,还真的不能贪,更不能异想天开,哪里有那么多的横财可以发? 三轮车一路颠簸,刚开始的路还好点,靠近三里屯的时候,那就别提了,几乎都不能走,三轮车一路抛锚几次,我都分不清我是坐车呢还是来推车的,大叔笑道:看到了吧,其他地方的路都修了个七七八八,三里屯没几户人了,镇上都要考虑合并村子了,但是耕地的事儿谈不拢,就一直在那耗着,这不路都没修? 走了都快四个小时,终于眼前出现一个烟囱都不冒烟的村庄,别的村子里,虽然不是很富有,但是一路走来,小洋楼什么的虽然不多见,平房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可是这个三里屯儿呢,放眼望去,几乎清一色的瓦房,甚至还有土房子夹杂其中,放佛跟时代脱节了二十年了。 我师父了道:还是地广人稀啊,这地儿要是搁广东福建,别说死人多了,就是天天都鬼魂转悠,也照样有人买。 我就站在村儿口给虎子打电话,可是还是打不通,气的我想骂娘,大叔道:别气了,这村子我来过几次,就几户人,走住村口呢,过去问一下就行了。 进了村儿,我只感觉一片阴凉,有一种一脚踏进地狱的感觉,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甚至都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感觉呢,还是错觉。 村口有一颗巨大的老槐树,起码树龄有几百年的样子,主干都已经被虫蛀的不像个样子,听说百年老槐树,松柏,这类树都是招仙的,只要上了年头,要砍伐,都要先给上面住的妖怪啊仙家啊写个拜帖,祭拜几天说明情况,让人家先搬家在说,这可比强拆队员强多了去了。 这在我小时候,一件事儿,几乎吓了我一整个童年,我家的一个邻居,也不算是挨着的邻居,农村的情况大家估计都了解,反正离的不远。 这一家门前,有一棵大柏树,谁知道不知道这棵柏树多久了,我爷爷说他爷爷的时候就在了,上面住的有神仙,就算掉了一条树枝,都不准我捡来玩儿,故事就这样发生了。 第八章山涧大王 我家的这位邻居家里,两个儿子,大儿子还没成家,小儿子嘴巴比较甜一点,出门打工一年勾搭了个女朋友回来办了婚事,我还去喝了喜酒的。 结婚一年多之后媳妇儿生了个大胖儿子,家里那个重病了很久的老娘终于撑到看了孙子之后撒手人寰。这家两兄弟都是狠角儿,就是喜欢争强斗狠的那种,他们老爹年轻的时候也是天不怕地不怕。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他们父子三人,就砍了门前的那颗不知道多少年的柏树,当时村里的老人们拼命的拦啊,拦不住不是,那父子三个人平时就有点横行霸道,你拦的狠了他们还想揍你呢,后来老人们也懒得管啦,只是我经常在大街上看到一群老头老太窃窃私语道:这一家子,要遭殃咯。 我当时还上中学,是共青团员,接受的也是唯物主义教育,哪里会信这种事儿?在我奶奶跟我说这个时候我还教育她,说奶奶,现在什么年代了,你还真信这个? 闲话不表,这父子三人不听劝阻真的把这棵树给砍了,砍了干什么?做棺材,一是因为两兄弟的老娘死了,这一口免不了,二是老爹年纪也大了,得给自己留一口是不?剩下的木料再做了一口卖掉。 这还剩下一点木料怎么办?这老爷子突发奇想——家里养了七八年的狗死了,做了一口小棺材把狗给葬了。 也就是说,一棵树,做了三口半棺材,那小的只能算半口,至于说砍树的时候,半个村子的人都跑去看啊,看看树有没有流血啊,上面有没有下来神仙啊什么的,毕竟,人们谁也没有见过鬼神,志怪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树也没流血,上面也没有神仙下凡,甚至在砍完树之后一年里,这一家过的都相当的滋润,三世同堂其乐融融。事实是最好的耳光,他们生活的幸福,就是对当年说他们要倒霉的人最好的耳光。 就当人们都快要忘记这件事儿的时候,事情发生了,这父子三人开了一辆车给人拉货,出了车祸,当场三人丧生。 这下那些本来不吭声的老头老太太们又开始炸锅了,七嘴八舌的道:看吧看吧,我就说了,这家人会有报应的吧? 一家五口人,一下死了三个劳动力,并且这家人以前还不听阻拦的砍了一颗仙树,这一下子就在附近沸腾了,几乎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别人议论这件事儿的声音,火爆到什么程度呢?我举一件例子来说,当时我们学校老师都给我们学生开会,用了三节课时间来告诉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这件事就是巧合而已——不要被家里人那些封信迷信所毒害,并且我们要用我们学的知识,来跟家人解释。 不就是砍树的人死了么?正常的巧合,只是因为这棵树是传说中的仙树,所以给这件事儿披上了神秘的面纱。 如果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我也不会那么害怕,也许我真的会我老师巧合的说法,甚至我认为我现在会认一个不知真假身前的老头做师父,都是源自于那件事儿,从那件事儿之后,我对于超自然的事情,不笃信,也不排斥。 事情远没有就死了三兄弟就结束了,当时家里剩下的孤儿寡母,改嫁给了我们村子另一外一个鳏夫(死了妻子的男人)。转眼间,又是太平的几年过去了。 你要清楚,这个寡妇改嫁的时候,是带着孩子的,在改嫁了三年后,这个三岁的小男孩儿,被自己家的狗吃了半边脸。 事情听起来很简单,老娘带儿子去邻居家里玩,三岁的孩子饿了,就跑回家里厨房找吃的,被自己家的狗把整个右脸撕的血肉模糊,右眼都没了。 这个孩子,现在还在我的老家,按年级来算,应该上高中了吧。 这两件事情的联系,在这个时候掀起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三个半棺材。 三死一残废。 半个棺材里面葬的狗。 这三条线索,之间的联系,我本人不发辫看法,至于是命,还是所谓的巧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我甚至不敢想象,会不会如果当时的木料足够做四个棺材的话——被家里狗撕掉半边脸的小男孩儿,在当时是否能抢救的过来? 我为什么会在看到这颗老槐树的时候说这么多呢,因为我在看到这颗树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我们走到树边的时候,上面忽然跳下来一个黑色的东西,我他娘还以为是个猴子呢,仔细一看,是一个人,很瘦小,简直就是一个侏儒。 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他的长相,一米三四的身高,因为身体相当瘦弱,这让他的身材看起来还比较匀称一点,头上围了一条脏兮兮的破布,整的跟奥特曼似的,但是他黑,相当的黑,显得他的牙特别的白,手里还拿着一根和他的肤色一样漆黑的拐杖。 最重要的是,他在腰间缠了一条本来不知道什么颜色但是现在已经脏的油光发亮的破布,身体的其他地方不着寸缕,这个形象,无限接近野人。 他跳下来还不算,手里拿着拐杖挥舞着叫道:我乃山涧大王是也,尔等何方小鬼儿,还不速度受死! 我当时被忽然这样的情况吓了一愣,但是现在天还没黑呢,也不可能有妖魔鬼怪,我就对大叔问道:这哥们儿是个神经病? 大叔还没回答我呢,这家伙就叫道:大胆小鬼儿干侮辱本仙?! 叫完就要拿拐杖来抽我,被我一下躲开,对师傅叫道:师父,门规不是见到神仙要跪拜?槐树自古可都是仙家之所,这厮又自称山涧大王,你还不快拜? 我师父被我戳中痛处,骂道:小兔崽子,信不信我做主,让你们俩成婚? 我笑道:成啊,但是咱们国家现在不是还不给同性恋办结婚证? 师父往这个人胸前一指,哼道:看清楚了,谁说他的男人?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好悬没把眼珠子给我瞪出来,只见眼前这个黑人的胸前,挂着两个很小,但是小,却不能说没有不是,反正就是两个人看了之后非常恶心的乳房。就那么松松垮垮的挂在那里。 这是我看过最难看的咪咪了,我真的想说这句话,但是当着大叔的面,我又不好意思太不正经,就道:师父,这么小的东西您老人家就能发现,还真是火眼金睛! 师父被我说的老脸一红,作势就要打我,可是忽然的,这个女人一个拐杖就打到了他的头上,还大叫着:尔等竟然侮辱本大仙? 师父哎呦的一声就抱着头蹲在了地上,本来还在开玩笑的我一下怒火中烧,这个老头再怎么不靠谱,也是我颇为敬重的长辈儿,我地上捡了个树枝就要去打她,却被大叔抱住腰,叫道:使不得使不得!你跟一个傻子一般见识干什么? 他摁住我,继续说道:你冷静一下,看我的。 只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钱,双手递给这个女人,笑道:仙长,我们是来找人呢,行个方便。 傻子女人一把接过钱,换个笑脸道:还是你小子识相,说吧,来我的仙府找谁? 大叔就道:找您仙府里的虎子。 这个傻子女人却如同变脸一样的瞪大双眼道:你们几个小鬼儿找虎子干什么? 我这时候也被大叔的态度逗乐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对付一个傻逼,就要融入傻逼的思想境界里?而且看师傅也没事儿,就是额头上起了个小包,我就道:仙姑,我是来参加虎子的婚礼的,我是他朋友。 这傻子女人一听到我说这个,语无伦次的念叨着:虎子,婚礼,虎子,婚礼,虎子,婚礼。 念叨了一会儿,她忽然啊的一声大叫,混上瑟瑟发抖,把一块钱快速的塞回到大叔手里,以非常惊人的快速动作爬回了老槐树。 我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老槐树的枝桠之间,被她建了一个很简陋的窝,她整个人躲在里面发抖,拿两只眼睛,满是惊恐的偷偷看着我们几个。 这下轮到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了,这货把自己想成一个大仙,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害怕虎子?莫非他是把虎子当成了如来佛转世了?我随即一想虎子的性格,他就是典型的火起来不管你男女老幼一概拳脚相向的人,我就有点释然,估计是这傻子没少吃虎子的拳脚,我就抬头问道:仙姑,虎子的家在哪里? 她啊的一声缩回头去,不过还是用她的法杖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几乎崭新的平房。 虎子要结婚,还修了一个新房子。 我们三个没再理这个大仙,走到虎子家门口,敲动着红红的大铁门,我叫道:虎子,你三两哥哥来了,还不快出来接驾?! 敲了一会儿没人应,却让一个邻居的老大爷端着饭碗出来了,对我们道:喂,你们三个找谁呢? 老大爷说的东北方言,我们听的不是很灵光,大叔就接了话茬,上去跟大爷询问,不一会儿走了回来道:这里就是虎子的家,不过白天家里都没人,六七点钟准时回来。估计是在别的地方打零工,不过奇怪了,刚才那位大爷说,压根儿就没听说过虎子要结婚的事儿。 我说可能是他想低调的办,不想摆酒席了吧,婚姻大事儿,她不可能拿这个来忽悠我吧? 大叔皱着眉头,道:你还小,没结过婚不懂,你都说了是婚姻大事儿,再过两天就结婚了,家里还大门紧闭?邻居没有可以,难道就没有亲戚张罗?你看这门上,连个花都不挂,哪里像是结婚的样子? 我仔细的观察一下,还真的是,农村的婚礼我是没结婚,但是起码经历的多了,别说结婚前两天了,一星期之前家里都是热热闹闹的,虎子这确实有点反常。 但是我说道:可能这小子脾气暴躁,跟亲朋好友关系不好,没人理他吧,不结婚修房子干啥,你说是不? 大叔点着烟,皱着眉头道:小伙子,我总感觉这事儿蹊跷,得,你朋友,我也不说什么,等下见了他就全清楚了。 他见我没说什么,心神不宁的把刚点着的烟踩灭,道: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点,我不知道你跟这个虎子到底是什么交情,好到什么程度,能好到他结婚亲戚邻居都不知道,就你一个人知道,你真不感觉奇怪么? 大叔的这句话,真的问到点子上了,我跟虎子是什么交情?说实话,六年前的关系的确可以,跟着一个大哥,又是因为同一件事儿跑路,算的上是患难之交。然后呢?我们之前长达六年的空白期没有任何联系。 他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我的电话号码,就把我召唤到了千里之外的东北,而且遇到的事儿,一个比一个怪异。 我忽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虽然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大动干戈,但是我确信,他时隔六年之后的召唤,绝对不只是婚礼那么简单。 这让我有点愤怒,大爷的,你说一声来,我从福建就跑来了,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别说算计不算计,连口茶水都没喝到吧? 人在生气的时候总会做出一点出格儿的事情出来的,几年来在师父老头的教育下,也因为我端的饭碗跟文字有关,我基本上都改掉了身上的草莽气息,现在却忽然冒了出来,我抬头看到虎子家的院墙边上,堆了一个草垛。 我就不顾师父跟大叔的阻拦,爬上草垛,我心里就想,我看你小子到底整了什么幺蛾子。 师父还在下面叫,这都六点半了,等下他就回来了,你不能等会儿?这样偷看人院子,成何体统! 我摆手道:多大事儿!我从福建跑来,就偷看他,他还能吃了我? 我一转头,却立在了当场。 这时候已经六点半了,天已经有点昏黑,可是我眼睛视力很好,我看到虎子家的院子里。洒满了纸钱。 就是那种送葬队伍沿途丢的那种草纸剪成的纸钱。 而在院子中间,站了一个穿着大红棉袄的女人,长长的头发没有遮住她白的发慌的脸。 真正让我如坠冰窟的,不是她的脸,而是脸上那猩红猩红猩红到妖艳的红唇,正抹了一个凄美的弧度。 她在看着我,对我冷笑。 第九章类似错觉 我是站在草垛上看到那个盯着我看的穿着红色棉袄的女人,只感觉她那鲜艳的红唇让我浑身发冷。 如坠冰窟的感觉,这让我一瞬间都忘记了说什么,只是盯着她看,但是这个时候,怎么说呢?如果是在荒郊野岭的一个乱葬岗,我看到这样的一个女人,那就不用想了,我肯定把她当成女鬼。 但是现在呢?现在是我兄弟的院子里,草垛下面还站着一个奇门遁甲传人,一个对道家捉鬼多少知道一点的半吊子术士。 所以,我就算怀疑她是一个女鬼,满院子的纸钱也诡异到让我认为她是一个鬼,我还是不能失态的先对她招了招手,道:您好,开一下门可以么,我是虎子他兄弟。 她还是如刚才那样看着我,对我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缓缓的朝屋子里走去。 我师父听到我说话,还问我道:怎么回事儿?里面有人? 我说对啊,里面有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女人,不过我让她开门她不鸟我。 也就是师父跟我说了一句话,我瞬间感觉不那么恐怖了,这跟走夜路是一样的感觉,一个人的话可能会感到恐慌,有队友的话就不会,我就想继续叫这个女人一下,可是一转头,院子里空空如也!别说那个女人不见了,就是地上的纸钱也全部都不见了!我大骂了一声我草,就连滚带爬你的从草垛上跳了下来,对着我师父道:这虎子院子里,绝对有古怪! 他拍拍我的肩膀道:别慌,有什么话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就说我看到地上满地的纸钱啊,院子里还有一个有着猩红嘴唇的女人,可是我一转眼,就什么都看不到了,那不可能是幻觉,我闲着没事儿了天天幻觉一个女人吓自个儿? 我师父也没有像别人那样听完了安慰我什么的,依旧是从他的背包里拿出龟甲铜钱,就地卜卦。 龟壳一摇铜钱一撒,我师父在那边掐掐算算的,搞的我也不敢打扰,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道:不对啊,按卦象上来说,你最近行天大的气运,只能遇贵人生财运,点子这么高的人,是不会看到不干净东西的。 他说的这个我倒是懂,也就是说一个人运气好的话,遇到的都是好事儿,只有那种运气极差的主儿,心态不行,才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所以我听了师父的卦之后摇头道:就这我也叫行大运?你忘了前两天我们俩还差点死翘翘? 他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你想,遇到那种事儿我们俩都能活着?这还不叫运气好? 我道:你说的是个屁,有人被车撞一下,没撞死,撞个全身瘫痪,你敢对他说哥们儿你运气真好,这么撞都不会死? 他作势欲打我,骂道:就你怪话多!放心,老子这次算的准的很,你最近就是大运,不信就走着瞧。 我说行,大运就大运,别扯远了,您说说,这虎子院子里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一个活人。 我师父这才安慰我道:别紧张,人有人法,鬼也有鬼的规矩,你想想自己几斤几两,我也估摸着虎子这次叫你来绝对不是什么单纯的心思,但是害你应该也不会,那孩子也是个义气的性子,再说了,图你个啥?杀了你能卖几两肉? 我点头道这也是,静观其变,活人都不怕,死人怕什么?但是想到院子里的那个女人,我始终是无法释怀的,就对大叔道:你上草垛上看看,难不成还真的是我以前看花眼了不成? 大叔点点头,爬上草垛看院子里,对我摇了摇头。道: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声大喝传来,骂道:你个狗犊子干啥呢! 大叔被吓了一跳,因为本身偷窥人家院子就是理亏的事儿,心虚是必然的,被这一声大喝吓的差点掉下来,我也是心里一紧,在农村里,外地人卷进是非之中是非常麻烦的,赔钱是小事儿,主要是怕被当小偷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死里打。 可是我转头一看,看到一个穿了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浑身精壮结实。理了一个板寸,虽然面容多少有点变化,但是我哪里看不出来这就是我失散了六年的朋友虎子? 我就学着他的口气道:你个王八犊子叫毛线,连你赵三两哥哥都不认识了? 他也楞了一下,随即大笑着朝我冲来,直接就把我抱了起来,道:草你大爷的小三两,可想死老子了,哎呦我去,你小子现在装斯文败类啊,看起来还挺像是个读书人。 我说你得了,老子一直就是一个有文化有理想有抱负的好三青年,得了,你先放我下来,看看还有谁来了? 他一把把我扔地上,道:还用你提醒我,我早看到这怪老头了。说完,他话锋一转,道:嘿,你个小老头儿还没死? 师父也被气的一乐,道:你个小王八蛋,几年没见了,还是这个德行,怎么滴,我这把老骨头千里迢迢来了,连大门都不让进,就站在这里说话? 虎子道哪能啊,看我这不是久别重逢激动的。说完他掏出钥匙就打开了红漆大门,对我们摆手道:欢迎几位领导光临寒舍。 我走进院子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找纸钱——找我之前看到的地上忽然消失的纸钱,但是看了一圈,一无所获,虎子家的院子里用水泥打的地面,没有什么死角,基本上一览无遗的,这让我相当纳闷儿,但是你要我承认我之前看花眼,那我更不想,毕竟那种诡异的感觉是那么真实——而且当时我身边站了俩活人呢,怎么可能是鬼打墙? 虎子看我乱看,就笑着问我道:看啥呢你,哥们儿这房子修的不错吧?想起来真他娘的后悔,当时本来两万块可以盖个这样儿的,我就想着总不能盖个房子娶个老婆就一点钱也没有了是不,就拿着去做生意,他娘的,这世道真的是操蛋,钱是让我赚了点,但是本来两万的房子花了我六万,狗日的我这几年才赚三万块钱!合着我辛苦了几年,还亏了一万块钱? 我们都被他这句话逗乐了,说了两句现在的物价疯涨之类的话,这让刚才的气氛都放松了不少,虎子打开屋门,请我们三个进去,就跑去厨房说烧开水给我们沏茶,还得意道这茶叶是自己山上摘的,有钱都买不到。 虎子出了堂屋之后,我立马站起来道:大叔,师父,找一下!刚才那个娘们儿就是走进屋子里的! 师父道:这样不好吧?兴许真的是你看花眼了呢? 我说没事儿,就当参观他的新房了,我们不说,他能知道啥?说完,我第一个动,开始环顾他的屋子。 在屋子里,现在我们才能发现他的确是要结婚的节奏,因为屋子里,贴满了喜字,墙壁也是刚粉刷的雪白,他的房子是那种老式的结构,左右两间卧室,中间的是客厅,要找也好找,我打开一间侧间,发现里面什么堆的乱七八糟的杂物,至于另外一间,里面倒是布置的很整洁,一张双人大床,床头还贴了个刘亦菲的海报,看来这熊孩子还是迷恋那个神仙姐姐。 我让师父做在门口,虎子进来就咳嗽一声,所以我大胆的打开了他的柜子,本以为我在这里面绝对有所收获的。我屏着呼吸,缓缓的打开,他娘的,里面竟然是空的! 大叔道:小三两,刚才你可能真的是眼花了。 我还是倔强的摇头道:不对劲儿,这绝对不对劲儿! 这时候,师父咳嗽了一声,我赶紧装作轻松的从侧间都出来,对虎子笑道:房子装修的不错嘛,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整个房子我看就那张床最结实,这是准备结婚之后使劲儿的加班加点呢? 他笑道:就你他娘的鬼话多,别废话,来喝茶,绝对的野菊花茶,清热败火。 他泡茶用的是瓷碗,吃饭的瓷碗,这让我一瞬间就想到了家里的老爹老娘,以前家里穷,连个茶杯都不舍的买,来客人了,都是用碗装的开水,最多往里面加一把白糖。 我心里一酸,看来虎子一个人的日子也不容易,我他娘的还这么怀疑他这个那个,还是人嘛? 这人要是思想的方向一变,想问题就全变了,之前我感觉他结婚没亲朋好友祝贺,偏偏从千里之外把我拉来是非常诡异奇怪的,现在我忽然就感觉虎子真他娘的可怜,结婚了连个帮忙贺喜的人都没有,也许我是他唯一的朋友吧? 我们坐在凳子上喝的山菊花茶,不能怪虎子吹嘘,还真的是甘甜可口,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正题,虎子的婚礼上。大叔一直都在疑惑的就是——哪里有姑娘会愿意嫁到三里屯? 当然我们不能这么问,就问道:虎子,嫂子是哪里人?也是附近村子里的? 他摇摇头,对我诡异一笑,道:捡的。 我道你别扯淡,说说呗,老子又不跟你抢。 他说就你那熊样儿,你想抢,得能呢?算了,这位叔也不是外人,没啥隐瞒的,这媳妇儿是我买的,没办法,老爹老娘临死前说了,三里屯再乱,家里的根儿在这儿,不能搬走,可是附近的姑娘没人愿意嫁过来啊,就算我虎子一表人才都没用,我总不能让我们老刘家绝后是不?前些日子我在城里遇到个人贩子,花了八千,买个姑娘。 第十章小黑屋 我听的一阵紧张,我本来怀疑她是娶了个鬼老婆,担惊受怕的,可是这买个老婆,这也不能放心啊,我就道:虎子,这他娘可是违法的!现在还不比以前,你难道能天天看着她?跑了咋办?报警了咋办? 他喝了一大口茶,咧嘴干净的笑了笑道:没事儿,这姑娘是个苦命人,她也不算是被拐卖,就是家里在山区,比我还穷,老爹去城里打工,钱没赚到,染上个赌博的毛病,欠了人家高利贷拿她抵债了。 我说你得了吧!你确定没被骗?现在什么年代了,还会有这种事儿? 虎子道:真的,被抵债之后她被那群杂碎给糟蹋了,还逼着她做不好的事儿,她瞅个空跑了出来,谁知道又被那个人贩子给骗了过来,她跟我说了,我要是不嫌弃她身子不干净,就安心跟我过。 虎子说完话之后,满屋子沉默无声,大叔一直怀疑虎子,现在解开了答案,他从口袋里掏出钱,一把的零钱,往桌子上一拍,道:大侄子,没啥,现在城里世道乱的很,这姑娘只要心地好就成?大叔我都听说了,现在城里想找黄花闺女,得去幼儿园了。这钱不多,权当贺礼了,后天你婚礼,叔我还来喝喜酒。 说完,他站起身道:三两,老哥,你们先留着,天黑了,我得先回去,不然家里丫头婆娘惦记,后天我来喝喜酒,咱们也算有缘,醉他一场! 我们怎么拦他吃个晚饭都拦不住,虎子最后自来熟的叫道:叔,那后天来,带着婶子和大妹子啊! 晚上我们吃了饭,又喝了点小酒,东北的烧刀子太冲,我跟师父没喝几杯就晕晕乎乎的了,被虎子好生嘲笑了一番,又喝了几杯,就差不多没知觉了。 我再醒来,就是半夜了,摸出手机一看,两点半,借着手机的光,我看到我跟师父还有虎子,三个人都在他新婚的床上躺着,我因为之前喝多了菊花茶,憋尿,就推了下虎子道:厕所在哪呢? 他睡的正香,不耐烦道:院子里,随便尿。 我被逗的一笑,轻声骂道:你小子还是这德性。翻身下床,东北的夜晚很冷,我披了个衣服,半拖着我的皮鞋,往院子里走去。 出了屋门儿,我差点把我的一泡尿憋的倒流到嘴里。 院子里,还是那个穿着红棉袄的女人,正在迎空撒着纸钱! 像是天女在散花!! 不得不说,这样一个撒花的女人的背影,是如此的孤单的落寞,一身大红绸缎的棉袄,虽然是棉袄,也遮挡不住她妖娆的身姿,像是一个被世人遗弃的孩子。 可是,花不是花,是纸钱。 我在忽然看到的时候一屁股蹲在地上,这时候逞英雄什么的都是扯淡,我直接就大叫了一句:师父救命!! 里屋的灯啪的一声亮了,我听到师父也叫了一声:怎么了?!并且脚步声就传了过来,师父手上还提了一个凳子,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我指着院子里语无伦次的大叫道:你们看那个女人!!! 本来院子开了一盏小灯,这时候依旧闪了昏暗的光,可是院子里再次空空如也,纸钱,女人,全部都不见了。 虎子问道:小三两,哪里有女人,你个狗日的想娘们儿想疯了吧你? 我紧张的要死,并且这时候这个女人忽然的不见让我焦急万分,搞的我他娘的跟一神经病似的?我一再说我看到了,但是在哪里呢? 我骂道:放你大爷的屁!这女人老子下午在你院子里就看到过! 虎子乐了,道:得了,我估计你一猛的来这边,水土不服,你想啊,我虎子家里要是有个娘们儿,我管她是人是鬼,早就上了,还轮的到你?真有个娘们儿我至于花钱去买一个? 师父哼了一声,道:别吵!我相信小三两是真看到了,虎子,你跟他也认识这么久了,你感觉他是个神经病?还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虎子被我师父的忽然变脸整的有点失措,道:都不是。 师父道:那就对了,他没看到东西会乱叫?虎子,你实话告诉我,你院子里有脏东西的事儿,你真不知道? 虎子道:真不知道,我也真没见过。我说你问这话啥意思?难道我他娘的有病在家里养一只鬼玩儿? 前面忘记交代一点就是,虎子跟我师父,一直互相看不对眼,见面了就是斗嘴,不过也不是真的吵,就是类似欢喜冤家的那样,至于原因呢,更扯淡,无非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虎子说我师父是个江湖骗子,我师父更绝,直接一卦算上,说你小子活不过五十岁,你跪下来求我,我帮你打点一下,勉强能活到六十三。俩人当时就差点打起来,之后就成了这样,见面就斗。斗着斗着,也斗出了感情了,但是这斗嘴的毛病还是遗留了下来。 我眼见着他们俩要死掐起来,也顾不上郁闷了,拉住师父道:算了,可能真的是我眼花了?或者是说我前一段时间赶稿儿把自己逼的太紧了,休息休息就没事儿了。 师父看了我一眼,又瞪了一眼虎子,哼道:事儿绝对没这么简单! 这一夜,我们三个人就坐在沙发上,一根儿接一根儿的抽烟,谁都没有半点睡意,虎子也没有辩解什么,但是他的表情就是茫然,就是一切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我有无数个为什么想问,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六年了,第一次见面,如果我怀疑他太多太多,并且问了出来,那就是不信任他,质疑他,我的朋友不多,我不想失去。 更何况,那个红衣女人,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看到过,这个时候,连我自己都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精神分裂。 第二天,虎子今天倒是没有白天出门儿,而是在家里陪着我跟师父,我不想提起作田晚上的话题让我们三个都陷入尴尬,就问道:虎子,你这结婚结的,怎么这么冷清? 他抽着烟不屑道:我爹娘死的早,我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再加上几十年前我们村出了那档子事儿,我还住在这里,亲戚们都不往来了,他们看不起我,老子也看不起他们,结婚的事儿,除了你,就没人知道。 我问道:那嫂子现在在哪?还不给见见? 他摆手道:别急,明天那个人贩子直接把她送到我这里来,权当迎亲了,你跟师父老头,就是我的证婚人。 我哦了一声,不知道是该为作为唯一的宾客感到荣幸呢,还是为这件事儿感觉到疑惑。因为我印象中的虎子,虽然脾气执拗,但是并不难相处,在广州那边,他见啥人说啥话,混的比我开的多了,怎么可能跟亲戚闹的这么僵?况且真是吃村子里百家饭长大的,那村里邻居不算是他的恩人?结婚了,为何不请? 我们扯了点别的,虎子道:你们俩饿了吧,我去准备点早餐,你别这么看我,这么多年我要是不会做饭早饿死了,不过明天的一桌酒席我直接让别的村儿的饭店送,亏待不了你。 我说你差不多点,哥们儿跑这么远是来参加你的喜事儿的,不是来吃你的饭菜的,赶快给老子做饭去,前胸都贴后背了。 虎子一出屋进了厨房,我立马对师父道:这事儿您怎么看? 师父吊着根烟,眯着眼问我道:你说,虎子今天不出去忙,是为了陪我们,还是在家里防着我们的? 我疑惑道:你这话是指的什么? 师父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你的命硬的很,谁疯了我都不相信你会疯,你看到的东西,绝对是存在的,虎子家里为什么会整出这么个东西,绝对是他小子没干好事儿。 我道:师父,就咱俩人,你就别卖关子了,有啥话明说。 我师父掐灭烟头,道:听了你心里别难受,毕竟这世道什么人都有,我估计就在虎子家的院子里,十有八九有东西,那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孩子,年代不会久,你不是说了,她衣服蛮时髦的?阴魂不散,不是有大牵挂就是有大怨念。 说到这里,他伸出头看了一下,确定虎子没有出厨房,他对着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声音压的极低道:有可能,这个被杀的女孩儿,尸骨就埋在院子里! 我几乎被吓的发抖,哆嗦着道:你意思是虎子杀了那个红棉袄的姑娘,埋在了自己院子里,所以我才会屡次看到那个姑娘? 师父黑着脸,点点头,道:其实我昨天晚上就怀疑是这样,之所以没敢去院子里查看,我是怕他狗急跳墙,他身材高大的,我们俩不是对手。真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我们俩害了,找谁说理去? 我听了更害怕了,这他娘的算是什么事儿?难道现在在厨房给我们做早饭的人,我认识这么多年的兄弟,是个杀人犯? 我就道:那这姑娘为什么偏偏一直让我看到呢,这算不算缠着我? 师父轻笑了一下,道:我说过,你是赤子之心,心善,这姑娘两次显形让你看到,是信的过你,想让你给他伸冤。 我听了心里又是得意又是害怕又是纠结,这一切要是真的,我他娘的该怎么办?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参加完婚礼走人?这样的话这姑娘会不会怨恨上我?还是大义灭亲报警抓了虎子? 我忽然发现,两个,我都做不到。坐视不管或者虎子被枪毙,这都不是我喜欢的结局。 我该怎么办? 第十一章小黑屋2 师父可能看出了我的矛盾和纠结,叹口气道:现在我们也只是猜测而已,对不?一切走一步看一步,再说了,我怎么感觉事情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这次看来,我们根本就不该来东北。 师父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想到了一点东西——我们根本就不该来东北。这句话对我们来说的确是这样,来东北之后就没有一件事儿顺过,先是遇到一只该挨千刀的乌龟,再是碰到虎子的事儿,一件比一件焦心。 可是对于虎子来说呢?——我们更不该来东北!将心比心一下,如果我是虎子,我是一个杀人犯,我把一个姑娘的尸骨埋在了院子里,我会怎么做?——答案是我会非常低调,尽最大的可能减少来到这个院子里的人,而且虎子说是结婚不假,他这算是买的老婆,根本就算不上婚礼,甚至都没必要来邀请我。 那一个尽量减少人接触的杀人犯,一个娶了一个人贩子卖的女人的他,为什么会多此一举的邀请我从福建赶过来呢? 我们的关系在六年前是不错,但是绝对没好到他的婚礼我必须参加的地步,而我一贯的观点就是,一个人要做一件事儿,肯定有他的目的,那虎子邀请我们过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明白了师父那句事情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的含义,聪明如他,应该也明白了这一点——我们陷入了虎子的算计当中,可是我们却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哥当下就忧郁了,我拿他当兄弟,他怎么就能这么对我呢?我正想之间,虎子满脸笑容的端着锅走进了屋子,笑道:皮蛋瘦肉粥,来尝尝我的手艺。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虎子的笑容,我总有一种恐惧的感觉,这样的虎子,真的很陌生,再也不是六年前的他了。 越是怀疑虎子,我跟师父越是要装作一点都没有怀疑他的样子,不在问他任何疑点,只是跟他商量明天婚礼的细节,其实也没啥商量的,虎子说了,买两根红蜡烛明天一点,大家一起吃个好饭,然后送入洞房该干嘛干嘛。 我就试探的问了一句道:虎子,我跟师父在福建也有很多事儿要做,明天你的婚礼一结束,后天我们就回去了。 我问这句话的目的就是,如果他真的对我们俩有什么企图的话,肯定会千方百计的拦我们俩继续待在这边。 果然,正在大口喝粥的他立马变脸,大声道:小三两你嘛意思?大老远跑来就这么走了,你这是打我的脸呐?不行不行,多玩几天,你要走我跟你急。 我就装作跟师父商量了一下,道:那行,最迟大后天,你什么都别说了,都要过日子的不是?大后天必须走。 我这么说就是为了提醒他,我们大后天肯定是要走了,你拉我们来到底是什么意图,最好赶紧办,等我们走了就来不及了。因为我跟师父不可能长时间的精神集中的防备着他。 之后的一天过的非常快,虎子果真如同师父说的那样,像是在监视着我们,我们三个在打扑克牌,就算我要撒个尿,他都要陪我上厕所,不过也就是通过我上的几次厕所,我发现了虎子院子里的另外一个疑点。 那就是厕所旁边,有一个小屋子,门是漆黑的老式门,但是上了一把特大号的锁,就那么紧闭着,我装作玩笑似的问他道:这锁可真不小,里面锁的都是金条吧? 虎子在的脸上有一丝不自然稍纵即逝,却被有心观察着他脸色的我捕捉到了,他说:里面就是些翻新房时候爹娘的遗物,不舍得丢,锁了起来。 我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也没有要求打开看一下,只是在心里,已经标注了这个地方。这个房子里,绝对隐藏了他的秘密。 很快到了晚上,我们三个像小孩子一样打扑克打到了凌晨,再次挤到一张床上睡觉,睡下一个小时,我听着虎子的呼吸已经匀称,就假装蹬了一下师父道:走,陪我上个厕所,一个人有点慎得慌。 师父不耐烦的道:大老爷们儿,还怕黑?丢人不,快点自己去。 我就道:好师父,陪我去嘛,看到那个红衣女人了咋办?你想你徒弟被吓死? 我写到这里肯定有人感觉我是傻逼,有秘密行动还这么说话,不怕吵了虎子?我告诉你们,我们,还真是为了吵他,为什么呢?怕他是装睡。 我们这么大声音,肯定是能吵到人的——如果他一动不动的继续睡觉,那说明他在伪装。这么大声音听不到,除非是聋子。 如果他不耐烦的制止我们——这才是正常的,说明我们真的吵到他了。 同时我们还是在告诉他——我们出去不是偷偷摸摸的,是真的撒尿去了。偷偷摸摸的干啥事儿还会故意吵他? 事实上虎子还真的不耐烦的道:要尿赶紧,明个儿老子大喜事儿呢,别吵吵! 说完,他还翻了个身,头蒙在被子里,继续睡去了。 我对师父打了一个手势,两个人轻轻的走出了侧间,这一次,打开屋门,没有看到那个红棉袄的女人,只有皎洁的月光,洒在地面上。我们俩提着白天就看好位置的铲子,缓缓的靠近那个小黑屋。 忽然师父制止我,指了指那个屋子轻声道:你看! 我顺着师父的手指看过去,反正那个小黑屋的门缝里,正向外透着幽幽的光。里面还点灯了?! 前面我就已经说过,这个小镇非常贫穷落后,第一次见那个姑娘她不就为了省电池钱打的灯笼么?虎子的生活也不富裕,怎么舍得里面长期开个灯? 不过里面有灯就好办多了,因为老式的门,是合不严实的,中间肯定有一个门缝儿,白天,外面是亮的,看不到里面的东西,现在外面黑里面亮堂,我们就可以不去撬锁,通过门缝儿就可以观察。 我们俩放下铲子,缓缓的靠近小黑屋,接近虎子秘密的时候,我的心跳的厉害,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我伸出头,通过门缝儿往小黑屋里看去。 我发现,这里面似乎是一个祠堂,前面一个香案,上面两支白色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着,正发着幽幽的光。 而香案上供奉的,是一双崭新的红色的高跟儿皮鞋! 而皮鞋上面,是一个大相框,缅怀过世人的那种相框,看到里面那张脸的时候,我几乎忘记了呼吸! 这可不就是我看到的那个穿着红色棉袄在院子了撒着纸钱的女人?!虽然是黑白照片,可是我似乎能看到她猩红的嘴唇! 更恐怖的是,我看到相片上的她的嘴唇勾勒了一个弧度,她再次的对我笑了一下! 老子跟你不熟!老是跟我笑干什么?!我吓的一下子就转身抱住了师父。 我这一转身,看到虎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院子里,正看着我们。 这种感觉非常让人纠结,前一刻我被吓的半死,下一刻我看到虎子惊慌失措,但是这两种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对于小黑屋里面的景象,我是油然而生的恐惧,对于虎子,我确实一种做贼被捉的感觉。 我甚至不敢抬头看他,有些话不用多说,虎子现在被我们发现了秘密,要么杀我们灭口,就算放了我们,以后也再无做朋友的可能。 师父一把把我拉在身后,并且摆出一个太极拳应战的姿势,我看他是准备好了输死一搏。 虎子掏出烟,点上,声音低沉的问我道:三两,我请你过来,只是单纯的让兄弟见证一下我的婚礼,你这是何必呢? 我自然而然的把这句话理解为——你何必要逼我杀你灭口呢?就道:你他娘的以为我想?那个女人天天缠着我你知道嘛?!就刚才,她的照片,还对我笑了一下!你以为我喜欢管你的破事儿? 第十二章阴婚 他深吸一口烟,抬头道:我知道,从昨天晚上你说你看到了一个女人开始,我就知道,她回来了。我知道她心里怨恨我,可是我有什么办法? 师父冷哼道:杀人偿命,去自首,听从判决,好好赎罪,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虎子丢了烟头,道:自首?为什么要自首?我结婚,只是为了给我家留一脉香火,之后,是生是死,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个女人,已经缠着我太久了。 师父道:所以我才让你自首,你杀了人家,不找你找谁? 虎子摇头,说话非常平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杀人。 说完,他缓缓地朝我们走来,师父以为他要动手,就护着我缓缓的退后,虎子看了我一眼,满眼的哀伤,自嘲般的道:小三两,连你也不相信我了?你认为我会杀你灭口? 看到他的眼神,我一瞬间,竟然羞愧难当,放佛回到了六年前,我跟虎子恰年少,虽然没有指点江山,却是像傻逼一样的怀揣着出人头地的梦想,可以彻夜长谈,可以一起砍人一起喝酒一起泡妞一起跑路。 六年了,我认为虎子变的我不认识了。可是我忽然发现,原来,是我变了,变的不再热血,不再纯粹。 我绕过师父,走到虎子面前,自己点着一根烟,塞到他嘴里,道:不管怎么样,好兄弟,一辈子。 他点头道:我没看错人,你想知道的,我现在全告诉你,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虎子没什么文化,也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时候,我不骗你。 说完,他掏出钥匙,咔啪的一声,打开了那个巨大的锁,缓缓的推开了门,道:进来坐吧。 刚才是通过门缝儿来看,现在我终于看到了里面的全貌,屋子里,贴的满满的,全是道符,就是电视上道士想要捉鬼的那种鬼画符,中间是那个香案,供着那个诡异的照片。 还有那双看了我就发冷的红色高跟儿皮鞋。我就心道看来虎子被这女鬼缠了很长时间了,他也不是没想办法解决,只是似乎这些灵符,都没有多大用处。 虎子在角落搬出几张小凳子,递给我们,道:坐吧。 他点上烟,眯着眼指着照片里的女人道:小三两,我曾经跟你说过,我要回来结婚,我等不及了,这个女人,就是我当时的结婚对象,我的老婆。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你现在都当叔叔了。 我惊呆了,道:不会吧?那嫂子她?! 虎子摆手制止我道:你听我说完,对不起,其实,我之前对你撒谎了,我六年前回来的时候,就着手准备了婚礼,当时的一两万块钱,也足够结婚了,她母亲也同意她嫁给我,我这边的亲戚朋友,也都给我随了礼,要参加婚礼,你嫂子她家,在山的那边,当时迎亲的队伍,要翻一个山头。 她不小心,跌下了山,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摔的面目全非,也没气儿了。 说到这里,虎子的语气非常悲伤,几乎哽咽了起来,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在广州冒着被追杀的危险也要回来娶的女人,死在了迎亲的路上,这叫什么事儿? 我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对我苦笑了一下,道:没事儿,我当时心里难受,真难受,我不是心疼钱,你们现在也知道了三里屯儿是个什么情况,可见那个姑娘肯嫁过来,她对我有多好,我只是遗憾她等了我那么久,我还没来得及对她好,她就去了。 师父听到这里,哼了一句道:就因为这个,你就把人家姑娘埋在了院子里?你这院子的风水我看了,活人住的地方埋死人?亏你想的出来!你这是让她不得超生你明白吗?! 虎子一下站起来,指着师父的鼻子骂道:你不要一直都这么自以为是行不行?!你知道什么?你当我想把她埋在院子里?! 我赶紧拉架,道:都少说两句,行了虎子,之后嫂子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虎子坐下,闷着头道:她意外死之后,我难受,她娘家人更难受,本来想着,婚礼变成葬礼,我晦气就算了,赶紧下葬让她入土为安,可是,几个大舅哥不干了,他们说,姑娘已经嫁过来了,死在半路,是入我家祖坟还是他们家的?没拜过天地,算不算我的人? 我说算,她就是我的媳妇儿,埋进我家祖坟里,我认这个帐。 他们说不行,没拜天地,这不合规矩。 我说那也好,埋你们那边,逢年过节,我会来看她,下葬的费用,也都算我的。 他们说,那也不行,姑娘都看着出嫁了,埋回来,这不是让邻居笑话他们? 我这边的亲戚就说,那你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出了这样的事儿,谁也不想,你让我们怎么办? 我们这边这才知道,他们是记恨我在半路不小心,害了姑娘,想要整我,他们让我拜堂,跟已经摔死了的她,拜堂成亲,结阴婚。那样的话,她才算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我一拍大腿站起来骂道:草他妈,欺人太甚!你没提着刀去砍死他们?!这不是你的脾气! 虎子看这照片,摇摇头道:我同意了,不是我怕谁,我是感觉我对不起她,我欠她的,我需要给她一个名分。所以,在亲友的见证下,我跟一个已经浮肿了的女人,拜堂成亲,送入洞房,那一天,她就穿着大红棉袄,抹着红唇,跟你看到的一模一样。 结婚了之后,那一年刚好是推行火葬的第一年,乡镇这边抓的特别严,必须火化,她家人却不肯,你能明白,农村老人都认为,死后烧了肉身,不仅死者要承受痛苦,投胎也是麻烦事儿。他们就一定让我偷偷的埋在院子里。 我父母虽然死的早,亲戚们跟我关系也不是很好,但是这条件,简直是侮辱人,那时候我的亲戚们就说,死都不能答应,他们就是死了女儿心里不痛快,过来千方百计的刁难呢。 到最后,我还是答应了,还是那句话,我不怕她娘家,我心疼她,活着的时候她最怕疼,我不能死了让火烧她,就在院子里挖了个坑,把她葬了。 说到这里,虎子撇了一眼师父,道:明白了吗?自以为是的聪明人? 师父也没说啥,只是做了个揖道:对不住,你要知道,我们也只是怀疑,错了就是错了,我认。 而我,在听了虎子说完之后,发挥我强大的想象力,用虎子的话,来解释了我们前面所有的疑惑,一瞬间,豁然开朗。 那个山涧大王为什么会听到虎子,特别是虎子结婚之后,会那么恐惧,是因为她可能是虎子跟一个“女尸"拜天地的见证者,那个人是个傻子不假,但是傻子也会害怕鬼。 还有为什么我们在之前怀疑虎子结婚没有个结婚的样子,亲邻全部不到场的婚礼,这正常么?现在我能明白虎子的苦衷,买的女人倒是小事儿,主要是上一次的婚礼丢人丢大了,这一次能低调就低调一点,免的别人看笑话。而且这种事儿,虎子之前也确实不方便跟我说,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他这么爱面子的一个人。 当我把我想的问虎子之后,他点点头,苦笑道:还是兄弟懂我,而且我也怕吓到你,你要来我家里住,院子里埋个女人,你睡的踏实? 我歉意的一笑,道:是我错怪你,明儿个你结婚,多喝两杯自当赔罪。 师父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发问道:你媳妇儿埋在院子里之后,缠着你了? 虎子满脸苦笑的点头,道:刚开始,我只是做春梦,天天梦到跟她在床上死去活来的,我也没放在心上,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娶个媳妇儿没进家门就死了,这正常,可是连续很久,都是这样。 甚至后来的梦里非常真实,有几天她在梦里对我说,她来了例假,这几天不能陪我了,结果那几天真的就没有做梦,睡的很踏实。 这让我有点发冷,事实上,她埋在院子里,我也怕,睡觉都不敢关灯,做几个春梦不要紧,天天做,我身体也吃不消,那些日子做什么都没有精神,明明很早就睡了,第二天就是困,比通宵熬夜都困。我这才发现这不对劲儿,我就想,莫非是她变成鬼,天天来陪我上床? 这种事儿我没办法问别人,只能自个儿拿主意,为什么证明我这到底是梦还是她的魂魄来找我,我想了一个办法。 那一夜,我们又在梦里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我趁她累了睡着的时候,偷偷的把她的皮鞋藏了起来,她醒来了找我问,我说我不知道,这时候天快亮了,她又气又恼的光着脚走了——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我的梦里。 可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在厨房的柜子里,找到了我在梦里藏起来的她的鞋子。 虎子指了指香案上的崭新的红色高跟儿皮鞋道:就是这一双。 虎子点了一根烟,接着道:我明白了,她是鬼,甚至有可能,不仅仅是鬼那么简单,鬼的鞋子,应该是有形无质的,所以我恐惧,我害怕每天晚上陪我睡觉的,是我埋在院子里的,她的尸体。 当天晚上,我没有睡觉,而是拿着这双鞋,等她来。我想跟她谈谈。 第十三章这都是命1 我就问道:那后来呢?她来了么? 虎子紧紧的握着拳头,关节都有点发白,道:来了,她知道我要干什么,那一夜,我们谈了很多,她说她不放心我,她感谢她死之后我为她做的一切,要陪着我。 我就劝她说,早点投胎,这辈子既然无缘,那就只能期待来生。可是她却说,不是她不去投胎,而是不能,在我们三里屯,有一只黑色的小乌龟非常厉害,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目的,整个三里屯死去的人,都不能投胎做人,只能作为一个孤魂野鬼游荡着。而且她告诉我,这可能是一个诅咒。作为一个三里屯土生土长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那个乌龟和女人的故事,三里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谁不知道原因? 我当时就知道,是那个当年被女人放掉的小乌龟,他要报仇,不管是为它自尽的母亲还是被天雷劈死的老爹,它很聪明,没有对活人下手,可能是怕跟它老爹一样遭了天谴,所以,它选择了折磨死去人的灵魂。 我就问她,我有什么可以帮她的,她说杀掉那只乌龟就可以了,我肯定做不到,那只小乌龟非常厉害,甚至占领了本地的土地爷庙。这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在我小时候,人们去土地爷庙请愿,非常灵验,只是后来,却怪事连连,家里生了几胎女儿,想要个儿子,去求土地爷保佑,生的还是女儿,出门做生意求土地爷保佑,必然是家破人亡,当时人们就传言,这个土地爷抽筋儿了,以致于本来香火鼎盛的土地庙慢慢的荒废,原来是因为人们所拜的神,已经变成了一心要报复的小乌龟。 我跟师父对视了一眼,虎子的话,何尝不是让我们心里震撼交加,荒废的土地庙,黑色的诡异乌龟,这在我们来的路上,就已经见识过了。 我这时候却快速的跑回屋子里,拿起了纸笔,我准备把虎子的详尽的记录下来,用文字记录,这样一来可以让事情清晰明了,二来,我是一个网络写手,作为一个作者的嗅觉,我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写作素材,等我回到小黑屋,我对虎子道:你继续说。 虎子摇头道:没了,后面的故事其实没什么可说,我知道我所有的亲邻长辈都沉浸在不能转世轮回的悲苦当中,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救他们,我的老婆,经过那一夜的促膝长谈之后,我对她不在恐惧怀疑,甚至接受了她是一个鬼的事实,人也好鬼也罢,她总归是一个对我非常好的女人。我在之后,也想办法请了一些自称通灵的先生,钱被骗了不少,可是没有一个能解决问题的,几乎都是随便杀一只乌龟就要找我要辛苦费,后来她就劝我道:没用,现在还不到时候。不要在浪费钱了。 就这样,我白天在镇上做泥瓦匠,晚上跟她过一夜夫妻,像正常人一样,可是慢慢的,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我开始以为,我一个小伙子初经人事不懂得节制,身体吃不消,直到后来她对我说,她以后都不会再来找我了,因为她现在才知道,作为一个鬼,跟一个男人做这样的事,是在抽这个男人的精元,如果我们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三年之内,我必死无疑。 她走的非常决绝,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我都没有再见过她,所谓的倩女幽魂聊斋人鬼情未了什么的,这对我这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村青年来说,都是不切实际的,我喜欢她,但是我也知道她是鬼,我可以不嫌弃,却不想死,我更想有个孩子,完成我父母的遗愿,所以,我想着她,却一直在相亲,不过你知道的,三里屯儿这个地方,没有人愿意嫁过来。 直到最近,我遇到了我明天要结婚的姑娘,她身世可怜,也不嫌弃我,我也不嫌弃她,我决定了结婚之后,就在这个屋子里,把我要和别人结婚的消息告诉了跟我已经结过阴婚的她。 我本来不想提已经过世了的她的名字,但是为了你们能不迷糊,我还是要说一下,跟我结过阴婚的姑娘,你们可以叫她面包,因为她生前喜欢吃面包,才有了这个绰号,而我将要结婚的这个,比较喜欢吃西瓜,你们就叫她西瓜就可以了。 我把我要跟西瓜结婚的消息告诉了面包,告诉她这件事儿的时候,本身,我就有负罪感,一是因为我跟她结婚了,生前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但是她却以鬼的形式陪了我很久,严格的来说,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现在结婚,等于是背叛了她。 如果是按小说电影的情节来看,她祝福我,甚至可以来个三角恋什么的,都是一个完美的结局,可是正如我喜欢她却又很实际的要找个真正的老婆一样,她是一个女鬼,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农村女人死之后的鬼,她没有通情达理,相反的,她吃醋了,她再次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这次的她,开始在每一个夜晚里对我无限度的索取,像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在对付出轨的丈夫一样——榨干他。 我理解她的心情,她知道我们两个阴阳两隔不会有结果,不想吸干我的精元让我死掉,但是却无法容忍别的女人来抢她的丈夫,理解是一码事,接受却是另一码事。 虎子说到这里,手里的烟已经燃尽,他苦笑道:你明白了吧,这是一个畸形的关系,我,面包,都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可是却还是要做,她不该缠着我,我也不该接受她,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去投胎,这个办法却行不通。 直到前几天,面包忽然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她说时间要到了,你可以联系你这个朋友,他来了,我们所有的“人”就得救了,只有他,才能救我们。 我开始并不知道这个电话号码是谁,通过朋友的智能手机查了一下,发现是福建的号码,我想了一下,我认识的朋友当中,在福建的,只有可能是当年跟师父一起逃亡过去的你,所以我打了电话,叫你过来。 我放下纸笔,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指着我道:我?你媳妇儿面包说,只有我可以救你们?我说虎子,你媳妇没弄错吧,这事儿应该去茅山或者武当山请一个法师来,你要说砍人,哥们儿虽然多年不干了手生,但是还是能干的,降妖?算了吧,不瞒你说,我来找你的路上,就差一点被那只龟孙子给坑死! 虎子平静的道:我知道,我也了解你,所以我问过她,我说我这个兄弟何德何能能救你们?他来了绝对是给那个乌龟一口咬死的命,怎么救? 面包说,这是命,你我在广州相识是命,你要来解救这件事儿也是命,这些都是注定的,她还让我相信她,你小三两,是解开这个结的钥匙,没有原因,还是那句话,命里该你解。 你说你在来的路上差点被那只乌龟给坑死,你没见过它,跟他无冤无仇的,它为什么要坑你? 说明它怕你,所以要在路上阻击你。 我疯狂的记录完虎子的话,感觉他说的也蛮有道理的,我跟那小王八犊子缘来无缘进来无仇的,莫非它在土地庙里那件事儿中对我跟师父的迫害,真的是阻止我来三里屯儿,所以故意的领我们去挖一个女僵尸的坟,用的是一招借刀杀人之计? 而且它之所以不亲自动手,是怕步了老爹的后尘被雷给劈死?这么说他娘的这个小乌龟还有勇有谋! 第十四章这都是命2 被人说是救星,不管是命也好,瞎掰的也罢,起码我心里的得意的,起码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肯定,我就回头对师父说道:师父啊,您老给算算,我这是不是命中注定要来做一次斩妖除魔的大英雄? 师父阴沉着脸,哼了一声道:与其说是你,还不如是设了一个套想要让老夫来,不过这算盘打错了,卜鬼神问吉凶,我还能算个七七八八,捉鬼降妖,这我师父都没教过我。 师父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想通,话说我这人除了特别帅之外还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我除妖绝对不可能,要真的说我有什么跟旁人不同的,那就是我有一个装神弄鬼的师父,莫非真的是,让我来是个幌子,真正的目标是我师父? 虎子却摆手道:不是,这个问题,我也有想到,我当时就跟面包说了,我那兄弟没捉妖的本事,至于他师父,装神弄鬼可以,抱希望在他身上,不靠谱。我问她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说不是,别人都不行,只有你小三两行。 我师父是个老顽童脾气,一听虎子说他不靠谱,脸一拉,就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别用激将法,捉妖我真不会,我这把老骨头也经不起折腾,跟你说一句实话,我这次来之前就知道这事儿不简单,算了一大卦,卦象说小三两来这里有一个天大的气运,我才陪他过来,怕他错失了机会,至于你小子,大喜有,大悲也有,自己做好思想准备。小三两能不能解开这里的死局我不知道,但是就算拼了我的命,也能护他周全。 我这时候,合上笔记本,站起来,对虎子认真的说道:我想见一下嫂子,可以么? 我怕他不明白或者误解,补充了一句,道:是跟你配了阴婚的嫂子,面包。无论如何她都是我嫂子,也不说救村里人于水火之中的废话了,有可能的话,我也想干掉那只小乌龟。他娘的,差点给它害死。 虎子面露难色的道:那你见她,干什么? 我道:我要问她,需要我做点什么,能力范围之内的,义不容辞。 虎子点点头,道:我试试。 我们把小黑屋里的香案搬到院子里,虎子指着地面道:就放在这里吧,她就埋在这儿。 他又回屋拿了一把纸钱,我们三人,跪在地上,这一刻,我表面平静,内心却在沸腾。 漆黑的夜晚,一盏昏暗的灯,地下埋了一具女尸,我们跪在这里,想见鬼。这似乎,是神经病才会做的事儿。 虎子拜完之后,站起身,撒了一把纸钱,对着空气中说道:面包,我兄弟想见你,她愿意帮忙,你能出来见她一下吗? 他就站在那里,不停的重复这一句话,第五遍的时候,那一盏在院子里挂着的灯,忽然扑扇了一下,灭了。 院子外,不知道谁家的狗,开始疯狂的乱叫起来,而且我还听到,外面有人在疯狂的大哭,听声音,应该是昨天我们见到的那个自称山涧大王的疯子女人。 夜晚很冷,虎子还在念叨,空气却在这一刻,凝重到了极点,我的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棉袄,有着惨白脸庞猩红嘴唇的女人,阴冷空灵飘渺的站在那里,给人的感觉不是毛骨悚然,而是头晕目眩,我曾听说过鬼是一种磁场,靠近人的时候会让人脑袋发晕,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而我在看到她的时候,脑袋里想的却是,这么恐怖的形象,虎子竟然也下的了手? 真正看到的时候,恐怖紧张都有,我却不知道怎么跟她交流,还是虎子上去跟她说,面包,这个就是你说的,小三两,他想问你,需要他做什么。 这个女的,就是看着我,眼神空洞,没有夹杂任何的表情,就那么看着我,我心道你这是让我来救你的,求我就不必了,过来说两句好听的行不行?可是她最终只说了一句:你来了,我以后不会出现了,你要解开这个结,这是你的命。 说完这句话,灯泡闪了一下,又亮了,眼前的女人也消失了。连院子外的哭声狗叫声也戛然而止,我晃了晃脑袋,感觉刚才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梦。我见鬼了?真的见鬼了?可是鬼长什么样儿?除了猩红的嘴唇之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就呆在了那里,直到虎子摇醒我,道:三两,她的话,你听懂了吗? 我摇头道:不是很清楚,她说的意思好像不是我要救她,而是我就该救她,我他娘欠她的? 师父点头道:对,她就是这个意思,就算没有她,没有虎子,这件事儿,也注定落到你身上,没有虎子,还可以有狗子,二牛,反正不好说,我要怎么跟你解释呢?就比如说姻缘,你命中注定要跟一个姑娘结婚,你跟她可以是相亲认识,可以是网恋,可以是同事——途径不是问题,问题是跟她结婚,是你的命。 我轻声的念叨了一句:命? 有这么个神棍师父,一命二运三风水四靠阴德五读书的俗语我不会不知道,虎子的阴婚老婆面包一直在强调的一句话就是,这是你的命。 这让我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当年年轻的时候,我知道我没有一个显赫的家世,也没有一个肯寒窗苦读十年一朝富贵荣华的决心和毅力,似乎我的命运已经注定我读一个三流的大学,然后像无数蜗居的青年一样忙于奔命。但是那时候的我,不信命,我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要我命我灭天,那时候我年轻我猖狂我不可一世我幼稚我冲动我自以为是,但是这么多年来被生活无数次的打磨,磨平了棱角,让别人都以为现在的我,比以前稳重成熟。 但是,我信命了,我成熟了稳重了,但是激情没了,自信没了,目标没了,冲劲儿没了,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这就是所谓的稳重?有多少个跟我一样的孩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茫然自己的未来? 我非常突兀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骂道:去他娘的命! 师父跟虎子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会有这么个动作,几乎同时问我道:三两,你怎么了? 我没吭声,道:没事儿,睡觉,哥们儿倒要看看,几个小鬼,凭什么断言我的命。老子命中,又到底注定了什么。 虎子一脸茫然,师父却微笑着点了点头,一幅天机不可泄露,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回屋之后,说实话,经历了这一次之后,我感觉我无所畏惧,鬼有什么好怕的,活着的东西我都不怕,死了我还怕你?说一句难听的,你害死了哥们儿,我也就成了鬼,找你报仇不行? 这几天让我的精神相当的疲惫,这忽然的想通让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师父跟虎子在外面整理香案,我躺在床上,非常快速的睡着了,这一觉,就到了天亮。 今天,是虎子的大喜的日子,作为为数不多的婚礼嘉宾之一,我起了个大早,开始帮虎子整理屋子,婚礼再怎么简单了办,也是人一辈子的大事儿,多少要做点准备。 东北大叔跟那个长相婉约性格粗狂的妹子在九点钟左右上门,而虎子订的饭菜,也在差不多的时候送了过来,这个傻孩子一下订了三十几道菜,几乎摆满了整个屋子,我调侃道,成,有这么多菜,你跟你的新媳妇儿几天之内就不用出门了,天天在家里除了干可真的没什么可干了。 虎子楞了一下,道:除了干没什么可干?啥意思? 在一旁的大妹子满脸通红的白了我一眼,吐了口口水哼道:流氓! 我哈哈大笑,任你性格再怎么泼辣,你总归是个没嫁人的黄花大闺女。约莫到了中午,虎子跟一个人打了电话,脸上洋溢着笑意,挂了电话之后对我们道:走,接新娘子去。 我这才想起来,他的电话是非常诡异的,可以打电话,但是就是不能接电话,这让我之前相当的困惑,在去村口接新娘子的路上,我就问他:你这电话咋回事儿?挺洋气啊,能打不能接?知道不?因为你这个电话打不通,要不是有大叔,老子差点死在镇上! 他对我诡异一笑,道:厉害吧?这玩意儿三言两语说不清,等空了我教你。 正说话呢,就走到了村口,我看到有三个人站在那里,两个女人,一个干瘦脸色惨白,一幅纵欲过度样子的男人,还留着两撇山羊胡。这个男人,我只看了一看就没在看——尽管我之前对人贩子非常的好奇。 为什么不看了?因为那两个女人很美,真美。美到让人心颤,美到让人发慌,美到让人口渴。 我踹了一脚虎子,轻声骂道:你说你多少买的老婆?八千?! 虎子点了点头,道:对,八千,多了我也买不起,你也知道,刚修了房子。 我踹死他的心都有了,哼道:你小心点,事情不对劲儿!你是脑抽还是咋滴?这样子的姑娘,你八千能买到?八十万也有的是人要! 虎子咧嘴笑道:那我赚大了不是?能不能转手卖了? 我顿时语塞,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心里骂了一句:我卖你一脸! 这两个姑娘,凭借着我资深色狼的眼光来看,满分一百分,绝对九十分以上,美女我见的多了,电脑硬盘上几百部岛国的,一丝不挂的都有,电视上网络上也是铺天盖地的全是美女,但是那样的女人,给人非常不真实的感觉,化妆,整容等等。这两个人,身上穿的衣服非常朴素,几年前的款式,看料子,估计也是地摊上淘来的,但是放她们俩身上,显得非常得体,两个人都是马尾辫儿,头发乌黑,直的又自然。五官端正的我挑不出什么毛病,这样的女人,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清水出芙蓉。 更绝的是,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能加分,为什么?因为她们两个的长相有七八分神似,显而易见是双胞胎,我都想抽自己两巴掌看我是不是在做梦了,这样的女子,真的一个八千就能买到?说句不装逼的心里话,换成我,八万也干! 虎子走上前去跟那个纵欲过度的山羊胡男人窃窃私语,还塞了几包好烟过去,两个女人似乎很害羞,都不敢抬头见人,这让我更加心痒难耐,这年头,会害羞的女人比外星人还少啊! 趁着虎子在那边商量的空当,我就想跟大叔和师父谈一下这俩女人,男人嘛,对待美女的态度,是不分年龄段儿的。可是我一看他俩,发现他俩的脸,一个比一个黑,都是苦大仇深相当凝重的表情。 我纳闷儿道:怎么回事儿?你们也感觉八千买个这样的媳妇儿不现实? 他们俩没理我,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大叔瞪着的,是那个山羊胡的男人,而师父,看的却是其中一个女人。 我看了看东北大妹子,问:他俩这是怎么了? 大妹子拱了拱手,道:谁知道?老色鬼老色鬼,越老越色。 我就乐道:我师父色吧,看的是女人无可厚非,你老爹口味可真重,盯着一个男人犯色? 我话一说完,师父一巴掌摔在我脑袋上,骂道:色你个头!那个女人,就是那天晚上红色棺材里的那一个!我绝对记不错! 我看了看那个依旧低头的女人,惊道:我次奥!不会吧! 这时候大叔也忽然哼道:八千块买媳妇儿?三两,你这个叫虎子的朋友的话,不可信,那个所谓的人贩子山羊胡,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我晕了一下,道:他还有同伙儿? 大叔白了我一眼,道:我是说他,不是人。 这时候,那个东北妹子说话了,道:你们俩老神棍省省吧,你看天上这么大的太阳,她们站在太阳下都没事儿,怎么可能是鬼?啧啧,这俩姑娘真水灵,我要是男人,就算是鬼,我也认了。 东北大叔黑着张脸,也是非常疑惑,最后叹口气道:都怪我当年学艺不精,要是我师父在,一切就都好办了。 而我师父,却直接向那两个女人走了过去,指着其中一个冷哼道:你以为我认不出来你? 那个被她说的女人,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下一刻,泪流满面。 我心里一凉,心道:完蛋,这女的果真有问题。 第十五章迷乱 这女的一哭,我就感觉她是真的有问题,不自然就全神戒备了起来,能在阳光下的自由活动的女鬼,这不需要多说,肯定是道行高深。 这女的一哭,那个跟虎子在交谈的山羊胡不乐意了,直接过来一把推开师父,骂道:你这老头什么意思? 虎子也一脸气愤的看着我,问:三两,他这是存心让我大喜的日子不痛快? 我师父还是盯着那个女的道:装?继续装?你真以为我那天命都差点没有了就没看清楚你的脸?我现在就迷糊了,当时那只王八千方百计的引我去挖你的坟,今天你又费尽心机的想嫁给一个凡人?图什么? 那个女的哭的梨花带雨的,抬起头看着师父摇头道:大叔,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她看向虎子,哭道:你若是嫌弃我不想要我就直说,何苦这样来羞辱我? 女人是男人最好的春药,这真不假,虎子一听这样,急的脸憋的通红,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姑娘,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第二个字儿,他只能转头对师父道:你够了! 我一看这情况,师父这老头是要犯了众怒了,赶紧上去打圆场,我拉着师父拼命的对他眨眼道:行了,可能是您老眼昏花了,有啥事儿咱以后说行不? 说完,我转身对那个哭泣的姑娘作揖道:嫂子,真对不住,我这师父年纪大了,小时候上厕所掉茅坑了,脑袋给熏的有点不好使,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之后,我伸出手,道:来,嫂子,握个手,小弟赵三两,跟虎子,六七年的铁哥们儿,那交情,杠杠的。 我刚才对师父眨眼的意思就是让我来,现在我伸出手来要跟这姑娘握手,她要是肯,那通过手是热的冷的判断一下她是人是鬼,要是不肯握,那肯定就是做贼心虚了,错了,是做鬼心虚。 这姑娘看了看我,缓缓的伸出了手。我怕她反悔,急忙的握了上去,笑道:幸会幸会,以后嫂子多帮忙照顾点虎子。 再之后就没别的事儿,山羊胡说还有别的事儿,就不留着吃饭了,我们这样就算迎亲完成,接着这两个美的发慌的姑娘回了虎子的院子。 师父悄悄的靠近我,小声问道:怎么样?冷的热的? 我摆手道:看来你真是冤枉人家姑娘了,那小手,柔若无骨盈盈一握,啧啧,八千块真他娘的赚到姥姥家了,哎呀,你别急,是热的,热乎乎的! 师父不确定的问:你确定,真是热的? 我点头道:百分百错不了。 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那就奇了怪了,我绝对没看错,当时你晕过去之后,我看到棺材里一具湿尸,也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强装镇定摸宝贝,我手伸下去,她睁开了眼看了我一下,我才晕过去的。而且那么诡异的东西,我印象相当深刻,怎么可能看走眼? 说完,他忽然激动了起来,道:小三两,事儿没这么简单,我看虎子这个婚礼到处透着蹊跷,干脆我们等下吃了饭速度回福建,我心里真的不踏实。我这把老骨头栽在这里没事儿,你不行。 我道行,我也察觉到了,且不说现在的时代了,还能有人口买卖不可思议,就算真的有,这姑娘才值八千?我估计这就是个套,等着虎子钻呢。 师父瞪了我一眼,道:就想着姑娘,等着虎子的套?我看未必!等你的才对! 他话刚说完,我们身边响起了一个阴森低沉带着戏谑的声音,道:想走?晚咯!谁也走不了! 我被吓了一跳,转身准备开骂,可是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站着那个所谓的山涧大王,就是那个露着两个扁小下垂乳房的神经病,她正拿着拐杖,幽幽的看着我。她说的谁都走不了了让我心里一火,骂道:傻逼!滚一边去。 她冲我嘿嘿一笑。露出满嘴的蛀牙加黄板牙,道:你会来找本大王的。 我摆手道:赶紧滚! 回到院子之后,我被刚才那个疯子婆娘整的心里慎的慌,刚好虎子准备放鞭炮,我就说我来吧,你去招呼好新娘子,我接过鞭炮之后,才发现口袋里没有火儿,真气儿不顺呢,忽然身边响起一个好听的女声,声音听着就让人沉醉,道:你是在找这个吗? 我回头,一下就羞涩了,这不是刚才新娘子西瓜身边的那个七八分神似的姑娘吗?只见她手里拿个打火机,正笑盈盈的看着我。 说句不嫌丢人的话,做了这么久的宅男,出了硬盘里有美女之外,现实很少跟女孩子接触,更别提这种档次的美女了,这让我一下局促了起来。都有点不好意思看她,慌乱的接过打火机吧,还不小心摸了下她的手。 美女娇笑了一下,问道:你叫赵三两?好奇怪的名字哦。 我点头道:爹娘起的,小时候小朋友老是因为这个笑话我出生只有三两重,长这么大,不下二十个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她好像很爱笑,又笑了一下道:那个老头是你师父?你跟他学武功的吗?一猛的听到师父这个词,我还以为是武侠世界里呢,对了,还有,他小时候真的掉茅厕熏坏了脑袋? 反正我们聊着聊着,我就轻松下来,这个姑娘似乎很会聊天,而且从聊天当中,我也知道了她是西瓜的妹妹,如果不是出于礼貌,我恨不得问一句:你姐姐八千,你一万卖不卖? 这时候,我还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直到虎子叫我进屋子吃饭,这个女孩儿忽然低头脸红的对我说道:赵三两,我叫兰心。 我下意思的赞美道:兰心,好名字。 并且为了表示衷心的称赞,我还闷骚的反复念叨:兰心,兰心,我一直感觉兰花是最美的花,兰心,兰花之心。 下一刻,我愣在当场,如遭点击,语无伦次的道:你说什么!你叫兰心?! 当时鬼上身东北姑娘的那个女鬼不是曾经说过一句,看在我妹妹兰心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这是什么情况?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非常无辜的眨了眨眼,问道:对啊,我叫兰心,怎么了? 我此刻的心情别提了,都不知道是郁闷还是发晕,几乎一下站立不稳,就要跌倒,她连忙扶住我,手放在额头,急切的道:赵三两,你到底怎么了? 我强行稳住心神,对她摆手道:没事儿,可能是没休息好,扶我进屋歇一会儿。 进了屋子,他们几个已经开吃,虎子跟他的新媳妇儿正在跟大叔他们敬酒,只有师傅一个人黑着脸,一言不发,我走进屋子,无视他们几个的目瞪口呆和关切问候,直接闪进了虎子的房间,这时候哪里有食欲?而且我已经惊慌失措了,这事情的无数连环套连环已经让我无法顾及那么多。 我走进房间,关上门,点上一根烟,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在这一刻,我分不清楚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出现了偏差。因为我根本就理不清楚我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这一切又到底是怎么了。 一口气抽了三根烟,师父他们的敲门我就用需要休息一下搪塞过去,我一扭头,看到虎子床头有一瓶刚打开的药酒,无措之下我直接灌了一大口。 酒精入喉,烧心烧肺,一口热气从头顶透到了脚底板儿,我抽了自己两耳光,用古话来安慰自己镇定。 任它风雨飘摇,任它跌宕起伏,我自岿然不动,我自心若磐石。 直到感觉自己已经差不多平复,我从背包里拿出纸笔,开始非常详细的来列举我遇到的事情,我相信,只有把一切都摆在一起,我才能发现他们之间的联系,如果到现在我还不能发现我卷入了一个似乎是阴谋的局中,那就太侮辱我的智商了。 我提笔,写下了如下的字: 起源:六年前虎子回到老家结婚,新娘子面包意外跌落山崖丧生,因为虎子心怀愧疚加上面包娘家强势,虎子被迫结了阴婚,并且跟一个阴灵状态下的面包,有着很长之间的人鬼恋情。 面包不想人鬼交合对虎子的伤害,但是苦于那只出于报复心的乌龟阻拦,无法转世投胎,并且整个三里屯几乎全是孤魂野鬼。 今年,面包忽然说,解救她们整个村子亡魂的时间到了,而这个解救的人,必须是我,赵三两。并且得到了我的电话,我也是因此,来到了三里屯儿这个地方。 经过:我跟师父在来的路上的土地庙中,遭遇了那只乌龟的堵截,它诱骗我们去打开了一口红色的古棺,并且这个棺材里,是一个女人,我跟师父因此差点丧生。 夜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那口古棺里的女人,半逼迫半色诱我娶了她的妹妹为妻。记住,最开始,这只是一个梦。 之后我跟东北大叔在商量用火烧古棺来解救我昏迷不醒的师父的时候,那个古棺里的女鬼,上了东北大妹子的身,并且说了一句话,看在我妹妹兰心的面子上,饶了你们师徒这一次。 这是梦境跟现实的第一次交叉重叠,也是我第一次怀疑我当时是在做梦,还是灵魂真的进入了一个特别的地方,并且结了婚。新娘的名字,叫,兰心。 结局:虎子娶到了一个诡异到不可思议的女人,并不是说这个女人非常诡异,而是八千块买一个老婆这件事儿,咋一听还可能信以为真,毕竟女孩儿的身世可怜。 但是见了本人之后,才明白,这绝对不是八千块可以买到的女人,并且这个女人的妹妹,谈吐不俗,并不是那种特别贫困山区走出来的女人。 我的师父,认定虎子买来的老婆,西瓜,是那口古棺里的女人。 可是,这姐妹俩,身体有温度,并不惧怕阳光。 最为诡异的,是这个妹妹,她叫兰心。 所有的疑点:我能做什么,来解救整个村子的亡魂,我这个死宅死屌丝,到底有哪一点特别的地方。 小乌龟当时对我们的阻截,是为了要我们的命?还是把我们推进更大的谜团里?——因为如果没有那一晚,就不可能有我那个春梦,更没有兰心姐妹的诡异身世,我会很平常的来到三里屯儿,喝了虎子的喜酒,感叹他的狗屎运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婆,甚至我有可能会追去兰心这个可爱迷人的女孩儿。 我写到这里,笔停顿了很久,因为我感觉,我似乎捕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小乌龟的阴谋——它不是想我跟师父死,而是为了让我们俩,怀疑兰心西瓜姐妹。 这一点,是逆推法——没有小乌龟的阻拦,我不会怀疑她们姐妹俩。 小乌龟阻截了——导致现在我怀疑了。 事情的结果,就是当时小乌龟的目的。它就是为了让我怀疑西瓜和兰心。 我划掉了刚才的疑点,这个时候,我已经陷入了写作时候的那种癫狂状态,整个人整颗心都融入了这个为我量身定做的局当中。 我写下了一行大字——西瓜兰心姐妹俩的秘密和小乌龟在害怕什么。 最后一个疑点——西瓜和兰心这个所谓的八千块卖身的骗局,到底是为了什么? 虎子一穷二白,我虽然略有积蓄,也绝对不值得这两个貌美如花的姐妹如此设心积虑的接近。 而且我承认我一表人才,但是也没有帅到能让兰心设计倒追的地步,实际上只要她用任何一种办法接近我,哥们儿都是无法抵挡她的诱惑的,没有必要搞这么复杂。 所以,我又加了一行字——姐妹俩,图什么。 这让我的思路一下就明了了起来,现在开始,就把这件事当成一个证明题来做,一道道的解决疑问,就得到了真相。 我合上本子,装进背包,挤出一个自然的笑脸,出门加入了他们的酒席之中,还是那句话,我是一个性格相当执拗的人,本来我想回福建远离是非,现在,我不回了。 我需要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我问,相信他们没有人能够回答我,我只有假装相信他们,才能慢慢的取得。 吃完饭,大叔跟东北大妹子要回家,我们把他们俩送到了村口,这一次,我又看到了那个山涧大王,她躲在村口的那个老槐树上,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们。 我现在得到的信息,就是兰心跟西瓜是姐妹俩,有一个嗜赌如命的父亲,因为还赌债而抵押了苦命的姐姐西瓜,遇到了虎子算是最好的归宿,而且之所以之前我师父过去质问西瓜——你以为我认不出来你了么? 这个时候西瓜哭了,那是因为西瓜有过一段悲惨的经历,她以为这个怪老头,是曾经的一个祸害过她的男人,并且把她认出来了。所以才会惊慌失措。 我对此没有表示任何的怀疑,只是暗中的还在观察,她们姐妹俩的异常。 当天晚上,我跟师父在客厅打地铺入睡,兰心在另外一个房间,至于之前我们三人睡一起的那一间,成为了虎子的新房,这让我都有种不实际的感觉,就这,就算娶了一个老婆? 这让城市里没车没房女方就不嫁的孩子情何以堪? 而且,我仔细的听了虎子房间里的动静,并不是我喜欢听墙角——而是,我要监视他们。 而我什么都没有得到,虎子房间里,一整夜都是那种听了让人面红心跳的喘息声,看来虎子也没有完全的被面包给榨干,而兰心,也一整夜都没有出房间门,就在屋子里睡觉。 这一夜,我彻夜未眠,可是,却平静的可怕。 是我想多了?还是她们伪装的太好? 第二天早上,虎子起床依旧神清气爽的样子,而西瓜,也是受了滋润之后的满面红光,因为我跟师父是在客厅打地铺,所以是率先起床,毕竟让人撞见俩大老爷们儿睡觉,也不是很雅观。 西瓜和兰心两个人去厨房,虽然煮了点稀饭什么的填了下肚子,我就提议大家一起去城里逛逛,给虎子,包括两个姐妹俩买点衣服。权当我的见面礼。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俩姑娘,如果换上当下的流行的艳丽服装,那还不亮瞎我的眼? 我的提议,得到了她们的一致拥护,我们几个,就一起出门,可是打开门之后,却发现,虎子家的大门前,挂了一个人。 我一下子就晕了,本来强装镇定的脑袋再次爆炸! 因为这个人是那个东北大叔!他就吊死在了虎子家的大门上!两个眼睛恐怖的凸出来,舌头伸的老长,满脸的惊恐和不甘! 至于绳子,就绑在大门屋檐上预留的灯环上,大叔这样,成了一个人形的吊灯! 师父也是惊恐交加,大叫一声:愣着干什么!快救人! 我这才反应过来,跟虎子一起抱住大叔的腿,把他从绳子上放了下来,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大叔已经全身冰冷僵硬了! 虽然跟他认识的时间不多,但是这个大叔,包括那个大妹子爽朗乐于助人的性格,都让我非常的亲切,这下忽然的死亡,让我彻底的陷入了暴怒之中,大吼道:谁干的?! 我抬头才看到,那个山涧大王,依旧拿着拐杖,在不远处,冷笑的看着我们。 我下意识的就以为是她干的,要冲上去杀了她,但是她看到我起身,大笑着跑开了,一边跑一边笑着唱道:下一个会是谁,下一个会是谁。 我没追两步,就被师父懒腰抱住,并且让他们全部不要动大叔的尸体,师父很平静的对我道:报警。 我反问了一声:报警有用吗? 因为我在心眼儿里,已经认为这件事儿,超自然了,从而忽略了这是一起人命案的事实。 师父说道:让你报就赶紧报! 第十六章被捕 我哆嗦着拿出手机,拨打了110,对着电话吼道:我在三里屯儿!这里有人命案! 挂了电话之后,看着大叔那苍白的脸,我再次陷入了茫然失措之中,我做好准备这是一个阴谋,但是我没想到,会出现人命案。 我抽了自己一巴掌,深深的自责着,就算在没有脑袋,也知道,大叔是因为我,才被动的卷入了这一件事儿之中,如果他没有这么热心的帮我救我,他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农民,会过着很平静的生活。 因为我,他才死的。是死亡,最恐怖的,莫过于死亡。 我该怎么面对那个有着小江南气质却同时拥有豪放性格的东北大妹子? 我对师父说道:我去大叔家里通知他家人,你在这边等我。 我跑回院子里,骑着虎子家的那个破的不成样子的二八自行车,按照我的记忆,脑子一片空白的冲向大叔家。 到了大叔家,我看到摆在院子里的桌子上饭桌上,还摆着留给大叔的造反,大妹子跟大婶儿一起在院子里剥苞米粒,看到我,两人都很高兴,大妹纸道:稀客啊大作家,没去泡那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我一句话没说出来,直接跪在了地上,几乎哽咽的道:妹子,婶子,叔出事儿了! 我看着大妹子的笑脸凝固在脸上,丢下手中的苞米棒,跑过来抓住我的肩膀,道:你说什么?!我爹出什么事儿了? 我低着头,扶着她,道:妹子,你别急,我们早上出门的时候,发现大叔吊死在了虎子家门口,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 大婶儿在那边啊的一声大叫,晕了过去,这边大妹子有哭的泣不成声,让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要去扶谁。 忽然,大妹子抹了一把眼泪,强装镇定的道:我爸爸在哪里? 我一边去扶大婶儿,一边道:在虎子家门口。 大妹子忍着眼泪,跟我一起把她母亲扶进屋,我骑着自行车,一路再次冲着三里屯狂奔而去,路上,我看到几个疾驰的警用桑塔纳,拦住了他们,把大二八丢在了路边,上了车,我道:警官,是去三里屯处理人命案的么? 前面一个女警回头问道:对,刚才是你报的警?请你先跟我描述一下情况。 我张开嘴,却不知道怎么描述,只能说一句:很忽然的,我们早上就发现他,吊死在了门口,其他的,一概不知。 女警察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在这么个小镇,人命案还是相当的震撼的,几辆警车飞驰着跑到三里屯,一下车,大妹子就冲着地上的大叔尸体冲了过去,却被女警官追上拦住,道:妹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请你不要破坏现场。 这个女警察看情况还是个头目,虽然也有一点局促,还是指挥着众警察在附近开始忙碌,拉上了警戒线,并且有法医开始对大叔的尸体拍照取证。 本来在农村,警车出动就是很轰动的事情,更何况刚才警车开的飞快,一路上警笛长鸣,这一下不仅三里屯儿剩余的几户人家,连附近村子的人都跑来凑热闹。 人群中有一个大妈大叫了一声对身边的道:这个人我见过!凌晨我起来去卖菜的时候看他在路边走,吓了我一跳,我看他往三里屯儿的方向走,想着这是个鬼村,天不亮来不安全,就想叫他一下,可是他不理我!现在成了这样,肯定是被三里屯的吊死鬼给勾了魂了! 女警察对身边的一个警察使了个眼色,那个警察就去人群里,把那个女人叫了出来,村妇一般是无知且畏惧公安干警的,被警察一叫,吓的不轻,慌忙解释道:俺就是看见了他!没见到他死!这是小鬼儿索命! 那个警察直接把她带进了警车,道:没怀疑你,你是目击证人,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虽然是小镇,这里的警察办事效率之高还是出乎我的意外,在现场封锁并且划定完毕,大叔的尸体被警察装进了尸袋带上警车,那个女警察问我道:你们几个人昨天晚上全部在这个院子里对嘛? 我点了点头,没回答,因为我在忙着安慰泣不成声的大妹子。 女警挥了挥手,道:全部上车,带回去调查。 根本不容我们几个反驳,就全部被塞上了警车,呼啸的开往警察局。 迎接我的,是审讯,而我,成了犯罪嫌疑人,用女警的话说,在院子里的,都是嫌疑人。 后来我才知道,本来接警的是镇上的派出所,但是人命案子在这种小镇太过轰动,他们直接就汇报市里,这个冰冷的女警,是市刑警队队长。 我们的第一站就关押在镇上的派出所,到了之后,直接开始做笔录,而负责给我做笔录的,正是那个女警,到了这里,我仅有悲伤没有恐惧,更没有紧张,说实话,六年前做小混混的时候,打架斗殴进局子都是常事儿,只不过这次是人命案,特殊了那么一点。 坐在椅子上,因为并没有带手铐,再登记完基本的信息之后,我直接点了一根烟,道:警察叔叔警察婶婶儿,你们问吧。 那个冷厉美女道:早上报警的是你,最先发现被害人的,也是你。对吧? 我点头道:对,报警是在我们共同的见证下报的,发现大叔遇难的事情,也是我们一起,你要知道,我们本来计划,是去市里买东西,打开门的时候,是同时看到的。 美女依旧冷淡的问:据死者王文海的女人王小晴说,事发前一天,死者曾经在那个院子里,跟你们一起,参加了一场婚礼? 我点头,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道:对。 美女警察继续说道:据我们了解,这个陈老虎,也就是小名虎子的这个朋友的这次婚礼,他的众亲邻都不知道,这是不正常的,你了解什么情况么? 我摇头道:不知道,我们俩六年前在广州做事时候认识,今年接到电话过来参加婚礼,对于他的事情不太了解,至于说不通知亲邻,他有自己的隐私权,我曾经也疑惑过,但是无权过问。 女警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挑眉道:你确定你不知道? 我点头,跟警察打交道就是这样,不能紧张,不要小觑他们察言观色的能力,我假装非常自然的道:不知情。 我怎么可能说因为虎子买的老婆?人口买卖,这本身就是违法的,我之所以敢说,是缘于对虎子的信任,他不可能交代自己买卖人口,就算交代了,也不会说我知情。 女警停顿了一下,道:你来参加陈老虎的婚礼,是如何认识陈文海的? 我一愣,心骂道:你这个娘们儿看起来挺好看的,怎么问问题这么毒?这他娘的让我怎么回答?我能说我是刨人坟遇到鬼了被大叔救了? 我道:我在来是时候,因为天黑,摩的司机不愿意跑去陈老虎的村子,在镇上遇到了大叔,之后一见如故。 我说完,有一个警察进门,拿了一叠资料给女警,她快速的翻看完,冷笑的对我道:赵三两,网络小说作家,祖籍河南,曾经在广州因为打架斗殴被拘留三个月,后去了福建,生活了六年。 我咳嗽了一声,道:美女姐姐,这跟本案无关。 她拍了一下桌子,道:你来这边之后,跟你同行的吴老狗因病住院,你是因为这件事才认识的王文海,你能解释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么? 我摇头道:这重要么? 她点头道:重要,因为这关乎到你接触王文海的动机。 我想了想,发现这个问题我是不好绕过去的,一个外地人,来这边认识一个人,他就死了,实在无法交代,就道:因为我们刚来的那天,差点被人骗了,是大叔解救了我们,也是因为那件事儿,我师父住院昏迷,后来奇迹般的醒来。 我就知道她会立马追问:什么事情被骗,你可以告诉我。 我掐灭烟头,道:这个属于个人隐私,我有选择不报警的权利。 她瞪了我一眼,道:王文海遇害的夜晚,你们在屋子里的几个人,在干什么? 我道:我跟师父在客厅打地铺,我朋友虎子新婚当晚,必然是一夜春宵,另外一个我朋友的小姨子,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睡觉,当天晚上我们几个人全部在房间里没有人出门,这句话,我可以承担法律责任。 她挠有兴趣的道:这么肯定? 我点头,道:对,因为我认床,来的这几天晚上,我都没有休息好,当天晚上更是彻夜未眠。 她合上笔录,让我签了字之后,没再理我,跟另外一个警察,出了门。 我留在这一间暂时的充当审讯室,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这让我感觉真的是相当的滑稽,而且这女警察问问题,真的非常尖锐,几个问题都切中要害。 我跟师父那天晚上经历了什么认识了大叔。 虎子诡异的婚礼。 这些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我们可以理解,如果告诉警察的话,我们不用进监狱,可以直接的去精神病院待着了,想到这里,我忽然发现有一个问题我是没有考虑到的——大叔的女儿,也就是那个王小晴。 她知道什么?她会告诉警察什么?丧父之痛下的她是否还有理智存在? 就算虎子的事儿她不知道,单凭那天晚上挖棺材的事儿就够我跟师父喝一壶了,难道你要让我跟警察说我们俩是冤枉的,是被小乌龟骗的? 什么?是被小乌龟骗的?! 这句话一下让我惊醒了!大叔为什么会死? 为什么死的是一个无辜的大叔? 会不会就是有人想把我们投进警察局? 这个人,会是谁? 我正想呢,这个女警察再次进了屋子,并且让另外一个警察出去,这一下,成了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掏出烟,自己点上一根儿,瞬间让她更多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野性美,她道:你说吧。 我心里一疙瘩,暗道坏了,莫非是大叔女儿真的把我们挖坟的事情捅了出来?但是我还是假装无辜的道: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说了,还要让我说什么? 她闭上眼睛,缓缓的道:鬼神之说,我信。你可以选择不说,但是我请你看一下这个东西。 她交给我一张纸,上面字写的龙飞凤舞,也对亏了我师父那老头叫过我狂草,我才能勉强看懂,这是一份法医证明。 死者:王文海。死亡时间:凌晨两点到三点。 死亡原因:身体内部,心脏,肺,肝,胃,肠莫名消失。 我颤抖的道:这是什么意思?体内这些东西消失? 烟雾中的女警道:法医剖开他的时候,发现他的整个上身,里面已经空了,只余下了一幅皮囊,但是他却没有外伤,身体内部器官,更像是自溶了,这才是他的真正死因,而这个时间段,凌晨两点到三点,因为死亡时间很近,所以,这个判断很精确。 不等我说话,她又递给我一张纸,这是那个卖菜的妇女的口供,上面说,她看到大叔在路上走的时候,是四点到五点之间,而大叔走的很慢,从镇上到三里屯,应该路上要走路接近两个小时,大叔抵达三里屯,上吊在虎子家大门口的时间,应该是,六点左右。 女警丢掉烟头,道:你是一个作家,相信脑袋比较好使,你知道,这个法医报告跟妇女的口供,两者对比一下,代表着什么? 我吞了口口水,道:我明白,这就是大叔在死之后,才开始赶往三里屯,那个卖菜阿姨看到大叔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死人了。 末了,我干脆埋下头,抓着自己的头发,道:警察,我想见一下我的师父。 她轻轻的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门被推开,我师父缓缓的走了进来,我抬起头,看到他。 这个老头,一转眼,满头白发生。 一股无力感袭来,我对师父道:我们回福建吧,要不回河南? 他摸摸我的头,苦笑道:孩子,事已至此,那个东北汉子无辜死去,我们回去了,你会安心? 我低下头道:我该怎么办? 师父道:我要去请我的师父。 第十七章骑牛来 看着我的疑问,他继续道:我不知道他是否活着,而且我对他这个人,知之甚少,我若是当面叫他师父,他可能还不会应允,十几年前,我们村子有个善人死后堪点阴宅,我第一次见了他,之后死缠烂打的想要拜师学艺,当时我也不年轻了,穷困潦倒,一心只想着学会奇门遁甲之类的旁门左道快速发财,他说我根骨差,不过这无所谓,道门修行讲究一个缘分,能遇到即是缘,但是我这人目的不纯,杂心太重,学会的越多,以后失去的越多。 后来他禁不住我的纠缠,丢给我一本书,上面记载着他对奇门遁甲的感悟,因为没有真人指点,我只学会了点皮毛,就以为自己有真本事,去南方闯荡,谁知道跌的头破血流,特别是当年的一个女人背叛之后,心灰意冷,我无儿无女,这些年一直都跟你亦师亦友,小三两,现在回福建,用我三脚猫的东西可以保你平安,但是我知道你的心性,属于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这件事儿如果不解决,你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自责之中,为了你,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求他一次。 我不确定的问:十几年了,你还能找到他么?再说过去这么久,他还在世? 师父抬起头道:用他的话来说,若是有缘,自然能寻到。 这件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大妹子因为失去父亲的悲痛,甚至我想,她可能也在恨我,如果不认识我,她的父亲就不会出事儿,她把认识我的经过什么全都告诉了警察。 这就是意味着,我们俩将被作为盗墓贼,被刑拘。 事实上,事情没有按照我想的这样发生。 很快,一项公告被公安局发出——王文海患有间歇性精神病,当天晚上是因为病情发作导致的自杀,这个结果得到了王文海家庭的认可,希望大家不要听信鬼神谣传,要相信科学,相信政府。 以前作为一个愤青,我也是这些政府部门说什么,我就怀疑什么,感觉这些人都是傻逼,编哪些明显是谎言的谎言,现在真正的身临其境,我才明白,其实无论是官员也好,百姓也罢,有些时候,不是不说实话,而是不能说。 生活中,需要这样的善意的谎言。 就拿大叔这件事情来说,一条人命案已经在这个平静的小镇炸开了锅,各种版本的情杀仇杀谋财害命鬼杀沸沸扬扬,公安局如果说出了王文海是内脏离奇的全部消失,并且在死后步行十几里路,会引起什么样的恐慌? 表面上的案子结了,但是背地里的我们,依旧需要一个真相。特别是我看了大叔女儿王小晴哭红肿的双眼,参加了大叔的葬礼,眼见着这对善良的母女一次次哭到昏厥,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责怪我什么,这让我更加的内疚不安。 我决定,跟这个女警摊牌,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可以信任的警察,无论如何,我跟师父不能因为一个盗墓罪被刑拘,我要争取时间,去找那个我师父的师父。 审讯室里,我跟女警两个人一边抽烟一边谈,搞的屋子里乌烟瘴气,但是却不能不抽,因为我在跟一个警察,在陈述一个鬼故事。 我一直在纠结,我说的她信不信? 她可能也在同样纠结,他说的我要不要相信? 在她听完之后,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道:你怀疑那两个姐妹? 我点头道:对,可疑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她们接近虎子的动机不明,但是绝对是非常拙劣的。我那天晚上彻夜未眠,就是为了监视她们俩,看会有什么动静,但是怎么说呢,我的监视却给她们俩做了不在场证明。 女警仰头道:你忽略了两个人,一是那个自称山涧大王的神经病,她必然是一些东西的见证者,神经病的话,也并非无的放矢,他恐惧虎子,说出会死人的话,不会没有原因。 另外一个,是那个山羊胡的人贩子,这个人肯八千卖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你也说了,肯定是跟西瓜兰心姐妹唱的双簧,所以,他们是一伙儿的。当天晚上作案的最大嫌疑人,应该是他。 我一拍大腿道:对,很有可能!我记得在大叔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说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副皮囊悬着一口气而已。 一副皮囊悬着一口气! 那个深夜前往三里屯上吊的大叔何尝不是一幅皮囊?大叔的话,竟然应验到了自己身上? 这样解释的话,大叔并不是死的冤枉毫无理由,因为他会一点点的道法,看穿了那个山羊胡的身份,所以被灭口? 而且大家应该也听说过,什么样的小鬼,就用什么样的方式索命,吊死鬼用上吊,水鬼就用淹死,所以那是一个皮囊鬼,就用这个方式索了大叔的命? 最大的嫌疑人,是山羊胡,所以依照我的回忆,做了一个画像,公安局发出了通缉,罪名是拐卖人口。 至于说姐妹俩,并没有多做处罚,避免打草惊蛇。 你们应该知道这件事儿处理的有多么的纠结,明明是超自然的事儿,却无法解释,这个女警非常有魄力,直接派了几个警察在三里屯24小时盯梢,我当时怀疑值班警察的安全,毕竟,手里有枪也干不过鬼。 这个女警冷笑的对我说:我信鬼怪,但是我更相信,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做完这一边的部署,我,师父,跟着一个冷艳的女警,踏上了寻找我师父的师父,算是我的师祖的征程,目标是杭州,我师父说,那个老神仙,就在天目山结庐修行,一般不踏出山门半步,当年他村子里的善人能得那个老神仙堪点三尺阴宅,是因为死去的老人在抗战时候,跟老神仙有一场因果,道家追求道法,特别讲究这个,也就是说,我欠你一个人情,就一定要还上,不与任何人有半点纠葛。 几经转折,我们在杭州火车站下了车,初来乍到这个陌生的城市,让我心中有点彷徨,刚出火车站,我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在这个现代化的火车站大厅,有一个青年的道童,骑在一头青牛身上,手拿一把二胡。 他朝我们三人缓缓走来。 人群无不侧目,这场面着实比开一个劳斯莱斯还要来的震撼。 古典形象跟现代化产生了极大的视觉反差。 道童下牛,施了一礼道:吾师曰,有朋自远方而来,敢问哪位是赵三两? 我口干舌燥的点头道:是我。 道童再施礼,道:家室在天目山,恭候大驾。 说完,他再次上了青牛,侧骑,拉着二胡,身影渐渐的湮没于巨大的人流当中。 他轻轻的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正如他轻轻的来。 我撇了一眼师父,道:怪不得当年老神仙不收你为徒,看你这猥琐样儿,你看看人家,这他娘才叫装逼,才叫仙人风范!马路上骑牛,你敢吗? 我们先找了一家快捷酒店,安顿了下来,决定第二天,就上天目山,我师父就说道:都是第一次来这边,不去西湖说不过去吧?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暂时的放松了一下,跑去西湖边,因为家在农村,也有水库,就没感觉西湖多美,他们两个也都不是矫情的人,我们三个干脆买了点小吃,坐在椅子上边吃边聊。 忽然的,我看到一只小乌龟在西湖的水里,对我笑。 ps:希望自己早点好。。。 第十八章极于情极于道 因为我手里拿着饮料瓶子,在看到那只黑色乌龟的一瞬间,我提着瓶子骂了一声我草,就把瓶子砸了过去,师父跟女警不解的看着我,我一指湖面,道:那只王八羔子跟着我们跑过来了! 旁边一个红袖章的大妈跑过来,道:年轻人怎么这样的素质?每个人都这样把垃圾往湖里丢,还了得?罚款五十元。 我真想对她说这湖里有只妖怪啊,哥们儿是砸妖怪的,可是没办法说,只能悻悻的交了罚款,再一看湖面,哪里还有那个乌龟的影子? 我心里一紧,骂道这狗日的还真的是如影随形,这下也没心情放松,我道:走吧,我这心里没底儿,还是先去找那个老神仙。 我们拦了一辆的士,直奔天目山,山上的景色什么我就不须提了,这跟主题无关,我们也没有欣赏美景的闲情雅致,到了山脚下,又见青年道童骑牛而来。 此次二胡变为翠笛,笛声悠扬绵长,让我都羡慕不已,这些修道的人就是爽,不用为了生活而忙碌,整天就钻研这些东西,一旦出山,那叫一个拉风。 道童道:贫道再次恭候多时,家师请三两施主上山论道。 我还了一礼,学电视上那些人道:多谢仙长。 我抬脚上山,后面女警跟师父要跟上,却被小道士一把翠笛横在面前,道:师父说,他只见有缘人。 我看了一眼师父,他对我点头道:没事儿,你去吧。 我正要转头走,却看到女警快速的一把抓住道士的翠笛,一个擒拿手上去,身体快速的腾移,抓住道士的一条胳膊,一个过肩摔就把本来气质出尘小道士摔在地上,女警拍拍手,哼道:装神弄鬼。 我差点笑岔气,这女警实在太有个性了点,也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么有仙气的一个道士,就这样被摔在地上了?就开玩笑道:美女,这么舍不得我? 她白了我一眼,道:别忘了,你是犯罪嫌疑人,我只是怕你跑了。 她说完,直接就大跨步上山,我就对师父道:你也上来吧。 他摆了摆手,道:我在这里等你们,师父既然不见我,那就是我们无相见的缘分,缘来缘去,强求不来。 山路崎岖,一路上那个引路的小道童也跟这个摔了他一下的女警看不对眼,但是这女警那是相当冷艳,根本就不多看他一眼,整的憋屈的小道士跟一个怨妇似的盯着她猛瞧。 至于是瞪,还是借机多看美女两眼,恐怕只有他本人知道。 半山腰,一瀑布,一水潭,三两茅庐,一袅炊烟,两只母鸡在啄着地上的细沙碎石,一条土狗拖着吐了半条的尾巴,伸着长长的舌头。 这是另外一种宁静,也几乎就是这入眼的东西,就让我彻底的相信了这个所谓我师父的师父。 一个人,穿着一身粗布衣,扛着一把锄头缓缓的走来,只是非常简单的在地上走,却让我琢磨出道法自然的味道。 这让我对师父以前的说的一句绕口的话瞬间领悟,道可道非常道。 何谓道法自然,我的自然就是我的道,我本善,本恶,本愁,本喜,皆是我的道,一花一草,一举一动,自然而然浑然天成我不求道道自来,唯我本心。 这就是道。 他就是一个平常的老农形象,没有仙风道骨,也没有卓然不群的出尘气质,看到我跟女警,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道:屋里请。 屋子里的摆设也十分简单,去年有一个流行歌手曾经唱过一句不是穿上情侣装就能装情侣,现在套用在这里就是不是穿上道袍就能装道士。 茅屋里,没有符文,没有祭坛,没有道教八卦,只有一个茅草编的蒲团。一把挂在墙上的浮尘。 心中若是有道,何须处处摆上道家法器证明自己是修道之人? 老农烧水,沏茶,亲力亲为,正经的山泉水,茶据他说也是天目山采摘的初春嫩柳叶子,自晾自炒,入口苦,后甘甜可口。 喝完茶,这个看起来比我师父都要年轻的百岁老人笑道:三两小友,你心中迷惑,我可帮你解。 我欲言又止。 他又笑道:是否心中疑惑太多,无从问起? 我点头。 他站起身,道:我看小友也是有慧根之人,心有善念孝念执念,至于你心中疑惑,我只问一句,道为有情,或是无情? 我摇头道:老神仙,说句实话,您说的,小的根本就不懂啊,何为有情?何为无情? 他看着我的眼睛道:我可为你下山降妖。但若妖有情,降也不降? 我还是没明白,但是我不好意思开口了,甚至我都忘了自己要来干嘛,说了几句话我都听不懂,好歹哥们儿也是个作家,作家啊!靠文字吃饭的啊! 女警这时候却忽然拔枪,顶住老农的额头,道:不故弄玄虚会死?鬼神一说,我信,但是我是警察,我只想破案,更没功夫听你说道,妖要不要降跟我没关系,我只想知道它会不会再害人。 老农安然一笑,道:我问三两小友最后一句,若是一人,极情于你,却为祸他人,降也不降? 我瞬间就蛋疼了,这句话我还真的听懂了,也就是说有一个人很喜欢我,但是他却是个大坏蛋,做了很多坏事,那这个人该不该杀? 次奥,该不该杀?我说该是不是很没良心? 我说不该杀,会不会有点自私? 这他娘的让我怎么回答啊? 女警跟老农一起看着我,等着我回答呢,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对道士还了一个礼,闷骚道:仙长,既然道法自然,那就自然而然顺其自然,何必追问于我?要知我两者我不管选哪一个,都会心中有愧,违心而选,岂不有违自然之道? 我心里哼道,跟哥们儿玩文字游戏?不带这么埋汰作家的,你问我该怎么办,我就说让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不是道家追求的自然? 老农哈哈一笑,道:你们下山吧,一切我自有安排。 他要送客,我们俩也不好意思不走,我本来还以为我能见到一个腾云驾雾的老神仙呢,谁知道就遇到了这么个说话玄乎的老人,不过我挺相信他的,不因为啥,就凭感觉。 路上,一向对我不冷不热的女警忽然对我道:你相信这个老头? 我说我信啊,为啥不信? 她点头道:应该是有点真本事的,刚好我拿枪顶头,他全身自然而然,不是假装的镇定。 我就道:这算什么啊,你又不会真开枪。怕什么? 我话一说完,这个疯婆子直接把枪顶我头上,对我笑道:我不会开枪的,你怕不怕? 我骂道:你个疯婆子,赶紧收回去!走火怎么办?! 她收回枪,哼道:出息。 下了山,我见到了那个在山脚下打坐的师父,跟他说了下这个所谓的师祖对我说的话,因为很多话我是不明白的,有必要求教于他。 师父在听完之后,反问我道:真有一个女的真心喜欢你,你舍得她去死? 我摇头道:问题是没有啊,要是真有,我怎么舍得让她死? 师父无奈的笑道:你仔细想想,真的是没有吗? 我一个激灵,不禁想起了一张脸。 难道这个祖师所说的,是兰心?但是这个答案,我没有说出来,本来心情不错的我,不知为何,一股忧伤袭来。 我真舍得她死? 我们重新坐上了开往齐齐哈尔的车,下了车之后,因为大叔是被通告的自杀,虎子跟兰心西瓜姐妹俩已经被放了出来,现在都在三里屯虎子家里被女警的下属严密的监控着。我跟女警再三的保证帮她查案,并且绝不徇私,才回到了三里屯,重新融入了这个大家庭里。 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第十九章敢不敢搏前程 虎子的新家虽然是刚建的新屋,但是房间真的很少,新婚两口一间,兰心一间,以至于我跟师父只能一直的在客厅打地铺,本来来说,我来参加婚礼,婚礼结束之后就各回各家,现在因为突发的状况留在了这边。 需要一个理由,所以我告诉虎子,我们是兄弟,兄弟俩,泡姐妹俩,这是正常的,再说兰心国色天香的,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了我。 三里屯是乡下,没有现代化的设施什么的,更何况这个鬼村儿,根本就没有几户人家,所以我们这几个人,有事儿没事儿就往城里跑,唱k,吃饭,购物,泡妞是相当花钱的,更别说一直以来,埋单的只可能是我。 好在因为都是苦命孩子,没有追求过高的消费,而我之前多少有点积蓄,还不至于捉襟见肘。人,都是健忘的,就这样的两对年轻男女每天开心相处之下的日子,让我很快的迷失了自己。 与其说迷失,不如说我真的爱上了这个叫兰心的女孩子,她年轻漂亮,她开朗大方,一个本来在山村的她对城市的东西也学的很快,特别是换上了阳光时尚衣服之后的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人的青春气息。 我没理由不爱上她。 这是其一,其二,是日子太过平静了,大叔死之后,这边就在也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事情,那个山涧大王所说的下一个死的会是谁,却再也没有死过。 女警本来在这边监视的下属,后来也只能撤回,没有进展没有意义的监控,她也顶不住上面的压力,而且这件事这个案子,实在太过诡异,有很多人,都是持观望态度的。 继续有命案发生,那就严查。 既然都没有了,那就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女警在撤回去的时候,约我喝了一次咖啡,换下警服的她也是一个非常迷人的女子,并且气质偏向于冷艳,给人一种征服的欲望,她搅动着咖啡,看着我,道:这件事儿,没完。 我哑口无言,无言以对,只觉得有点羞愧,这么快就沉浸在温柔乡里,我对的起大叔么? 我抬头看向女警,道:如果可以,我也不会放弃,大叔是个好人,我也不想她死的不明不白。 女警写了一张纸条,上面记着她的电话号码,递给我,道:我感觉,你是这件事儿的关键,有什么进展,随时联系我。不管是任何情况,我的脾气,你了解。 说完,她站起身就走,只留下一阵体香让人回味。 我拿着纸条愣愣出神,不管任何情况,也就是我遇到鬼,也可以向警察汇报而不用担心被人送进精神病院了? 我默默的记住了电话,返身回了三里屯,却没想到,我很快,就用上了这个电话。 今天的家里,来了一个客人,这个人很冷,让我看了就相当的不舒服,我回来的时候,虎子,我师父,还有他,正在客厅里喝酒。 最夸张的是,虎子跟师父面前摆的是酒杯,就是我们平时喝酒的杯子,而这个人的面前,是一个青瓷海碗,里面满满的倒着酒。 不是啤酒,而是东北烧刀子酒,说一句不怕丢人的话,这种酒,一杯我就要晕,三杯绝对躺下。 这位兄台,却拿碗来碰杯子,这酒量,不得不称赞一声勇猛。 他们三个看到我,就要邀请我上桌,我肯定要去喝不是?结果可想而知,几杯酒下肚,我就脑袋有点不清醒,大家都知道,我现在心里很多的秘密,所以我在我彻底的要醉倒之前,跑到了兰心的房间,睡下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看到了趴在床边睡着的兰心,还有一个刚刚叫醒我的虎子。我要说话,他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跟他出来。 等到了院子里,月光下的院子,显得格外冷静,谁能知道,院子下面埋了一个美艳的面包? 虎子点上烟,道:三两,你还记得我们当年的梦想么? 我被他突兀的话问的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笑道:老子哪里能忘?赚大把的钱,睡最好看的女人,大街上那些性感的冷眼的女人,找一群,玩np! 他深吸一口烟,道:你还记得,但是你还有当年的热血么? 我哑口无言,愣了一会儿,苦笑道:虎子,你知道的,这他娘的就是生活,磨平我们棱角的时候,也把当年的雄心壮志磨的差不多,让我们认命,不认不行,我以前看过一本书,说中国有八亿农民,十八岁时候想着改变自己命运做人上人的有六亿,三十岁的时候还有一亿,但是真正做到的,不到一百万。我们不年轻了,所以不敢轻狂了,轻狂不起了。 他闭上眼睛,把烟头摁到自己手心,疼的他紧皱着眉头,道:命这玩意儿,我从来不信,以前我一个人,没钱就算了,现在我娶了西瓜,八千块买了个婆娘,我心满意足,但是我一个男人,穷可以,没道理让自己的女人跟着受穷,更没道理让以后自己的孩子也跟我一样被人看不起,这几天,你带着我们去城里玩,潇洒,西瓜嘴巴里不说,她是向往这样的日子的,一个女人,想要好一点的生活并没有错,谁他娘的欠你的,活该跟你受穷?念叨女人太物质的男人本身就是废物一个,你没钱,就他娘不能为自己爱的女人去拼一个大好前程?我虎子没什么本事,正道这辈子是走不通了,但是旁门八百左道三千,总有一条老子要走通,不为我自己,得为了我的婆娘。 虎子忽然跟我敞开了心扉说话,让我心情颇为沉重,这也是我一直思索的一个问题,现在的日子,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么?当年发誓让我父母做富家翁,让我孩子做富二代的我去哪里了? 但是虎子的话,同时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想到了白天的那个冰冷而海量的中年人,问道:说吧,你想干什么?去边境铤而走险? 虎子道:我现在有一条发财的路子,有危险,但是他娘的干啥事儿没有利润?我早就发现了,这狗日的社会,要么你好好学习一心走正途,要么就做一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不然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亦正亦邪?那只有在小说里才有的奇侠了,小三两,你家里有伯父伯母,现在有兰心,她这么好的姑娘,你忍心让她跟着你颠簸流离一辈子? 我被问的心烦意乱,发财谁他娘的不想?但是真让我拼命,我早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此生若能幸福安康,谁又愿意颠簸流离?我不舍得现在的平静生活,但是脑袋里不由自主构建的一幅发财以后的画面。 我的父母,我的爱人,我的孩子,我的师父,我的朋友,他们生活是多么的幸福。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发财梦,为的却不是自己,只为了自己在乎的人。 我咬牙道:你说吧,要干啥。 虎子点头道:今天来的这个人,以前跟我一起有过恩怨,几年前,因为倒斗儿被抓了进去,最近才出来,他这次找我,是因为他手中有一张地图,是他在上一张古墓里找到的地图,标记着另外一座古墓,里面有天大的富贵。干了这一票,我们就可以立马收手。让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我点上跟烟,闭上眼睛道:虎子,你直接说吧,为什么是我?如果真有天大的富贵,你大街上拉一个人,也有的是人愿意做,没有非要找我的必要。你要知道,百无一用是书生,也别说是因为我写过一本盗墓小说,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瞎编乱造的。我帮不上什么忙。 虎子笑道:大街上随便拉人是可以,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个奇门遁甲的师父。别小看你师父,江湖骗子我见的多了,他,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 第二十章去盗墓 以前看过一个电影,一个警察卧底进入黑社会,但是人性是有劣根的,他在黑社会里可以心狠手辣,他不用担心他会犯下罪行,也就是说,他的卧底身份,在真正意义上给了他一把保护伞。 用我一个网友的网名来说,奉旨泡妞。 虎子在跟我说完之后,我想了很多,不得不说,在我的骨子里,我是渴望功成名就飞黄腾达的,而且我对钱有一种近乎变态的渴望,这也许跟我的性格,和我小时候的家庭情况有关。 六年来,我隐藏了我的欲望,让自己变的平淡,但是这个欲望,没有消失,它在我的心里不停的发酵升温,今天被虎子的一席话勾动的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我拿出手机,给女警打了一个电话,我轻声的问她:现在他们要拉我一起去盗墓,我该怎么做? 刚接电话的她还有点迷糊,听到我说话之后,几乎马上清醒了下来,问道:具体什么情况,你说一下。 我对她复述了我回来之后的事,她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跟着他们去,随时跟我保持联络。 我假装着问道:那美女警察,你这是让我以什么身份去跟他们倒斗?别到时候没死在墓里,出来被你们的人给抓了。 她哼了一声,道:你之前不是还挖坟了?放心,这个我会向局里反应,你是作为内线的存在。 挂上电话,我心满意足的站在院子中,就这样阴差阳错的,我竟然从一个写盗墓小说的人,变成了一个披着合法外衣的盗墓贼。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劝我师父入伙,用虎子的话来说,我应该只是一个帮闲,他们真正需要的是我师父这样的奇门遁甲寻龙点穴人才,这个事儿相当的顺利,因为这个老头没有什么爱好,早就说过他无儿无女,我想做什么,他都不会强加反对,特别是在我偷偷告诉他我搞了一个卧底的身份以后,他没有犹豫,直接道:可以。 第三天,我又见到了那个冰冷的中年人,可能是因为过度饮酒的原因,他的脸上,包括他的眼珠,都有一股病态的暗黄色。他自己拿出酒壶,喝了一口酒,把一张泛黄的纸铺在桌子上,屏退兰心和西瓜,指着地图道:这个墓,年代并不远,看这个墓室的格局,应该就是明清两代的。外行都说年代越远的墓价值越高,其实不然,第一点,年代越久的墓,塌陷漏水越多,下地的危险更大,第二,并不是清代的墓,只可能有清代的东西,清代也流行玩古董,墓主人生前也可能收集了其他朝代的冥器,一起下葬了,所以我个人感觉,越是近代的墓,特别是达官显贵的墓,里面的价值越大,历史上没有一个皇帝的墓比慈禧墓更有价值,你们明白吧? 他又喝了一口酒,继续道:我倒的那个斗儿,墓主人跟我是同行,也是一个盗墓贼,他发现这张地图之后,到处去找线索,知道地图上所指的墓,是一个豪绅,以前在东北这边,靠烟土起家,喜欢收集古玩,死之后把他自己最喜欢的冥器全部收入了墓中。 也就在那个人就要找到这个墓的时候,他却生了一场怪病,作为一个盗墓贼,他知道绝对没有走空的穴一说,所以他把这个地图,留在了墓里,留给了以后来倒他斗儿的同道中人。 现在,大概的位置我已经确定,并且那座山的走势,跟图上画的有九分神似,只需要定下那个墓的风水眼,就可以开挖。 就这样,这个人,就成了我们这次行动的主导者,也是领队人,他拿出一万多块钱,让虎子在市区采购装备,自己又买了一辆二手面包车,拉上我们几个人,就奔向他已经踩好点的那座山。 我们临走的时候,那个山涧大王站在马上上,对着我阴冷的笑,笑的我差点拿着刀去劈了她,这熊老娘们儿,太他娘的讨厌了。 很多盗墓的情节都已经被写烂了,这其中的所有种种我都不在累赘,我们在到达目的地之后,我的师父很快就确认了在这座山上,如果有一个有地位的人的墓,就绝对会在这个位置。 而中年人在用洛阳铲探点之后,证明了我师父的猜想,他飞快的在四周下了好几铲,并且在地上画好了墓室的草图,完事儿之后,他道:先吃东西,天一黑我们就开工。 我们用木柴点上了篝火,煮上了方便面,我一直还没从我成为一个盗墓贼的事情中走出来,这顿饭吃的相当沉默,吃完,我忽然接到一个短信。 是那个女警,一直忘了介绍,她的名字叫九两,她问我:现在在哪里? 我偷偷给她回了个信息:已经确定了古墓的位置,领导有什么指示,进还是不进? 过了两分钟她回一个信息道:进,赃物交公。我这边有新的进展,保持联系。 我这边刚放下手机,却发现那个中年人正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我心里嘎登了一下,因为对这个人一直不感冒,总感觉他身上有股阴阳怪气的味道。但是被抓了现行——一起作奸犯科呢,我i跟警察联系,这还了得?我还是挤出一个笑脸,对他道:吃饱了?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对我点了点头,又站起身道: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点。 我跟虎子还有师傅就在这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虎子一会儿想她媳妇儿西瓜,一会儿就憧憬上以后的美好生活,跟我啰嗦着:三两啊,你说我们这次倒了一大堆宝贝,这种损阴德的事儿咱就不干了,不然以后生个儿子,真的没屁眼儿了咋办是不,等宝贝儿出了手,有了钱,就冲咱哥俩儿的智商本事,咋还闯不出一片天地出来? 我点点头,看着星空,无限感概涌入心头。 我们在在聊着,中年人捂着胳膊铁青着脸回来道:墓里有东西。 他撕下一块布条,缠着手臂,自己趴在胳膊上吸了一口,吐出一口黑色的脓血,道:我刚挖盗洞,挖到了封顶砖,可是里面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蛇,咬了我一口,跑掉了。 我一猛的看到他受伤,并且整条胳膊肿的跟大腿似的,看不顺眼是一码事儿,现在我们再怎么着也是同伙儿,不能不表示关心,并且我小时候听过老家人说的一个故事,遇到毒蛇,并且被蛇咬了,不要害怕,十步之内必有芳草,这个芳草,肯定是解毒的药,如果真的不行,把咬你的毒蛇打死,生吃掉它的蛇胆,也是可以解毒的,至于说是真是假,身边没人被毒蛇咬过,我也不能确认,但是现在在荒郊野岭的,他中的毒又很厉害的样子,就说出了我的想法。 谁知道中年人却摇了摇头道:蛇毒是小事儿,没有大碍。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个墓室,会不会变成了一个蛇巢,里面如果全是这样的蛇,我们怎么办? 师父掐掉烟头,道:走,我去看看,灵蛇护棺?这又不是龙穴,哪里来的灵兽? 中年人带着我们走到了他刚挖下的盗洞,拿手电往里面打着灯光,道:就在这里面,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他是从上面地方出来的。 师父也不看盗洞,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中年人道:小老弟,玩这把戏儿?老哥我走江湖的时候你还在穿着开裆裤呢,咱且不说这里面的毒蛇是真有还是假有,我且问你,为什么撇开我们三个来打盗洞?如果里面不是窜出来一条毒蛇,是不是我们三个还在那边苦等着你踩点回来,而你却进入墓室带着宝贝儿走了?这叫什么?过河拆桥? 中年人瞪了师父一眼,道:我是苗家人。 本来我跟虎子在听完师父的话之后,都已经戒备了起来,本来嘛,这个队伍就是我跟师父包括虎子是一伙儿的,在数量上就占据了极大的优势,我开始还佩服这个中年人胆子真大,竟然敢跟我们合作,不怕我们见财起意给他来个黑吃黑?就在这荒郊野岭的,挖个坑一埋正经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下倒好,这狗犊子竟然打的趁我们不备挖走宝贝的主意? 可是他的一句话说的我跟虎子面面相觑不知所谓,就问师父道:苗家人?师父,这话是啥意思? 我师父依旧看着中年人,笑着道:既然是这样,老弟,对不住,是老哥小人之心了,给你陪个不是,别放在心上。 对他说完,师父对我跟虎子道:苗家人,善养蛊,不惧虫蛇,也就是说,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想趁我们不备挖走宝贝,起码他出来提醒我们,是好心。 中年人似乎并没有理会我们三个刚才对他的敌意和猜疑,提着铲子下了盗洞,回头对我们道:如果天亮我还没有出来,就填上盗洞,回去。就当从来没有来过。 这一次,我们三个没有在怀疑什么,有钱赚还怕没命花呢不是,而在等待的时候,我也向师傅详细了解了苗家所谓的蛊术,师傅对此也是一知半解,他只说,蛊术绝对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但是在苗家,又或者说隐藏在大山中的少数苗家人,他们的医术,本身是衍自于中医,而中医讲究的是相生相克,流传到苗寨之后,当地的医生,尝试用其他动物来治疗疾病,这在原理上,是跟中医相通的,而这些养着无数奇怪小动物的苗人,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拥有的神奇的巫术一般,事实上,他们只是有饲养毒虫也就是所谓的蛊虫的习惯而已。这个中年人如果真的是苗人的话,他不怕蛇毒,倒也正常。 我们就这么等着,没想到,这一等,真的是到了天亮。我拿出手机,给九两发了一个短信道:领导,有鬼,犯罪嫌疑人生死未卜。 二十一章发财梦破碎 这时候是凌晨六点,我本以为她还在睡觉,没想到她很快就回了信息,上面写道:告诉我你们的位置,然后回去。之后我会带人过去。 我关了手机,伸头看了看幽深的盗洞,书上写的钻盗洞什么的说的简单,现在是白天,你让我一个人钻下去,下面还是一个有着各种传说中的毒蛇粽子之类的猛兽。 盗墓,还真是一个技术活。 这个时候,我们还都是以为那个中年人为了我们以身犯险进入了墓地之后,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这让我对他本身不怎么好的印象有所改观,但是现在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我们三个,都不敢下地看看,而且女警九两很快就会带人来到这个地方,那样的话,我没办法跟虎子交代,难道要我对他说我是一个卧底? 我们很快下了山,初次盗墓就这么虎头蛇尾,这让本来还在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的虎子相当的受伤,一气之下丢掉了所有的装备,我们三个在山下找到了我们停在路边的破面包车,一路上没停的上路,直奔齐齐哈尔,在这中间,只休整了一次,就赶回了虎子家,见到了虎子的新婚妻子西瓜,还有那个让我又爱又惧的兰心。 而回到这边之后,我再也没有逗留在虎子家里的理由,因为这边山区太过落后,没有网络就不可能码字上传,我也拖延了太多的稿子,网上的读者都已经快要弃文,又在这边一天,我带着对兰心的不舍,和对虎子这边一切疑团的迷惑,重新踏上了去福建的征程,临行前,我想着,大叔的事儿我是心怀愧疚的,正如一句话说的,我不杀伯乐,伯乐却是因我而死,我再次去了大叔家所在的村落,看望一下那个爽朗的大妹子和凄苦的大婶儿。 我到大叔家里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家没有一个人,东北大妹子还有大婶儿都不在家,因为大叔的葬礼那几天我一直在这边忙前忙后,他们家的邻居都认识我,甚至有的把我当成了他家的女婿,我就进了屋子,想着等他们回来,顺便用五块钱打发了一个光屁股的小子,让他去田里看看,大妹子和大婶儿是否在田里忙碌。 屋子里的正当中,摆着大叔的遗像,黑白照片上的大叔一如既往的憨厚朴实,这一家我已经非常熟悉了,就拿了水瓶给师父倒了一杯水,水也喝完了家里人还没有回来,这时候,我就在家里转了起来,虽然我知道这样非常的不礼貌,但是人性本身,就有一定的偷窥欲望,而且大叔的死本身对我来说,是一个谜团,我迫切的想要解开他。 我至今不能相信,也不能明白,他是因何而死,并且没有内脏的走到了虎子家,然后一个死尸,如何吊到了大门上? 我推开了大叔跟大婶儿的房间门,打开了电灯,屋里面很简洁,只有两个破旧的家具,然后我在床头的柜子上,发现了一张老照片,裱在一个更老的相框里。 相册上,是一对双胞胎,两个英俊的小伙儿,穿着那个年代流行的中山装,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来当时两个小伙儿照相的局促,表情都很紧张,而且,从面相上来看,双胞胎,他们两个的眉宇之间,都能看出大叔的影子,为了确定,我还特地拿出照片,跑到正屋跟大叔的遗照做了一个对比。 经过我跟我师父的确认,照片上的双胞胎,有一个,是大叔。 可是这下就轮到我们俩头晕了,这本是是大叔的家事儿,他家里兄弟几个,这跟我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是问题是我前面说过,大叔的丧事,我因为当时的心怀愧疚是来忙前忙后的,在葬礼上,并没有见到大叔的另外一个兄弟——这也可以理解,万一这个兄弟,在大叔之前就过世了呢? 可是就算是过世了,也应该有后人吧,葬礼上好像也没有什么大叔的侄子侄女之类的吧? 而我也从来没有听大叔女儿提起过,她有一个叔叔伯伯之类的,我把照片重新放回了屋子,坐在院子里,等大妹子和大婶儿回来。 一直到天快黑,我才等到她们,原来是大妹子陪着大婶儿去了一趟外婆家,她们俩看到我,脸色有瞬间的不自然,我心里叹息了一声,苦笑着心道:人家没恨我就不错了,谁让自己跟一灾星似的? 她们给我跟师父做了一顿家常便饭,饭后,我尝试性的问了大妹子一句:你有没有叔叔伯伯? 她愣了一下,茫然的摇头道:怎么这么问? 我也不好意思说是因为我偷看了照片的缘故,但是哥们儿的脑子还真不是盖的,情急之中忽然来了一个灵感,就道:没事儿,我师父不是会看相么,今天他在屋里看到大叔的遗像,说从面相上来看,大叔应该是一个双胞胎。 大妹子轻笑了一下,摇头道:我爷爷只有我爸爸一个孩子,旧社会有没有夭折的我不知道,但是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见到什么叔叔伯伯姑姑之类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但是这却在我的心里,打上了一个重重的问号。 第二天早上辞别这一家人之后,在去往福建的列车上,我给九两发了一个信息,上面写道:查一下神秘死亡的大叔陈文海,他身上有疑点,我在他的家里看到了一张他和孪生兄弟的合照,但是家人却不知道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她给我回的信息很简洁,一个字:好。 回到福建之后,因为我所在的莆田,有一个佛教圣地南少林,想到在齐齐哈尔的这段日子越到的种种蹊跷事儿,我就去了躺南少林,这属于典型的无病乱投医,说是临时抱佛脚也说的过去,不同于以往的杂志小说上面所写,我能在庙宇里碰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说小伙子你被女鬼缠身,然后一声阿弥陀佛就帮我解了咒语什么的,我在这里给功德箱里捐了一千块钱,跟过路的师父点头,他们也没看出我的异常。更可笑的是,临走的时候,我抽了一支签,竟然还他娘的是上上之签。 后来在一个老和尚那里拿了一个护身符,我就回到了家里,心想这么久了,欠这么多稿子,要我多久才能赶的出来?谁知道一到家,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我对她感情非常纠结的兰心。 我师父今天倒是没有出去打牌,我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他正在招呼兰心吃水果,刚看到兰心的那一刹那,我还有点愣神,换上城市时尚服装的她是一个集性感与活泼于一身的人,低胸的上衣露出一条迷人的沟渠,让我一眼看去就晃不开眼睛,她看到我的目光盯着她看,脸红着嗔道:看什么呢?! 下一刻,我忽然抱着脑袋就蹲在了地上,只感觉头痛欲裂! 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在福建的地址!包括虎子,包括大妹子在内! 兰心,她是怎么找到我家里来的?! 如果是别人我也就认了,可是兰心就算她再漂亮,学习融入这个社会在快,她也是以前在一个大山沟里,甚至还会出现卖女儿现象地方的人,齐齐哈尔到莆田,中间要坐火车,汽车,她怎么可能过来?这种情况就好像你在夜晚的马路上看到一个美女,回家去发现美女在你家里一样,根本就分不清楚是该兴奋还是该恐惧。 兰心跟师父看到我蹲在地上,赶紧过来关切的问我怎么了,我满头的冷汗,也没说其他,直接拉着师父去了房间,对兰心道:你先在外面等一下。 进了房间之后我几欲疯狂,抓着师父的肩膀问道: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给她留了地址? 师父眯眼笑着看我道:怎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心仪的姑娘投怀送抱还不乐意? 我急切的道:我是喜欢她,但是美女哪里没有?我走的时候就没敢给她留联系方式,就是怕东北虎子那边的事儿太复杂,想着回来了就跟那里撇清关系,你老糊涂了?!竟然还敢留地址给她?还嫌不够麻烦是不是? 师父点上一根烟,看着我道:我没有给她留地址。 说完,他吐出一口烟,道:虎子既然能得到你的号码,想知道你的地址并不难,这事儿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你认为能躲得了?小姑娘一到我就问了,问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她说地址是虎子给她的。 我的心一下就凉到了脚底,我跟师父对视着,都想到了在院子里穿着红衣棉袄的女人。 那个跟虎子结了阴婚的女人面包,她到底要干什么?真的像虎子所说,要我拯救那个被诅咒的村子? 这就好像一场噩梦,一张无形的巨网,我想逃避,却发现始终无法摆脱。我只能抓着头发,蹲在地上。 师父一脚就把我踹翻在了地上,掐灭烟头,道:你怕什么?这事儿说起来是挺诡异的,但是从始至终,你遇到什么危险没有?压根儿就没有人想害你,是你自己一直在吓你自己。你想一下,就算真的像那个面包所说,需要你去拯救整个村子的亡灵,如果对你没啥坏处的话,能救也就救了,就当积个善缘了,更何况,兰心这小丫头又不是鬼,这么好个姑娘看上你,你有什么不满足的? 第二十二章无法摆脱 师父这么说我理解,但是我心里真的不踏实,出了房间之后,我招呼兰心的表情都不自然,但是她来了,我不能不招待,那也太糟蹋美女了,我就带着她跟师父,去了附近一个酒楼,请她吃海鲜。这期间我笑着问她道:美女,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她无限风情的瞪了我一眼,道:我本来以为你会带我走,没想到你那么绝情,你走之后我当然不开心了,姐夫看我魂不守舍的,就告诉了我你的地址,我一路上问路,终于找到了这里。怎么,不欢迎我来? 我笑道:哪里会呢,你来,我欢迎还来不及。 心里却是一阵凉意,虎子能知道我的地址,肯定是面包的原因,这个女鬼,缠着我到底要干什么? 吃完饭,师父回家,我带着兰心去看了场电影,又去了一趟小吃街,她挽着我的胳膊,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她的美丽让路人都为之侧目,甚至有的人看看她,再看看我,然后摇摇头,只差感叹一句好白菜都给猪拱了,这让我放松了不少,跟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起,这份快乐,总是实在的,如果我不去想太多的话。 回到家里,我安排兰心住进了我的房间,鬼使神差的开始了跟一个美女的同居生活,等她睡下以后,我抱着电脑开始码字,但是人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是无法进行思考的,写了大半个小时,只写了三百多字,我干脆重新开了一个文档。开始写我的经历,这段时间的经历。 以往很多时候,发生了事情只要列在纸上就可以理清关系,这次则不然,相当的杂乱,根本就不知道谁在操纵着这件事儿,目的是什么。但是毫无疑问的是,我身边只有两个人可以相信,一是我师父,第二个,就是那个叫九两的女警。 我拿出电话,也不管几点,直接拨给了女警,道:领导,有什么收获? 她在那边沉吟了一下,道:我正准备联系你,你邮箱发我,我传给你一些东西,这些东西,跟你有关。 我告诉了她我的qq,说发到qq邮箱就可以了,挂了电话之后,她的验证消息刚好发过来,网名也叫:九两。 确认之后她很快发了一条消息过来:看到之后,我希望你可以保持冷静。 我回道:放心,哥们儿就是一个打不死踩不扁的小强。 她又回了一句:这是我们发掘了那个古墓之后发现的东西。 我点开了她发来的邮件,把邮件里的一组照片下载了下来,点开第一张,我就感觉全身发凉。 这是一个硕大的红漆棺材,上面的漆已经剥落很多,整个棺材看起来很陈旧,跟其他我看过的考古发掘出来的棺木照片不同的是,这个棺材很大,足足有普通棺材的一倍大小。 下面,有一行注释的小字:阴婚合葬棺。 我一下就来了兴致,因为面包跟虎子的缘故,我也上网查了很多阴婚方面的资料,对这方面很是好奇,不由的懊恼当时为什么自己不留下,看一下真实的阴婚合葬是什么样子。 图片往下一拉,第二幅,警察和考古学家已经把棺材打开,照片上显示在这个棺材里面,有水,很多的水,上面泛着一层油光。 下面同样有小字注释:尸水,油化。 我马上就明白了这些是什么!这是尸体在地底的一些反应,导致的水化,也就是说,棺材里的这些水,就是尸油!一瞬间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 可是下幅图,让我更加崩溃,甚至都因为恐惧跑去打开了客厅里的灯,图上面,是几个人带着橡胶手套,用一个铁钩子,勾起棺材里尸油中两个已经基本上缠在一起的尸体,从图上可以看出来这合葬的两个人还蛮恩爱的,寿衣已经腐化殆尽,缠绕在一起的两具尸体蜡化的非常严重,我放大了图片才能看清楚,这也就是两具骷髅,但是在表面,有一层蜡一样的东西包裹着,发着亮光。 这幅图实在是影响人的食欲,但是说实话,九两开始的提醒,让我还以为照片里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呢,如果仅仅是这个的话,恐怖是有了,不过要说吓倒我,还远了点。 下面几幅照片没有什么亮点,就是墓室里的陪葬品什么的,看起来摆的很整齐,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甚至我在里面还看到几个保存的相当完整的小件瓷器,不由的十分懊恼,他娘的,这东西我要是随便抱出来两件,还用得着颠簸流离?起码少奋斗十年啊这。 最后一幅图,我才明白九两开始提醒的用意,看到图的一瞬间,我全身打了一个冷颤,只感觉如遭电击。 这幅图不恐怖,却能让我连呼吸都暂停了。这是一个石碑,就是很一般的墓碑。 上面写着:赵三两兰心合葬之墓。 我看着照片一直发着呆,脑袋发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被一声电话声吵醒,我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九两。我再看qq消息,未读消息有三十几条。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发呆了快一个小时。 我不想接电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挂了电话之后,我在qq上给九两回了一个消息,道:我没事儿。 她回了两个字:冷静。 之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我想要理清思路,却发现剪不断理还乱,最后,还是她率先打破沉默,问道:你怎么想? 我点上跟烟,一口气抽了一大半,回道:如果是从表面来看的话,好,用一个传奇志怪小说的思路来理清这件事儿,似乎这个墓,是我的前世,跟兰心的前世合葬的一个墓,我们俩在前世的时候,是一对情侣,加一点浪漫的因素在里面,那就更好理解,我们俩前世是一对苦命鸳鸯,生不能在一起,死了才能合葬,然后神仙可怜我们俩的感情至死不渝,所以安排我们今生相会,这叫什么?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所以这个叫兰心的姑娘才会现在就在我的卧室里躺着? 她回了一句:不愧是写小说的,想象力真丰富。 我也知道我自己说的真心不靠谱,就道:那美女,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么?难道说我是一个鬼?已经死了几百年的鬼? 她这次停了许久才回,道: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相信鬼怪之类的东西,这有违我身上的警徽,这件事儿初看起来,真的是有鬼,包括你告诉我的东西,我最近抽空看了你的一本小说,感觉里面有一句推理很有意思:任何事情,都有它的目的,知道了它能达成什么效果,就知道了做这件事情的原因。 可是你回想一下,这件事儿没有它的目的性,又或者说,目的性不强,图财,你不是一个大款,图色,你也不是一个英俊到能让人设计去骗你的男人,想要害你的话,你早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也正是因为找不到目的所在,才把整件事情显的更加杂乱,更加扑朔迷离。 我给她回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也是我纳闷儿的地方,但是我要怎么办?又或者说需要我做点什么? 她回道:我感觉,我们应该再去找一次那个老道士,也就是你师父的师父。如果真的是鬼怪作祟,也只能请她帮忙,如果排除掉之后,是人为的,就一定会有破绽留下。 我闭上眼睛,想起了那个在都市熙攘人群之中倒骑牛的小道士,那一种无上出尘的风采,和那个问我极于情还是极于道的老道士,他曾经说过他自有安排,我们现在找过去,有用么? 我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凌晨四点,拖一个美女熬夜是一件该挨千刀的事儿,我就说道: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儿的话明天再说。 她回道:你还是来一趟,记住,一个人来,这件事儿不查清楚,我睡觉都不踏实。 我略微思索一下,也不想师父在跟着我颠簸,道:行,明天订机票。 我关上电脑,怕我睡着之后电脑上的内容被兰心或者师父看到,之后躺在沙发上,在一片迷茫之中沉沉的入睡,醒来的时候,桌子上一杯牛奶,一个煎糊了的鸡蛋,我的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了个被子。兰心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对我笑。 这种日子,换成任何人都应该满足的吧?我还她一个微笑,起身刷牙洗脸吃饭,鸡蛋因为焦了吃起来很苦,但是看着她期盼的脸,我还是假装很好吃的吃完,等她收拾完东西,我对她说道:我准备回一趟齐齐哈尔。 她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失落的问道:不回去行么? 我顺水推舟的道:不回去也可以,我本身就是放不下那边的一切,兰心,我喜欢你,这你知道,我赵三两能找你这样一个女朋友,再说什么都是欠抽,但是有些事情我得搞明白,大叔死的不明不白的,而你跟你姐姐西瓜,我也不瞒你说,我压根儿就不相信什么几千块卖女儿的说法,而你,也绝对不想大山深处的女孩儿,既然两个人相爱相处,我不想有什么秘密,你放心,我这个人思想开放的很,我只是想得到答案。 就算答案说你是一个修行了千年的妖怪,或者是一个孤魂野鬼,我依旧喜欢你,也依旧会跟你在一起。 对,就是这样,我只要答案。 她低着头道:我没有想到骗你,三两,我是为你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说完,她站起身,可能不想面对我,回了房间。 我在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写上我出去几天,勿念。就出了门,坐飞机要去福州,今天已经来不及,而我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探寻答案,干脆买了一张卧铺车票,一路颠簸,再次赶到了齐齐哈尔。 我没想到,一到这里,事情就出现了转机。 第二十三章又一座阴婚坟 首先是我在汽车上就想到的东西,因为昨天晚上那张我的墓碑让我惊慌失措,以至于我都忘记了这个墓并非是考古家发现的,他是由一个冰冷的中年人带领,我的师父勘定的,我们曾经寄托了发财梦的一个墓。 可是,当时进入的苗寨的中年人呢?女警九两在进入这个墓室之后,难道没有发现那种剧毒的小蛇?想到这里,我马上就打了电话过去。 九两道: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我们在打开墓穴之后,发现了两个盗洞,随行的考古专家说,一个盗洞是新打的,这条可能就是你们一行人挖的。 而另一条,却已经有些年头了,也就是说,在你们来之前,这个墓室就已经被人进过。 但是从照片上你可以看到,这个墓室里所有的陪葬品,包括棺材在内都保存的十分完整,根本就没有被盗掘过的痕迹。 这说明什么了?你懂么? 我嗓子眼儿发干,道:也就是说,前后进去两次的人,根本就不是为了求财,所以墓室里的东西,都没人碰? 女警九两道:对的,当时你告诉我里面有一个人没有出来,我做了好多种猜测,要么真如盗墓小说里面所说,这个人被粽子撕碎了,或者是里面的毒虫杀死的,但是无论这两种哪个可能,里面都会有尸体,最起码有挣扎的痕迹,但是我进去之后,不仅没发现粽子毒虫,连尸体都没有,这就说明,带你们去倒斗儿的那个你口中所谓的冰冷的中年人,他进墓中,其实是有他自己的目的,并非向你们说的求财。 而我在那一条老盗洞上,也发现了爬动的痕迹,他可能是从新盗洞里进去,趁你们不备,从另一端的盗洞里爬了出来,走掉了。 我脱口而出,道:他图什么,为了什么?既然进盗洞之后要千方百计的摆脱我们,而且之前有一个盗洞通往墓里,这样说吧,他有很多可能可以自己去进入墓室,为什么非要拉上我们三个,然后还要再摆脱我们? 九两沉吟了一会儿,道:你是写悬疑推理小说的,你想不明白?依旧是借用你的书里的思路来说,你要想一下,他这么做,达到了什么样的目的就能猜测他的这样做的原因。 我闭上眼睛,脑袋在快速的转圈,这一次强大的思维逻辑分散能力终于派上了用场:他一个人去进入墓室,这个墓就不会被我们发现。 但是他带我去了这个墓室,我们就知道了这个墓的存在,也就有了后来的你带人去发掘了这个墓,也就由此发现了墓里面的东西。 那么是不是我们就可以认为,这个中年人,他的目的就是让我发现这个墓? 九两在那边道:我想到了,你以为你在暗地里跟我联系可以做到天衣无缝,其实你和我所做的一切都在那个苗家人的掌控之中。 他想要你看到墓里面的东西,就不用编造什么有蛇的谎言,带你进入就可以了。 之所以来这么一出戏,是因为他知道你跟我在联系着,想要让我来发现这里面的秘密。 如果是这样的话,前前后后都可以解释清楚——为什么会有两个盗洞。而且,我们可以这么假设这一整件事情: 第一个盗洞也是他打的,他在之前发现了墓里的东西,并且发现了里面有一个赵三两,兰心之墓。 但是在发现这个墓之后,他被捕了,坐牢了。出狱之后,阴差阳错之间,他想找一个帮手,就找到了虎子。更加意外的是,他在虎子那里遇到了你——一个同样叫赵三两的人,这个时候他可能还认为是巧合,但是当他知道在你这个赵三两的身边更加“巧合”的有一个兰心的时候。 他恐惧了,对,任何人在一个古墓里见到两个活人的墓碑的时候都会恐惧。 他吃不准你是人还是鬼,特别是刚好,你在三里屯经历了一系列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大叔诡异的死法,让他更加确信你跟兰心其实是一个鬼。 于是,他跟踪你,或者是趁你熟睡的时候偷看了你的手机短信,他知道你跟我在暗中联系,更知道我的身份是一个警察。 你要记住一点,一个人见到鬼的时候,除了恐惧,还有兴奋,有好奇。 特别是在他还吃不准你到底是人是鬼的情况下,他需要确认,需要满足他自己的好奇心,所以他压抑着自己的恐惧,把你拉入队伍当中,并且将计就计的让我发现了这个墓,发现墓里面那个所谓的“赵三两兰心”合葬之墓。 这样的话,事情基本上就趋于完美。 我和九两在此时几乎同时想到的就是: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个中年人现在肯定在暗中观察着我,包括九两,他肯定想要知道,作为一个警察的九两在发现我可能不是人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会不会派出那些存在于民间传说中的国家的特别部门,比如说龙组,来处理我。 他所做的一切,仅仅是缘于他的好奇心——包括他的恐惧。 我捏了捏眉头,过度的用脑让我有点眩晕,这时候手机嘟嘟的两声,再也没有电量来支持通话,自动关机了。摸了下手机,也已经被打的发烫了,想到刚才我说的现在那个中年人可能在跟踪着我跟九两,我不由的环顾了一圈整个车厢,没有发现异常。 但是接下来的路途上,我发现了三个人,围绕着我的床铺的三个人,他们总在有意无意的监视着我。 为了印证我的猜想,我在他们睡着的时候,假装偷偷的溜到司机边上去,而我,用手机屏幕的反光观察他们。 他们三个在我下床铺之后,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看着我。 我假装不动声色的走到大巴司机旁边,跟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一边抽烟一边聊了起来。身后的三个人佯装躺下,但是我知道,他们还在继续监视着我。 怎么办?我苦心的思索对策,更让我懊恼的是,这时候我的手机竟然没电了,也就是说我没有了向外界求助的平台,三个人,我又不是吴京,不是李连杰,就算是用强的,我也没办法打赢,而且,一旦我跟他们挑明的话,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抽完烟,我若无其事的回到床铺上,最终,我还是决定不去惊扰他们,我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具体是不是那个苗人派来的还待定。 到了床铺上之后,我也暗地里观察着他们,但是怎么说呢,这不是电视里,所有跟主角对立的角色都一眼能看出鬼祟来,起码脸上就写着我就是心里有鬼,他们三个,长的很普通,普通到丢在人海里,我立马就可以忘记他们的长相。我师父是一个摆摊儿算命的,我既然是叫他师父,自然也跟他学了一点皮毛。 相术上来说,相由心生,所以令我十分纳闷儿的是,我看着这三个人,都像是好人,起码他们的面相很善,而且我一旦用心去观察他们三个,才发现他们的监视跟踪手法非常的拙劣,有几次被我发现,倒搞的他们有点惊慌失措。还有就是,他们看我的表情,都很关切,很亲近的那种。 什么情况这是?难道是我理解错误,这些人其实是我那个师父不放心我请来的保镖?——但是一般的保安公司的保镖都是军队出身,手法都很专业才对。 那么这些人到底是谁? 气场这玩意儿就是这样,他们被我抓到不自然,我就慢慢的自信了起来,几个不入流的小保镖而已,我怕什么?我就假装没发现他们,去跟他们套近乎聊天,甚至中间在服务区休息的时候,我还跟他们三个一起吃了一个饭。 这下我更确认他们三个是生手,更重要的是,不管他们怎么去刻意的改变,刻意的去说普通话,我都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了浓重的莆田口音。 但是他们却一口咬定,自己是广州人,只是在莆田做点生意,顺道去齐齐哈尔。 为了让我相信,他们还用拗口的粤语对话。 我依旧假装相信,心里却基本上确定,这是师父老头派来的奸细,但是基本确定却不是百分百,我还是在服务区,用贵的吐血的电话打了莆田家里的座机。 而刚好是师父接的电话,我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道:嫌我这把老骨头给你添乱了?一个人跑都不带上我? 我道:师父,你先别说这么多,我问你,你是不是找人暗地里保护我了? 他骂道:放屁,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你要一个人溜,我要是知道,还不自己跟着?不比找几个人靠谱的多? 这让我纳闷至极,道:真的不是你? 他听出了倪端,在那边问我: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出了什么事儿了? 我听他这么说,也感觉他应该没有在这件事儿上撒谎,就道:我在去齐齐哈尔的长途大巴上,我发现三个人跟踪着我,对,是跟踪,错不了,而且我听他们说话,都带着莆田口音,还以为是你找的保镖呢。 他立刻紧张了起来,问道:那你现在怎么办?要不现在报警? 我笑道:没事儿,这三个家伙不专业的很,我玩弄他们简简单单的,别担心,到了齐齐哈尔再说,车要开了,就这样,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上车,一路无话,直到到了齐齐哈尔,我上了一辆出租车,从倒车镜上看,后面一辆出租车一直跟着我,一直跟到公安局,搞的我想笑,见过丢人的,没见过这么丢人的。 我进了警局,见到了九两,直接交代她道:外面有几个人一路跟踪着我,赶紧抓起来。他们肯定知道什么。 九两带上几个刑警就跟我一起冲了出去,可是却扑了一个空。 他们似乎也没有傻到家,或者误以为我要报警,没有在门口停留,走掉了。 这让我相当的不爽,懊恼的对九两说了我在车上的情况,她安慰我道:没事儿,他们一定还会跟着你,只要他们出现,就跑不掉。 第二十四章老警察 说完,她又道: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让我查过那个神秘死亡的陈文海,现在有结果了,通过我对他们村儿的老人的走访,终于得知,陈文海有一个孪生兄弟,但是因为早年家里穷,送人了一个。陈文海都已经五十多岁了,事情过去了四十多年,当年的饥荒村子里也死了很多人,所以这个事儿,知道的非常少。 还有一件事儿,就是三里屯儿全村死亡之谜,他们村子的人,的确是死的非常蹊跷,但是却不是被拧掉了脑袋,当年负责案子的民警,不认为那是妖怪作祟,并且查到了蛛丝马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案子被上面的人,强行的压了下来。有一个好消息就是,负责当年案子的一个警察,现在还活着。 然后,她看着我道:当然,还有一个坏消息是,他已经老年痴呆了。 他现在人就在疗养院,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我就道:痴呆了见他还有什么用,现在还不入去下功夫找出大叔的那个孪生兄弟,小时候送出去的人,但是他跟大叔的合影却是年轻的时候,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俩已经相认了。 既然已经相认了,东北大妹子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叔叔? 就算是她真的不知道,那么大叔瞒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己亲兄弟的葬礼都不来参加的人,你不感觉这非常的蹊跷么? 九两看着我,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想到两种可能,第一,为什么不能是陈文海的那个兄弟在陈文海(东北大叔)遇害之前就死了呢?你抓住他不参加婚礼这一点是不成立的。 还有一个你所说的不严谨的地方就是—你怎么能确定是陈文海没有告诉你的东北大妹子她有一个叔叔?你现在能跟我保证,你能确定那个所谓的东北大妹子没有跟你撒谎?她其实知道这个叔叔而跟你说没有?这些必须都考虑在内,大作家,这件事儿我越来越嗅出了阴谋的味道,本来我还偏向于真正的灵异,现在,人为的因素越来越明显了。 我听九两说的也有道理,就道:现在从头开始到现在所有跟我接触过的人全部可以调查,如果真的不是鬼怪作祟,所有跟我接触过的人,全部都要查。 第一个查的就是虎子,西瓜,兰心,那个卖给虎子媳妇儿的人贩子,甚至包括东北大妹子。还有那个苗疆中年人。 说完,我苦着脸道:可是美女,那只乌龟怎么解释?墓碑呢?大叔的死法呢?这些都是无法用正常的思维去理解的。 她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沉沉的放在桌子上,坚定的看着我,道:查,不要着急。 我在警察局旁边找了一家酒店暂时住了下来,一是方便联系九两,二是也可以保障我自己的安全,开玩笑,哥们儿可是至高重要的一环,都被人跟踪了,安全必须要得到保障。 我成了警察局的常客,刑警队的人见面了还能跟我打打招呼,跟人民警察的熟络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安全感,但是因为九两是一个非常冷眼的女王型警官,她在警队里不乏暗恋者和追求者,我不停的来找她,让很多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对我红了眼睛,甚至还出现了无故找我麻烦警告我离她远点是的事儿,让我哭笑不得。 闲话暂且不表,因为这件事儿的性质问题,九两上面的领导也已经打过招呼不了了之,她也没办法利用她的身份来查这件事儿,只能以私人的身份和我一起,我们列举的调查对象又多,所以力不从心,没办法,我们暂时的搁浅了去找那个类似于神仙的我师父的师父的打算,还是先去了一趟疗养院,去找当年虎子所在的三里屯儿的灭村惨案。 我跟九两提着水果来到敬老院之后,在长椅上找到了那个痴呆的老人,特色的福利事业大家都可以理解,老人的衣服非常破旧,并且散发着一阵阵臭味,我们尝试着跟他交流,想着运气好的话刚好碰到他清醒了呢不是?但是老天没有站在我们这边,无论我们问什么,他都是一样空洞茫然的表情。 我曾经听说过,就算是疯子,也会有能刺激他神经的地方,所以故意在老人身边说起当年的惨案,结果去再次失望,正当我们都要放弃这条线索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转机来了。 老人的女儿,在得知了我们找过她的老父亲的时候,联系上了我们,这还是因为我们在探访老人的时候,我曾经在大门口登记了电话,我是在第三天晚上,接到的电话,对面是一个听声音就非常奸诈的女人,她道:大兄弟,我是xxx(因为现在这个令人尊敬的警察已经过世了,在这里,我不想再提起他的名字)的女儿,我听说你去看过我父亲? 我道:对,有些事情想找老先生了解一下,但是非常不幸的是,老先生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她道:咱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找他干什么,他人痴呆了,但是他留下了一个东西,我想,你会想要的。 这惊喜却让我我警觉起来,问道:大姐,这话怎么说? 她在那边哈哈一笑道:不瞒你说,他不是痴呆,而是疯了,开始的时候还时好时坏的,后来才彻底不行,他在身体彻底不行之前,交给了我这个东西,说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拿。我之所以确认你就是来取这个东西的人,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十年了,你是第一个看他的人啊! 我想了一下,道:那大姐,你说个时间地点,咱们照个面,我还真是为了有件事儿来打扰老先生的。 她在那边支吾了一下,道:大兄弟,这个呢,我老爹呢,身体不太好,我儿子也在上大学,我也退休了,这东西我保存了这么久,你看,是不是多少意思一下? 听到这个我几乎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犹豫了一下,说行,警局旁边有一个xx咖啡屋,你现在方便的话,等下可以过来,具体的事儿我们面谈。 挂了她的电话,我马上联系了九两,四十多分钟之后,我们见到了那个肥胖脸上还堆着谄媚笑意的女人,坐下来第一句话竟然说了一句:大兄弟,弟妹真漂亮。 我憋住笑,摇头道:一般一般,肯定跟姐姐年轻的时候没法比。 下一刻,我的脸就成了猪肝色,九两的脚,结结实实的踩到了我的脚背上。 最后,我们敲定了,一万块钱买那个当年的警察遗留下来的一个盒子,这个肥胖的中年女人一直说她不知道盒子里是什么,但是我并不相信她能忍住不看,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一口咬定十万,少一分都不行,任凭我怎么说这个东西除了我们,谁拿到都没有用,也没人要,她就是一个奇货可居死不降价,关键时刻,九两直接亮出警察证,冷哼道:我现在怀疑你倒卖文物,请跟我回一趟警局。 带着那个盒子回到我下榻的酒店,盒子是很普通的老式木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封信,信封上有明显的打开后有粘住的痕迹,除了信之外,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老式的钥匙。 我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封用毛笔写的小楷,字迹非常工整,让人看了就很舒服。上面写道: 我不知道这封信会在什么时候被人看到,也许,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要么死了,要么已经疯的谁也不在认识,所以我趁我的精神还没有彻底崩溃之前,留下了这封信。 不用担心,我不认识你,也不是故意算计着你,之所以知道有人会来,是因为我坚信着,真相永远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知道,会有人来,重新去查这件事儿,我就算死,也不再会有遗憾。 当年我几乎触碰到了那个惨案的真相,但是因为当时的时事,我不能在查下去,但是我作为一个警察,我要对得起我肩膀上的警徽,我闭上眼,就是我看到的那些永不瞑目的尸体,我并没有销毁当时的卷宗,截留了下来,我把它放在了三里屯儿的祖坟里,那一个坟头上,被我种上了一颗柏树,所以现在很好辨认。 里面有我们当时的结果,我希望看到这封信的你,能完成我们老哥儿几个的遗憾,让死者安息。 (素琴,我知道你肯定会忍不住拆开这封信,但是这不是宝藏,这是一个阴谋,一个圈套,也正因为它,我的精神才会每况愈下,不要去触碰这个局,切记) 一个在党旗下宣过誓的警察留。 我们俩看完信,不自觉的,面对着敬老院的方向,给那个老人,敬了一个礼,标准的军礼。 这一条线索咋一看来的话,似乎与整件事情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有一点非常的重要,我被牵扯进入这一件事情的起源是什么——面包无疑是一个最重要的导火索,她不告诉虎子我的号码,我压根儿就不会参与进来。同样的,我的地址没有泄露,如果没有兰心的再次光临,我会在回福建后选择逃避,而非再次回来。 第二十五章铜锈 面包一直对我纠缠的目的是什么?按照她的说法,是“我”是拯救整个村子被小乌龟囚禁灵魂的关键,所以这一切看似松散,实则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跟九两在第二天夜里赶到了三里屯儿,三里屯儿现在是没几户人家,但是农村对祖坟非常看重,我们这次来属于私人的行动,刨人祖坟总归是说不过去。我们把车停在了离三里屯儿还有几里的地方,然后拿着铲子,徒步的走了过去。 跟一个美女警察一起,大晚上的刨坟,这感觉又惊险又刺激,我就问道:美女领导,害怕不? 她瞪了我一眼,没有吭声。看她忽然冰冷了起来,我也不好意思再说话,气氛就这么沉闷了起来,只剩下我们俩走路的声音,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了在路上跟踪我的三个人,他们三个现在在哪里?又是抱着什么目的来跟踪我的呢? 我就这么一回头,然后我就看到了身后有两个人影,忽然就闪入了路边草丛中,我停住脚步,抓住九两的手,轻声道:后面有人。 她甩开我的手,似乎对后面有人跟踪我们一点也不关心,道:别吭声,继续走。 我再回头看,这次甚至看到了草丛里伸了一个头出来,真真切切的绝对没有看错,不由的慌了神道:我说真的有人在后面跟踪! 她不耐烦的道:你走不走?不走我一个人走了。 我吃不透她的心思,只能走几步一回头的看着身后,直到那两个人影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再也忍不住对九两说道:这次很不正常,你带枪了没,如果没带,等下真的有特殊情况,记住,一个人跑,我如果能逃掉,自然会联系你。 说完,我紧紧的握着铁锹,缓缓的放慢脚步,想要偷袭一下跟踪我们的人,九两看到我这样,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拉住我的手臂,一边走一边道:本事不大,胆子不小,后面这两个是自己人,你不是说来的路上被人跟踪了么,我怕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三个人的监视之中,就安排了两个人跟在我们后面。不瞒你说,这两个人后面,还有人再继续跟踪,只要路上你遇到的三个人敢露面,他们就绝对跑不掉。 听到这个结果,我真的羞涩了,这叫什么事儿,想在美女面前逞个好汉,却没想到差点坏了人家的部署,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能闷头走路,因为在来之前就对三里屯儿这边做了调查,我们没有绕圈,直接就到了祖坟地。 九两用手电,对着天空扫了几下,像是再打手势,不一会儿,后面跟踪我们的几个人就分次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还曾经误以为我追求九两跟我闹过不愉快,他们来之后,其中一个道:九姐,一路上绝对没有人跟着。 九两点头道:那行,你们先回去吧,今天的事儿,多麻烦了。 他们还不放心离去,最后九两拿出领导的架子,几乎是命令的方式,就算是这样,那个曾经跟我不愉快的警察临走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这时候我没弱智的去问九两为什么把他们赶走,因为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儿,不管怎么说都不算很光彩,更何况牵扯到几十年前一个已经被命令销毁的惨案。 我们俩打着手电,穿梭在这个荒废了的祖坟坟园里,因为三里屯人烟非常的稀少,但是死的人多,密密麻麻的全是坟,加上手电光时不时的惊扰起几只野鸟,我还真是有点胆战心惊,不过好在,坟旁边种松柏的很多,但是坟头上种一颗树实在是鹤立鸡群,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在那个老警察在信里说的那个坟。 九两道:挖吧。 我看着那个耸立的坟包,点了跟烟,苦笑道:这次真他娘的跟坟打上交道了,短短一个多月,这算是我第几次挖坟了? 说归说,我还是提着铲子就挖了起来,这个坟有些年头了,封土堆被雨水冲刷的很小,我闷着头挖了十几分钟,就挖到了一个腐朽的十分严重的棺材。我看了看九两,道:领导,我现在可开棺了,你得给我作证,我这可不是盗墓。 九两看了看棺材,任她一个再强大的女人,现在看来都有点紧张,她咽了口口水道:开吧。 我学着上次师父开棺的样子,用铁锹撬到棺材的一个角,利用杠杆原理撬动,棺材本身就腐朽的不成样子,被我这么一撬,棺材板一个翻动,就滚落在一边。 九两啊的一声就闭上了眼,这跟平时英姿飒爽的她形成鲜明对比,被她这么一搅合,大男子主义油然而生,我自己心里的恐怖反而被消散了不少,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怕,这不是有哥们儿在的? 棺材里,是一具骷髅,骷髅的怀抱里,抱着一个黝黑的铁盒子,我对九两道:把钥匙给我。 这时候的她无比温顺,几乎不敢看棺材里的东西,把钥匙递给我,就背过身,我再次点上跟烟,俯下身子,对准铁箱子上面的一个钥匙孔,把钥匙插了进去,扭动,再打开。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看箱子里的东西,却听到背后一声冷笑,是女人的冷笑声,在这个夜晚,显得非常的阴冷。 我回头一看,九两已经冲了出去,我情急之下,合上铁箱子,抱着就追了过去。没跑几步,就看到九两已经一个擒拿,把一个东西压到了身下,再仔细一看,这东西不就是三里屯儿的那个山涧大王么? 她被九两制服,却看着我,大声的叫道:这个东西里面有妖孽,快放回去。不然大家都要死!都要死! 虽然知道她是一个脑残,但是这厮的表现非常的让人讨厌,甚至给我一种她有点深不可测的感觉,让我心里非常的排斥她,怕跟她在一起久了,都分不清我们俩到底谁是傻子了。 我指了指怀里的铁箱子,问道:这个里面有妖怪?那对不住,我刚已经打开过了,会不会妖怪已经出来了? 山涧大王一听,脸色瞬间就变了,马上就哇哇哇哇的大哭了起来,这一下,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把九两甩到一边,一边疯狂的哭叫着“都要死!都要死!”一边跑了。 我被搞的一愣一愣的,只能看着那个揉着手腕的九两道:怎么办? 她看了看铁箱子,问我,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摇头道:刚才还没来得及看,要不现在打开? 她跟我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心里的没底儿,然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俩人竟然被一个傻子的几句话给搞的胆怯了起来。 九两道:就算这里面什么都没有,跟尸体接触的这么久了,也不好。 我们回到车上,以最快的速度开往市区,因为刚才谁都知道,真正另我们感到不舒服的,不是铁箱子本身,而是那个坟园的环境,到了我下榻的酒店房间,这次我们俩都没说什么,直接就打开了关着“妖魔”的铁箱。 里面是一个生着绿色铜锈的东西,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铜锈非常多,以致于看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个什么玩意儿,只是一个椭圆形的绿色铜渣,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我也不敢直接用手去拿,套上一个塑料袋之后,拿了起来,这一拿,就发现了问题。 这个东西是空心的,它的质量非常的轻。 小时候因为我比较淘气,要玩游戏机没钱怎么办,就倒卖家里废弃的农具什么的,有时候逼的急了,正在用的也会当废品卖了,所以凭我的经验来看,这个玩意儿,是空心的,重量上不对劲儿。 空心意味着什么?想到这个,我的脸马上就绿了,因为所有空心的东西,几乎都可以理解为容器,这也就刚好映衬了那个山涧大王喊的一句话——这里面有妖怪,放出来就全完蛋。小时候大家都看过童话什么的,瓶子里装着妖怪,放出来可以满足三个愿望的故事大家肯定也听说过,所以我就想,这里面不会真的有一只妖怪吧?是被封印到了这个容器里。 说不定就是当年祸害三里屯儿的老王八精? 我琢磨不通,手里拿着这个东西拿也不是丢开也不是,九两看到之后,也学样的找了个塑料袋套在自己手上,接过这玩意儿掂量了一下,皱眉道:空的? 我点头道:对,您老可轻拿轻放,我看这玩意儿都锈成这样儿了,别一个不小心破掉了。真出来一个妖怪把我们俩吃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她这次倒是没有反驳,把这个东西放回铁箱子里,道:这东西我带给别人看看。 我刚就想到我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就找个人看看的事儿,可是我刚才也想到,这东西拿给谁看合适?是拿给考古学家科学家,还是道士?它究竟是神学方面的东西,还是科学方面的?这东西专业要对口,你拿一个电脑给一个修道的道士他肯定不懂,同样的,你整一张符隶给科学家他也解释不清楚不是? 当我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九两也拿捏不准,最后道:我先拿回局里,请那些专家看看,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找那个老道士。不过我感觉是妖怪的可能性很小,都什么年代了,几十年前的人解释不清楚的东西都理解成妖怪了不是? 第二十六章睡梦中的注射 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跟这样跟九两分别,她一走,我在酒店里就又陷入了沉寂之中,我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想出去走走,又害怕被人跟踪,干脆就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看酒店里的杂志,不知不觉的,竟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到脚步声慢慢的朝我走走近,因为一直在提防着跟踪我的人,听到声音之后我立马就惊醒了起来,睡觉之前我没有关灯,现在我清晰的看到,在我的旁边站了三个全身白衣的人。 我看不清楚他们的容貌,我想要大声的叫却叫不出来,乃至于我想抓着手中的杂志砸过去都不行,因为我完全动不了,整个身体都已经不受我的控制。 我现在已经分不清楚我到底是被鬼压床了还是真的旁边有三个人,这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让我快要疯掉,我使劲儿的咬自己的舌尖,想着按照传说中的办法使自己醒来,可是,舌尖的巨痛,满口腔的血腥味都无法将我解救。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三个浑身是雪白色的模糊人影,翻动着我的身子,然后在我的屁股上拧了一下,他们三个似幽灵,似机器人一般,默默的翻转回我的身子,没有说话,在我的注视下,走掉了。 而我,意识却再次慢慢的陷入昏迷,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完好无缺的躺在床上,手中还抓着昨天睡着前的那本杂志。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梦,是那么的真实,我想要起床去洗漱,一下床,没走两步,就是一个趔趄。 我左边的屁股,一阵剧痛! 而我的梦里,那三个白衣人,同样的在我的左屁股上拧了一下。 我一下就慌了神,他娘的在梦里跟一个女鬼兰心结婚,现实里就出现了一个兰心,会不会我在梦里被人拧了一下屁股,就真的变成了一个瘸子? 我勉强走了两步,舒了一口气,屁股上是有点痛,但是我要坚持的下,不会影响到我的正常走路,我就纳闷的捂着屁股,走到了卫生间,脱下内裤想要看看左屁股上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疼痛,这一看,我发现,我的屁股上,有一个血斑。 是那种注射完药剂之后的针孔,血斑上还鼓起了一个包,手按上去会传来疼痛感。 我对着镜子就纠结了起来,脑袋一瞬间陷入了更大的僵局,昨天晚上那个真的不是梦,而是三个人,来到了我的房间里,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一针?! 他们对我打的什么针?!如果是想害我,打一支海洛因就能让我痛不欲生一辈子了,我跑回床上找到手机,立马拨通了九两的电话,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对她叫道:我要报警!有人在昨天晚上摸到了我的房间给我打了一针! 她楞了一下,道:什么情况?你说清楚。 我说你现在立马过来,我脑子里一团浆糊! 十分钟后,九两来到了我的房间,我直接趴在床上,拉掉我的裤子,露出半拉屁股,指着道:就是这个,我昨天做梦,有三个白衣服的人拧了我的屁股一下,早上就发现了这个针孔! 她是警察,警察在办案的时候跟医生看病一样,是不分男女的,蹲下来看了一眼,她皱起眉头,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道:小王,警局旁边的金利来酒店,立刻申请搜查,封锁现场,一个人都不能放出去,对,立刻。 打完电话之后,她问我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常? 我活动了一下,苦笑道:异常真没有,但是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针,心里真他娘的没底儿,不是这个针孔,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九两道:你先跟我回局里,检查一下。 我跟着她回到了警局,现在检查最好的办法就是抽血,法医采集了我的血样之后,简单的对我做了一个检查,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安慰了我两句,说一切等血液化验结果出来再说。我心里着急酒店那边的状况,就跑回去,发现这时候,酒店前已经站了两个警察,酒店门口,聚集了十几个人,正在吵吵闹闹。 能开酒店的,自然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九两也不能随便就封了人家的酒店,我看到她正在跟酒店的经理解释,就走了过去,黑着脸道:你们有什么好说的?我在这里住店,晚上被人摸到房间里打了一针,现在还在等血液化验结果,你们还敢拦着警察查案? 酒店经理也是焦头烂额的道:先生,我想这是误会,我们这里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您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们沟通,这样封锁对我们酒店的声誉不好,我也是给老板打工的,理解万岁可以不? 我还没说话,九两道:我要看昨天晚上的监控。 经理点头道:行,我这边可以给您十分钟的时间,但是十分钟之后,不能限制客人的自由,我们老板跟你们局长的关系不错,我想大家都不希望还会有什么不愉快发生。 九两点了点头,带上两个警察和我,跟随着酒店经理来到了监控室,调了昨天晚上的录像出来看,九两从我这边走的时候是十一点左右,而我,是在凌晨时候入睡,所以监控录像的重点是凌晨之后。两个警察有条不紊的操纵着电脑,酒店经理还在喋喋不休的道:您看,我们酒店是没有任何死角的,也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甚至连失窃都没有发生过。 她话还没落音,现实就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一个警察道:九姐,凌晨两点到两点半的监控录像,被删除了。 酒店经理的汗开始大滴的落,这次她却哑口无言,九两却在这个时候,对那个警察道:好了,通知小王他们,收队。 警察解除了对酒店的封锁,这让我非常不理解,也很气愤,我感觉我不被重视了,这什么情况啊这是,半夜睡觉被人打一针,就这么算了?如果是打的毒药呢? 九两把我带回警局,给我倒了杯水,无视我的愤怒,道:第一,这个酒店的老板跟我们局长的确很熟,第二,既然他们能远程的删除监控,封锁的意义就不大,因为这个得罪人,不明智。第三,其实你这一针,挨的不冤枉,这样子,起码可以排除了鬼怪之说,这一切,都是人为的,是有人针对你,设了一个局。 我没功夫喝水,吼道:你说的好听!你给我试一下半夜三更给人打一针试试!现在我的心里还突突着呢! 她手里转着一支笔,道:直觉告诉我,那一针应该没有问题,能销毁监控,悄无声息的进入你的房间,想害你,有一万种办法,用得着打针? 不一会儿,血液报告出来了,那个法医挠头道:一切正常,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再做一遍全身检查。 我拍了拍大腿道:不放心那是必须的,检查什么时候做? 出了这档子事儿,谁都没法来笑话我,因为搁谁身上都一样,血液注射这种事儿实在是太不让人放心了,我又做了一遍现在能做的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是一样,我全身上下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我就纳闷了,我他娘的竟然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我真不是要自己盼着自己出什么事儿,但是心里就是不踏实,这根本就无法想象的,有几个人,半夜费劲周章的摸进你的屋子,删掉监控,然后在你屁股上打了一针纯净水就走了?可是尽管我是一万个不放心,查不出问题我也没办法,只能督促着九两,继续想办法,赶紧去查清楚这件事儿。 我想的是,就算是我种了一种现在仪器没办法查出来的毒,最好的办法也就是找到下毒的人,查出解药。 但是这时候无从下手,我们在三里屯儿祖坟里得到的绿色铜锈还在检查中,最后我们决定,查另外一条线,那就是东北大叔的那张照片。 说到底,大叔陈文海,是这件事儿从始至终唯一一个受害者,按照九两的有罪推论来说,这件事儿是有人针对我布的一个大局,而大叔陈文海只是意外因素卷入其中的。 那为什么布局的人要杀掉一个无辜的大叔呢?任何人不会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也不会无辜的去伤害一条人命,那么,他杀大叔的理由是什么。 东北大叔是一个非常朴实热心的老者,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我敬重他如同我的长辈一般。在认识我之前,他有着平静的生活,我们找不到他必须死的理由,只能从那一张照片着手。 换句话来说,那一张照片,是平淡的东北大叔身上唯一可疑的地方。 这次,我跟九两再一次来到了大叔家,尽管东北大妹子已经说过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我们还是不得不来,因为我忽然想到事情的不合情理之处,请回忆一下我是怎么发现大叔的照片的,又是在哪里发现的。——对,我是在大婶儿的房间里,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发现了大叔年轻时候跟人的合照。 第二十七章照片的真相 这次,我跟九两再一次来到了大叔家,尽管东北大妹子已经说过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我们还是不得不来,因为我忽然想到事情的不合情理之处,请回忆一下我是怎么发现大叔的照片的,又是在哪里发现的。——对,我是在大婶儿的房间里,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发现了大叔年轻时候跟人的合照。 就是这么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东北大妹子跟大婶儿竟然都一直没有发现大叔有一个孪生兄弟?这一点根本就不合情理——也就是说,大妹子对我说谎了。 这一次,我决定摊牌,我决定去大婶儿的房间里拿到那张照片去质问她们——这怎么可能?你们就算不知道照片里是谁,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去问一下大叔? 大妹子对我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大叔出事儿之后这个本来活泼的妹子渐渐的稳重了起来,这让我心里极不舒服,甚至有点犹豫这样去逼问她们是对是错,大婶儿似乎看的开一点,招呼我跟九两喝茶什么的忙前忙后,我把手里提的礼物放在桌子上,拦住大婶儿道:婶儿,都不是生人,不用客气,今天我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大叔生前的一些事儿,这或许对查他的案子有帮助。 大婶儿听到这个之后,就坐下抹眼泪,红着眼睛道:孩子,不怪你,我家老陈就是没福气被妖怪给害了,你们要查可以,不是婶儿啰嗦,还是去找个道士来收服妖怪吧,免得它再出来害人。你有什么事儿就问,只要婶儿知道,肯定告诉你。 我看了看大妹子,她依旧面色平静,也没有避开的意思,就道:婶儿,你知不知道,大叔有一个孪生的兄弟,失散多年了的那种? 大婶儿跟大妹子都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很纳闷儿,大婶儿道:你是听谁说的?我跟老陈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听他提起过这事儿! 大妹子也插腔道:赵三两,我上次已经跟你说过了,从来没听说过,你这是不信任我的意思? 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上一次问完人再问一次本来就是十分不礼貌的事儿,我连忙摆手道:妹子,婶儿,事情是这样的,我上一次来家里的时候,你们俩不在家,我就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在大叔大婶儿的卧室里,发现了一张照片,上面是年轻的大叔跟一个人的合影,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上一次因为我怕偷看照片不礼貌,就没敢提照片,现在我想想奇怪,难道你们俩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就没问过大叔那里面的人是谁?当然,你们也别误会,我没有不相信你们的意思。 大妹子跟大婶儿两人脸上同时挂上了不可思议,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你说什么照片? 我就比划着,道:就是大婶儿床头放的那一张,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上一次进您的房间了。 大婶儿摆手,皱着眉头苦着脸道:孩子,进房间啥的都是小事儿,问题是你说的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啊,什么你大叔年轻时候的照片?我嫁给他的时候他穿个裤子还露着屁股呢,就他年轻的时候也能有照片? 这次轮到我目瞪口呆了,站起来道:婶儿,你想想,仔细想想,那天那张照片明明就在床头的柜子上放,非常显眼的一个位置啊! 大婶儿被我逼问的都要哭了,大妹子赶忙安慰她,对我道: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你会忽然这么问我了,可以这么说吧,你说的那张照片,我长这么大根本就没见过,更没听过我有什么叔叔伯伯的。 我咬了咬牙道:你等一下,我再看看,我敢保证,那天不是幻觉! 说完,也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了,直接冲进了大婶儿的房间,却看到了那个床头柜上,什么都没有。 我抓着头发要发狂,回头抓住大妹子的手道:妹子,你把照片藏起来的对不对?大叔的死其实是另有隐情的,我绝对不相信会有妖怪杀人一说,你知道什么告诉我,难道你不想大叔九泉之下也瞑目? 她甩开我的手,道:你冷静一点,我是真的没有看过照片!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九两这时候走过来,摁住我的肩膀,对我点了点头道:大婶儿跟妹子都没有撒谎,你也没有看错什么。 那张照片,的确曾经在这一张桌子上,你也真的在这张桌子上面看到了照片。她们俩也的确不知道照片的存在。 我被她的绕口令差点绕晕,急切的道:美女姐姐,有啥话明说行不?绕什么弯? 她围着房间一边转一边道:很简单,那天,大婶儿跟妹子不在家,而你过来了。 有一个人,在暗地里跟踪着你,所以在你到这个屋子之前,把这个照片放在了这个床头柜上,故意让你发现。 在你走之后,那个人又在大婶儿跟大妹子发现照片之前,把它收走了。 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状况,我的大作家,你认为,我这样推理,对吗?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勾勒出九两推理的情景,发现这几乎是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这个解释之后,我还需要一个解释——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只是为了让我发现那张照片? 九两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拉着我,跟大婶儿大妹子告别,到了车上之后,她没有启动汽车,而是叼了一根女士香烟,把她的整张冷眼的脸,环绕在烟雾里,缓缓的道:那个人的目的,是为了让你去寻找陈文海孪生兄弟的线索。我学的是刑侦,大学里我的导师曾经给我们讲过一节犯罪心理课。他说,人们的目光往往都停留在最不寻常的那一个事物上,男人可以一眼找出普通人群中的那一个美女,同样的,也能找出一群美女之中丑陋的那一个。 如果你单纯的看到一张照片,你不会想很多,所以,他把一张普通的照片,整的诡异起来,你琢磨不透,你无法理解,你才会去探寻它,去追求它身上的秘密。让你欲罢不能。 他编织了一个笼子,等着我们去钻。——而他这样做的同时,还把这件事儿整的更加复杂,更加扑朔迷离,布局等你的这个人,不是个天才,就是一个疯子。 有一句话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现在真实的映衬到了我们的身上,我们想要知道大叔的死因,就要找到照片里的那个孪生兄弟。——但是这样刚好又中了别人的下怀。我们却不能不找。 当初九两调查大叔陈文海照片的时候,孪生兄弟的线索是从村子里的一个百岁老人口中得知,为了继续的寻找,我们探访了那位老人,最终确认,大叔的确是有这个一个弟弟,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弟弟应该后来流落到了黑龙江,并且在那里定居了下来。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事情变的让我俩充满了期待,对于现在的科技通信来说,锁定一个城市去寻找一个人,并不是很困难。 于是九两用公安局的名义,给那边发了一个协查通报,认真起来的警察可以侦破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的案件,这绝对不是虚言,协查通报发出去的第二天,九两就打电话给我,道:已经找到了这个人,姓朱,叫朱开华。 我惊喜的道:那现在他人在哪里?有没有抓起来? 九两沉默了一会儿,道:他已经死了。你现在如果方便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去一趟黑龙江。 我从开始听到说找到,再到他已经死了,心里经历了这么短暂一个大起大落,相当的不是滋味,就略带失望的道:去干啥?人都死了。 九两道:他的死,更蹊跷,我想,我们已经快摸到事实的边缘了。你如果不想去的话,我一个人也要走一趟。 我又成功的被她吊起了兴趣,赶忙道:那咋成?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我怎么舍得让你孤身赴险? 电话里马上就传来了嘟嘟的挂断声,我拿着电话笑道:这娘们儿真酷。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退了房,直奔公安局,在门口遇到了正准备出发的九两,上车之后一路狂奔,她冷艳的要死,基本上不怎么跟我说话,但是哥们儿一个大老爷们儿不能跟她一般见识,就凑上去道:美女领导,这个朱开华的死,到底哪里蹊跷了?难道他也是被人挖空了内脏死的? 她摇了摇头道:不是。 我干等着她的下文,但是她紧闭着嘴巴,就是不说话,搞的我也烦了,干脆闭目养神起来,这一闭,竟然真的睡着了。这不能怪我没出息,实在是最近的事情给了我太大的压力,说一句不怕丢人的话,也就在这女人身边,我才能有安全感,才能安然的睡着。 一觉睡醒,车已经下了高速,我偷偷抹去嘴角的口水,看了看九两,她还在安静的开车,之后更是无话,她的警车直接就开到了警局,下车之后,她拿出手机跟里面的人打了一个电话,说:我到了。 不一会儿,警局了出来了一个带着眼镜的小警察,热情的对我们俩挥手,接我们到了会议室,九两指了指眼镜道:这是我同学,叫袁点。 她又对眼镜指了指我,道:赵三两。 我跟眼镜手伸出来还没握住呢,九两直接做到椅子上,道:把朱开华的资料拿过来。 我跟眼镜简单的握了一下手,看的出来,这小子暗恋九两,脸红着跑出了会议室,不一会儿,抱着一摞资料进来,道:全部在这里了,当时他死之后,我们认定的是正常死亡。 九两没接话茬,而是拿着资料,招呼我坐过去,指了第一张纸,道:就是他,跟陈文海几乎看不出差别。 眼镜给我们俩一人冲了一杯咖啡,他就坐在旁边,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九两,而我,则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资料当中。 朱开华,我曾经幻想过大叔的弟弟,甚至想过他会被送入豪门过上上层生活,所以排斥大叔,这才导致的大叔家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但是资料上说,他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农民,跟大叔一样,邻里亲戚关系非常融洽,大家给他的评价就是老好人一个,就没见他发过脾气。 但是这个人,就在前一段时间,忽然死了,死的说是正常,那也再正常不过,说蹊跷,也可以算的上诡异。 他就是在睡觉的时候,没有醒来,但是他在被发现死亡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一个诡异的笑,笑脸。这个笑脸,让人看了非常的不舒服。 也就是因为这个,他的家人报警了,家人的想法就是,死,我们可以接受,生老病死的谁都逃不掉,但是这个笑脸我们整不明白,就交给警察叔叔处理吧。 当时警察接受这个案子之后,对朱开华的家进行的调查,他死亡的卧室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死者生前也没有疾病史,甚至前一天还下地干活儿。 排除了他杀的可能之后,警察进行了尸检。但是尸检的结果也查不出死亡的原因——所以最后的定论就是,自然死亡,也就是现实版的一睡不起。 至于诡异的笑脸嘛,警察给家人的解释是,可能死者做了一个美梦,太高兴了,导致血压心跳的异常而死。 我心道这也难为了当时办案的警察了,遇到这种情况会不会害怕就不说了,问题是不是每个警察都跟九两一样既唯心又唯物毫无立场,但是用科学解释死法,怎么解释?也亏当时的警察有才,竟然能想出“笑死”这种死法。 九两看完之后,对眼镜道:袁点,麻烦你带我去一趟朱开华家,他的死可能跟齐齐哈尔的一场谋杀案有关。 眼镜红着脸点头道:行,我现在就去备车。 眼镜走后,九两忽然问我道:看到朱开华的死,你想到了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为了掩饰我的毫无想法,我道:元方,我能断定,他的死,必有蹊跷! 破天荒的,九两竟然跟我开了个玩笑,回道:大人真乃神人也! 我赶紧摆手,笑道:领导,别开玩笑,说真的,我真看不出什么,就是感觉,我们来找朱开华,他就死了,难道是有人抢在我们前面,把他杀了,只是为了灭口? 九两摇头道:我开始想过这种可能,但是时间上对不上,朱开华的死在陈文海之前的前一星期,我现在强烈怀疑的是,陈文海还活着,而当时我们发现的尸体,其实是朱开华,这个局,是陈文海布置的。 第二十八章颠覆 我被她说的刺激到,好悬没反应过来,闭上眼睛开始模拟九两的推测。 陈文海跟朱开华是一对孪生兄弟,他们曾经相见过,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们两个隐瞒了这个事实。 陈文海杀了朱开华,并且把朱开华的尸体穿上自己的衣服,伪装成自己的模样,挂在虎子家的门口。 死的那个人,其实是朱开华。——这个可能,是可以存在的。 但是但是但是,怎么忽然会变成这样?我感觉我的思维,完全跟不上事情的突兀发展,这时候,眼镜过来招呼我们道:都准备好了,现在过去? 九两看了我一眼,道:我知道你很尊重陈文海,我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走吧。 我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上车,在车上我还在回忆大叔的点点滴滴,回忆我们相识的过程,我想要找到一个理由,来完全的推翻九两的推测,起码在我自己心里,给大叔一个清白。但是我到最后,我甚至想到了大叔这么做的动机——我和师父在那个女人的棺材旁边晕倒的时候,是被大妹子和大叔救起的,在当时我就怀疑过,在我们晕倒之后,大叔会不会从那个棺材里得到了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九两的推测将更加完善,大叔得到了宝贝之后,设计谋杀了朱开华,然后逍遥法外。 我默默的在心里念叨:大叔,希望一切不是我想像的样子。 朱开华的家也在乡下,家里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出嫁,我们到他家里的时候,刚好是吃饭时间,看的出来他家人对警察不是很满意,看到我们来,一个年轻人放下碗筷,冷着脸道:你们来干什么? 九两亮出证件,道:我是警察,这次来调查朱开华的死,我怀疑他跟另一起谋杀案有关,请配合调查。 九两这么一说,那年轻人立马就怒了。一拍桌子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老爹都死了多久,还查他? 九两缓缓的道:想知道你老爹死的真相,就配合我。 中年人甩甩手道:不用你们查了,人都埋了,查有什么用?我对你们这些警察没有好感。早干嘛去了? 眼镜这时候咳嗽了一声,喝道:朱小宝,我请你说话客气一点,在这里不配合,是不是我带你到局里才肯好好说话? 这个叫朱小宝的瞪了九两一眼,道:行了行了,有什么要问的,你说!我忙的很。 九两拿出纸笔,看着他问:朱开华的尸体现在在哪? 九两一句话问出来,坐在朱小宝身边吃饭的一个年轻女子忽然啊了一声,手里的碗筷都掉在了地上,她慌忙低头去捡,她抬头看到我在看着她,赶紧避开我的眼神,神色慌张。 朱小宝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骂了她一句:笨手笨脚,带着孩子回屋子去! 说完,他看着九两道:废话,人死了当然入土为安了。 但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因为刚才那个女人的慌乱,他也有点底气不足。 九两不再问话,而是合上纸笔看着他,两个人就那么对着看着,过了一会儿,九两招呼眼镜道:好了,拷起来,带回局里去。 说完,她又对朱小宝道:看在你父亲死去的面子上,再给你最后一分钟,你想好,到底要不要交代。 朱小宝阴沉着脸,犹豫着,举手投降道:行,我说,其实也没啥说的嘛,我父亲死时候死的相当诡异,你们做警察的没办法查出死因,刚好有几个医学院的人来说要买他的遗体回去做研究,我想着不管给谁,只要能查明真相就可以了,就卖给了他们,我说警官,我这样做不算违法吧? 我心里嘎登了一下,不自然的问朱小宝道:那家买你父亲遗体医学院的人,你还可以联系的上么?如果是卖给正规的医学院就不算违法,所以我们需要证明一下不是违法的交易。 朱小宝点头道:能啊,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他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放在耳边不一会儿就对我们苦笑道:真不巧,关机了,可能是没电了。 我跟九两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这个电话不是没电了,而是永远无法打通了,我的心里相当的沉重,朱开华尸体的消失,再一次证实了九两的推断,难道说,大叔真的会是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人? 我们没有再为难朱小宝,从他这边已经得不到更多的线索,回到市区之后,我们拒绝了眼镜安排的饭菜,继续马不停蹄的回到了齐齐哈尔,一到警察局,九两马上安排,道:通缉陈文海,他可能隐姓埋名,甚至有可能借用朱开华的身份躲着。同时安排警力,在陈文海家附近布控。 我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酒店里,并不是我无法从大叔的事情中走出来,虽然我敬重他,敬重他是一个忠厚的长者。 我是在酒店里重新做一个列举,如果一切都是他操纵布局的,那么所有的一切关于他的东西,必须全部推翻。但是无论我怎样去想象,大叔作为幕后黑手这一个假设,都无法让我遇到的事情圆满起来。 虎子面包兰心作为这件事情的重要线索,他们在陈文海的布局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小乌龟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大妹子是否知道陈文海的一切安排并且配合他演戏?甚至我之前想象的大叔是因为想要带着宝藏逍遥,所以制造了自己死亡的假象,也不是很圆满——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得到了宝藏,我当时对他只是一瞬间的怀疑而已,他完全没必要如此的谨慎。 而且真的是他的话,在成功了之后,我已经回到了福建之后,完全没有必要设计兰心追到福建让我对此事不能释怀,更别说在他的房间里放上一张照片让我们故意找到线索。 对,后来发生的事儿,好像是有人在帮我们得到真相一样——我就在纸上写道——还有一股跟陈文海对立的势力,它在假借我们之手,揪出陈文海的阴谋。 这个“它”会是谁? 树状图继续列举下去,发现已经是一个无尽的死循环,躺在我心头最大的大山,仍旧无法撼动——我跟兰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一座阴婚合葬墓,从何而来? 我合上纸笔,做了一个打算,准备此间事了,就把这个故事写一个侦探小说,这一想让我再度兴奋了起来,就准备去楼下吃个饭,目前事情就等着抓到大叔才能有进展,真不行的话,我就暂时回福建。没想到,我在楼下刚好碰到的来找我的九两,她手里拿了一张纸对我道:那个铜锈的检验报告出来了,是一个炸弹。 我惊道:啥?炸弹?我还以为是一个降妖的法器呢! 她看了下左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房间再说。 等我打包了饭菜上楼,她对我道:这是一个毒气弹,相信你也听说过,当年日军大撤退的时候,把很多这样不人道的武器就地掩埋了,我想,这个就是当年三里屯全村基本上死亡的答案,村民们挖到了这种毒气弹,并且使毒气泄漏导致了死亡。 我查了一下当年那个老警察办案的时间,当时正值中日建交,此事非常的敏感,所以被强制性的压了下来,而那个老警察查到这个之后,本着对侵略者的痛恨却无法明说,又不想真相永远无法重见天日,所以留下了这个东西。 你还记得当时的那个神经病说这是一个妖怪,只要放出来大家都会死不?说不定她是当年村民打开毒气弹的目击者和幸存者,而她的神经病,也是那次中毒之后的后遗症。 颠覆,按理说本来以为是鬼的东西忽然得到了答案,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是这种颠覆却让我无所适从,本来的这些谜团是一条线,现在这些线从中间去崩断,顿时破坏了整体的感觉,或许想要让我真正接受我们现在所有的发现,只能等到真相全部大白的那一天。 如果当年的灭村惨案并非是妖怪所为,那只黑色的小乌龟从何解释?面包所谓的全村的亡灵又如何去解脱? 一个谎言,需要用另外一个谎言去掩盖,相对的,这些谎言之中的任何一个被拆穿,所有用来掩盖的谎言都将无处立足。 所有的种种,都是骗局,面包,虎子,包括乌龟,都将是骗局,九两的好消息没有给我带来好心情,反而让我失落了下来——事情终究是朝着我最不愿意的方向发展了下来。 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在骗我,我是该伤心,还是迷茫?一瞬间,我甚至都将我这次的行动,当成一个梦,梦醒了,身边只有我一个人。 我告别了九两,我决定,重新走一遍我当初的路,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觉到物是人非。 收拾了东西,理了个发,刮了胡子,全新的形象走上这一条路,这是最后一次,等我归来后,我将压制我的好奇心,所有的骗局,都要离我而去。 第二十九章全是假的 我打了一个的,到了我当时落脚儿的小镇,在镇上,最先遇到的是几个摩的司机,其中一个老大爷还认出了我,我给他让了一根烟,他嘿嘿的笑着问道:小伙儿,你三里屯儿的那个朋友怎么样了?当时我真不好说,三里屯儿在我们这边就是一个忌讳,那是一个鬼村儿,不瞒你说,就前一段时间,这镇上有个姓陈的老汉死在了那里,被发现的时候,内脏都没有了,你说恐怖不恐怖?我劝你劝一下你朋友,能搬的话,就搬了吧。 我对他道:大爷,没事儿,我朋友血气方刚的,鬼怪也不能近身。 告别了大叔,走在镇上的大街,月朗星稀,不知不觉的,又走到了那个破庙,故事真正的起源,就在这里。 推开门,里面潮湿腐朽的气味依旧,我又回到了这里,只是这一次,没有了师父的陪伴。 上一次,我们整的柴火堆还在,我点上之后,对着残破的土地爷像,跪拜了下来,师父曾经说过,遇鬼神则敬,因为鬼神不可欺。祭坛旁边还是那个残破的瓦罐,小乌龟也没有了踪影。 我用树枝拨弄着火堆,这时候,我又想了很多,站起来,沿着小乌龟上次的引路,走了过去,路程很近,这一次我排除了恐怖好奇与迷茫,就算路过那一边坟地的时候,看到那飘忽的鬼火,我依旧波澜不惊。 按照记忆里的位置,我找到了当时我们挖棺材的位置,当时被翻起来的土上重新长上了倔强的小草,看到这个,我舒了一口气,有小草就说明了没有人来挖过这个地方。 我取下背上准备好的折叠铲,一铲一铲的挖着土,直到挖出那个猩红的棺材,我蹲在地上,点上一根烟,火苗一明一暗,整个旷野之中,只有一把手电的光。 我对着棺材道:西瓜,其实我真的觉得,如果你真的是西瓜就好了,曾经我以为这些都是真的,我以为你是一只鬼,你和小乌龟有仇,所以它会带着我们来刨开你的墓,想要假我们之手破坏你。 然后,我在虎子家遇到了你,你真美,跟兰心一样,都是看了就让人垂涎三尺的美女。虎子是个苦命孩子,但是他骨子里好强,所以我就算猜测你是一只鬼,我也祝福你们两个,我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人嘛,就这一辈子,跟谁过不是过? 能遇到兰心,是我的福气,我不知道她的出现跟我当时的那个春梦有没有关系,直到那个阴婚墓的出现,我还以为我跟兰心上辈子是一对情侣,再不济也是跟虎子和面包一样配了阴婚。不管上辈子是我负了她还是她负了我,这都无所谓,就算她跟你一样是一个鬼,我也能接受她。 然后大叔死了,我怀疑是你们下的毒手,我懦弱了胆怯了,我想要逃避了,山盟海誓花前月下的东西我想要,却不是我的追求,我情愿找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也不愿意找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可是兰心却再次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让我无法逃避。 现在我回来了,我脑袋好使,这是我一直自豪的地方,但是事情真到了这个地步,我不瞒你,我猜到了所有的真相,但是我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我不相信师父他会骗我,我更想不到跟我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师父有什么骗我的理由。 所以我来找你,我求你,你一定要是一只鬼,就算你杀了我,起码事情不会这么残酷。 我弹飞烟头,拿起铲子,对着棺材板就铲了下去,因为棺材上一次被我们打开过,这次开的非常容易,棺材板弹到地上之后,我闭上眼睛。 等待死亡。 平静,依旧是平静,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说一个人遇到了鬼,用唾沫把鬼变成了羊,得金千百,另外有人听说了,认为这是好买卖,去捉鬼,却死活也碰不到。 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想遇到,却不能得,我睁开眼,打开手电,看到棺材里的东西。 里面有着崭新的陪葬棉被,有一个鲜艳的寿衣,穿着寿衣的,是西瓜。 一个栩栩如生的西瓜,我伸出手,摸到了她的脸,简单的一个拉扯,撤掉了她脸上的皮。 在皮的下面,是一个人形的模特,很普通的,商场里随处可见的衣服模特。 我手里拿的,只是一张人工制作的面具,仿照着西瓜的脸做的面具,非常粗糙。可是这就已经足够了,有人充分的分析了我的心理,知道我上一次因为灯光的暗淡,加上紧张,根本就不能分辨 出真伪。 我拿着面具,泪流满面。 师父,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赵三两待你如生父,我身上身边能有的,你想要什么我不给你? 我重新装好棺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破庙,脑袋里反反复复的重现着我这段时间的经历,我勾勒了无数的谜团,然后分析里面的破绽,不得不说,九两说的对,设这个局的人,他是一个天才。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一段段的码出我想到的,已经得到的,这一写,就到了天亮,我出了破庙,没有去东北大妹子家里探望,因为我到现在都不能确定,她是敌是友。没走几步,刚好遇到一个返程的出租车,跟师傅简单的谈好价钱就上了车。 我在车上我给九两发了一个短信,道:领导,你去我以前住的酒店,开一间房等我。 她没有问我要做什么,相处了这么久,她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一个稳重的人,但是绝不浮夸。十分钟后,她回了一个短信,很简洁的几个数字:403. 我回到酒店之后,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我不敢踏入,在刹那之间,我犹豫了,我相信我一切的推断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瑕,但是我不想把那个我一直以来待如生父的男人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甚至于,我知道一切都是他所为,我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这时候,九两却打开了门,把我让进屋,依旧什么都没有询问,我坐在床上,她站在窗台,两个人一言不发,气氛凝重的都要滴出水来。 到最后,我点上根烟,道:在我告诉你一切之前,我想先打一个电话,但是现在我跟你两个人能在一间房里,我没有拿你当警察,只是当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个都是为了追求完美真相的朋友,所以我请你答应我,如果我证实了我所有的猜测,请你放过他,让我们把这一切都烂到肚子里,毕竟他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九两转身看向窗外,点了点头。 我苦笑了一下,拿出手机拨通了莆田家里的电话,顺便把我的手机开了免提。 电话是兰心接的,我轻声的对她道:把电话给我师父,谢谢。 可能我忽然的一声客气的谢谢让她摸不着头脑,她没有多说什么,哦了一声放下了电话,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了师父关切的声音:三两,现在在哪里?事情怎么样了? 我道:师父,告诉我,为什么? 他楞了一下,反问道:你个熊孩子说什么呢?什么为什么? 我吸了口烟,缓缓的道:师父,我已经去过小镇,重新挖开了那个红色的棺材,所以,你不用再瞒我什么了。 他这次没有再犹豫,声音也变的平静了起来,问我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道:棺材里是一个假人。 他那边犹豫了一会儿,道:就这个?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我听着。 我自嘲的笑了笑,道:棺材里是一个假人,这无疑让本身就脆弱的谜团更加清晰,当时我在打开棺材的时候,你曾经对我说:开人棺材是损阴德的勾当,我一把老骨头没几年可活了,你年纪轻轻的不要亲手做这种事儿。 我当时感动的一塌糊涂,现在想来却十分的可笑。也许你只是怕我近距离的接触里面的尸体,会发现所谓的尸体只是一个带着假面具的模特。 我曾经想过,这一个个谎言编制的大局,只要拆穿其中一个谎言,就能看出本质,我之所以重新来挖出这个棺材,就是因为我怀疑了你,这个我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 或许你不知道,阴差阳错之间我已经知道了,三里屯儿之所以会灭村儿,是因为村民们挖出了当年日军遗留的毒气弹,那么东北大叔陈文海告诉我的,是因为老乌龟为那个可怜的女子报仇的事儿就是子虚乌有。 老乌龟就已经是假的,那我们之前碰到的小乌龟呢?——它就更没有什么为父为母报仇的可能。 而最先发现小乌龟的是谁?我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那天晚上在破庙里你对小乌龟是多么的虔诚,我当时就怀疑,为什么你一见面就能断定小乌龟是一个大仙。 因为小乌龟本身,就是一个骗局,一个骗局的开始。你导演了这出戏,你安排它是大仙,它就是大仙,而我,当时只是一个对你十分信任的孩子。 我相信了你,甚至可笑的以为自己要发一笔横财,所以我跟随着你去挖了那个棺材,只是到最后的时候,你用你对我的关怀来欺骗我,你知道,当时我们照明的工具仅仅是一个火把,它不可能让我看的清晰起来,甚至你算清楚了,我会紧张,会很紧张,紧张到不可能去仔细的看那一张制作粗糙的脸。 所以你打开棺材的那一刹那间,我甚至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我就晕了过去。 我的晕倒,是你有意安排的,对吗?那个时候,我必须晕倒,才会有之后所有的故事。我猜的对嘛,我的师父? 他在那边轻轻的笑了一下,道:你是不是写小说脑子进水了,处处在搞阴谋论?我问你,我安排的小乌龟?那只小乌龟是什么表现你不清楚?那可能是一只简单的乌龟么?我当时就是因为它太过人性化了,又误以为它代替土地爷受了香火,所以才把它当做了神仙,更何况,你说你的晕倒是我故意安排的,那你说说,我当时可是差点没命,进了医院,这事儿你怎么解释? 我弹掉烟头,想要再点上一根,九两夺掉我手中的香烟,对我皱着眉头用唇语道:少抽点! 我对她摆了摆手,重新抽出一根,点上,对着电话道:那一只小乌龟的确让我费解,我也是因为它的表现曾经真的把它当成了神仙,不得不说,你的确演戏很好,也计划的很好。 可是你疏忽了一点,也就是这一点,让你露出了破绽。你不该安排那个苗疆人来指引我们去盗墓,你本来是想,通过另外一种方式来迷惑我,让事情变的更加复杂,让我彻底迷失在我跟兰心所谓的阴婚契约当中。 可是你是否记得一点,那个苗疆人,曾经真的被蛇咬了一口,当时他这么做,是为了吓到我,阻止我去下到墓底。 他当时说了一句话,原话我已经不再记得,只记得他的意思是,我是苗疆人,所以我不怕蛇。 我当时不明白苗疆人代表了什么,你给我的解释是,苗人善蛊,他们善于用蛊来治病,这其实是中医的一种,而蛊,就是各种小虫子。善蛊的意思是什么?善于饲养驯养各种小虫子。 九两在进入墓中的时候,没有发现蛇。 那时候我就想,当时咬伤他的那条蛇,其实是听他的指挥的,所以他不害怕蛇毒。 师父,说到这里,你还想让我说什么?那只小乌龟是否属于蛊的一种你会不知道?当时我们在破庙的时候,那个冰冷的苗疆中年人是否就在我们身边指挥着小乌龟,所有才有了一系列的神迹,对吗? 至于你所谓的晕倒在医院差点没命,你再一次的利用了我对你孝心,我现在都还清晰的记得,你当时的病症,医生都说了,用医学的角度来说根本解释不清楚,也就是说,你没病,却无法醒来。甚至那个医生都建议我去找一个道士,从神学的角度上来救你。 你知道我信任你,可是你却是在装晕,为什么呢?因为你要让我确信,那个棺材里,的确是一只鬼。 而且我当时晕倒之后,等我醒来,我肯定会问你之后的事情,所以你干脆也晕倒了,并且比我晕的更久。 对吗? 师父在那边依旧波澜不惊,道:很精彩,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得,小乌龟的事儿你说的的确像那么回事儿,但是我会是装晕?这一点你难免太主观臆断了。 第三十章人心 我摇头道:我还有证据,证明你就是在装晕。这一次,这个破绽,是你自己漏出来的。 那就是你晕倒之后,醒来的时间。 当时你晕倒医院毫无办法,而我像一个晕头蚂蚱一样的找办法,最后接受了医生的建议,想要去用神学的角度来解救你。最后,东北大叔陈文海告诉了我一个办法,他说,让我用火,去烧掉那个红色的棺材,那样的话,那个女鬼对你下的咒就会解开。 而我,同意了他的办法,准备去烧棺。 但是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去烧棺材,那个女鬼“西瓜”却找上门来了,她当时附身上了东北大妹子,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你想烧死我?” 我当时因为紧张害怕,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想起来的话,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漏洞——我还没有去烧棺材,她怎么就知道了我的计划?难道女鬼在白天跟踪着我,知道了我接下来的行动? 就算她真是鬼,也不可能这样。 接下来的事更加匪夷所思,附身东北大妹子的“西瓜”破天荒的原谅了我,也原谅了你。 所以,紧接着你醒来了。事情是多么的顺其自然,多么的让当时我的我迷茫。 所以说,之所以附身大妹子,对我们来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原谅,是因为你不想我再次去打开棺材,怕我发现里面的带着面具的模特,所以用这个戏剧话的鬼附身成功的阻止了我。 你醒了,我自然就不会去挖棺材了,对吗? 东北大妹子跟大叔陈文海,配合你,把我骗的不知南北,对吗? 师父在那边鼓起了掌,笑道:小三两,我发现你选的路是对的,你真的有写悬疑小说的潜力,但是你不感觉你自己的推测自相矛盾? 当时烧棺材的建议是那个陈文海给你提的吧? 你又说我让他们演戏来阻止你? 我笑道:矛盾吗?其实不矛盾,你之所以让大叔告诉我这个办法,第一,是你迫切的想找到一个借口醒来,因为虎子的婚期近了,那边有更大的布局等着我,再晕下去就耽误了你的计划。 第二,你成功了,西瓜的原谅使你正常的醒来了,也阻止了我去开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这一出出人意料的鬼附身,让我彻底的相信的所谓的鬼怪,更让我对当初的那个梦境产生了巨大的疑惑,不得不说你的一箭三雕非常成功,“西瓜”的一句谁让我妹妹喜欢你,让我在之后一度的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差别。 你说我说的对吗?我的师父。 师父越发的平静了起来,道:你接着说。 我苦笑了一声,道: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我现在想要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这么做?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为人,直接张口不行? 师父冷哼了一声,骂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我问你,这一切你有什么证据?行,我不跟你谈证据,你告诉我,你全身上下哪一个地方值得我算计你?刚来福建那几年,是谁照顾你的衣食住行? 你可以怀疑我,但是你一直就是这样,三两,你太自负了,也太浮躁了,你以为你的推理和判断已经天衣无缝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如何能认识东北大叔?我跟你来了福建之后,从未离开莆田,如何能认识苗疆人? 你对兰心和西瓜的怀疑是因为一个梦境,行,我可以设计来陷害你,难道我还能控制你去做什么梦?这些无法解释清楚的东西在你的脑袋里自动忽略,仅凭你一点点的臆断,你就敢跟我说,我设计害你? 我看了看九两,很多事情我认为这是家丑,不想再说下去,可是师父这边拼命的解释却让我无法不说。 我对师父道:并不是我不想解释,而是因为我不想多说,我以为我说了这些,你就会告诉我其他的,我只是等你坦白的机会,仅此而已。 既然这样,我会让你心服口服。 你可能认为,面包的存在,是我解释这件事情最难的一个地方,我想要说这一连串的诡异经历其实都是人为的,就绕不开她这个人,她是“鬼”。这件事我怎么解释?对吗?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这一个设计非常的好,也非常的巧妙,甚至在昨天晚上,我还想不明白,她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我抛却了她女鬼的身份,我只考虑,面包在你这一个谜团之中,到底起了一个什么作用。 纽带,或者是开端,我曾经认为她是牵扯我入这个局的罪魁祸首,是她告诉了虎子我的电话,让我千里迢迢来到了齐齐哈尔,沾染到一身的麻烦。甚至在之后,也是她告诉兰心我的地址,让她找了过去。 我想到了这个,就明白了,她是作用,其实就是一个信息的来源。从她出场到现在为止,就做了两件事。 第一,她告诉虎子我的电话号码。 第二,她告诉兰心我的地址。 我们回到最初的时候,虎子当时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非常的迷茫,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我的号码的。 兰心找到莆田的时候,我更加惊奇,问了同样一个问题,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地址的? 但是这两个真正拉扯我入局的答案是——面包。 当我两次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答案都是面包,到这里都阻挡了我继续探究下去,因为面包是一个女鬼。我不可能去质问一个女鬼。 就好像,你告诉我一件事情,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说是一个鬼告诉我的,难道我还能去找鬼问一下,你有没有告诉我师父那件事情? 你把所有问题的答案都丢给了一个我不能求证的人的身上,是为了掩盖什么? 我到昨天才想明白,真正在局里的人,虎子,面包,西瓜,兰心,大叔,大妹子,包括九两,剩余的你和我。除了面包这个鬼能知道我的号码跟地址之外,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告诉虎子我电话号码和地址的人,其实是你,你告诉他之后,你太了解我,知道我有轻微的强迫症,知道我在无法求证一件事情的时候会寝食难安,我肯定会想到虎子是如何知道我号码的这个问题。 所以你安排的面包的出现,所以面包只能是一个鬼,只有她是一个鬼,让我感到恐惧,让我无法求证,才能瞒过这个事实。 还有另外一个理由,面包必须是一个鬼,那就是你最开始的计划,就想让这件事情变的无比诡异,这一切,从虎子最初的电话开始,就奠定了一个恐怖的气氛,成功的让我走入了一步步的深渊。 面包存在的第三个原因,就是她跟虎子的故事,这是一个令人唏嘘的故事,虎子跟她,故事很凄美,很离奇,简直是现代版的人鬼情未了,但是我了解虎子,我太了解他了,正如你了解我一样,甚至我认识虎子,在认识你之前。 在广州的时候,他跟我讲过他跟他未婚妻的故事,他家里很穷,但是他很爱他的女人,丈母娘在开始的时候不同意他们俩的事儿,是虎子耍流氓,逼的他丈母娘不得不点头,我记得他的办法是提一把砍刀蹲在丈母娘家门口。更记得他说他丈母娘家的人十分的懦弱,以后做了女婿要给他们争口气。 但是,虎子所说的他跟面包的故事里,是丈母娘家的人,逼迫他跟已经死去的面包结了阴婚。 我当时就奇怪,一个懦弱的家庭,如何能逼迫一个无法无天的虎子跟一个尸体结婚? 我当时只是奇怪,却没有问出来,是因为我想着,虎子同意跟尸体结婚的原因也许不是逼迫,是因为他深爱面包。 可是,事情却矛盾了,矛盾的根源,还是虎子的为人,他非常的执着,执着到当时在广州敢冒着生命危险去黑了那个老大的钱,他认定的事情,就算是死,也绝不回头。 如果他真的选择了面包,并且面包的灵魂还能跟他一起生活的话,他就算真的被吸干阳气而死,也不会去重新找一个女人。 就算他真的找一个女人,也仅仅是为了传宗接代,他心里爱的,只有面包一个,但是他跟西瓜结婚之后,我看不出他还会思念西瓜。 所以,他在演戏。 面包跟西瓜,有一个是假的。 而你导演了面包的戏,除了掩盖电话地址的谜团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你,让我相信了阴婚。 你在为后面的所谓的我和兰心的合葬墓做一个铺垫,更深一步的加深了我的迷茫,让我顺理成章的认为我跟兰心有前世今生。你做到了,让我真的那么想了。 我还奇怪,为什么千年难得一遇的阴婚奇缘,为什么这么巧合的发生在了我跟虎子身上呢。 至于那个梦,包括面包,包括阴婚合葬墓,这些答案,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 我希望到时候,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说完,我不等师父再说话,就挂断了电话。我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现代化的建筑,不由的迷茫了起来,甚至想到了南派三叔小说里的一句经典语句。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第三十一章第三人第三针 九两拍了拍我的肩膀,递过来一杯咖啡,轻声道:以后少抽烟。 我接着杯子不知所措,道:领导,你还是冷着脸吧,这样我慎得慌。 她瞪了我一眼,脸上一抹羞红闪过,那一刹那间风情无限。她咳嗽了一声掩盖那短暂的失态,道:你很可怕,我以前听说过写小说的,特别是写悬疑小说的,都是侦探的天才,我还不信,以为凭空想象的根本就没办法拿到台面上来,现在我不得不说,我服了。 我被她夸的也不自然了起来,道:其实也没什么,这种设计害人的东西,其实就是在走思维的盲区,而盲区在哪里呢?就是那句古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们充分的利用了你这一点,你以为你看到的都是真的,深陷其中,但是却忽略了一点,你所谓的“看到的”,都是别人安排你看的。 我最开始,真的被一连串的诡异事件打蒙了,真正让我开始怀疑的,还是那个绿色的铜锈。那件事儿,才是一个颠覆,让我开始怀疑了面包,而一旦开始了怀疑,一切都顺理成章。 我能推测到这么多东西,跟九两说这些花的时候,得意肯定是有的,但是一说完,想到了幕后的操纵者竟然是我自己亲近的人,心里又沉重了起来。 就道: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儿,真到最后的结果如我推测的一般,放过我师父。 她没有接我的话茬,而是问我:下面我们怎么办? 我放下咖啡,道:去寻找更完美的答案。 事情在我跟师父摊牌之后还要继续的追寻,因为很多谜团还没有得到解决,甚至于九两跟师父都问了我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动机是什么?所有的人骗我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得不到解决的话,就好像是一个精彩的故事没有结局一样,可是我纵然猜测推断了很多,就是无法想象这个问题的答案,师父骗我是为了什么。我口口声声的说了解虎子的为人,我了解他是一个为了感情可以放下一切的人。 那么他会骗我么?是什么让他背弃了我们之间的友情呢?这一切的一切,都等着我去解答。 事到如今,事情也只能分为两个层面,一是九两发布告,通缉我的推论之中另外一个重点的怀疑对象——那个苗疆人。这次的难度无疑更大,直觉告诉我,这个人非常的睿智难缠,并且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任何信息,只能靠着回忆,由专业的画室去画像,像是古代的通缉令一样,进行着无异于大海捞针的搜寻。 还有一方面,这边九两派出警力去了莆田,根据我提供的地址,严密的监视师父跟兰心的一举一动。 另外一个方面,这是你们都无法想到的,我们还要寻找一个答案,寻找那个暗中给我们帮助的人。 这件事儿,依旧是要从陈文海的那张照片开始,根据我的推测,陈文海跟师父应该是谋划好的,并且合谋在演戏,也是他们导演了“陈文海”那一幕诡异的死亡。 可是,当时在我去陈文海家里之前,是谁在他的卧室里放了那张照片,又是谁在我们离开之后取走了它。 当时的那张照片让我找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也就是说,放置那张照片的人,起码是破坏了师父跟陈文海的计划,他是在帮我,可是他是谁?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对我十分了解,对整件事情十分的了解,甚至了解我的行程,知道我当时去往了陈文海家里,所以赶在之前放置照片。 总结一下,就是这是个十分了解我的,跟师父敌对的人。可是任凭我打破脑袋,也无法理清线索,最终的这条线只能断掉, 这个暗中跟师父敌对帮助我的人,我在笔记本上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做第三人。 这一系列的安排全部做出之后,我决定再一次去三里屯儿一趟,经过我的推测,我排除了这件事儿是鬼神所为,但是面包却是我的推测中除了师父的动机之外另外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我无法忘记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那一袭红棉袄,几乎在眨眼之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情景,我必须要去寻找这个答案。 在这个深夜里,我依旧无法入眠,缠绕在心头太多太多的东西都无法解释,甚至我都有点动摇我之前的猜测,我纠结着,彷徨着,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想要自己猜对了还是猜错了。 对了,我将失去师父。 错了,我将永远无法得到答案。 无奈之下,我跑去楼下买了一瓶红酒,一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自斟自饮,我的酒量真的不是很好,酒精的麻痹让我渐渐的忘记了烦恼,不一会儿,我就趁着醉意倒在了沙发上。 不知道几点,我从睡眠中惊醒,这一次,我再次看到了三个全身白衣的人,站在我的面前。 一切跟上一次一模一样,我全身僵硬无法动弹,但是因为这一次是我在看电视的时候睡着的,屋里没有关灯。 我终于看清了他们的脸,是那种惨白到绝无半点人色的苍白。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缓缓的靠近我。 在我的怒瞪但是无能为力下,再一次翻转了我的身子,褪下我的裤子,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一针。 他们就是这么嚣张,在打完针之后,甚至不见匆忙,而是在我的注视中,缓缓的打开了房门。 没有一个时候,我像现在一样渴望自己是一个侠客,因为我感觉我自己真的窝囊,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跑过来屁股上来一下,大摇大摆的走了。 这是打针,还算好的了,如果是个同性恋呢? 我的大脑无法再思考下去,因为这个针虽然我无法化验出到底是打的什么东西,但是它绝对的带有一定量的的催眠成分,我本来这个时候是惊惧交加,各种情绪都有,是应该很兴奋的,可是,我却困的睁不开眼。 再次醒来,我一把摸到屁股上,再一次摸到了那个针孔。——我多么希望这是一个梦境。 我给九两打了一个电话,道:领导,我再一次被打针了? 她反问道:还是跟上次一样?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因为跟上一次一样的话,就没必要大费周章去查,这三个人做事非常的干净利索,甚至能删除酒店的监控,而我就算去化验,也绝对无疾而终。 我拍了一把桌子,道:对的,真他娘的搞不懂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打了一个激灵——拥有那么苍白脸色的,他们真的是人么? 九两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对我道:其实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就来了,我接到线索说,三里屯儿你那个朋友虎子的家里,失火了,几乎烧成了灰烬。 我长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最后变成了一句,我靠! 随即我反应过来,抓起衣服,也不顾我是一个刚被打了一个莫名其妙针的人,对着电话道:你在警局门口等我,我们现在就去三里屯儿。 我在警局门口上了九两的车,马上又拨通了虎子的电话,这一次倒是没有出现号码是空号的鬼话,而且他接的很快,我还没说话,他就道:三两,我家里着火了。 我道:我知道着火了,你人没事儿吧! 他呆呆的道:人没事儿,半夜我闻到了汽油味,也幸亏是我睡的浅,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儿子想害我,找到了非要弄死他。 我道:你别冲动,记住保护好现场,我跟警察马上就到。 可是这时候,虎子问了我一句话:你什么时候来的齐齐哈尔,又怎么知道我家里着火了? 我哑口无言,只能临场编了一句,道:我来几天了,记得那个女警察不,正点吧,我正在泡她呢。好了先不说了,我们马上赶到。 虎子哦了一声,停顿了一下,道:三两,这么着,能不能别带警察来?咱刚去挖了坟,西瓜又是买来的,我看到警察心里犯怵。而且有了大叔那事儿,警察三天两头往我家里跑,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犯事儿了呢。 我敷衍了他一下,道:没事儿,她是以朋友的身份去的,你的那些事儿她不会管的。就这样,先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因为我开的是免提,我跟虎子的谈话内容她都听着的,我看了看九两,她也看了看我,随后她道:他的那些事儿都是小事儿,但是谁想害他?你猜会不会就是那个帮我们发现了陈文海秘密的第三人? 我道:我想的是别的,你看虎子刚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么知道他家里着火的。这句话意义太多了,我开始不是猜测他跟我师父是合伙来害我的,但是虎子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我来了,更不知道我们在监视着他。 按理来说,我跟师父摊牌之后,他应该联系虎子,告诉他事情暴漏了,我已经怀疑他了。 难道我错了? 第三十二章地道 当我们赶到三里屯儿的时候,在虎子的家门口,看到了他们夫妇,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特别想见到一个人,她是谁? 山涧大王。 如果有一个人给你看不透的感觉,那么他要么是大智慧,要么是神经病,可是山涧大王的神经病,似乎背后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另我十分的好奇。 虎子看到我跟九两从警车上下来,表情十分的不自然,看来他还是打心眼儿里排斥警察,但是抹不开面子,他还是走过来跟我打了个招呼,道:看,房子没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开一点,人没事儿就行。 虎子还是那句话:让我知道是谁的话,非要弄死他。 九两瞪了他一眼,道:你要弄死谁? 一句话问的虎子憋的脸都红了,我强忍着笑意,跟西瓜问了个好,可是她却冷着脸问我道:你把我妹妹弄哪里去了?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道:她还在莆田,我是过来有事儿。 她白了我一眼,哼道:别以为你刚才说的我不知道,早就看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闲话说完,九两在废墟里转了一圈,问虎子道:你是在几点的时候闻到汽油味的? 虎子思索了一下,道:大概凌晨两点左右,当我发现的时候,那狗曰的已经在院子里屋子里全浇上了汽油。 九两再一次问道:那你在闻到汽油味之后呢? 虎子道:还能怎么样?我起床出来看,他就在那个时候点了火,等我带着我老婆从火坑里冲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了人影。 九两继续追问道:你在追出来之后,没有想到报警,火警或者110?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虎子似乎不愿意跟九两多说话,道:没有,这里这么远,等救火车来的晚了,要知道,这是他们加了汽油的,火势一起来相当的猛烈,至于警察?人都跑没影了,来有用? 九两没有理会他最后一句话带的刺,而是问道:请你详细描述一下,你从发现汽油味,到火中冲出来这一个过程,我就是警察,不管有没有用,这是我的责任所在,请你配合。 虎子挠头道:这还要我怎么说?我发现了火,就立马冲了出来,想要救火却发现根本就不是我一个人一个小水桶可以扑灭的,就眼睁睁的看着火势慢慢变大,直到我的家变成了灰烬。 九两合上笔记,道:好了,我的问题完了,如果你想到了可疑的人的话,请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之后我就请虎子跟西瓜上了车,没办法,虎子这个人跟亲戚都闹的相当的不愉快,从火里跑出来的时候基本上是身无分文,而西瓜又是一个名义上“没有娘家”的人,我就是对他们再怎么怀疑,虎子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他们两口子露宿街头,只能接他们回到市区,先安排酒店让他们住下。 但是到了城区之后,虎子看了看我的酒店,死活不住进去,用他的话来说,用我的钱是要还的,亲兄弟不是还要明算账?他是粗人,西瓜也是吃过苦的人,找一个快捷宾馆凑合一下就可以了,不用住这么高级,重新修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真要住酒店要多少钱? 我拗不过他,而且我本身也不是非常的宽裕,只能听了他的安排,给他留了一点零花钱,我跟九两起身告辞,等回到了车上,九两忽然对我道:这个火,其实不是为了杀他们。 我楞了一下,道:你认为是? 九两道:你有没有注意,虎子的头发,眉毛,都已经被烧焦了,并且西瓜跟虎子身上,都有被火烧的痕迹,很是狼狈,但是西瓜的头发,眉毛,都没有被烧焦的痕迹。 而我特别问了虎子,他却说,是他跟西瓜在睡觉的时候发现的火,并且带西瓜冲了出来。 难道火还会选人,只烧男的,不烧女的? 而且,如果你是一个纵火准备杀人的人,难道你不会在门外加一把锁?我上一次来虎子家里,清楚的记得,他的房门,是可以从外面用一把普通的锁上锁的,也就是说,只需要锁一下,按照汽油燃烧的速度,虎子跟西瓜,必死无疑。 所以,着火的当时,西瓜不在屋里,已经在火的范围之外,她是在我们去之前,故意抹在衣服上的煤灰,假装是从现场跑出来的一样。 就算是一个女骗子,也舍不得以她的美貌来行骗,这就是女人。 我浑身瘫软的跌坐在座椅上,有气无力的骂道:我造了他娘的什么孽?就没有一个真心对我的?到处都在变着法儿的算计我?按你的意思来说,是虎子人为的放了一把火,烧了自己的房子? 九两道: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我摇头道:不太像,当年他因为盖这个房子,跟我一起在广州差点被人追着砍死,他舍得烧掉?再说了,他为什么要烧掉?他闲着蛋疼了? 九两看着我的眼睛,道:或许毁灭一些东西,就能隐藏一些真相,你想一下,他的房子里,有什么东西是你值得怀疑的,值得他去费尽心机掩盖? 一个东西,从我脑海中闪现而过,让我懊悔的骂道:艹!我正准备去虎子家调查那个女鬼面包!他现在把一切就都烧了!肯定就是为了隐藏这个! 九两也立马想到了这个,就在前面的路口,她掉了头,道:我们现在回去寻找,说不定还有蛛丝马迹留下,你还记得上几次见到那个女鬼的场景么? 我点头道:记得,这辈子都忘不了。 一天之内,我们戏剧性的第二次来了三里屯儿,也好在三里屯就几户人家,没有人围在虎子家门口看热闹。 只是我们这一次来的时候,遇到了我想要遇到的人,那个山涧大王。 她站在废墟之前,拿着那把破旧的拐杖,头顶几根稀疏的头发随风飘扬,满脸的凝重。 这一刻,我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世外高人的味道。 我赶紧招呼道:大王,你好啊。 可是她一转头看到我,哇的一声大叫,然后速度如闪电的绕了一大圈跑回了她所在的树上,伸着脑袋使劲儿的瞄着我。看的我相当的不舒服,总感觉,她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九两催我道:你交友挺广,这你朋友? 我道:她还是你亲戚呢。我总感觉这个疯子没那么简单,算了,不管她了,按照虎子的说法,当时她跟面包结了阴婚之后,把面包的棺材,就埋在这个院子里。院子里本身有一个小屋,里面祭拜的,也是面包。 我们俩走到一篇废墟之中,说是废墟,其实是烧毁了房子里面的木质材料,才显得整个院子破败不堪,但是因为虎子这是平房,主体还是相当完整的。我走到院子里,用脚点了下地面,道:面包的棺材,就在这里,在我们脚下。 九两看了看我,道:挖开看看,敢不敢? 我吞了口口水,扯着脖子道:有何不敢? 说是那么说,但是做起来真的挺让人焦心的,如果是传说也就罢了,可是我可是真的见过那个虚无缥缈的“面包”的。而且我现在虽然推测出她有很大的可能是这个骗局的一部分。 但是这样,也只是很大的可能而已。 万一,我是说万一她是真的呢?我如何面对一个女鬼的报复?但是话一出口木已成舟,我总不能武力值已经在九两面前抬不起头了,胆识方面也完败了不是? 我找了一把几乎木柄被烧焦的铲子,折了一个差不多粗细的树枝做了一把简易的铲,心里默念着:弟妹啊,如果你真的在天有灵的话,原谅哥哥这么做吧,我也真的是情非得已,但是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能拯救这个村子的亡魂的话,只要不要三两哥的命,一切都好商量,这次多有得罪的地方,您一定要大鬼不计小人过。 默念完,九两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真不行我们把你师父的师父请来算了,别逞强。 我往手心了吐了口唾沫,道:该死鸟朝天,大白天的还怕见鬼? 说完,大话说的再无退路的我拿着铲子就挖了起来,心里不得不佩服虎子的勇气,他竟然敢在自己家的宅子里埋这么个棺材! 不一会儿,我挖通了地面,没有挖到棺材,却挖到一个只存在我小时候电影地道战印象里的那种地道。 这是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事实上我在看到这个别有洞天的地道之后,就彻底的抛却了面包所谓鬼神的,因为一只鬼,用不着去钻地道,这个人为的地下通道隐藏的,绝对就是面包所谓女鬼的秘密。 我跟九两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答案,她转身回了警车,不一会儿小跑而回,手里抓着一把手电,对我示意了一下,率先的跳入了地道中。 我紧跟而上,下了地道之中,才知道在地下的压抑憋屈,如果真的面包就存在于地道之中的话,也为难了她了,真是想不明白,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些人去费尽心机受尽折磨的算计。地道不长,甚至我在地道里,还发现了几堆粪便,当然,还有手纸。 这是在虎子家的院子地下,不可能如同小说里的古墓之中的地道那么复杂,夹杂机关等等,而且我看地道两边的墙壁,也像是新开挖的,看来这个地道,也是专门的修建,只为了上次迎接我的到来。 九两把电灯交给我,她手里紧握着枪,谁也不知道这里面会忽然出现一个什么东西。 而且在我的手电照射下,前面真的出现了一个人。长长的头发,红色的大棉袄。 站在前面,一动不动。 我站在那边,也是不敢迈步,不是不敢,而是双腿打摆子,根本就不听使唤,可是我最终还是往前走了一步,把九两掩在我身后,颤抖的问了一句:面包,是你吗? 第三十三章尚方宝剑 可是前面的那一个令人发慌的影子,还是一动不动,但是我打心眼儿里不认为面包是一个鬼。 或许她是被我们忽然的闯入吓到了,所以故意这样装鬼来吓退我们?-我不禁这么想到。 所以我对九两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真是鬼,我们开枪也没用。 这一次,我又壮着胆子说了一句:面包,事情我已经全部知道了,你投降吧。 前面的她,依旧一动不动。 这就好像两个高手过招,并不是谁先动就是先下手为强,也有可能最先漏出破绽。 正当我一筹莫展不知道进退的时候,九两忽然回头对我冰冷的道:你!转过身去! 这突如其来得话让我以为她这个人民警察也被鬼上身了,几乎立刻就想着咬破我自己的舌头,然后一口老血喷到她脸上,甚至在这一刹那我有种近乎变态的兴奋—一口包含着我口水的老血喷到这个冷艳的类似女王的女警脸上。 那是多么绚丽妖娆的画面? 可是我刚咬上舌尖,还没下决心咬破,却看到九两脸红的,这次几乎是用娇嗔的语气,还顺便剜了我一眼道:说你呢,快点转过身。 我道:你说我叫什么,我现在严重怀疑你鬼上身了。 回答我的是一脚,这惊艳的一脚,让我确定了,这就是那个女警,这就是那个比女鬼还暴力的女警。 我抱着脑袋转身,道:姐姐,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你跟女鬼是一伙儿的?还要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不能让我看的? 她哼道:敢回头我就打爆你的脑袋。 我闭上嘴,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衣服,按照声音来说,倒像是换衣服的,我就心道,难道这家伙还要脱光了色诱女鬼?可是面包是女的啊! 大约过了三十秒,她道:转过来吧。 当我转过身的时候,只看到了她的背影,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现在她的耳朵都是红色的,看起来红彤彤的相当诱人,她一个闪身,闪到我前面,一手举着枪,另一只手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开始缓缓的像那个红色面包的鬼影前进。 我提醒道:女人是属阴的,怕鬼,还是我走前面吧,再怎么说我跟面包也有几面之缘,她应该不会害我。 九两却充耳不闻的只管往前走,我知道我论执拗是拗不过她的,只能硬着头皮全身戒备的跟在她后面,但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又非常好奇她的另外一只手到底拿的什么东西,就想办法转动视角看。 因为电灯是在我手里拿的,我为了看清她手里的东西而移动,灯光的照射点出卖了我,她马上回头瞪了我一眼。 我发现,她的脸,红的像苹果,无限风情隐藏其中。 我纳闷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你下药了呢? 我这个心道一完,马上就集中了精神,因为那个穿着红色棉袄的面包,就出现在了我们的前面,非常的临近,到这个时候,我跟九两都停下了脚步。 因为我看到了面包的脸,枯黄色的稻草。 一时间我都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走上去一把扯住“面包”的头发,这一把竟然扯掉了,原来这他娘的竟然是一个穿着衣服带着假发的稻草人!我懊恼的对着稻草人踹了两脚,对九两道:现在你看到了吧,这个面包也是假的。 而九两,则提着枪,在这个地道了转了起来,我也趁这个时候仔细的观察了这个密室,墙角,摆了一张行军床,床上还有一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我甚至在床底下找到了半箱矿泉水,还是农夫山泉的,在床边的另一个箱子里,发现有水果,方便面,甚至有巧克力,这么看来的话,面包还是一个挺会享受生活的人。 而九两,则在另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串纸钱,纸钱是胶质的,用极细的透明的线连在一起,这让我瞬间就想到了我曾经看到的,面包在院子里撒纸钱的情景。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而在之后,我跟九两发现了两道暗门,第一道,就是在当年供奉面包遗像的小黑屋背后,而地道另一端的暗门,在虎子的房间里。 困扰在我心头的这一座大山终于被解开,这是我本来以为永远都无法解开的谜题。但是答案的揭晓让我更加惊叹于师傅的智慧。 面包其实就是一个人,她本身就生活在那个密室里,当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的确看到了她,但是等我叫了师父再看的时候,她已经绕进了密室。 第二次见她,依旧如此,在这么狭小的院子里,利用这个密室。她和我玩起了捉迷藏,但是 精神极度紧张,甚至被她吓的即将崩溃的我,当时是无法去注意很多细节的。因为我当时已经完全的凌乱了。 我再一次用事实抽了师父一个耳光,而且我感觉,我已经接近了真相。 虎子跟面包,原来真的是一伙儿的,我的奢望没能实现,我再一步步的,揭开我身边朋友的真面目。 想起虎子的脸,我忽然憎恶了起来。对九两道:现在这些证据,是不是足以证明这是一个骗局?可以把虎子跟我师父全部抓起来了吧? 她摇头道:我相信你的智商,也相信你的推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点,他们设计了一个阴谋来对你,这个阴谋看起来是相当的高智商,并且处心积虑,又是装神弄鬼,又是跟踪埋伏之类的,但是他们犯罪了么? 没有,他们没有对任何人做出伤害,也就是说,现在看来,倒是像他们在恶搞你,给你来恶作剧一样。 没有形成犯罪事实,你懂么? 现在唯一可以抓捕的是陈文海,罪名是买卖尸体罪,但是你让我怎么说呢,朱开华的儿子在交易尸体的时候,没有认出买尸体的那个人跟自己老爹朱开华长的很像,那就说明经手的人根本就不是陈文海本人。 我们现在就算抓到陈文海,你的推测也不能作为证据,你师父在设计这个局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所以陈文海是现在唯一失踪的人,他压根儿就不想让我们找到。 至于虎子,在家里挖个密道,里面又没有藏毒,没有尸体,他甚至可以说这个密室只是自己无聊之余挖来存红薯的,你拿他有什么办法?难道以他装神弄鬼吓唬你为罪名拘捕? 我纳闷道:但是事情基本上已经是我推测的样子,绝对错不了,你说的怎么可能?设计了这么多东西就是为了玩我一下?他们肯定是图谋着什么,并且图谋的很大,不然也不值得他们这么折腾! 九两看着我道:你说的我都懂,我也知道他们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但是目的是什么?你知道嘛?你也不知道。现在或许我们能做的,只有小心再小心,严防他们的小动作,他们既然设局了,总会有收网的时候。 我抓着头发点头,道:但愿真是个恶作剧。 九两沉吟了一下,道:或许你可以找你师父跟虎子谈谈,事到如今,他们骗你的事儿,已经成定局了,说不定他们顾旧情的话,就跟你坦白了呢? 我道,那行,我现在就去找虎子。 说完,我想到一个事儿,就问九两,道:刚才你忽然壮胆往前的是什么东西?难道是祖师爷给你的尚方宝剑? 她的脸瞬间又红了,撇了我一眼道:真想知道? 我点头做期盼状,道:当然啦,给我看看。 你一个转身,把一个东西丢到了我身上,我手忙脚乱的接住,用手电一照,发现这是一条带血的卫生巾。 我好悬没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看来九两真的是一个对鬼怪笃信并且非常感兴趣的一个人,这是看了多少小说才能知道这玩意儿可以克制鬼,并且真的学以致用? 这哪里是尚方宝剑,简直就是神器,哪位妹子走夜路害怕,也可以抽出这个举在头顶,哪个小鬼敢猖狂? 我几步追上正准备上车的九两,我丝毫不怀疑我再慢一点她会丢下我一个人驱车离去,而且我本来捧腹大笑的事儿我要强行忍住,道:谢谢九姐,为了我的事儿,您连这个都贡献出来了。 她瞪了我一眼,道: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会让你死的很有节奏感。现在别说那么多废话,你是找你的师父,还是找你兄弟虎子? 她的话让我没心情再去笑,拉了车门上车之后,道:我先给虎子打一个电话。 这一次,竟然没有打通,再一次变成了空号。 我对九两道:你可以打电话问一下你的人,先把他找个罪名,对了,就是非法买卖人口罪,把他抓起来再说。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九两在接电话,我说完,她已经挂了电话对我道:虎子跟西瓜,已经跑了。他们跳了窗户,我的人正在找。 我一把拍到车窗上,手疼心更疼。 抓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师父,我本以为他肯定跟虎子一样“畏罪潜逃”。谁知道,那边又响起了他的声音。 而且听起来,他的心情还不错,旁边甚至有京剧的声音。声音圆润雄厚,唱腔完美。 王城外,紫枫前,霜叶红透,二月天。 第三十四章再一次逆转 我不听京剧,不知道他听的到底是什么曲目,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听到作为背景的京剧声时而舒缓时而紧凑,如同一场战争,杀伐之后,血色般的宁静,重整旗鼓之后,又是一番杀伐。 末了,他可能关掉了带子,气氛在一瞬间冷清了下来,相对于此时的宁静来说,我更喜欢刚才的配乐,因为我真的知道了的答案,再一次印证了这个老人对我的欺瞒。 最后,由他打破宁静,轻笑道:你都知道了? 此刻他的语气轻松闲适,根本就不如同其他人一般被戳穿了谎言的那种惊慌失措语无伦次,而且这一次,他似乎也不准备狡辩。 或者他认为,我已经知道的够多了,狡辩没有任何的意义。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面包是一个人扮的,她巧妙的利用了我的恐惧心理和极短暂的时间差,给我造成了一个错觉,我这样回答道。 师父在那边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笑道:不愧是我的徒弟,我没有看走眼。 他这样说,让我有点羞愧,但是我依旧十分平静的道:其实你本不会输,是有人在干扰着你,你知道么?如果不是有人安排了那张照片,我就不会知道大叔陈文海的秘密。就不会怀疑一切,而且这一次,如果不是有人点了虎子的房子,我估计永远都无法找到面包的真实答案。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顿住了。——如果不是有人点了虎子的房子,我估计永远无法找到面包的答案。 这一句话,让我无措了起来。 第三人,这是我认为卡在我跟师父之外的帮助我的人。他一直在指引我找到师父的真面目,他是我破开这个谜团最重要的地方。 所以我下意识的就以为,这一次是他点燃了虎子的房子,从而指引我们找到了那个地下密道。 可是呢,根据九两的推测,点燃这个房子的,是虎子自己。而且根据西瓜的情况来看,九两的推测简直是天衣无缝,接近完美的真相。就算不是虎子放的火,他也是知情人。不然西瓜怎么可以躲避火灾而毫发无损? 这说明了什么,我假设的第三人,是跟虎子一伙儿的,或者根本就是虎子本人——这一点极有可能,因为我当时离开他家里之后,去的大叔家里,他完全了解我的一切行踪,并且可以提前做出安排,也就是摆放那个照片。 但是我之前推测的呢,之前的一切表明的呢?既然西瓜能骗我,兰心能骗我,虎子能骗我,面包能骗我,大叔能骗我,我认为,并且一切都指向,这些人都受师父的安排,是一个团伙儿造就了一个局,他们是一个团伙儿,我相信,所有在听我讲这个故事的人都会这么认为。 也会跟我一样,同样认为,那个第三个人,或者说势力代表的,是一个跟师父敌对,但是对我态度并不明了,起码现在是帮助着我的。 那么,有没有发现矛盾的地方在哪里? 虎子到底是属于师父一伙儿的,还是属于第三人的那一伙儿的,如果不是跟师父一伙儿的,之前的一切怎么解释? 如果不是第三人一伙儿的,这一场诡异的大火如何解释? 我的沉默被师父捕捉道,他依旧是轻笑的对我道:发现问题的所在了吧,其实你离真正的答案,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我现在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捕捉到了一部分的皮毛,但是,你还有很多的矛盾之处无法解开。 我猜你刚才在想虎子的问题,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放的一把火。当然,你不明白的地方还有很多,难道你不好奇为什么你会被三番五次打针?难道你不觉得你之前的推测有一个最大的疑点,但是你无法解开,你在心里把它忽略掉了。 陈文海当时的尸体,被检查出来的时间是死亡几小时? 而你的推测呢,陈文海的孪生兄弟的尸体?我不相信严谨如你会想不到其中巨大的时间差。 你认为有一个人在帮你,他真的是在帮你嘛?你能确定? 三两,努力去寻找这个真正的答案吧,如果我所有的布置能败在你的手里,我情愿接受失败,我到时候会告诉你我接近你的目的,更会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败给我自己的徒弟,我不亏,我宁愿接受死亡。 师父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留下我跟九两面面相觑,我点上根烟,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烦闷到我要抓狂的地步。 我曾经说过,师父的这个迷局最大的特色是环环相扣,一个环节掉链子就满盘皆输,事实上正是如此,我由一个假冒的陈文海,就自认为解开了所有的谜团。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不得不说我心里最阴暗最脆弱的一面,陈文海跟朱开华所谓的掉包,我最开始就想的到,这个推测,在死亡时间上根本就站不住脚。 我的推测跟师父的局一样,一步错,步步错。——也就是说,我最开始破局的钥匙错了,打开的,所有的门,都是错的。 我闭上眼睛,任由蓝色的烟雾在车厢里肆意的环绕,可是,这太多的矛盾之处和无法理解,都让我无法高兴。 或许,我之前所有的推测,只对了一个,那就是世界上没有鬼怪,这一切都是师父的局。对的,我只是发现了这是一个局而已,关于局中的任何细节,我都错了。 陈文海或许是真的死了。一切都或许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何解? 九两拍了拍我的肩膀,喂了一声,道:别想那么多,压力大了反而想不出来,我建议你,不如把这个故事写出来,把自己作为局外人代入到这个故事里,就发现了答案。 我摇头道:没用,动机永远是未解之谜,钥匙都找不到,如何破局?假如我是个富二代就好了,一切都好解释,他为了我的财算计我,可是我有什么?就算卖了我,当切糕卖了能卖多少钱? 九两一边开车一边道:如果你的富二代,那也无法解释,真要弄死你,他也没理由得到你的钱,更何况,真弄死你,他跟你那么亲密,智商又那么高,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死的不明不白,何苦设这个局呢?而且你没发现,你在这个计谋之中,根本就不是受害者,只是你自己有典型的强迫症,不知道答案睡不着,除此之外,他并没有算计你什么,所有的烦恼,都是你自找的。 如果你是一个大条的人,其实你现在可以过的很快乐。 所以我真的有一种感觉,他像是在跟你开一个玩笑,或者是出一个考题,让你自己寻找答案,但是不得不说,你们师徒俩,都是疯子。 我苦笑道:其实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正如你所说,目前为止,除了打了莫名其妙的针之外,我还没有任何损失。 就这样,我们在得到一个答案之后,重新收获了一大堆的谜团,却不得不再次回到了市区,但是这一次,我彻底迷失了方向,因为我该要去探寻的,都已经探寻了,并且找到了我认为合理的答案,现在虎子,陈文海,苗疆人一个个的失踪,我如何下手? 车子停在了警局门口,我看到一大堆人聚集在大街上,搞的交通拥堵,九两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比如车祸什么的,下车要去查看,我因为心烦,就待在车上。 谁知道五分钟后,九两走在前面。 后面一道童倒骑牛,吹牧笛而来,身后跟着大群的人,看他如神仙。 道童骑牛到车边,停止吹笛,作揖道:吾师有一锦囊交予赵三两,可解此时迷惑。 说罢,双手送上一只锦绣香囊。 我一接上,他转身吹笛而去。依旧不染一丝尘埃。 九两在旁边念叨一句:装神弄鬼。 我反问了一句:他是怎么来的,骑牛?还是坐火车给他的牛也买一张票? 说话的时间,我打开了锦囊,里面是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用朱笔写了一行工整的小楷: 百敬孝为先。 人群都把这个道士当成了神仙,所以现在很多人都在看着我,屁话,神仙交给我的东西,谁不好奇?万一是明天的双色球号码呢?所以我在大街上,注视率也很高。没办法,我都没时间思索这几个字的含义,赶紧催促九两开车。 刚见了神仙的众人也没有阻拦警车的胆量,我们顺利的杀回了警局,九两迫切的道:字条上写的什么? 我摊手道:不明白,百敬孝为先,难道这老道士让小道士千里迢迢来,就是为了教育我一句?哥们儿明明很孝顺的啊! 她接过纸条研究了一会儿,皱眉道:我就讨厌这些装神弄鬼的人,有话不明说,偏偏说的模模糊糊的搞的跟世外高人一样,但是怎么说呢,这人给你送这个一句话,肯定是有他的隐藏意义的,你仔细想想,他会是什么意思。 我喝了口水,道:孝的话,无非是我的父母,还有一个,就是我的师父,不是有句话说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是这个老头似乎什么都都知道,这个时候说可以给我解惑,肯定不是说要我去看看师父,难道意思是,我去我爸妈那里,孝敬下他们,就能找到答案? 我一想还真的有戏,说不定我爹娘有什么传家宝我不知道的,我师父就图谋那个! 第三十五章归乡 事情的出现太过突兀了,我甚至都已经快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我的师公,那个老神仙。自古以来,都有三界的传说,这些东西都是相互依存的,有鬼就有仙,也正好映衬了一物降一物的说法,所以我在证实了这一切其实都是人为的时候,就已经打心眼儿里怀疑了那个老头的话,当时在我心头留下的那边天外高人形象几乎荡然无存。 但是不管老道士如何,这个小道士每一次的出场都给人非常空灵的感觉,那气场简直足到家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骑着一只牛比开一辆凯迪拉克还要拉风,特别是他脸上的闲适淡然,都会让人感觉这是九天之外来的一个神子啊!估计放在古代就要被放在道观里供奉起来承受世间烟火。 我丝毫不怀疑,如果今天九两在大街上胖揍他一顿,一定会引起骚动,跟神仙比,警察算什么?我老大是元始天尊! 题外话就暂且不提,这个老道士其实在之前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上一次的拜访也是因为师父的演戏,所以自然而然的,我就认为他同样是师父戏中的一个角色,在整个局中的地位跟面包虎子基本相同。 那么他之前对我说的话,也绝对是师父早就安排好的。 那么,这一次的纸条呢?是师父安排的?还是他自己决定的? 我想明白了这一点,却无从选择,因为我只能被牵着鼻子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用一句俗话来说,这或许叫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我明明知道这可能是师父下一步的算计,我却不得不按照他的算计来。 这或许也是他算好的东西,我别无选择。 看到我纠结于此,不知道是否按照纸条上的话去回一趟河南老家,九两就劝我道:我看你真是的有强迫症,所有的事儿都往阴谋上去想,好,我理解你,你的身边被一个个阴谋环绕着让你不得不这样做,那你就可有换个角度去思考问题,百敬孝为先这句话总是没错的,你权当回去看看你的父母就行了不是? 九两这么一说,让我重新拉到了回忆里,上一次回家,又是在几年前? 当年已经略显佝偻的父亲,如今已经白发了吧? 事到如今,他原谅了当年浪费了他一辈子苦心的我了么? 想到这里,我忽然对归乡有了一种迫切,这种迫切无关这个谜团,无关答案,无关阴谋,只是一个在外漂泊的游子对家乡亲人的那种迫切的盼望,我之前一直不回家,不是因为不想家,而是当年的立志出乡关,学未成名怎能还? 用一个通俗的话来说,当年年少轻狂的豪情大破天,牛逼吹大发了,现在怎么有脸回去?可是我的父母,他们真的是要这些么? 我甚至想,不管师父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他只要还在提醒我尽孝,就不应该是一个坏到家的人。 身边有一个特权人员真是是一件极方便的事儿,我甚至都不用自己去买票,九两就订好了两张火车票,为什么是两张呢?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害怕我死在老家,谁说这次让我回去不是师父计划的让我交代后事的意思? 三天后,我们到了河南平顶山,这个煤城,我曾经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改革开放对于内地的影响真的不大,相对于南方的日新月异,平顶山几乎跟我几年前离开时没有多大变化,出了车站,我们坐上了开往我家所在小山村的中巴车,一路上车颠的人反胃,加上车上的卫生真的不敢恭维,让我这个不晕车的人在下车的时候都接近呕吐。 因为家乡紧挨水库,当的上是山清水秀,九两一瞬间就痴迷了此地的风景,我对此一笑置之,城里人欣赏山水,乡下人哪个不是羡慕高楼大厦? 我站在水坝上,俯瞰坝下的村庄,跟老神棍师父多少学了点风水堪舆的皮毛,此时看到村子的环绕,忽然发现整个山村,有一种龙盘虎踞的地势,紧挨一个小山,这边靠着一个水库,也正映衬了风水上说的依山傍水,颇为不俗,只是不知道我们村儿,什么时候出一个可以光宗耀祖的人物。 离乡多年我的变化非常的大,我本以为村子里的人都认不出我来了,毕竟我春门的时候,是一个再没那么乡村非主流的少年,现在成功不成功不敢说,起码表面看来也是半个成功人士,谁知道村子里人都竟然认出了我,还跟我打招呼,只是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似乎对我,相当的忌惮,男的还好,有些大妈正在带孩子,看到我直接抱着孩子就关上门儿回家了。 来的时候我让九两换下了警服,开玩笑,农村人的思想相当的守旧,看到一个警察跟我回来,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儿呢,九两这时候看到村民对我的反应,道:赵三两同学,你以前在你们村儿是不是偷鸡摸狗的角色,我怎么看你老乡们看你像瘟神呢? 我挠挠头,也纳闷儿不已,我当年是一个小流氓,但是当年是个孩子,村里这些长辈儿至于时隔这么多年了还这么记恨我? 我回头一看,甚至还有人在我身后指指点点,不知道说些什么,看到我回头看他们,立即作鸟兽散。 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哥们儿好歹也是一个作家,怎么就这待遇?说话间,前面走来一个邻居的嫂子,这个嫂子对我非常好,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家里没人还会去他家里蹭饭,我看到它,赶紧打招呼,却看到她神态不自然了一下,很快换上一张笑脸:小三两回来了啊!哎呦,这个是带回来的媳妇儿吧,真俊俏。 我嘿嘿一笑道:对呢,嫂子,大哥不在家? 嫂子道:去城里干活了,这个挨千刀的,家里忙是死去活来的也不知道回来。 我咧嘴笑道:那他回来,白天我收拾他,晚上你让他睡墙角去,对了嫂子,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变化很大,为什么这些个叔叔婶子们看见我,都跟看见鬼了一样?难道还记得我当年的那些混蛋事儿呢? 嫂子脸色又变幻了一下,拉着我道:别理他们,都是些见不得人过的好的货色,看你混出头了,嫉妒呗,啥也别说,小三两这几年真没少赚钱,十里八村哪里找这么出息的孩子?你家房子也翻新了,我都怕你找不着地方,走,嫂子带你去。 我跟着嫂子回家,家里盖房子我倒是知道,不管以前老爹对我态度咋样,我过一段时间就会邮一点钱回来,父亲母亲有十分节俭,盖个房子也正常,走到我家里的那条巷子的时候,我见到了我的太公,我们村儿辈分儿最高的一个老人。 他手里拿着拐杖,坐在一把藤椅上,阴冷阴冷的看着我,太公的烟瘾很大,小时候经常看到他卷那种最次的烟叶抽,而且他对我也不错,我赶紧掏出烟想要敬给他一根儿,谁知道我一靠近,他拿着拐杖就冲我的脑袋打了下来。 太公的身体很好,这一拐杖打的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又不能还手,只能道:太公,我是小三两啊,你不认识我了?! 他气的喘着气,还要打我,大骂道: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不敬祖宗的兔崽子!你还有脸回来?! 他这么一骂我反倒生气了,而且我也属于那种脾气很不好的人,现在的年轻人尊老爱幼可以,但是谁会因为辈分就打不还手?我一把夺过他的拐杖道:太公,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对不起祖宗了?我是没上大学,那也是我家里的事儿,就这我就没脸回这个村子啦! 嫂子见状,赶紧拉着我就走,一边走一边道:小三两,你太公老糊涂了,你跟他一般见识干啥,走,赶紧回家! 嫂子拉着我在前面走,太公蹲在地上哭喊道:列祖列宗,我迟早杀了这个不孝子孙! 九两一直跟在我身后,把一切尽收眼底,到了家门口,她拉住我问道:你到底在村子里做了什么? 我捂住头上的大包,哭丧着脸道:我他妈的怎么知道? 进了院子之后,母亲院子里剥苞米,看到我的一瞬间,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对着屋子里道:老头子!三两回来了! 我看到母亲的满头银发,泪水知不觉也模糊了双眼。 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咳嗽,走出来一个同样满头白发的人,我的父亲。 多年未见,曾经我以为他的肩膀能扛起一片天的男人。 他看到我,笑了笑,道:回来就好。 正如歌声里面说的,常回家看看,老的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只图平平安安。我更是想到了老道士曾经跟我说的一句话。 极于情方极于道,修得了道,却修没了任性,要道何用? 我一直想事业有成方是对得起父母,真的事业有成子欲孝亲不在了,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第三十六章神经病 归乡 我很快就把刚回村子时候村民对我的态度问题忘掉,我甚至把一切的问题都归根于我在离家之前太过混蛋,并且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没有回来,可能村民们都把我当成了不肖子孙,是因为同情我老爹老娘才可怜我。 这一次回来,父母对我的感觉很好,事情隔了那么多年了,父亲对我也没有多少恨意,更神来之笔的是我带回了九两,这让我老娘非常高兴,跑到厨房烧了几个拿手好菜,甚至老爹拿个铁锹跑到后院挖出了他珍藏十几年的白酒,酒是不怎么好,但是当时的酒都是纯粮酿造,年份又够足,味道相当不错。老爹甚至问我在外面现在干什么。我说我现在可是写书的人,大大小小也能勉强算上一个作家,他哼道:几年前让你小兔崽子耍笔杆子,你死活不愿意,咋?撞的头破血流了又走了回头路,看你那点出息。 我嘿嘿的傻笑,也不应承,只要他高兴,骂两句又何妨? 而我老娘,则是拉着九两家长里短的,她是以为九两是我女朋友了,一个小伙儿领着一个姑娘,别人不误会才怪,我为了让她高兴,对着九两是使劲儿的求爷爷告奶奶她才愿意陪我演这么一出儿。不过这货还真是个百变角色,我本来还担心平时酷酷的她演不好,谁知道演戏真的是女人的天分,她扮起娇滴滴的小媳妇儿那叫一个像,不一会儿,我老娘干脆就拉着九两回房间聊去了,我跟我老爹,就这么一边喝酒一边聊着。 这一聊,就聊到了深夜。到最后我才想到这次真正促使我回来的原因,带着几分醉意问我父亲道:爸,问一句话您老别生气。 他抽着眼眯眼道:你问吧,自己孩子我生什么气? 我还真是有点难以启齿,犹豫道:你说以前在赵家庄边上也是有很多古墓的,听说以前很多人都挖到了古董,您给我交个底儿,咱家里有没有藏什么宝贝?传家之宝类的? 父亲手里的烟抖了一下,掉到了地上,睁眼问我道:小三,你跟爸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困难了?缺钱你说,多的没有,这些年你邮回来的钱,我也没动,我自己也多少存了点。 我就怕他这么想,那我也太不孝了,慌忙摆手解释道:爸,我没困难,写个书要什么钱?您儿子脑袋一转就是钞票,我就是这么一问。有就有,您跟我说说我也不会拿去变卖,真没有也没事儿。 他还是不放心,道:真不是出事儿了,想打家里的主意? 我再三解释,他才相信我不是在外面遇到了事儿,平静下来的时候他摇了摇头,道:以前咱们这一块,遍地是宝贝,家里也的确有,你爷爷那时候还搞一个瓷罐当夜壶呢,后来来个收古董的,在当时还流行万元户的时候,就一下拿出了八千块钱,当时你爷爷哪里见过那么多钱,就给卖了,后来听说那个人转手卖了四万块,你爷爷气的死都不闭眼。 不过后来买走那个夜壶的人也是死不瞑目,听说那个夜壶是什么青花瓷,老贵了。 也就这么一件事儿,家里真没什么东西。 我听完,蛋都碎了,青花瓷罐子,那现在可是天价了,不过惋惜归惋惜,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现在我已经确定家里没什么值钱的宝贝了,也就排除了师父是图谋我家宝贝的猜想,事情再次陷入了一团浆糊。 晚上,我老娘喜欢九两喜欢的紧,竟然留她一起睡,反而把我老爹赶了出来跟我一起睡。 大概凌晨两点的时候,我老爹忽然直起身,拍醒我道:三两,真没出事儿?家里还有十几万,拿去用? 我迷迷糊糊的道:真没事儿,我过的好着呢,爸,您快睡吧。 三四点的时候,他又叫醒我,疲惫的道:真的没事儿啊? 我道:没事没事儿,我说你怎么还不睡呢? 他躺下身子,背对着我,叹气嘟囔道: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爸没本事,真有事儿也帮不上你。 我的眼泪瞬间就崩塌,转身一把抱住他道:爸。 他道:嗯? 我又哭又笑的道:没事儿,我就叫叫。 天亮之后,等我醒来,父母都已经出门儿,我叫醒了也被老娘拖着聊了一晚上的九两,发现客厅桌子上摆着早餐,还留了一张字条,道:我跟你妈下地了。 我跟九两唠了几句,吃了早餐,我就道:媳妇儿,你说我以前混蛋不干田里活,现在我也长大了,不能我爹娘干活我不干,这不是让别人戳我脊梁骨么不是?咱们也去地里看看? 她瞪了我一眼,哼道:谁是你媳妇儿?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抽你? 我嘿嘿傻笑,也不接她的话,我毫不怀疑这娘们儿会真的对我施加暴力,就在院子里找一个锄头,也不换衣服,就这样扛着锄头去下地,九两也真的想去见识一下农活,跟在我屁股后面。 这一刻,真的挺有归园田居的感觉。 下一刻,蛋碎一地,大门竟然锁上了,并且是在外面,用一个铁链子加一个大锁给锁上的。 我踹了两脚,对九两讪笑道:可能是他们俩出门锁门习惯了,一猛的忘记了家里有人。 到现在我都还没往心里去,我就心道田里是去不了了,我可以在家给他们做饭啊,这些年跟师傅的同居生活也锻炼出来了厨艺,反倒是九两手忙脚乱的,我炒了几个菜,等一切搞定,也中午了,不一会儿,老爹老娘就背着锄头回来了。 我就道:你们俩干啥呢?把我们俩关院子里,这是怕我在跑几年?准备圈养了? 老爹没说什么习惯忘记了的话,反而是屏着脸道:既然回来了,待家里就别乱跑,你也知道你几年前的形象,村里人也不咋待见你。 我一股驴脾气就上来了,骂道:谁不待见我?谁没年轻过?再说我当年是混蛋,但是我对不起谁了?他们凭啥不待见我? 我老爹也硬着脖子道:反正我说了,你就不准离开这个家半步。 他的表现跟昨天相差甚大,搞的我都有点糊涂了,但是我这人就这样,脾气上来了啥也不管,就道:我现在就走出去,看哪个狗曰的敢说三道四。 可是我跑到大门口一看,老爹竟然从里面锁上了门! 这下真的把我整晕了,气的我中午饭也没吃,一向疼我的老娘这次也破天荒的没有帮我,最后我看硬的不行,就去讨好老爹道:孩子现在是斯文人了,不是流氓,您就放心吧,我也不会逃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这次老爹却滴水不进,道:不行,你回福建可以,但是在这个村子乱转,想都不要想,你要还认我这个爹,就听我话这一次。 他话说的狠,做的更狠,午休过后再次下地,依旧锁上了大门,把我气的抓狂,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搞的跟管一个孩子似的? 这一次,九两察觉到了什么,道:我怎么感觉事情有点奇怪? 我哼道:有什么奇怪的?他就这样个人,小时候出门也把我关家里,父母啊,什么时候都把我当小孩子。 九两哦了一声,紧皱着眉,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在家里看了一会那个老掉牙的21寸康佳彩电,当年买的时候也是引起不小轰动的,现在倒成了老古董了,看了一会儿我就憋屈的不得了,而且更重要的问题是没烟了。 抽烟的人都知道,心烦意乱的时候,没有烟,那就少了半条命,我就搬了个桌子,翻墙。不过我还是不想我老爹生气,想着出去买包烟就回来。 翻墙出来之后,不禁感叹,自由的感觉真他娘的好,村里人基本上都下地干活儿去了,我就循着记忆里小卖铺的位置走了过去,在路上,看到一个孩子,大概四五岁,光着屁股特别可爱,白白胖胖的。就那么站在路上,看着我。 我就想着逗逗他,上去捏着他肥嘟嘟的小脸蛋儿道:娃娃,你爹叫啥。 谁知道他一把拍开我的手,骂道:神经病。 我咦了一声,假装生气道:你谁家的娃娃,还敢骂我? 他瞪着我,继续骂道:你就是神经病,我奶奶说了,你是疯子,你前年疯起来还一把火烧了咱们村儿的祠堂! 我这下火大了,这谁他娘造我的谣呢?就使劲儿捏他的脸蛋,喝道:哎呀你个小兔崽子,这谁跟你说的?你奶奶是谁? 我一捏的重,他疼的哭了起来,院子里一个老太婆听到哭声跑了出来,一看到我捏这他的脸,她的脸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就白了,几乎是疯了一样过来一把抢过孩子,抱着就跑。 这个老太婆我认识,按照辈分我还得管她叫一声婶儿,而且以前我们两家关系很好,见面都要打招呼的,我看她这样,就纳闷道:婶儿!我是三两啊!你不认识了? 她一边跑一边回头像看妖怪一样的看了看我,跑进院子,咣当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我被整的又气又郁闷,小孩子是不会说谎话的,他说的应该是我这个婶儿教他的。 但是为什么婶儿要这么诋毁我?我他娘也没偷他家的花生啊!还说我烧了祠堂? 我也学着小孩儿的口气骂了一句,真是神经病。 等我到了小卖铺,店主还是那个肥胖的老奶奶,可是她看到我的时候,脸色也是不自然,我买了包十块钱的烟,她把我送出门之后也哐当的关上了店门,甚至我还听到她在里面反锁的声音。 这下我真忍不住了,指着大门骂道:我草!你们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三十七章再一次迷乱 我再也忍不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本来我想吧,我以前就是一个狗崽子,哪里不顺眼就跟一条狗一样扑了上去,但是时隔六年回来之后,哥已经长大了,身份也变了,还是半个作家,真不至于跟村民们一般见识。 但是他们这样的表现,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一个孩子犯下的过错,乡里乡亲大叔大伯的,至于这么不待见我,甚至还跟孩子编排我是神经病,火烧了祠堂? 看来这人,还得强大自个儿,强大到一个他们需要仰视的地步,他们才会敬重你。 我在小店门口骂了一会儿,店主那个老太婆也不敢出来,反而是邻居都打开门探出一个头来偷看,一看是我,都又缩回头去,我自顾自的骂了几句,感觉真没意思,只感觉心里憋着一把火,想抽人一顿,但是一个老太婆,奶奶辈儿的,我虐他也没啥意思,她真躺医院讹我也麻烦。就撕开烟叼了一根儿,慢吞吞的走回家去。 可是我在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儿,按说乡亲们真的是淳朴的,而且还是那句话,我之前是混蛋,但是只限于在城里的学校,在家乡可是我们这个村子唯一的一个高中生,做事儿是操蛋一点,但是村子里比我操蛋的多了去了,乡亲们不会这么记恨我,这么怕我。 那他们防贼一样防着我,到底是为了啥? 我想不通,因为压根儿就没人想见我,见了我也懒得跟我说那么多话,我就是想摸清为什么也没地方去摸,但是那小孩儿的话,像一把锤子一样的击在我心头。 我烧了祠堂。这话从何说起? 我心里想到这个,就想着去祠堂转悠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祠堂我倒是清楚的记得在哪里,是一栋老房子,太爷作为辈分儿最高的人,也是我们赵氏一族的族长,就住在那里照顾祖先的牌位,现在年代变了,但是在我们村儿,小孩儿还是要统一入族谱,跟电视里那些老式家族差不多。小时候,我们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经常去捣乱掏鸟窝什么的,熟悉的很,甚至有一次,还在里面遇到一条快要长出冠子的大蛇,当年村子里的老人就一直认为:我们老赵家要出达官贵人了。 谁知道这么多年来,不还是屁都没有一个。 我走了大概十分钟,转到了村西头的祠堂,刚一来我就惊呆了,因为祠堂已经不是以前的祠堂,而是在原来的地方,建了一个两层的小楼,上面还用琉璃瓦装饰,看起来相当的富丽堂皇,这我就纳闷儿了,以前村里老人都说要修祠堂,开了几次村民大会,但是一说凑钱就没人出了,这次怎么这么顺利就建起来了? 难道改革开放后村民们真的富起来了? 我一走近祠堂,刚好遇到太爷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这老头看到我,一瞬间脸色就大变,这一次不是开始见到我的凶神恶煞,恨不得把我吃了,而是变的煞白煞白的,像是看到了一个鬼。 他举着拐杖骂道:你给我滚!你个不肖子孙给我滚! 对于这个小时候特别疼我的慈祥老人,我真的是心疼至极,又郁闷的堵得慌,我敬重他,敬重他是一个忠厚的长者,但是我不满他对我的态度,我就强挤出笑脸一手抽出烟递上去,道:太爷!您看清楚啦!我是小三两啊,是你小时候最疼爱的小三两啊! 他看到我走近,更加紧张起来,一把拉住祠堂门口的金钟,也就是挂在墙顶同于召集村民的铃铛,当当当当的敲了起来,一边敲一边叫道:赵三两又来祠堂里啦!快来人啊! 我急的都快哭了,叫道:太爷,您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话落音,住在祠堂门口的几乎人家都拿着菜刀铁锹一样的东西冲了出来,呼啦啦的跟电视上的黑社会一样就把我围在了祠堂门口。 我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是一看来者不善,顺手提起墙上靠的一把铲子,一举起来就骂道:我艹你们一群狗曰的,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甚至看到几个冲过来的年轻村民,都是我以前在家时候极好的朋友,我一只手举着铲子,一只手指着他们的脸,骂道:二狗,大民!你们了不起啊,来,来打老子,我草你们妈的,今天谁不打我谁就是我孙子! 被我点名的几个都不敢抬头看我,低着头退了几步,太爷在上面张牙舞爪的道:你们都给我狠狠的打!打死这小兔崽子! 我心里的委屈就别提了,委屈的我差点眼泪都要出来了,回头指着太爷道:记住,我最后一次叫你太爷,在让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我提着铲子就走,瞪着人群,骂道:都给老子让开! 人群里几个年轻时候跟我关系很好的人有一个叫二狗的小声道:三两哥,是兄弟对不住你,您听话,就回家吧,别为难我们。 我这时候几乎丧失了理智,举着铲子就劈了过来,骂道:二狗,你给我出来,你要认我这个哥,你就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谁他妈看我赵三两不顺眼,这么编排我? 大民附和道:三两哥,真没人编排你,也没人对付你,你就听我们一句劝,回去吧啊。 我指着我自己道:没人编排我?没人对付我?那为啥人都看老子像看鬼一样?为啥老子今天看到一个小屁孩子他说老子一把火烧了祠堂?你们告诉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二狗小时候个子小,经常被人欺负,当时作为孩子王的我没少帮他出头,甚至后来在上学的时候在学校我也对他照顾有加,他现在急的都快哭了,几乎是带着哭腔叫我道:三两哥,你是我哥,有些事儿叔给我们交代了,不能告诉你,你就别逼我们了,晚上我请你喝酒行不?等你身体好了你打我骂我抽死我,我也认了行不? 我正要骂他,太爷这时候却在上面叫道:你还死皮赖脸的装?你敢说祠堂不是你一把火烧的? 我回头骂道:你放屁! 也就是趁着我回头的空,二狗跟大民,还有两个小伙儿却趁我跑过来抱住我,一把躲过我的铲子,对着太爷叫道:太爷!你别说了,这事儿叔不让说! 二狗还对我叫道:三两哥,给我个面子,咱回家行不?有啥话等下再说。 我这时候脑袋也被气晕了,丧失了平时的理智,但是我还是强忍住狞笑道:你们几个放开我,行,我听你们的,我回去,记住,你们冤枉老子的事儿,迟早找你们算账。 他们还不愿意送手,我随即大吼了一声:给老子放开! 这时候,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我的眼睛里的血管炸开,几乎是一片红色,我太了解我自己了,他们也了解我,知道我就要发狂了,悻悻的松开手。 我对着还围着我的人群吼了一声,滚! 人群应声散开一条通道,两边的人都谨慎的看着我,像看一屁饿狼。 走过人群,我回头冲他们吐了一口吐沫,骂道:老子会搞清楚的,知道你们谁陷害我,豁了命也会杀你们全家。 走回去的路上,我的眼泪在也不争气的流了出来,被人冤枉,还是被自己几乎算是亲人的人冤枉,这种众叛亲离的感觉真的要让人抓狂,而且刚才我虽然在强撑,却耗费了我全身的力气。 等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看到九两站在我家大门口等着我,身后的锁链,已经被她用石头砸断。 我慌忙擦了擦眼泪,她咧嘴笑道:我都看到了。 说完,她上来挽着我的胳膊,破天荒的像一个小女人一样道:委屈吧,委屈你就哭出来,反正你没出息的次数我也见的多了,不在乎多一次。 我叹气道:我不委屈,我他妈憋屈。 我就这样被九两搀回屋子,她给我倒了一杯水,默默的坐在我旁边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她道:刚才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你有没有发现,很奇怪? 我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点头道:对的,他们说我烧了祠堂,二狗子还说我病好了的话,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九两摇头道:不一定是莫名其妙,也许你真的烧了祠堂。 我瞪了她一眼,道:屁话,我他娘的六年没回来了,梦游回来烧的祠堂? 她也瞪我一眼,道:你听我说完,我说的这个烧了祠堂的“你”,是加引号的你,你还记得陈文海跟朱开华的事情不? 我脑袋一转,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跟陈文海和朱开华一样,其实我是有一个孪生兄弟?是他干的事儿,他烧了祠堂然后村民们以为是我? 九两点头道:非常有可能,我看了今天的情况,你那个太公以前小时候对你很好对不对?那些小伙儿都是很好的朋友对不对?你想一下,如果你真的没干,他们会冤枉你嘛? 他们那么多人说你干了,“你”就是真的干了。 可是你在福建六年都没有回来了,我今天趁机打听了一下,祠堂的翻新是在三年前。这说明了什么?三年前有一个“你”出现在了赵家庄,冒充你烧了祠堂。 不然,这些事儿你怎么解释的清楚? 第三十八章真假 九两的话让我重新陷入了深思,我甚至反省了我自己,刚才的做法是否太过暴虐了一点,曾经我以为,我已经算是一个斯文人,这些脏话野蛮的行径我已经摆脱掉了,但是,村民的误解,冤枉,让我沉睡依旧的血性细胞再次觉醒。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的是,刚才的暴虐让我丧失了最基本的冷静,而人在发狂的时候,基本上都会做出让自己清醒之后后悔的决定。 我刚才在他们冤枉我的时候,我应该跟他们对质,不是吗?我六年来未曾归乡,但是乡亲们不会,更不敢把这些丧心天良的事儿强加到曾经无法无天的我头上。 这其中这么明显的蹊跷我竟然都没有看的出来。而且一旦想通这些事儿,其他的东西都可以迎刃而解,为什么村民们会对我如此反应,为什么黄口小儿会说我是神经病,为什么太爷以前会那么疼爱我现在却恨我入骨。 一切的答案都是,有另外一个“我”,烧了这个祠堂。 这个时间,就在三年前。 我点上根烟,想象三年前的场景,有一个“我”,利用我的身份,回到了赵家庄,当时的村民们都以为是我回来了,用迎接我的热情迎接了他。 但是“他”却一把火烧了祠堂,烧了整个赵家庄最为神圣的地方,这个“我”成了整个村子的敌人,但是“他”逃跑了,我的父母,也没有认出我来,并且代“他”承受了整个村子的怒火。 我紧握着拳头,我甚至能想象一直老实巴交的父母是怎么样跟村民们道歉,来替他们以为是他们儿子的那个“我”来赎罪。 我骂了一声草,心里憋屈至极,那个“我”是谁?他又为什么,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烧了我们的祠堂? 我条件反射般的想到了我的师父,因为他在我身边布了一个局,这个冒充我的计划,会不会也是他局的一部分? 这样说的话,三年前他就已经在开始算计我了?我心里一阵后怕,他竟然装作若无其事的跟我一起生活了那么久? 他他娘的难道是奥斯卡的影帝? 又是什么导致他要烧掉祠堂?难道说我们赵家村的祠堂里,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不过我随即就否认了我这个猜测,第一是因为我对祠堂太过熟悉了,第二就是如果烧毁祠堂是目的的话,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儿,找个人,晚上偷偷摸摸的干就好了,没必要找一个跟我几乎一模一样到我父母都认不出来的人,来绕这么大一个弯去干这件事儿。 九两道:你说他会不会就是为了陷害你? 我摇头道:能找到一个跟我一样的人,还要陷害我的话,不会幼稚到去烧了祠堂,这事儿说大大,说小也小,修个祠堂才多少钱?还不如找一个小女孩儿强奸了,我肯定会被村民们打死。 聪明如九两,也在此刻郁闷的道:那真的想不通他这么做是为了干啥了,简直就是无理手。 我闭上眼睛,想到我最后收到的那个老道士的字条,他让我百敬孝为先,让我回家。 我就道:这件事儿的真相,也许就是老道士让我回来的目的,解决他,答案就不远了。 九两就问我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看这窗外,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我们的推测,首先要证明的,是不是真的有人回来冒充我。 说完,我提了一瓶酒,就带着九两出了门,直奔二狗家里,这个一直把我当亲大哥供奉的人,突破口要从这里打开。 我到二狗家里的时候,刚好大民也在,他们俩看到我,都有一瞬间的惊慌,我假装凶神恶煞的道:都给老子坐下! 二狗挠头道:三两哥,不是说了,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的,咋又跑出来了? 我打开酒瓶,自己跑去二狗家厨房拿了三只海碗出来,一瓶酒平均一倒就没了,我举起碗,道:还认我这个哥的,干了。 他们俩举起酒杯,大民道:三两,咱们赵家庄的爷们儿,就没有怕喝酒的,但是你刚回来,路上也累,答应我俩,喝完咱回去睡觉行不? 我没接话茬,一口酒仰头入腹,只感觉一阵火辣遍布全身,通向五脏六腑,赶紧点上一根烟,看着断着碗的他们俩,斜眼道:哥们儿都干了,咋的,看不起我了? 二狗笑道:哥你说哪里话,这哪能呢是不? 说完,俩人都是一口干。 我给他们散上烟,点上,直接切入正题,道:二狗,大民,以前都是孩子的时候,哥对你们俩咋样? 二狗道:那没话说,比亲哥都亲,我现在想起你,想着你在外面吃苦拼命,我就他娘想哭。 我摆手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老子在外面好的很,但是现在三两哥有件事儿需要你们俩帮忙,肯帮不? 大民面露难色,二狗却直着脖子说道:哥,有啥事儿你说,皱下眉头你抽我。 我拍了拍他,笑道:别激动,也没多大事儿,就是现在哥心里烦,被一个小人冤枉了。你们说咋办? 二狗喝酒上脸,酒量也不大,一口气了三两半都有点懵了,听都我的话,直接冲厨房提了一把菜刀出来,骂道:哥,你说个名儿,我现在剁了狗曰的去! 我站起来把他摁在凳子上,道:别着急,哥知道你对我好,现在哥问你们一件事儿,三年前,是不是我一把火烧了咱老祖宗的祠堂? 这一次,他们俩都低着头,不说话。 我弹飞烟头,道:我说的就是这件事儿,现在我要是说,那件事儿是有人嫁祸我的,你们相信我不? 大民低着头,二狗偷看了我一眼,嘟囔道:哥,你要说这件事儿,你还真别装迷糊,当时半个村儿的人都看着你呢,你想,要不是人证物证都在,我二狗子能看着别人冤枉你? 我一把把海碗摔在地上,骂道:我草他姥姥的,三年前?老子六年没回村子了,再说我怎么可能闲着蛋疼了烧了祠堂? 大民这时候终于开腔,道:三两,那事儿都过去了,就不要提了,三年前你的确回了村子,还一把火烧次祠堂,这都是大伙儿看到的事儿,当时把村里人气的要打死你,是叔护着呢,你还能抵赖?其实村里人也不恨你,但是毕竟你烧的是祠堂,是老祖宗的牌位,大家心里不痛快你明白不? 我摆手道:我千真万确的,六年没有回过赵家庄,甚至连河南都没有回过,我知道你们的确看到了我烧祠堂,但是我现在告诉你们,是三年前有人冒充了我,回了赵家庄,干了坏事儿又走了!我现在就问你们一句痛快话,我说这话你们相信我不?! 二狗瞪大眼睛骂道:我草!原来是这样!我就想着,三两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神经病?狗疯了他都不会疯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说完,他又挠头道:那哥,可是那人咋冒充你啊,这世界上哪有长的这么像的人?还能瞒过咱们光屁股长大的弟兄? 我哼道:你们不懂的事儿多了,别说小说里的人品面具了,现在外面还流行整容,只要脸型差不多,很容易就整成我这样,跟双胞胎似的。你们要不信我,可以问你们嫂子,知道你嫂子干啥的不?她是刑警!还是队长!比咱们村长大多了你明白不? 他们俩抬头看着娇羞的想杀了我的九两,一脸崇拜。 二狗痴迷的道:三两,你真是我哥!这嫂子,长的跟仙女似的!!! 从二狗家出来的时候,我跟九两的确得到了我们想要的答案,可是问题的疑点还是没有解决,那就是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师父安排的,为什么烧毁了祠堂。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儿就是,二狗跟大民准备发动当年我们一起玩的兄弟们,挨家挨户的跟村民们解释,说那件事儿我是冤枉的。 而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等到我老爹回来,我可以想象,当年做出那样事儿的我,给老爹心头带来了多少压力,甚至可能村里人都把我当成了神经病,我有必要马上告诉他真相,让他从压力中解脱出来。 我在厨房亲自下厨,做了几个精致的小菜,又挖了一瓶父亲珍藏的酒出来,一直在家中等着他们回来——因为目前的我,实在是不方面在村子里抛头露面。 等父亲回来的时候,本来看到锁链被弄断怒气冲冲的他看到我准备好的饭菜,没有发火儿,而是叹口气坐下来,道:今天出去了? 我点头道:嗯,差点被围殴了。 老爹听到我说差点被围殴,紧张的看了看我,发现没什么外伤之后,道:真让大家打一顿也活该了,谁让你做错了事儿呢? 我给他倒了杯酒,碰杯之后一口干掉。叫了九两到旁边来,道:爸,其实她是一个警察,你别紧张,您儿子没犯事儿,我说出她的身份来只是证明,他的话可信。 我砸了砸嘴,有点难以启齿道:爸,我下面的话,给你说,你可能有点接受不了,但是有警察在旁边担保,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第三十九章更有利的证据 老爹抽着烟,一脸的惆怅,可还是点点头,道:你说吧,你老爹虽然老实,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至于怕你几句话? 我点头道:行,爸,我跟你说,现在外面有一种手术,是这样的,可以把本来很丑的人,变的很漂亮,许多明星都会去做这个手术,这个你可能不懂。 老爹插嘴道:啥老子不懂!这不是啥整容手术?你以为你老爹是二愣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笑道:这样就好解释多了,通过整容手术的话,比如说有一个人很崇拜我,感觉我长的很帅,就可以变的跟我一模一样,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老爹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道:你接着说。 我道:我的意思就是下面的,其实爸,我不瞒你,其实我六年来,从未回来过,您先别激动,我是说真的,我也知道三年前你亲眼看见我回来过,但是那是一个人,通过那个整容手术,变成了我的样子,回来做了一系列的事情,其实那个人不是我,一直以来,您都误会我了,您想,您儿子再怎么傻,也不会烧了祠堂吧?闲着没事儿了那是。 我想的就是,我老爹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肯定是惊的下巴都掉下来,甚至跳脚骂娘,谁让他受了这么长时间的委屈呢? 可是事情却没有照我想的那个方向发展,父亲反而了又点上一根烟,眉头继续紧锁,道:我知道了。 对,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就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语气非常的平淡,这根本就不像是儿子沉冤得雪之后一个父亲应有的反应。 我急切道:爸,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不有警察作证,我还能说假话? 父亲看了我一眼,挤出一个笑脸,道:先吃饭,你是我儿子,我哪里能不相信你?不相信你我还相信谁去? 父亲开始一言不发闷头吃饭,我也不知道怎么张口,因为这件事儿除非我找到那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当面对质,不然我说,肯定是说不清楚的。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现在找到我师父来给我做不在场证明,可是现在我跟他的关系又成了这样,怎么破? 吃完饭之后,父亲还是没有跟我说话的意思,而是直接进了卧室休息,这让我很不平衡,我的话,连我的朋友都相信,怎么到了自己老爹这里他就相信不了呢?难道我们父子俩之间的代沟就这么深? 想起这个我也郁闷的不行,干脆搬个凳子做在院子里数星星,纯粹是闲的蛋疼,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九两站在了我身后。 我回头看着她道:你早点睡吧,我打地铺,我是好色,也不敢对您下手啊。 她却欲言又止。 我心情正烦着呢,就道:你有什么话说吧,就咱俩这革命般的友谊,什么话不能说? 九两面露难色的说道:你一直说我是一个警察,我可以给你作证,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只能作证你现在被卷入了一个骗局之中。 我跟你是怎么认识的?认识了多久?才两个月而已,从个人感情来说,我相信的话,但是我在三年前并不认识你。 所以,你三年前有没有回来,我真的不能证明。 我听的一阵火大,本来自己老爹的不信任已经让我难受了,现在又听到质疑的话,心里难受的很,就语气不善的反问道:连你也怀疑我? 她拱手道: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我是一个警察,我必须为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我道:那行,我现在就找人证明一下,我这六年来就没回来过! 我拿出电话,拨通了福建莆田家里的电话,我忽然发现,我的生活中,真的已经离不开师父,处处都有他的痕迹,处处都需要他。——如果这一次他跟我一起回来的话,有他作证,那所有的事情不都解决了? 等到电话接通,现在已经十点多,按照平时的作息,师父应该在麻将室跟老太太打麻将,可是这次他却接起了电话,笑道:乖徒弟,到家了? 我道:对的。 可是我随即就反应了过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回了河南老家的?你监视我? 他笑了一声,道:你个孙猴子,如何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百敬孝为先,亏你小子聪明,能想到回家看看父母。 我心里一沉,道:看来那个老道士,真的是跟你一伙儿的。 他反问道:我的师父,不跟我是一伙儿,难道跟你一伙儿? 我冷笑了一声,一口就堵了回去,道:你还是我师父来着,不是照样处处算计我? 师徒情分靠的住,母猪都能上树了。 他被我噎的不轻,咳嗽了一声道:现在这个点,打电话有什么事儿? 我道:有人要我拿出证据,我问你,六年前我认识你到现在,我可曾回过河南老家?而且这边老家里出现了另一个我,烧了我们村儿的祠堂。现在都以为是我。 师父在那边顿了一会儿,沉声道:你回去过,就在三年前。 因为电话我是开的免提,我本来就是想要证明给九两听的东西,却得到这样一个回答,让我瞬间就恼羞成怒道:你放屁!这个局本身就是你设的对吧?我还真的天真,还想要你给作证,你恨不得全世界都诬赖我呢,你给我等着,我会揪出你的狐狸尾巴的! 我气愤的挂了电话,对九两解释道:你听我说,肯定是这老头害我的,他怎么可能为我作证呢对不对?他的话你不能相信。 她捏了捏我的肩膀,看起来柔若无骨的小手却充满了力道,而且恰到好处,她轻声的道:其实你猜到了什么对不对? 你已经开始慌了。 我捂住脑袋,想无声的啜泣,事情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的让我的压力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师父现在的这个布局,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似乎牵扯到了父亲。 但是这个牵扯,肯定是父亲被师父蒙蔽的,是被动的作为了一颗棋子。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他是作为同伙儿的身份参与到这个局之中,今天父亲的反应,说明了他对我的不信任。 原因是什么? 其实我想想就能明白,我对他说的所谓整容冤枉的事儿,这于情于理都有存在的可行性,但是这好像是一个案子,仅有一个逻辑的推断性是不可行的,我不能拿出有利的证据出来。 有利的证据,这一点非常关键。 之前的那个冒充的“我”他能取得父亲的信任,认为那就是他的儿子,单凭长相是混不过关的,生活中的细节,说话的语气等等,没有什么比父亲了解儿子还要了解的多。 所以,三年前来到赵家庄的“我”,必然是在父亲面前拿出了有利的证据,证明了他就是我。那个他,是对我了解到一个无以复加程度的人。 也正是因为父亲对我最深入的了解,而外人却没有,才导致了现在我说的话,二狗大民可以深信不疑,而父亲却不相信。 这是最让我蛋疼的地方,自己亲爹都不相信自己,这是让人郁闷的,但是他之所以不相信,是因为对自己儿子深沉的爱,这让我想生气都气不起来。 我异想天开的对九两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整容成了我这个模样的话,你可不可以通过警察的力量,排查整个中国的整容医院,把这个人找出来?就算找不出来,拿着这个证据,起码可以让我父亲信任我。 九两诧异的看着我,摇头道:我说了,你已经慌了,我还是比较想看到那个冷静思考的你,排查整容医院,全国的?你认为这是我一个小刑警就可以解决的事儿?更何况我现在跟你查这件事儿,根本就称不上是什么案子,如果它的危害力很大的话,那倒还好办了,可以走正规途径。现在这样根本就没有受害人的案子,根本就不可能扎那么大的架势排查。 而且,谁告诉你他就一定是在中国整容的,要知道整容技术最发达的是韩国。 我失望的道:那现在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她道:冷静,任何布局,都不可能到密不透风的地步。 我没理她,因为我知道她的话也仅仅是安慰而已,话谁不会说?别说密不透风了,其实师父的局,处处是破绽,但是还就是迷惑了我了,因为他很巧妙的利用了人心理的每一个特点,别说是我,就算换成了任何一个人都有很大的可能被骗倒。 谁会相信自己六年前,现在却忽然联系的兄弟是个骗子? 谁会相信,自己在路边偶遇的大叔一家也是骗我的? 甚至我现在想想东北大妹子跟我第一次的相遇也是如此的巧合——我在坟地里大叫了一声,镇子上的别人没听见,就一个弱女子拿一个大灯笼跑出来找我? 再遇到面包的时候我怎么就想不到地道战? 这些都是一些小细节的东西,为什么我就没有抓住呢? 我嘟囔了一句:不能怪哥们儿太傻,只能说这些演员太专业了! 谁知道跟在我身后的九两忽然冷声问了我一句:你说什么! 第四十章如何凑齐的阵容 九两忽然的发问,让我都要忘记我刚才嘟囔了一句什么,因为那是我下意思的感叹而已,我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我说的是,不是哥们儿笨,是敌人太狡猾。 九两皱眉道:不是这一句,我好像听你说什么,演员太专业? 我挠头道:对啊,难道不是嘛?意思不是差不多么,而且你看,大叔大妹子,虎子面包西瓜兰心,那绝对是在我面前即兴演出,没有演不好就重放的说法吧,可是偏偏的,他们都没有露出很大的破绽,起码当时瞒过了我。 九两一拍手,道:就是这样!难道你不好奇嘛?为什么参与到这个局中的人可以这么专业?就是拍电视也不是一气呵成的吧? 我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呢,原来就是这个谜团,我就道:你要说这个的话,我早就考虑到了,他们可能在骗我之前,就进行了无数次的彩排,所以才会这样。 九两摆手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你师父是怎么把这些具有表演天赋的人集中在一起的?很明显的是骗你不是为了钱,但是你想一下,参与到这个骗局中来的,有两个大美女,有虎子,有一家子,有苗疆蛊人,甚至还有黑客可以黑掉电脑上的监控数据,你师父我也见过,就是一普通的老人,唯一不普通的也就是他可以摆摊算命,他怎么可以找到这么多演员?如果是你要骗一个人,能找到这么多人配合你演戏嘛?绝对不能。 那么,是什么让这么多人聚在了一起? 其实这个问题放在别的地方,很好回答,但是放在我身上,就迷糊了,因为人人都热爱的钱,我没有。 我也被九两问的郁闷了,就问道:你想到了什么?直接说吧,我现在脑袋乱的很。 九两激动的道:你没钱,但是并不是说明这些人是不是为了钱,相反的,现在你要请一些人配合你演戏的话,不可能不付报酬吧,我感觉,你师父或许付给他们钱了。是他在请这么一批人,配合他演戏。 我心里不排斥这种可能性,但是我知道这是行不通的,就道:开什么玩笑?他请人演戏?你知道我跟他是怎么认识的不?当年他在广州摆地摊帮人算命,被城管追打的像个猪头。 九两道:屁话,我见过开荒地的亿万富翁,也只有暴发户才会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有钱,真正的富人,一般内敛而低调,更何况你师父那种人,平时你可以感觉到他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和布局能力?你若是能看透他,就不会被骗的团团转了。 我有点郁闷,姐姐,打人可不带打脸的,不过经她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发现我对师父了解的非常非常少,而我最开始,就以为他是一个口才不错老不正经的人而已,他有多少事儿我是不知道的? 我就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九两道:你师父的真名就叫吴老狗? 我道:对的,以前人就是名字搞笑,我看过他的身份证。 九两没说话,而是拿出手机,可能是拨回局里,这时候的她恢复了睿智和凌厉,指挥道:查一下吴老狗这个人在银行的开户记录,包括近期的银行交易记录。结果发我邮箱里。 说完,她挂掉电话,对我道:查一下,一目了然,他既然没有离开过你身边很久,遥控这么多人,必然需要很多用钱的地方,我相信,明天,就会有答案。 之后无话,这一夜我睡的也不踏实,我打心眼儿里佩服九两的机智,更期待明天的消息能给这个答案带来突破性的进展。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九两接收到了她同事发的邮件。她拿着手机浅笑道:看来我猜对了。 你师父吴老狗在工商银行的户头上,有一百八十万的存款,但是在近一年中,有十几次的转账记录。你去拿笔,全部记下来,这些人,现在全部都是犯罪嫌疑人。 我激动的拿出纸笔,开始记录,却发现,这些转账的金额相差不大,地点却天南地北。 莆田市陈立人,30万。 莆田市郭文渊25万 北京市田娟30万。 齐齐哈尔市郑江涛20万。 齐齐哈尔市陈文海20万。 齐齐哈尔市陈老虎5万。 黑龙江市朱开华5万。 贵州六盘水察尔巴奈林40万。 九两念完,拿起名单,看了看,道:从这个上面,你看出了什么?上面的人你认识几个? 我有点眼晕,这样的话,更加深了我之前的猜测,至于名字,我就道:莆田市的这两个,我都不知道,我知道的,就是给大叔陈文海转账了20万,给虎子转账了五万,朱开华这个五万我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卖了尸体,六盘水这个,贵州应该是苗人聚集地吧?那也可以理解,这是那个苗疆蛊人。 九两指了指名单,道:除了你说的这些,我还认识一个人,非常熟悉。 我诧异道:谁? 她指了指名单,道:就是这个,齐齐哈尔市郑江涛,这个是我的同事,刑侦科的法医,也就是对“陈文海”尸检,还有你的血液进行化验的人。 我震惊的都说不出话来,突如其来的信息像是一个炸弹一样轰炸了我的脑海,之前我想不通的细节问题终于豁然开朗。 关于陈文海的尸检报告,那个无法对的上的死亡时间。 我莫名其妙被打的几针,检验报告却是如同打了白开水! 原来,师父已经渗透到了这个我可能存在的每一个角落?!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样一个老人?为了骗我,又是费劲了多么大的心机,花了多么大的财力! 这让我更加好奇,花了这么大工夫,这么多钱,骗我一个三流网络作家,到底是图了什么?! 九两站起身,抄了一份名单之后,对我道:我现在立马要回去,你在家里等我消息。 我急切的道:我跟你一起回去,待在家里没意思了。现在想知道的全知道了。 她摇头道:我现在必须亲自去抓捕上面名单上的人,电话指挥都不一定保险,而且我感觉,我们的一举一动,全在你师父的监控之中,你留下,不能让他发现我们的行动,不然更加麻烦,你放心,一有消息我就立马通知你! 我把九两送上了去城里的大巴,目送这个英姿飒爽的离去,我竟然有点不忍别离。 回到家之后,没有九两在中间的调和,加上父亲对我的不信任让我心有芥蒂,只感觉无法跟我这两个最亲近的人相处。 有些时候真的是这样,他们深爱着我这个儿子,我深爱着他们,可是就是无法融洽的相处,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这个爱,又何止爱情? 既然没话跟父母说,三个人发呆看电视也不是个事儿,我就回了自己房间睡觉,这简直就是跟猪一样的生活了,吃饭,睡觉,睡觉,吃饭。还好在我对父亲说了我的冤枉之后他不再限制我的自由,二狗跟大民也跟很多村民解释了,我现在偶尔出去溜达溜达还能得到乡亲们热情的招呼。 可是,真的招呼我了,我却没有心情再去转悠了,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四天,九两一直没有来消息,我心中牵挂,第一是着急知道答案,第二,她再怎么猛,也是个女子,我真的害怕师父这种处心积虑丧心病狂的人会对她不利,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那边却不接。 我就想着,或许她在忙吧,等她忙完的话就会打回来,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这下我坐不住了,又打,还是不接! 我发了个信息,问道:领导?忙着呢? 信息,依旧没回。 我再打回去,这次干脆直接关机了! 我马上就慌了神,电话的反常让我的思维再次发散,想象了一个九两被歹徒劫持,发现电话响了,歹徒摔碎了电话的画面,甚至我能想象到九两无助的眼神。 我打电话订了张第二天的机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因为担心九两的安慰,我一直在打九两的电话,都打不通。 最后,我火了,这肯定是遇害的节奏,而现在想要害我的,可能对九两下手的嫌疑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师父。 我一个电话打了过去,等到师父接通,直接就骂道:你个王八蛋!一个小女子你也下的了手? 师父可能刚刚睡醒,声音都有点迷糊,道:别激动。什么情况,你说明白。 我叫道:你别给我装迷糊,我知道,九两现在就在你的人手上对吧?我警告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这句话,我伤感了,不是淡淡的忧伤,而是发自心底的伤感。 我这个六年来生活在一起的人,终究是形同陌路了。 师父也自嘲般的笑笑,道:九两?那个小女娃?为了一个女的你骂我王八蛋?还威胁我? 我刚才的语气只是一时冲动,现在让我对这个老人这么说话,虽然他算计着我,我还是无法下这么重的口,我变了个语气道: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放了她,她只是一个局外人。有什么事儿,冲我来吧。 师父沉吟了一下,道:不关我什么事儿,是她自己不想见你。 第四十一章不知所谓 九两是一直以来给我强烈安全感的一个女警察,这个安全感不是来源于她的美貌,智慧,身份。而是我跟她之间,没有任何的利益往来,是纯粹的因为有同样的兴趣爱好所以才凑在一起,并且对我有无条件的信任的人。 最明显的,就在我老爹都不信任我的时候,她还是坚持的站在我这一边,跟着我东奔西走,她在这个所谓的局之中,在破局的行动中,所发挥的作用远比我大的多,支持我推理的线索也离不开她。 所以在师父说完她不想见我之后,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可是师父并没有跟我说太多,而是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挂掉了电话,我再拨出,已经无人接听。 我不死心的拨九两的电话,依旧是关机,我这时候想的却是,一个警察,还是刑警的队长,在正常情况下,她的电话应该24小时开机才对,那么我拨通之后所提示关机的原因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把我拉进了黑名单。 我从床上起身,走回了客厅,准备用家里的座机去拨通她的电话,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再想着去拨通了。 只要这次显示不再关机,那就证明师父的话是对的,她拉黑了我,也就是,她自己不愿意见我。 我拨通了电话,全身颤抖,我不愿意接受事实,所以我更加期盼她是真的关机了,而不是拉黑我。 可是电话那端,响起了熟悉的彩铃,曾经我嘲笑过她的,最炫民族风。 我不等她挂断,就先扣掉了电话,因为我知道看到来电归属地是平顶山之后肯定还是挂断电话,我想不通她这么做的原因,但是一个大老爷们儿经常被一个女的挂电话,这不是个事儿,我得给自己留点尊严。 我回到了卧室,躺在床上,依旧百思不得其解我本以为最信任的一个伙伴为什么在离去之后这么突兀的就离我而去。 无非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她跟那个法医一样,接受了师父的贿赂,但是凭借着我对九两的理解,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她不是一个一般的警察,相对的,她的冷艳中隐藏着执着。 排除了这一种之后,我心里稍微踏实一点,因为除了主观上的她不想理我之外,那就只能是被迫,——要么是师父买通了更大的领导,在权力上给了她巨大的压力,还有一种就是一直在调查这个案子本身对别人来说毫无意义,遭到了她领导的不悦,导致她放弃了,不想继续下去。 所以我感觉,现在九两的不理我,必然有她的苦衷,她的性格决定了真的有什么事儿也会一个人抗,也就是打碎了牙齿也要往肚里咽,想到这里,我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个信息,因为我知道,她肯定能看到。 我说,有什么事儿,我来抗,不用搞的自己那么累。 她果真很快就回了一条,只有两个字:晚安。 我竟然看着这两个字,傻乐着睡着了,还有什么,比知己更贴心? 第二天,我要走,母亲偷偷的抹眼泪,父亲却没怎么挽留,只是说了几句,有事儿没事常往家里打电话,钱不要寄了,他们不缺。 此时的父亲,跟我刚回来的,判若两人,可是我却根本就无法想通这其中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不过临走的时候,我还是在我的枕头下面放了一叠钞票,我知道,打扫我房间的母亲一定会发现的。 我再一次回到了齐齐哈尔,这一次,可算是真的一个帮手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对我态度还不是很明确的九两,我继续租住在我上两次被打针的酒店,因为就凭给我打针的那几个人的手段的话,哪家酒店都一样,反倒是最危险的,说不定最安全一点。 安顿好之后,我就站在警局门口,等九两。——我这样做,同时也告诉监视我的人,我回来了,我没有放弃。 我相信九两一定知道我的消息,因为我之前已经在这边混的相当脸熟了,甚至之前还出现了别的暗恋九两的人把我当假想敌的情况,肯定会人人告诉她,我在门口等她。 直到吃饭的时间,很多警察都会跟我打个招呼,可是我没有看到九两,我就知道,她现在在躲着我。 我可以去里面找她,但是我没有,因为那样的话,可能会打扰她的计划,给她带来被动,因为我认为,她不见我有她不见的理由。 而且我这次来,也没想到能见到她——如果这么事情真的这么简单的话,我来了就见了,那不接我电话就成了毫无意义的事儿。 我看似无功而返的走了,我知道肯定有很多小警察在笑我被九两甩了,或者追求失败,但是这些东西我都不在乎,我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其实依靠我自己,就可以办很多事儿,以前我对九两警察的身份,太过依赖了。 回到酒店,打开电脑,我在网上订了一套监控设备,这种东西一般是监视自己丈夫或者妻子什么的,很简单,几个针孔摄像头而已。 做完这个,我出了门,去银行取了十万块现金,这一下,几乎让我回到解放前,我又去买了一条大中华,这些事情办完,天已经趋于黄昏。 我用十块钱在路边找了一个顽皮的小孩儿,让他在警察局门口,帮我叫了一个我曾经较为熟识的警察,在一个人流较少的地方,我出现了,跟他握了个手,因为我之前看过他的证件,名字叫刘凯,我就笑道:刘哥,幸会。 他在下班的时候被一个小孩子叫住,本身就纳闷儿,看到我更是诧异,道:是你找我? 我点点头,扯了扯他,小声道:小弟现在有点事儿需要帮忙,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我们俩找了一家茶社,这里非常清净,我屏退了在一旁展示茶艺的小妹,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哥,这事儿你得帮忙。 他笑道:别跟我装,是不是追我们警花的事儿?这事儿我真帮不上忙,小伙儿,其实我不看好你,身板儿不行。 我让了一根烟过去,带着谄媚的笑意,道:不是这件事儿,我有女朋友,跟你们队长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他摆手道:小伙儿脸皮还挺薄,在老哥面前装什么?谁还没年轻的时候?今天我们局里都闹笑话了,谁不知道你在门口站了一上午? 我没有继续跟他扯下去,从包里拿出用报纸装好的五万现金,推到他面前,道:刘哥,这是定金。 他叼着烟看着我,眼皮跳了几下,沉着声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赶紧举手投降道:我的确是有事儿找哥哥帮忙,但是这绝对不是什么大事儿,也不会让老哥违背原则,我知道,老哥您是一个党性坚定的人,这样吧,我明说了,我跟九两之间,的确出了一点误会,你知道的,我最近跟她走的很近,是因为三里屯儿那个案子,她的脾气很臭,太臭了,我就是不小心冒犯了她一下,她就不理我了。 刘凯笑道:你还敢冒犯她?知道什么是带刺的玫瑰了吧? 我道:别提了,肠子都悔青了,现在她压根儿就不见我,但是那个案子我好奇啊,而且还关系着我好几个朋友,我们上一段时间不是回了躺河南?那时候得到了一点线索,她说回来查,但是回来之后就跟我闹僵了,好奇心杀死猫。我今天找老哥来,就是想知道,九两在回来之后,做了什么? 刘凯有点不确定的问:就这? 我点了点头,道:就这么简单,不瞒您说,我是个写小说的,急需这个素材,所以请老哥帮帮忙。 他看了看桌上的钱,皱眉道:九两回来之后?的确非常的反常,她最开始回来的时候,召集了我们,说是有秘密行动,但是后来,行动又取消了。我听同事说,她把法医郑江涛叫到办公室,最开始的时候,发了很大的火。他们俩在办公室谈了很久,等出来的时候,她又很冷静的对我们说,行动取消。 法医郑江涛,他说这个我可以理解,九两开始的秘密行动,或许就是对郑江涛的逮捕,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俩谈了之后,就取消了行动。 按理来说,这个接受了贿赂的警察,有很大的嫌疑,九两为什么放过了他?难道真是事情朝我最不相信的地方发展。 九两也被糖衣炮弹,腐蚀了? 我假装若无其事的点点头,道:那老哥,那个法医郑江涛,他为人怎么样? 刘凯挑挑眉道:一个老学究式的年轻人,迂腐至极,你想找这个人打听事儿?我看你还是别了,这个人认死理,家里不缺钱,听说做这行只是他的爱好而已,他老爹做生意的,还是房地产大亨。人根本就看不上小钱。 我手里的茶水抖了一下,溅了我一身,我强压住心里的惊涛骇浪,从包里拿出了当时的那个名单,道:第二件事儿,这上面的人,劳烦老哥帮我查下住址,你放心,我绝对没有不怀好意,就是好奇上面的人而已。 刘凯拿着名单,诧异道:这上面的几个人,九两前几天让我查过,都没有案底儿,这样,你想要,明天晚上,还在这里,我把资料给你。 我赶紧千恩万谢,这时候,刘凯开始不停的看手表,我知道他想要走了,就悄悄的把钱塞进了他的包里。 说是悄悄的,就俩人,谁还不明白什么事儿?他只是假装没看到而已。 金钱开路,师父,难道就你会? 第四十二章守株待兔 之后,刘凯告辞,而我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名单上的郑江涛,师父打了二十万给他,这已经不算少了。 但是我今天从刘凯的嘴里得到的信息有两个,一是郑江涛不缺钱,二是这个人是个迂腐的老学究式的人物,这样的人,一般都正直,正直的过头了。 刘凯能知道郑江涛的性格和家庭,九两也能,因为他们同样是同事,这或许也是九两最后取消了行动的原因。 那么,郑江涛收这20万,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一个正直到迂腐的人,怎么可能在尸检和我的检验报告上作假? 一时间,我也郁闷了,这根本就于情于理不通,九两现在倒是知道答案的,可是她不愿意理我啊! 我就这么恍惚的回到酒店,早早就睡下,第二天我还会有很多事儿做,这一觉就是到清晨,吃过早饭,快递到了,因为发货的就是齐齐哈尔本地的人,所以速度很快。 我直接租了酒店半个月,然后拿着包裹,回了房间,按照说明书上还有网上的使用方法,我把几个针孔摄像头,安在了我屋里的几个角落。 我要对打我针的人,来一个监控,你能销毁酒店录像,难道还能避过我的守株待兔?而且我潜意识里就认为,既然有了第一针第二针,第三针就不会太远。 做完这一切,我联系了刘凯,让他帮忙约一下郑江涛,我想跟他吃个饭。 我本以为做贼心虚的郑江涛肯定不敢见我,因为这件针对我的事儿上,他扮演了一个非常不光彩的角色,他能采用某种办法瞒过九两,但是他不一定瞒得过我。 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又或者说明,郑江涛真的太过自信,他认为自己非常强大,见我又如何?我骗你又如何?你奈我何? 总之,刘凯反馈给我的消息是,郑碧山说可以见我。 开始听到的这个消息的我是非常吃惊的,因为本身约他出来吃饭只是我认为不可能但是尽力而为的尝试,所以我甚至不确定的问刘凯道:那他是什么反应? 刘凯诧异道:他很平常啊,我对他说,追九两的那个小伙子请你吃饭,他笑着点点头说好。 我更加认为郑江涛是有恃无恐,因为这个,我去了一趟市场,买了一把尖刀,藏在我贴身的口袋里。对付这么一个穿着警服的富二代公子哥,我不得不做好最完全的准备。 下午五点半,依旧是我跟刘凯交谈的那个茶室,我早早的过去,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摸着口袋里的尖刀,等待着这个警察的到来。 十分钟后,他打开了房门,没有穿警服,一身休闲的打扮,依旧带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甚至看到我的时候,他还对我友善的笑了一下。 出于礼貌,我还了他一个笑脸。 他坐在我的对面,道:笑是开心的体表特征,既然不开心,何必要强颜欢笑呢?赵三两,我知道你今天找我来要做什么。 我收回笑脸,给他倒了一杯茶,低沉着道:既然知道,你来是准备坦白? 他接过茶杯,说了声谢谢,泯了一口茶,道:说不上坦白,因为我本身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儿。至于我这么做的理由,我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我冷笑道:我最不喜欢听的,就是什么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屁话,我是写悬疑小说的,不知道用了多少次这句话来吊我读者的胃口,现在我就告诉你了,今天我一定要知道。 我这个威胁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儿,基本上就是胡乱的逞强,我自己也知道,吓到这个公子哥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就像我没想到他会欣然赴约一样,他竟然仰起头闭上眼睛道:既然这样的话,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我在微微的错愕之后,打起精神道:我师父曾经给你打过钱? 他点了点头,道:对。 我又问道:他为什么会给你打钱? 他看着我,道:因为他找我办事儿。 我还要继续发问,他摆手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用这么麻烦,我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 这件事儿发生在半年前,有一个人忽然找到了我,说求我办一件事儿。我以前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问了他,需要我做什么。 他说,他需要我做一个伪证明,你今天既然来找我,就应该能猜测的到,这个伪证明,就是给陈文海的死,做一个假的死亡时间和尸检报告。 我不缺钱,我爱我的职业,我想从一个尸体身上找到犯罪的证据,我非常喜欢那种发现蛛丝马迹的感觉,所以我拒绝了他,我不想违背着我的良心做事儿。 可是他告诉我,请求我做的这件事儿,并不是要做什么违法的勾当,并且可以跟我签下协议,如果拿这份假的尸检报告去做违背良心的事儿的话,愿意承担一切的责任。 这下我的好奇心,彻底的被激发了,不是骗人,不是为财,那这个大费周章的是为了什么? 他告诉我,是为了救人。 并且他给我讲了他即将布下的一个局,而我,在这个局中扮演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我是一名法医,法医法医,我的名字里,还带了一个医字,后来我深思熟虑,答应了他。 这就是全部的事儿,我说完了,如果没有其他事儿的话,我要走了。 我拦住他,笑道:你撒谎,现在明人不说暗话,你说有一个人找到了你,这个人是我师父吧?但是半年前,他跟我在福建省莆田市,并没有离开过我超过一天的时间,他会来齐齐哈尔找你? 他摇头道:我没有说来找我的那个人是你师父。 说完这句话,他又坐了下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纸,道:这是九两这次回来之后所调查的人物名单。我知道你一定想要,就拿给你了。 我接过来,看到的是几个人物资料档案。 莆田市,陈立人,男,三十五岁,明察侦探社社长。 下面是他的一段简历,跟这个故事无关,就不在表述。 第二张,莆田市郭文渊,中国著名脑科,精神科医生。因为档案上附有照片,我看到郭文渊的时候就感觉到非常的眼熟,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这就是在大巴车上跟踪我的三个人之一。 原来,他们也是我师父安排的。 第三张,田娟,北京人,演员,平面模特。照片上的人,是兰心。 我的心,莫名其妙的痛了一下,最不想接受的,终于来了。 我宁愿相信,她不是师父请的演员。 等我翻看完档案,郑江涛笑着看我,道:我在接了这个活儿之后,就尝试的去了解你,赵三两,甚至我看了你之前的小说,不得不佩服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你有非常强大的思维能力,也更加佩服你跟你师父一样的布局能力,我相信,你现在已经能猜到全部的答案。 我把我的头,重重的撞在桌子上,对郑江涛吼道:你滚!现在滚! 我在茶室一直坐到他们打烊,小姑娘来催促我的时候我才惊醒过来,失魂落魄的站起身,走出茶室,看到一袭黑色风衣的九两叼着一根女士香烟站在茶室的门口,浅笑的看着我。 我的心理生理都接近崩溃,看到她之后,我甚至想掉头走掉,因为我感觉,我没脸面对任何一个人。 她看着我,道:就这点出息? 她的嘲笑让我止住脚步,抹了一把脸,道:你全部都知道了? 她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 说完,她补充了一句,道:其实我觉得你比任何人都正常,真的,或许你已经好了。 我没接话,夺过她嘴里的烟,抽了一口,道:这个烟,没味。 曲指,弹飞,道:你说过,少抽烟。我想继续一个人静静。 她跟在我后面,道:我陪你,我会很安静。 回到了下榻的酒店,我去洗了个冷水澡,站在喷头下,任凭冰冷的水冲刷着我的身体,我抓着头发,想撕裂自己的头皮。 直到九两踹开了门,用被子把我包了起来,我才趴在她的肩头大哭了起来,咬着牙道:我他妈的竟然是一个神经病? 她像安慰孩子一样拍着我的背,道:有一句话一直在说,酒醉的人从来不说自己醉了。真正说自己醉的人,其实没醉,我想你师父一切的布置,就是为了这一天,当你说出自己是一个神经病的时候,说明你已经走出了神经病的世界。 现在的你,或许在看以前的你。 我推开她,颤抖着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依旧是师父接通,我不吭声,他也不说话。 末了,他疲惫的道:都知道了? 我对着空气点头,道:嗯,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道:就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孩子,当你找到答案的时候,说明你已经解开了自己的局,布局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我苦笑道:师父,可是我没有任何感觉。 第四十三章真?相? 我对师父说,我迷糊了,那是我真的迷糊了,虽然我现在基本上已经全部理顺了所有的事儿,但是真相真的来了的时候,我作为这个局中最为重要的一环,我却我发理解无法相信。 师父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不应该迷茫,因为布这个局的,是你自己。 我抹了一把脸,假装镇定道:师父,那你说说,我是怎么疯的? 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儿本来我以为要过去了,如果当年你听我的话,用你的聪明才智去经商,去干别的任何事儿,而不是选择了去做一个悬疑作家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关于这件事情的种种,你可以回来一趟,我给你看一个东西,之后,你就会全明白了。 我点头道:行,明天我就回去。 挂了电话之后,九两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点上了烟,她吐了口眼圈,道:其实我真的不明白不理解不能相信,事实上如果我对这件事查到现在是这么一个结局的话,那非常荒谬,现在我甚至感觉,疯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郑江涛告诉我他们是在救人,但是我真的不明白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方法。救你? 我去开了一瓶酒,倒给她一杯,我们两个做在桌子上,我一饮而尽,对她苦笑道:其实,在老家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这么一个预感,这世界上不存在一个我父亲都能认错的人,所以,三年前那个烧毁祠堂被全村人认为神经病的是我,只是当时的我,无法理解这件事,我选择了自我隐瞒。 我记得有这么一个说法,就是你无法理解一个精神病人,但是根据相对论来说,你无法理解他,他也无法理解你。 因为他活在他的世界里,你活在你的世界里,这不是一个平衡的世界,我曾经听说过不止一个精神病人看到了鬼,看到了古代服饰的人走来走去。 可是没有人会相信他们,因为常人,我们自认为正常的人,认为他是一个傻子在说胡话而已。 可是,真的会是胡话吗?哪个人真的敢斩钉截铁的说,精神病人说的一定是胡话? 所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精神病人,他们的灵魂存在于跟我们平行的另一个世界里,他们看到的我们看不到。 仅此而已? 但是现在,一切都套用在了我的身上,可能我活着,活在你的面前,但是曾经有一段时间里,我的灵魂处于另外一个世界。 我师父的布局,是为了拉回我迷失的灵魂。 九两没喝酒,站起身道:我不相信这些东西,这其中古怪的事儿,我会继续查下去。 她说完这句话,走了。 我不知道,这几乎成了我们俩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面。我本来想带着她回福建,去见师父的东西,解开我们俩的心结。 可是,第二天我选择了一人离开,因为我无法释怀我是一个神经病的事实,我一路没停,回到了莆田,在家中,看到了在等我的师父。 兰心在此时,已经不知去向,我自嘲的笑了笑,只是一个演员而已,戏完了,不散还能干什么? 师父更加苍老了,他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茶杯,浅笑的看着我,道:回来了,回来就好。 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这个我不久前还骂他是一个王八蛋的男人,说的是跟我父亲看到我时候说的一样的话。 回来了,就好。 这两个男人,老男人,都把我当成了最亲近的人,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师父依旧笑道:别哭,都过去了,只是骗了你这么久,希望你不要恨我。 我擦掉不争气的眼泪,坐在他旁边,他推给我一个盒子,道: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我没有多余的话,打开盒子,看到了一个黑皮的笔记本。 打开,我看到两个字映入眼帘: 阴婚。 这是草书,用朱红色的笔勾画而成,相当有气势。跟师父生活了这么久的我,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他的笔记。 他看到我看他,笑着点点头,道:这个名字,是你让我写的,三年前,你还喜欢用笔码字,因为你告诉我,当笔画在纸上,出现的沙沙响你很喜欢,听到就很兴奋,一支笔可以代表你的感情,当你激动的时候,思如泉涌的时候,你会很用力,恨不得把笔尖烙印在纸上,所以,看笔迹,就能理解你在写作时候的心情。 我打开第一页,看到的第一句话是: “我叫赵三两,我有一个朋友,叫虎子,我们俩认识在广州,几年前,我们俩给一个大哥做马仔的时候,一心想要回家娶媳妇儿的他黑了老大的钱,在这之前,我认识了一个人,他是奇门遁甲的传人。他是我师父。” 我把手指都要掐在我的肉里,沁出血丝也不知不觉,用我最快的速度,翻看着这个属于我的笔迹的笔记本。 三个小时,我看到了最后。 “东北大叔,陈文海的死。” 这是我笔记里最后的一章内容,下面的部分,全部被撕掉了。 我红着眼睛全身颤抖的问道:下面的内容呢?你放去哪里了? 师父喝了一口水,轻声道:下面的内容,你之前想不出来,但是现在你可以写上了。 这就是你疯掉的理由,你太自负了,你的写作方法有问题,你认为不管你挖什么巨大的坑你到最后都可以填上,所以你写的非常天马行空。 直到你自己也无法想出下面的情节,但是出版社在催稿,无数网友在催更逼问你答案的时候,你抓狂了。 你想了无数种可能,写了无数种答案,但是你不满意,你认为逻辑上并不完美,所以你一边写,一边撕掉。 直到你忽然发现这个笔记本被你撕光了的时候,你迷失了你自己。 用你自己的话来说,你的灵魂,将要去另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去寻找自己创作的答案。 事实证明,你是对的,一个正常的你无法继续的深坑,疯了的你却把它完美的解答了。我无法忘记当时已经生活无法自理的你,怎么样疯着跟我说,陈文海其实有个弟弟,孪生的! 或许你会在某个夜晚忽然惊醒,哭着道:师父,你为什么要联合虎子害我?! 每一次你疯着说出书里的事儿,你用你疯了的思维在解答完自己的疑惑之后,你都会又哭又笑。 我也是总结了你疯了的时候,告诉我的答案,布了之后的这个局。 所以我说,布这个局的,其实是你自己,而你布局的时候,你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 我静静的听完师父的话,没有吱声,拿着笔记本,回到了房间,打开电脑,开始码字,我在编写一个邮件,告诉九两答案。我欠这个警察答案。 我这样写道: 我是一个悬疑作家,我是一个执着的人,我想要做的,就想做到最好。 三年前,我写了一本书,我把我身边的朋友也写进了故事里,当然,这个写进,只是借用了他们的身份。 你一定想知道我三年前书的内容,我告诉你,你已经知道了,那就是我们遇见之前我身上发生的事儿。 书里的我,见到了虎子,见到了面包,见到了兰心,见到了山涧大王,直到那个善良的东北大叔死了,我发现我写不下去了,太多的坑我无法填上,所以我疯了。 我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并且用你们常人眼中疯子的思维,继续了我的故事。我师父,作为一个跟我一起生活了很久的人,他记下了我的疯言疯语。 所以,之后的局,其实是我,一个疯子,对自己故事的完美解释。 这就是答案,但是我想了很久,从最后一天见你就开始想,所以,我把这个故事趋于最大的完美。 好,回到三年前,那时候的我,疯了。 我师父带着疯了的我,回了老家,他最开始的打算,是想要用亲情唤醒我的理智,可是他失败了,也就是当时的我,放火烧了祠堂。 之后他,带着我,去找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我相信你也能猜的出来,他带着我,去找了他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公。 这就是师公这么了解我的原因,我们曾经还怀疑过他是布局者,他曾经对我说了一句话,若他为妖,极情于我,问我是不是要他降服他,我当时无法理解他的意思,现在我明白了,他是在告诉我,我师父的这个局,他知道。 是师父的局,让我深陷泥潭。 可是师父的局,却是为了我。 师公是治好我精神病的人,因为自古以来,只要是道士,就一定是一个医生,因为道士的炼丹术修身术都需要用丰富的中医知识来支持。 他治好了我,我的后遗症,就是忘掉了那一段时间的记忆。这就是无数影片里面狗血的情节,失忆症。 而且,我的病,并没有痊愈,因为精神病的病发症,会一直潜伏在病人的脑海里,我前两天告诉你,精神病人的精神在另外一个世界。 靠药物,外力的拉回来,它随时都可以回去,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随时都可以发病。 最好的办法,就是瓦解病人的精神世界,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是师公当时对师父说的。 第四十四章尾声(一)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要想真正治好我的病,还需要靠我自己,去打碎我自己的精神世界,去走出来。 也就是说,我要回到三年前,写作小说的时候,当时的我是因为想不到答案而疯。这一次,让我想到答案。——这样我就不会疯了。 所以师父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其实是疯了的我自己想出来的,他最开始,找到的是明察侦探社的社长陈立人,委托他,找到了我失散了多年的朋友虎子,也就是陈老虎。 虎子知道了我疯的消息,十分吃惊,并且愿意配合师父,演一出戏。为了配合师父的计划,虎子帮着师父找到了东北二人转演员出身的陈文海,因为他有一定的表演天赋。 毕竟,要骗倒我,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这需要演技。并且,陈文海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当时已经病入膏肓。 他们本来的打算,是让陈文海装死。可是朱开华的死,让他们兴奋不已,因为用一个尸体来迷惑我,更贴合我书里的内容。 随后,陈立人找到了田娟,因为田娟有一个姐姐,这符合了我书里曾经的女鬼兰心和西瓜的情况。 陈立人是师父那张汇款单里汇款最多的一个人,这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师父在我身边,师父计划的所有的事儿,都是他来操办的。事实上,陈立人可怜师父为了我的心,已经少收了很多佣金。 不然,苗疆人,等等等等的群众演员,并不是那么好找的。 布置好一切之后,我“顺利”的接到了虎子的电话,展开了一系列的故事。 然后我被带回了福建——这是我们俩第一次分别,那时候,我听了师父的话,想要逃避这一个谜团。 其实不是的,因为当时的我,需要打针了,我的病,需要用药物来控制。这个针,是一个周期的,周期是三年。 所以师父带我回来,找精神病科的医生,郭文渊。——因为这个医生的架子很大,他不愿意去齐齐哈尔为我注射。 但是变故出现了,当时看到兰心,以为自己无法摆脱的我,竟然不辞而别了!这件事儿超乎了师父的计划,所以他不得不再次花钱,用金钱打动了这个医生,让他带着助手对我进行了跟踪。 这就是我在长途大巴上告诉你的,我被跟踪了,这三个人,是莆田人,并且跟踪的手段非常的拙劣。 他们知道了我住的酒店之后,由虎子,串通了当时对我们唯唯诺诺的酒店经理,我的饭菜里被下了迷药,在我几乎昏迷的时候,他们三个医生混了进去对我进行了注射。 之后,经理删掉了酒店里的监控。 至此,我离家出走这一突发状况终于被师父摆平了,而发现了被注射的我,找到了你,法医郑江涛给我做了化验。 结果可想而知,郑江涛也是被他收买好的人。 师父其实那时候猜测,我在齐齐哈尔最信任的是你,发生被人打针的事儿我第一个要找的肯定是你,但是他害怕我再次的跳脱,那个时候,虎子其实也在酒店里监视着我,就算我去别的医院化验,他也会用最快的速度,买通医生。 我所会知道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当我的针打完,师父的布局基本上接近了尾声,所以他让我的师公,派出徒弟来给我送了那封信,想让我回一趟老家。 回老家,只是一剂预防针,让我在知道最后的真相的时候不至于太过惊慌,因为师父认为,回老家我所经受的一切,都会让我想到这个答案。 这就是全部的故事,我虽然不想承认不敢承认,但是事实就在这里,从未离去。 我就是一个疯子,而我师父是在拯救我的灵魂。 我心中压抑,不知道要去对谁诉说。师父说,这样的方法能让我真的康复过来,可是为什么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康复,反而觉得自己越来越神经病了呢? 非常麻烦你这么一段时间来对我的照顾,我很欣赏你,这个欣赏,无关相貌,直达灵魂。 只是不知道这样一个我。是不是还有谈论灵魂的资格。 尾声一,虎子 我叫虎子,大名陈老虎,我知道所有的人对我都不会很陌生,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我的性格,也就是因为这种无法形容的性格,我很少有朋友,甚至我的亲戚都跟我联系很少。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他们死于村子里的一场灾难,在那一场灾难里,村子里死的人不计其数,可是,从来没有人给过我们那场灾难的结果,忙于生计的幸存者也没有去追究。 没钱,没力气,没毅力,没勇气。 当我感觉我自己的力气可以为自己换来钱的时候,我跟着一个远方表哥去了广州,没想过闯出自己的事业,只想打工赚钱娶那个傻傻的喜欢我的小面包。 几番周折之后,我做了一个九流古惑仔,认识了我这辈子说的上唯一的一个朋友,赵三两,我们俩一起黑了我们大哥的钱,并且遭到了追杀,之后我回了齐齐哈尔老家,他跟他那个半吊子的师父去了福建。 这一别,就是六年。 我想过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联系他,原因无他,我混的相当不如意,没脸去见我的朋友,我太了解赵三两,他很聪明,他是一个不甘于平凡的人。并且我相信他一定能出人头地。 正如一句歌词上所唱: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想起了我 如果你正享受幸福 请你忘记我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记起了我 如果你正承受不幸 请你告诉我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找到了我,这个人,我不认识,他却认识我,他告诉我,他叫陈立人,有一个人委托他找到了我,这个人告诉他,找到我之后,告诉我一个名字就可以了,这个名字叫赵三两。 我以为我的兄弟发达到都可以找侦探来找我的地步,可是他却给我两样东西,一本未完成的悬疑小说,一封亲笔信。 我这才知道,我的兄弟成了一个作家,这本小说,就是他的著作,他在书里,用了我的名字。 他没有忘记我,这很好,我决定去找他,畅怀大醉,我也想告诉他,三两,虎子六年来,从未忘记过你。 可是当我看了信之后,我泪崩了,赵三两疯了。 我的兄弟他疯了。 听过一句话说,不疯魔,不成活。我理解他为什么会疯,因为他太执着。已经到了不到南墙心不死的地步。 信是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头写的,他详细的安排了我需要做什么,需要配合他演什么戏,并且说这样的话,可以拯救我的兄弟。 我信了他,并且着手安排,跟陈立人一起找了信里交代的演员。并且一次次的排练,因为这个,我辞掉了工作,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一切就绪,我见到了他,我的兄弟。 他身上看不出疯的痕迹,依旧如同几年前那样阳光帅气,岁月的磨砺让人眉宇之间更加锋利,他的眼神如同一把刀,睿智,沉着,自信。 或许这一切,他自己都感受不到。 我严格按照计划的内容,在骗着我唯一的兄弟,我看着他迷茫的眼神,我甚至偷看了他一个人在屋子里思索时候眉头紧皱的表情,我的心都在滴血。 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错的,却依旧要做。 尽管我问过那个老头,说这样骗他,三两的病痊愈的几率有多少,老头回答说只有百分之五十。 如果他能猜到答案的话,就可以痊愈。 所以我时时刻刻都在紧张着,我怕他看出什么,看出是我在演戏,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但是我更怕他猜不到结局。那么他的病,就可以陷入一个恐怖的轮回之中。 他回了福建,我在这边寝食难安,因为我害怕我们计划的戏码太过恐怖诡异,从而吓走了他,让他最终选择了逃避,那就等于他自己放弃了治疗的机会。 好在,他回来了,但是他这次的回来,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他入住的酒店,并不是我家,由不得我们来表演。 我找到了酒店经理,我想用钱来贿赂他,这一次,是我第一次用那个老头的钱,这一次,是因为我真的身无分文。 废话,他是那个老头的徒弟,更是我的兄弟。 可是,你们不会明白我遭受了那个经理怎么样的冷嘲热讽,他看我的眼神就像一个傻逼,因为我们即将在酒店里做的事儿,关乎着酒店的声誉,关系到这个经理的饭碗,如果事情传出去,他们的信誉必将一落千丈。 这些都不是我那个五万块的红包可以衡量的。 可是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跟他详细的解释了我们的良苦用心,这次计划对我哦恩关于的重要性,他都不为所动。 毫无办法的我跪在了他的办公室。 跪给了这个年纪比我还要小的人。 男儿膝下有黄金的道理,我懂。可以黄金有价,兄弟无价。你吴老狗可以为徒弟散尽家财,身患绝症而不去治,我陈老虎一样能为兄弟舍去膝下万两黄金! 酒店经理答应了,他告诉我说,我也好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让你可以为他抛弃尊严。 我记得当时我笑着跪着对他道:他是一个普通人。他是我的兄弟,仅此而已。 第四十五章尾声(二) 我叫九两,陈九两,我是一个警察,如今的我已经结婚生子,我的老公,跟我是同事,他的名字叫郑江涛。 我不是一个擅长去表达的人,更不怎么会用文字来叙述一个故事,但是有人委托我,要为一个故人的故事来谱写一个结尾,如果是旁人,我不会理会,可是那个人,我无法拒绝,因为他曾经如同一个昙花一般在我的心扉绽放过。 再美,也只是一瞬,正如我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一样,当年针对他设的一个局,我是一个局外人,更是一个最不稳定的因素,我和他一起经历了很多,从一团雾水到抽丝剥茧找出真相,我震惊于他的睿智,更欣赏他的执着。 他的名字叫赵三两,这是一个我到现在想起来都内心深处颤抖的男人,文士风流,他没有,所有靠文字吃饭的人具有的东西他都没有,他只有他的一个头脑,让我叹服。他去整理事情的眼光到现在都在影响着我。 这世界上到处都是真相,少的只是发现真相的眼睛。 不再赞美他,因为一切的话,都掩盖不了我内心的歉疚。 当年我和他分别之后,他给我发了一个邮件,解答了全部的真相,而我的分析,虽然这个所谓的真相里有一点点并不恰当的部分,但是逻辑上基本上趋于完美,我是警察,我不能让我的好奇心干扰了我的工作,这件不痛不痒的事儿,我终于还是放在了一边。 如果我知道,这是我跟赵三两最后一次交谈的话,我不会做那个让我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下一次见到他,是在平顶山市精神病院。 我提着水果,见到了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他,残破的外套,肮脏的脸,他很狼狈,狼狈到我几乎认不出那是他,跟我同行的虎子啕嚎大哭,过去用他的西装使劲儿的擦着赵三两的脸,可是那张脸,却怎样也擦不干净。 那一双眼睛也不在睿智,而是看着我,空洞,茫然。 我手里的水果,跌落在地上,散了一地,可是我没有弯腰去捡。在我的背包里,有一个我给他准备的礼物。 一本《阴婚》的印刷版,这是他最后的著作。 ———————一星期之前,陈老虎找到了我,那时候我还在办一件棘手的案子,这时候的陈老虎终于发挥出了他在生意场上的敏锐直觉,现在已经是齐齐哈尔有名的商人,他问我要不要去看一个朋友。我问是谁,他回答说是赵三两,他的病没有好,反而彻底的疯掉了。 我心里嘎登了一下,内心深处有一个东西,破裂了。 我快速的交接了手上的案子,跟着陈老虎,来到了平顶山。 见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赵三两已经不在认识我,我把书递给他,他不接,而是伸出黑黑的双手看着我,眼神之中满是祈求的哆嗦道:烟,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我没有烟,已经戒掉了很久,因为在几年前,眼前的这个男人拔掉了我嘴里的烟,浅笑的用我的话来攻击我道:你说的,抽烟不好。 泪水终于模糊了我的眼,所有的骄傲都在此刻被全部打碎。 陈老虎摸出烟,塞到他的嘴里,哆嗦着给他点上火,赵三两疯狂的吸着,三口烟就已经燃尽,抽完烟的他舒适的躺在角落里,仿佛现在的他,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已经忘却了所有人,所有的烦恼,他的父亲,一年前去世,现在家中只有一个母亲,他却不认得了。 而他是师父吴老狗,本来就已经是肝癌晚期,他甚至没有治病,用所有的人给这个徒弟设局,失败之后,他很快死在了莆田的医院,这一切,都是陈老虎告诉我的。 ——那封邮件之后,赵三两没有再跟我有任何联系,他是一个骄傲的人,太骄傲了,骄傲到无法接受自己是一个精神分裂的事实,他换了电话,注销了邮箱,搬了家,没有人能找的到他。 我本以为他到了一个无人识得他的地方,谁知道,他选择了落叶归根,回到了曾经生他养他的平顶山。 我抓住了他的手,看到他手腕上的几道伤口,几乎全身颤抖,陈老虎告诉我,他几次选择了自杀,都没有成功,终于把自己逼疯。 警察发现他的时候,他赤身裸体的躺在大街上,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了一行大字: 我的灵魂,终于回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我真的不是一个善于用文字描述的人,所以我不知道我混乱的表达你们能不能看懂,因为我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的心,也是混乱的。 虎子当时带走了赵三两,他问我能不能帮忙把他送出国去治疗,花多少钱都无所谓都不在乎,我点头道:我尽量。 我们俩当时掏光了身上所有的现金,留给了赵三两的母亲,那个满头银发脸上没有看见过笑容的慈祥老人,喝了一碗她烧的玉米糊糊,就着榨菜,却已经感觉那是世界上最好的美味。 我们走的时候,这个老人还道:告诉三两,我身体好的很,大男人要顾及自己的事业。 我看着这个曾经把我误当成儿媳妇的老人,叫了一声。 妈。 她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兴许是感觉自己快掉光的牙齿不太雅观,她还掩住了自己的嘴。 我用尽关系,终于搞定了赵三两出国的问题,虎子给我封了一个大红包表示感谢,带着赵三两出了国。去了美国,虎子当时走的时候对我笑道:虽然我是个爱国的人,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洋鬼子确实厉害,三两的病,这次绝对能看好,相信我。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赵三两本人。 三个月后,我见到了虎子,他满脸的疲惫,我问他情况怎么样了,他说:“医生说没有问题,但是病人的情况非常特殊。 他认为自己是一个精神病人,是一个神经分裂。 他在一遍遍的自我提示,自我暗示,直到他自己真的疯掉。 这才是他疯掉的真正原因,看来当年吴老狗那死老头设的局,非但没有救了他,反而把他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就知道,什么狗屁的再现情节,怎么可能救人?!” 我问道:那还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虎子道:医生药物治疗,但是他说,能不能清醒过来,要看病人自己,但是这个病例特殊点就在这里,是病人他,自己不愿意清醒,他甚至非常享受这种精神病的状态,他不愿意走出那个世界。 医生还说,得这样病的人,必然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精神压力,选择疯掉,是他对自己的救赎和释放,或许等他什么时候自己感觉休息够了,就清醒了。 虎子顿了顿,疲惫的道:可是现在没办法了,他在美国走失了,是他自己走的,我想他现在已经恢复了部分神智,所以选择了离开。 他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我也不在留他,让他自己自我放逐一下,或许哪天就回来了,他还是那个厚脸皮聪明如同妖孽的小三两。 ————这件事儿,终于告一个段落。如果你们认为这就是故事的结尾的话,那我就没必要在去写这么一段话。请一定要仔细看下面的话,因为这才是真正的真相。 那件事情两年后,我跟虎子一直保持联系,却再也没有了赵三两的消息,直到我再也顶不住家里的压力,跟郑江涛完婚。 我们俩之间没有爱情,有的只是职业的相同,仅此而已。 在我以为我都要忽略赵三两这个人的时候,也是郑江涛提起,当时我在电脑前,他在床上忽然对我道:你还记得赵三两么?那个悬疑作家? 我点头道:记得,他是我的朋友。 郑江涛道:我听说他疯了,你知道的,几年前我受他师父的委托,配合演了一出戏,他师父的局,是一个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治疗精神病的办法。 就是重现一个人疯之前的故事,让他从自己的思维里走出来。——这个方法,咋一听,就有一定的可行性的,甚至我把这个作为一个医疗的新尝试来做,所以我当时答应了那个老人。 当时我们的计划是,那个陈文海的尸检报告,我要做一份假的,并且让我买通了另外的法医配合我。 可是,有一件事儿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就是当年赵三两被打的两针,他师父吴老狗告诉我的是,针是治疗精神病的药物,但是当时这件事,我没有撒谎。 我在赵三两的血液检验之中,真的没有检测出任何问题。 也就是说,赵三两当时被打的针,根本就不是药物,是生理盐水的可能性倒是很大。他的师父,骗了我。 我在听了郑江涛的话之后,一夜难眠,套用赵三两曾经给我说的一句话来说,一个完美的局,如同盖一座高楼,这是一个完美的整体。 一旦崩塌一点,就如同大楼崩塌一层,全部都要分崩离析。 所以,当年赵三两以为是对的,正确的,在邮件里给我说的完美的局,因为这两针的不存在而变的漏洞不堪。 我第二天,回到了局里,调了所有赵三两的档案,发现了一点,最为奇怪的东西,他是一个有案底儿的人。 虽然这个案底儿,后来已经不追究了。 他十六岁那一年,高二,是一个学生混混,在打架斗殴中,重伤了一个同学的脑部,被他打的这个同学,后来因为脑部的重伤而神经失常。 赵三两因为这个被迫跑路,可是这个学生的家长,却忽然撤销了控诉,表示不再追究他的责任。 因为赵三两当时,其实并不满十六岁,而当地的警局也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果真撤销了对他的通缉。 而当年被他打成重伤的那个同学,名字叫吴俊峰。 我再次抽调了吴俊峰的档案,发现他的家庭关系中,吴俊峰的父亲名字很奇怪,更熟悉。 他父亲的名字叫,吴老狗。 我关掉了电脑,全身冰冷。 这是一个完美的复仇。 阴婚第一部,结局 第一章网友 我跟秦培相识于四年前,或许更早,我是一个对时间没有什么明确概念的人,好在在这里,时间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我们姑且的就当做这个故事,开始于2009年。 那一年,我本来在广州的一家外贸公司工作,认识秦培是缘于一款网络游戏,国产的2.5d,游戏里有一个国产垃圾游戏都有的勾人特色,那就是游戏结婚。 你们不会猜错,我跟秦培,是游戏里的夫妻。 至于游戏的名字,第一,这不是一本网游小说,第二也是怕引起版权的问题,这里不方便去透漏。 那时候的我,是单身,但是她我不知道,每次下班之后的深夜里,两个寂寞孤独但是分隔两地的男女,用键盘和游戏里的副本,不远千里的慰藉着彼此空虚的心灵。 只是秦培的工作,是夜班,也就是说,她每次上线的时候,都是在凌晨两点半,非常准时,而我却是白班,所以我每次都会等到凌晨,和她一起刷副本,因为这个,我的生物钟彻底的乱掉,以致于白天上班都没有精神。 她的工作,她没说,我也没问。而且她也没有问过关于我的一切事情,游戏里有游戏的规则,我们两个是坚持原则最好的人,因为身边不知道有多少游戏里的感情跟现实分不清楚,甚至闹出笑话的人。 所以说,我们两个,有共同的特性,那就是理智。 这是故事的起源,而这个故事的导火索,是因为我搞丢了一张非常重要的单子,因为我的这个失误,可能造成公司上百万的损失,因为行业的规矩,这张单子遗失了就没有补条的可能,当时惊慌失措的我跟我的上司,想尽了一切能想的办法,找遍了能找到的角落,都没能挽救。 我面临了两种结果,一是给海运公司提供押金的钱,由我个人来出,当然,这个钱在到了一定时间之后,还能退还给我。 第二,我甚至可能面临起诉,被老板追责。 我是一个月光族,家里也是一般的家庭,拿出那笔押金是不用想了,被起诉,那更是我无法接受。 就是因为这个问题,我在游戏里那几天心不在焉,出了这样的事情,任谁都没心情去在游戏里跟一个连长什么样儿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谈情说爱,甚至我们在刷副本的时候,多次因为我的走神失误,导致一个队伍的失败。 而我,又是一个在游戏里,论操作非常有实力的一个人,游戏里最熟悉的人是秦培,所以她发现了我的异常,并且问我道: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我刚好无处倾泻郁闷,就回道:工作上失误,现在遇到一点问题,非常难缠。 她给我回了一句:对不起。 我不明就里,给她回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答道:是因为每天晚上陪我游戏才让你上班出现失误,所以我说对不起。 我心里一暖,回道:不关你的事儿,是我自己粗枝大叶的。 然后我们两个就没有在刷副本,实际上我这样的状态刷下去也是连累队友,我们俩第一次,在游戏里聊起了我的现实生活,不过我们俩的话题依旧小心翼翼的,单纯的局限于我此次遇到的麻烦事儿上。 聊到最后,她忽然问了我一句,你如果选择赔钱的话,具体需要多少钱? 我脱口而出,打出来这么一句话,道:我都没具体问需要多少,反正需要多少我都赔不起。 她又道:你可以问一下,我可以当借给你的。 当时穿着大裤衩,坐在电脑前玩游戏的我,呼吸在一瞬间急促了。我的手放在键盘上,甚至都不知道如何打字了。脑袋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她可以当借给我的? 要知道我虽然没有说具体的数目,但是我有说需要将近一百万左右。眼前,不对,是另一个电脑前坐着的,游戏里装备一般的女孩儿,竟然敢这么借给我?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白富美? 到最后,我估计愣神了大概十分钟。 她再次给我发了个消息,道:睡着了? 我破天荒的给她回了一个,呵呵。 因为我实在不相信,如今的年代,还会有人单纯的如同童话传说中存在的一般,开什么玩笑,我们俩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彼此的样子,甚至名字都不知道。 我回了呵呵之后,她很快也给我回了一个,呵呵。 气氛,在一开始提到钱的时候,忽然就诡异了起来。到最后,还是我自己打了一行字过去: 你不怕我骗你? 她依旧很快回复道:你会嘛? 这么单纯的问题,却把我问住了,我会嘛?好吧,刚才在一瞬间我真的决定了,他如果敢真的借给我的话,我宁愿不要了这个qq,不要了这么游戏账号,也要消失不见,毕竟这么多钱,对我来说,真的是太多了。 我甚至都想好了这几十万给我的时候我要怎么花。 可是我的内心同样有挣扎有徘徊,她如果真的这么相信我的话,我赵三两难道真的要昧着良心做出这种丢人丢到八辈子祖宗都抬不起头的事儿? 钱和脸,到底要哪个? 我颤抖着回了一句:你猜我会不会? 她破天荒的可爱了一回,回道:你猜我猜不猜? 我加了个感叹号,道:那么多钱!是开玩笑? 她回道:一个每天等我到两点多的朋友,比钱要值钱多了。 那一瞬间,我承认,我赵三两堂堂一个将近一米八的汉子,羞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如果我真的做出了昧着良心的事儿,有何面目来见列祖列宗? 我回了一句:如果你真的帮了我,我会尽最大努力尽最快速度还你。 她说了一句,好。 然后就下线了,这是我们俩第一次没有早凌晨四点却像傻子一样说晚安。 这一夜,我失眠了,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激动。 第二天,我起了大早,刮了胡子穿好衣服,神清气爽的去了公司,刚才在镜子里看到了我自己,我对我说道:是真的的话,哥们儿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到了公司,我找到了部门的经理,详细的问了一下,如果我个人负责的话,需要拿出多少钱押金。 经理虽然诧异,昨天愁眉苦脸的我,今天怎么转变这么快,还是查了一个资料,道:九十七万,如果你真的愿意承担责任的话,拿出六十万就可以了,公司也会负责一部分,当然,这六十万是担保金,以后会退的。 我点头,道:行,我尽快凑钱。 经理偷偷的问我道:你是不是出去卖肾了? 我对他笑了笑,道:你猜。 我没有在公司里待,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儿,公司了关心我的不少,幸灾乐祸的也更多,我真的不想听他们在我耳边说一些近乎冷嘲热讽的话,就以筹钱为名,请了一天假。 甚至在我上电梯准备走的时候,还有个人大声的嘟囔了一句,故意让我听到,道:他能拿出六十万?不会是先稳住这边,准备跑路吧? 我在电梯门关闭之前,对那个一直跟我不怎么合得来的同事比了个中指,用唇语对他道: 我曰你妈。 我回到家,打开电脑,登录了游戏,现在这个点,她肯定是不会在线的,平时的话她不在,我一个人刷刷野怪,打打boss之类的也能玩个不亦乐乎,只是留下那些有限次的副本等她一起来通关。 可是今天,我没有任何心情去玩游戏,只是在游戏里的场景里,不知所谓的乱转着,心里很乱,很忐忑,我甚至想,该不会是调戏我的吧?她不会就从此之后不上线了吧?那我的脸,以后可往哪搁? 说句不怕丢人的话,我现在,跟一个等着拿富婆工资的小白脸儿差不多,只不过小白脸在出卖尊严,而我是在救命。 我从来没有发现一天有这么漫长过,等到接近凌晨两点半的时候,我的心跳都加了一个马力,甚至我最喜欢的苍老师都无法转移我的注意力。 两点三十一分,今天她迟到了一分钟,但是她来了。 我跟一个傻x似的给她飘了一个消息过去,道:早~ 她回了一个,呵呵。 相信大家都有这么一种经历,约一个朋友出来以借钱为目的吃饭的话,当着面,却非常难以启齿,特别是那些不习惯欠账的人。 此刻我就是这种心情,更扯淡的是,她也一直都没往昨天的话题上扯,只是在跟往常一样跟我刷着副本。 她不说,我干着急,可是抓耳挠腮的有什么用? 他娘的,不会她今天就忘了昨天说的话了吧?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四点,她是一个对时间很准的姑娘,按照惯例,到四点,不管在刷什么副本,她都会准时下线睡觉,所以,我们平时养成了在四点之前全部刷完的好习惯。 三点五十五分。 我全身冷汗,心灰意冷。 三点五十六分,她给我发了一个消息,道:需要多少?卡号发来。 第二章投奔 我在卡号跟姓名发过去,十分钟后,因为银行卡有绑定电话银行,我收到了一条银行的提示短信。 钱到了。 她还没等我说一句谢谢,头像就灰了下来。 我看着手机里提示的六十万转账,这一夜再一次失眠了,人都是非常矛盾的动物,我明知道如果我黑掉了这些钱,是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但是心中有另外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我:她找不到你的,不黑白不黑,白黑的谁不黑? 第二天,我依旧没有半点困意,到了公司之后,那些平时都要迟到如今为了看我笑话的人竟然都会破天荒的来早,其实这些人我根本就和他们没有太大的矛盾,这就是人性,说白了,就是喜欢看热闹。 我对他们微笑着点头示意,因为此刻他们最想看到的是我的惊慌失措,我不能让他们如意,想到这里,我更加感谢秦培,是她,挽救了我的尊严。 我交了押金,甚至经理都有点迷瞪,这个一直以来对我不错的人说,我知道,你凑这点钱不容易,其实蹲两年就蹲两年,出来转行就行了,无所谓的。 我笑着摇头道:蹲过大狱的人,一辈子都会污点,谢谢经理关心,我这边没事儿,家里刚好有一个有钱的亲戚。 出了经理的办公室,我走在那些用眼角余光瞄我的人面前,像一个战胜了的公鸡一样,趾高气昂。 我又在这家公司待了两天,就给经理递交了辞呈,原因无他,在经历了这场对我来说几乎是灾难的事儿之后,第一,我看清了这里同事之间的人情冷暖,心里本来就已经很排斥了,第二,因为工作上的失误,给公司带来了麻烦,经理没说什么,我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我没有接受经理的挽留,依然的离开了这家我从毕业就开始奋斗的地方,辞职之后,我先在我的屋子里大睡了一天一夜,放下包袱的我睡的格外香甜。 这一天一夜里,我没有上游戏,也没有登录qq。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这事情做的欠妥了。——平时我每天都会上游戏,就在她借给我钱之后,就忽然消失在了我们俩共有的网络世界里。 她会怎么想我? 会不会我的qq里现在已经全是她骂我的消息? 我开了电脑,登录了qq,非常平静的没有一条未读消息。上了游戏也一样,现在是白天,她依旧是规律的没有在线。 我这才发现,这个在我危难时候对我雪中送炭的女人,已经烙印在了我的脑海里,生活里,现在离开她,我感觉我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这不仅在游戏里,现实生活中也是如此,我虽然不知道她的样子,但是总感觉身边有一个人,我看不到脸,却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是她。 我不是一个傻子,我知道,我可能,或者说已经,爱上了她。 游戏有游戏的规则,现在破坏了规则的是我,原因是六十万吗?这其中一定有这个的因素,但是我知道我爱上她,不是为了钱。 很有可能,是因为她傻,傻的天真可爱。这种只存在于小说中的纯真女生,忽然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不爱上她,那倒奇怪了。 可是我还在苦恼着,我要对她展开追求吗?单论外在,我不是帅气的类型,但是绝对拿的出手,可是,我这样的屌丝男,配的上一个可以随便借给一个网友六十万的白富美么? 我就在这样的浑浑噩噩挣扎之中,过了这一天,直到两点半,她再次上线,很快就给我发了一个消息,道:副本?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甚至没有问我,昨天没上游戏去了哪里。 我回道:好,开工。 在刷副本的途中,我实在忍不住在游戏里给了她一个邮件,我说,我爱上你了。 她很快回复了一句:呵呵。后面还加了很长的一串省略号。 这句呵呵,让我心里很没底儿,说实话,我是很讨厌别人在跟我聊天时候打,哦。呵呵这两个字眼儿的,因为我感觉这是敷衍。可是我知道她,她只是习惯了,不夹杂别的因素。 可是今天的呵呵,让我郁闷了,我又道:我是认真的。 她又回了一句:呵呵。 我这次真的以为,她可能是怕我尴尬而敷衍我,过了一会儿,我给她回了一句:当我没说。 这时候,我的心情是沮丧的。 可是她却给我回了一个消息,道:我也挺喜欢你的。 我欣喜若狂,竟然很傻x的给她回了一句:真的???? 结果我又收到了一条消息,她给我回的两个字:呵呵。 我瞬间蛋碎了。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副本完了,时间刚好到她休息的时间,我收到了她的一条晚安信息之后,甚至都没来得及回信息,她的头像,就暗了下来。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当时就这么想到,可能用一句话比较恰当,迷一样的人。 第二天,我就开始去找工作,我有着几年的工作经验,并且09年的时候外贸行业还算景气,找一个工作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儿。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今年算是什么运势,我遇到了秦培这个贵人,更遇到了馒头这个小人,馒头,就是我对他比中指的那个同事,这个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我跟他的矛盾由来非常简单,也非常的可笑。 他在追求一个女同事,而我,在打开水的时候,顺便的帮那个女同事带了一杯。这恰好被他看到,就把我当成了情敌。后来他追求失败,更加视我为死敌,认为是我破坏了他的好事儿。 现在的情况是,我只要到一家公司递简历,他这个人就无聊到去这家公司揭露我曾经有重大失误的事情。 以致于,我连一个工作都找不到。 这种憋屈,我没办法跟身边的人说,因为他虽然揭露了我,但是没有歪曲事实,我的确是犯过错误,我只能在游戏里,对秦培,抱怨了我当今的状况。 其实我心里有我自己的小算盘,我多么希望她能说一句,广州混不下去过来投奔我吧!那样的话,我会立马飞奔过去。 可是秦培在这个时候,向我展示了她并不是一个傻傻很天真的人,她的确像我算计的那样,说出了让我投奔她的话,但是她的原话是:想来,你就来吧,拐弯抹角的,累不累? 被她看穿了我的意图,我很窘迫。 同时我也很兴奋,因为无论如何,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我想,我应该感谢馒头,不是他,还不能让我美梦成真,所以,我要报答他,而我报答的方式,就是花了五百块钱找了几个社会小流氓,在公司门口把他打成了猪头。 之后,我离开了广州,奔赴西安,这里是秦培所在的城市,初来这里,还是投奔一个女人,我心里矛盾极了,并没有一开始的兴奋,反而多了点忐忑,因为游戏,毕竟是游戏,我甚至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儿。 凭感觉是美女,可是感觉可靠嘛? 我游戏里一个经常一起副本的兄弟,在游戏里跟一个说话语气等等都非常娇滴滴的女人打的火热,别说他了,就连我都感觉那个女人绝对是一个美女,还是倾国倾城的那种,最后实在忍受不了的那个兄弟,趁着长假去约见了他的小心肝。 长假结束之后,我再也没在游戏里见过他,qq上问他原因,他说: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所以我现在担心的是,秦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儿的人呢?是一个美女,还是恐龙?现在想起这个问题,我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能随手就拿出六十万的人,会是一个发福的成年女商人嘛? 可能,非常可能。 我不由的继续思索,如果真的是这样一个人的话,那我之前说的我爱她的话,还当不当真?我能忍受跟一个比自己大不知道多少岁的人在一起? 我第一次,真切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不成熟,虽然我一直标榜自己是一个成熟的人,但是这件事儿,我做的实在是太欠缺考虑了,我起码要先对她,做一个大概的了解才对。 现在,基本上对我要投奔的人,一片空白。 下了飞机之后,我在机场附近找了一个酒店暂时的安顿了下来,因为这都是我跟秦培在网上就说好的,她晚上上班,白天需要大量的休息,所以不来接我,因为她是一个生活习惯非常严谨的人。 这一点,我没有强求她。 在酒店里,我用酒店的电脑百无聊赖的玩着游戏,却一不小心中毒了,再登陆游戏一看,装备没少,游戏币已经被盗光光了,气的我差点砸了键盘,这让我丧失了继续玩下去的欲望,干脆躺床上去睡觉,谁知道这一睡,就睡到了凌晨。 我是被秦培的电话吵醒的,接电话之前,我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十分。 我告诉了她我所在的酒店的位置和房间号,她哦了一声,说道:马上到。 答案在真正揭晓前是最让人心慌的,刚才的通话是我第一次听她的声音,不甜美,甚至略带了一点沙哑,根据我这个资深色狼的直觉来看,这绝对是一个年轻人。 这才让我放心了下来,我起床,刮了胡子,换上我自认为我穿上最帅的衣服,正襟而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我梦中的女神的到来。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我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房间门。 门外站的,正是秦培。 她的形象,却让我跌掉了眼珠子。 第三章秦培 从我平时跟秦培的聊天来看,她不算是一个非常婉约的姑娘,婉约的姑娘不会在游戏里面还跟我一起打打杀杀,但是她有着严格的生活规律,总体来说,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正常的女子而已,当然,如果借给我那六十万不算的话。 可是我眼前的这个,酒红色的头发,很长,垂到腰部。吹弹可破找不到半点瑕疵的脸,还带了一个几乎遮住她半边小脸蛋儿的茶色墨镜。 上身,是一个紧身的黑色t恤,不仅衬托了高挺的胸部,还露出腰下一片洁白的皮肤。 下身,一条黑色的热裤,腿上裹着无数屌丝热爱的黑色丝袜。 脚上,是一双水晶般的高跟儿凉鞋。 现在的她,以一个极其诱惑慵懒的姿势斜跨在门框上,一个黑色的小皮包甩在身后,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白色的女士香烟。 我打开门就看呆了,张开了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真的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完全没有准备好接受这样一个非常“潮”的青春小姑娘,更没想到,在游戏里表现的很一般的她,现实之中,竟然是这样一个小辣妹形象。 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水味,我几乎不敢确定是她,因为想象跟现实形成的巨大反差让我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如果我是在单纯的出差,在酒店的门口遇到这样一个姑娘,我会上去跟她谈好价格,然后带她回房间,所以我几乎要脱口而出: 姑娘,一晚上多少钱? 可是,那只是几乎,我在愣了很久之后,非常僵硬的说了一句:你好。 她对着我吐了一口烟圈,因为茶色墨镜的遮挡我看不清她的眼睛,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那份雍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赵三两? 我点头,挤出一个我认为的最好看的一个笑脸,道:对,是我。 她别过脸,不带任何感情的轻轻说了一句:真土。 下一刻,我欲哭无泪。因为相对于她的打扮来说,穿了一身自认为很帅的西装的我,的确是土的掉渣。 不过好在她下面接了一句,道:不过还算清秀。 作为一个大老爷们,我决定原谅她的言语冒犯,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她进屋,她道:不进,我还没做好跟一个男人开房的准备。 我又不知道要怎么去接她的话,我也算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但是对上她这么一个姑娘,我才发现我的语言组织能力实在有限,我很快因为语言的窘迫憋的满脸通红。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好。 这时候,她弹飞了烟头,看着我道:你想来西安找我,为了什么?泡我? 这个问题,让我本来就憋的通红的脸成了酱紫色,我挠挠头,道:你说话真的是。。。 她道:直接对吧?谢谢夸奖。 ——我曾经幻想了无数次跟她相遇的场景,可以是在一个浪漫的夜晚,可以是在一个景色优美的乡间小道,可以是任何一个唯美的地方,但是我真的没想到我现在就在酒店我的房间门口,被这么一个女人调戏了。 而且毫无还手之力,用我们玩的游戏里的话来说,那就是秒杀。 这样是不行的,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我平时并不是这样一个人,现在之所以会这样,原因很简单,她的形象和语言,给了我足够的震撼。 但是,我决定反击。 我伸出手,伸向她的脸。 她没有躲,我依旧看不到她的表情,依旧是因为那个巨大的眼镜。她就那样毫不躲闪的看着我,仿佛在赌,我没有胆量摸上去。 事实上,我真的不敢,但是我摘下了她的眼镜,看到了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弯弯的月牙,正带着笑意看着我。 我甩飞了我不知道价格的眼睛,说了一句话: 大晚上带墨镜,你要我说你傻-逼,还是说你神经病?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脸上带着戏谑的笑,但是心里在噗通噗通的跳,因为那一双眼睛真的震撼到了我,为了掩藏我的伪装,我转身进屋,顺便还对她说了句:开房?我对小丫头不感兴趣。 ——我本来以为,按照言情小说里的剧情,一个美女被我如此的鄙视之后肯定非常可爱的暴跳如雷,如果能脱掉上衣证明她不是小丫头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别不信,小说里真有这么无脑的孩子。 可是,我转身进屋之后,身后毫无动静。 我心道,这个丫头是在考验我的耐性,我不能转身,转身的话我就输了! 我像一个傻x一样背对着门,天人交战着要不要回头看她现在在干嘛,直到五分钟后,忍无可忍的我告诉自己好男不跟女斗,转了身。 门口已经空空如也。 她就这么走了?这么不经调戏? 我一下子有点慌神,赶忙跑到门口,伸出头,看到了躲到一边的她,正玩味的看着我,道:你装的真不像。 “换一个像样儿点的衣服,姐给你接风洗尘”她说完之后,扭着两个包裹在黑色短裤里的翘臀,走了。 “妖怪”,我自言自语了一句,转身回屋,换了一身跟她的衣服气质比较相近的休闲装,下了楼,看到了正斜跨在一辆黑色奥迪a6车边的她。 这个女人,身上到处都是那种慵懒的气质,现在的她,在月光,不,是路灯下,像一只高贵而寂寞的猫。 我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此时的她安静的开车,没有像刚才那样凌厉的语言,让我想要跟她开口说话都不好意思,只能看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只感觉这一切都好像在梦幻之中一样。 我是这世界上存在的万千屌丝中的一份子,一般的家境,一般的工作,一般的人生,或许我会在以后找一个同样一般的女子结婚,再生一个一般的儿子,重复着我的一般,她这样的人,我意淫过,但是真的没想到,会跟这样的“女神”有如此亲密的接触。 虚拟的网络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沉迷其中,因为不管现实的地位如何,在网络里,你就是一个你自己。 就好像我敢在游戏里对秦培说,我爱你。 可是我现在敢说嘛? 答案是不敢,我不自卑,我是一只啦蛤蟆,但是不是每一只懒蛤蟆,都想吃天鹅肉,我甚至现在都有一种掉头而归的冲动,想到一个我这么普通的人,曾经大言不惭的对她表白过。 我都感觉荒诞可笑,当然,还有尴尬。 我的思绪飘过万重山,但是我猜不透,离我如此近的她,心里在想什么。 车子一直在开,过了城市的喧嚣,本身已经是凌晨,渐渐的车辆越来越少,直到看不到人影,我心里有点不安起来——现在不是有很多贩卖人体器官的,这是不是针对我布的一个局? 六十万,我全身大卸八块,可能比这个值钱多了吧? 我假装镇定道:美女,你要带我去哪? 她轻声道:我家。 这个问题再次把我雷的皮焦肉嫩,我挠头道:这个,我还完全没有准备好啊。 心中却是一阵窃喜,难道屌丝的春天真的来了,这姑娘对我一见钟情,这就准备带去见家长了? 她似乎听懂了我的话一般,道:我一个人住。 她的话非但没有浇灭我心头的火,反而是浇了一瓶汽酒。一个人住,带我回家?!这是什么节奏? 可是心中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响起——她就是这么随便的一个人,可以带刚见面的男人回家吗?是否已经黑了木耳,紫了葡萄? 如果她真的要那啥了我,我该不该反抗? 车子的戛然而止打断了我的思绪,下了车之后,借着月光环顾四周,我才发现,我在一片荒郊野岭之中,车前,是一栋独院,里面似乎种了很多大树,家的主体建筑,是一栋白色的小楼。 本身是一个曲径通幽的别院,在这个夜晚被冷风一吹,我竟然感觉到一丝阴森出来。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不确定的问道。 “对,我喜欢安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点上一根烟的她,一边走一边道。这个时候,她又变成了游戏里的她,丝毫没有刚才江湖小太妹的感觉。 我跟着她走了进去,我是犹豫过,可是我想,事情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要真骗我的话,我不来西安,六十万不是打水漂了?而且就冲她能那样帮我一把,我没理由对她怀疑什么。 一个男人,还要怕一个女人? 走进了房子之后,发现这是一栋仿古类型的别墅,里面的装饰都是在那些老电影里才能看到的东西,透漏着一股子沉重的古典气息。 她在门口甩掉了拖鞋,拉掉了其中的一条丝袜,两条腿一黑一白,晃的我眼花。 她回头瞪了一眼正盯着她的腿猛瞧的我,哼道:小心瞎了你的眼。 “不是说请我吃饭么?怎么来你家里了?”我岔开话题道。 她打开一间房间门,回头对我道:我可以自己做。 事实证明这个小姑娘再一次让我刮目相看,她用了半个小时,在我坐在沙发上几乎要睡着的时候终于完成了今天凌晨的宵夜,菜式很简单,味道却极好,起码不次于我之前吃过的每一家菜馆。 “厨艺不错”我没有掩饰我的赞美。 她轻轻的笑了笑,换上居家服的她,又变身了一个恬静的女声,然后她说了一句破坏了她此刻全身气质的话。 “你去洗碗。” ——本来一个网络上的夫妻,好吧,权当是网友,在这么一个只有两个人的房子里, 如果不做点什么大家都喜欢的事情的话,那反倒不正常了。 因为我们生活没有任何的交集,谈不上什么共同语言,难道要我们俩现在在一个房子里用两台电脑去刷游戏里的副本? 所以,吃完饭的我们,多么的百无聊赖。 说不想发生点什么,那是假的,我甚至想,我要不要主动点? 但是很怂的是,我不敢,或许这就是我一直单身的原因——直到她困了,我看了看时间,这倒是符合她的作息时间,刚好是四点。 她把我领进一个房间,打着哈欠道:你住这里。不准半夜溜进我房间,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真的。 我打开了房间的灯,本来还想说一句,我真的对小丫头没兴趣的话来调戏她一下,可是看到房间里的东西之后的我,说不出话来。 房间里的一切装饰品都很正常,只是在本该摆着床的地方。 摆了一口黑色的棺材。 漆黑。 我瞬间全身冰冷。 (感谢so兄弟的打赏~) 第四章奇怪的爱好 我咽了口口水,指着那个漆黑的棺材问了一个非常傻x的问题。 “这是什么?” 这时候的秦培,忽然变的冷若冰霜,翻着白眼儿,幽幽的道:这是你以后住的地方,去死吧! 一个诡异的棺材,配上她这样的表现,立马把我吓的腿都软了,倒退到一边的墙上,挥手道:你是谁!不要过来! 她却张牙舞爪的一步步朝我逼近,我后面是墙,根本就五 无路可退,慌忙之下,我一把抱住了她,摔倒在地上,骑在她身上,老子管你是不是鬼!先打一顿再说! 这时候说什么怜香惜玉都是屁话,我一耳光对着她的脸就是一耳光。 这一耳光,竟然把她打哭了。 我想这耳刮子竟然管用,这行啊,以后都不用怕鬼了,见到直接甩耳光就行了,现在就是要趁你病,要你命,我举起手,就要再扇一耳光上去。 这时候,秦培却歇斯底里的叫道:我x你妹的赵三两,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她伸出手,竟然朝我的脸上抓了过来,只是她刚才的叫喊和哭声,让我明白了,刚才扮鬼,其实是这个小丫头的恶作剧? 我这一愣神的功夫,她真的抓到了我的脸上,女孩子的指甲都非常的长,这一下抓的我脸上火辣辣的疼,我抓住她的手,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道:你别叫,你真不是鬼? 四目相对,她月牙儿般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左脸上还有一道清晰的巴掌印,她咬牙切齿的道:我要杀了你! 她恢复了小魔女的本性,让我彻底的放下心来,就算她是鬼,此刻也是一直小可怜虫,一放松下来的我,忽然发现我们俩的姿势非常的暧昧,我整个人压倒在她的身上,我们两个的脸,只离了几厘米,她因为激动而急促呼吸的热气打到我的脸上,温暖,芬芳。 我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 很多人都听过那个禽兽和禽兽不如的笑话,我此刻的内心就正在挣扎着,到底是做一个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最终,我决定,人往高处走,禽兽总比禽兽不如好,不是嘛? 我的脸继续贴近,她止住了哭声,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没有反抗,也没有出声拒绝,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基本上可以算是最大的鼓励了。 我对着那微微翘起的粉色嘴唇,印了上去。 下一刻,我捂住嘴巴从她身上爬了起来,满嘴的血腥味,此刻她换上了一张得意的笑脸,而我委屈的跟一个被强暴了的小媳妇儿一样的道:你是属狗的?! 她得意的拍拍手道:这还是轻的!敢吃我豆腐? 我虽然嘴巴上被咬了一口,但是想到晚上跟她的亲密接触,甚至一品芳泽,心里的高兴是压过嘴巴疼痛的,也不想在跟她瞎扯,省的这个神经大条的妹子等下反应过来了再找我麻烦,就指着棺材问道:你是疯子?在房间里放一个这个玩意儿?! 她笑道:怎么啦?这个不是挺好,睡在里面,还不用担心掉床。 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道;你是把棺材当床铺用的? 她眨了眨眼睛,不以为然的道:谁规定棺材不能当床睡的? 我彻底拜服,道:那行,您就睡棺材吧,我他娘的情愿不睡觉,也不愿意躺这里面,谁乐意谁睡。 她走过来拉着我的胳膊,走到没有盖子的棺材前,她爬了进去,躺在里面,对我道:你看嘛,就这样,很舒服的。 我全身鸡皮疙瘩,道:这真不行,你有没有小时候被门缝夹到脑袋的经历?一个姑娘家,不睡床,睡棺材? 她似乎有点生气,爬了出来,嘟囔了一句,你爱睡不睡,打地铺都行,就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一个人站在房间里,看到棺材都感觉有点慎得慌,不由笑着自语道: 真是一个奇怪的丫头。 最终我还是没有勇气睡在这个装了一个棺材的房间,不是害怕,好吧,我承认,害怕还是有那么一点,更多的是全身不自在,我本来是准备打地铺,可是总感觉身边的这个棺材里有人,根本就无法酝酿睡意。 后来我干脆拿着被褥,回到了客厅,躺在沙发上,随手抓起桌子上的杂志看了起来,却发现这个妹子,看的全是一些各地下葬风俗的书,什么配冥婚,什么赶尸啊什么的,特别是她买的这些杂志,还配了图片,阴森恐怖的我看了都有点脊背发凉,干脆把杂志丢到一边,打开了笔记本,连上了网络。 刚登上qq,却发现早已经回了房间关上门睡觉的秦培竟然在线,我心道难道这妹子没睡在等我敲门呢? 我就发了一个消息过去,问道:还没睡? 她没有回消息。我等的无聊,就点开了她的空间,看到了她十分钟之前发的一条说说: 死亡,离我如此之近。 我心道现在的90后小姑娘真的是无病呻吟的厉害,刚才还像一只小妖怪,这一转眼就伤感了起来,心血来潮就给她评论了一句:死了刚好,反正你活着也是睡棺材的。 她依旧还是没有回复我,我以为她可能是忘记关电脑,人早就睡下了,就逛了会儿天涯,不一会儿困意就来了,就当我准备睡下的时候,她回了个消息:呵呵。 我给她回了一句:还不睡,干嘛呢? 她回了一句:我在等死亡降临。 我回道:得了,那你去死吧!哥困了,现在要睡觉。 她安静的回了一句,晚安。 我正要合上电脑,却发现她又发了一句消息过来,问道:你说你喜欢我,对嘛? 这一个问题把我拉回了现实——这是我努力想去忽略掉的问题,我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打算不去做这个不切实际的梦,这次来西安古城就当是旅游,一星期之后回我熟悉的广州,继续找工作。 可是她现在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呢?我要怎么回答呢? 我点上一根烟,仔细了码了一段话,道:不现实,你闪亮的如同一个公主,而我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人,或许等到哪一天我功成名就,那是你依旧长发及腰,我再来娶你可好?2 她很快回了消息道:少废话,直接说喜欢不喜欢? 我掐灭烟,咬着牙,回了两个字加一串感叹号: 喜欢!!!!!!! 她那边没了动静,这让我像一个表白之后等待答案的小男生一样心怀忐忑,十分钟之后,她回了一句:可是我不喜欢你,怎么办? 我立马敲了一行字过去,关了电脑。 我回的是:我艹你大爷!!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她捏着鼻子憋醒,今天的她,穿了一身可爱的公主裙,让本身就可爱的她加上了调皮的气质,桌子上,已经摆上了早餐。 每一个颠簸流离习惯的人,都会喜欢安定,我承认,在那一刻,我沉醉在了那种感觉离,只想让这样的生活无限制下去。 今天的她特别的安静,没有调侃我,吃完饭之后,两个人很无聊,我就提议玩游戏,我们俩像2b青年一样在桌子上摆了两个电脑,明明是离的很近的两个人,现实不说一句话。 游戏里却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没了。 这么温馨的场面却让我更加的心酸,这或许就是网络跟现实最大的差异所在了吧? 我千里迢迢来到西安,就这样第一天没有动的跟游戏里的人一起玩了一天的游戏,临近十点的时候,她关了电脑,回房间打扮了一下,提着包扭着小屁股对我挥手道:小三两,姐姐去上班了,记住,不准进我房间。 我点头道:放心吧,哥们儿没有偷窥的欲望。 她对我抛了个媚眼儿,接着道:也不准上二楼,记好了,不然姐姐会生气的。 我假装不耐烦的对她挥了挥手,直到我听到汽车远离的声音,立马换了一个人,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的布置,最后,目光落到了她的房间门上。 你说不让偷看就不偷看了?难道不知道偷窥是人本性中隐藏的欲望?哥们儿这么逍遥自在的人,这么正常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忍住不偷看? 我把手放在她房间的扶手上,却发现,这丫头,竟然上了锁。 这样就真的偷看不成了,我不是开锁专家,更没有丧心病狂到位了偷窥就去撬门的地步。 我的目光,放在了二楼的那一扇白色的门上。轻轻的走了上去。 相对于房间里的一尘不染,楼梯上,满是灰尘,我一上来就发现我绝对暴漏了,因为灰尘上的脚印出卖了我。 我摇头笑道:也不知道这丫头回来会怎么骂我。 不过事已至此,不看白不看,我扭动了一下开关,门应声而开,一股子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按照我房间的布置,在房门旁边的墙上,开了灯。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二楼,俨然一个灵堂,到处都是白色的振魂幡,房间里无风,就静静的挂在那里。 屋子中间,依旧放了一口棺材——在知道小丫头的特殊口味之后,我对棺材基本上已经习惯了,甚至有了今天晚上睡里面试试的想法。 可是我走近了一看,却发现这个棺材跟我房间的不太一样,因为这个棺材上面,贴满了黄色印上朱砂的符隶。 就是电视上道士用来施法的那种道符,整个棺材上,贴的满满的。 第五章诡 我之前就已经说过,我这次来西安,是做了一个非常草率的决定,虽然我一介屌丝似乎不用害怕什么,但是如今世风日下,出现什么事儿,都不奇怪。 我本来的懊恼在我见到秦培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毕竟我之前都不敢奢求她长的有多好看,只要不是看了就影响人的食欲就可以了,主要是她人好,心地善良。对,我喜欢她,多半是抱着感恩的心。 现在的情况就像,我本来买个彩票想着中一百块也好啊,结果就中了一百万一样,纯属意外惊喜,至于秦培的小刁蛮,这都是她可爱的地方,相对于游戏里,我更喜欢现实中这个小辣妹。 但是有一点让我非常困惑的就是,屋子里的棺材,但是也只是困惑而已,现在的人,奇怪的多了去了,听说老家的蛆都上了大酒店了,还不能允许人睡棺材? 可是现在,真的让我迷茫了,秦培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她一个女孩子不怕棺材就算了,干嘛还会在二楼搞这样一个阵势?我不算胆小的人都有点发寒,更何况她一个女孩子。 这个上面贴满黄色符纸的棺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凑近了去看,也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打开棺材我肯定不敢,好奇心虽然杀死猫,我也没胆量去做,万一里面是一个僵尸呢? 我就舍弃了棺材,围着这个二楼转了一圈,发现这就是一个灵堂,但是似乎荒废了很久了,到处都是灰尘,转了转没发现其他特别的地方,我的注意力就又回到了这个棺材上,秦培喜欢用棺材当床,这我知道,但是这个棺材紧闭着上面还贴着黄符,肯定不是当床铺来用的。 各种恐怖片我看过不少,这阵势基本上有常识的人都可以立马想到里面封印了什么东西。打开我不敢,但是仔细琢磨一下还是没关系的,我贴近棺材,竖起耳朵,想听下里面的动静。 可是这样,却吓我的一下子就蹲在了地上,因为这个棺材里,我刚才听到了心跳声! 我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了很久,再次提起勇气,靠近棺材,我宁可选择刚才是我紧张下的错觉。 可是心跳声依旧在——有心跳,那就是一个活着的东西。 我咽了口吐沫,伸出手,轻轻的敲在棺材上。咚咚咚的三声,响声沉闷,我沙哑着嗓子轻声对着棺材问道:有人嘛? 没有人回答我,但是心跳声,似乎加剧了起来,这说明里面的人感受到了我的存在。 我缓缓的离开了棺材,好奇心探寻到这里就足够了,我不想失态扩大话来危及我的安全,电影上那些艺高人胆大的主角我做不来——我只是一个屌丝而已。 我退出了房间,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四周很安静,只剩下墙壁上老式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我的心神却无法平静下来,我不是一个特别勇敢的人,我意识到这里的事情非常诡异复杂之后,我心里退却了。 女人千千万,我喜欢秦培不假,但是绝对没有到非她不娶的地步,反倒是我不可能接受一个有睡棺材怪癖的女生才对。 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到最后,我回到了秦培给我安排的房间,收拾了我的行李,对的,就这样,我准备离开,这次之行发生的事儿,就当是我的一个梦境就好。 拖着皮箱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我房间里的棺材,轻轻的松开了皮箱的手柄,走近了它,心里有一种感觉驱使着我,去尝试一下,躺进棺材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我脱掉鞋子,躺了进去。 恐怖,冰冷,黑暗,无助,各种负面情绪瞬间压迫而来,让我几乎窒息。我闭上眼睛,感受着,棺材似乎有一种魔力,想要拉走我的灵魂。 我在那一瞬间,只想到了秦培的那一条说说。 死亡,离我如此之近。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儿?她的心里,是有多么的压抑与凄苦,才能让她有睡棺材的习惯,并且在跟我相处的时候,还能强颜欢笑? 我心疼她。但是我还是决定要走,离开这里,因为我的懦弱。 我走出棺材,整个人大汗淋漓,像是死过一次一样,只是这一次,我把皮箱靠在沙发边,人依旧坐在那里抽烟。 因为心疼你,因为感激你,所以我不能不辞而别。 两点二十分,门外响起了停车声,紧接着,秦培大叫着,小三两姑奶奶我回来了,走进了房间。 她看到了抽了一大推烟头的我,还有放在我身边的皮箱,一下就愣住了,随即,她想到了什么,看到了通往二楼楼梯上的脚印。 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丢掉皮毛,坐到了我身边的沙发上,抓着自己的头发,也不说话。 我不想气氛沉静下来,把烟推给她,道:对不起。打扰你了,钱,我会尽快还上。 她抽出烟,点上吸了一口,甩开刘海,冰着一张脸,道:都看到了? 我无声的点点头。 下一刻她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杂志就砸到了我的头上,骂道:老娘不是说了不让你上楼!听话点会死?! 我看她一眼,她别过脸去,不再看我。 我决定搞清楚一些事情,道:其实有些事儿,你可以跟我说说的,我不是害怕你害我,说真的,真能被你害还是我的荣幸了,但是我不喜欢这种神秘的感觉,我感觉我掌控不住,可是我又尊重你的隐私,不想强迫你告诉我。 她转过脸,两个大眼睛里噙满泪水,咬着牙道:告诉你有什么用? 我叹气道:能帮上忙的,我赵三两要是眨一下眼睛,就让我去死。 她又哭又笑道:真的? 我也咬牙道:君子一言。 她摆摆手,道:算了,跟你说了也没用,想走走吧,出门往右走,步行半小时,在那边可以等到车。 我再看她,想从她眼中看些什么出来,她却躲避着我的目光,最终,我提上了我的行李,说了声珍重,缓缓的从她身边走过去。 在她只能看到我的背影的时候,我的眼泪,竟然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可是我不能回头,这无关尊严,我只是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处在这么一个环境里,说是环境,却如同幻境。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一个温软的身体从背后抱住我。 她一口咬住我的衣服,呜咽不清的道:非走不行? 我停住脚步,现在想想,当时的我真的是吊炸天,一个屌丝逆袭不奇怪,拽成我这样的真不多。 我沉着声音道:给我一个理由。 她松开我,身后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这声音我太过熟悉了,提包掉在地上,我目瞪口呆的转过头。 看到了已经全身脱的只剩下内衣的她。 从腰间开始往上,有一棵巨大到比她完美比例的身体还给我震撼的纹身。 一颗梅花树,蜿蜒向上,如同老树盘根一样枝盘交错在她洁白而透着红晕的身体上。 黑色的树干,粉色的梅花在其上朵朵绽放,美到令人心慌。 我口干舌燥,全身的热量迅速的往一个点集中,而眼前的她,像一个绝美的艺术品一样,让我不敢直视。 她满脸通红,却倔强的抬头看着我,道:这理由够了没? 说完,她背过手,开始去接内衣的带子。 我做了一个无数人都会鄙视我想要踩死我拖我出去暴打一百遍的决定,我制止了她。 她疑惑的看了看我。 我咽了口吐沫,艰难的道: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却把她的眼泪给笑了出来,嗔道:傻子。 说完,她话锋一转,问道:那你还走不走? 我一脚踢开行李箱,冲上去抱起她,道:现在还说走,不真成傻逼了? 那一夜,我在沙发上安静的抱了她一夜,我承认我憋的很辛苦很难受,我很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装纯情,但是看着她安静的躺在我怀里的脸,我也只是,偷偷的占了点男人都会占的小便宜,没有再做出格儿的事情。 有些美,真的可以美到让你不忍心亵渎。 不过我知道,她迟早是我的,因为我刚才在她睡着之前问她: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道:我怕黑。 这句话从任何一个女人的嘴巴里说出来,我都不奇怪,可是一个晚上睡棺材,自己房子里放了一个里面装着有心跳的东西棺材的人告诉我她怕黑。 虽然,每个人都会选择不相信。 我信了。 我决定留下来,慢慢的,却接触她,我要了解她身上的故事,她像是一个迷,如同她身上的梅花纹身,美到绚烂。 第二天,我在沙发上醒来的时候,她照旧做好了早餐,正在端坐着看这我,看到我醒来,她忽然对我说道:我想了一夜,如果我瞒着你的话,对你来说,并不公平,但是我说了,你也不一定会相信,我不想自私的留下你,听完这个故事,你还是要走,我不再拦你。 我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从刚醒来的迷糊中清醒,道:你说。 她缓缓的开口道:其实,我身上的纹身,与生俱来。 第六章异 我竖起耳朵,来听秦培来讲述,我一直想知道,但是却不能开口去问的问题,因为我尊重她,所以我不强求她做任何决定。 她在开始讲这个故事的时候,眼神变的迷离了起来,此刻抽着烟,在烟雾缭绕里的她,有一种直击人灵魂的孤寂和哀伤。 她说道:这个梅花印记,从我出生,就开始长在我的身上,最开始的时候,它并没有如此的茂密,只是一个树苗。 我相信你应该能想到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这棵树,随着我年纪的增长而长。而且,可能你没有去数树上的梅花。 我每长一岁,梅花就添一朵,再我生日的那一天,彻底的绽放。 因为这样,我在我很小的时候,被我的父母遗弃了,因为我是个女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我身上的这个胎记,被我的奶奶认为是一个妖怪,我奶奶,她是一个非常虔诚的佛教徒,但是她的慈悲,并没有用在她自己的亲孙女身上。 按照我的回忆,当时的她,是主张神不知鬼不觉的烧掉我,所以,我并不记恨我的母亲把我丢在大马路边上,因为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活路。 可能我真的是一个不祥的孩子,我出生开始,家里本来不错的经济就一落千丈,可是当我被遗弃之后,我的父亲,忽然就开始转运,事业顺利,家庭和睦。 我被一个孤寡的老人捡起,她让我管她叫奶奶,但是她也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之后我是怎么长大的,你应该能理解,所以论凄苦,你比不上我。 后来一个年迈的女人找到我,她就是我的母亲,她说她这么多年从未放弃对我的寻找,并且恳求我的原谅,我本来恨之入骨的亲奶奶也早在十年前去陪伴她的佛祖。 我回到家中三个月,我就克死了我的父母,或者说,他们在找到我的时候,身体已经接近病入膏肓。 我从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拥有上千万资产的公主,我这才知道,我的父母除了我之外,没有别的孩子,我是法定的唯一继承人。 我更崇尚自由的生活,也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子,与其让父亲的公司在我的手上没落至倒闭,还不如变卖了它,让它在别人手里继承下去。 我只留下了这栋房子,权当是回忆了。 说到这里,秦培指了指二楼,道:我母亲在去世之前,特别的,一再的叮嘱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上二楼。 可是我跟你一样,如果她不特别的去叮嘱,我或许还不在意,但是她说了,我就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 二楼,本来是用水泥封死的,是我找人打开了它,里面的灵堂,并不是我布置的,而是我打开之后,就那个样子。 我就插嘴问道:那里面的那个贴满黄符的棺材,也是你放置的? 她摇了摇头,道:我打开的时候,它就存在,你不用看我,或许我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我也仅仅是知道是什么东西而已,因为我也从未打开过。 她的眼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躲闪,却被盯着她的我清楚的捕捉到。我有一种被利用被戏谑的感觉,冷笑了一声道:所以你跟你母亲一样,特意在你出门的时候提醒我一声千万不要上二楼。 借此引起我的好奇心,目的正是为了引起我上二楼,去打开那个棺材,用我的好奇心来满足你的好奇心? 你不敢的事儿,便算计着让我去做?好算计啊小丫头,这是把我当炮灰的节奏? 她拉着我的手,可怜兮兮的道:好了,对不起嘛,你知道,我是女孩子,胆子小嘛。 我甩开她的手,假装生气道:你别给我装可怜,我鸡皮疙瘩都能给你炒一盘菜了,你想让我干啥都行,但是以后千万别用小心眼儿来算计我成不? 她抿着嘴,使劲儿的点头,问我道:那你不生气啦? 我斜了她一眼,哼道:行了,跟你生气我得少活十年,你说说,那个棺材里面到底是个啥玩意儿,我他娘的甚至听到里面有呼吸的声音! “里面是一个人”秦培的面色恢复了凝重,这样说道。 “什么?!”我差点一屁股跌在地上,叫道:“你说那个棺材里面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且不说棺材是密封的,这个人得多顶饿才能在棺材里待那么久?” 秦培苦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算一个人。我知道他的存在,是因为我在二楼得到了我母亲留给我的遗书。她告诉我,这个棺材里,是一个人。” 秦培递给我一个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纸,我打开,里面的字体非常的娟秀,看字如看人,可以想象她的母亲,是多么温婉的一个女子,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培培,你在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我不知道这封信在多久之后你能看到,我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内心是纠结的。 我想让你早点看到这封信,但是我同样想你永远都别知道这个答案。 或许是你的母亲我,上辈子造孽,这辈子所有的苦难,都由你来承受了,这个秘密,关于你的秘密,我跟你的父亲,都隐藏了将近二十年,连你那个过世的奶奶都不知道。 你别怪她,她也只是一个老去的人而已。 你在看到这封信之前,肯定先看到了那个贴满了道教符隶的棺材,里面是一个人。一个称不上是人的“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跟他的关系,如果按照血缘上来说,你们或许应该是亲兄妹。 对不起,我隐瞒了你这么久——你是龙凤胎,在生完你之后,生下了他,你的弟弟。 你的身上有一个梅花印记,并且它伴随着你成长。 但是你的弟弟,他根本就称不上是人,他,是一个怪物。所以,如果你还听我的话,你就不要去打开这个棺材,因为里面的这个人,你的弟弟,他的形象,非常的怪异。 再一次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当年选择遗弃你,是因为你的性别,当时家里的财力,让我跟你的父亲不得不在你跟你弟弟之间做出选择,我们是俗人,选择了他,遗弃了你。 我们两个人,带着他,走遍了医院,还不敢去大医院,因为你弟弟的形象,不能让很多的人看到,别人会把他当成一个怪物。 可是,根本就无药可救,甚至很多医生看到之后都要吓晕了过去,中医西医,苗医,都看了,没用。 最后,我们俩如同正常人一样,在科学的方法尝试了一个遍之后,开始去寻找另一种办法,我们俩开始带着他,去找一个不出世的,名声响亮的方士。 但是你知道的,如今的江湖骗子实在太多了,真正的高人,实在太少,所以钱花了不少,却依旧没用。 直到最后,我们上了龙虎山,在山上的道长都束手无策准备失望下山的时候,遇到一个樵夫。 一个壮硕的老人,后来我们才听旁人说起,这个老人,已经八百三十岁。 你不要不信,因为这就是事实。 他当时看了一眼还在襁褓中的你的弟弟,问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是不是有一个孪生的,身体带着梅花印记的女婴? 我们俩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把他当成了神仙,本来他并不愿意出手相救,只是后来感动于我们俩的救子心切,告诉我们,他说:其实这个孩子,他是一个鬼婴。 我们俩自然不信,他就给我们印证,他让我们把你弟弟放置在一边,我们这才发现,他可以不需要任何食物,却不会死亡。 老樵夫叹气道:冤孽,这个鬼婴,跟你那个梅花印记的孩子,他们如果按照常人的理解的话,是兄妹,但是按照我们道门中人玄学的角度来说,其实他们应该是夫妻。 对,也就是说,你的那个女婴儿,是这个鬼婴的妻子。 我们俩自然无法接受。 ————看到这里,我看着秦培,自己全身都是抖的,心里大叫着我草!别说你们不信了,就连老子都不信!这算是什么东西这是? 秦培拍拍我的手,道:你继续看下去,就会明白。 信下面的内容是: 我们无法相信,却不得不信,只能跪求老神仙指点迷津。 他叹气摇头道:这个鬼婴非常好办,一把火烧了就继续转世轮回了,但是如果烧了他,你的那个女孩儿也会立马死去,你们愿意吗? 可是就算不烧了这个鬼婴,你的女儿,也活不过二十六岁,等到她身上的梅花胎记长满二十六瓣梅花,却依旧没有跟鬼婴结合的话,她身上的梅花,将变成血梅花,而她,也会在那时候死去。 老神仙说完,我们俩都吓蒙了,因为我们是普通的小商人,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这种事情怎么就会让我们遇到?难道我们真的上辈子造了孽? 老神仙道:错不在你们,在于鬼婴的父母,这个鬼婴,跟你的那个女婴儿,在上辈子,结了阴婚。 他们的墓,就在梅花树旁。 第七章当老子吓大的? 这封信的内容其实已经算的上是非常的清晰明了,秦培母亲的文字甚至比很多悬疑小说家写的都好。 但是这不是小说,这个故事里的女主角就在我的面前,有些东西我曾经无法理解的,现在终于全部理清了。 为什么秦培会在半夜三更发出我在等待死亡的说说。——因为她真的,活着,就临近死亡。 又为什么她一个大好年华的小姑娘会喜欢睡在棺材里。还是那句话,死亡,就在不远的地方,等待着她。 信看到这里,我心里非常的凝重并且期盼着,我期盼那个龙虎山能活八百多岁的老神仙能够救她。 神仙嘛,当无所不能才对,不是嘛? 可是信下面的内容让我浇上了冷水,信下面的内容是这样的: 当年的那个老神仙告诉我们,他虽然知道这是鬼婴,但是这个诅咒恶毒就恶毒在这里,根本就无法可解。 我跟你父亲百般的祈求都没用,老神仙就是那一句话,除了让本来配阴婚的人结合起来,不然没有任何办法。——但是这个办法,又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所以培培,我希望你活着,坚强的活着,此生父母对不起你的,只有下辈子来还。 如果有来生,你还做我的女儿,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看完信的我,不知道说些什么,而秦培,已经无声的啜泣起来,此刻,我除了拥她入怀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活了八百年的老而不死即为妖的神仙都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忽然想到了我看到的秦培身上的绚烂梅花,信里说当二十六朵梅花绽放的时候,她将失去她的生命,我忍着心中的剧痛问她:现在几朵了? 她抬头看着我,两朵红霞映在她的脸上,泪水还悬挂着,让人心疼,我俯下头,吻干她的泪水。 她闭上眼睛迎接着我的亲吻,道:我想你自己数。 我再也忍不住,对着她鲜艳的红唇,深深的吻了下去,她激烈而青涩的回应着我,这种感觉,让人沉醉。 这是一场清晨的战斗。 当我一件一件的剥去她的衣服,她身上的梅花,依旧绚烂,娇艳欲滴,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敢相信我能拥有她,能和她如此坦诚相对,如此的发展神速,更不敢相信如此美丽的东西即将夺取她的生命。 不用像其他故事里的情节一样,都这样了我不知道怎么发展下去,苍老师不止是你们的启蒙老师,也陪伴我走了无数个岁月。 可是就当我准备冲破最后一道壁垒的时候,她没有推开我,我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真正的问题出现在二楼。 二楼想起了那种剧烈的撞击声,还有那种声嘶力竭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的,像是人极端的疼痛发出来的鬼哭狼嚎之音。 这如同当头一棒,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我的身上,让我本身已经火热的身子迅速的降温,我们俩都心知肚明这是什么。 鬼婴在发泄他的愤怒,他在表达他的东西被我抢走的愤慨,他在撞击棺材。 我害怕吗? 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这时候秦培却勾住了我的脖子,把我的头,摁向她的红唇,用呜咽不清的声音小声呢喃道:继续。 我强行分开,红着眼睛问道:他不会冲出来? 秦培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棺材上贴的是老神仙的符隶,我不死,她出不来。 我还在犹豫,她却咬住了我的耳朵,轻轻的撕扯着,道: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你还在等什么?!这温软的声音如同一个导火索一样,将气氛瞬间的引爆,我像一头饿狼。 对,就是一头饿了二十七年的狼。 之后的风景,无限春光,这是人生最美妙的交响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娇喘声中夹杂的嘶吼声不是来自于我,而是楼上的那一双眼睛。 风雨停歇,宁静了下来,似乎楼上的鬼婴也知道再怎么愤怒也无济于事,终于平静了下来。 秦培安静的躺在我的怀里,长长的睫毛闪动着。我的手就放在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地方轻轻的摩挲,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我刚才吻过了那朵朵梅花,我知道,那一棵长在人体的艺术品,上面已经有了二十五个花瓣。 二十五个春秋,离二十六道梅花劫,只差一朵。 怀里这个我的女人,只有一年可活。 因为棺材实在太过狭小,根本就不可能容纳两人拼命的折腾,此刻的我们只是在地上铺了棉被,当我看到洁白的棉被上那朵象征着圣洁的花瓣时候,我的心剧烈的撕扯着,让我几乎抓狂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我小声的对秦培道:只有一年了么。 她闭着眼睛,微笑着回答道:还有八个月,这是属于我们的时光。 泪水崩塌,我道:八个月太短,一辈子够不够? 她捧着我的脸,擦干我的泪,嘟嘴道:真没用,我看上的男人,动不动就掉眼泪,不怕人笑话? 我强装笑脸道:小丫头,为什么会选择我? 她在我的胸膛上画着圈圈,道:因为只有你每天等我下班回来,我做梦都想有一个在家中等我的人。虽然是在游戏里,但是我就已经认定了你。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忍着不心疼她,笑道:如果我是一个老头子呢? 她哼了一声,道:那我就给自己找个风水宝地埋了算了,反正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她的这句话,再次的将我刺痛,我不再说话,盯着屋顶的吊灯,愣愣出神,最终,我点上一根烟,不顾秦培诧异的目光,默默的穿上衣服,去墙柜上拿了一瓶红酒。 走上了二楼。 秦培在后面带着哭腔的叫了我一声:小三两。 我回头对她笑了一下,道:别担心,我只是找小舅子喝两杯。 我打开了二楼的房门,我既然选择了做她的男人,就必须面对她的苦难,去承受她的一切,之前我可以懦弱的想要逃避,可是现在,我不能。 灵堂还是那个样子,棺材也还是原样,看来那个老神仙的符隶的确管用,只是在我开门的那一刹那,棺材又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我的心是坚定的,但是我的身体,还是紧张到颤抖了起来,我笑道:哥们儿,别激动,我只是来看看你。 棺材还在抖,里面又传来了嘶吼声,像是他要冲出枷锁来夺取我的性命一样,我软的已经用了,此刻他的挑衅让我不由的一怒,指着棺材大骂道:我艹你妈!闹什么闹?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 骂完之后,我脸一空,发现了我这句脏话真的是毛病太大,如果不是两只手都拿着东西,我都要抽自己两耳光。 再怎么说,他妈,不也是我丈母娘么? 可是真的是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棺材真的在我大骂一句之后平静了下来,我缓缓的走过去,摸了摸,像是摸一个孩子的头一样,相当有成就感的道:这就对了,我们现在也算亲戚,对不? 棺材里没有人回答我,我倒了两杯酒,放在棺材上一杯,自己拿一杯,点上一根儿烟道:小舅子,我知道,你肯定没抽过烟,更没喝过酒,现在我既然是你姐夫了,这杯酒,我先敬你。 我一口干完了杯中酒,辣的我嗓子冒烟儿,继续道:哥们儿,我知道我叫你小舅子你不乐意,但是你不乐意能拿我咋样?有本事出来咬我啊。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在听着我说话,我也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生气对不对?你是不是在心里对我说有本事你拿掉黄符,然后跟我决一死战对不对?可是我肯定不会拿掉的,不服气你咬我? 棺材在也不能淡定了,这一次摇晃的更加剧烈,里面的鬼婴似乎在用剧烈的嘶吼来表达他的愤怒一样,搞的我都有点害怕了,这符纸他娘的,不会失效吧? 我拍了拍棺材,道:你看你,又激动不是?说句掏心窝的话,反正现在培培也是我的人了,怎么样才能放过她? 要钱你说吧,几个亿?一千亿怎么样?哥们儿不差钱,真的,要多少你尽管开口,可能你不知道,我现在一块钱买你用的那种钱,能买几十亿,面值都是一千万的,你说你傻不傻,拿了这些钱,在那边什么样儿的女人找不到?为什么非要跟我抢呢? 秦培她胸不够大,屁股不够翘,也就脸蛋儿凑合是不?真不行了哥们儿给你烧几个纸人,要西施貂蝉还是杨贵妃?这都好商量,你看成不? 来,再干一杯。 我再次一饮而尽,道:真的跟了你,你又能怎么样?听说你长的挺磕碜的,人不人鬼不鬼,我劝你,能走尽量走,不然真把我惹急了,一把火烧了你,你信不?听说你上辈子跟秦培结了阴婚,信不信我找出你列祖列宗的坟全部刨一个遍?! 鬼很牛逼?鬼很大?真当老子吓大的是不是? 棺材却平静了下来,像死一般的平静,我不知道,鬼婴是答应了我的条件,还是懒得跟我废话。 但是我说的绝对不是废话,因为这是有典故的。 第八章人吓鬼 其实我在知道这个鬼婴的时候,就已经在开始想对付他的办法,这个办法的来源无非有两三种,一是民俗传说中对付鬼怪的方法,二是小说传记里的说法,第三种,那就是秦培父母的办法,去寻找世外高人,当然,这几种办法或许会有重叠的部分。 而我在刚才,忽然想到的上二楼来找这个鬼谈判,一边说好话一边恐吓,这个办法的由来,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以我的人格来担保,这绝对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跟这本小说无关。 可能当我说,这个故事是我听我外公说的,会有很多人嗤之以鼻,说原来也是道听途说,但是我肯定我外公绝对不会撒谎,他是那一代,最最典型的那种老实巴交的农民,直到现在,家里已经很富有,他的身上,还是不会带一分钱,而我吃饭,绝对不留在碗里一粒米的习惯,也是他从小教育出来的。 说这么多,只是更加确定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因为我的外公,是一个绝对不会撒谎的人。 他在年轻的时候,当时农村是搞很多家中长辈都知道的生产队,而他的任务,就是给生产队放牛,这个是个美差,之所以能落到他身上,还是因为他在小时候给地主家里放过妞,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工作经验。 有一天,他赶着牛去吃草,当时天气热,他就把牛绑在草地边的树上,一个人找了一个阴凉的角落去睡觉。不得不说,以前人的胆子真大(可能是没看过那么多鬼怪小说的原因,不知者不畏)。他当时躺着休息的地方,是一个坟边,而他,就枕着坟当枕头,沉沉的睡了下去。 在他睡着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人,大约五六十岁的年纪,朝他走来,这个人我外公不认识,但是还是跟他打了个招呼,可是这才发现,这个人面色惨白,嘴唇红的跟涂了胭脂一样,不过当时我外公也没多想,就问他:你是哪个村儿的,怎么我从来都没见过你? 那个人冷着一张脸看着我外公道:我还没问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怎么就枕着我的枕头睡觉? 我外公一听不对劲儿啊,老子在草地里睡觉,怎么就枕着你的枕头了,就反问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我啥时候枕你的枕头了? 那个人不说话,猛的抽了我外公一耳光,骂了一句:我替你家大人照顾你! 这一巴掌,把我外公从梦中打醒,他这才意识到,刚才是做了一个梦,在荒郊野地的,忽然做了那样一个梦,饶是他胆量大也发怵得慌,就牵了牛回了村儿。 可是回了村儿见了村儿里人之后,大家都笑他,指着他道:勤松,你的脸咋长歪了? 我外公开始还以为别人给他开玩笑,但是随着遇到的人越来越多,他不得不相信,就赶紧跑回家,那时候还很少有农村的家庭有铜镜,他跑到村儿东头找生产队队长的老婆借了一块镜子一看,我靠!这还了得,只见自己的一张脸几乎都偏到了一边。 不仅嘴巴歪了,眼睛歪了,鼻子歪了,连脖子都歪了!我外公年轻时候绝对算是一个英俊小伙儿,这下可慌了神了,要知道,以前人娶媳妇,长相周正是排第一位的,那个年代的女人可没像现在一样考虑的多。一般要是长相差,再有钱也不好讨老婆。 现在自己还是个小伙子呢,脸歪了还咋找媳妇儿? 他当时就跑到了村儿里的赤脚医生那里,给开了一幅膏药,可是贴了几天,没用,当时外公家里人也着急啊,虽然家里没钱,还是借钱把我外公送到县城的医院去看,当时医生说可能是受风了,导致面部偏袒,又给开了点药。 依旧是没有半点效果! 这事儿就奇了怪了,一个帅小伙儿,咋忽然就变成这幅模样儿了?这事儿一下就传开了来去,十里八村儿的人都来看热闹,整的我外公都不想活了,当时破四旧,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但是农村人,根深蒂固里,还是迷信的。 当时就有老人说,找个先生给看看,这事儿蹊跷的很。我外公就死马当做活马医,找了一个当时被斗的很惨的巫婆,那婆娘开始还不敢给看,怕挨批斗,后来我外公还给他称了四两红糖,她才勉为其难的开了天眼。 神婆一看,惊道:大兄弟,你这脸上可不是歪了,这么大一个巴掌印儿还在呢,旁人看不到,但是嫂子这天眼看到清清楚楚,这是犯了鬼了,被他给抽的啊! 这下我外公想到了当时的那个梦,就跟神婆说了这个事儿,神婆掐指一算,一拍大腿道:兄弟,棺材是坐南朝北,你当时睡觉的方向,可不是枕了人家的枕头了么? 我外公也慌了,问道:那我咋办? 神婆也没辙,说:只能跟鬼交流交流了,我的法器都给砸了,做不了法,不然收了他,凉他也不敢不给面子。 我外公就回到家,跟家人邻居说了这件事儿,邻居有个老头一听,惊呼道:你是在北滩的草地上睡觉的?坟旁边有个树? 我外公点头道:对,就是那。 老头又问道:你说那个人,梦里那个,长啥样? 我外公就根据印象形容了一下。这下那老人吓的脸色都变了,骂了一声造孽啊,那个人是宋尧舜啊,死了几十年了,怪不得你不认识他,当时他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这下可遭了,那狗犊子活着的时候就是个牛脾气,出了名儿的难说话,死都不肯吃亏,你这事儿,我看悬。 我外公吓的噗通都跪下了,道:大伯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你看我这样儿的,下辈子可咋活? 那个我外公叫大伯的老人就捏着胡子道:这宋尧舜是个老光棍,也没个一儿半女留下来,这样,明天我带你过去,今天晚上你给他扎个纸人,最好是女的,看他肯不肯给我这个老骨头个面子了。 我外公就连夜扎了个纸人,花花绿绿的,不好看,可他总归是个妞儿不是?就跟着那个老人去了北滩,烧了纸人纸钱,那老人念叨道:尧舜啊,勤松是大志的儿子,大志你知道吧,都是老兄弟啦,现在的小孩子不懂事儿,你个做叔叔的,该教训的也教训了,就饶了这孩子吧,真等我们这些老骨头下去陪你了,你也跟大志好见面,是不? 我外公当时也道了歉,就想着,这下礼也送了,熟人也找了,好话也说尽了,现在的政府机关也未必比这个还难搞定,总该康复了吧? 可是回到家,睡了一夜,早上醒来趴水缸里一看倒影,还是没用! 这下我外公彻底火了,我草,你还欺负人欺负上瘾了,当老子是你捏的了是不?他扛着铲子就上了北滩。 站在门前狂骂了半个小时,那是怎么难听怎么骂,直骂的口干舌燥的时候,你把铲子往坟头上一插,掐着腰道:姓宋的!我草你祖宗十八代,今天老子就站在这,你要么现在就让我的脸变回来,要不,信不信爷爷现在拆了你的阴宅?不给我活路,我让你死无全尸! 我外公就往手里吐了口吐沫,道:我数到三,一,二,三! 三一数完,他一铲子就铲了下去,谁知道咔嚓了一声,他放下铲子一摸,哎呦我去,这脖子好了! 跑水边一看,这鼻子不歪了,眼睛正了,嘴巴也正常了! (这件事儿,是真实存在的,我现在代入到故事里,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因为我外公说这个故事的意思是告诉我们,人都一身胆,不要命了,鬼都害怕,但是我现在在澳大利亚留学的阿姨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她相信我外公说这个事儿的真实性,但是她的理解去是因为我外公下那一铲子的时候,用力过猛,所以让已经错位的肌肉恢复了正常。这个倒也说得过去,小伙伴们怎么看?) 所以我,就想用我外公的办法来对付这只鬼婴,可是我说了半天,他干脆不鸟我了,我这样说下去也没意思,三杯酒下肚也有点晕乎乎的,就下了楼。 走到二楼楼梯上,我看到秦培,光着身子坐在地上,使劲儿的挫着身上的梅花印记,她听到我的脚步声,抬头看着我,泪流满面,道:三两,我不想死。 我的心揪成了一团。 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任何人都一样,谁能坦然的面对死亡? 第九章有仙人出窍来 二十多年来,我一直都是得过且过的性格,家里虽然没有什么钱,但是却不像电视里那些学子一样,过的艰苦异常,基本上都是一帆风顺,也就是今年,遇到了人生的两大逆境。 第一个就是工作上的失误,但是因为秦培的帮助,我成功的度过了难关。 第二个,那就是现在,我看着我深爱的人在忍受着痛苦,即将死亡,我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是非常憋屈的,让我恨不得替她去死。 但是就算我愿意替她死,也得那个鬼婴肯让我捡肥皂才行是不? 而且,这种局面基本上无解的,对的,寻常的真的有什么鬼怪的,消灭它就可以了,这个鬼婴呢,你干掉他,是很随意的,就是我这个小小的弱男子,现在一把火去了也能消灭他,可是消灭他,也得死了秦培。 我知道秦培一样害怕冰冷的死亡,一个美人香消玉焚,变成一个骷髅,这不说她,是我都无法接受的,但是她看着因为她的事儿,基本上一天不吃饭的我,还是抚平我的眉头安慰我道:没事儿,还有八个月,不是嘛? 八个月,真的是个蛋疼的东西,很长嘛?很短嘛? 秦培甚至苦笑的道:如果我还能活两年的话多好,用一年可以给你生个孩子,然后我们可以用一年去把他带大,然后我就算死,也不怕了。 说完她看了看我,哈哈大笑道:生个儿子的话还好,像你像我都无所谓,生个女儿像你就完蛋了,以后嫁不出去还不赖你一辈子? 我瞪着她,瞪的我眼睛都红了,道:一点也不好笑。 ——最终我们决定出去旅游,这样待在家里,真的是除了干没什么可干,以前我看过一个文章,一个人在死亡前的几个月给自己列了一个一辈子还没做的事儿的清单,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这辈子还有这么多的事没做,忽然就不想死了。 然后呢?然后他为了做完自己这个清单里的事儿,愣是活了下来。 所以我在做出决定的时候,也是抱着这样一种侥幸的心理,而且,我把旅游的第一站,就定在了龙虎山,我想在旅游的时候,奢求着遇到一个老神仙,能在这八个月内解决掉这个鬼婴的事儿,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所以,龙虎山真的是首选之地,道教祖庭绝对不是白叫的,而且那里,确实存在一个几百岁的老人,如果龙虎山不行,那就去玄武当兴一百年的武当山,再不行,那就是天下武功归宗的少林。 实在不行,梵蒂冈跑一趟也未尝不可,中国的神仙不行,还他娘的不能找外援了? 我们千里迢迢的到了江西鹰潭的龙虎山,到了之后我不由的感慨,以前的道士还真不傻,在这种山清水秀至极的地方修行,不成仙都算是糟蹋资源了,我在旅游区花高价买了旅游手册,看到龙虎山的航拍地貌,就算是不懂风水地利的我也能看出这个地方龙盘虎踞的气势,而且旅游手册也说了,相传这里可是有九十九条龙聚集于此。 九本来就是古时候方士的极数,龙虎山的口气更大,九十九!这让我信心爆涨,这样一个地方,会治不了一只小鬼儿? 所以就算我住着高价的酒店,吃着几十块一碗的素面,我都认了。好吧,不用说我用的是秦培的钱不用心疼,因为这次旅游,哥们儿下了血本了,真的是拿出了以前存起来的老婆本儿。 我们在山下的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开始登山,通过相处,几乎是赤裸相处之后,我如果再把秦培当成一个花瓶来对待,那我就是二逼了,她非凡的经历,让她的内心其实远超于同龄人的坚强和成熟,我把第一站定在龙虎山的目的,她绝对不会不知道。 所以,我们俩对这里的景色,真的是无法用心的欣赏,一路上走马观花,直奔目的地天师府。 天师府的整体效果在旅游手册上,形似一个大号的八卦,给人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但是这是一种俯拍的效果,一句古诗怎么说来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真正站在这个建筑里,却感受不到那种八卦浑然天成的感觉,站在天师府门口,我不仅学着学士感叹了一句:他娘的,这些道士真有钱,大家都只能看到这些建筑的豪华。 却不想一下,在那样的社会,修建这样建筑的工匠比那些那些端坐的仙人们有才多了! 我这句话纯粹是闲的蛋疼了,但是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竟然听到了掌声,我开始还以为是秦培,回头一看,却发现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 他浑身皱纹如同老树盘根,洁白的胡须散落胸前,穿着一身打满补丁但是却干净整洁的道袍。两眼爆着精光看着我笑道:小友所言甚是。 这个道士的形象实在着实太过拉风,幼时的一部封神演义让我做梦都想遇到一个神仙看我骨骼清奇收我为徒,梦中的神仙们不都这幅模样么? 看!人家长的就像神仙! 所以我赶紧对这个老道士作揖道:道长过奖了,小生只是瞎扯两句,当不得真,我知道当年龙虎山天师府曾经多次得到朝廷赏赐,更在无数次饥荒之中收留难民,立下通天功德,各代道长施法救人更是功德无量。 老道士哼了一声,道:鸡鸣狗盗之人,侮辱净土,也敢称神仙? 我苦笑着心想,看不出这老神仙还是个人老心不老的愤青,让我这个早过了愤世嫉俗年纪的大叔级别的人怎么回答? 可是这时候,我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的游客都把我当傻逼看,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道估计是我刚才说的话实在太酸腐了,让旁人都看不习惯了。 秦培却拉了拉我,问道:三两,你刚才跟谁说话? 我诧异道:我在跟这个老神仙说话啊,怎么了?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周围的几个游客都自动的看了看我,然后一脸厌恶的离我远了几步。 秦培脸红的摸了摸我的额头,道:三两,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哪里有什么老神仙? 我指了指老道士,道:这难道不是老神仙? 顺着我的手指一个带着眼镜的大胖子纳闷的指了指自己道:我是神仙?小伙子好眼光,但是我是小神仙,不老,哥们儿才四十岁。 我骂了一声,我靠,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你前面的这位老道士。 大胖子的脸色一下子就煞白了,对着秦培道:你是带他来看病的吧,好主意,去喝点圣水,看能不能治好这神经病的毛病。 我这下就不乐意了,道:你他娘说谁神经病呢? 我走过去,拉住老道士的手道:我他妈说的是这位老神仙! 大胖子满头的冷汗,骂了一声傻-逼,拉着身边一个小鸟依人一看就是绿茶婊的小女孩儿走了,我周围的游客也做鸟兽散,甚至周围的保安也发现了异常,朝这边走了过来。 秦培拿出相机,对着我咔嚓的照了一张,我想到这种老道士的脾气一般都很古怪,并不愿意别人随便拍照,正准备呵责她一句,谁知道她拿着相机跑过来,神色慌张的给我看,道:你自己看,哪里有什么老神仙? 我松开老神仙的手臂,接过相机一看,下一刻,我看这个浑身仙气的老道士就有一种无以伦比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因为相机里的我,就像是摆了一个拉胳膊姿势的行为艺术家一样,站在这里。我的身边,本身应该是老道士的位置,空无一人! 我下意识的就当这个老道士是鬼,色厉内荏的吼了一声:何妨妖孽,敢来仙家圣地撒野! 老道士笑道:我知你为何而来,贫道此次来,是为了却多年前的一桩因果,我与这位女施主的父母,多年前曾有一面之缘,我当时无能为力,每念及于此,心中无法释然。 我想到秦培母亲信中提到的活了八百岁的老神仙,信中震撼的无以复加,双腿一软,就想跪拜下来。 老道人双手一拖,我身体轻飘飘的就想要不属于我自己。 他笑道:我看施主非一般人,何必拘于凡俗理解,更何况,贫道能受万人祭拜,却受不得施主一人跪拜之礼。 他说完,双手一招,一只仙鹤破长空嘶鸣而来。老道士飘然而上,立于鹤背,如同天外飞仙。笑道:今夜,贫道接施主来。 仙鹤又是一声长鸣,升入九霄之中。 秦培看着我,满脸心痛,泫然欲泣道:三两,你到底怎么了? 我心中激动,几乎语无伦次,组织语言道:走,我们下山!你有救了!刚才你们全都看不到,而我看到了那个你母亲,不,丈母娘信中的那个老神仙!他告诉我们今夜来接我们! 秦培满脸的不可置信,我却不想在这里解释那么多,给旁人听到了,还以为我是二逼青年了,拉着她的手就要下山。 这时候,天师府中一个同样鹤发童颜满身华丽道袍的老道士,后面跟了几十个道士的,慌张的从正门跑出来,神色慌张的道:哪位施主是赵三两?! 第十章有朋自远方来 这次出来的老道人跟刚才那个老道人是不一样的,最大的区别就是刚才的那个人,只有我一个人看到,而这次的,所有的游客都看到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有的人看我的眼光都变了。 在寻常人眼中,这些身穿道袍的天师府高人,就绝对就已经是顶了天的神仙英豪了,这么多人出来迎接我这个刚才在他们眼中的“神经病”,这如何不让他们跌落一地眼睛? 更有甚至,我看到刚才那个带着眼镜的胖子整个身体都是颤抖的,我看他一副不是贪官就是奸商的模样,心里就好笑,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对神仙心里敬畏,做了亏心事儿,何止怕半夜敲门的小鬼?谁人不知头顶三尺有神明? 道人问谁是赵三两,这么拉风的事儿我肯定不会藏头缩尾,装了一个自认很是出尘的姿势道:正是在下。 老道士满脸汗水,看我的眼神诚惶诚恐,对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道:还请三两小友入内一叙,贫道已经备好香茶。 我心中既兴奋有纳闷儿,兴奋的是这感觉真的不错,郁闷的是这老道人搞什么名堂?关于龙虎山天师府我唯一的印象就是来自小时候无意看到的一本残缺的野史,这本野史是在破四旧的时候被当做封建文化的残留烧成了一半,这个地球上估计也就独此一本。而且这个典故在我上本书中已经提到,但是未了照顾新书友,老调重弹一下。 那就是当年伟人登龙虎山,当时掌教真人另道士于山脚下夹到相迎,口中称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来伟人真的成就千秋霸业,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也就是这个因果,让在那场破四旧之中,龙虎山道场免受了一场劫难。 几十年后,知道那段千人迎万岁的另一位南海画圈老人,同样的霸气绝伦,想要登山与当年那人一争气运高下,依旧是千位仙人相迎,口中却呼千岁千岁千千岁,老人当场拂袖而去,以他的强势与威信,一生也未敢登顶。 所以我打小对龙虎山就特别的敬畏,相对于另一个道教祖庭武当山,则超然了很多,那是真正捉摸不透的仙人气派,龙虎山,则在历史上,都与政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加显得神秘莫测。 所以我纳闷儿,莫非哥们儿也是受命于天的绝代伟人,不然如何能享受这种待遇? 我和秦培跟着老道人进入天师府,没有去各个院落,而是绕过主建筑,经过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来到了门口有两个道人值班的小院。 原来这里还别有洞天,如果我猜不错的话,这里应该相当于外界酒店的vip。这让我更加的郁闷,难道我猜测的是真的? 老道人站在门口,对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道:恭请三两小友。 我还了一礼,笑道:大师礼重了,我只是来求医的普通人,用不着如此客气。 可是老道人却依旧对我非常的恭敬,我也感觉站在门口让来让去没什么意思,这些老古董们对进门,端茶,座位的排序都相当的讲究,世俗界的官场也一样,可是我这个五斗小民只是听说过个,哪里研究过?干脆装迷糊入内。 一进门,刚好迎面有一个穿着西装,整个人非常有气势的人迎面走来,他的身边,跟了两个同样白发苍苍的老道士,正在交谈着什么。 我们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西装男看了我一眼,停下跟老道士的交谈,而是看向为我引路老道人,恭敬的施了一礼,略带询问的口气问道:张天师,这位是? 为我引路的老道人还礼道:于大千世界如过眼云烟,于天师府则有朋自远方来。 西装男再次看了我一眼,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走了。 他走之后,我才从他身上强大的气场摆脱出来,我不知道这样自己算不算是没出息,因为冷汗,几乎打湿了我的全身,刚才的那个西装男,如果我不是看花了眼的话,他是一个经常出现在晚七点新闻联播里的人。 我几乎全身颤抖的对老道人问道:大师? 老道人笑道:平常人平常人平常事各司其职而已,不必在意。 我一阵失神,有种想要来修仙的冲动,这份洒脱与超然,真是吾辈典范! 如果刚才我还对老道士有种无所谓的心态的话,现在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崇敬,这不是对仙人的崇拜,而是真正的那种权利的压迫,也许这就是龙虎山跟武当山真正的区别所在。 我跟随着老道士进入了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喝的是什么茶我也认不出来,只感觉入口清冽甘醇,跟老道士闲聊了几句,我就想把话题引到秦培身上来,虽然我享受这种甚至比西装男都高一个档次的礼遇,可是毕竟我来不是为了这种虚荣或者是前程,而是为了自己女人的奇怪病情。 当我说出来的时候,老道人却没有接我的话茬,而是两眼精光的问我道:三两小友,刚才天师府外,你看到了什么? 我皱眉道:看了一个穿着粗布道袍的老神仙,我能看到,外人却看不到。 老道人眼睛都湿润了,几乎颤抖的问我道:那老神仙长什么样儿?去了哪里? 我不明就里,因为我感觉,既然是一个山头修行的人,肯定是认识的,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就形容了一下老道人的模样,还说明了,最后那个老神仙一手招仙鹤,踏鹤东行而去。 老道人老泪纵横,跪在门口,呜咽道:师父您还在怨我,不肯相见?您真的不再踏入天师府半步? 我跟秦培面面相觑,而这时候秦培看我的眼睛已经充满了别的味道,有希冀,有吃惊,更有迷恋。 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看自己男人给自己长脸的吧? 老道士哭喊了两声,可能自觉失态,起身对我们俩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师尊他老人家了,三两小友,拖您一件事儿,如果见到了师尊他人,告诉他,说弟子知错了。 我这时候比较纳闷儿这俩老头的关系,也不知道问合不合适,但是有一个问题是绝对要问的,那就是这个老道士他怎么就知道我的名字呢,并且跑过去大张旗鼓的接我。 我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老道士笑道:今天本身我在天师殿讲道,也就是那个时候,殿堂里供奉的祖师爷雕像忽然开头说话,道,有贵人赵三两登门,速去迎接。 我目瞪口呆,道:啥!祖师爷雕像?! 老道士摆手道:三两小友不比惊慌,那不是祖师爷本人,听声音就知道是师尊,我刚才出门接你之时,听到你在门口的状况,我就知道,是师父出窍而来,只见有缘人。 秦培也被这一系列的状况弄的迷迷瞪瞪,道:啥是出窍?元神出窍的意思? 老道士抚须点头道:正是,师尊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如果不是这天地有变,早就证得长生位列仙班,我知道小友迷惑我跟师尊的关系,说来惭愧,我从一个稚童被师尊收为弟子之后,八十年了,前三十年修为顺风顺水,可是后五十年来却寸步不前,师尊说我道心不稳,道法自然却不能自然而然,何必修仙? 此前年轻,贪恋世俗荣华权势,更是惹的师尊震怒。这一别,几十年了,师尊如同八十年前一样飘然似仙,而当年自认聪明的我,却年华逝去,一切世俗荣华都已过眼云烟,到底谁对了,谁错了一目了然,说句老实话,老朽残喘至今不死,就是为了见师尊他老人家一面,亲自道一个歉,说一句我错了。 老道士说道这里,似乎有些失魂落魄,匆匆的告辞之后,关上门,走了。 留下我跟秦培在屋里,消化今天所遇到的事儿,不过也没什么可想的,一切都是那个活了八百多岁的老道人有意为之,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个老道士的徒弟的话,他的意思,我当然能听懂,其实这跟当代少林寺方丈一样,都是把曾经纯净的信仰,宗教圣地商业化,利益化。 这些东西似乎无可厚非,可是跟宗教本身的思想违背的,我们这些常人根本无法去判断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因为谁也不能否认,少林寺在释永信的操作下,影响力扩大了多少倍。 经济价值和那种或许不存在的理念,谁来的更加珍贵?这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我也不方便去评判。只是因为老道士的悔恨让我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再怎么来说,也是个老人了,一大把年纪了哭成那样,还真的性情中人。 也不知道释永信有朝一日,见到佛祖,该如何面对? 天黑之后,老道士甚至还亲自派人送来了斋菜,他们也不问下我跟秦培是不是夫妻,就直接把我们分到了一个房间,不过好在没闹出乌龙,爬山是个体力活,可是想起我们跟老道士的约定,我跟秦培都没什么睡意,可是这虽然算是贵宾房,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等待的漫长让我们俩不想睡却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睡下。 也不知道是凌晨几点,一声鹤鸣传来,我拉起秦培就出了门,看到门口,一只仙鹤站立,对我点头示意。 第十一章前世今生 老神仙可能真是一个执拗的性格,这也难怪,不执着谁能在当今的社会修仙成功?他的徒弟可是说了,如今的世界已经变了,这句话或许跟很多人猜测的一样,地球已经进入了末法时代,灵气稀薄到不能支持修行。 或许这个已久龙盘虎踞的龙虎山,如今也只剩下了山势,却没有了气。 所以,当初可能起誓不踏入天师府半步的老神仙,如今也只是派了一只仙鹤来接引我们,不过这估计已经算是天大的优待了,绝对比做专供直升飞机来的拉风,可惜不能拿出去显摆。 天师府里住了很多道士,仙鹤却没有惊扰到他们,这应该是跟白天老神仙的元神出窍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一样,这神仙的本领,谁能猜得透? 我们俩踏上仙鹤,仙鹤振翅而飞,凌厉的风刺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秦培可能有轻微的恐高症,抓的我的手臂生疼,我干脆把她揽入怀中,在仙鹤上俯瞰群山,真是一种别样的美。这多少填补了我白天没有心情看风景的遗憾。 群山眨眼过,如同人生白云过隙,一梦已千年。 这是突如其来的感悟,让人心中淡然闲适,一瞬间让我对医治秦培的病,少掉了那种近乎病态的执着。 八个月也可以是人生,若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又何必在乎它时间的长短? 用这有限的时间里去留下一生的回忆,总比在这八个月里让我们俩都生活在忐忑不安苦苦追寻中好的多吧? 我搂紧了秦培,下了一个决定,如果出了龙虎山,还是一筹莫展,旅游的路线就要让她去更改。 她想去哪,那便去哪,这余下的八个月时光里,她是最璀璨的主角。 等我渐渐的适应了这种在风中驰骋的感觉,仙鹤却已经要落地了,也不知道龙虎山残存的灵气开启了我的智脑,还是即将要面对的老神仙给我特别的感悟,就单单的一个仙鹤落地,就让我添了一层感悟,甚至忧伤了起来。 没有什么东西是一直等着你,陪伴着你的,或许在你适应的时候,他就要离你而去了。 我看着小脸通红的秦培,抓紧了她的手,我会陪着你,一直。 仙鹤下地是在龙虎山的另一座主峰,没有带旅游手册的我叫不出它的名字,但是这座山头是远离尘世的宁静,香火少了,游客少了,更显的有仙气。 我们的下地,甚至惊扰了几只野兔,这是一个野兔家庭,一只大的带着几只小的,也不怕人,跑了几步,就停下来观望着我们。 秦培道:好美的地方,好可爱的兔子。 我调戏她道:捉到烤了吃了更可爱。 她跺了我一脚,嗔道:讨厌! 我们降落在一个小院,院子里一洼菜畦,月光下翠绿幽幽煞是好看,还能听到几声蛙鸣,而那个老道人,却在茅屋前,一桌一椅一人一琴。 他闭着眼睛,无视天地万物,似乎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人,手指轻轻的拨动着琴弦,时而紧凑,时而舒缓,身边聚集了数十只的动物,有温良的松鼠,白兔,仙鹤,更有平时我们眼中的凶兽野猪,色彩斑斓的毒蛇,他们似乎都在聆听。 这场面,说的文雅一点,那就是与天地齐鸣,说的通俗一点,那绝对是牛逼xx拉风至极,哥们儿要是有这本事儿,何愁做不成全球巨星? 一曲终了,各种动物都缓缓的退去,老道人不想惊扰他们,他们似乎也投桃报李的不想去打扰老道士,这时候还闭着眼睛的老道人轻轻的道:来了? 我赶紧行礼道:是的仙长,刚来。 老道士没有像电视里神仙那样挥手变出一套茶具出来,而是抱着琴,回了木屋,不久,提了一坛子酒回来,拍开封土泥,酒香立马传来,他给我和秦培一人倒了一杯,继而看着秦培。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老道士第一次把注意力转移到秦培身上。 他轻轻的道了一声:梅花开时情动,梅花落时人亡,或许你们也见到了那个小家伙儿,他是不是对你们表示了悔改,希望见我一面道歉? 他喝了一口酒,道:其实他没必要这样,或许我根本就没有怪过他,有时候我在想,到底是我错了,还他错了? 到底是我失去了道法自然的本心,还是他弄丢了本质? 我想要的是道,一心求道,这就是我的自然,可是他想要的是名利,这也是他的道,他的自然,我强求他去求道,走我的道,这就自然了么? 我能问长生,却失去了凡尘的乐趣,我高兴么?我活着是为了什么呢?我在追求什么? 我想,他或许是对的,他是有大智慧的,想要什么便去得到,去争取,名利也好,财色也罢,凭心去问,这便是自然大道。 所以我不见他,或许是因为我错了? 我听懂了老道士的话,心中想笑,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辩证的话题,看来这些人简直都是闲着蛋疼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想一下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 老道人发完感慨,这才把话题扯到正途上,对我道:我在十几年前,说不上对这个梅花无能为力,只是我一直在想,是否该出手,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另人纠结的问题。因为救了她,我不知道到底是对是错,人呐,执念太深已入魔,三生三世情来之不易。 老道人这句话我就听不大明白了,问道:什么是该不该出手?难道见死不救就应该? 老道人看着我的眼睛,道:有些东西,你不懂。或许当你真正懂的时候,你就明白,事情也许不是你看到的样子,鬼婴虽然是一个类似的诅咒,但是他却没有对你横刀夺爱。 你要救她,可以,因为老朽五百年前欠你一个人情。我可以满足你其他的东西,比如权势,比富贵,我想你应该相信我有给你这些的能力。 我摆手道:别说了,能救你就赶紧救。要是没了她,你给我那些东西有毛用,对了,神仙,我知道你说五百年前欠我人情是啥意思,是不是我的前世特别牛逼叉叉?救了你一命? 老道人笑道:你很快就会知道。 说完,他看着秦培的眼睛道:假如鬼婴是一个对你痴迷不离不弃三生三世的人,你真的无法接受他此生不人不鬼不仙不佛? 秦培在瞬间脸色煞白!颤抖的道:道长,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老道人笑着转身,忽而叹气道:何谓情? 他走进茅屋,大叫了一声,请三两小友入门。 我安慰了下脸色惨白的秦培,道:别信他的话,我感觉这人有点神经病,你放心,就算我死,也会救你。 我走进屋子,看到老道人端坐在蒲团上,手持浮尘道:想要救她,在这个世界已经不行,我能送你回去,回到过去,你愿意吗? 我心里一惊,看多了玄幻小说的不是小白,对这些话都听的明白,就问道:回到过去?那你说,我还能回的来么? 道人道:可以。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你也可以选择不回来。一切全凭本心。 我坐在了老道人对面的蒲团上,道:那来吧,能救他,做什么我都愿意。 老道士一招手,一枚太极印记急速在我头顶旋转,发出刺目的光芒。 我一阵头晕目眩,再一回首,就是千年。 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梅花。 我叫赵三两,正在阵中厮杀,长枪白马血染盔甲。 身后只剩下几名白马邑从,同样满身鲜血。 我提枪,身后袍泽声嘶力竭大吼: 为将军死战! 第十二章兄弟,女人 敌人如同潮水一般的围了上来,身边袍泽一个个的倒下。 虽然我知道这只是一次情节的再现,或许类似我看过的很多小说一样穿越了,可是这个穿越,不一样,我知道这个白衣白马长枪的儒将就是我,可是我却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无法左右他。 对,就是这样,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在看着另外一个我自己。 直到身后袍泽战死至最后一人,他在身体被洞穿之后长吼一声道:将军,我们被军师骗了! 身下战马嘶鸣,他死不瞑目。 敌军停滞不前,万人齐吼: 投降免死! 白衣将军提枪,舔尽脸上混杂的鲜血,夹紧战马,最后一次冲锋。 我似乎能听到他心底的声音,赵三两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纵有万夫不当之勇又如何?长枪已折,白马已亡,血染盔甲长发披洒,左臂已经被一弓箭洞穿。 本来像猫戏鼠一样的敌军忽然大乱,战鼓震天,尘土飞扬。 白衣将军卸甲,缠上左臂,提起断枪,再次俯冲,无一回合之将! 援军到,当头一人,坐战车,羽扇纶巾,风采绝伦。 藩王孟泽渊作乱,兵犯长安,赵三两率赵家军千里来援,孟泽渊等援军来闭守不出。 徐北上设计,赵三两深夜袭营,暗中派一小卒诈降孟泽渊,通风报信。 当夜袭营的赵三两中了埋伏,身陷重围,且战且退,当下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孟泽渊引兵追击,却被徐北上引大军抄了巢穴,来了一个反包围,长安城守军也再此时来了一个前后夹击。 这一战,藩王孟泽渊战死,降卒十万,皆坑杀。 这很简单嘛?听起来也就这么回事儿,但是这却是一个当之无愧的赌局。 赵三两在赌,徐北上也在赌。 赵三两赌徐北上是否能救他,而不是图赵家军的统帅权。 徐北上在赌,赌的更多,他在赌赵三两能否以五千兵力对敌一漏沙时间,赌孟泽渊会引兵追击,赌赵三两是否信他,赌赵三两能否在救援来之前还活着。 这是一个棋盘,一步错,步步皆输。 ——出征前。赵三两已经少年闻名,武力值无双,偏好白衣白马,有白马将军之称,赵家军中,罕逢敌手。 徐北上,赵家一书童而已,一个与赵三两一起长大的兄弟,十八岁那年,被赵家军统帅赵驰骋收为义子。从军之后,很快展示了非凡的军事才能,每每出奇兵,步步料敌先机,连赵驰骋都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军事鬼才。 赵家一文一武,绝代双骄。 ——出征前一天,徐北上献计,军帐中寂静无声,此计可否?绝对可行,别人想的到否?绝对可以。 可是除了徐北上之外,谁敢提出来? 两军交战,谁敢让主将为饵? 更何况,主将还是一字并肩王赵驰骋膝下唯一子嗣? 这是一场豪赌,谁能赌的起? 赵三两稳坐军中账,面带微笑,死死的盯着徐北上,问道:把握几成? 徐北上摇动羽扇,轻笑道:三成。 再也稳不住的谋士集体下跪,长呼道:万万不可,我等看徐北上狼子野心,分明是想要谋害主上,这是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其心可诛! 赵三两依旧微笑,这个年轻人,如果你认为他只是一介武夫,那就错了,一字并肩王文韬武略,虎父焉有犬子? 他盯着军帐中唯一不跪的徐北上,道:你敢赌? 身材修长的军师笑道:你若死,义父还有我,那是只有赵北上。 满屋谋士怒指徐北上,咬牙切齿。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赵三两狂笑,盯着徐北上道:你敢赌,我有何不敢? 两人对视,无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十世人,两兄弟。 赵三两出军帐点兵,身后的徐北上说了一句话:活着回来。 没有回头的赵三两道:姓赵姓徐,都无妨。 当夜,十名谋士撞死在军帐前,以死相谏。赵三两下令厚葬之,只对徐北上说了一句话:如果我看错了你,我宁愿死。 这是什么朝代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场漂亮的伏击战,成功,白衣小将赵三两一战成名。 长安城。燕子楼新来了一个姑娘,江南人氏,只要见过的人,都说宁愿挥斥千金但求春宵一度,可是这小娘子性子清洌,为什么古时候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因为女人有才了就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想法就不好控制了,这不,这小娘子无视众多高官商贾,只钟情那一战成名的白衣小将赵三两。 这个女人,叫秦双双。 一战过后的赵三两被赏了一套宅院,这已经算是长安城顶级的住所,之后挂上了一个焕然一新的赵字牌匾。 这就是现实,赵三两赌了,赢了,赢得了天下赞誉。 徐北上赌的何尝小了,他也赢了,赢了什么? 因为孟泽渊的死,他的旗下死士,一批接一批的涌入长安城,这是战争,抛却成王败寇,没有谁是正面谁是反面。 孟泽渊是不该反,几乎陷天下于水深火热之中,可是谁有能知道,如果孟泽渊不反,对藩王势力太过庞大坐立不安的皇帝早就拿他开刀? 相对来说,孟泽渊算的上是一个贤王,洛阳城被他经营的水泄不通,他治军严谨,更是爱民如子,不管是在军中还是百姓之中,威望都极高。 他死了,有的是人帮他报仇,杀不了皇帝,可以杀赵三两,这也叫血债血还。 如同飞蛾扑火,却生生不息,每一批潜入赵府的刺客都被砍成了肉泥,且不说赵三两武力值无双,刺杀他已经是天大的难事儿,整个赵府,更是被徐北上设计的滴水不漏,管你是强袭还是混入,保证你横着进来,却被砍成一堆烂泥丢出。 这场刺杀的风波,远比战争还要可怕,赵驰骋也心疼这个唯一的儿子,派出家族内部高手前来保护。 这就是这个时候,思慕已久的秦双双,夜登赵府,却被卫士当成刺客拦下,刀横玉颈,已见血。 也就是这个时候,秦双双第一次看到了徐北上,她认为这个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就是自己思慕已久的情郎。 刀削斧劈的英俊面容,迷人而深邃的双眸。 锦绣的前程,无双的武艺。 只一眼,她就被深深的吸引,这才是她想要的,追求的,迷恋的,值得她托付终身的情郎。 而他,救下了就要做刀下亡魂的她。 她留下贴身香囊。 他站在赵府门外,看着她远去的倩影,久久不能平静。 三日后,燕子楼金牌花魁放言,只要赵三两肯娶,她甘愿为妾为婢,仅此一生,非赵三两不嫁。 七日后,她坐上了花轿,迎亲的人,白衣儒将赵三两。 这是一场热闹的婚礼,这是真正的英雄配佳人,赵驰骋亲自赶来,见一见这个闻名已久的当红花魁,一字并肩王本身就是打铁出身,无门第之见,更何况,天下谁人不知秦双双卖艺不卖身? 甚至当年曾以死相拒接她入宫的大内总管? 这一天,她是全天下最美的新娘。 新郎却在拜堂之时接到圣旨,踏平龙虎山,只因为龙虎山的道士曾经在藩王孟泽渊的作乱之中暗中相助。 白衣将军未入洞房出征。 当时喝的叮咛大醉的徐北上第一次没有从军,而是进入了洞房,见到了曾经遗留给他香囊的她。 她才知她认错了郎。(好吧,这种风格的东西真的不是三两擅长的,写的非常蛋疼,下面恢复扯淡风) 怎么办?怎么办?这是非常纠结蛋疼的东西,她要嫁的本就不是他,但是她第一面见的却是他,她在燕子楼中朝思暮想的也是他的容颜,她在洞房中忐忑等待的也是他的脸。 可是问题是她爱的是那个无双的白衣少年。 可是问题是她想到发狂的却是有一双迷人深邃眼睛的他。 求求你,告诉我,她到底爱的是谁?这一切,就是因为一个阴差阳错送出去的香囊? 那一夜徐北上没有做什么,只是看着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如同癫狂,一直在问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姓赵,就因为他老爹是一字并肩王? 我徐北上一辈子就要输给他?什么都可以是他的,我深爱的女人也是他的? 最后摔门而出的徐北上,碰倒了丫鬟的茶杯,惊倒了赵府。 一夜之间,谁都知道,新婚当天出征的赵三两带了一个天大的绿帽子,而给他带绿帽子的,正是曾经跟他一起赌命的兄弟徐北上。 谣言总是风传的,各种版本,飞扬长安城。 有说赵三两倚仗身份横刀夺爱的,有说徐北上本身就跟秦双双订了娃娃亲的,有说徐北上醉酒闯错房间将错就错,见色起意的。 ——赵三两没有马踏龙虎山,因为骄傲如他,不想对一群手无寸铁的道士出手,而当夜,龙虎山一个骑白鹤的年长道人,飞临皇宫,与皇帝秉烛夜谈,保下龙虎山上下千条人命。 赵三两班师回长安,谣言进耳。 一袭白衣的他站在赵府门前,一夜未尽家门。 十三波刺客,被他一人一枪,绞成肉泥。 第十三章总会无题的 赵府内三人各怀心思,没有人知道他们每个人都在想什么。 白衣将军在那一夜的发泄后似乎甘愿带一个天大的绿帽子,这份对男人来说的奇耻大辱,他忍了,但是何止是天妒英才?一个少年得志前途无量,又只在乎建功立业并不结党营私的少年儒将,在满朝文武之中得多少怨恨? 多少想要拉拢他的重臣认为他太过孤傲不识抬举? 五斗小民只知道当初那一仗全靠少年将军英勇无双,但是真正有眉目的,上点分量的,谁不知道少年将军虽然一举定乾坤,而设下这一场赌局的其实是军事徐北上? 一介武夫不可怕,能拉拢了便拉拢了,真不能翻不成什么风浪,自古王朝皆是如此,乱世当用武夫,治国之时则必定狡兔死狐狗烹,如今藩王孟泽渊已死,天下已定,最大的藩王身首异处,剩下的哪个不立马对皇帝陛下削藩政策表示支持拥护? 真心削藩也好,阳奉阴违也罢,天下整体局势已然大定,武夫赵三两和鬼才徐北上,哪个的前途更被看好一目了然。 更何况,赵三两与一字并肩王一个性子,却不知手握重兵已经犯了帝王之大忌,反倒是徐北上与大臣中左右逢源,隐忍二十五年,腾飞之势渐渐明朗,甚至皇帝陛下已经在暗中召见过不止一次,更据传相谈甚欢,引为知己。 赵府,听潮阁,赵三两盘起满头华发,依旧是一袭白衣,英俊挺拔,身后一人,羽扇纶巾,正是如今宠儿徐北上。 一坛酒,刚开封已酒香扑鼻。 赵三两手握剑柄,却没露出半点杀机。 徐北上面带微笑,淡定从容。倒上一杯清酒,一饮而尽。 赵三两未回头,道:赵家待你如何?我待你如何? 徐北上道:养育之恩,手足之情。 白衣儒将转身,盯着那个打小的玩伴,道:你徐北上是不是很冤枉?是不是以为就因为我姓赵,才高你一头?你认为你满腔才华唯有脱离赵家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认为武将出身的赵家在当今天下已经是必死的结局? 徐北上未接话,再倒一杯酒,不胜酒力的他已经满目通红。 少年将军又道:你是不是认为赵家欠你的?当年你父亲为赵驰骋挡下一剑而死,你是不是把这个债记在了赵家头上?你心里承认赵家待你不薄,却认为这是你应得的,认为赵家是想靠你辅佐我上位,你只是一个棋子,一个嫁衣对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算盘,徐北上,从小到大,只要见过你的人都说你比我聪明,夸你聪明多了,就真的认为你自己聪明了? 对战孟泽渊,你真当我看不出你的用心?你知道我身边有赵驰骋派来的死士贴身保护,定然在千军万马之中不会有生命危险,别人不知道你图什么,我却知道。 你知道我带出去的五千兵马是去赴死,是做鱼饵,而甘心跟我去赴死的又绝对是赵家嫡系,你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他们,你想着死了他们,赵家军中我的影响力绝对会不如你,加上你暗中笼络的势力,那时候赵家军绝对姓徐不姓赵,你说我说的对嘛? 徐北上再倒一杯酒,面色由红转白。 赵三两继续冷笑道:这只是你的第一步,马踏龙虎山,破掉道家祖庭,好威风的事儿,你当真认为我会信,皇上的这个诏令只是因为龙虎山的道士参与了谋逆?一心问道求长生的皇帝陛下会因此马踏龙虎? 我知道这又是你的一招釜底抽薪,更知道你曾经给皇上写过血书,你说天下大定,唯一影响社稷的因素是赵家,以赵驰骋之性格,不出十年就必然是另一个孟泽渊,以死劝皇帝陛下切勿养虎为患。 你太聪明了,你知道龙虎山有信徒百万,你更知道里面有仙人一人可挡十万大军,所以你让我去攻伐龙虎山。 我若遵旨了,即便仙人不出世,赵家也会成天下道家教徒众矢之的,再无半点气候可言。 我若抗旨,那便更好,一个抗旨不遵就能灭我赵家满门,我有没有冤枉你? 徐北上再倒酒,一杯满,酒坛已空,他轻笑道:最后一杯酒,你来还是我来? 赵三两转过身,不再言语。 徐北上苦笑,问道:断头酒,无肉怎可饮? 一饮而尽杯中酒,他再笑,道:你说打小就有人夸我聪明,你却不知道其实我知道,你才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我比谁都知道,我是一个傻子。 但是我必须做一个聪明人,赵家可以有一文一武绝代双骄,但是绝对不能有一个文武双全的赵三两,所以,我必须聪明。 我不聪明,你就得死。 因为皇帝不怕一个武夫,却怕一个聪明人,天下武夫百万,真正能在战场上弹指间灰飞烟灭的还是谋士。 所以赵家推我出来,做你的阴影,我认了,我爹能对赵驰骋愚忠,我也能,但是我能认命么? 为什么我一生出来就必须是一个傀儡? 我记得我们俩小时候都喜欢那句王侯将宁有种乎,你喜欢那句话的霸气,你有狼子野心,你想做王侯将相,可是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么?我想你赵三两宁有种乎?凭什么让我做你一辈子的奴才? 凭什么你的是你的,我的却也是你的? 凭什么秦双双一心只为那个血染征袍的白衣儒将,却不曾发现甘为幕后的徐北上?凭什么最好的东西都是你的? 赵三两,你除了姓赵之外,还拿什么跟我争? 你看出了我的意图又如何? 知道现在朝中重臣多少站在我这边么? 知道皇帝陛下许诺我,赵家军改姓徐么? 白衣将军拔剑,徐北上纹丝不动。似乎在等死,似乎又在赌,赌赵三两不敢杀他。 白衣将军长剑归鞘,叹气道:徐北上,你认为赵家阻挡了你的步伐了,你可曾想过,你今天的一切是谁给你的? 我说的不是军事的身份。 你太聪明,又太自负,天下武夫有百万,寒士又何止千万,你认为你能经天纬地,你认为自己智谋无双?你可知天下满腔抱负待施展的学子有多少? 他们不比你差,只是少了一个机会而已。 你认为军师的身份辱没了你,不甘心做我的影子,你可曾想过多少人梦寐以求做我的幕僚? 这都是赵家给你的,可是赵家给你的,何止是这些? 你真认为是你的才华和前途,让满朝文武竞相拉拢,是你的文韬武略,让皇帝陛下对你格外器重? 你错了,错的离谱,他们看中的,只是因为你是赵家的军师,只是赵驰骋乃至我最信任的人,仅此而已,脱了这层皮,没有了赵家,你屁都不是。 你是聪明人,不需要我提醒你什么吧?皇帝要赵家死,却不想背负斩忠良的千古骂名,所以找了你这个一心鱼跃龙门的你作为棋子,满朝文武或是嫉恨,或是为了迎合皇帝,才刻意的去拉拢你,你信不信,赵家亡时,那个精打细算的皇帝必然用你项上人头,来安抚活着的赵家军十万袍泽之怒? 你不想做我的影子,却甘愿做一颗随时都会被丢弃的棋子?你认为自己是聪明,还是聪明过头了? 徐北上面如死灰,想要倒酒,却发现酒坛已空,惨笑道: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么? 赵三两转身道:你在心里已经恨我恨到抓狂了,你在上一仗中的用心,我猜到了,但是我宁愿相信你是真心的想为我博一个前程。 马踏龙虎山,我也猜到了是你,但是我依旧选择相信你,因为我曾经对你说过,赵家的一切,你想要,随时拿去,是你自己不肯。你一定是当我试探你的对不对?你可知道,我其实真心想要给你?我虽然不甘人下,但是我不会反,因为我只愿天下太平。 真正让我怀疑你的,正是长安城所谓的我被你带了一个天大的绿帽子,秦双双嫁给我,在婚前阴差阳错的遇到了你,这虽然荒诞,却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可是你别忘了,我们是一起光着屁股到大的兄弟,我了解你,跟你了解我一样多。 你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你会背叛我,但是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 所以你深夜闯入洞房,看似情丝难舍,其实这已经留下了一个天大的破绽。理智如你,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儿? 世人都知道鬼才徐北上喜欢在战场上以赌名动天下,可是谁能看出来,你所谓的赌局却绝对不是靠运气取胜,而是你的谋划,没有人比你更严谨,所以,你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你是如此谨慎的一个人,如何会在出洞房门的时候撞到一个丫鬟? 谨慎如你,如何不会在撞到之后,杀掉这个丫鬟以防谣言四起?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我更不相信,一个赵府的丫鬟,敢嘴碎到去嚼我的舌根,让我被戴绿帽子的事儿传遍长安。 所以,你想让我身败名裂的这一步步谋划,看似合情合理,在我眼里,却早已漏洞百出。 徐北上,我取你人头在弹指间,你信么? 第十四章我可以去死 长剑出鞘,剑端横对。 在战场上厮杀杀人不眨眼的白衣儒将此时全身颤抖,心不静,何来若磐石? 徐北上笑,淡然闲适,有些人就是喜欢找死,他甚至轻笑的问道:你真敢杀我? 长剑往前推移,已见血。 徐北上丢掉羽扇,拿出一条做工精良的香囊,放在鼻下浅嗅,道:真香,但愿君心似我意,果真是才貌双全,你知不知道这乃是龙凤锦囊,是女子送给一生伴侣的,这一个在我手中,而另一个缺在赵夫人手中? 赵三两,连女人你都输给我,这就是你的聪明? 白衣儒将咬碎牙,双目赤红,长剑再次往前推移。 徐北上取出匕首,道:你舍不得杀我,妄图我再次给你卖命?说实话,论收买人心,没有人能比的上你们赵家父子,赵三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算盘,想饶我一命我就要感激涕零,继续做你一辈子不会反的狗奴才?你真不杀我,我就要杀你,谁说书生就一定毫无缚鸡之力? 听潮阁在徐北上拿出匕首之时就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两个老人,一身黑衣,满头银发,太阳穴微凸,一看就是外家功夫修炼到极致的人,行家未出手便知深浅,这两个贴身负责赵三两安全的侍卫有把握,在徐北上挥动匕首之前一招毙命。 徐北上未回头道:能与你一命换一命,值了。 白衣儒将长剑归鞘,转身道:滚,自此之后,你我恩断义绝。 徐北上笑道:不怕放虎归山?你送我赵家,我不要,若送上你的命,我没你那么大度,感情是你们这些吃饱了撑着的人谈的,对我来说,只有强,变的更强。 赵三两纹丝不动,轻声道:走,趁我没改变主意。 徐北上转身,却速度极快的转身,匕首外前刺去,两位老人瞬间神色大变,谁能想到徐北上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只能大喝一声:竖子尔敢?! 长剑再次出窍,一剑透胸而过,匕首却在白衣儒将身前停顿。 我是一个旁观者,我只能用我的灵魂作为一个旁观者,心中已经把徐北上骂上了上万遍,老子前世如此这般对你,见过不识抬举的,没见过你这样不自量力的,明明论武力智力都已经被哥们儿前世完败,你还在装什么? 当他暴起要进行最后行刺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真心不想我的前世就这样被他给杀了。 可是我是一个旁观者,我无能为力,我却看到,匕首其实在长剑透胸之前,停顿在了白衣将军身前。 长剑过后,徐北上没有气急败坏,而是一脸笑容,满面释然。 我能感觉到的,我的前世自然感觉的到,身临其境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最后其实是徐北上自愿求死?! 白衣将军转身,接住要摔倒在地上的徐北上,满脸血泪,道:为什么? 徐北上轻轻摇头,道:从小到大,就你最坚强,就算是因为背不上课文被先生抽戒尺的时候你都没哭过,义父哪次教训你不是打的皮开肉绽?我压根儿就没见你哭过,你不止一次教训爱哭的我,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你哭什么? 我这条命,本就是赵家的,也是你的,十三岁那一年,有人刺杀我,是你挡我前面替我抗下一剑,那个时候,我就欠你一条命,现在你收回去,你不欠我的,你们赵家也不欠徐家的。 长安城里,左丞相,兵部侍郎想灭赵家,已经准备好了假龙袍,想来一场栽赃,龙袍就埋在赵府后院假山下。 皇帝陛下还没有下定决心灭掉赵家,因为我用性命跟他保证,天下若定,赵家不会反,他的意思是,只要赵家放下兵权,可以保赵家十世荣华富贵。 你和义父若是不舍得兵权,长安城外三十里有一家酒肆,里面的是我三年前布下的探子,暗号是一朵梨花压海棠,他已经掌握了整个长安城的军事布控,有了那张图纸,赵家君可弹指间占领长安。 灭掉长安之后,可挟天子以令诸侯诸侯,我观天下风水大势,长安只占龙气三分,你可以迁都洛阳,三十年内,必得天下。 徐北上说一句话,便是吐出一口鲜血。 赵三两呲牙欲裂,哭吼道:快请太医来! 面若金纸的鬼才军师摆手道:不用,已划破心脉,罗天上仙也救不了我,小三两,你现在是不是很懊恼?我一直有一句话想告诉你,其实我真的比你聪明,我的心,你能猜透? 你当我不知道当今天子的凉薄?我知道赵家的结局,所以我要假装一幅怀才不遇的样子,只有这样,天子才会拿我当一颗棋子来用,我才能知道他的全部计划。 至于秦双双,我若是不设计传出你天大的丑闻,制造一个我也难过美人关被你横刀夺爱的假象。那帮老狐狸未必肯相信我真心要反你,所以,苦了你了。 我徐北上,只能为你做到这个份儿上,能在死前看到你的泪,值了。 就是可惜酒没了。 白衣已沾满血,将军哭道:你想我得天下,可是天下我还没得,你怎能死?谁他娘的准你死了?谁当年答应我我做了皇帝他就做天下第一的治世能臣,给我一个三百年的天下太平?你既然一切都谋划在内,又何须你去死? 徐北上再吐一口血,苦笑道:小三两,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之前有意向跟赵家联姻的达官贵人,但凡你有丝毫好感的女子,比如六年的玉箫,五年前的王家千金? 为什么他们会在跟你成婚之前会被分尸?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也只有我做的,才让你倾尽赵家之力也查不到凶手,因为你怎么也想不到是我。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之前难以启齿,但是我马上命都没了,我也不怕被你笑话。反正我这辈子是斗不过你了。 徐北上伸出手,抚上白衣将军的脸,面带安详的笑意,穷其他一生,也没有此时这般满足。 他闭上眼,道: “小三两,从你用身体挡在我身前那一刻起。 我就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是女子?” 这句话说完,一代鬼才,气息断绝。 白衣儒将全身颤抖,两位贴身老人却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去。 整个凉亭,只剩下了抱着一具冰冷尸体的白衣人,如果我这个旁观者算上的话,还有一个我,正不知所措的站着。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其实我不傻,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很多东西,秦双双定然就是秦培的前生,徐北上想必就是那个鬼婴。 按照我的理解,当然,我的理解是按照现如今二十一世纪的电视剧的套路来的,肯定是秦双双最终选择了徐北上,结果他们俩都被我的前世赵三两给宰了,但是赵三两因为顾及那一点兄弟感情,把他们合葬,结了一座阴婚坟。 所以才会有今生的种种纠结。 可是现在情况诡异至极,甚至让我都有点蛋疼,搞了半天这个徐北上其实是一个偏好搞基的少年,在跟我的前世相处的时候就爱上了他? 所以他杀掉了所有可能成为白衣将军妻子的女人,其实是因为他的嫉妒心理? 最后选择被我前世杀死,还是因为爱?因为那一句扯淡的话——我不能得到你,但是我能让你想起我,就心疼。 可是我现在负责任的说,我次奥,我是挺感动你们的感情的,如果哥们儿只是一个旁观者,说不定还祝福你们俩喜结连理,可是那是哥们儿的前世啊,他心疼不心疼我不知道,但是我蛋疼! 虽然我承认,我真的是有种想哭的冲动。 但是我还是无能为力啊,只能继续旁观的看下去。 ——凉亭里的两个人就这么待着,没有人去打扰,赵驰骋来过,却叹口气走了,也不知道他是看出了这俩人的基情无限,还是单纯的认为他们只是兄弟手足之情。 直到天黑,凉亭里来了一个人,身量苗条,眉目如画,在月光下,是那么的绝美,她拿了一个狐裘,轻轻的盖在了满脸呆滞的白衣将军身上。 没有说话,来了一个人,气氛却更加宁静了。 秦双双把脸贴在白衣少年背上,轻轻的摩挲,满脸的沉醉。 少年抽出长剑,又是一个一剑透心凉。 特地为了迎合少年爱好穿起一身素袍的秦双双胸前绽放出一朵绚烂的花朵,迅速的蔓延。 此刻,人比花娇。 她的脸依旧紧紧的贴着那个结实的臂膀,两行清泪,呢喃道:我未曾对不起你。 白衣少年收剑道:我知道,我只是怕他黄泉路上寂寞。 他低头,对着那张死都带着笑意的人道:北上,长安城第一花魁给你做娘子,可满意否? 我草你大爷的,下辈子正常点!起码也早点告诉我,老子根本没有心理准备! 旁边的我心里疼的就别提了,我说哥们儿,你还真下的了手啊! 我正在感慨呢,耳边忽然想起了龙虎山老神仙的声音,喝道:搞清楚,徐北上和秦双双的墓在哪里!只有找到他们的合葬墓,才能就你的小女朋友! 第十五章执着 我平时现实中的我,很少去接触所谓的同性恋者,但是身处这个社会,到处都是叫着搞基啊,拉拉啊,什么的东西,我有时候就想,当今社会男女比例这么失调,男男就算了,女女不是太浪费了。 浪费可耻你知道嘛,你知道多少男青年还在单身?你他妈的一占就是两个名额? 但是抵触嘛,还真的说不上,出了无法想象同性怎么过夜生活之外,我心里也不怎么排斥,毕竟人各有志。 但是现在就这么两个人在我面前,更纠结的是,其中一个还是我的前世,此刻的我竟然有点迷茫。 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却无法清,当长剑刺穿秦双双的那一刻,我心疼,我惋惜,但是这种感觉最多的是,这么一个好看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焚了,多么的可惜?!! 对,这就是可惜,很单纯的一个可惜而已。 或许你们无法理解这个可惜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比如我非常欣赏一件瓷器,但是她却在我的眼前破碎了一样。 相对的,对于一剑刺死这个女人的白衣儒将,按照平常来说我是讨厌这种辣手摧花的人的,你不喜欢,可以送给哥们儿么不是?但是此刻,我心里更多的是惋惜,是理解,我迷茫,我纠结,换成是我,我会不会依然这么做。 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白衣将军是我的前世,更多的是我不想承认的感动,感动于徐北上的执着,心疼他说的那句话: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女人。 这句话很可笑,可是我却笑不出来,我是一个比较喜欢代入角色的人,此刻我也在想,假如我是徐北上,我爱上了一个待我如同兄长的人,我很超越世俗的爱上了他,可是我却无法得到他。 我纠结,我想法设法的组织他,去破坏他本来就应该拥有的正常感情。 徐北上的心情是怎样的? 他想自私的拥有,却想成全。 他默默的为他付出,却甘愿忍受他的怀疑。 他想死在他手上,只为了一份执念。一份畸形的恋情。 这份感情,对的,我在想,假如现在的那个白衣不是我的前世而是我自己,我会不会接受他? 会不会,会不会? 我连问了自己两遍,然后抽了自己两耳光,大骂一声,我草,入戏太深了,女人能看韩剧哭的噼里啪啦这是我真的是理解了,哥们儿意志这么坚定的人自己看了场古装剧都差点弯了! 可是,这依旧不能阻挡我想去问一下,问一下我的前世,另一个赵三两,问一句:你爱他吗? 正确答案是我不爱。 我想要的却是爱。 狗日的,这么好一个男人,你不爱他,你对的起他嘛?你怎么能不爱他呢,你怎么就能不爱他呢? 就因为你也是个男人?你就不会穿美特斯邦威,不走寻常路? 所以我此刻非常纠结的站在凉亭里,我在苦苦的思索着,白衣儒将到底爱不爱徐北上? 刺死秦双双的那一剑,似乎告诉了我答案。 但是他却说了一句:下辈子正常点。 这让我知道,纠结的不止是我,还有这个似乎大气早成的白衣人。 哥们儿当下是如此的忧郁,以致于耳边响起了老道人的话才清醒过来,我不是来看一场无节操的古装剧的,我是来救人的。 我不是一身白衣年纪轻轻名动天下的赵三两,我也没有一个可以为我谋定天下的徐北上。 前世啊前世,你比哥们儿幸福多了啊。 听了老道人的话之后,我多想抽一根儿烟,因为我是如此的不舍得,更是如此的迷茫,按照我看到的来说,徐北上必须是鬼婴。 可是鬼婴本身不是应该缠着秦培的? 但是为啥会是我跟徐北上来了这么一段狗血剧情? 果真是爱情这杯酒,谁喝都会醉。 凉亭里两具尸体一个冰冷让人窒息的人,还有一个幽灵状态下的我。就这样傻兮兮的站了很久,很久。 然后是下葬。 白衣儒将是一个坚强的人,起码比我强多了,他在发呆了一天一夜之后,在外人面前恢复了睿智,俊朗。 他重新上了一趟龙虎山,却没有找到他想找的老神仙,最后他礼请了当时的掌教真人,只为给徐北上找一处上好的阴宅。 一个福地,保他来生幸福安康。 他继续远赴西藏,翻过雪山,找到了密宗喇嘛,因为他在藏经阁中的一本古老典籍里找到了一种方法,一种可以为死去的人结阴婚的方法。 这是真正的阴婚,而不是民间简单的用两个尸体合葬。 这种阴婚,为的是来生。 做完这一切,长安城,一场最为壮观的盛世,赵三两因此遭到了当时文人士子的口诛笔伐,弹劾的折子满天飞,这场盛世,无法融于礼教,有悖于道德,伦理。甚至平头百姓都惊的目瞪口呆。 这场盛世是一场葬礼,却也是一场婚礼。 撒的是纸钱,却无人披麻戴孝,所有送葬的人全部穿着彰显喜庆的大红礼袍,无人奏哀乐,礼炮齐鸣。 结婚的,是两个再怎么乔装打扮都在脸上看不出半点血色的死人。 男的英俊挺拔,女的更是长安城第一花魁秦双双。 白衣赵三两是唯一一个没有穿红装的人,白马白衣银枪,走在这场葬礼最前方。 这是一场不容于世俗的婚礼,无数文人以死相阻,更有当代大文士请来杀手相阻拦,况且还有一直想为孟泽渊血债血还的死士。 一人一枪,无人能挡。 来一人,就在路上绽放一朵绚烂的血色鲜花,一条条人命,在为这场婚礼谱写最美的篇章。 为了你,虽千万人吾往矣。 梅花园,穿着独特服饰的密宗喇嘛早已准备好一切,两位新人如同活人一样拜天地,高堂的位置上,只坐了那一袭白衣。 礼成,祭天敬鬼。 两位盛装的尸体被合葬在一口巨大的红漆大棺,上面贴了一张囍字。 这是一场看了让人纠结到爆的葬礼,棺材与囍字的巨大反差,让跟着来看热闹的上万长安城百姓无人出声。 当然,不出声的还有那个默默跟随着的我。 长安城西梅花园,我默默的记住了这个地址,我已经不忍心在看下去了,因为我的小心脏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跌宕的剧情。 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唯美,还是绝伤。 当我睁开眼,看到了眼前的老道人,低头看了一下我的一身阿迪达斯运动装,我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我所看到的东西,都已经不复存在,可是,我却没有从脑海中的画面中醒来,老道人也没有打扰我,只是看我一个人默默的抽烟。 到最后,我掐灭烟头,道:老神仙,是不是当年密宗的喇嘛施法出现问题了,按理来说,龙虎山高人堪点的风水宝地,密宗高人亲手主持的阴婚,怎么可能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徐北上不是因为此生荣华富贵,和秦培结为伴侣?我想,这应该也是前世的我最希望看到的。 老道士看着我的眼睛,轻笑道:当时堪点阴宅的人不是我,却也绝对不会错,毕竟,龙虎山欠了他天大的人情。上一世赵三两没找到我,是不不肯见他,毕竟这种事儿,开天辟地头一回,老头子当时真心无法接受,但是我知道,堪点阴宅的道士不会错,西藏密宗的喇嘛也不会错。 我皱眉道:那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道士叹气道:我虽然当时无法接受这种纠结的感情,但是后来琢磨明白了,道法自然,人与人的感情也应该自然而然,同性也好异性也罢,过于强求于礼数反倒落了下乘,我更理解白袍小将心中所想,虽然没插手,暗中还是在观察,因为我也希望,徐北上跟秦双双可以有一个完满的结局。 可是上一世的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或许所有人都想不到,徐北上,会有如此深的执念。 我听的有点迷糊,问道:此话怎讲? 老道人看着我的眼睛道:所有的人都想徐北上跟秦双双结缘,前世的你更是因此煞费苦心,当时白袍小将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认为徐北上已经死了,他认为他的安排就是对的,就是最圆满的。 可是他忘了,阴婚,来世姻缘可以牵引,却没有去问徐北上,肯不肯。 这个所谓的阴婚,细致说起来,等于包办婚姻,骄傲执着如同徐北上,他肯同意么? 他不肯,所以才有了如今的结局。 我听了这话,心头又是一阵失神,遇到这么痴情的男子,我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有一个问题我不得不问,就道:那老神仙,既然这样,我是说如果可能的话,徐北上为什么不投胎变成一个女人呢?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嘛。 老道人站起身,道:我也这么想过,这个人执着到就算转世轮回都不肯饮孟婆汤,我曾经花费了大力气让他借尸还魂,告诉他,如果他愿意,我可以让他投胎变成一个女人,许你们俩一世情缘。 可是我没想到,他拒绝了,拒绝的相当坚决,甚至我刚开始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是我看到现在你跟你的小女友,我忽然明白了。 他是在愧疚,愧疚那一世因为执着,破坏了你跟秦双双本应该完美的一世情。 这一生的鬼婴,不是为了缠着秦双双。 他太聪明了,他在用梅花劫,来促成你和你的小女友。 只有你,才能解开梅花劫,也就是说,秦双双除了跟你,必死无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小女友,找到你,并非偶然。 第十六章一切善意的谎言 曾经我跟每一个屌丝一样渴望一段完美的爱情,但是在物欲横流的今天,绿茶婊和黑木耳,这些带着贬义的词充斥着我们的整个网络世界。 可是,这些东西,其实离我们非常的遥远,试问一下,海天盛筵的嫩模,我们现实生活中能接触多少个? 真正阻挡着我们这些屌丝感情的,不是高富帅,因为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被高富帅追逐的资本,可是为什么,我们甚至连一段普通的感情都不能拥有? 或许,是翻飞的房价,和人们渐渐丧失的价值观人生观。 我是幸运的,我玩一个网游遇到了一个白富美,并且成功的拥有了她,但是我自始至终都想不明白,我是凭借着什么得到了这份本应该是我做梦才能拥有的感情,秦培到底看上了我哪里。 秦培曾经告诉我,是因为我每天都在准时的等着她上游戏,而她最缺的,就是一个安静的等待。 这个理由,在言情小说里够了,可是用在现实生活中,真的不够,可以这么说吧,如果真的是这么简单的话,相信十个有九个人都愿意去等待,不就是等到两点半等来游戏里的伴侣一起刷副本嘛,这有什么稀奇的? 但是当时我真的选择了相信,因为我知道,这个问题不用过分的去深究,太过理智就没有完美的爱情。 说句简单的,我想搞清楚秦培为什么爱上我。 秦培也完全可以纠结我为什么爱上她,是为了年轻的容颜,还是她的金钱? 如果两个人都在纠缠着这个,还谈什么感情? 可是到现在,我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如果当时是一个命题的话,现在已经通过过程得到了答案。 秦培可能是爱我的,只是可能。 她之所以找到了我,只是因为我叫赵三两,就这么简单,或许跟所谓的等待无关。 被老道士封印在棺材里的鬼婴徐北上,他既然是机关算尽的要填补他对我的愧疚,那么他肯定有告诉秦培,想要破掉身上的二十六瓣梅花劫,必须找到我。 所以秦培,一定是通过了某种手段,找到了我,这对于一个小富婆来说,并不是太大的问题,相对来说,赵三两这个名字还是很稀有的,找到我并不难。现在网络上的人肉搜索就可以轻松的办到这一点。 找到我之后,她知道了我在玩那款网游,甚至知道我在哪个区是什么角色,并且以此来接近我。 这就说明,我在广州的公司里,必然有一个人,被秦培收买了,这个人,对我相当的了解。 就是这样,我跟秦培相遇了,这让我有点心酸,任谁发现自己曾经被一个喜欢的女子算计的时候,心里都不会太舒服,可是我真的不怪她,就算她曾经对我撒了谎,这也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事情太过荒诞不羁,如果秦培贸然的找到了我,说帅哥,你跟我上辈子有一段缘分必须了解,不然我就会没命,我是肯定不会相信她的,甚至对这么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我可能连当做艳遇的心思都不会有。 我肯定会想,这或许是一个艾滋病患者,来报复社会的,不然天下怎么可能有这般好事儿? 所以,秦培骗了我,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是也心疼她,她是多么小心翼翼的接近,就说明她多么的害怕死亡。 然后呢?曾经我想不明白的,现在一下子就想通了。 我身边绝对有一个内鬼,在我的身边配合着秦培,一步步的实施这个计划,那么,这件事情的导火索就顺理成章了。 我工作上的一个失误,那个失误,真的是非常弱智的一件事情,我根本没想到还会出现这样的事儿,所以在发现丢了那张单子的时候,我都被打蒙了,认定是自己活该,谁让自己粗心大意呢? 当时的单子夹在文件夹里,跟另外几份文件放在一起,其他文件都没丢,单单丢了那张最单薄却最重要的它。 现在回想一下,这绝对不是我的失误,这同样是我身边的那个内鬼所为,他趁我不备,偷走了那张提单,逼的我走投无路几欲疯狂。 所以,我在一开始对秦培倾诉苦水的时候,她几乎不带考虑的就直接问我的卡号,当时我以为她傻。 现在想来,她是巴不得我找她借钱,因为这同样是她的谋划。 这是她计划里的第二步,第三步,就是逼我离开当时的公司,当时选择离开是因为我这个人好面子主动辞职,这可能刚好中了秦培的下怀,但是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我当时不选择走,那个单子,会丢一次,就会丢第二次,第三次,直到逼的我不得不走为止。 而第四步,就是逼的我在广州那边找不到工作,走投无路,基本上想到这里的话,我身边那个秦培安插的内鬼就一目了然。 最了解你的人,要么是最亲近的人,要么是你的仇人。 因为我的性格使然,我在广州并没有知心朋友,同事之间也只是简单的友情,敌人,只有一个贱人馒头。 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们我们俩结仇的原因,这个原因非常的扯淡——他追求一个女同事,而我在打开水的时候,顺便帮那个女同事带了一杯,被他看到,他就把我当成了情敌,后来他追求失败,更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死敌。 一切事情在茅塞顿开之后都清晰明了,结仇的这件可笑的事儿,只是馒头跟我产生矛盾的借口而已,当时我就听说馒头到处打探我的事情,甚至趁我上厕所时候偷偷翻看我的电脑,而我当时只是认为这是一个小心眼儿到极致的人想抓我的小辫子报复我而已。 结仇,只是他打探我消息的一个借口,他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还是因为我这个人寡淡的性格,一般不会跟任何人称为交心的好友。 这样,秦培知道我的脾气,知道我玩的游戏,知道哪个区角色名字都可以理解了,因为这些都是馒头打探到的。 而最后,馒头更是去我应聘的公司举报我曾经的失误,让我连一份糊口的工作都找不到。 不得已,来到西安,投奔秦培。 投奔她也是我先提出来的,但是我相信,当时我如果沉住气不先说,秦培也定然会说一句:真不行来找我吧。 当时对她已经爱慕的我,是不会拒绝的,绝对不会。 我来到西安之后,秦培先是故意让我看到棺材,让我慢慢的,一步步的接近真相,因为她害怕忽如其来爆炸的信息会吓到我,让我逃掉——我曾经真的想到过走,也就是那次,她不惜色诱我,让我这个坐怀就乱的人留了下来。 我既然到了西安,在她身边生活,又是一个标准的死宅男,她想要让我相信她实在太简单了,以棺材为床,凌晨发的那条“我在等待死亡”的说说,一小步一小步的给我打预防针。 这就像是那个温水煮青蛙的实验一样,丢入热水的青蛙会迅速起跳逃生。 渐渐加热水中的青蛙却无处可逃。 这一切的诡异,悲伤情愫,加上她本身对我的巨大吸引力,我爱她,就不会怀疑她,直到我看到那封她母亲留下的信之后,我终于完全接受了她身上的诅咒,并且发誓要救她。 我因此占有了她,这个占有,其实是拯救她的第一步,她成功的做到了。 当时楼上鬼婴的嘶吼,到底是在痛苦什么?是在为谁心痛? 这些,都不在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命运牵引着我带她来到了龙虎山,也许会有人会说,当时选择再上龙虎,其实是我的主意,那么我能说跟以前一样,就算当时我没有提出上龙虎山,她也会提出来的。 你们的疑惑,其实更加说明了秦培这个布局的严谨,她甚至已经猜到了我接下来会做什么,而我,还真的按照她的谋划一步步的走了下来,没有出现一点点的偏差。 直到现在,我几乎已经完成了对她的拯救。 我全身发凉,整个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我惊叹于秦培的聪明,迷茫她到底给了馒头什么好处,金钱? 我心疼她为了拯救自己生命费尽的苦心。 我理解她之所以要一步步的牵引我而不是一次性告诉我真相的苦衷。 可是我迷茫,这份迷茫,让我的心都在轻颤,我知道了一切,却不知道,秦培她对我到底是一份什么样儿的感情? 她到底爱不爱我? 她接近我,是被迫为之。 她把一个完整的自己交给我,是被迫为之。 她说的爱我,对我说的温暖的情话,和我这段时间以来甜蜜的相处,是不是也是被迫为之? 我可耻的想再次逃避,有些真相我感觉我自己真的无法接受,我可以理解她的一切,却无法接受,在这段我认为是人生最完美的感情里,掺杂任何的瑕疵。 甚至于,她可能还在恨我,为什么她的生命里,要被徐北上强加一个我。 以她的一切,都完全足以找到一个比我强上太多的人。 不知不觉,我红了眼。 第十七章尾声(一) 每一个人都不喜欢那种,自己戏弄的感觉,尽管有些谎言是善意的,到最后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被蒙在鼓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就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并且还像一个傻子一样上串下跳的忙前忙后。 愤怒倒不至于,郁闷绝对是有的。 想通了这一切的一切之后,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这种疲惫,甚至蔓延至灵魂,我跟秦培没有花前月下山盟海誓,更没有轰轰烈烈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我们俩的相识相遇然后到现在不能确定的是否相爱,都让我心里非常失落。 我曾经想着就算牺牲自己也要救她,但是现在却没有了这种冲动,只是想尽自己最大努力,仅此而已。 我不管什么三生三世缘听起来多么牛逼哄哄,多么的壮烈,哥们儿就是一个纯屌丝,不是书生,不是风流才子,只是一个每天为了生活而忙碌的普通人,我渴望有一段爱情,也渴望它轰轰烈烈,但是,它要是充满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就不是我想要的了。 我想要的,爱情的过程不管是怎样的,但是幸福却是稳稳的,我必须时刻都能确定,我的她是爱我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无助与彷徨。 我跟老道士在屋里坐了许久,到最后实在是不行了,要问哪里不行了?哥们儿是饿的,他一个老神仙可以辟谷,我得吃饭啊不是? 等我走出屋子的时候,看到秦培憔悴的坐在门口等着我出来,那张惨白的小脸儿看起来都要让人心碎。 我暗暗发誓,如果她真的是真心跟我,这辈子肯定不负她。 她看到我出来,面色变的不自然起来,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现在的我,必然已经清晰明了了所有的真相。但是如果她怀疑我的智商,认为我是用屁股想问题的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她试探的问了一声:“你都知道了?” 语气之中带着歉意。 我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我现在无比理解白衣儒将哥们儿的前世的心情,有些东西,自己明明都已经猜到了想到了,却非要自欺欺人。 他是为了手足之情,哥们儿却是为了爱情。 我宁愿一切都是我想多了,秦培其实对这些一无所知,也不愿意接受我被她摆布的真相。 可是不管我愿不愿意接受,真相就在这里,不离不弃。 我尽量不把失望表现在自己脸上,只点头说了一个字,道:“嗯”。 她拉住我的衣角,轻声的道:“对不起。” 我轻轻的,把衣角从她的手里拉开,摇头假装了一个微笑,道:“没事儿。我理解你,现在我已经搞清楚了一切,上一世也是我对不起你,这么好看的姑娘被我一剑穿心了,你不怪我就好。” 她笑的很勉强,脸上带着歉意。 我别过脸,不想让她看到我红了的眼,哥要的不是对不起,而是另外三个字,你懂吗? 老道士在门口看着我们两个,苦笑的摇头,唏嘘道:情为何物? 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都不多加累赘,实际上我跟秦培之间已经没了那份情长,老道士在唤醒我的回忆之后,表示解铃还须系铃人,徐北上的执着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能解开他执念的人只有我一个。 也就是说,想要破开阴婚坟,老神仙去都没用,只能我出马,能否成功,还不一定。 我们俩就这样离开了龙虎山,来的时候急切的没有时间去看风景,走的时候两个人各怀心思没有心情去看风景,总之我这一趟是白来了,我们临走的时候,我跟同样鹤发童颜的那个老人转达了老神仙的意思。 那个似乎是当代掌教的人满脸老泪纵横,对着老神仙所在的山峰方向长跪不起。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在山脚下,见到了那个我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的面孔,也就是我在龙虎山所谓的“贵宾室”里见到的西装男。 他在龙虎山上,在神仙面前,异常低调,但是在山脚下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全身强大的气场,三辆车就停在我下山的必经之路上,当我们走近的时候,中间的那辆车上走出来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满脸冷峻的人。 腰杆挺拔,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武力值不俗,他对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道:这位先生,我家老板想要见你。 我上了车之后,车里只有一个在皱着眉头抽烟的他,看到我进来,他丢掉烟头,对我挤出一个职业化的笑脸,伸出手,道:赵三两小友,幸会了。 我在面对他的时候,比面对老神仙还来的紧张,在裤子上擦干手心的汗水,握上那张有力的大手,紧张的几乎语无伦次的道:首。。。首。。。首。。首长好。 他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小伙子别紧张,我呢,找你没什么事儿,只是在山上有一面之缘,感觉跟你一见如故,你知道的,在山下我还有点小办法,就查到了一点你的资料,冒昧打扰,不介意吧? 我慌忙摆手道:“介意啥?荣幸之至,有什么需要小子帮忙的,您尽管说。” 他忽然屏住了一张脸,皱眉看着我,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还是叹气道:“实不相瞒,我本身有一件事儿有求于山中的那位不出世的仙人,可是凡夫俗子红尘事儿他根本就不愿意插手,刚在山上听说,似乎那位仙人跟小友你有点渊源?” 我一听就明白了,感情不是我面向不俗引起了这位天大的爷的兴趣,更不是一见如故,而是他在龙虎山上见到了老道人对我的礼遇,甚至可能听说了那个老神仙的灵魂出窍和千里传音,从而对我另眼相待,感情哥们儿这一次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一把。 只不过,这个虎威,到底是老神仙的,还是哥们儿前世的那个少年英豪?这东西真的说不清楚。 但是在这位大爷面前耍威风卖关子,是不理智的,我也没这个胆子,而且他既然有求于老神仙,显然不是唯物主义者,我就没有隐瞒的道:这话说起来挺蹊跷诡异的,您要是信就信,不信就当我信口胡说了,我上辈子可能跟这个老神仙有一点纠葛,他欠了我一个人情,这次我是来有求于他的。 西装男在听到老神仙欠我一个人情的时候,眼睛一亮,散发着炙热的光芒,到了他这种层次的人,应该知道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的人情有多么重要,道家讲究因果循环,再小的人情也绝对会还上,不然飞生路上就会有羁绊。 这位爷可能是打上我人情的主意了,想到此,我慌忙道:首长,是小人情啦,我而且我这次求上门,老神仙已经还上人情了,从此之后,可能各不相欠。 西装男看了我许久,轻声问道:那我可以冒昧的问一句,三两小友对老神仙提了什么要求? 我坦诚道:就车外的那个姑娘,她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所以我求上门来,求老神仙救她,老神仙已经答应了。 西装男面色忽然阴沉了起来,看来这位爷也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儿,不然红尘历练到他们这个档次的,基本上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抬起手指着我,带着极度的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我道:你竟然只是为了救一个女人?!一份神仙的人情就被你这么浪费了? 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样的机会!别的不说,你有没有想过我能改变你的一生,甚至改变你家的几代人的命运?! 我苦笑道:我知道,但是既然选择了,那就不后悔,首长,我还年轻,路要一步步的走,不对嘛? 嘴上虽然这么说,我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后悔么?说不上,我绝对做不出为了荣华富贵就看这秦培去死的事儿,但是我放弃了这么好一个机会,一个福泽接下来几代人的机会,只是为了救一个算计着我的女人,她甚至可能根本就不爱我,一直以来都是在利用着我,我还是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像哥们儿这样的男人,你有什么理由不爱我?! 最终西装男让我下了车,给了我一张名片,说既然相见就是缘分,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可以去找他,这似乎就是一个小插曲,直到我在后来,在电视里又看到了这个人。 电视里的他,却是一个阶下囚在接受着审判,我才想明白,他求着老神仙,到底是所为何事。 政治斗争,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也没有把这个因果告诉秦培,她不欠我什么,爱我就是爱我,不爱我我也绝对不勉强,更不想让她因为心怀愧疚而对我如何,那样的感情,就不再纯粹。 我们本来的目标是我在前世里看到的阴婚坟,由我破开他,可是后来,我却改变了主意,带着秦培回到了西安。 其实也不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跟徐北上喝一杯,哥们儿心里的苦,也只能对这个爱恋我的前世极深的男人诉一诉了。 我们俩,其实是多么相似的两个苦逼男啊! 第十八章尾声(二) 我跟秦培一起回到了西安,这一路上基本都无话,她有很多次对我欲言又止,都被我冰冷的一张脸给挡了回去。 不用说什么我很好,之类的话,好人卡,谁都会发。 再次来到了那个处在荒郊野岭的宅院,想到我上次来的场景,我跟秦培在屋子里曾经抵死的缠绵,这都好像是一个梦,尽管时间过去的不久,却让我感觉似乎已经过去了千年。 花非花雾非雾,女人天生就是演员,当时的她,哪里能看的出来其实是一个设局让我钻的骗子? 我不由的想起了倚天屠龙记里的一句经典台词,是殷素素在临终前对张无忌的嘱托: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我回到屋子,先是默默的收拾了我的东西,这个场景更是似曾相识,上一次我想要逃避,就是这样准备离去,是秦培用眼泪,好吧,还有美色把我留了下来。 这一次呢,她只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腿上,始终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我接下来,更做了一件重复的事儿,我开了一瓶酒,拿了两个杯子,上了二楼,这才是我这次回来的目的。 我们可能经常做同样的事情,区别却在于每一次做,心境总会不一样,我上一次找鬼婴喝酒,是威逼利诱恐吓。 这一次,或许我找的已经不是鬼婴,而是鬼才徐北上。跟他诉一诉衷肠。 在我的记忆里,前世的徐北上也是一个俊朗到极致的人,战场上羽扇纶巾像极了神仙般的诸葛孔明,那一份闲适和淡定,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样子,是任何女人都会发狂的,不然也不会让秦双双内心出现涟漪。 想到这里我就惋惜的很,据说徐北上现在的形象变的非常可怖,不然也不会被称为鬼婴。我不禁的检讨自己,换成我,为了一个我深爱的女人,我是否能做到这一点? 难,真的是难。 徐北上值得我去钦佩,但是爱,算了吧,哥们儿真的没那么重的口味,我放下酒,想要打开棺材,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儿,我都要看一眼,去了解他承受的苦痛与折磨。 这不是我自己要看的,而是为我的前世,为那个白衣儒将赵三两,看一眼这个男人,到底为了他承受了什么。 我的手放在棺材上,整个棺材却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我甚至能感受到棺材里的人的各种情绪。 挣扎,激动,兴奋,犹豫。 我不再对里面的东西害怕,他会对任何人不利,唯独不会伤害我,我轻轻的拍了拍棺材,示意他冷静下来,柔声道:徐北上,或许我现在该这么称呼你,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我是叫赵三两,是跟那个他长了一张一样的脸,但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他。 你爱的是一个大英雄,他值得你去爱,可是我,说真的,除了这张一样的脸之外,给他提鞋都不配。 所以你不用担心不用紧张,我只是看看你,我要让他知道,他到底欠你多少。 我尝试去推动棺材板,却依旧纹丝不动,里面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撕扯着,拒绝我的打开,这要传出去绝对让盗墓贼们眼红到发狂,哥们儿这是求着见鬼,鬼都不敢见我! 这是多么喜庆的事儿,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到最后,我还是对徐北上妥协了,一个可以执着千年的男人,我怎么可能去争的过他? 我想要见到他承受的苦难。 他何尝想他现在极度不堪的相貌呈现给他最在乎的人看? 我们普通人见到自己喜欢的人还会感觉自己不够完美,更何况偏执如他? 我坐在棺材边上,倒上了一杯酒,放在棺材边上,自己手里拿了一杯,一饮而尽,苦笑的对徐北上道:说实话,我真他娘的羡慕我前世,在回来之前,我有千言万语想对你说,有我自己的话,有要替我前世说的,但是见到你之后,我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上辈子我欠你的你也欠我的,你一直在想着这辈子还给我,可是你却不知道,其实强扭的瓜是不甜的?我看到了前世的画面,我认同你的聪明,但是你落伍了,真的落伍了,当然,这不怪你,你再怎么聪明,也赶不上变幻莫测的时代。 在你的记忆里,你认为女子只要是一个人的了,只要占有了她的身体,她的一生都会属于他一个人,对嘛? 所以你设计,你下了诅咒,让秦培非我莫属,她只要不想死,只能选择跟我,要破梅花劫,只能把最圣洁的身体给我,对嘛? 哥们儿,你的小算盘真没打错,但是你不知道现在的那层膜其实不值钱么?你这样逼着她,难道你不知道秦双双的性格,她那样忠烈的性子,秦培几乎是跟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会妥协于你的安排? 对,她或许不想死,会守身如玉的把自己给了我,但是她得多么恶心?这跟拿着她的艳照来威胁她跟我睡觉有什么区别?甚至更狠!我现在想的就是,她在把自己给我之前,会不会安慰自己,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所以,你不是帮了我,你是害了我们俩,我早知道她跟我睡觉是被逼的,打死我我也不肯,要一个女人,就要她心甘情愿,你明白么? 现在你可是害苦了我了,我爱上了她,她却不爱我,你说我该不该蛋疼的抽你两巴掌? 当然,我不怪你,毕竟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真是不得不说,你真的太自私了,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还是,你也太自以为是了,你认为你这样安排的,真的是我想要的? 你怎么就敢肯定,上辈子的那个白衣儒将赵三两,爱的不是你? 你就是个胆小鬼,你害怕,所以你选择了用死来逃避,对嘛? 棺材再次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棺材板嘎吱嘎吱的开了一条缝,我睁大了眼睛,看到了里面一个长满了红色毛发的手臂伸了出来,重重的握住了酒杯。 举在了我的面前。 我笑着跟他碰了一杯,只是笑着笑着笑的我想哭,道:兄弟,干了这杯酒! 这一次,一人一鬼婴,共举杯。 喝下这杯酒,我道:其实情啊爱啊,都是非常扯淡的东西,你能确定你真的对前世的我就是爱?或许你只是缺少关爱,缺少亲情,所以你迫切的渴望着父爱手足之情,当年对你照顾有加的他正好填补了你感情的空白。 所以,你对他只是对长兄的依赖,却不是爱,你害怕别的女人抢走他,抢走他对你的关怀,这是非常正常的心理现象,我现在有个哥,他结婚了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会认为我嫂子抢走了他,但是当时的你羞愧难当,错把这个当成了爱情。 你想一想,你们俩若能真的在一起,哥们儿的前世绝对是攻,你铁铁的一个小受男,你想一下菊花裂开的感觉,你真的不害怕? 如果你想象不到那种撕裂的感觉是快感,那就说明,你徐北上,是个正常的男人! 所以,该投胎投胎,就凭你的相貌智慧,什么样儿的女人找不来,上辈子是个处男就死了,你不丢人老子还替你脸红呢。 如果你还认赵三两,认他这个兄弟,你就听我一句话,老老实实的把秦培给放了,我爱她,深爱深爱,但是我真不想强求于她,如果她康复之后,还选择爱我,那我这辈子都会对她好,如果她不爱我,那我真没话说,毕竟错误在你,更在于前世的我,这也算是哥们儿自作孽的,听到了没有? 棺材里的手再次握着杯子伸了出来,我给他满上,却在他缩回去之后抓住了他的手,他挣扎了几下,最终任凭我握住,我跟他碰了一下杯子,道:现在但愿我们俩生生世世都是最好的兄弟,没有利益,没有背叛,没有疏远,没有猜忌!干杯! ——我出了房门,看到了躲在门外泪流满面的秦培,我揉乱她的头发,道:傻丫头,都没事儿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怪你,是我对不起你,所以不用自责,听到了没有? 她哭着对我摇头,呜咽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站起身,下了楼,提上行礼,打开了房门。 身后传来秦培撕心裂肺的大吼声,她叫道:赵三两!老娘喜欢你啊! 我泪流满面,却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别了,我的爱。 ——三年后,我遇到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女孩儿,我们之间同样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却有着共同的默契,相识了一年之后,在老家举行婚礼。 婚礼上来了一家三口,秦培,馒头,还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儿,不用误会那么多,看这个孩子,绝对不会是馒头喜当爹,婚礼之后,我们都烂醉如泥,我扶着馒头道:秦培这么好的姑娘,当年你算计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要是对她不好,我打死你。 他却先打了我一拳,骂道:你当老子想算计你呢,哥跟她青梅竹马,相爱十几年却碰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算计着把她送给你,你当老子当年愿意呢? 说完,我们俩哈哈大笑,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不是吗? ——两年后,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个男孩儿,我给他取名叫赵北上。 ——五年年前,徐北上终于放下了执念,决定去轮回,他告诉我,秦培其实有一个非常相爱的男人,是他要拆散他们,成全我,现在秦培心里已经有了我的影子,一鼓作气,绝对可以拿下。 我拒绝了,所以我当年会挥手,会决然的跟她告别。 爱她,就成全她。不让她为难。 不是吗? 第十九章番外的故事 其实第二部最开始的时候,我说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而我本来的打算,的确是准备写一个真正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但是,一个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如果真的写出来,那将是枯燥的,乏味的。 所以我把曾经阻挡我那一段感情的因素,以一个不现实的所谓穿越表达了出来,这让故事的真实性大打折扣,可是这是小说,我必须保证它的趣味性,而不是平铺直叙一个经历。 不要问我上个故事的真假,写到最后,我自己都无法去分辨。 而我今天要写的这个故事,是发生在我写这个故事途中的事儿,在我跟我的一个书迷探讨的时候,她提醒我,可以在书里去把这件事儿写下来,我想一下可行,但是因为这件事情我自己都至今无法理解,所以,我写出所有的蛛丝马迹,让大家来寻找答案。 也只为解开我自己心中的谜团。 为了写下这个故事,我搜集了三天的材料,证据,但是魔铁上是不支持截图的,所以,我会把所有的经过,对话等等,全部转述出来,而除了微信无法截图之外,其他的东西,关注着我的,都可以找到的。 以此证明,我绝非无的放矢。 我是一个业余的网络写手,在一年前,写下了第一本书局中迷,在最开始的时候,非常的惨淡,但是我一直坚持着,如果说什么写作就是为了梦想之类的话,那太虚假了,我当时答应一个女人,如果真的写成功了,成为一个大神了,赚钱了,就跟她结婚。 但是书成绩很惨淡,这种状况持续到我写了四十万字,当时我记得清清楚楚,只有三个读者,直到后来,朋友建议我去天涯发帖,因为那里人气非常的高,特别是蓬莱鬼话,云集了很多优秀的写手和读者。 然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我在哪里结识了你们,局中迷在天涯的帖子——直播比鬼神更可怕的事儿幸运的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从而让我坚定了写下去的决心。 当时曾经追贴的人都知道,因为三两本身,跟17k的编辑关系非常僵,所以当时在帖子里尽管人气很高,我都没有要求大家去看收费的正版,关系差是第一,第二就是感觉为了那点钱而失去很多没有经济能力或者不方便充值的读者,是非常不智的,我本身是个好面子的人,求打赏之类的话一般说不出口。 而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结识了今天这个故事的女主角儿,她的名字叫——李畅。请原谅我在这里用真实的名字,因为我情愿现在她可以找到我,怒骂我,甚至告我侵权,那样的话,起码我可以得到她的消息。 那个时候,有很多的朋友或许可怜小三两一边写作一边码字的艰辛,所以非常自觉的跑去17k小说网投票打赏,也就是在那天,我打开了局中迷的网页,发现有一个人,竟然一次性打赏了五百块。 也就是5000票贵宾票,这是我当时收到的最大一笔打赏,而且我也收到了她给我的留言,这个留言,同样可以查到。 她在17k的id名字叫:一灯大师87,这个到现在,仍高居打赏榜的第一名,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而她给我的留言是: 三两,大概一周前开始在天涯看《局中迷》,真的很喜欢。以前没有看过盗墓小说,大概是因为胆子小吧。。误打误撞地进了那个叫什么《比鬼神更可怕xxxx》的帖子(为了找虐想找个恐怖故事看来着),一开始真的没有想到你的作品会给我带来这么多的快乐。虽然看到线条脸还有鬼魂出现的情节还是怕得晚上不敢去厕所。。。但是你笔下的悬念设置,追寻和推理的过程,人物的个性和情感(三两和朱开华: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活泼又细腻的笔锋,用一个比较淡逼的词儿吧,让人欲罢不能。 仰慕你的才华,也心疼你一边工作一边业余时间写作的不易,再加上看到你在天涯上发誓不太监,将免费进行到底,让我感到,不以实际行动来支持你是说不过去的。说真的,以《局中迷》的魅力,贴到一半时“强迫”读者来此付费阅读,应该是不难。你这种又有才气,又有义气的爷们儿不多了。我一己之力对你的支持虽然够不上什么分量,聊表寸心吧。 小三两加油。爱你哟 因为当时催更的读者有一部分对小三一直在谩骂,所以在看到这个留言的时候,我非常的感动,特别是收到单笔最大的打赏,我很激动,就想要找到她这个人。 非常凑巧的是,当晚我就在微博的新增粉丝里面,找到了一个id为:“一灯到此一游”的人,两个相似的id告诉我,这两个,应该是同一个人。 我点开了她的主页,看到了她最近发的一条微博,下面是内容: 最近在追@大侠三两二钱的小说局中迷。我看的第一部盗墓小说。有点意思。。好吧说实话老娘好像有点暗恋他。自从十几年前初中毕业老娘暗恋过谁?!可见真的写得很好。推荐给所有的闷骚白领少妇!!! 我不是为了显摆一个书迷对我的迷恋,而是说明,她对我的喜欢,揭开了下面的故事。看到这个微博之后,我停下了码字,立即给她发了私信,接下来我问她的qq,我记得她当时回我的是:你感觉姐姐这样的人,会用qq那庸俗的东西么。 我以为她用的msn或者其他我不熟悉的的聊天工具,却没想到她用的是微信,这个俗称约炮神器的东西,我当时心道:这不都是腾讯产的?果真是少妇,都用这个。 然后我加了她的微信,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做李畅。 微信里面有照片,可以看出,她皮肤稍微有点黑,但是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女子,声音略带一点沙哑。 怎么说呢,很知性的感觉。 从接下来很长的一段相谈甚欢中,我了解了她很多的东西,毕竟写小说的,都非常善于归纳总结:她是北京人,一个高级白领,平时的工作往返于四九皇城和香港之间,热爱旅游,喜爱夜生活。 可能是工作压力大的原因,或者她这个人崇尚自由,所以我感觉,但是不敢确定,她的私生活,说不上混乱,起码相对于我们这些墨守成规的人来说,要丰富多彩很多。 因为我当时是在福建工作,而刚好,她有公事需要出差到厦门,就跟我说,她公事忙完,想来莆田这边看我。 好吧,我坦诚,你们明白的,当时我们两个之间,确实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情愫。(前面忘记交代,这个时候,我已经跟相恋了两年的女友分手,恢复了单身,所以说不上三心二意。) 接下来却不是一场艳遇,虽然我当时也期待,可以跟一个美女书迷在网络之外接触,而那个时候,我的上本书局中迷已经暂时结局,我需要去北京跟出版社签订出版合同,我那时候人确实在福建,但是一直追看三两文的朋友应该知道,局中迷完结之后,我开了就现在这本新书,阴婚,那时候的首发地址是天涯。 而阴婚在最开始连载了几天之后,曾经断更过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那一段时间,是因为三两的哥哥结婚,我这个做弟弟的只能回老家参加婚礼,之后就是老娘迫切的威逼利诱我去相亲。过程持续了一个月。 所以在她当时提出要过来莆田玩的时候,我马上就要回河南老家参加婚礼,时间上是阴差阳错的,就拒绝了,并且告诉她,我很快就会去北京签合同,有的是机会见面,不用急在一时,并且那时候拿到稿费,还可以请你吃大餐。 所以这场似乎能发展成一段故事的事儿,无疾而终,之后我在老家忙碌,她也忙完了厦门这边的公事,她的确非常喜欢我的文字,所以迫切的想见到我这个人,好吧,这更说明她是一个自由的人,活的非常自在洒脱。 她当时告诉我,想去河南玩,问我有没有时间。 三两老家在乡下,本身就没有什么可玩的景点,并且农村的婚礼,前前后后的非常的繁琐,所以我当时依旧拒绝了她,说我在老家非常的忙,等忙完的时候,可以带她去洛阳,开封等地玩一下。 她可能有点生气我的两次拒绝,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没有跟我联系。 等到我有一天跟她联系的时候,她忽然告诉我,她这几天在云南,她的爱人(我不知道是不是丈夫,原因找前面的)在云南遇到里泥石流,遇难了。 下面是她当时给我发的两条微信的内容: 三两,我又回到了云南,我的爱人在这边遭遇了泥石流,不幸遇难了,我来这边处理后事。 我当时惊叹的问道出了什么事儿,她自己是否安全。 她给我回的消息是: 我们一起在这边旅游,后来我有事儿先回北京了,他的大巴在怒江到大力的路上过一座桥的时候,泥石流把桥冲垮了,他失踪了,七天后他们在怒江找到了他的遗体。 像不像一个虚构的故事?我曾经以为这种悲剧只会在电影里,小说里,新闻里,别人的故事里发生,当它发生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我才明白它是多么真实,多么不容分说。 这个消息,是她在九月十八号,晚上20.19分发给我的。 我当时在老家陪家人打麻将,碰巧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说实话,我起初并不相信这件事儿的真实性,因为太过梦幻了,所以我当时顺手把关机的手机丢到了一边,之后那天晚上打牌输给了我哥哥几百块,心情不是很舒畅,后来干脆忘记了微信上的这茬事儿。 因为我平时是很少上微信的,这也是我当时自责的原因,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我竟然忘记了起码的安慰。 而后,我忙完了老家的事儿,回到了莆田,局中迷出版的事儿因为出版署的不肯下发书号一直搁浅,我也就没机会去北京,而回来之后,我很快重新开始写我搁置了一个多月的阴婚。 很快,阴婚第一部写完了。 我一边工作一边写东西,所以根本就没空去聊微信,而就在完本的那天,或者之后的那几天,我躺在床上聊天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她,给她发了消息。 我看到她的头像,换成了一张笑脸,我说:那时候没能安慰你很对不起,但是看到你照片里的笑,我就放心了。 她给我回了谢谢,并且我们又聊了点其他的,到最后我还是没告诉她我写了新书的消息,因为我怕她误会我,告诉她我的新书,只是因为阴婚的成绩惨淡而要求她来打赏。 我们这次聊天,是十月九号。 之后我开始写阴婚第二部,也就是在前几天,我忽然在微博上看到了一条@我的信息,点开一看,是我上面说的那条一灯到此一游的微博。 因为博文上面有我的名字,所以别人回复的时候,系统会默认@我一下。 我点开了那条消息,看到了她现实的朋友给她的一条留言: 姑娘,一路走好,rip(后面加了一个悼念的蜡烛) 我当时脑袋就懵了,因为这条微博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李畅,已经不在人间了。 我颤抖的给当时给她留言的朋友回了一条微博:你这话什么意思,畅姐她怎么了? 晚上的时候,他的朋友回复我,道:以前跟这个姑娘在一个办公室工作过,现在听说她在香港出了点事儿,我找到她的微博来祝福她一下。 之后任凭我发私信还是什么,她的这个朋友都没有回复过我,这两条评论,日期是:11.12号,也就是前天。 我马上找到了畅姐的微信,给她发了十几条的信息,可是她都没有回我。 也就是今天,她的那个朋友回复我道:我们只知道她“出事儿”了,但是具体是在香港还在是云南不清楚。 我当时的脑袋就炸开了,直到现在仍旧无法平静下来,喝了不知道多少瓶酒,都无法压抑我颤抖的手。 如果畅姐是在香港出事儿,那么,两个月之内,夫妻两个都遇难了,我非常的沉重,祝福她,并且向上天抗议她的不幸。 这样实属正常,我没办法去做什么。 可是如果畅姐是在云南出事儿,那就只能是死于那场泥石流,当时应该是夫妻两个一起遇难。 泥石流的时间,是在九月十八号之前的那几天。 可是,我在10月九号,还跟她聊过微信。 我是一个悬疑恐怖小说作家。 我害怕是我自己现在已经疯了。 但是,这一切的证据,都在我的面前。 畅姐,无论如何,天国,安好。 三两二钱 2013年,11.14号 第一章引子 1626年,大明皇宫门外,出现了一个老人,鹤发童颜,单看外貌的话,年纪在九十岁上下。 他要来皇宫,是当时满朝文武包括当时的皇帝明熹宗都知道的事情,可是,没有人欢迎他,也没有人排斥他。 他的到来,带来了一个不是诅咒的诅咒,或者可以说预言。 他在三日前,曾通过礼部侍郎上书曰:中华大地龙脉已断,江山即将陷入蛮夷,蛮夷一统天下,可历十代,十代过后,天下将满目疮痍,番外洋夷祸乱神州,必会使尸横遍野。 此奏折瞬间惊动朝堂,满堂上下无一不说此人大逆不道危言耸听。 三日后,他再次来到皇城外,侍卫无人阻拦。 老人一步一叩首。 次次见血,以血相谏帝王。 血洒百步而亡。 次日,皇帝下诏,满门抄斩此人,这个人姓赵,是我一个已经不知道怎么算辈分的祖辈,他的辈分,已经高到我不知道怎么去称呼。 他的事迹,是当时赵家唯一一个跑出来幸存的三岁孩童后来编辑成书,时代传了下来,在书中他的名字,叫做赵太祖。 这个赵太祖,不是大宋的赵匡胤,只是为了彰显赵家人对这个老祖宗的敬重,他是当时北京城,最有名望的风水师,师从开国宰相刘伯温一脉。 那本记录他事迹的书里有这么一句话:赵太祖已得刘基九分真传。 至于赵太祖在临死前,曾经给赵家人留了一封遗书,上面已经预测到赵家将有此劫,乃他泄露天机所致,只能留一条血脉。所以安排了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仆人带着当时年仅三岁的我的另一个祖辈出逃,他只说了一句话:离开北京城,赵家可时代为贼,终有出头之日,那时红日当头,五星相伴。 事实正如赵太祖当年预测的所说,赵家难逃此劫,满门抄斩,之后几日,也就是历史上的公元1626年五月三十日九时,北京城莫名一场大爆炸,死伤无数,死者皆全身赤裸,震惊华夏。 当日,北新桥下古井中,刘伯温亲自封印的风水眼中龙吟声震天。 后清代入关,不计算努尔哈赤皇太极二帝,入关之后历经十帝,按照正统来说,此次跟元朝一个灾难,由蛮夷一统华夏。 直至鸦片战争开始,外国列强轮番入侵中国,尸横遍野,要知道古人称洋人为洋夷。 自此,赵太祖当年预言全部实现。 龙脉气数已尽,蛮夷入主,历经十世后洋夷祸乱。 这个故事,就记载在我家世代相传的书里,这本书的名字叫风水玄书,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除了记载赵太祖的事迹之外,还有他毕生风水所学。 而当年那个老仆人,带着年仅三岁的我的先祖,辗转反侧来到了洛阳城,在此定居了下来,本来依靠书中的知识换口饭吃并不难,但是当时赵家之灾过大,老仆人不敢在表面上暴漏渊博家学,最后,竟然选择了用所知道的风水知识去倒斗儿。 这是一个不需要投入,却回报率颇高的行业,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这个倒斗儿的职业在我老赵家,时代流传了下来。 这印证了赵太祖最后一条预言: 赵家时代为贼,却不是普通的贼,而是毁人阴宅的盗墓贼。 洛阳临天下古董尽出的邙山,作为多朝古都的洛阳,有它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也正是这个底蕴,加上中原民风的淳朴剽悍,导致在民国时期,盗墓之风达到了鼎盛,各种散盗层出不穷,但是古墓属于不可再生资源,挖一个就少一个,导致盗墓贼之间出现了剧烈的竞争,血拼,阴谋阳谋尔虞我诈,发展到后来,单个的盗墓贼无法生存下来,拉帮结派,形成了类似黑社会势力一般存在的盗墓组织。 我老赵家,就是在当年凭借着那本风水玄书,在寻龙点穴探墓定位的本事上无人能出左右,逐渐的发展成为了一个以赵家屯子为核心的盗墓团伙,这其中更经历了很多时代的变革,最大的是新中国成立之后的几次大的运动,破四旧,文革等等,家里的势力遭到了很大的冲击。 但是底蕴就是底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老赵家势力虽然有所收缩,但是在如今洛阳城的古董市场上,仍旧占据了大半壁江山。 而我,赵三两,正是这么一个盗墓家族的小少爷,接下来的这个故事,也正是因此展开,我是熟读了风水玄书长大的孩子,我那个年代,没有网络小说,所以我只是把这本早就泛黄的书当做一本志怪小说来看,但是沐浴在五星红旗照耀下的我,并不是非常相信风水地利之说,或许单纯的对赵太祖智慧的敬佩而已。 直到今日,我决定写下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回想起那本书上记载的内容,我才由敬佩改为了由衷的敬佩。 或许我赵家的命运,早已经在几百年前,就被那个血洒明皇宫的赵太祖全部看透。 对的,这一切,都是命。 ——引子 第一章。 我在洛阳城十八里铺这里的古董一条街开了一家古董店,生意非常的惨淡,但是我是不图赚钱的,之所以大哥决定给我开这个铺子,第一是看我的确是无聊,大学毕业之后根本就不愿意去工作,反而是因为家庭遗传的原因对古董方面特别感兴趣,并表现出来了卓越的天赋,开铺子给我消遣一下,这样外人看我,也不是一个二世祖,传出去名声好点。 第二,也确实需要掩人耳目,港台影片中有洗黑钱的说法,而我老赵家现在在我大哥赵邵璞的带头下,做的还是祖辈相传的倒斗儿买卖,就需要销赃,所以我这个铺子,有一点洗黑货的性质。 这天,我在铺子里整理近一个月的支出总额,做了一会儿发现每个月都赔钱实在是一件非常让人蛋疼的事儿,就收拾了一下,掐灭烟头,准备去我大哥那里淘点金子,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有顾客上门了。 来的这个人很瘦,个儿挺高,理了一个板寸,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衣服架子,虽然整个人瘦的跟竹竿一样,身体的比例却十分匀称。 只是他的脸色,有点发白,苍白的那种。 生意来了就是客人,我赶忙从柜台里面出来,伸出手要跟他握手,可是他却根本没有跟我握手的意思,这让我伸在半空中的手显的非常尴尬。 好在开门迎客,各种各样的客人我都遇到过,这样孤傲的也不足为奇,我讪笑道:这位爷,您是自己看,还是我给您介绍一下? 他却坐在椅子上,我的椅子是那种仿古的家具,这种造型的是可以很慵懒的躺在上面,非常闲适。 只是他一躺上去,似乎非常的疲惫,竟然闭上眼睛睡着了。 我试探的叫了一声:这位先生? 他没有动,看样子,是真的累了。我嘟囔了一句神经病,因为我家在洛阳也算望族,我在这里根本就不用担心被黑的可能,也不怕他是来挑场子的,就准备回柜台,现在淘金是去不了了,那就暂时把这个季度的帐列出来,大哥是不指望我赚钱,但是我总不能每个月都让他倒贴。 可是我一转身,这个苍白脸孔的人忽然用低沉了沙哑的声音道:给我倒杯水。 我嘿了一声,当小爷是丫鬟啦? 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刚好对我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意思是刚才的那句话,是他说的。 我忍住我的不耐烦,心里决定如果他再这样拽一次,我就给大哥打一个电话带人来把他丢出去。 虽然这样想,我还是给他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开水,放到他旁边的桌子上,开水很烫,这让我在端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可是他却直接端起来,一饮而尽。 我见过这样喝酒的,就已经很佩服,但是这样喝开水的,我几乎就给跪了,难道这哥们儿不惧热?我对这样的能人立马就变的恭敬了起来,之前的不耐也一扫而空。 喝了开水的他似乎来了一点精神,他半睁着眼懒洋洋的看着我,那种神态眼神像是在夜总会挑小姐,就当我被他看的不耐烦的时候,他忽然问我道:你就是赵三两? 我一听他能认出我,有点纳闷,道:对,这位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儿? 他伸出他的右手,我发现了他的手上夹了一片古玉。玉的成色很普通,能值个三五万顶着天了,可是我仔细一看之后,瞬间就惊喜了起来,因为他手中的玉,上面有勾勒的花纹,认真的看,还能看出花纹上面有标注的符号。 这下就值钱了,这是一张古图!而这种刻在古代玉片或者帛书上的地图,在市面上,可是被称为藏宝图的! 我隐藏了我的兴奋,做买卖就是这样,特别是古董买卖,一般人过来卖东西,你若是透漏出你的喜爱,他就会漫天要价,反倒是表现的爱理不理,才能压价,我就道:哥们儿,这玉成色很一般,您是准备出手? 他却死死的盯着我,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不认识这片古玉? 我扫遍了我大脑对古董的储藏量,都没有找到关于这片玉的信息,就摇头道:这哥们儿说笑了,您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认识呢? 他看的我疑问的表情之后,脸上一抹失望的表情一闪而逝,收回手,继续把那个手藏在长长的风衣袖子里。他依旧紧紧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道: 我叫赵无极,赵建国的赵。 我的表情瞬间就僵硬在脸上,赵建国!这是我失踪了二十年的老爹的名字!二十年来他都杳无音讯,如今是近年来第一次有人提到赵建国这三个字! 我几乎颤抖的问:您认识我老爹赵建国? 他闭上了眼睛,似乎非常疲惫的点了点头。轻声道: 他是我爹。 第二章人皮 说起我老爹赵建国,就不得不说他的故事。 他有一个外号叫赵狂人,狂人就可以让人很清晰的得到他的性格,我大哥已经算是脾气火爆了,但是他却远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我对我老爹有限的记忆里,他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我不知道是他真的脾气有那么火爆,还是当时混乱的环境让他必须做一个那样的人,毕竟几十年前,洛阳古董界还是一片混乱,而在我老爹赵建国的带领下,赵家屯儿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出来,家族事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这一切,都跟我老爹分不开关系。 他是一个在赵家屯儿威望极高的人,这是我小时候对他最深的印象,因为当时五岁的我,因为他的关系,就很受到小朋友的尊重。 说起他的失踪,我的印象非常模糊,不是我这个儿子不称职,而是他走的非常离奇,当时赵家屯儿如如日中天,在整个洛阳城威望极高,也就是那个时候,有几个黑衣人找到了我的老爹,他们带来了一张地图的拓本。 当时我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清晰的记得我老爹在见到那几个找他的黑衣人之后,在一段时间内一直眉头紧锁,大概过了一个星期,他忽然带着家族内部的两个倒斗儿能手走了。 我只记得他在走之前抱着当时才五岁的我,用他长满胡茬的脸重重的在我脸蛋儿上蹭了蹭,又对那个我印象里一直寡言的老娘说了一句话: 等我回来。 这一走,就是二十年,从未现身,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关于他的失踪,洛阳城里有两个版本,其中的共同点是那些黑衣人的来头非常大,他们想要我老爹配合盗一个九死一生的斗儿。 一个版本儿是我老爹带上家族内的两个好手去盗那个墓,结果死在了里面。这是很多倒斗儿者的共同死法,可能是遇到了难缠的肉粽子,也有可能是其他因素,毕竟,倒斗儿是一个高风险的职业。 第二个版本儿是,我老爹了解到那个墓非常凶险之后,不想去盗,但是忌惮于黑衣人的势力,不想连累整个赵家屯儿,所以带着家族内的两个好手跑路了,现在可能隐藏着这个世界的一个角落,等到黑衣人的幕后老板失势的时候,他就会回来。 这两个版本儿其实听起来都非常的合理,但是在几年前,我拿这个问我那个终日拜佛祈求丈夫平安归来的老娘的时候,她却笑着摇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父亲到底去做了什么,但是这两个说法,都站不住脚,第一,你老爹不会死,这是我的直觉。第二,依照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因为畏惧什么而逃走,真的这样的话,他就不是赵狂人了。 我当时就去问我的母亲,道:那是什么原因,让他二十年不回来? 我永远难以忘记当时母亲淡然并且信任的表情,是那种对自己深爱的男人那种坚定不移的信任,她闭着眼睛转着佛珠道: 他不会忘记这个家,之所以不回来,他是在做一个比这个家更重要的事儿,忙完了,他就会回来了。 我当时没说什么,离开了佛堂,对着天空道:赵建国,你不回来,对不起这个女人。 这就是我父亲的失踪,让整个赵家屯儿都非常无奈,因为他身份的敏感,说白了就是一个违法的盗墓者,根本就没办法去通过正当的渠道去寻找,私人的力量找一个人更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赵家屯儿空有财力物力,却无能为力。 也就在今天,我在这个陌生人的口中听到了赵建国三个字,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几乎沸腾了起来,赶紧跑去关上了铺子门,对着这个黑衣人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道:这位爷,里面说话。 他起身跟随我到了里屋,坐在椅子上,道:叫你大哥赵邵璞回来,我有些话想对你们说。 我这时候恨不得把他当爷爷供奉上,甚至忽略了他那一句,赵建国是我爹。赶紧给大哥打了一个电话,道:赶紧到我的铺子来!有要紧事儿! 大哥似乎在那边忙着什么,我父亲失踪后,家里的生意一落千丈,也就是近些年来大哥一个人在挑大梁,但是他这个人有勇无谋,加上现在时代变了,法治社会,赵家也再难回到当初的辉煌,他在那边道:什么事儿?火烧屁股了? 我怕他那边说话不方便,就挂断了电话,立马给他回了一个信息,就三个字儿:赵建国! 一分钟后,大哥回了一条信息,道:等我十分钟。 做完这一切,我给黑衣人沏了一壶茶,可是他却闭目养神起来,似乎跟我这个二世祖,没有说话的兴趣。 十分钟后,大哥踹开了店铺门,冲到了里屋,他看到我,红着眼睛道:人呢? 我对着黑衣人努了努嘴,轻声道:就是这位爷,他认识老爹,还是咱老爹也是他老爹。 大哥拨开我,走向黑衣人,以他的火爆性子,奇迹般的没有大声吼叫,而是深呼吸,有礼貌的道:这位兄弟,您知道我老爹的下落? 黑衣人躺在椅子上,没有睁开眼,点了点头。 大哥握上拳头,问道:开个价,一切好说。 黑衣人直起身子,看了看大哥,没说话,反而站起身,提起我那把在市面上起码值十万的古实木躺椅,砸在了我床头的那个更加昂贵的明代花瓶上。 花瓶应声而碎,我的心都在滴血,钱小事儿,问题是这两个东西可都是我最爱的物件,一下没忍住,我就要发火儿,大哥却伸出手臂拦住我道:改天我赔给你,这都是小钱。 说完,他阴沉着脸看着黑衣人,意思很明显,你砸东西,我可以不在乎,但是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真当我赵家是泥捏的了? 黑衣俯下身,在花瓶的碎片里找到了一个黑黑的东西,掰断它之后丢给了我,道:里屋里就很安全?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被监视了多久? 我一看,心就是一惊,这玩意儿虽然冷门,但是我见过,因为我有搞这方面的朋友——这是一个窃听器。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被放置在我的房间里的!!我他妈平时带绿茶婊回来的声音岂不是全部被人给听了过去,难道是要搞出一个新的窃听门? 可是哥们儿虽然在洛阳城里过的潇洒,算是半个上层人,却不是什么明星啊!根本就没有监视的价值。 黑衣人却没有再看我一眼,而是盯着大哥道:你刚来的时候,也被人跟踪了。 大哥黑着脸就要摸出手机叫人,黑衣人拦住他,道:没关系,你的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说完,他拿起我刚才给他沏的茶,喝了一口,道:我叫赵无极,在来之前,我已经了解了家里所有的情况,三两可以叫我二哥。 大哥依旧黑着脸,道:凭什么?就凭你发现了这个小玩意儿?要知道洛阳城盯着我赵家的,大有人在。 黑衣人轻笑了一声,放下茶杯,双手摸向自己的脸。 接下来,他撕下了自己的脸,带着微笑看着我跟大哥,道:这够了吧? 我跟大哥面面相觑,都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惊恐。 长期对电视剧的耳濡目染,我们俩都清楚刚才这个人撕下的是人皮面具,这玩意儿我们并不陌生,洛阳城就有这方面的手艺人,真正让我们俩惊骇的是面具下的那张脸。 这是一张我们俩都无比熟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跟家里照片中的赵建国长的一模一样! 我的耳边依旧徘徊着他的那句够了么。 够了么?够了么?! 我咽了口口水,道:够了,跟你一比,我们俩倒不像是亲生的了。 黑衣人再次坐下,就用着他那张我老爹的脸对我们道:都不用紧张,我之所以带着面具来,是不想监视的人把我当成赵建国——我们的父亲而已,因为一旦有人认为他回来了,事情就会变的非常复杂。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解救他。 大哥急切的问道:解救他?他怎么了? 黑衣人伸了伸手,道:没事儿,他还活着,但是他却陷入了一个千古的谜团当中无法脱身。 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却知道,有人在利用他达到某种目的,在这之前,他不能现身。 利用他的人,就是当年来找他的黑衣人,也是一直以来对赵家进行严密监视的人。 我在洛阳城无法无天习惯了,靠着大哥和家族的势力,有点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觉,就道:那些黑衣人很牛逼?我他么就不信还斗不过他们了! 黑衣人,错了,现在应该称为我二哥的人,对我道:不仅仅只有黑衣人这拨势力,我们父亲搀和的东西实在是太过惊人,目前就有多方的眼光在死死的盯着。错综复杂到让人无法想象。 不要盲目的自大,包括当年黑衣人在内的势力,随便拉一个,都能让我老赵家的百年基业弹指间灰飞烟灭。 这也是父亲无法回来的原因。 第三章被劫持 二哥就这样在我家定居了下来,我跟我大哥还好,年轻人比较容易接受新鲜事物,而我老娘却在见到我二哥的那张隐藏的脸之后,一瞬间就脸色全白。 直到她知道这只是我父亲的一个私生子,也只是苦笑之后,没有说什么。 这是一个可以等待二十年的女人,相对于漫长的等待,出轨算是什么? 而我二哥,说实话,我跟大哥对他的了解并不多,我曾经问过他的身世,毕竟现在的他已经三十岁了,那么在他生命中的前三十年的怎么度过的?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找到了洛阳。 他都不愿意多提,并且似乎对他自己的过去讳忌莫深,那次我问起,他摇头道:之前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活着,被一个神秘人一直圈养着,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直到前些天,他忽然告诉了我很多,并且让我来了洛阳。 我老赵家在洛阳当得上的隐藏的豪门,对于这种忽然出现的兄弟,按照严谨上来说,这可能是一个来夺家产的,可是我跟大哥都是对钱没有什么概念的性子,对他也怀疑不起来,那张跟我们老爹一模一样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据。 二哥更是一个寡言到让人感觉他是一个精神自闭症的人,他在更多的时候,都是闭目养神,醒着的时候,也在翻看我们赵家祖传的那本风水玄书。或许他给我家带来唯一的改变就是生意。 他是一个智慧的人,他的寡言只是说他不喜欢说废话,三个月时间让我见证了一个人可以带来整个家族的改变。 前面就已经说过在我父亲赵建国失踪后我们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也就是近些年来大哥还闯出了一点名头,但是绝对跟当年不可同日而语。 我大哥虽然也是个猛人,有我父亲的胆识,但是在为人处事上却不行,倒斗这行,下地是一套,地上也另有一番讲究规矩,论资历讲辈分暂且不说,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套自己的出货渠道,不是每一个东西都可以拿到古董行去拍卖,或者拿到鉴宝栏目上去。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现在给你一个古董,你知道卖给谁么?就算卖了怎么知道会不会亏钱?会不会因为这个东西价值太高而被黑吃黑? 二哥处理这些东西非常拿手,官面上的人他有自己的笼络方法,至于道上的人物,他作为军师般存在,大哥作为一员猛将,基本上所向披靡。 就这样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整个洛阳古董界内,谁都知道有赵家多了一个赵无极。 这让我非常纳闷儿,问他道:当时你来的时候,异常的小心低调,生怕被别人发现,现在怎么忽然高调了起来?你不是说我赵家在别人严密的监视当中? 二哥指了指脸上的人皮面具,道: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有一个跟赵建国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回来了,我却必须让他们知道赵家多了一个赵无极。 我当时听的不明觉厉。或许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他隐藏在面具后面的那张脸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是我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我二哥极其聪明,可是他却是一个单调到乏味的人,我们家经济条件一直很好。我也算是个纨绔子弟,做尽了所有纨绔喜欢做的事儿。 我大哥那人,平时却偏爱少-妇,喜欢喝酒,更喜欢江湖义气。 可是我二哥,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他想要什么。 虽然他把我们家搭理的井井有条,但是他身上,从来没带超过一百块钱,更没有见过他碰任何女人。 除了我们兄弟两个,除非必要,他也基本上不跟别的人说话。 没人知道他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在想些什么。 他要做的事儿,似乎只是一个等待,一个单纯的等待那么简单。 日子就这样过着,有大哥二哥在打理家里的生意,我更加清闲,古董店干脆也不怎么开了,安心做我的二世祖,直到有一天,我在从酒吧带了一个身材火辣的妹子出来的时候,忽然就被几个冰冷的物件顶住了腰。 被冷风一吹,我的酒意就醒了大半,我能感觉到,顶着我腰的,是几把火器。我先举手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然后从钱夹里抓出一把钞票,塞进那个妹子的胸罩里,道:你先走,我有点事儿,改天联系。 顶着我腰的几个人也在对妹子笑,他们都穿着跟二哥初次来一样的风衣,所以那个胸大无脑的妹子并没有发现汹涌的杀机,还以为他们是我的朋友,趴在我脸蛋儿上亲了一口,踩着高跟儿鞋走了。 我在洛阳城很是嚣张过一段时间,所以这样的场面我并不是特别慌张,就道:几位兄弟缺零花钱?多少,说个数。 其中有一个人道:我们家老大想见你。 我点头道:成,我见,放心,我跑不了,家伙儿收起来吧,当心走火。 我就跟着他们上了那辆破旧的金杯车,一路上无话,这几个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人,因为通常的人在劫持一个人后,会非常慌乱,更何况劫持的是我。 可是我感觉这车开的方向,却是十八里铺,这下我的迷茫了,这劫匪劫持我,还要开到我家的地盘儿上,这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直到停车,我才真的要失笑出声,因为车子就停在了我的赵家古董行门口,他们却压着我,进了对面的一座小楼,可是郁闷的是,我对这一带非常熟悉,偏偏不知道这栋一直大门紧闭的小楼里住的是什么人。 上了楼,我看到房间里的情况,当下就火了。 窗台前,架了一架高倍的望远镜,房间里还放了很多电视里才能看到的窃听装备,一个一身西装皮肤黝黑的年轻人,长的很阳光英俊,一个光头男,个子不高,却给人非常精神的感觉,他们俩就在房间里,笑吟吟的看着我。 这他娘的难道就是严密监视着我家情况的人? 我握了握拳头,道:哥们儿,这么做不地道啊。 西装男笑了一声,没理我,而是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对着电话里笑道:赵无极,我想,你一定等我这个电话很久了。 你想跟我合作,对吧?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个古玉残片就在我的手中,但是合作之前,我想搞明白,你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聪明。 你家里的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现在就在我的手上,给你十分钟时间,如果你能找到我在哪里,我听你安排。 找不到,就等着替你弟弟收尸。 西装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看向我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和蔼,甚至拉了一把凳子给我,递了一支我没见过牌子的香烟,道:三两少爷,坐,你不认识我,我可是对你非常熟悉,因为我已经关注你很多年了。现在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凯旋。 我依旧强装镇定,毕竟这是在我自己的地头上,虽然害怕却不能表露出来,这玩意儿都是我看黑帮电影学来的,我轻笑道:十分钟时间,找不到这里,就杀了我?你信不信我死了,你们一个都走不出洛阳? 西装男跟光头男对视了一眼,都没隐藏彼此眼中戏谑的笑意,光头男甚至用他带着浓烈陕西风格的普通话道:小朋友,哪个给你这么大自信? 西装男却道:别吓他,赵无极是个聪明人,我倒是非常希望他能找到这里来,跟聪明人合作,不累。 他对我招了招手,道:三两少爷,来盯着窗户,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只有十分钟时间,错了,现在只有九分钟了,我要是你,就祈求你的二哥能发现这个地方。 我走过去,按捺住恐惧,死死的盯着对面赵家古董行,满头的细密汗珠,也就是长期以来的骄傲,让我没有求饶。 三分钟后,马路上走过来两个人,我喜出望外,一个消瘦修长的身影,一个虎背熊腰,不是我大哥二哥又是谁? 可是我随即想到这个房间里隐藏着几十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并且身上还带着重火力的家伙儿,他们俩来不是救我,算是自投罗网。 我立马对着窗户大叫道:你们两个不要管我!快跑! 二哥抬头看了看窗户,对我点头示意,路灯下的他,满脸淡然,反倒是大哥警戒着,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西装男拿出对讲机叫道:放他们两个上来,放尊重点,这是贵客。 大哥二哥推门进来,看到他们,我一瞬间都想哭,有一种被欺负的孩子找到了家长的感觉。 而在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大哥忽然暴起! 一个箭步冲上,目标正对那个一直很闷骚的西装男。 速度非常快,让我都有点没反应过来,西装男却没动,光头男也迅速暴起,挡在西装男身前。 大哥如同小山般的身躯就那样冲了过来,没有出拳,只是侧了侧身子,用他的肩膀,就那样撞了过来! 我曾经亲眼见过大哥用肩膀撞飞一个人,一撞之后,当时的那个人就飞了起来,气息断绝。 光头男双臂交叉,用了一个格挡的动作,硬抗上了大哥的肩膀! 下一刻!传出了鞋底跟地面剧烈的摩擦声。 光头男在后退。 大哥却也渐渐的止住了身形,暴怒的看着西装男。 光头男使劲儿的揉搓着两条手臂,对西装男摇头道:我不是对手。 第四章双玉合璧和谋划二十年 大哥跟光头男的对决几乎就在转眼间,这就是我的大哥,不管我发生什么事儿,哪怕是我错了,他也会站在我这边。 用他最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别跟我讲道理,他是我弟弟,就是天大的道理。 而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是没分清楚这一记交锋到底是谁占了上风,但是光头男既然都说了他不是对手,这才对决当中,就等于认输了,大哥想要穷追猛打痛打落水狗,却被二哥拦住。 而另一边的西装男也拦住了光头男,两步走到他的身前,伸出手,对着二哥笑道:赵无极果然名不虚传,张凯旋,幸会。 二哥却没有伸出手来跟他握,这让张凯旋伸在半空的手掌就那样立在那里,非常的尴尬,我心中好笑,第一次发现二哥这一幅死人样子还有如此可爱的时候。 自称张凯旋的西装男也不恼,自己拉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轻笑道:赵无极,你既然放出风声要寻找赵建国的下落,就应该对我非常了解,更应该知道我监视整个赵家并无恶意,这样来得罪我,何必呢? 二哥轻轻的回道:你监视赵家我不怪你,实在是监视赵家的人多了去了,我在意也在意不过来,但是你绑架我三弟,还敢在我面前说没有恶意?四九皇城的张家,真是好大一个菩萨,但是你别忘了,这是洛阳,不是京城,真干掉了你,张家可以找不到赵建国,难道以为能找得到赵无极? 二哥这话说的真的是霸气至极,而我,也就现在才知道,这些人是来自京城,怪不得如此牛气冲冲,若真的算底蕴,北京老衙门怕过谁? 西装男明显有跟他年纪并不符合的养气功夫,被二哥这样说也不恼,而是笑道:赵无极,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我把赵家这个三少爷绑到了这里? 二哥也自己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手指敲着桌面,道:这么弱智的东西,也好拿出来显摆,也就你们这些足不出户的太子爷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了,既然捉的是小三两,那就肯定是对小三两日常生活规律非常的了解,难道这我还看不出来,捉他的人绝对是在监视他的人? 我早在来赵家古董行之前就研究过这条街,当的是洛阳城寸土寸金的地方了,突兀的来了一家天天大门紧锁的铺子,这还不够显眼? 还有就是你让我十分钟赶来,我想,你应该是想让我过来的,不可能给我一个不能完成的人物,所以我料定,你关押小三两的地方,肯定离家里不远。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张少爷,你说对嘛? 西装男在听完二哥的表述就开始鼓掌,但是自己鼓了几下也没人响应挺无聊的,他干脆也不说话,直接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盒子,丢给我二哥道:你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了,两家合作,我找我家的老爷子,你们找你爹。 你应该明白,我们两家合作,才算是真正的强强联手。 二哥没有着急去打开盒子,而是皱眉道:张少爷,我问你一句话,你追寻这件事儿,是为了那个同样失踪了二十年的爷爷,还是为了他们当年之行的秘密? 张凯旋被二哥这个问题问的愣住了,不仅是张凯旋,现在整个屋子里的人,无一不是在盯着我的二哥,都被他这个问题问的摸不着头脑。 或许这个屋子,能听懂他这句话的,只有他跟张凯旋两个。 此时的张凯旋第一次收起那几乎职业化的笑脸,拳头握了松,松了握,最后,紧紧的盯着二哥道:我只是想我的爷爷,仅此而已。 二哥没在答话,打开了那个张凯旋递过来的盒子,拿出来一片色泽古朴的玉,二哥又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我曾经看过的那个刻满花纹的古玉。 双玉合璧,紧紧的并在了一起。 大哥在也忍不住问二哥道:老二,这是什么东西? 二哥轻轻的道:这是一个墓,就是二十年前,我们父亲去盗的那个墓。 通过二哥接下来的描述,我才从迷惑中走了出来。 当年在黑衣人找过我父亲赵建国之后,的确是找他去盗一个非常棘手的斗儿,寻常有手艺人在发现一个非常凶险的墓的时候,都会摇旗,长沙的黑话叫夹喇嘛,就是发布英雄令,找一群人来一起掘阴宅,盗掘出来的宝贝,参与者平分。 当初找我父亲的黑衣人,也就是这样的性质,但是我父亲,并不仅仅是作为一个手艺人而被找到。 黑衣人的幕后老板,也就是当年摇旗的那个人,就是张凯旋的爷爷,是一个在北京城里非常有权势的土著,北京是中国的政治中心,所以张凯旋的爷爷,张子敬,跟各种各色的人物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他找我父亲赵建国的另一个目的,是因为我父亲手中有另外半块古玉。 好吧,我尽量用逻辑清晰的语句来把二十年前的事情表达出来: 二十年前,张凯旋的爷爷张子敬在北京潘家园子里,无意间得到了一块上面刻着花纹的玉片。 张子敬是一个对古董收藏相当热爱的老人,几乎到了狂热的地步,同时因为他的权势,得知了那片古玉上的花纹是一副地图,而地图上指引的,是一座非常离奇的古墓。 这个墓非常的凶险,但是这个墓里,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而对这个秘密的追寻,得到了张子敬后台大佬的支持,所以张子敬花费了巨大的精力物力财力,终于打探到,在洛阳城里的赵家屯儿里有一个叫赵建国的盗墓贼,手里有另外半块古玉。 所以,才有了黑衣人去赵家屯儿找我老爹的那一幕。 在之后,我老爹果然带着两个族叔,去了北京,但是我老爹却知道这个墓的凶险,所以利用张子敬的身份,两个人一起摇了倒斗儿界最大的一次棋。 这一次,找到了整个中国吃这碗饭的最有名望的六个人,加上我父亲一行三人和张子敬凑成了十人的队伍。 这个队伍,单论术业有专攻上,绝对堪称华丽,如果说那个古墓是一个怪兽的话,他们十人就算是是个奥特曼一起上去pk这只怪兽。这基本上可以说是碾压的队伍,却一去不复返。 这个怪兽太猛了?把奥特曼十兄弟全部干掉了? 当然,这种可能性绝对是存在的。 但是,因为有一件事儿的存在,却让这件事儿变的更加的扑朔迷离了起来,这件事儿中的另外两个非常重要的人,就是张凯旋和我的二哥赵无极。 当年指引这个墓的两片古玉,分别在他们俩的手上。 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都在二十年前他们那个队伍出发前,分别得到了我老爹和张子敬的留言,我父亲留给我二哥的话是:二十年后,如果我们仍旧没有现身,那就手持这半块玉片,去洛阳,找赵三两。 张子敬留给张凯旋的话是:二十年,我若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不用担心我会死亡,如果想要救我,就密切的关注着洛阳赵家,什么时候两兄弟变成三兄弟了,拿着这块古玉,找到他们。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们那个队伍的失踪,不是奥特曼被怪兽干掉了,而是奥特曼的主动消失,或者是奥特曼在去打怪兽之前就已经料到了自己会销声匿迹二十年,并且提前做好了谋划。 二哥找上门。张凯旋的到来,都是我们的上辈人,二十年前就已经计划好的事情。 我在听完张凯旋跟二哥两个人综合表述之后,不由的抽了一口冷气,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到底要干嘛搞的这么神经兮兮的?为什么听的我慎得慌? 二哥跟张凯旋对视了一眼,没有人知道他们俩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二哥缓缓的道:正是因为我们不知道他们去干了什么,所以才有了我们今日的相见,我想我们两家的上辈人肯定在谋划着什么,而他们当年安排的目的,应该就是如果二十年后他们依旧没有回来,就让双玉重新合璧,让我们踏上他们的老路,继续他们的征程。 我兴奋的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要去倒当年他们去倒的那个斗儿了? 二哥点了点头。 事情的发展非常戏剧化,本来我被神秘的绑架,似乎是对立的关系,甚至这个黝黑的张凯旋曾经放言要干掉我,但是等我二哥来之后,两个人说了一大通我们外人听的一知半解的话,马上就化敌为友了,甚至非常的亲密,毕竟这是上辈子友谊的延续。 我在从我的古董铺子对面的这栋阁楼中出来的时候,听到了我二哥的解释,不禁唏嘘不已,事情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张凯旋曾经说过的干掉我,也绝非戏言,他真的有这种胆量,而且就算真的做了,赵家拼尽全力也能留下他,可是这要搭上整个家族,赵家又不是我家的,所以很有可能,杀了我也是白杀。 张凯旋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很扯淡,当然,他的身份地位值得他这么骄傲,因为他感觉,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和地位,不需要跟赵家这种不入流的小家族合作,他认为如果他找到了赵家,丢了他这种四九皇城太子爷的脸。 所以他所做的,其实是出于他自己的骄傲,对赵家的考验,好在二哥的智慧和严谨,包括大哥的武力值。能让张凯旋的第一号打手光头男都自认不是对手,这才打消了张凯旋对赵家的轻视,放下身段来合作。 还是那句话,术业有专攻,论倒斗儿,还是需要赵家来冲锋陷阵的。 所以两家在阁楼里,非常简单的三言两语就敲定了计划,张凯旋回北京,安排一下家族事宜,并且通过渠道采购一批精良的装备,然后两家在洛阳汇合。 接下来,就是要奔赴双玉合璧之后那张地图所在的位置。 第五章水猴子和老人 又过了几天,京城里的张凯旋来了洛阳,这次来张凯旋没有带上那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这些都是我们在之前就商量好的东西,因为二哥和张凯旋都一致认为,二十年前的那支队伍的目的非常的神秘,尽量把这个队伍的成员控制在我们两家的范围内,以免出现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这次这位京城的太子爷,也就只带了那个光头男这个头号打手,而这次,我才知道这个光头男的名字,他叫朱开华,这个名字或许很普通,但是在业内非常的响亮。 就在两年前,这个朱开华曾经带着几个土夫子,掘了秦穆公的陵墓,当时已经挖到了棺椁所在的黄肠题凑,我在知道这个光头男的身份后就问他道:哥们儿,你们当年离陵墓仅差一线,为什么不下去,反而逃跑了? 光头男朱开华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道:你看到几十个粽子一起朝你扑来,是要钱还是要小命? 我瞬间就蛋碎了一地。 后来我才知道,朱开华在做了秦东陵的案子之后,因为手下的出卖进了局子,也就是张凯旋在最开始的时候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奔赴我们这一次的目的地,才花了大代价把朱开华从局子里捞了出来。 张凯旋他们两个来到洛阳之后,张家财大,装备什么的都是他们搞定,都是相当的先进,我大哥当然是爱不释手,称从来没用过这么高科技的东西。 本来,我以为大哥他们是不同意我跟着去的,但是这日子都快淡出鸟来了,好不容易出现这么个刺激事,我自然不能放过,我都做好了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形影不离的软磨硬泡的准备,想着直磨到他们无奈,同意带上我这个拖油瓶子为止。 可是这次去倒斗儿,这么凶险的斗儿,还没等我去磨,二哥竟然点名道:这一次,三两也要下地,见识见识。 这个决定,让一直尽量让我不要插手这个买卖的大哥十分困惑,甚至因此要跟二哥争辩,我们老赵家,可就我这么一个底子干净的人了,干嘛非要拖我下水? 二哥却笑而不语,我看着他看我的笑容,浑身不自在,总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但是我也没仔细深究他笑容的意义,毕竟下地倒斗儿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二哥帮我实现了,这是好事儿。 我们仔细研究过,地图上标注的地方,就在今河南省p市境内。p市是个小城市,不过煤炭工业比较发达,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在p市内的雨林山。 有张凯旋跟着周旋,还有他的那辆路虎车前的几张盖着章的通行证,让我们几个带着这么敏感的装备竟然在高速路上畅通无阻,权利的魅力果真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比拟的。 一路出发之后,刚开始还好点,下了平洛高速以后,因为我们走的是小路,全是坑坑洼洼的,差点把我跌的胆汁都吐出来,我大哥不由的鄙视起我了,道:“就这小身板,还想跟来倒斗,别地还没下呢,人就先躺医院去了。” 虽然我知道他这话其实是心疼我,但是我听着相当不爽,正想跟他干架,车竟然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既然已经让双玉合璧得到了地图,我们肯定不会就这么摸过来,实际上这个地方明显是张凯旋调查过的,对这里已经相当的熟悉。 下了车他们抗着装备,我就拿着我的小包跟上,看着他们抗着两百多斤的东西走路沉稳的样子,挺自卑,于是就自我安慰道:哥虽然没有彪悍的体格,但是谁让咱身材好呢是不? 我们几个进了在地图所在村子村头开的小旅馆,名字很霸气,西湖大酒店,但是一看后面的规模,都是哑然,不过几间小平房而已。这也敢叫西湖大酒店? 不过在这种小山村儿,能找到这样个地方也算是不不错了,晚饭就在里面解决,菜烧的倒还可以,也不知道是路上颠簸的多了,这一停下来我们晚上吃什么都特别香,几个人上了十几个菜都是风卷残云的吃个干净。 “西湖大酒店”里的服务员收拾好碗筷。张凯旋又拿出一张图纸,就是那两条玉简拼起来后的复印件,他拿筷子一指图中一个三角形状的区域,道:明天我们就进山,要找的位置就在这里,老朱负责定位,这方面,整个中国也没几个比他拿手的,至于下地的其他手段,赵家老大搞定,动静要小点,这地方虽然偏僻,但真的传出去,我们明目张胆的挖人阴宅,虽然不怕事儿,毕竟影响不好。 说完,从背包里拿出了几把油脂布包着的东西,推到我们面前道:这个东西,都带好,下地可不是过家家。 我打开一看,竟然是几把手枪! 他又接着说道:先前弄出来的那两把六三半自动,老朱跟赵老大身手好,一人一把,我们三个一人弄把这个防身,这玩意杀伤力不大,不过也聊胜于无。你父亲都说这个墓凶险,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家伙,不由的爱不释手,拿着枪跟一个二b似的乱对着人“biu~~biu~~”的假装点射。 就在我对准窗户假装开枪的时候,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窗户外面,有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正在阴冷阴冷的盯着我。 我顿时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大声的叫了出来,“谁!谁在外面?!!”我大哥的反映最快,一下子就站起来追了过去,我们紧跟而上,可是就是就在这眨眼间的工夫,等我们都出去,院子里已空空如也,他们几个疑惑的看着我,我心里憋屈又纳闷,“刚才明明在窗户里有个东西看着我,那眼神根本就不像个人,怎么可能转眼就不见了,我不可能看花眼啊!”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几个都面色苍白的看着我,朱开华一下子拉开了枪的保险,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枪,子弹几乎是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去的,刺的我头皮疼,只听见“吱!”的一声残叫,温热的液体溅了我一后脑勺,我伸手一摸,竟然全是血。后面有个黑影迅速的掠过,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这时候,我大哥二哥全都把拿枪顶着朱开华的头,我大哥更是火暴道“我草你妈!乱开什么枪!你要是打偏一点点,我弟弟脑袋就开了花!” 那个朱开华倒是一脸的镇静,瞪了我大哥一眼,道“刚我要是不开枪,现在你弟弟的脑袋照样开了花。” 我大哥刚要争辩,枪声把老板和服务员吸引了过来,那个老板是个大胖子,走起路来浑身的肥肉都颤悠着,像一个肉球,他一边擦汗一边拿眼睛偷瞄他们几个手中的枪,想必是吓的不轻,这时候插嘴道,“想不到又是这该死的水猴子!” 我说,水猴子是什么玩意? “这东西我也没见过,也就从十几年前,开始是村子里的鸡鸭什么的老是被吸干了血,我们最先还以为是什么动物,可是后来越来越多,最后甚至村里的人也被吸成了人干,老人们想着是闹鬼,就请了个道士来做法。后来道士说是这水猴子,我们就用加了毒的鸡鸭去拜祭,后来可能是毒死了不少,不过这东西邪门,连个尸首都找不到,后来倒是清净了,这么多年没出过事,不巧今天怎么让几位大爷遇到这畜生。” 我想想就后怕,就道,还有猴子是吸血的?动物园里的猴子不是最喜欢吃桃子么,莫非这玩意儿是齐天大圣的后人,杂食动物? 可是明显的没有人能给我解释,经过这个事之后,大家也都没了聊天的兴致,就各自散了,第二天天一亮,我们背着装备就出发,雨林山并不大,在外形上看,就是一个方圆10里左右的小山,所以我们也没找什么向导,在山上转悠了半天,因为我家祖传的那本风水玄书的缘故,寻龙点穴的事情当然是交给我和我大哥,找了半天,后来在一个小土丘处停了下来,我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道“没错的话,十有八九就在这个地方。” 张凯旋问我大哥,“有把握没?这沧海桑田的,地势变化也大,不可能按老祖宗那套一成不变。” 我大哥面色凝重,摇头道,“有点不对劲儿,得先下几铲子看看。” 三下五除二的装好洛阳铲,我大哥动作娴熟的往地下打,打了大概十几米深的时候,铲子下不去了。他又连下几铲子,大哥点头道,“就是这里。” 他和朱开华两个人又下了好几铲子,刚才的几铲子在倒斗儿上叫探穴,就是在看好的风水地界上找到古墓的存在,现在他们下的几铲,叫定点,也就是根据墓室的边缘构造等等,确定古墓的结构。 他们下铲子之后就在在地上画起了古墓的草图,我看两个人的脸色都越发的不好,就问,“杂回事,这还没下地的,两个人就吓成这个样子了?” 大哥瞪了我一眼,喝道“你懂什么?基本上墓地的格局布置从战国时候开始就没怎么变化,一般都是坐南朝北,而这个古墓有点古怪,看里面的布置,不像是给死人住的,反倒是像阳宅,因为现如今盖楼盘所必须考虑的就是一个采光问题,而阴宅恰恰跟这个相反,必须避过每一缕阳光,可是这个古墓竟然把墓室开在了朝阳的地方!阴宅跟阳宅最大最本质的区别就是采光和避光。” 我听的也是郁闷,我就算没下地倒斗儿过,这种常识性的东西还是了解的。出现现在这种情况的确诡异。 这时候我二哥接话,道:“这也不是不可能,我在之前从一本野史上看过,古时候的好多人认为都是死后可以成仙的,就算不成仙也不下地狱不入轮回。 之所以出现这种墓室结构,说不定是因为里面的人认为自己可以死后飞升天界,并不认为自己死了,所以就定了个阳宅的格局,反正现在不管怎样,先开了再说。” 几人说干就干,又都是高手,飞快的翻动的铲子,下到几米深的时候,大哥用炸药做了个定向爆破,盗墓贼也是会与时俱进的,炸药炸出来的盗洞方便省力,我大哥也是这中的老手,甚至在爆破的时候只在地面感受到了轻微的震动,爆炸声在地下也传不出来。盗洞先是垂直的打下去,然后在横切过去,形成一个九十度的拐角,这也是主要防备类似流沙墓一样的机关,转眼间盗洞打好,大哥在下面发了个信号,我们几个就鱼贯而入。 等我进去的时候,墓边的青瓷砖已经被他们敲开了一个大洞,这时候我大哥拿绳子往身上打了一个结,另一端缠在张凯旋身上,道:“我先下去探路,你们跟上。”说罢就灵活的下去。约莫过了三四十秒。 里面传来我大哥的一声惊呼。 “我靠!这是什么地方?!” 第六章进墓 听到我大哥的大叫声,我们几个都非常的紧张,因为在来倒这个斗儿之前,我们的气氛就非常的凝重,这是每个人都不说却彼此心照不宣的事儿。 为什么呢? 说到底,还是因为当时我老爹对这个墓的重视程度,当时他们开掘这个墓,摇的那次棋,可是聚集了整个天下最有名的的盗墓贼,就算是这样,到现在也还是生死微博。 而我们这个队伍呢?大哥跟朱开华明显是核心技术人才,二哥跟张凯旋同是对当年事情似乎有一定了解的人,但是真枪实弹倒斗儿,就像打仗一样,重要的不是军师,当然,队伍之中还有我这么一个被大哥一直称为半个战斗力的我。 所以我们这个队伍来倒这个当年父亲都颇为凝重的斗儿,其实是没有任何底气的。 在听到大哥的惊呼声之后,我们几个脸色都不好看,但是不好看不代表就可以不作为,这时候身体素质经验的高下立马就判断了出来,光头朱开华拿出一个鬼爪,一边钩住青砖就滑了下去,我们几个也依次下去,往地下下到一半的时候,我手一滑,扑通一下就掉了下去,溅起一阵水花,一下子呛的我满嘴都是,好在水不是很深,只是极其的腥臭,恶心的我胃里直往外冒酸水。干呕了半天,这才抬起头,墓室里已经被他们几个的大功率手电照的通明。我一看,顿时就呆了。 这是一个圆形的墓室,并不是说每一个墓室的格局都是天圆地方,而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一条河,一条满是污泥的河。 这条河仿佛是护城河一般,在被水围绕的中间,有一个建筑——那个应该是古墓的主体。 那个建筑里面,有七根黑色的大柱子,似乎是墓室的主梁,可是又不太像,在那些大柱子上,有一条条的青铜锁链。 不仔细看的话,倒像是墓室里种了七棵巨大的古树一样,以青铜锁链为枝桠。 青铜锁链很长,一直延伸到在我们头顶,这样看的话,又似乎是从墓顶悬挂一根根的青铜锁链,青铜锁链下面,吊着一个一个的棺材!如果说七根柱子是大树,青铜锁链是树枝的话,那上面悬挂的棺材,就像是树上结满了棺材果实,棺材大多都腐朽不堪,残破的挂在锁链上摇摇欲坠,我就抬头看着棺材,忽然就感觉整个棺材的排列十分的像一个太极八卦的形状,渐渐的入了神,就感觉脑袋晕晕的,整个人就定在乌黑的水坛里,抬头看着棺材,我发觉不对劲,这个棺材排列的顺序竟然有迷惑人神经的能力,想出声提醒他们几个,却发现无论怎么张嘴,都发不出声音,想低头闭上眼睛都不能,仿佛身体都不在属于自己。全身的血都在往脑袋里面冲,就在我感觉脑袋要爆炸的时候。 听到那边朱开华大叫,快咬破舌尖!这东西有古怪! 我一咬牙,因为太用力,整个舌尖都被我咬破一个大口子,顿时满嘴的血腥味,往水里吐了口唾沫,心想到我这第一次下地杂就遇到这玩意,那边朱开华看到我往水里吐了口吐沫,叫了一声不好,赶紧往岸边冲。 我正在纳闷的,忽然就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使劲的往水里拖,力气还出奇的大,我一个趔趄就摔进了水里,两只手就乱抓,也不管抓到什么东西,就对我抓我脚的东西猛砸,那玩意吃痛,松开了我的脚,我赶紧爬起来,一看我抓在手里的,吓的我马上把他丢的老远,竟然是一个人头,带着长长的头发,两个没有肉的眼洞就那么盯着我。当下也不管其他,拼命的往岸上跑,水下的地面非常的软,一脚踩下去就陷进去,走起路来相当的艰难,这时候我前面慢慢的浮出来一个红红的脑袋,皮肤看起来非常的光滑,没有一点毛发,甚至连头上的血管都可以看的清楚,整个头非常的大,大到跟身子完全的不成比例,而那个脑袋上,就长了一双跟黄豆一般大小的眼睛,我一看就明白了,这不是在西湖饭店里偷袭我的水猴子么,是这玩意倒是好办,只要不是妖魔鬼怪,我还怕一只畜生不成? 当下从腰间拔出砍刀一刀就砍了下去,这一刀砍的极准,刚好砍到水猴子的头上,只是我忽略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这一刀给这死猴子脑袋瓜子开了瓢,他脑袋里红的白的一下子喷了我一脸,我还顾不上抹脸呢,脚踝就又被爪子给抓到了,这时候身边又浮出好几只,我一看这架势,恐怕等下这猴子们就把我包围了,好汉也架不住狼多啊是不是,更何况我不是我大哥那种虎背熊腰以一当十的汉子,对着他们挥了几下砍刀,逼出一条路就往岸边跑。 这几只猴子或许也是看我好欺负来着,一只只的紧紧的跟着我,有的还被我砍了几刀,可是这些猴子都是优秀的无产阶级战士,挨了刀也决不后退,我身上的衣服都被他们抓成了乞丐装,后背可能也被他们抓伤了,一阵阵火辣的疼,我抬头顺着电灯看到大哥已经靠上了岸,就对他大叫 “顶不住了,快支援!你兄弟都快被这些孙大圣的后代当桃子吃了!” 大哥也看到了我的困境,拿出手枪对着我的周围就是几个点射,他的枪法极好,几个水猴子都被他开枪打到,我也不敢耽误,也顾不上水脏了,连滚带爬的跑到岸边,等到他们几个把我拉上岸,我的身子已经被水猴子抓了不知道多少条口子,而更多的水猴子慢慢的浮出水面,疵着牙叫着就往岸上窜,我开枪打退几只,可是它们捍不畏死的往上面冲,我对着他们几个吼“怎么办?!这玩意儿根本就打不完啊!” 这时候我二哥抢过我大哥手中的六三式半自动,对着空中悬挂的棺材就是一阵扫射,同时对我们道“楞着干什么,把棺材打下来,砸死他们!” 随着枪声,那些棺材本来就风化的很严重,怎么经的起步枪的子弹,顿时像落叶一样往水里落,砸的下面的猴子一阵怪叫,棺材落到水里,都被砸的四分五裂,里面的东西也都被砸了出来,我用手电一照,竟然全是一些没有头的干尸,这些应该就是砍了脑袋祭祀墓主人的东西,我心想这墓主人生前到底是什么地位的显贵,竟然用这么多活人的陪葬? 那些水猴子在最初被砸的鬼叫之后,发现了那些干尸,竟然也不理我们,全都扑了上去对着干尸啃咬起来。 我看的一阵恶心,他们几个也都捂着嘴巴强忍着干呕,张凯旋道,“别理这些畜生,我们赶紧进墓室。” 水池的上方,我们所在的,是一个圆形的类似于祭坛的东西,整个祭坛,是用一块完整的石头建成,表面非常的光滑平整,古代没有电子切割的技术,整个横切面,应该都是由工匠打磨而成。我心想这得是多大的工程,由此可见幕主人的显赫地位。 我们顺着祭坛往里面走,经过一个狭长的墓道,墓道两边的墙壁上刻着相当精美的石雕壁画,我们打着手电,看着雕刻往前面走,这个雕刻,在古墓中倒也非常的常见,一般都是记录墓主人生平的事,颂扬功德,渴望流传千古的意思。 第一幅图,上面是一个佝偻的老者,神态刻得很形象,看起来这个老者虽然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却又是十分的凄凉,紧接着,又两个朴实的老夫妻端了一个碗送给第一幅图上的老人,显然是好心人帮他送了一碗饭。 再下面,还是第一幅图上的老人,这次却是器宇轩昂的站在一座山巅之上,而上的下面,一条大河滚滚而过,在河的旁边,一座古塔耸立入云。 下一幅图的变化很大,这个老者指挥着一群人,抬着一个人形石雕进入一座山中,后面跟了几个人跪倒在地,显然是一个送葬的队伍。要把那个人形石雕给送到山中挖好的墓室里。 下面一幅图中,那座山中腾空飞起一只巨龙。我乍一看这一幅图就有点熟悉的感觉呢,就听到我大哥惊叫一声:“呀,真龙之穴啊!” 这幅图的意思,只有精通风水地利的人才能看的懂,也就是因为我家的那本古书的原因,我跟大哥才能瞬间明白,墓室中腾空飞起巨龙,这在风水玄学上来说,是因为这块墓地是有龙气的,也就是真龙之穴。 一旦家中有人埋进这么一个墓穴里,基本上就算不能荣登九五之尊,也定然是一代显赫。 可是在这幅连环的图之中,最后一幅图,就是一个巨龙,刚才山中腾空而起的那条巨龙,蜿蜒万丈,躺在一个干涸的河边,旁边一座高塔倒塌在旁边,俨然就是前面图中的大河与高塔! 我们面面相觑的,这条巨龙,为何死在干河倒塔之旁? 出现这种情况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每个朝代都有皇家御用的风水师占星官,这其中最有名的估计就是当年世袭太史令后来被处以宫刑的司马迁了,一般皇帝的皇陵都在龙脉之上,但是龙脉绝对不可能只有一条是不,所以皇帝就养了那么一群风水师,到处找龙脉,并且破掉他们。 因为每一个帝王,都不希望有一个风水上占尽天时的人来跟自己争江山,扼杀在摇篮之中算是最好的办法了。 所以这幅图中的这条死掉的巨龙,按照我的理解来说,就是这家人的确幸运,死去的长辈被埋在了龙穴之中,但是不幸的是被当时的皇家御用风水师给破了风水地利,所以死了的巨龙不是真正的死了龙,而是说明这块风水龙穴,已经没用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兴奋了起来,看来这个斗儿的主人的确相当的牛逼,不然也不敢想象跟皇帝来争江山。 我们没有纠结壁画中的内容,因为到现在为止还看不懂里面的内容,也没多做关注,只是顺着墓道走往前面走到尽头,我们几束手电的强光照射下,里面的如同白昼,与我想象中的恢宏磅礴的主墓室不同,这个相对来说非常的简陋,散落旁边几件粗糙的瓷器,明显的就是土法烧制,这种出自民窑的玩意儿,放在市面上也非常的便宜,我曾经经手过一件,后来被一个古董发烧友用一万块钱买走,现在民间流传的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青花三彩半个天下之说,所谓的青花瓷唐三彩不说,其他的瓷器,也就是历代官窑出土的御用品才值钱,中国这世道,什么东西只要跟皇宫俩字沾上边就绝对便宜不了,哪怕是宫里一个太监用的,也是天价。不过古董价值这方面也无绝对,还有一个评判标准就是俗话说的,一件古董背后就有一段故事,打个比方,你这件东西是某个正宫娘娘鸠杀某个贵妃的器物跟一个太监用来吃饭的碗。明显的,价值就不一样。 墓室里并没有棺材,在正中央,雕刻着一个太极八卦的图样,古代人迷风水,易学的最大成就在周公之前,就数伏羲的八卦,可以说是整个古典文化的典范。而整个太极的阴阳眼处,立着墓道雕刻中老者指挥人抬进山的那个石雕。却是一个女人的摸样。与墓道里的雕刻的精美相比,这个石雕,明显的粗糙的许多。只能隐约的看出是一个人形。 我打着手电就走向阴阳眼中的石雕,心里猜测:难道在一个山里费这么大周章,就为了埋一个跟人差不多大小的石头? 我手摸在石头上,触手冰凉,也看不出丝毫的怪异,不由回头看向他们几个,纳闷道“这个到底是啥玩意儿?” 话刚一说完,就感觉摸在石雕上的手滑滑湿湿的,我抽过来一看,一阵恶臭扑来,而我的手上,全是猩红的血迹。 第七章人棺 我一摸两手的血,暗道一声不好,虽然我没下过地底,但是好歹知晓我老赵家祖传的盗墓手艺,我也算是个理论知识充足的盗墓贼,从家里长辈的口中也多少了解了古墓之中会出现的情况,这样的,明显就是我身上刚才被水猴子抓破的地方出血,我手上沾有血气,碰到石雕,起尸了。当下我也顾不上那么多,抽出手枪对着已经脱下半身石皮的石雕就是一枪。 古墓是密闭的,回声很大,整个石雕被我一枪打了退后有半米多,枪声把他们几个吸引过来,我大哥见状,拿起六三对着就是一通扫射。可是石雕表面的石皮一直在脱落,里面的主在被枪打到,会发出类似于打嗝的声音。 朱开华忽然的脸色一变,起身叫道:快跑,这东西本来就是死物,不怕枪打!说时迟那时快,已经脱了皮的石雕忽然就立了起来,一股腥臭的风扑面而来,让我差点一口吐了出来,我也没见过墓里的肉粽子,也不信还有东西枪打不死的,对着它就又是一枪,可是子弹冲进它身体里,除了打出一个小洞往外冒血水之外,它甚至就没有停顿,对着我就扑了过来,我一个反应不过来,就被它卡住了脖子。 这双手的力气极大,我感觉整个脖子就要被它掐断,脸上被憋得通红,它的那张脸近在岌尺,整张脸就能看出一个人脸的大概轮廓,两只布满血丝没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又恶心又恐怖。 它抓着我的脖子,人在自然地反应下会挣扎,我两手就胡乱抓着,只要能够着的地方,都用力的抽打,不自然的双手就卡住了它的脖子。摸到之后,无法形容那种手感,石雕是刚蜕了皮的,浑身上下都浴着血,手抓上去就好像抓住新鲜猪肉的感觉,滑滑腻腻的。 就在我感觉我就要一口气上不来昏厥的时候,朱开华抽出腰间的军刀,对着它的胳膊就是两刀,军刀是张凯旋从部队里搞出来的,质量锋利程度不用说,可是看似重重的一刀,竟然没有把它的胳膊削断,它也仅仅是吃痛的样子,手猛的就抽了回去,我赶紧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下骨子里的凶性就被它激了出来,就要捡起刚掉地上的手枪对它来一梭子。却被我大哥二哥架起来,朝着进墓室的门口跑去。 我对着他们就叫,跑什么?!大不了跟它拼了! 我大哥腾出手来对着我就是一耳光甩了过来,“拼你一脸狗屎!它本来就是一死东西,你至于拿活人的命跟它拼?就你这熊样还非要跟来,跟来就是让我们看着你跟一粽子斗气的?真他妈丢人现眼。” 我被大哥一巴掌打醒,想想也是,我一大活人跟一僵尸斗气拼命,死了也不值得不是,人一冷静下来,回想起那张脸,又感觉恐怖起来。也不用让他们两个驾着了,恨不得自己长了三条腿顺着墓道往外跑。 跑了一阵子,等我们跑到墓道口的时候,眼前却不是出口,而是一块完整的石壁。这下坏了,刚才我们就是被水猴子逼着进了这条墓道,为什么转眼间就成了死胡同?我看着墓道旁边的石壁上,暗道:糟了,石壁上的壁画没有了。我们退回来的,不是原来进去的那条路! 后面的腥风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我们,想起那粽子恐怖又恶心的脸,看的出来我大哥他们对它都是很忌惮,而我本来就是第一次下地,心理素质跟他们没办法比,加上刚还跟那玩意儿来个亲密接触的,心里紧张的要死。 这时候我一咬牙道,“幻觉,都他妈是幻觉!爷爷不是说过墓里有些鬼打墙么?就是迷了你的眼,我们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就这迷阵,也想困住小爷我?” 鬼打墙的确是我听我爷爷说的,那老头在我五岁的时候过世,可能是盗墓损了阴德,年轻时候又受过暗伤,所以连六十岁都没有抗过去就一命呜呼了,他倒是非常疼我,我小时候听他跟我说过他年轻时候倒斗的故事,其中一个就是鬼打墙。 话说有一次他们在一个明墓里倒斗,他还有手下的一个伙计,打开棺材的时候,正拿出套尸绳准备套尸,却发现棺材里竟然是一个栩栩如生的貌美女尸!跟活人熟睡没什么区别,想退出去吧,又舍不得宝贝,就咬牙准备拿绳子套住女尸的脖子,可是就这时候,他却发现女尸紧闭着双眼,可是嘴角却扭了一个弧度,她在对他冷笑! 这下可把他吓坏了,赶紧对这棺材磕了几个响头顺着盗洞退了出去。可是刚退回地面,一抬头,那个棺材里的女尸正站在他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冷笑。 我爷爷也是个人物,一咬牙,抽出匣子炮就对女尸来了一发,只听见一声惨叫,我爷爷却看到他那个在洞外放风的伙计脑门上中了一枪,眼见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这下他明白了,这墓主人这女的,心眼小,这是报复,施了法术迷了他的眼,让他杀了自己的伙计报复他。 我爷爷草草的埋了他那个伙计,只是后来有个规矩,女人的坟不挖,因为女人心眼小,还恶毒,他怕报复。 因为我感觉这条墓道就是我们刚才走过的,不可能转眼就变成了一条死胡同,眼看着前面是一块完整的石壁,我两眼一闭,对着就撞了上去,我爷爷后来告诉我,对付这鬼打墙的办法就是,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其实前面出现的悬崖啊,大河啊,无路可走啊,都是幻觉,不理它,见怪不怪就可以了。前面是一个火盆子,你不理它,踩上去,它还是会变成路,这只是障眼法。 于是我就想,这不就是鬼打墙么,老子一头撞上去,你还不得现出原形让老子过去?可是事与愿违,我一头撞到石壁上,嘭的一声,额头起了好大一个包,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草它姥姥的,我着了我爷爷的道了!这哪里是鬼打墙!是实打实的石头啊! 眼见着我的判断失误,后面血粽子就要追上来了,我对着他们道,“现在不跟他拼了都不成了,拼不过死就算了,虽然可惜了我这一表人才,咱人多,路上也不寂寞不是?但是死之前你们得让我明白,粽子不是都是躺在棺材里的尸体起尸么?这石雕是什么东西也会变粽子?难道是传说中的变形金刚?” 朱开华说道,这是活葬,而且他也是有棺材的,它表层的石皮。就是棺材。 你刚被水猴子抓到手上有血,又跑去摸那个,它一见到血气,就起尸了。活葬就是说这东西被活埋的,怨气极大,而且这石皮裹人,是明初那时候的事,这玩意儿起码埋了几百年了,也成了气候,不好对付。 “那它浑身冒血作甚?纯粹是为了增加视觉冲击力,给我们这些倒斗的心理压力?” 我话还没问完,这东西就对着我们跑了过来,我也不管管用不管用了,对着他就是一梭子,我大哥也一样,对着他扫射,可是子弹除了能让它退后两步之外,根本就像是打进了棉花里。 我心理祈祷着,“历代列祖列宗啊,如来佛啊观世音菩萨齐天大圣天鹏元帅原始天尊白骨夫人太上老君速速救命让这个妖怪灰飞烟灭吧。等小子出去了给你们点长生灯敬香油钱啊!!” 结果证明:我是个不得神恩不受主眷顾的人,求了这么多神仙,我他妈连妖怪都求上了一点p用都没,子弹都快要打完了,这东西还是活蹦乱跳的,这时候我二哥对我们说,别浪费子弹了。没用。 说完,他对着那个张牙舞爪冲上来的怪物大声的道:我家先祖是刘伯温亲传弟子! 我心道我二哥不愧是众所周知的聪明人,这关键时刻还会跟粽子来个套交情,又或者说是亮后台。 现在很多小流氓打架,还没打开呢,就先报名号说我大哥谁谁,多厉害,说不定对方一听就胆怯了不敢打了。 我家的赵太祖的确是得了刘伯温真传,但是刘伯温呢,历史上的地位声望也的确是很高,就算现在我们打出来刘伯温关门弟子的名号也绝对能唬住很多人,但是眼前的这个是粽子,你还不如跟你他说他妈是如来佛的老表来的有用。可是我还没笑出来呢,眼珠子就差点蹦出来了,只见那粽子在听到我二哥的话之后,动作竟然停了下来,露出了一个非常人性化的纠结表情。我心道这还真的行?! 我二哥一看有戏,又接着道:我赵家是刘基亲传,此次进墓并非坏你阴宅造化,而是追求当年刘伯温留下最大谜团的真相! 那粽子在听了他这句话之后,貌似彻底的狂暴了起来,发出一个让人非常郁闷蛋疼难受的嘶吼声,就好像一个临死的人极度不甘的声音,身影一动,上来就把我二哥扑倒在地上,两个人在地上打滚,这时候我二哥冲我们吼:还不快跑,墓室里太极阴阳眼往下按,就能离开这里! 这时候容不得人犹豫,我大哥拉起我就开始往墓道里面冲,我回头看着跟粽子扭打道一起的二哥,心里百感交集,虽然他是在之后到了我家,可是这么久的相处而来兄弟之情怎么能看着他死在这里,就要挣脱我大哥回去救他,可是他力气极大,我根本就挣脱不了,大哥冷着脸对我道:入这行吃这碗饭,出什么事儿心里谁都有准备,一个人栽总比一起栽到这里强! 我们四个又跑回主墓室,那边我二哥跟粽子搏斗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当时我整个人都呆了,以前只知道我大哥他们下一次地,就能换来大把的票子,我作为他们的弟弟,自然是衣食无忧,让我一度以为下地倒斗就是一个快速敛财的手段,下面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是问题,可是我二哥刚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马上就生死未卜。难受的感觉压在心口,想要大声的嘶吼,却发现什么都叫不出来,只能任由着眼泪流下来。朱开华用力按了下太极的阴阳眼,整个太极图案从中间的那条曲线分开,古代这种机关术在古墓之中利用相当广泛,而且触发机关的是石头或者水银,一般不容易损坏,所以在古墓里历经千年不损的机关多了去了,整个太极图案打开之后,下面出现了一条阶梯。我们打开手电往里面照,发现阶梯很深,也不知道通向哪里,这时候也由不得多想,那粽子随时有可能干掉我二哥追上来,我们不下去,就是让我二哥白死。 我们打着手电顺着阶梯往下面走。这个地方已经在地下很深,所以整个石壁都会渗水出来,滴答滴答的,在黝黑不知尽头的阶梯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第八章诡 我是第一次下地倒斗儿,也是第一次见到可以无惧枪械的粽子,按照我本来的理解,再厉害的僵尸,他也只是一个尸体而已,一枪爆头了照样啥事儿没有,可是一转眼间,二哥就生死未卜。这让我整个人还沉寂在二哥的悲伤中,呆呆的跟在他们三个后面,这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的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以为是我二哥干掉粽子跟了上来,不由大喜过望,回头叫了下 “二哥你没事啊?” 可是一回头,我的头皮一下子就炸开了,只见我们刚才走过的阶梯上方,飘荡着一道道人影! 我大叫了一声,他们几个转过身,手电打过来,看清了人影的真形,无法形容这是一幅怎么样的画面,那一道道人影飘在空中,漆黑的长发都要垂到地上,而那身体矿灯的光线都能穿透过去,整个眼睛嘴巴的部位都是空洞,竟然全是被活剥下来的人皮! 朱开华大骂了一句,人皮粽!我操你祖宗的张老黑,你把老子从局子里弄出来,就带到这种地方?! 张凯旋明显也吓的腿软,对着朱开华道,现在叫这些还有p用,这里不凶险,有了赵家三兄弟,我还犯的着把你捞出来跟着?你能活着从秦公陵里出来,还会害怕这个? 朱开华也是满脸的凝重,对着我们三个道,汽油给我,你们三个往前面冲,不要回头,地下本来空气就少,这玩意见火就死,但是我们消耗不起不起氧气。 说罢,光头男朱开华第一次表现出他专业的果断的一面。 他一口咬破中指,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而他紧紧的盯着那些飘荡而来的白色的人皮! 那无数个人皮影子可能是闻到血腥,都跟疯了一样的往朱开华飘来,我们几个也不敢犹豫,回头就往前面冲。 刚走两步,忽然就听到耳边传来我母亲的怒喝声,“小三!我说了不让你下地,你怎么还偏偏的跟来?”说罢,又对着我大哥骂道,“谁让你们来这里的?这里是你们能涉足的么?!” 我一听就朦了,这是一种做错事儿了怕家长责备的感觉,因为我母亲是家中最极力反对我涉足倒斗儿的人,可能是因为我老爹因为古墓的失踪在她心里有了阴影,所以她甚至反对我接触古董生意,可是现在我跟着大哥二哥下地,她什么时候跟过来了?! 我不由的回头去看,这一看不打紧,只见朱开华已经点燃了汽油,无数的人皮在火焰里翻腾,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嘶鸣声,哪里有我母亲的影子,心里一凉,完蛋,着了粽子的道了。这才是真他娘的鬼打墙了。 好在我急中生智赶紧闭上眼睛。可是还是感觉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失去了知觉。 之后我的脑袋里很乱,感觉像是在做梦,又感觉像是真实中,就在这种如梦似幻之中我看到无数的鬼影向我哭诉,哭诉他们被砍掉了脑袋作为陪葬的冤屈,继而张牙舞爪的朝我扑来,似乎是要向我索命,我吓的不停的跑,却一直在原地踏步,只能对着鬼影叫道:不是我害你们的,我现在正在挖他的坟,绝对替你们报仇! 可是这些鬼影还是继续的走向我,眼见着都要卡到我的脖子,我甚至都已经感觉到了摸在我身上的冰冷的手,就在这个时候,我二哥却忽然出现拉着我就跑,他拉着我进了一个墓室,墓室里有一口棺材,上面坐了一直狸猫,看到我们进来,狸猫张开写盆大口就朝我扑来,我想躲,却发现整个人都动不了,急得满头大汗。眼看着那狸猫咬到了我的脖子,剧烈的疼痛让我大叫一声醒了过来,他娘的原来是一个梦! 可是为什么这么真实,为什么我醒来之后还是感觉到脖子疼?我伸手一摸发现竟然有一手血! 抬头却又刚好看到朱开华在擦着嘴巴,我一琢磨可能是刚才朱开华在咬我,就一阵火大的对着他叫道:我操,你咬我干什么? 我大哥摁着我,道:别动,你刚回头,中了尸毒,是他帮你吸了出来。 说罢也没理我,反而站起来,打着手电看了看周围,他们几个个个脸色都跟吃了屎一样的难看,我艰难的扭动脖子,一看周围,顿时吓的我内裤里都是汗! 我大眼一看,在我的周围,全是我们刚才碰到的那种会变血粽子的石雕,密密麻麻的排成一圈,而墓室的中央,竟然跟我梦里梦到的一样,停了一口漆黑的古棺,而古棺上,趴了一直沉睡的狸猫! 我刚才做的那么梦,竟然真的出现在了现实中,这让我一瞬间甚至分不清楚到底我刚才是在做梦,还是现在! 我又看了看那些石雕,心道难道说我梦里的那些冤魂就是周围的这些石雕?古代活葬人的传统式先剥皮,我们上次碰到的血粽子其实就是被剥了皮的尸体,古人有古人的办法,而最为常见的方法,也是最残忍的,就是往活人头皮上开个口,然后灌入水银,水银密度的质量重,就会慢慢的把整张人皮剥下来,而我们在墓道阶梯那碰到的人皮粽,就是活人剥下来的皮,古方士用秘法把他们坐成粽子守墓。俗称人皮粽,除了火基本无敌,而且还不能近身,否则就贴到你的皮上,抓都抓不下来,极为难缠。 而用活人祭祀,一般都是在秦前,那时候打仗,战俘多,动不动就坑杀,所以人命如草芥,而汉后基本上就很少用大规模的活人去陪葬,所谓的活葬,就是在葬经里提到的,风水福荫,发于三代内,欲求其速,乃取先人活葬,意思就是风水宝地的福泽,一般就是在三代内显效,就是可能是你得到保佑,也可能是你儿子,可能是你孙子,想要见效快,就得把自己的先人活埋了,生气接触龙气,福荫就来的快。 从外面的那个墓室里就一个石雕看来,应该是在战国后,后辈为了速发阴德活埋的先人,可是在这个墓室里,却发现这么多的石雕,明摆了不对劲儿啊,假如是同一家的墓,难道这个人嫌埋一个先人还是太慢,就把全家都给活埋了? 而且从最开始的跟水猴子搏斗到现在,我们几个身上都多少挂了彩,这些石雕都是沾到血气就会起尸,这让我们都立在原地甚至都不敢乱动。 可是不敢乱动也不是个办法,说实话这次倒这个斗儿倒的窝囊,进来就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让二哥到现在都没看到人,这就算了,平时盗墓贼掘人坟墓无非就是图个财,可是我们这次来倒斗儿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找我们的家人?也就是二十年前失踪的人?这是一个非常模糊的目标,或者只能说是寻找线索。 但是我们既然已经下了地,那么目标就最明显不过,就是找棺材,二十年前我们老爹他们肯定也是冲着这个棺材来的,想要明白他们的目的,就必须去打开那个上面卧了一只黑色狸猫的棺材。 可是现在我们不可能正常的过去,过去的途中碰到血粽子起尸那几乎是必然的,但是好在来的时候装备准备的齐全,朱开华把鬼爪勾到墓顶青铜锁链上,拉了几下绳子试了下,哗啦啦的响,不过好在锁链够结实。 他对我们说,就用这个,我们直接越过这些石雕,飞到前面的那个古棺那里,从这一路上遇到的情况看,棺材里肯定是个难缠的主,到时候谁也顾不上谁,都各自注意下,赵家老三你就别过去了,我们这次进地是为了找人,不是倒斗儿,就是栽,也不能全栽这。 大哥却脸色凝重的道:灵兽护棺,这是千年老粽子的节奏,我看我们几个,够悬。 朱开华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子就不信了,哪里来这么多刀枪不入的妖孽? 朱开华就要借助着绳子飞过去,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升! 这个异变不是因为那些石雕和棺材里未知的东西,而是拦住朱开华的张凯旋,他一下子就拉开了枪栓,用黑黝黝的枪口对着我。满脸的冷厉。 我楞了一下,随即也举起枪对着他,怒喝道:“你干什么!? 虽然我跟张凯旋见面的方式并不愉快,我之后还是没有怨怼他什么,毕竟这是京城里好大一个爷,在最初的绑架之后对我还相当的客气,之前在斗儿里还共了患难,我自然的就把他当成了一个朋友,这忽然的对我提枪,让我一下子就懵了!心里就想着,这个张老黑,不是他娘的鬼上身了吧? 可是明显不是鬼上身,张凯旋还是那个张凯旋,他对着朱开华道:老朱,先别急着过去,老子最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耍什么花花肠子,有些事情得先说清楚,不然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别没被粽子给咬死,给自己人捅了刀子。 朱开华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是举起枪对着我大哥,我还好,不好又怎样?脑门上顶了个黑黝黝的枪管,人都已经傻了。可是我大哥是什么脾气?遗传了我老爹的草莽气概,别人倒斗都是由长辈带入行,而他8岁单干到现在,什么事没经历过,你说他胆色如何?也不管朱开华对着他的枪口,直接拉上枪栓,举起枪,张凯旋的枪口只是朝着我,他倒好,直接枪管就顶在张凯旋的鼻子上,这已经算是非常侮辱人的一个动作。 他冷笑着哼道:“京城里来的张佛爷?你要清楚现在是在地底下!老子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有什么背景什么能耐,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的,你敢拿枪顶我弟弟的头,老子就敢立马开了你的瓢,我数到三,甭跟老子整什么幺蛾子,要么把枪放下,要么一起死,你信也不信?!” 张凯旋瞪着我大哥,我大哥更不甘示弱的瞪回去,横的怕不要命的,僵持了半分钟,张凯旋终究是放下了枪,缓缓开口道。“你家老二有问题。” 张凯旋的枪口落下,我回了神,加上我大哥在这,心里底气也足,一听到他这句话我就不乐意了,就在刚才我还沉寂在我二哥可能挂了的悲伤中,他可是为了能让我们几个脱险才去跟血粽子肉搏,转眼就有人怀疑他有问题,对着张凯旋就骂道: “你他妈有毛病吧,刚谁为了掩护你现在生死未卜的?!过河拆桥也不带你这样的吧,再说他能有什么问题,我他妈看你全家都有问题。是不是也拿枪把他们全干了?” 这时候我大哥却面色不自然地打断我,“三儿,听他说完。” 张凯旋蹲下来,递给我们一人一根烟,道,“都坐下来吧,老朱你也把枪放下,赵家老三你也别怪我,大家能一块下来,大男人说什么缘分的话就矫情了,我爷爷跟你们老爹一起失踪,不管原因,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所以彼此就要信任,不然这地里上来下去的,谁放心把后背留给别人?” 说罢,他点上烟,深吸了一口,眉头紧锁。我看他这个样子,说实话,从下地到现在,我精神也一直处于高度集中状态,现在四周虽然依旧危机四伏的,但毕竟眼前没事儿不是,不接触尸气的血粽子也没什么威胁,非常难得的能有个抽口烟缓口气儿的机会。 眼前蹲的还是三个大活人?他们又没三头六臂都不害怕,哥们儿怕什么,怕了就不是自己承认自己是半个战斗力了?就这样心里安慰下自己,整个人忽然也没那么害怕起来。 我们四个烟闷头抽了有半支,张凯旋才开口说道,“这个斗,我们四个都是第一次下,没错吧?” 在得到我们三个点头后,他接着道,“你们记不记得,你们家老二在墓道里跟血粽子斗的时候,是他告诉我们太极阴阳眼处是通往墓室底层的机关的?” 说完,便看着我跟大哥。话说到这份上,已经不需要再明说了,他的疑问很明显。 我二哥是怎么知道太极阴阳眼是通往墓地底层的机关的? 张凯旋继续紧跟,再问:“他知道通往墓室底层的机关所在,这可以有,但是他在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就算不信任我跟老朱,他连你俩都瞒着呢对吧?我就在想,可能我们几个全被他给算计上了,他还知道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二哥知道机关所在位置的答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以前就下过这个墓,要么他从别人那里知道了这个地底机关的所在。 不管答案是哪种,可能只有一种,那就是在我们进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墓的存在。 他对我们撒了谎。正如张凯旋所问,他,还知道什么? 我一直以为我对我二哥已经算的上非常了解,可是现在却忽然又感觉如此的陌生,陌生到感觉跟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他是个非常沉稳的人,平时不苟言笑,做起事来却是雷厉风行,不会给人不踏实的感觉,从他来我家以后,我也很快就从刚开始的不自然到后来的渐渐产生信赖甚至到了依赖的程度。 如果对一个人产生了怀疑的话,以点破面,甚至会对之前的事情开始产生怀疑,而我二哥又偏偏是这么一个浑身上下充满了疑点的人。 他自己的说法是,他是我父亲的私生子,当年我父亲也算是仪表堂堂,虽然地下坐着见不得人的买卖,但是在地面上绝对是个枭雄级别的人物,但是我却从没感觉他是会在外面鬼混的人,不过要真说他会拈花惹草没擦干净屁股才有了我二哥,这也不是不可能,男人么,可以理解。 可是我二哥的生母是什么样一个人?他今年已经三十岁,他之前的三十年是怎么过的?这三十年年的所有的事情,我们对他的了解,都是空白,也只听他提到过一句他生母过世了便再也没提过。 最重要的,也是我大哥最无法释怀的,父亲要留下一片古玉作为线索来找他,为什么不留给我们兄弟俩,而是留给了他? 这个我在之前给我大哥的解释是,二哥比我们俩都强,父亲认为留给他比较靠谱,现在回想一下,真的是这样的么? 还有,我大哥虽然脾气火爆,却也喜欢留恋在花丛中,与萝莉御姐少妇女神花前月下山盟海誓的,我更不用说了,一个标准的世家纨绔子弟,所有无良年轻人干的混蛋事我都有沾边儿。 可是我二哥这个人,你根本看不出他喜欢什么,他想要什么,包括去经营家里的产业,也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事,不带有任何的目的性,他身上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那么的完美,这曾经是我最为崇拜他的地方,可是现在却是我浑身出冷汗的地方。 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一切井然有序的人,他还是一个人么?又或者说,抛却小说中的存在,现实生活中有这样的人存在么? 事出反常才必有妖。 我跟大哥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不解和震惊。张凯旋一直在看着我们两个,似乎从我们的表情中看出了答案,那便是没有答案,显然,我们知道的,并不比他多。 他叹口气道:“每个人心中都会有别人不知道的秘密,谁会把心窝子里的事一股脑的都掏给别人看?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如果他能活着,再见之时,我还是想请他告诉我答案。” “还有一点,我们从进来到现在,并没有发现你们父亲还有我爷爷他们来过的痕迹,可是确定他们来过,这其中有可能是他们没有跟我们走一条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家老二,一直引导我们刻意的远离当年我们家人走的那条老路。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目的,肯定也就是前面的那个古棺,里面可是你们父亲都要大招人马才敢进来招惹的存在,万事小心,万不得已不要逞强,失去的人已经失去了,活着的人不要再无谓的牺牲,能活着走出去,就尽量别栽倒这” 他犹豫了一下,又凝重的说道 "要记住,这里只是他们的第一站。" 朱开华这时候却忽然插嘴道:你们说一下,那个被小三两引的起尸的血粽子,会不会身上隐藏着什么,赵老二在那个时候告诉我们机关,其实不是为了支开我们,这是一招调虎离山? 张凯旋点头道:很有可能,但是现在想他已经没用了,见到他了再说,他可以在血粽子那里得了先手,我们要在他之前打开棺材,就算扯平了。 朱开华他们三个的身手都相当不错,抓着那条绳子几个腾移就飞了过去,那张凯旋看来平时也是个练家子,根本就不像别的富人那样身子由内跨到外的银样镴枪头,而且从他的话中,让我对他的印象改观很大,他不是一个趾高气扬的贵人,出去以后,或许还能做朋友,这种人,可能雪中送碳的事不会做,背后捅人一刀子。却应该不会做出来。 我们按照计划行事,由他们三个过去开棺,留我一个人守在这边,说的好听点是照顾我,留下有机力量,难听点,还能咋?嫌我累赘呗,可是咱心态好,视力也好,顺着手电光看过去,说实在的,虽然生在盗墓世家里,下地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看到古棺更是第一次,难免有点兴奋,我看到他们三个小心翼翼的避开石雕靠近古棺,不由得想起刚才那个梦,那个狸猫会不会忽然就复活,然后扑上来咬住他们某个人的脖子?那个棺材里会出来个什么老妖怪? 我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呢,忽然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刚要挣扎,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别动,是我” 我一听这声音是熟悉的二哥的声音,不由大喜过望。他松开我的嘴巴,我赶紧小声问,“二哥你没死?” 问完之后才发现我问的不他妈是废话么,死了还在站我面前捂我嘴巴么,不过我也看到他的情况不太好,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那血是粽子的还是他的,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我二哥没理我,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三个,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好看到那只狸猫飞身而起扑向张凯旋,那张凯旋反应也快,举起手枪对着狸猫就是一枪。砰的一声,那狸猫凄惨的一叫。摔到了地上。 我操,传说中的梦想成真了我! 这时候,我身边的二哥却一跺脚,懊恼的道 “坏了!” 我听到他的惊呼声还在纳闷怎么坏了呢,转眼看去,瞬间就明白了,那只狸猫中了一枪没死,却是闪电般的冲到周围的人形石雕中,拖着长长的血迹,迅速的触碰了本来林列的每一只血粽子! 这下全他妈完蛋了!这畜生这么狡猾,竟然用自己的血把这些石雕全部弄的起尸!以前就听说过有异兽护棺的说法,现在可算是真的遇到了。 片刻间的功夫,周围便响起一阵阵石皮脱落的声音,吓的我头皮发麻,我二哥塞我怀里一个带血的铁盒子,道“拿着它往回跑,在前面的墓室等我们,要是没等到,就自己想办法出去!” 说完,他抓起刚才朱开华的那条绳子后退,然后猛的借力就飞了过去,我算是明白了,我就是一个要把拖油瓶进行到底的悲剧角色,可是我多想看看这里会发生多么大的激战啊,这么多血粽子,加上古棺里我父亲都忌惮的老粽子,接下来肯定比好莱坞大片要精彩的多。 恐惧却一直跟好奇比拼着,并且完全占据上风,好奇心杀死猫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所以我决定要跑,因为就算我冲上去帮忙也绝对是倒忙,我抱着那个黑盒子就往来时的路上跑,边跑边回头看,只见他们四个已经汇合,正严阵以待的看着周围起尸了的血粽子。 顺着阶梯跑回去倒是没遇到开始那条墓道里门被堵的问题,很快就来到了那个太极图处,走到开始那个血粽子所在的墓室,后面已经没有声音,那个血粽子可能已经被我二哥干掉了,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安全隐患。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落单了。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在一个漆黑的墓室里,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一道手电的光。 静。 静的用一个很二逼的小学造句来形容,能听到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当然,还有我的心跳声。 恐惧如同潮水一般袭来。 从进墓到现在,碰到水猴子也好,血粽子也罢,都有他们陪我,有别人在,就不会恐惧到压抑,这或许就是人类是群居的原因。 我哆嗦着手点上一根烟,烟我没拆开包装,但是进墓掉进水里,也有点发潮,好不容易点着,呛的我眼泪都出来了,一咳嗽,手一抖,夹在胳膊下的手电掉到了地上,啪的一声,灯灭了。 黑暗把我湮没了。 听着刚手电掉地上的声音,我也能猜出个大概位置,赶紧打着打火机去拿手电,zippo的质量很好,现在没跟我玩罢工,一条微弱的火苗蹿了出来。 我顺着光往刚手电掉落的地方忘去,却看到一个微弱的人影,有着一张苍白如纸张的苍白的脸。 我啊的一声吓的蹲在地上,打火机掉到了地上,火苗扑簌一下灭掉,失去了最后的光源,我彻底慌了神,跟一个疯子一样扑到手电掉的位置,甩了一下灯头,一束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赶紧站起来,打着手电就往四周照,疯了一样的大叫:谁!谁刚才在那里! 回答我的,是一片寂静和空荡荡的墓室,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原来是幻觉,是幻觉就好,现在,就算他娘的不是幻觉,它也必须是幻觉,想要克制恐惧,就是当一切都不存在。 我又摸出根烟,点上,猛抽,烟划过肺,生疼,却让我感觉无比的畅快,抽完这支烟,那个人影还是没有出现,这时候我已经有一点冷静,或者是豁出去了。 我必须找点事做,分散注意力,这样紧张下去,没被粽子咬死,我也会被自己的想象力吓死。 我打着手电往四周看,我接着马上点了根烟,借着手电的光,仔细的研究着这个墓室,心想着不管咱来时找人还是探秘,总归是个倒斗的不是?倒斗的最在乎啥?当然是冥器。这个墓室里面没有棺材,来的时候也没空顾及上去看有什么陪葬物件。现在去找,才发现这墓室主人真是个穷鬼,整个墓室里空空荡荡的,整个墓室很大,远的地方我的手电光也打不到,我当然不死心了,想着干站着也不是事,就围着墓室转了起来,忽然眼前一亮,手电好像打到什么金属物件上,我心中一喜,就走了过去。 走的近了一看,手电光扫过一片雪白,腿一下子就软了。 在角落里,竟然有个骨头架子散落着,空洞洞的眼洞仿佛在盯着我看。不过我很快就平静下来,进了墓之后,我的心理素质倒是直线升高,如果是个不知道不理解的东西,还是会胆战心惊,但是这么一具骷髅,倒真吓不到我什么。不由的仔细打量起来。 他整个皮肉都风化干净了,衣服也破烂不堪,勉强能看出来就是十几年前流行的那种粗布的工作装,我看到骷髅前胸处的金属物件,想着估计是个纽扣,想来刚才反光的应该是这个,还想着是件冥器呢,不由得失望,拿下来一看,他娘的,竟然是一把还没有完全生锈的瑞士军刀。 我这下就明白了,这个哥们儿很有可能是我们的同行,也就是倒斗儿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死在了墓里,看衣服的款式,也就是一二十年前的那样儿。 不对!一二十年前?我忽然就打了一个激灵,这他娘的不会是我父亲当年那个队伍里的人吧? 要知道我们这次进墓,就是为了找我父亲来过的痕迹,却一直没有找到,如今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这下就兴奋了起来,手电往旁边一扫,看到骷髅的手上抓了一个快要锈的不成样子的铁盒子,形状跟我二哥交给我的完全不同,可能就是当时的一个月饼盒子,我俯下身子用手抓铁盒子。 可是那骷髅的手竟然抓的很紧,我用力拉了两下竟然没拉出来,我加大力气还是拉不动。 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这个骷髅还是在护着这个盒子的样子。我们俩像是在拔河一样的。这个骷髅,还有意识?鬼? 当时我因为找到父亲线索的兴奋,竟然没有吓到,不由的在古墓中的压抑爆发了出来,ctlld!咱粽子斗不过,还弄不过你一个白骨架子?一咬牙,叭的一声,我竟然连骷髅的手臂都拉了下来。 我还没来得及得意呢,那个骷髅哗的一声竟然站了起来! 我吓的一个腿软就蹲到了地上,心想这位大叔,我也没拿你什么东西啊,不就是个破铁盒子么,您老至于跟我玩这出么,我把东西还给您还不成么,而且,我可是您当年队友赵建国的儿子啊!绝对杠杠的亲儿子! 我默念完赶紧把黑盒子连着他的手臂摔给他,爬起来就跑。 可是这个骷髅跟我耗上了,就那么慢吞吞的跟着我,看似动作很慢,可是我竟然无法摆脱他。我们俩从刚才的拔河转为现在的长跑,我身体素质本来就跟大哥他们没办法比,这一会功夫把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索性往地上一坐,对着骷髅道,“大哥您也别追了,我弄断你一条手臂,你也弄断我一条算了,只要别取我小命,其他今天都随你,老子认栽,您都这样了还这么能坚持着跟我跑马拉松,服了。” 我闭上眼睛,想着这骷髅会咋对付我呢,掐死我?借尸还魂?还是吸光我的血?咬死我?我会不会毁容? 可是心里瞎想半天了,竟然没有任何动静。 我睁开眼,看到这个骷髅就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 第九章一张老照片 我现在都怀疑我八字不好所以老爹他们不让我下地,杂我一下来,先是血粽子现在又来个骷髅架子跟我来个谈判对峙,好在相比于那个血粽子,这个骷髅显得可爱多了,而且也知道他可能是父亲当年队伍中的一员,如果真的是的话,这大叔看我父亲的面子,也应该不会太过为难我,索性就破罐子破摔,跟他对着看。 我们对峙了半天了,我一琢磨,这不对劲啊,这玩意本来就死了,我一大活人跟他对着干,不是把我自己耗死?可是真要是让我跟他干架,面对这个不知道是啥东西的东西,我实在是没有勇气,武的不行,咱来文斗行不,根据我家前辈先人还有我从村子里老人道听途说而来的理论知识,粽子的肉身是完整的,一旦血肉风化,就是再死了一次,所以这玩意肯定不是粽子。那么,他就是只能是,鬼。 平时干这行的,说实话,不怕鬼,毕竟这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们也只听说过谁被粽子咬死了,从没听说过谁被鬼掐死了的话,世人多敬鬼神,这鬼这东西,也就是魂魄,民间的说法人死灯灭,转世投胎。要是滞留在阳间,肯定是有特别放不下的东西,可能是有仇怨,有遗憾,当然也有可能是死的突然,存折密码没告诉家人等等等等。 想了半天,我干脆一下子给他跪下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是屁话,小命儿比啥都值钱,我双手作揖,道:大哥,我不管你死的有多冤枉,你心里有啥想法就交待小弟,我一定尽力帮您完成,求您别吓我,我胆子小,等下吓死了你找谁处理遗愿是不? 我话刚一说完,那骷髅剩下的一根手臂,抓着连着铁盒子的手臂就递到了我面前,我心道有门,赶紧恭敬地接过来,打开铁盒子,里面有一个火漆封口的信封,还有一个老旧的日记本,一个锈的不成样子的钢笔,眼前这大哥还在我对面呢,我当然不能拆开信封看人家的秘密,打开笔记本,纸张泛黄的非常严重,字迹模糊,不过勉强可以辨认。第一页的内容我便被吓了一跳。非常工整的小楷。只有两个字: 长生。 翻开第二章,没有明确的文字,却是一张看形状是这个地下古墓的草图,他显然了解比我们多的多,整个结构,包括开始的水池里被圈注:水猴子。通过狭长墓道之后的墓室画了一个太极八卦图案,标注:二层入口,危险。所谓的危险可能就是被我二哥干掉的那个血粽子。下一页就是我们所看到的二层,这个图画的很可爱,把那些会变血粽子的石雕都用兵字代替,兵字围成中间那口棺材的位置,被画上一个问号,接着打了三个感叹号。我不由得一阵失望,本来是跑出来没看到那口棺材里躺的什么东西呢,原来这厮也不知道。接下来的笔记出现了断层,被人硬生生的撕掉了。 只是在最后的笔记本里,夹杂了一张照片,这是一张古旧的照片,上面的人物非常的模糊,几乎都看不清楚五官,我翻看了一下,发现照片的背面用暗红色的大字写了三个字儿: 王道士害我们! 找到症状就好办,对着骷髅就道:大哥放心,这个王道士对吧,他竟然敢害您,哥们儿出去饶不了他,只要是姓王的道士,我都找人打一顿,您就安心的去吧。 话音一落,只见我眼前的骷髅瞬间的肢解。散落了一地的骨头。 我惊道:靠!变形金刚! 这时候我还没来得及感慨世间怨念的神奇,真有鬼求人完成遗愿呢,就看到墓室口冲出来浑身浴血的几个人,正是我大哥他们几个,对着我就大叫:快跑! 我往他们身后一看,一大群的血粽子追了上来,他们叫我快跑,可是跑去哪?来的时候的墓道不知道怎么就被堵死了,现在我们已经是被困在了这个墓室里! 朱开华快速的拿出绳子,绑到墓道口一块突出的青砖上,对着我们说:我们拉紧绳子往后面退,前面的墓道被堵根本就不符合常识,肯定是中间出现了迷阵类似的障眼法,让我们不知觉的走岔了道,这样我们闭着眼睛走直线,记住,要相信你的感觉,别相信眼睛。 我们几个拉紧绳子闭着眼睛照着他的方法往后面退,就这样摸黑着走路走了差不多有五分钟,我忽然感觉脸上贴了个湿湿凉凉的东西,摸了一把,滑滑的,手感极佳,睁开眼睛一看,面前时一个黑黝黝大眼睛的东西,不由一喜,叫道:我靠!水猴子!我们走出来了。 我后面响起一声枪响,面前这个水猴子就被爆了头,我二哥一招呼我们,道:快走,他要追上来了。刚走两步他就面色难看的停了下来,我顺着他一看。只见我们前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水猴子。 我道你也别啰嗦了,赶紧的朝我脑袋开一枪,让我死个痛快,我是不敢想象被猴子还有粽子咬死是啥情景,真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第一次下地就遇到这些鸟东西,起码让爷爷我倒个值钱的东西抱着死啊,可是你看这地方穷的,比我屁股还干净。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张凯旋纳闷的道:咦,不对劲儿啊,你们看。 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那些水猴子都站在墓道的口,猴子嘛,性子急躁,急的抓耳挠腮的,可是竟然没有一直猴子往墓道里走一步。我说我们最开始逃命跑进墓室里的时候这些猴子怎么没追上来呢,原来是有限制来着,想想也是,这猴子要是敢进来,那还护个p的阴宅啊,直接让猴子们监守自盗把墓主人给啃了,而且我们跑进墓道里的时候慌张逃命呢,可是现在往身后一看,那些个血粽子一个也没有追上来,只是在对面的墓道口跳来跳去。 我一看就乐了,不由喜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上天有好生之德天无绝人之路,天我亡我曹操啊。哈哈哈哈哈,原来这个墓道里外面的猴子进不来,里面的粽子也出不来。” 我正在那陶醉自己的古诗才华呢,我大哥打击我道:高兴个p,他们进不来,都守着门口呢,咱们能出去?困死在这是饿死,出去是被啃死,我还是喜欢啃死,饿肚子实在太他娘的难受了。 我说道,大哥倒斗你比我是强的多,心态上你就不如我,哪个同志说过来着,面包总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娘们也会有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裤裆有鸟,还怕绝后?当务之急我们也要填饱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才有力气出去跟这些个拦路的大战三百回合,你说是不? 说完我就打开我的背包,里面有压缩饼干,味道很差,我给他们一人分了两个,说实话,我打屁也是为了缓和下气氛,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换谁被困在这能有心思吃东西的,我就着水勉强吃下去半个,剩下的要装进背包里,我们要是被困在这墓道里,粮食就是生命,不能浪费,我一开背包,忽然就注意到刚才那个笔记本,赶紧拿出来对着他们几个道:都过来看看这个,说不定还有门儿。 我大哥问我哪来的,我自然不可能说是给一骷髅架子下跪求饶什么的,那还不给他笑话死,于是就成了我发现一个会跑的骨头架子,我如何的不畏艰难险阻跟他大战三百回合用孙子兵法论持久战经过惨烈的无法想象的战斗终于把骷髅挫骨扬灰最终抢过来一个铁盒子,里面就装了个这玩意儿。 我大哥一把抢过去道:就你这德性我还不了解?那玩意真有那么厉害你早跪下来求饶了,还在这得瑟? 我瞬间蛋疼,果真是最了解自己的是自己的敌人,我跟大哥从小斗嘴到大,他对我真的所谓是了如指掌,连我会跪都猜的一清二楚,我也懒得跟他争,对着他说,第二页有上面这层墓室的草图,刚我没仔细看,你们再给瞅瞅。说不定有别的通道。 他们几个围着本子就看了起来,我看着他们都没说别的,心里稍定,说实话,我刚扯淡说跟骷髅搏斗就是不想把骷髅托我转交信封的事情说出来,在张凯旋分析完我二哥的可疑之后,甚至我心里对他们几个都有抵触,看谁都感觉跟黑山老妖似的不放心,感觉自己就以2b,其他人心里全有事瞒着我,这下心里有点属于自己的秘密,也算是另外一种底气。 我正在想呢,我大哥跳起来朝我脑袋使劲儿拍了一巴掌,高兴的道:行啊,三儿,要不是有你,咱们估计都要栽到这,小拖油瓶也有用的上的一天,哈哈。 这个时候他怎么说我我都没心情跟他斗嘴了,着急道:你废话真多,到底咋回事,你赶紧说清楚。 他拿出笔记本,指着第一个地图,道,你看这里。我一看,地图上标注墓道的地方,用笔往下面打了一个箭头,然后横向切出去,到第二页有古棺的那张图纸的旁边,有一个箭头打了出来,我看的一头雾水,我大哥得意道:不懂了吧,这是一个暗洞,古时候修墓的人十有八九要当做陪葬,他们肯定不乐意了,于是有了这个暗洞,是修这个墓的工匠逃命用的,这个墓道底下肯定有空洞,我们快找找洞在哪,说不定能出去。 说干就干,我们几个挨着地面用枪把子敲,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下面的空的地方敲击声会比较清脆,不一会就找到了位置,朱开华打开表面的青砖,就露出了下面一条黝黑宽敞的洞。我大哥把手电打进去,洞打的应该是个90度直角,离地面很近,他性子莽撞,一下子就跳了进去,再里面招呼我们:赶紧下来啊,等着死? 我们几个跟上去,然后顺着洞往前面走,当时他们的人手应该不少,这洞打的虽然没有墓道那么大,也是非常的宽敞,而且整个墙壁也打的很平整,在往前面走,又是一个拐角,我大哥第一个拐过去,我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他却忽然就冲了回来,把我撞的一个趔趄,我骂道:你着急着去死啊! 可是他却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往下面掉,哆嗦着对我们道 那。。。那东西,在。。在。。。在里面。。。 “什么东西?” 我大哥也算是见过世面经验丰富的盗墓贼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能把他吓成这样的,莫非就是棺材里这个主? 我对这个东西倒是好奇的很,又离拐角最近,一勾头打着手电就看了过去,只见那边的墓道的里面有一个身影缓缓的走了过来。我手电光一照到他身上,吓的我一下就蹲在了地上。 他身穿青蓝色的清代官服,跟林正英僵尸片里的僵尸一个装扮,只是他的衣服近在眼前,反射着绿油油的光,分外的诡异,更可怕的是,他的脖子上,没有脑袋,整个人,或者说整个没有脑袋的躯体,却在一步步的朝我们移动过来。 没有脑袋,没有眼睛!可我却有一种感觉,他就是在冷冷的盯着我! 冷汗瞬间流了满身,我叫我大哥:黑驴蹄子呢?赶紧招呼这家伙! 我大哥却苦笑摇头,“且不说黑驴蹄子到底对僵尸管不管用,那东西就塞粽子嘴巴里的,这家伙连头都没有,朝哪塞?菊花?!” 我抽出手枪把剩下的子弹一古脑的全打了出去,可是在这个时候除非有炸弹,子弹队这玩意儿根本无效,当时我竟然脑海里蹦出来一个想法,当年清朝要组织这么一批粽子大军,那还不打的八国联军落花流水?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刀枪不入啊。 我大哥哆嗦着问他们几个“这么办?我们退出去?” 这时候我二哥走出来,阴沉的开口道,没用,我们退回去他也追上来,困在道里也是死,跟他拼了,汽油还有没有,烧他! 汽油我们倒是带的有,可是在过第二层墓室的时候烧那些人皮影粽子的时候用光了,我真是抽自己两耳光的心都有了,当时一看火攻有用就一股脑的的把汽油全给丢了出去,早知道留点也好啊。 “现在没办法,我拖住他,你们几个赶紧到墓室里,老大想办法上到墓顶,往上面打盗洞,打通之后能到一个寺庙,灭了庙里的长明灯!” 话音刚落,只闻到一股腥风,那个无头的粽子就朝我扑了过来,我一个驴打滚滚到旁边,我二哥拿着开山刀一刀砍到他身上,却发出金属碰撞产生的声音,不过粽子也被他吸引了过去,他转身就往墓道里跑,趁着这个间隙,我们几个立马的冲了出去。已经有了上次二哥颤抖血粽子的经历,这次我对他倒是放心了不少,虽然这玩意儿看着厉害,可是我二哥身上多少秘密,肯定也是个武力值天字号的人物。 可是这一下我更纳闷了。 到墓顶打盗洞,通到一个寺庙,灭长明灯? 他怎么知道的? 这家伙,知道的明显的比我们多的多的多! 疑惑归疑惑,可是我们还是要照他说的去做,这个拐角之后就通到了原先棺材所在的二层墓室,等我们跑到二层墓室里,里面的血粽子显然误打误撞的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都还以为我们在墓道里,现在恐怕还守在那个门口蹦着却冲不进去呢,整个墓室里面显得空旷了许多,我也来的及仔细的看下了周围的坏境。 刚才是因为那些会变血粽子的石雕在地面上立着,现在他们一没,才发现地面上他们的排列顺序也是大有玄机。 第十章七星灯续命 只见每一个血粽子站的位置上,都用朱笔点了一个红点,红点散布的很乱,开始我还没看出有什么名堂,就抬头去看棺材。整个一大口黑漆棺材孤零零的耸在那里,在棺材的后面,立着七根乌黑的柱子。像西游记中天边的无根石柱一样,高高的,我用手电打着照了一下,柱子都顶着墓顶的青砖。 我走近一看,发现每个柱子上分别都用金笔标注着字: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娘的,北斗七星? 再看地面上用朱笔点出来血粽子立的位置。 这些石雕的排列,竟然是按照整个大熊星域的行星排列顺序放置! 北斗七颗主星立在棺材旁,而血粽子都是按照小行星的位置排列! 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看了一眼,我大哥已经在那边招呼着拿铲子开挖,七根柱子上每个都连了很多链条,链条是整个嵌入柱子中。 就好像,柱子是一棵树的主干,而无数链条就像是枝叶一般。分散于各处。而链条的那一端,在我们进墓室就已经看到。 是那一口口悬挂着的棺材。 柱子很高,顶端已经顶出了墓室,几根柱子作用不知道,现在却成了人工的阶梯,我大哥他们已经爬了上去用铲子开始挖墓顶,我这身板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走上去研究这个以前被血粽子包围的古棺材。 里面的粽子已经被我二哥给引走了,这个是清代的棺材,用手摸了下材质,又敲了敲,不得了,竟然是金丝楠木棺,看那无头粽子穿的官服,是仙鹤超日服,是清代一品大员的装束。 可是一品大员又如何? 一品大员也没有资格去用金丝楠木棺! 这玩意不止现在千金难求,古代更是皇家御用,出现在这里,着实蹊跷。 棺材板已经丢到了一旁,我看过去,整个棺材里十分的干净,这更是不同,虽然我没有下过墓,但是尸身放棺材里,要么腐烂,要么就是因为特殊的地形风水成了粽子,可是就是成了粽子,也会多少渗出尸水把垫底的黄布染脏。 可这个完全没有一丝痕迹,就好像是活人用的床单一样。 我不由得纳闷,难道那无头的玩意,是个活的? 棺材里也没有什么陪葬品,只有有个玉石枕头,妈的,连个头都没有的东西,放个这么好的枕头不是浪费,这东西拿出去就是钱,贼不落空这句话是古人说的,我抓起枕头就往包里一塞,再回头,却看到枕头下面有一个暗格,暗格里一双眼睛,我用手电一照。 那紧闭的眼睛忽然就睁开了! 那眼睛睁开后吓了我一大跳!我大叫一声,快过来! 他们几个放下铲子走过来,我一指,道:你们快看。 我大哥第一反映,竟然是自语道:这是个金身罗汉? 因为这个显现出来的头,竟然是金黄色的! 看到我们看他,这个头的眼睛,竟然转过来看了看我们,然后嘴角翘起一丝冷笑。 我大哥拿出了空了的背包一下子就盖了上去。我问他,”干嘛?" 他抚了抚胸口,道:太他奶奶的诡异了,眼不见心不烦!先不管这玩意儿,我们赶紧撤。 我们就跑过去爬柱子,我身手本来就不好,柱子上又太滑,整的我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柱子上的铁链,谁知道这铁链老化的很严重,一下子就断开了,一股恶臭就传了出来,不是一般的臭,那种臭味让你闻了一辈子都不敢想象,我赶紧抓住另一根链子,回头一看,刚才被我抓断的铁链上开始往外边渗水,我手上也沾满了水,滑滑腻腻的,我在衣服上摸了一把,这才感觉不对劲,这东西不是水,是油! 当时我没来得及细想,他们几个都顺着洞爬了上去,我一个人在后面也慎得慌,就攀着链子爬了上去,我大哥打的洞非常漂亮,可能是顾虑到我身手不好,洞周围还打了很多小坑给我用力用,亮光顺着洞口传来,心中不由得喜悦。 在古墓里也没个时间概念,管你白天黑夜。一律的阴暗漆黑,本身就给人压抑。粽子更是成群成队的,这次之后,打死我也不下地了,还是当我的少爷好。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到洞口,转动脖子一看,我大哥朱开华张凯旋他们三个都用绳子五花大绑扔在一边,我顺着他们的眼光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背对着我。 我不由喝道:“你是谁?!” “守墓人。” 这声音,嘶哑着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一愣,感觉这句话相当的熟悉,随即一怒,“我守你mlgb!卫斯理看多了?” 随即一下子就跳了出来,粽子我怕,但是一个活人我怕什么?冲出来就要干他。 我大哥这个时候以一个惊人的动作跳了起来,他整个人五花大绑的,先把身体弯成一个弧度,然后猛地弹跳起来,整个人不合物理常识的飞起来,一下子撞到那个穿着黑袍的背影身上,对着我叫“快解开他们俩的绳子。” 我拔出身上配的短刀,划开朱开华身上的绳子,他对着那个人扑了过去,黑袍人刚被我大哥撞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反映过来,一脚踹开我大哥,又一拳迎上朱开华,两个人缠斗到一起,看的我眼花缭乱,这不是电影,没有特技,是真正发生在眼前的功夫对决,两人的动作很快,非常的具有美感,要是拍成电影,什么武打巨星都是浮云了。 看着我看呆了,我大哥又是对着我大吼,“你个2b瓢子,还有心情欣赏武打片,快来给我打开绳子”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我大哥身上绳子解开,他一脱困,马上进入战局,我大哥是野路子,但是好在身手敏捷,可是那个黑袍人更加了得,丝毫不落下风,等我打开张凯旋身上的绳子,他没有冲进去来个三英战吕布,而是直接抽出手枪,抬枪就是砰的一声,只听见黑袍人一声惨叫,我大哥上去一个摆拳打到他脑袋上,黑袍人马上就站不稳了,朱开华跳起来,又是一个非常漂亮的高鞭腿,刚好劈到那人的太阳穴上,一脚把他踢飞出去好远,抽搐了几下,再也没有站起来,我大哥拿出绳子就把他给缠了起来,这时候我才看清,刚开张凯旋那一枪打到了他的大腿上,这厮太不讲武士道精神了,三人群p人家一个,竟然还用枪! 朱开华道:“快灭灯,你家老二也顶不了多久。” 这时候我回头,才看到整个佛堂的情景。 原来墓室里的七根柱子,都打通到地面上,露出了七个柱子的顶端,顶部做成莲花灯芯状,点着灯,正扑扇着火苗。 每根柱子接近莲花灯蓬的地方,分别用楷书雕上:天枢宫贪狼星君神位、天璇宫巨门星君神位、天玑宫禄存星君神位、天权宫文曲星君神位、玉衡宫廉贞星君神位、开阳宫武曲星君神位、摇光宫破军星君神位.。 我靠,我狂靠!在我们老赵家,论下地倒斗我大哥第一,论经营手段我二哥当之不愧,但是在野史文化古籍,却数我这无聊人士最为精通,一看着阵势我忽然就想到了三国演义的一段话: 孔明扶病出帐,仰观天文,十分惊慌;入帐谓姜维曰:“吾命在旦夕矣!”维曰:“丞相何出此言?”孔明曰:“吾见三台星中,客星倍明,主星幽隐,相辅列曜,其光昏暗:天象如此,吾命可知!”维曰:“天象虽则如此,丞相何不用祈禳之法挽回之?”孔明曰:“吾素谙祈禳之法,但未知天意若何。汝可引甲士四十九人,各执皂旗,穿皂衣,环绕帐外;我自于帐中祈禳北斗。若七日内主灯不灭,吾寿可增一纪;如灯灭,吾必死矣。闲杂人等,休教放入。凡一应需用之物,只令二小童搬运。”姜维领命,自去准备。 时值八月中秋,是夜银河耿耿,玉露零零,旌旗不动,刁斗无声。姜维在帐外引四十九人守护。孔明自于帐中设香花祭物,地上分布七盏大灯,外布四十九盏小灯,内安本命灯一盏。孔明拜祝曰:“亮生于乱世,甘老林泉;承昭烈皇帝三顾之恩,托孤之重,不敢不竭犬马之劳,誓讨国贼。不意将星欲坠,阳寿将终。谨书尺素,上告穹苍:伏望天慈,俯垂鉴听,曲延臣算,使得上报君恩,下救民命,克复旧物,永延汉祀。非敢妄祈,实由情切。”拜祝毕,就帐中俯伏待旦。次日,扶病理事,吐血不止。日则计议军机,夜则步罡踏斗。 这里这阵势,七个柱子上莲花宝灯,对应北斗七星,这是在禳星续命! 这七个柱子,就是诸葛亮未曾成功的七星灯续命之法! 七根柱子中间,有一颗硕大的莲蓬,上面的火焰相比其他七个格外的硕大明亮,想必就是所谓的本命灯。 回想下整个墓地的格局。 我们在进墓之初,掉进了一个里面圈养有水猴子的水池。 水池的上方,悬挂着无数黑漆棺材。 链接这棺材的,是一条条漆黑的铁链。 无数条铁链镶嵌在七根通往墓顶的柱子之上。 我爬柱子时候无意弄断铁链之后沾到手上无比腥臭的油腻物。 燃烧的灯蓬。 把这一切串到一起。 这一下全明白了。我原本以为七根柱子只是在整个古墓中起一个支撑的作用。现在却发现错了,错的离谱。 那些连通棺材跟柱子的铁链必定是设计的十分精妙,中间有一颗细小的类似管道的东西,连在无数的棺材之中,棺材里的尸体的尸油通过铁链传入柱子。所以弄断铁链之后会流出油腻物。 这七颗柱子的灯油,就是那些棺材里尸体的尸油! 以千人祭灯,好大的手笔! 接着想到我们在进古墓之前,朱开华说此墓的风水格局完全不是按照葬经来建造,整个就是给活人住的阳宅。 还有古墓二层之中我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干燥干净的棺材。 更有那我曾经以为是拿了墓主东西招惹到人的睁开的诡异双眼。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禳星续命! 续命! 续命也要有命才能续。 这墓里葬的根本不是死人! 而是一个没了脑袋还活着的主! 第十一章千尸祭 七个莲花宝灯的中间,是地下墓主人的本命灯,按三国演义中的说法,正是魏延扑倒了诸葛亮的灯,导致他禳星续命失败,我摸了把后脑勺,我这没长反骨啊,这么也要做跟魏延一样的事?心里有种怪异的想法,我现在灭了人家的灯,算不算是杀人犯? 想归这么想,灯还是要灭的,不然我二哥估计要被那人给灭了,没头了还能活着的主,想想都慎人,我大步走过去,正准备吹灭灯。刚才被我大哥和朱开华制服的那个黑袍人醒了过来,看到我要吹灯,马上剧烈挣扎起来,对着我大叫:上马石都已经被你们取走,何苦要赶尽杀绝?! 我一愣,上马石?什么玩意儿?我看向我大哥,他摇头,显然是没听说过,张凯旋也是一脸茫然,朱开华却是一脸沉思状,看似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我暂时也顾不上询问了,一口气吹了过去,本命灯的火焰扑扇了一下,灭了。 这时候,地下传来一声极端不敢伤感委屈纠结蛋疼菊紧无比让人复杂的嘶吼声,而那个被绑的黑袍人却是仰天大哭,嘴巴里叫着“大人在上,列祖列祖在上,我不孝!”说完眼睛通红的瞪着我,咬牙切齿的恨道:我必杀你,生啖汝肉! 这句话说的我全身打冷战,以前做二世祖时候,伤天害理的事没少干,狠话更不是没听过,可是你当小爷吓大的不成?都当笑话了,可是这句话真的是让我怕了起来,且不说这个人的身手极好,我大哥跟朱开华俩人他都能战平,更让人揪心的是,别人大不了说等着,我找人砍死你,杀你全家,暴你菊花,刨你祖坟之类的话,可是一放狠话就说生吃了你的,加上古墓里的心理阴影,让我通体发寒。 我一咬牙,吃我的肉? 先下手为强,我跑到张凯旋身边,夺过他手里的枪,对着他,在古墓里的恐惧一下子转变为愤怒彻底地爆发了出来,对着他道:杀我!吃我的肉?杀我啊?!看tm谁杀谁,来啊!来啊! 我正准备开枪,我大哥走过来,按着我,轻声的道:三两,你冷静点。 我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是我在那一刻,我哭了,哭的撕心裂肺,我在地下见到了太多只是传说中才出现的东西,我害怕,无助,我不知道我该相信谁,亲人?可是就连我一直敬重的二哥,都变得陌生了起来。 一朵温室里的花,经不起这样的风吹雨打。 等我哭的累了,竟然趴在我大哥的肩膀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洁白的天花板,闻到刺鼻的药水味,看着眼前可爱迷人的小护士,忽然感觉这样才是最好的生活,阳光下的明媚永远比地下的黑暗讨人喜欢。我动了下手,想恶作剧捏下护士小妹的屁股,却发现手上根本就没有一点力气,我大哥在旁边的病床上坐着,头已经埋到了膝盖里,看样子是累的不行睡着了。 小护士惊喜的道:你醒了? 我刚想提醒他不要打扰到我大哥,谁知道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我大哥醒了过来,眼睛里布满血丝,看到我醒了,上前拍拍我的手,对我点点头,道:都没事儿了。 我要张嘴,他摁住我,道:身体养好再说,先休息好。 我在医院躺了三天,才感觉整个身体属于我自己,我接过大哥削的惨不忍睹的苹果,吃了一口,对他说: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 他点头,打发护士小妹出去,这才缓缓开口。 你晕过去之后,整个庙开始摇晃,开始我们以为是地震,中原不是地震多发带,就是有震,也很轻微,我们都没放心上.我们等了半天才等到你二哥浑身浴血的出来,他伤的很重,出来之后就说了一句“快跑!”就跟你一样晕了过去,我们要架着两个人,动作难免慢了下来,还没走出庙,整个地面就陷了下去,无数个水洞开始喷水,你应该明白一块高地忽然陷下去的恐怖,更加上忽然冒出来的水有无数的漩涡,你被卷了进去,我们好不容易出来,幸亏张凯旋的能量,通过关系调动部队去搜救,一直到第二天才把你小子捞出来,还是老爹说的好,你命硬,能长寿,只是八字太冲,不适合继承衣钵倒斗,下地必有妖。 我插嘴道:“部队都来了,那我们进斗的事暴漏了没有?” 盗墓始终是见不得光的勾当,现在活着出来了,再以盗墓进局子,那多蛋疼。 我二哥一笑,道“放心吧,没事,当时的塌陷冲出来无数尸体,官面上的人都已经烦死了,中国考古方面的人出动一批又一批,连血粽子都被他们搬回去研究了,我们一行人有张凯旋照应着,倒是没有追究。” “我一直没跟妈说你跟老二的事,都伤成这样,我怕她受不了,朱开华走了,张凯旋也回了北京,让我们有进展了通知他,你二哥的伤很重,不过他身体根子比你扎实,已经出院了。” 我问道:“那他人呢?” 大哥仰头呼吸了一下。道“他现在去了雨林山下的那个小村子,现在那边已经完全乱套了。” 在医院休养了大概有半个月,在医院每天过着调戏护士饭来张口,连撒尿都有人服侍的生活,一猛地出院,反倒是不习惯。我大哥在我醒过来后也是赶去了雨林山下的那个叫宋寨的村子,交代我养好伤想过来的话就速度过来。 上次去过之后,这次倒是轻车熟路,不过等我坐着破旧的中巴车经过一路的颠簸之后,还是吐的连胆汁都快出来了。整个山区到处都是隔离条,那些卫兵尽忠职守的死活不让我进去,我给我大哥打了个电话,山里的信号相当的差,我对着话筒喂了半天终于让他听清楚我来了,半个小时之后,他跑出来接我。 走去营帐的路上,我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他答道:猴子已经被围剿的差不多了,只是山上,难免会有死角,准备再排查一下。 之后一路无话,我才明白我们进墓会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整个墓穴里的猴子出来,这个村子里已经被那些猴子搞死几个人了。当时的大水还把整个山周围的庄稼淹的一片狼藉,今年估计要颗粒无收了。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最烦人的。 当时的那场大水冲开了山周围的坟场,你们应该知道在农村一个村子的祖坟应该是密集的,所以大水在冲开整个村子的组坟地之后,发现里面的棺材全部空了。尸体不见了! 这在村子里已经引起相当大的恐慌,如果不是部队的戒严,相信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因为恐惧而逃离。 明白的人自然能想到尸体失踪的原因。七星续命灯的灯油不可能在建墓之初放进去的棺材就够用。所有的尸体,都应该被那个穿黑袍的黑衣人拿去做了燃料。 可是,这才是最让那些政府部门头疼的地方,知道原因,可是怎么去解释?把这个解释丢出去,引起来的关注绝对超过现在,那才叫真正的完全乱套。 这时候我才理解很多时候为什么有些发言人不敢说真话,或许他们掩盖的并不是自己的错误,而是真相能带来的巨大恐慌。 我大哥领我去临近的一个坟场看了下,不亲眼所见,你无法去理解那是多么一种诡异的景象,无数口棺材横卧着,棺材里陪葬的棉被什么乱七八糟的纠结成一团。 可是,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千棺空! 之后我见到了我二哥,他整个人还是没有变化,胡子刮的干干净净,衣服穿的也整齐如常,不跟我大哥一样,完全变成一个野人。吃完饭,我跟大哥看着他,他却自顾自的闭目养神。末了,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整件事情已经复杂到我不知道怎么去解释的地步,现在就连我,也已经摸不到事情的梗概,父亲已经成了这样一个情况,我们老赵家不能再有更多的人陷进去。 陷进去? 我忽然就非常不理解这句话,现在说不能有人陷进去的是他,可是当初带我们来雨林山墓,并且这次指名道姓说要我赵三两跟着来的也是他。 什么意思?你上了一个学生妹之后,大气凛然的告诉她你还小学业为重我不想耽误你? 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去逼问他,毕竟这个男人我是看不穿的,对他也非常的恭敬,不习惯用质问的语气来跟他说话,所以我就看着他,眼睛都不眨。 我就是要用眼神告诉你,我需要一个答案,需要一个你赵无极为什么什么都知道一点的答案。 少年,你为何要这么叼?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对视了半天,他无奈的笑笑,叹气道:你小子还真的长大了。等事情过一段落,我会告诉你,但是我也只是接触到了一点皮毛而已,父亲一行人的目的,没有人能说的清。 然后他闭上眼睛道:这是一个亘古的谜团。 第十二章道士和狗 之后的谈话中我知道,他们能住在军营里,不是因为张凯旋的关系,而是有人主动找上他们,这个人,是一个道士。用大哥的话说,这个道士非常的奇怪,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要做什么,但是他的身份似乎非常叼的样子,不然也不可能出动军队,甚至军人们都受他指挥,这个道士只是普通的道士装扮,或许他身上唯一不寻常的,就是他身边跟了一条黑狗,一条浑身的毛都要掉光的黑狗,大哥这么一说我倒是对他非常好奇,只是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一直未见到他本人。而我在这个军营一待,就是好几天。 这天我正在帐篷里睡觉,大哥叫我,三儿,走,有情况了。 我就问什么情况,大哥也不清楚,但是好像是跟我们进墓之后壁画里那条干涸了的流沙河有关。 等我们赶过去,外围是村民,里面是官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个水泄不通,我们好不容易挤进去。这时候我才看到那个仙风道骨的道士。他跟我二哥站在一起,正对着一个麒麟的石雕指点着。道士看到我过来,对我点了点头,很是关切的问:身体养好了? 我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好像很熟悉的感觉,但是还是点头道,好了。之后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道:记得那个守墓人不?他说你们父亲一行人进了雨林山墓之后,来到村子挖出来了这个。 我看着他们挖出来的石雕麒麟,问: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二哥回答我:镇河印,我们进墓室开始在墓道里看到的壁画,上面的流沙河里的玩意儿。平顶山市新兴的煤城,建市时候开掘了白龟山水库,引干了沙河水,里面的石雕被人运到了这里。 这时候,有一个穿军装的走过来,对道士道:“先生,你来看。” 我们跟着他,来到石雕麒麟的旁边,军装男俯下身对着我们一指,道:这里有个暗槽,这个东西就在这里面发现的,说完,递给道士一个纸卷。展开完之后,我们凑上去看。 是一个佛画。 或者说,是一张佛画的半边脸。 道士面色一变,对着军装男说,既定位置的另外三尊镇河印挖也要赶紧挖出来,我们先去住的地方,挖出来后直接送过来。 我看这军装男对道士的态度很是恭敬,不由纳闷,这道士到底是什么身份,就偷偷问了下我大哥。他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侧着身子给我看了下:中国风水宗教协会理事。 这个协会,平常人肯定知之甚少,我也是因为曾有有一个这个协会的成员来到我家借阅祖上的那一本“风水玄书”。跟他的闲聊中才知道这个协会的存在,这不同于公检法之类的政府机关,严格意义上来说,或许这只是一个特殊的机构,有很多人猜测中国存在龙组之类的特异功能机构,其实是没有的,武功高强的特种兵组织倒是有,风水宗教协会,就类似于传说中的龙组。没有任何实权,却是因为神秘感,地位有官面上很是超然。 中国是信封马克思的唯物主义,明面上是科学高于一切,但是说封建迷信这东西,中华五千年流传下来的,谁敢一棒子打死?甚至那个当年破四旧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伟人,他从心理上,是偏执于风水之说,这其中还有一个不知真假坊间相传的轶事,在外蒙搞分裂的时候,其实苏联在整个北方边境对解放军还是非常忌惮的。当时铁血伟人只要在这件事情上一如既往的强硬,当时四面楚歌的苏联绝对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促使外蒙分裂,只是当时伟人笃信一个高人,高人道:整个中国的版图,如果割掉外蒙,就是一个雄鸡装,而如南海菲律宾日本等国,在整个世界地图上就类似于虫沙,中国雄鸡昂头而立,就能在地势上对诸国形成压制。伟人对此深信不疑,甚至在蒋公晚年,想与之携手把外蒙收复,也遭到拒绝。导致现在成了一块心病。而南海诸国也并没有因为地势上的压制就不敢捣乱,结果如何,我想每个人都有数。 其他闲话暂且不表。因为军队驻扎在这里,不可能都去挤到村子里的小旅馆,我们几个都住在外面的行军帐篷里,我们回来闲聊几句的功夫,军装男已经回来了,军人的办事效率果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又带回来三副画。跟第一幅拼凑到一起。 是一个用手临摹的地藏王菩萨拈花笑众生图。本来佛家的菩萨是一片祥和之气,不比道家的四大金刚等神话人物,不怒自威的。可是这一幅拼出来的画卷,不知道是临摹的粗糙还是画画的人技术差劲儿的原因。 我怎么看,都像地藏王菩萨在盯着我冷笑。 这时候,我二哥问道士:怎么样,看出来什么没? 道士摇头道,走,去见那个守墓人。 那个守墓的黑袍人被另外关押,对这个咬牙切齿要生吃我肉的主,也没什么大的好感,为了自己家先人所谓的“长生”竟然把方圆几里的坟地全部挖开去拿尸体当燃料,这样的人,你不知道去佩服他的忠心还是可怜他的愚昧。 我们见到他的时候,已经脱去了浑身的黑袍,现在看来,他也只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抬头看到我们,随即眼光转向我,看到我时,依然掩盖不住深深的怨恨。随即闭上眼,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道士对着他冷笑,道:好硬的骨气,却傻的可笑,你祖孙几代经营的,难道真的能让你祖上那位长生不死?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他已经成了一个怪物,退一万步说,现在说中华人民共和国,不是满清,就算他真能不死,你认为,还能重现你家过去的辉煌?真是愚昧不堪。 那个守墓人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看起来不起一点波澜。道士已经气的脸色都变了,这时候我二哥开口,“法制社会?你信不信,我还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口,我承认,你身手不错,胆识也不错,可是你家人呢?别告诉我你家里的每个人都支持你做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事儿,我想对他们打击报复,易如反掌。而且有些事情也不瞒你,当年进墓的,不只一批人吧?可是忽然安静了二十年后我们来找到这里来,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后面的事? 也不知道是我二哥说要报复他家人吓到了他,还是说知道后面的事诈到了他,守墓老头的面色终于有点变化,道:祸不及家人。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用告诉我,你说还是不说。”二哥接着道。 守墓老头叹口气,“说也没什么,其实后面的事,跟我也没关系,但是我掘了这么多坟,组织上要怎么处罚我,我都认了,家人对这些都不知情,也别告诉他们我做的事。如果能答应我,我就说。” 看到我二哥点头,他要了根烟,缓缓开口。 他指了指二哥,我见过你们父亲赵建国,也跟他聊过,甚至听说过你们家祖传的那本风水玄书,我之所以提到这个,是因为后面的事,也跟我家祖传的一本书有关,墓里埋的,就是我家的那位先人,名字叫李忠志,书就是他写的,名字叫红灯记。当时他官至朝廷大员,却没有品,所以在正史中,很难看到他的身影。而在另外一个领域,却很少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说完,看向道士,道:这位先生,我说的对吧。 道士默然点头,道:忠志先生的名号,的确是仰慕已久。而且当年他们一行人出发的时候,我便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李前辈的阴宅,开始很多人并不支持,一是因为李前辈的地位,二十凭他在风水学术上的造诣,他的墓,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当时有人一意孤行,我们这些人只能算是谋士,而且在外蒙的事之后,其实上面对我们,已经缺乏了信任。所以当年那件事,我们无能为力。 黑衣人笑笑,道,无所谓。说起红灯记,说起我家先人,而不得不提的是一个人,千年刘基。听到刘基俩字,我一愣,“刘基?刘伯温?” “对,就是那个长于为政而拙于军旅,中驷材耳。若余不仕则已,仕必文为宰辅,武致将帅,握兵十万定天下的刘伯温,你们进墓室一层的那个壁画中沧桑的老者,就是他。当年他辞官之后,想要苦行寻龙定穴,一路颠簸加上年老体迈,差点一命呜呼,幸亏一对老年夫妇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刘伯温之才,的确是远超被一本三国演义神话的诸葛亮,可以说整个大明王朝就是他一手推起来的,可是晚年竟然凄苦之此,在经历了差点死掉之后,更是对权势厌倦,后来为了报恩,就把他在雨林山定到的一条龙脉算是赠给了相救于他的老年夫妇。后来还是在他的主持下,修了这个墓。这其中的事,壁画里都清楚的显现着。 这下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墓室里的壁画前几部分的内容都有了了解,我不禁着急的问:那后面几幅壁画里,干涸的沙河,倒掉的宝塔,死去的金龙,又是什么意思? “在修完这个墓之后,刘伯温留下了一句话,若镇妖塔不倒,沙河水不干,七代单传之后,八代必定荣华。当年的沙河水波涛汹涌,镇妖塔也是历经数百年耸立岿然不动,谁能料想到塔会倒,河会干?墓室里后面画的意思,就是说若是塔倒了,河干了,整条龙脉就被人生生掐断。而在建国后,大兴生产,平顶山地底下发现大量的煤炭资源,后来的移民建市,人多了自然要解决饮水问题,当时就修建了白龟山水库,引沙河水进水库蓄养。之后沙河水便真如刘伯温的遗言一般干了。水干之后,原来沙河上游土地变荒漠,地质沙化非常严重,地基都不稳了,塔如何还能立?之后便倒掉了。到此,刘伯温的预言,已经全部应验。” 看着我们目瞪口呆的表情,黑衣人继续紧跟! “就在沙河水干,镇妖塔倒那一年,有一位元勋‘叛逃’出国,结果发生意外,满门皆亡。而且前面也忘记提起。” “当年刘伯温遗留龙脉之地的那个老年人,姓林。” 第十三章一命二运三风水 我已经听的全身冷汗!可是对于他这类似于天方夜谭的言论我却是由心的信服,若是在进这个墓之前,我是万万以为他是在扯淡,可是在经历了墓中的种种,潜移默化中,我的思想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堪点坟地风水的人是刘伯温,那个在历史上跟诸葛亮齐名的刘伯温,我对他的好奇不是因为他的历史传说,而是因为我老赵家跟他的渊源,这在我开始就提过,我家的那个赵太祖,师承刘伯温一脉,已得刘伯温八九分真传。 我心中有个预感,当年赵太祖留下遗言说我赵家要世代为贼,终有出头日,那是红日当头,五星相伴,这在开始我想不明白这句遗言的意思,现在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红日当头,这个红日,可能是当时人们心中的红太阳伟人。 五行相伴,岂不是现今飞扬的红色旗帜? 那么,赵太祖的那句遗言真正的意思就是,我老赵家要去做盗墓贼,直到我父亲这一代,红日当头五行相伴,会有一场大机缘可以出头,所以当年有人找到了我的父亲,这个人,可以说是要改变我老赵家命运的,张凯旋的爷爷。 他们的目的,却是盗掘赵太祖的祖师爷刘伯温堪点的阴宅。 这似乎是走了一个圈儿的人物图,我隐隐约约的看到了阴谋的味道,而布局的人,我已经分不清是谁,是当年的那个首长,是张凯旋的爷爷张子敬,我父亲赵建国,还是赵太祖。 乃至刘伯温?甚至于可能,当年刘伯温堪点这个阴宅,其实也是这个局中的一环而已? 相信了黑袍人的话之后,心里的几个人物分别的对号入座。 “叛逃”出国,坠机满门皆亡的林姓首长!这是谁?!建国后修建的白龟山水库,引干沙河水,至河干塔倒,到底是因为煤炭而兴建,还是兴建城市的目的,是隐晦的破其风水? 难道其中的种种,包括去兴建一个城市,只是为了一个风水博弈之局?我可以去理解上层权利的争斗远远深奥到我等五斗小民不可参透。但是这样手笔还是带来巨大的震撼。但是从另外一个层面上去想,随即又释然。 当年林姓首长何尝不是手眼通天,如果名目张胆的动作,势必会遭到他的打击阻挠不能成功,所以才拐了这么大一个弯,并且给他一个无法阻扰的理由。因为资源,因为发展。 发展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这是大方向,谁能阻挡? 脑袋陷入疯狂运转的我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完善我的猜测,我接着问道:“可是就算如此,这一切,又跟你家祖上的李忠志有什么关系?” “我家先人,在风水术上成就很大,因为这个让他得到宠信,却也是因为这个,引来了杀身之祸,当年他从京回乡探亲,路过另一位朝中大臣的故里,发现他家的祖坟风水眼非常之好,加上在朝中两人并不对付,这时候,他便起了私心,命人掘了这位大臣的祖坟,想要破了他的风水阴德护佑。刨了坟之后,当时皇帝正好有事需要他,就下圣旨让他速度回京,可是他却以为是事情败露,那位大臣想要整死他,便推脱不敢回京,这一拖,就是一年。中间皇帝下了三道圣旨,他都推脱有病缠身,无法回京复命。 这样一来,那位大臣就感觉奇怪了,李渠平时身体硬朗,怎么说病就病了,难道其中有蹊跷?派人一查,竟然是自己祖坟被刨了,这还了得?马上进朝面圣,痛哭流涕。说我家先人盗了他家的祖坟如何如何。希望皇上治罪 本来当时先祖极其得宠,就算是挖了这个大臣的祖坟也不会有太大事,皇帝不可能怎么了他,问题是他不回京,还撒谎说病了,这不是欺君之罪么?所谓皇帝一怒惊天下,皇帝马上下圣旨,立马回京。 这时候他已经知道挖人祖坟的事情败露,更不敢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说自己已经病死了。企图瞒天过海,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可是他低估了对手,那位大臣又参他一本,说这厮诈死。皇帝一道圣旨又来了,道“爱钦一辈子为国事操劳,现积劳成疾,朕心甚哀,特命将尸体运往京师,厚葬之。” 这下玩大发了,说自己没死?那就是欺君大罪,灭九族。可是没死,怎么把尸体运到京城?先祖无奈之下,一刀自己抹了脖子。头送到京城,起码保住了全家性命。 后来皇帝知道他是自杀,想起他平时的忠心耿耿,心里懊悔,就命工匠打造金头一颗,配上李忠志尸身下葬。 先祖出殡那天,两个棺材同时出门,一虚一实,一个葬在雨林山,另一个墓,相信你会很惊奇,很纳闷,因为另外一个墓,就葬在现如今的赵家屯儿!! 我跟大哥二哥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竟然在赵家屯儿?! 而我心中巨震的却是我刚才的猜想,这下已经变的更加朦胧,为什么两个墓地,一个在平顶山,另外一个却要在洛阳的赵家屯儿? 是不是这个黑袍人的先祖李忠志,知道刘伯温,更知道赵太祖,甚至知道赵家屯儿的存在? 这一群风水界的老妖怪,到底在谋划算计着什么? 我心中暗暗发誓,忠志哥们儿,对不住你了,雨林山墓被我们给破了,赵家屯儿的墓,我们也必须走一遭,不是我们针对你,而是这一切,似乎是你在牵引我们,对嘛? 黑袍人没理会我们几个变幻的脸色,继续道:雨林山这边,其实先祖早已经知道存在刘伯温当年堪点下的龙穴,但是为什么没有为当时的朝廷破掉隐患,这其中的理由,你们猜一下。” 我想都没想,马上就回答:“这还用说,就跟这个道长崇敬你家这个先祖一样,刘伯温可是勘破八卦三卦袖中可定乾坤的人物,但凡涉猎风水方面的谁不把他当祖师爷?你加先人肯定也不例外,谁能破了偶像的东西,你说是不?” 说完,我还在为自己的理由暗自得意的,大哥却跟看2b一样看着我,我一怒,骂道:“靠,你那什么眼神,难道我说的不对?你有更好的理由?” 大哥摇头,道:我一大老粗,这个自然想不明白,但是我却明白一点,你说的肯定不靠谱。 我问,为啥? 答曰:不为啥,因为你这个人本身就不靠谱。 我:靠! 黑袍人看到我们两个斗嘴,破天荒的笑了笑,道:其实小少爷说的,也在理,而我家先人的确考虑到了这个因素,但是最重要的,是民族之分。说白了,虽然他得皇帝器重,但是因为是汉人,却永远进不了最核心的权利圈子,而在为整个满清服务的汉人官员,他们接受的四书五经的教育不得不忠君尽忠,但是有哪个不希望皇帝是自家人呢?从这点上,先祖的确有私心,想靠着刘伯温的风水之力,让天下大统重归汉室。 大哥说道,“屁话,想让大统回归汉室,你家那位那么牛x,自己去寻一个龙穴活埋了自个儿不就行了,还能让自己人做皇帝,人谁没私心,难道看着别人家出了皇帝不心急?” 黑袍人怒眼瞪着我大哥,“一命二运三风水,无命无运仅风水,你家也有祖传的风水玄书,会有什么后果,你不知道?” 我大哥立马闭嘴。 “在他死之前,就已经谋划好了下面的路,所有人都知道那本红灯记是他写的,而事实上,这本书,也是他无意间得到的,而他只是做了注释。” 我二哥问,做注释?这本书里,写的什么? “不知道,这本书,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看懂。因为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文字,有一个隐约的猜测,应该是阴文。对,就是阴间的文字。而你们所看到的七星灯禳星续命的方法,也是他从那本书中得到的,方法跟诸葛亮的禳星续命基本一样,不要被三国演义迷惑,懂的人都知道,就算没有魏延的进军营扑灭本命灯,他也不可能成功,甚至比我家先祖还不如,起码先人能保证不死,但是这并不是说他就比诸葛亮要强,而是先祖多出几分决绝已狠辣,墓穴里无数的血粽子,是先人在明知要死之后,倒别人斗中得到,立于棺材前,不只是护墓,他最初的目的,只是想用无尽的死气去养活气,所谓死之极地便是生,靠这个维持了他的不死,却损了无数阴德造化,失败成了必然。他与诸葛亮的结果却是一样,续命,却是一样失败的。说了这么多,最重要的,却是帝王上马石,这是刘伯温堪点龙穴风水眼龙气积郁形成的东西,顾名思义,帝王上马,天下交接,这是一个人形上马的石头,随着时间会发生变化,这个变化是一个人上马的过程,登马之后,便可荣登九五,而你们父亲一行人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帝王上马石,这个东西在墓室的第一层,你们这一次在一层中之所以那么顺利,是因为先祖所有的布置,都被你们父亲一行人破坏了” “当时你们父亲的最初目的,就是帝王上马石,我当时是有办法阻挡他们的,就算不能,也能让他们一行人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是我妥协了,帝王上马石太过敏感,当时有太多的人在打这个东西的主意,我护不住,干脆做了一个顺手人情交给了赵建国一行人,条件是他们得到这个之后不能在打扰先祖的清净。” 说完,他恨的咬牙切齿的道:可是赵建国却不守约定!去了二层墓室,取走了先祖的红灯记原本! 我还在沉寂着那个帝王上马石的神奇中,我老赵家有没有福泽呢?我要不要去挖出来埋我家祖坟里让我也得个天下玩玩?就问道:那个帝王上马石,现在弄哪了? 黑袍人想都没想,直接道:这还用说?四川。 这时候,我心里的震撼已经不能用语言去形容,相信大哥二哥也一样,在我们这一行,有个潜移默化的认识,基本上大家都形成了共识: 风水葬经,从兴起开始,就是一个局,一个聪明人陷害权贵的局。 中华上下五千年,从伏羲八卦开始,所谓的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在到后来西周周文王的《易经》开始形成一个非常完善的体系,所有后人的堪舆之术皆源于此,无论是诸葛亮解八卦之二定天下三分还是刘伯温四卦助朱元璋得天下,皆逃不出前人的理论。 由此而知,中国的风水之术从兴起到现在,从未改变。 后人对风水的认识跟前人基本相同,那么前人按照风水之术勘定的阴宅,后人就能从风水术上准确的找到,无论你埋的多深,墓穴防盗技术多么的高超,都会被破解。 按此来推,是不是前人越是建立在风水宝地上的坟墓被盗的可能越大呢? 而能把阴宅定在风水地上的人,在古代,十有八九非显即贵,正如三叔笔记里的一句话,风水术除了能指导后人倒斗之外看不出有什么用,或许整个葬经的目地,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为后人找到当时显贵的墓提供一个理论的指导依据。 再加上中国故老相传的仇富仇贵心态。由此在倒斗这行,默认为所有的埋在风水宝穴上的人,都被坑了。 可是若真是如此,无数个靠着风水之力得天下的人又作何解释? 可是把他们都当做传说。 那么,眼前的事情又作何解释? 林家八代单传,为求一世荣华,沙河水不干,镇妖塔不倒,流传千古。那么所谓白龟山水库的兴建,是不是一场风水学上的博弈?立平顶山市是假,破其风水是真? 而且在风水被破之后果真一切应验! 风水龙穴上上孕育的帝王上马石,帝王上马,天下交接,被我父亲一行人从此地得到运往四川,之后的形式已然明了,后来中国真正地执牛耳者故乡在哪? 不言而喻。 李忠志靠风水之力,以死气养活气,维持不死。 这一切的一起。 我靠,风水之术,到底是真是假? 第十四章佛画 黑袍人打断我的思路,道:说到现在,其实很多东西,已经不需要明说了,你们父亲在得到我家先祖手稿之后,或许察觉到了什么,我看他当时的神态等等都非常的凝重,甚至到了害怕的程度。 所以他在村子里的四樽镇河印里留下了东西,他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指引你们。但是他在临走的时候劝过我,让我别再守着这个墓,有些东西牵扯的太多,已经不能控制,这是一个局,一个死局,解开死,不解开亦是死。 现在墓终于是被你们破掉了,我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羁绊,但是作为长辈奉劝你们几句,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不要再涉足进去。那个层面,远远不是我们能够接触的。那可是当年你老爹队伍里那个姓张的老头都畏惧的惊天大局。这个局中,牵扯到了我家的先祖,青田刘伯温,甚至于你们老赵家的那位,已经谋划了千年。 我问他,那你为什么还要坚持着? 他好像陷入了短暂的僵持中,失神过后,反问我:你又在坚持什么? 是啊,我在坚持什么?对父亲的亲情?还是纯粹对父亲当年抛弃妻子去做的事儿的好奇?还是在经历了这个地下墓之后,对整件事情的扑朔迷离的好奇? 最终,黑袍人没有回答我,我也没能回答他。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我的问题,牵扯到这个局中的每一个人,都无法给出答案。 黑袍人的事情暂时到一个段落,我们在这次雨林山墓之中也算是有惊无险,除了我受了伤外还没有其他人挂掉,这已经相当不错,要知道里面遇到的东西可是寻常盗墓贼倾其一生都无法见到的。 可能是一开始黑袍人吸引了我太多的注意力,我甚至没有过分的去怀疑这个道士,而现在我忽然对这个道士好奇了起来,因为他的气质非常的出尘,像极了各种志怪小说中的仙人,他身边跟的那条狗,非常懒,我见到它的大多数时候,它都在睡觉,只是偶尔的睁开它土黄色的眼睛,懒洋洋的看我一眼。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我竟然在一条狗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二哥的感觉,那是一份看破红尘般的慵懒。 所以我一下子就对这个道士格外的好奇了起来,这个道士的身份显然相当牛叉,我本以为像他这种神仙人物是不屑于搭理我这种凡夫俗子,可是后来却发现他没什么架子,甚至还送了我两本道家视作不传之秘的孤本,一本是房中秘术,另外一本竟然是修炼人体金丹,学问到用时方恨少,我是多么渴望修行,却发现我根本就看不懂书中晦涩难懂的文字。 而我对道士最大的好奇,却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起初我当是大墓冲出来的尸体引起了道协的重视,了解之后,却发现其实这个道士,是二哥的一个朋友。 是二哥在来我家之前的朋友,我当时就恍然大悟,真他娘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二哥这样谜一般的男人,也就只有跟这种老神仙为伍了。雨林山这边出了事儿之后,二哥似乎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可控,所以找来了道士寻求帮助。 但是目前的结果来看,道士似乎知道点什么,也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你跟他吹牛打屁他可以,扯淡他也行,但是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会说出我想知道的东西,这一点倒是跟二哥一个德行。 就这样过了几天,我发现以我的智商也无法从他们俩妖怪口中掏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干脆放弃了套话,雨林山这边之后的事情处理的非常繁琐,在这里也不用特别的去交待,道士似乎是个不错的人,他通过关系,黑衣人也不是什么大罪不可饶恕,就此揭过不再追究盗尸之罪还他平静的生活。 我在跟道士分别的时候,特别的要了一张他的名片,名片非常的普通,但是却跟大哥的那张不同,上面没写什么道协啊什么的职称,只有一个名字,没有电话,没有地址,我看到之后就想笑,这他娘的也叫名片? 看到名字的时候,我更是捧腹大笑,因为这个名字竟然跟历史上一个遗臭万年的人一样,那就是敦煌的王道士,王圆箓。 因为几天下来我跟他已经非常熟悉了,就笑着道:仙人,你这名字也太没有仙家风范了,竟然跟一个遗臭万年的人同名? 他笑着道:不是同名,我就是他。 我一愣,随即笑道:仙人你真幽默。 他对我笑了笑,上了军车,悍马扬起一阵尘土远去,却把我搞的一愣一愣的,问身边的二哥道:他难道真的是? 二哥白了我一眼,道:鬼才知道,我对他不怎么了解,只是知道,这个人,似乎对我们老爹他们一行人,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这边的事情暂时就告一段落,我们回到了洛阳,我父亲的那件事儿,似乎在我们去了一趟雨林山之后并没有太大的进展,大哥二哥依旧忙家里的生意,而我,再次做回了二世祖。 也就是这一天,我忽然接到顺丰的电话,说是有我的一封邮件,我签收之后,打开,发现里面有一个信封。 首先这个信封就已经很拉风了,因为它竟然是现在市面上非常少见的黄色牛皮纸信封,信封上写了一串字:河南省洛阳市十八里铺赵家古董行赵三两收。 我视线往下面一拉,顿时就是一个哆嗦,他姥姥的,寄件人竟然是我老爹赵建国! 我脑袋懵了一下,点上跟烟哆嗦着打量着信封上的字体,因为我是做古董生意的,对字体非常敏感,我之前在思念老爹的时候也曾经看过他以前的笔记什么的,所以我基本上可以确认,这信封上的字儿,就是出自我老爹赵建国本人! 我打开了信封,里面滑落出来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上,是一尊彩绘的佛,我非常熟悉,因为我在不久前就曾经在雨林山下的小村子里见到过这个佛的临摹本,那一个歪歪扭扭的佛画,画画的人技术很差,看不出什么特色,但是现在一看到本尊,竟然给我非常奇怪的感觉。 照片里的佛,是地藏王,他给我的感觉是眼神非常的冷酷,并不像是佛家的那份亲和。 这个地藏王拈花笑众生像,他的眼睛。非要用文字来形容的话。 妖艳,狐媚,诡异,揪心? 我想遍脑海中的词汇,都无法明确的去表达出来。 在一张地藏王的脸上。 长了一双女子的眼睛。 他是在笑众生,却是在冷笑。 现在我一个人在店铺里,看到这么一张佛的照片,我竟然非常的害怕,因为这眼神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点,我站起身,给大哥二哥分别打了个电话道:速度到我店里来,我收到了老爹的来信。 他们俩来的非常快,我把佛的照片交给他们看,全部看的一头雾水,我们三兄弟尝试换了无数个思维去打量这张照片,是地图?可是完全没有纹路,其中隐藏有小字?放大镜都找不出所以然,无字天书?折射太阳光去看?都没有用,这就是一张普通的照片,仅此而已。 一张除了眼睛,其他全部正常的一张照片。 我看也琢磨不出个什么东西出来,跟大哥打了个眼神,他跑过去关上店门,回头我们俩就气势汹汹的站在我二哥面前。因为我们俩一致认为,在这件事儿上,二哥绝对知道很多,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张照片的秘密。 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低头继续研究那张佛画。 这厮根本就没想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我喂了一声,他才抬起头,问“干嘛?”那语气极其欠扁,我当下也忘记了他是我平时最崇拜的二哥,叫嚣道:“干嘛?!你问我干嘛?难道你不应该把事情去解释一下嘛?!” 他反问:“我为什么要给你们解释?”说完,他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语气不妥,接着道:其实我知道的,跟那个道士一样多。 我彻底的火了,对着他吼“这次你休想三言两语就把我们糊弄过去!更别说什么不能把我们拉下水牵扯下来的话,死就他妈的死吧,要死一起死,谁怕过,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让我比死还难受,进墓里先是差点被猴子给当桃子吃了,然后又差点死在血粽子手里,现在竟然对这件事情还是一无所知,老爹写信过来求救,难道就你着急么?我知道我没用,但是大哥呢?大哥总有用吧?你为什么把所有的事都瞒着我们?” 二哥看着我,然后闭上眼睛。 等他再睁开的时候,却发现他满眼通红。他说:三儿,有些事情我真不能说,真的,别逼我。 那一刻,我心疼,真心疼,我在怪他知道东西隐瞒,可是又何尝不是他想一个人独抗?能把他那样性格的人逼的眼睛通红,他又承受了什么? 我想要知道,憋的疯狂,可是看着自己兄弟想要知道,却不能说,憋的更难受。我不知道,我是否该逼他。 我忽然想起来他在墓里曾经交给我一个带血的盒子,我在医院醒来之后,大哥告诉我黑盒子已经被二哥拿走,我就问他道:当时你给我的那个黑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个说得说不得? 他点头,道,那是一把钥匙。其他的依旧不能说。 顿了下,他接着说。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的越多,就越害怕。若果父亲没有来这么一封信的话,我甚至以为很多事都被人忘却。我可以就这样安静的做你们二哥,安静的生活下去,安静的照顾你们。” 他指了指信封上的邮戳,道:你仔细看这个就明白了。 我闷气拿着信封一看,满脸震惊,因为邮戳上的地址是1980年五月十三日! 现在是2000年,也就是说这封信,竟然在路上整整跑了二十年,用的竟然还是时下跑的最快的顺丰快递! 我抓着头发道: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件事。” 这是那天二哥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没想到的是,他和大哥一起把我阴了,第二天,他们俩失踪了。我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无端的浑噩中,铺子开着,或许跟没开没什么鸟样,因为我什么也不懂,我知道我混蛋我二世祖我纨绔,可是在失去他们俩之后,我才知道我竟然不堪到这种地步。 我他娘的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 于是我就想,我这么一个废物,所以他们才会丢下我一个人继续,因为我是个废物。废物就要做废物的事,我赵三两帮不上你们的忙,拖你们的后腿了我不搀和了还不行么?我去找俄罗斯大洋马,赌钱,纠结一帮朋友去醉生梦死,往死里喝。 可是喝醉了,我却发现比我清醒的时候更难受。 我就是贱,闲着吃饱了撑着。 你越是说不能让我搀和,我越是想。 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婊子,把我撩拨的欲仙欲死,可是忽然一脚把我推开,仿佛一切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父亲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二哥他们到底去了哪?这其中到底掺杂了什么让他们一群人全部都如此的忌讳? 我要查,你们丢下我,我也要查。可是我一个人不够,我能找谁? 张凯旋?我感觉他跟我一样,虽然身手不错,可是也绝对不能帮到我什么?朱开华?他只是一个局外人,我拿什么说动他来帮我?五叔?这个老头子不用想,人老成精的东西靠我这点阅历根本就驾驭不了?我那帮酒肉朋友,那更是扯淡。 天下漆黑,竟然只剩下我一人。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睡下去。 我梦到那个老子天下第一的男人临走的时候抱着我狠狠的亲那一口,满脸的胡茬刺的我生疼。 我梦到那个任他跌宕起伏我自八风不动稳若磐石的男人红着眼睛说,三儿,不要陷进来了,我不想我们家四个男人全栽进来。 我梦到那个黑熊一样的男人拿枪顶着张凯旋的脑袋骂道,你敢拿枪指着我弟弟,老子先开了你的瓢,你信也不信? 我惊醒了,满脸泪痕。 我发现,我真的想他们了,真想。 我想起二哥的话:“我可以安静的做你们二哥,安静的生活下去,安静的照顾你们。” 安静的生活,我也好想。 可是树欲静,是否风就止? 我决定,自己招兵买马,我要在赵家屯儿,这个盗墓贼窝里,倒一个斗儿,那个李忠志的另外一个墓。 第十五章母亲的严谨 其实我在这一段时间里并不算是一无所获,起码我知道我的父亲是去做一件非常大的事儿,这件事儿甚至牵扯到了几十年前的政坛动荡,囊括了从刘伯温开始的一场局。好吧,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个局是什么。 特别是在从平顶山回来以后,接到了父亲的那个快递,上面父亲的字证明了他现在还活着,至于之后大哥跟二哥的忽然消失,我虽然郁闷,但是并不怪他们,因为他们不可能害我。 我无法推敲出他们现在去了哪里,我也不想他们真的把我置身事外,我虽然是半个战斗力,但是起码我姓赵,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还被家人当做是孩子,这不是照顾,而是悲哀。 所以我决定去找到当初的那个守墓人说的李忠志的另外一个墓,因为我感觉,冥冥之中这一切都应该是有一定联系的。 可是我却悲哀的发现,虽然出生在一个盗墓家族里,我甚至没有几个朋友,这可能是跟我的性格有关,也跟我父亲当年失踪之后有关,前面已经说过,当初我父亲在离开的时候,是带着家族中的两个盗墓好手走的,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像我老娘这样可以几十年如一日的信任等待着自己的丈夫,我家有我老娘坐镇,加上我父亲赵建国之前的威望,大哥又非常的骁勇,日子过的还算不错。可是被我老爹带走的两个族叔家里就过的艰难了。 其中一家,他家里只有一个老婆,还没有孩子,那个女人在等了两年后,认定自己的男人死了,卷着家里的钱跑了。 第二家,这个人是跟我父亲关系最好的人,他的名字叫赵青山,小时候我们都围着他叫青山叔,他有三个孩子,都是男孩儿,他的老婆跟他的关系本身就不好,所以在他走之后,跟别的村儿一个男人私奔了,只留下三兄弟,大家都应该能想象,在开始的几年里,这三个基本上算是无父无母的孩子过的有多么艰难,我老娘开始还想要接济他们,甚至都可以让他们兄弟三个跟着我们一起生活,可是这三个兄弟,特别是老大赵大奎,是一个非常偏激的人,他就认为是我老爹赵建国害死了他们老爹,所以对我们家特别仇视。 也正是因为这样,造成了我小时候根本就不敢一个人出门玩儿,只要我落单,就肯定会被他们三兄弟暴打,我大哥是能一个打他们三个,可是他不能天天都跟着我不是?于是就陷入了死循环,我被暴打,然后大哥给我出头,我继续被暴打成猪头,到后来我干脆就没事儿不出门,所以我在赵家屯儿,基本上没几个朋友。 我这次想要开了赵家屯儿的这个墓,就遇到了问题,我根本就无从下手,为什么呢?因为赵大奎到现在都在跟我家作对,我平时就住在十八里铺儿的铺子里,在家里也没什么存在感,现在想招兵买马都不知道找谁,我大哥在还好说,问题是他现在人都不在,他的那些伙计,也不肯卖我这个所谓的“三少爷”面子。 也就是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又收到一封信。收到信得开始我甚至已经惊喜起来。我认为还是会跟开始的那封信一样,是父亲,或者是局中其他人给我的提示,我宁愿去做个傻逼,任他牵着我的鼻子走,只要别像现在把我撇在事外。 可是这封信是我二哥寄过来的。信得内容非常简洁 “我们很好,勿念。” 我抓起信就撕个粉碎,你很好!我不好!我心想我不能在洛阳待下去了,这样看到所有的东西我都能想起他们,我会被自己整疯掉, 我关上店门,开车狂飙,毫无目的的旅行,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可以去哪里,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开回了赵家屯儿,我的老家。 母亲一个人在老家的宅子里住习惯了,我们三个多次想让她搬到城里去住,可是老人老来留家的思想根深蒂固,加上我们也知道老宅子里有太多母亲和父亲的回忆,也便没有强求。见母亲之前,我甚至有种掉头走的冲动。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去跟她解释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在她问起大哥二哥去了哪里我要怎么回答。 可是在推开佛堂的门看到在那边打坐的已经掺杂白发的她,我发现我所有的茫然都是不需要的。 这个人是我妈,无论我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身边的老娘。我为什么要隐瞒她?我们在寻找失踪二十年而又可能活着的父亲,她又何尝不是一个苦苦期盼爱人归来吃斋念佛二十年的女人? 母亲给我做了碗稀粥,我几大口九给喝了下去,然后一五一十的告诉她这一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从我收到可能是父亲寄来的信,到我们去雨林山李忠志墓,再到回来之后的大哥二哥失踪,最后到我收到二哥的平安信。 母亲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这不是因为虔诚信佛的原因,而是在记忆里,这就是一个如江南水乡般委婉的女人。 一直到我说完,我看着她,我甚至已经料到她会露出担忧的表情。可是她没有。 波澜不惊到像是所有事情都是在她掌握之中一般。 她一只手转动着佛珠,然后缓缓的张口道:你太着急了,着急道考虑到很多疑点也自动忽略而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地步。看来无极这孩子是真的稳重,心机也绝对够缜密,小三两,你说说你第一次接到的,为什么的顺丰快递,而不是一个信?要知道,快递包裹里装一封信,这本身就是非常矛盾的东西,可是你为什么没发现这个疑点? 我理解这个细节以你的性格来说忽略掉正常,但是现在我问你一句,在你的记忆里,你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儿的人? 我一头雾水,可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无法无天,天下第一,什么都不怕。 我母亲笑道:你说的对,可是还有一点,就是他做事非常爽快,雷厉风行,你现在想一下,一个这样的男人,他可能给你邮寄一封信,还画蛇添足般的在快递里夹杂一个信封?他完全可以只邮寄一封信,或者直接快递那张照片。 我好像抓住了点什么,但是还是不理解的道:您的意思是那个照片其实不是出自我父亲之手?可是,上面的的笔迹,明明是我父亲的,这点,我们三个不可能看错啊。 母亲摸摸我的头,道:这就是我说你们考虑到疑点而自动忽略的地方,你们难道没有怀疑过,既然是建国给自己儿子写的信,却只邮寄一个照片,而为什么不写上遇到什么危险,他人在哪里?把所有的事情都介绍清楚好让你们去找他们?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还是那个邮戳,为什么一封信在路上,会如同你所说,跑了二十年? 我默然。我何尝没有想到这点,只是我无法理解而自动忽略了,那么,真正地原因是什么?我眼巴巴的看着我妈,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姜还是老的辣。 不管这个姜平时多么的不起眼,多么的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母亲转动着佛珠道:你不用怀疑这封信是不是你父亲亲手所寄,你辨认一个字迹,我相信你不会看走眼。 所以说,你父亲不是没话对你说,而是把他想要说的话,用暗语表达了出来,也就是你疑虑的,正是他想要说的,这一点你二哥赵无极想明白了,而你还是太过稚嫩,这不怪你,小三两是个极聪明的孩子,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我们的照顾中,阅历不够。 我抓住母亲的手道:有啥话您老赶紧说,不用忙着安慰我,我自个儿的智商,我自己知道。 母亲笑道:别急,我肯定会告诉你的,当然,这也是我的猜测而已。 首先,这封信为什么会在装入信封之后,还用了快递,这其中隐藏的意义,是为了告诉你,他给你的这封信,其实并不是绝对的安全,可能在半路中就被人截留了。 邮局并不可信,也就是说,有人在监视着你,还有他的一举一动。 邮戳是二十年前,这个意思更加的明显了,他是在告诉你,这封信,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写好了准备邮寄给你,但是因为特别的原因,没有成功,他是在给你解释为什么二十年不进家门的原因,同时也在申明一点,邮局不可信,这二十年来他跟家人的任何联系,都要被严密的监视。 所以你二哥在看到信之后会立马说一句“他们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这件事儿”这句话中的“他们”不是指的你老爹,而是监视赵家和你父亲的人。 至于照片中的佛画,这可能是一个信号,一个他们现在位置的信号,真正的重点不是佛画本身,不管这幅画中的佛给你什么样儿的诡异感觉。 打个比方来说,你现在在洛阳中心商城那里,我打电话问你现在在哪里,你不知道这是什么路,就会很自然的对我说,我在中心商城。 你父亲的这张佛的照片,其实为了告诉你,他现在的位置,在这个佛所在的位置,这一点你二哥也看懂了,所以在收到信之后,就抛下你带着你大哥消失了,他们现在肯定是在这个佛所在的位置。 至于你二哥给你邮寄的这封使你怒而撕掉的平安信,这其中更有玄机,现在还是同样一个问题,在你的理解里,你二哥赵无极是一个什么样儿的人?他想不想你继续搀和到这件事儿中来? 我迷瞪道:跟老爹差不多,甚至比老爹还更要稳重睿智。至于想不想让我搀和,那还用说,想让我搀和,还犯得着跟大哥俩人对我不告而别? 母亲笑道:这就对了,他那么机智恨不得把一切都谋划在手里的人,既然知道邮局不可信,他邮寄回来的信肯定会被截留,就不会寄这么一封无聊的平安信,而且,换一个角度去想,他们想把你置身事外,而且已经撇下你去追寻了,那么他们现在的想法,肯定是把你撇的越干净越好,甚至让你完全的找不到痕迹才对,是吧。” 我点头。 母亲又问道:“依照你二哥的性子,如果他想把你推出来,并且是在自己平安的情况下,会和你联系么?” 我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因为母亲的这个问题让我想到了! 这封平安信,它的出现,本就是一个毫无价值的东西,二哥想要把我丢的远远的,那么不跟我联系最好不过,为什么还要跟我来一封信报平安?我了解他的为人,他不会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 我们可以假设一种可能。如果忽然有一个人,对你说:我很好,勿念。 是在一个很平淡的情况下忽然对你说了这么一句很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一句话。 我很好,我很好。 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是不是应该说:我没说你不好啊,你神经病吧。 就好像一个醉酒醉的一塌糊涂的人,却对你一直说:我没醉,我没醉。 那么你怎么去理解呢? 他越是说他没醉,你就越感觉他醉了吧? 两个结合到一起,又怎么去解释。 突然的对你说:我很好,我很好。 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他想让我想起他,想起他做的事。 内容的“我很好,勿念”其实是他们遇到了危险,或者说,他这一封平安信的真正意思,就是“我很不好,一定要挂念。” 我问我母亲“是不是就说明他们是遇到了危险,在向我求救?” 她点头。 第十六章妖瞳 这下我坐不住了,他们遇到了危险!我要去救他们! 看着我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我母亲笑着看着我,道:我知道你着急,可是这样干着急也没有用啊,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哪,就算是他们遇到危险,你怎么救,去哪里救? 我一拍脑袋,不由的埋怨,“你看这赵老二,你遇到什么事儿你说啊,起码你告诉我你在哪,就算不告诉我,可是连个邮戳都没有,这让我怎么去弄!” 我老娘笑道:依我看,你二哥这次跟本就没有想要撇下你,而是他故意设了一个局,他是什么人?肯定能想明白,他只要离开洛阳,就绝对会被监视着,所以他跟大哥先出发,然后给你邮寄了这封信,这就好比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跟你大哥心甘情愿做蝉,一直监视着我赵家的人是螳螂,而你,就成了你二哥计划中的黄雀,所以说,他不但没有抛弃你,而是把你放在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 我想想还真是这个理儿,这样做一是保护我,二就是可以扭转敌明我暗的劣势,但是我纳闷道:就算这是他的安排,可是我一个人身单力薄的,怎么去做黄雀?更何况现在的我,连他们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母亲继续转动着佛珠,这似乎成了她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就好像有些人沉思的时候喜欢抽烟,有些人喜欢喝酒一样,过了一会儿她道:既然你二哥没有告诉你他现在在哪里,却又想要你去找他的话,那么只有一种情况,可能他认为他现在在的地方,你绝对可以找到,现在你仔细的回想一下,他是怎么知道下一站,然后去的? 我一拍大腿道:说了一千遍一万遍,还是那副佛画!就是我老爹费劲千辛万苦快递给我的那张! 我说完从包里拿出佛画给母亲,说实在的现在我对于她的智慧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我从来没有相当这个安静的女人竟然隐藏了如此大的能量,在我心目中我老爹就是一个枭雄,也就是母亲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她。 也就只有这样一个女人可以几十年如一日的等一个未归的丈夫,无怨无悔。 母亲拿着照片,道:你等一下。 我耐不下心来等,跟着她来到了书房,看她有条不紊的翻动着书籍,这其中大概过了有一个小时,她道:我知道你在看这个佛画的时候,非常关注它的眼睛,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妖瞳,能让人看一眼就拔不出来。 也就是因为这个眼睛,让人忽略了这个佛画本身,不管它怎么的妖异,有多么诡异的眼睛,说到底,它只是地藏王而已。 如果说起地藏王的这幅图指引的是一个地方的话,那么有这么几个,第一个是九华山,这是佛教当中地藏王菩萨的法场。 除此之外,有关佛雕的地方,我们洛阳的石窟,敦煌的莫高窟,都是非常有名的,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在这三个地方的其中一个,而我们洛阳的龙门石窟,跟这个照片上的雕刻不是同种手法,可以排除掉,那么,选择就只剩下两种。 我在母亲说完之后,脑袋里一个东西快速的闪动了一下,这个东西是一个名字。 王圆箓大道士! 这是我在雨林山下碰到的那个仙风道骨的老神仙告诉我的名字,这是一个被写入史册遗臭万年的名字。 我当时以为那个道士是在跟我开玩笑,因为那个王圆箓早就已经挂了,甚至我听说很多游客走到他的墓前还会吐上一口口水以示唾弃。 道士跟我说,王圆箓。 母亲跟我说,两个地点,一个九华山,一个莫高窟。 王道士为什么会在历史上有那么浓浓的一笔,还不是因为他变卖了当时莫高窟的财宝?! 我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王圆箓,地藏王莫高窟!对!就是这样,大哥二哥现在肯定在敦煌! 我当下抓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飞一般的冲出屋子,对着母亲叫了一句:我现在一刻也等不及了,家里的事情您先留意着,别担心我们。 我只听到母亲声嘶力竭的在我后面大吼了一声: 都要活着回来! 一句话已经让我泪流满面。 我开车冲上国道,飙车的速度比来时快的不止一个档次。到了店里,拿出电话。 我一个人搀和进去没有一点作用,就好像我想挖出赵家屯儿的李忠志另外一个墓却无从下手一样,而我手上可利用的资源,也只有张凯旋和朱开华,别的,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谁可以用可以信。 而且从侧面去想一下,我们和张凯旋也算是生死之交,我大哥二哥没有叫他们一起,特别是张凯旋,除了有和没告诉我同样的顾及——怕张凯旋也被监视了这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俩对我实在太了解了,知道靠我一个人根本办不成什么事儿,而且知道如果我找到他,他一定会帮我,所以把他留给了我。 想到这,我就拨出了号码。赵家屯儿的古墓可以先放一下,我现在最想去的是敦煌! 第一个电话我打给了张凯旋,我必须要打给他,我开始一直在想他凭什么帮我,可是现在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2b。 他为什么不帮我?他的爷爷一样在失踪中!而且他那样的家族,有一个老头子坐镇跟没有的区别完全不同,他没有理由拒绝我。 那边接通完之后,听到噪杂的争吵声,他在那边说了句,等下。然后我听到他走路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他问道:有事儿? “有,现在也来不及跟你细说,我现在已经知道我大哥二哥他们去的地方,他们的情况不妙,我们必须马上去找到他们。” 他听了之后,没有说话。 我心里嘎登了一下,心道,难道这家伙不准备参与了?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就这样沉默着。终于是他先叹了口气,开口道:,本来是家丑不可外扬的事儿,现在我也不避讳你,其实我爷爷那个人,是那最初一批的军人出身,正直到了迂腐古板的地步,有他在,虽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却因为他的嫉恶如仇,我家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支持我去找他回来。 上次的事情闹的很不好看,雨林山那边闹的动静实在大了点,道协的几个老家伙都给出动了,帝王上马石的事儿实在太博人眼球,家里刚才就为这个事吵得不可开交,本来我大伯二伯反对找回我爷爷,现在他们俩更是危言耸听煽动了家里的另外几个人,情况很不好。 顿了顿,我听到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罢了,再整一次,不说什么家有一老的话了,就纯粹为了那个带着我玩泥巴的老头,也要去,不过这次我可能帮不上太大的忙,我大伯二伯他们一群人做的很过分,我差不多已经被软禁了,上次请动朱开华除了把他从局子里捞出来,还花了很大代价,他这种亡命之徒只认钱,所以钱这方面,要麻烦你了。 听到张凯旋说他会来,他只要肯来,这我就放心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情况再不好,有他在,起码有京城那边的背景,心里就有一份底气,而且可以少去很多麻烦,钱倒是小事,我怎么着也算是个少爷不是?在古代也算是个纨绔,大钱虽然没有,可是请一个朱开华的钱,应该难不倒我。 我给朱开华打了电话说明了来意,那边直接呸了一口。道:“草,不去,上次就被张老黑阴了,你们那样的哪叫下地摸金啊,简直是在倒神仙的斗儿。傻b才跟着你们去玩命。” 我也懒得跟他墨迹讨价还价,道:“直接说钱,你要多少?” 那边一听到钱字,马上口气就缓和了,试探的问我:我说多少你就给多少? 我说道:说的是p话,你要一个亿我去哪给你偷去?痛快点,怎么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人,五根手指,干不干? 那边传来他的声音:我说赵三少爷,这真不是钱的事儿,钱再多,那我也要有命花是不?就上次那斗儿,如果不是你加老二了解的多,我这条小命还不早交待进去了? 我直接打断他:六根!这是因为交情,你不干,我现在摇一下旗,这个数还找不来人?难不成你以为这天下就你一个高手了? 那边他斩钉截铁,道:成交! 朱开华这边倒是十分利索,第二天就风尘仆仆的到了洛阳,我带他去城西吃了个烤鱼,这家伙非要我提前付一半定金,我本来对钱是没什么概念的,大哥每次给我划的钱都在我的消费水平之外,卡里具体有多少我根本就没去注意过,看他这么着急,我就说行,管他要了卡号跑了次银行给他转了帐。 然后自然的说起这次要去的目的,莫高窟。这个地方也是基于我的推测,之前我不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可是就这次,我却对自己的判断非常有信心,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直觉,上次一起下过地之后,朱开华对我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用他的话说就是胆识还有那么一点点,身手要差十万八千里。我也没跟他争辩,告诉了他我推测的一系列过程,这个他倒是没说什么,就道:假如是他,绝对想不到这个上面来,可是真把事情往这上面凑,却也十分合理。只是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雨林山墓,有那古玉做地图,找起来没有难度,可是这次就不同了,莫高窟是重点文化遗产保护地区,下手不方便,最重要的是范围太大了,根本无从下手。你也不可能开几百辆挖掘机就在周围挖吧?那叫考古,不叫盗墓,除了party领导下的专家学者教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挖人祖坟,其他的谁也没那胆子不是。 这一点我也是顾虑着,不过不到地方,也不能妄下定论,古人迷信风水,如果真是牵扯到什么重大的东西,肯定是按照风水书上来定,我都快把我家那本风水玄书翻烂了,理论知识也算是相当扎实,加上朱开华的经验,找到点,难,却不能说不可能。 而且就算是不能按照风水一说去堪点到,也可以通过别的方法,中医上讲究望闻问切,而我们倒斗行内,也是如此,望山川走势,闻土质气味,问民间传说,切地脉,定格局。 一般风水宝地,风水,顾名思义,藏风纳水之所,中国的祖龙龙脉按照家里的那本风水玄书上的说法,有两条:昆仑一脉,长江一脉,长江一脉就不用说,虽然按理说“龙属水,入水而成王”,水龙要比地龙要强,但是长江断流多,水流快,形不成风水学上的聚字。所以说一般占据长江龙脉的国家只能得半壁江山,比如孙吴,还比如近代定都南京的民国。 所以说昆仑一脉,才是整个民族的根基,昆仑又分秦岭太行支脉,又分无数小脉,分的再多,也逃不过一个定理,就是风水之地,要想藏风,必临高山。 临高山,这是个啥概念?特别是在改革开放之后,临高山就是山区,山区就代表与贫困愚昧挂钩,刁民多,有知识的不多,越是这样的地方,民间轶事就越多,很多盗墓贼踩点完之后就会深入小山村跟山民聊天,特别是些老人,从他们口中的传说推测墓的主人,位置。就比如说要修建一个古墓,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而墓主人肯定不可能对人说我就是在这修个坟,而不解释的话又满足不了人们的好奇心,古时候人读书的没几个,一般多信鬼神之说,所以很多关于鬼怪的说法多流传于大山之中,其实就是那些墓主人杜撰的故事迷惑外人,这样还可以一举两得,坟修在山里,再传出山里闹鬼,平时谁敢进山? 所以这个问字,非常重要,一般要是哪个山区里流传哪座山头有妖魔鬼怪,不说必定,十有八九有古墓。 我们这次去敦煌,如果不能按照风水学堪点到位置,那就必须去打听民间的哪个传说跟我们的目的有联系,这个过程肯定非常的繁琐,但是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们就坐在我店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打屁,中间我倒是听朱开华讲了不少他以前盗墓的故事,跟一些鬼怪小说似的,在之前我肯定听的饶有兴趣,可是经历了雨林山墓之后,我发现就算你讲的再惊险,都已经吓不到我了,有什么比亲身经历了还记忆深刻的? 等到天黑的时候,张凯旋终于到了,比起上次的单刀赴会,这次虽然是一个人,却显得狼狈很多,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还带了个墨镜,进了店里,二话不说,先对着我叫道:赵老三!有吃的没,赶紧给我整点,我他妈快给饿死了。 我还没开口问呢,朱开华就先张口了,道:怎么着,老张家管不起你饭了,蹭口饭值得你从京城跑到洛阳? 那边张凯旋白了他一眼,弯下腰,道:别jjww废话一箩筐,等老子吃饱了再说,现在真没力气跟你们打屁。 我哪里有做饭,平时别说我不会做,就是会,我一个人也懒得做,哪里有出去吃的实在,又不少那两个小钱,店子后铺倒是有厨房,里面干净的连老鼠都不光顾的,我打开冰箱,里面有一点面条鸡蛋,还有一把已经风干了的说不出名字的青菜,时间估计久的都可以当古董卖了。我看张凯旋实在饿的不成样子,也没管变质了没,就跑厨房给他下了一碗鸡蛋面。 我跟朱开华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心里还是蛮受用的,毕竟是我下厨做的,有人吃这么香心里当然舒服了。特别这个人还是京城里天天山珍海味的太子爷。 那边朱开华看着他吃面的样子,问我:赵老三,你这面,什么做的? 我道:鸡蛋面你他娘都不明白,就鸡蛋,还有面条,还能放啥? “可是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那是,本少爷什么厨艺?” “还有没有了?” “锅里就下这么一碗,面条跟鸡蛋还有,怎么?” “草!去给我下一碗!我也饿了!” 那边张凯旋嘴巴里塞了一嘴巴,说话都不利索了,也跟着叫:我还要一碗! 妈的,一碗一百万! 第十七章电话是我打的 不要去怪我用这么多的废话去叙述一个跟整个事件没有任何关系的情节,如果可能的话,我甚至想一直这么下去,因为这是我之后生活中,想要,却再也寻不到的平淡。 为了找到我大哥二哥的踪迹,我跟朱开华,张凯旋来到了敦煌,没有任何的线索,没有地图,没有指引,一切都要靠自己去寻找。因为张凯旋家里有人反对他继续寻找他祖父的下落,甚至已经到了阻挠的地步,我们没有像上次那样毫无避讳带着大量的装备上路,这次过程非常辗转,在洛阳西站坐上大巴,中间倒车倒了四次,一路颠簸终于到了位于河西走廊的敦煌。实际上在我们下车之后,离敦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站外有很多等客的出租车,可是我们三人被阴谋论环绕着,明明我们此次来时要做见不得光的事情,可是却偏偏要往人多的地方凑,也不知道是为了躲避张凯旋的家人,还是那个背后操纵一切的黑手。 我们在路边坐上一趟去敦煌市区的中巴,车上气味非常难闻,而且这种小中巴都属于私人承包,管理也非常混乱,基本上没有超载一说,司机为了多拉客,在路上走走停停,一直到车里的人多到差点关不上车门,才顺畅的晃悠悠的往市区开。我本来就有点轻微的晕车,加上车上人实在是多,更要命的是我做的位子的窗户根本就打不开,等我下车的时候,还是跟上次雨林山之行一样,吐的一塌糊涂。 其他的暂且不表,我们三个都是第一次来敦煌,尽管不是旅游的,我还是买了份旅游攻略,当天晚上按照我的意思,就是找个小宾馆凑合一晚,可是朱开华不乐意了。这一路颠簸受的鸟罪太多了,他虽然能吃苦,但是绝对不放过享受生活的机会,我想想也是,一路上我们的确是草木皆兵了点,除了心中的假想敌人太强大了所以处处小心之外,我们就跟一般除外旅游的人一样,没有发生任何特殊的事情。我们吃了碗西北特色的驴肉黄面,然后坐了辆桑塔纳2000直接奔到敦煌国际大酒店。 在酒店洗了个热水澡,敦煌这边已经非常临近沙漠,今天还有点风,所以吹到浑身到处是沙子,洗干净之后才感觉清爽了很多,我们三个又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早上就去莫高窟,就算找不到什么,也就当初来旅游了。朱开华又问我要不要去黑市买点装备,我们这赤手空拳的,心里不踏实。 张凯旋道,不用,我们这边要先找到赵家两兄弟,装备的事情不急,而且这次不比上次是直接去山区,带多少装备也没事,这次是在一个旅游点,人多眼杂,你不可能背个铲子到处走来走去,所以装备等到需要的时候在买也不迟。 等他们两个都各自回房间,我躺在床上东想西想的,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被酒店里的电话吵醒,我抓起电话喂了一句,那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先生要特殊服务么? 我从睡眠中被吵醒,恼火的要死,骂道:要你妹,不要。就挂了电话。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睡,不像别人一旦被吵醒就睡不着了,我闭上眼睛很快就又沉入梦乡。 可是没过多久,又一个电话打来了,这次我可是真火了,任谁睡觉一晚上被吵醒两次心情能好的,特别是在一路上的舟车劳顿之后,我抓起电话就骂:老子说了不要,这么欠草你来啊,反正我没钱! 可是那边却是一片沉默。沉默到我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我不说话,那边也没有声音。 忽然,那边张口问,是赵三两么? 那种声音,让人听了格外的不舒服,有点类似太监的那种腔调。 我一个激灵,哪里还有半分睡意,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问:我是赵三两,你是谁? 可是那边又沉默了。 我着急,我抓狂,我问:你到底是谁?说话?! 可是那边却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我挂了。 这是谁? 这次我再好的心态也睡不着了。我拿起手机想要给张凯旋朱开华他们打个电话,可是却又放下了,打了电话又如何?除了让他们陪我迷茫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夜我再也没有睡着,一直就盯着电话,等着他响。这个电话明显是找我的,不然别人怎么可能还知道我的名字。可是竟然一句话没说就挂了,要是在家里,我还真当哪个狐朋狗友半夜骚扰我,可是我这是在哪?我在敦煌的一个酒店里,甚至酒店里我这个座机的号码,我自己都不知道。 这个人,怎么找到我的?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莫名的恐慌。 难道说,我已经被监视了?心里一阵阵的焦躁不安,我们从洛阳从出发开始就一直小心戒备,甚至不放过任何一个多看我们两眼的人,可是一直到了敦煌,p大的事没一个,整的我们三个精神疲惫的,可是就在我们忽然放松下来的时候,来了这么一个电话,但是又什么都没说。 难道就是为了警告我?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不想,事情已经到这一地步,就算我被监视了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诧的地方,我的想法就是,对方既然做了这么一件事,肯定是想影响我们的动作。如果我们受他影响了,那就是他成功了。所以该做的,一切要按照原计划,明天上午,就去莫高窟。 第二天早上,我也没把接到电话的事告诉他们俩,这也许就是我最近变得一点,以前发生什么事,我第一想到的就是告诉我大哥二哥,给他们拿主意,如果按照以前的性格,我肯定是告诉张凯旋朱开华他们两个,但是现在我却没有,一是不想造成莫名的压力,二是我感觉,这个电话打给了我,没有打给他们两个,就一定有他打给我的理由,在没有想清楚之前,不能出变故。 我们在酒店下的大堂随便吃了点早餐,看旅游攻略上的说法,去看莫高窟最好是捡在早晨,一是人少,便于参观,二是,这样的话,里面还会有微弱的光线,毕竟在里面只靠打手电的话,看到的只是一个手电光的点,而不是一个完整的面,不能真正地看出来整幅壁画诠释的效果。 我们在酒店门口栏了辆出租车,坐了大概三十分钟到了莫高窟,到了之后才发现攻略上写的完全是在扯淡,因为攻略是卖给所有来旅游的人的,所以大家都想到在早上来的时候人少,大家都这么想,反倒是全都聚到早上一起来了。这时候工作人员才刚上班,排队的人都已经老长了,这不是在洛阳,也不是在北京,我们根本就没有主场优势,也只好老老实实的排队。花了240买了三张票,在买票的旁边寄存了下包,又花15块钱租了三个手电筒。 买了票之后还不能进,要在门口凑成一个团,不过因为人多,很容易就凑了个20人的团,景点这边给我们派了个导游,是一个笑起来非常漂亮的女孩,普通话说的也很标准,不像我们在酒店里的招待,带有很浓重的地方口音。 我看着这个女孩挺漂亮的,不由的想起了娜娜,忽然就感觉她们俩长的还是蛮像的,都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就这么就多看了两眼,这时候,走在前面的导游美女也不知道是背后长了眼睛发现我在偷窥还是怎么滴,就忽然的回头冲了我笑了一下,很明媚的那种笑。 有美女对我笑,这当然是好事儿,难道自己这英俊无敌的面孔把这个清纯的小导游秒杀了?我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板,只感觉整个人走路的气势都变了。 跟着这个女孩进了一个个的洞窟,虽然早上太阳光还是很充足的,窟内还是感觉很黑,可是你用手电光去照在某一个面上,又完全欣赏不出壁画的美感,相对的来说,手电亮白的灯光如果聚焦在一张彩绘的佛像脸上,又会感觉整张脸非常的狰狞可怖。而且我土生土长在洛阳,在看过龙门石窟的大佛之后,对这里面的雕像感觉并没有新鲜感,莫高窟的雕像本来特长在数量,彩绘水平。跟龙门石窟的那恢弘的气派完全没法比。 我也就没有把心情放在别人都惊叹的壁画中,还不如去注意那个美丽的小导游来的实在,可是就在我注意那个导游的时候,却发现,她也在有意无意的放慢脚步,竟然是在慢慢的跟落在队伍后面的我,走在了一起。 当桃花运突然就来到的时候,我却有种懊悔感。因为我这次来,完全不是泡妞的,没心情也没时间,条件更是不允许,可是如果这个美女真的是对我芳心暗许,我在拼死抵抗,她却以死相逼要以身相许的情况下,我是不是要救人一命?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导游美女却忽然牵住了我的手。 一触即离。 可是触感相当美妙,而且是我看了非常顺眼的一个美女主动伸过来的手,我还没来的及细细品味那柔软的感觉呢,就感觉手里忽然又了什么东西。 我一看,是一张字条。难道是这个美女给我留的电话号码?!尼玛,桃花运来了!神仙都挡不住! 我展开一看。 “电话是我打的。” 第十八章白瑾 我石化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好不容易才从刚才的飘飘然自以为美女对我一见钟情回到昨天晚上那个电话上。我转过脸去看那个我自作多情的女导游。想要她继续说下去,她却对我笑了一下,又跑到队伍的最前面去了。 电话是她打的!我多想现在就跑去拉住她,问清楚一切,为什么给我打电话?你怎么知道我的?可是我不能,她既然偷偷的给我塞纸条,定然是有她不方便的理由,我贸然过去可能会打断她的计划,更何况这么多人在游览壁画,我忽然跑过去拉着她问话,别人还不把我当神经病了。可是接下来我哪里还会有参观风景的心情,只恨不得马上结束,然后我再找到她单独问话。 来过莫高窟的都知道,整个窟内是一个个的小窟,类似于古墓之中的耳室,而且里面也不止只有壁画,还有很多神态各异的佛像,一个导游带着我们,不可能去参观了每一个小窟,想要看更多的,就要在半途去跟着别的队伍另外参观。我们这个团在陆续进了十几个小窟之后,人群就暂时的散了,趁着这个机会,我冲过去一把拉住那个导游美女,闪到一旁的小窟里,急切的问道:你是谁? 她挣开我紧抓着她胳膊的手,抱怨道:你弄疼我了! 我赶紧道歉,说美女不好意思,我实在太心急了,但是这也不能全怪我是不?你是谁,怎么找到我的?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这时候她却扑哧一下笑了,道: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回答哪个? 我也来不及斟酌先问哪个了,想到哪问哪个,就开口说:那行,我先问一个,你是谁? 导游美女对我眨了眨眼睛,调皮的道:难道你不感觉这么忽然的问一个女孩子这个,很不礼貌么? 可是我现在哪有心情跟她调笑,忙道,姑奶奶,您别逗我了,您到底是谁? 她还是扯淡的道:我就是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呀。 我听了都崩溃了,我说,行,那您说说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好不?咱俩以前好像真没见过,你怎么就打电话给我了?是不是有两个人,一个阴沉沉的,一个虎背熊腰跟西游记里黑熊怪似的,他们让你找我的? 这个女孩依旧天真无邪的看着我,摇头道:不是。 我正待继续问,朱开华跟张凯旋却走了进来,朱开华马上就揶揄道:我靠,赵老三,不是吧你,我刚才发现你们俩眉来眼去的,怎么着,上手这么快? 我道你滚蛋,我这谈正事儿呢。他说行,我知道,我了解,说罢还对我挤眉弄眼做了一个心照不宣大家都懂的表情。我一看有越描越黑的趋势,直接打断他:我说你真别扯淡,我现在可真是有求于这位姑奶奶的,你可别给把她我惹火了。 说完我转身对着导游,道:美丽的小姐,他俩都不是外人,你有啥说啥。 面前的这位菩萨这次又换条件了,说:我告诉你也行,我饿了,你们得先请我吃饭。 我说行,咱说走就走,整个敦煌我也不熟悉,等咱出了这里,要吃啥您点,甭跟我客气,钱能解决的事儿,那都不算事儿。说完我们几个就出了莫高窟,问了半天她也说不出去哪里吃饭,后来一合计,干脆去我们住的地方,敦煌国际大酒店。 在回去的车上,朱开华对着我小声嘀咕,“我说三少爷,到底是啥事啊,我现在还云里雾里呢,这就请人吃饭了?你是想拐骗人家小姑娘呢,还是这小姑娘想骗吃骗喝刚好遇到你个冤大头?” 那导游就在车前排,我说话声音大了也怕她听到,就趴到他耳朵边耳语,张凯旋显然也非常好奇,就凑过来听,我说道:我昨天晚上接了个电话。 我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呢,朱开华就叫开了,“原来就是接了个电话啊,我昨天晚上接了三个,都是问我要不要服务的,张老黑你也接到了对不对?”说完他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语出惊人的道:这女的不会是做那行的吧?三少爷我跟你说我老朱可是过来人了,有句话要提醒你,这东西玩了就玩了,可千万别动真感情,别看小姑娘技术好,那都是经验积累出来的。 我看他越扯越不靠谱,赶忙打断他:“妈的,你想哪去了,我说我昨天接了个电话,对面有一个太监的声音,问我你是赵三两么?我就说是,然后那边就不说话,沉默了一会把电话挂了,今天早上出门急,再说这事儿我也没琢磨出个名堂,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俩呢,这不咱们进莫高窟的时候,这美女给我塞了个纸条,上面说:电话是我打的。我就拉她到旁边问话,后来的事儿你们也知道了,我啥也没问出来,不过凭感觉,这女的,应该跟咱们的事儿有关。” 朱开华是一个平时扯淡,但是遇事儿绝不乱来的人,刚还在那瞎扯呢,我这一说,他马上面色冷静下来,问我道:“她是不是你大哥二哥派过来接应我们的?” 我道不是,我刚问她了,我也感觉不像,这女的虽然说话长相天真无邪的,可是明显想在我们面前占据主动,你看她现在的所作所为,都要牵着我们三个大男人的鼻子走,我二哥怎么可能让这么个人来接应我们。我们接应她还差不多。 出租车的停下打断了我们的窃窃私语,到了酒店,一楼的大厅带餐饮,我就按菜单上贵的好听的来点,又叫了几个敦煌本地的特色菜,反正也不差这几个钱,结果点的时候没把握住,竟然点了满满一桌子,连服务员看我们四个的眼光都有点不可思议。当然我也没心情计较这个,我们三个大男人心里有事儿,自然是吃了点就吃不下,可是这女的云淡风轻的,吃相又极其优雅,就让我们仨大老爷们看着她吃,也不害臊。 这边终于等到她不紧不慢的吃完,拿餐巾纸擦了擦嘴巴,这才从贴身的小包里拿出来一个东西,递给我,道:你先看这个。 我接过来,朱开华张凯旋他们俩也往这边一凑。 靠!这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一队伍人的合影留念,穿的都是那个时代特有的军用大衣,其中有一个人我非常面熟各种面熟,因为他就是我的父亲赵建国! 这就是当年老爹和张凯旋爷爷摇的最大的一次旗最后组成的队伍?! 我当时脑袋已经转不过来了,还是张凯旋接过去照片,又端详了一下,开口问她:这照片你哪来的? 那导游美女说,一星期前,收到了一封信,信里就是这个。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但是我也要先说,我知道照片上的人哪个是你爷爷,也知道哪个是赵家那小子的父亲,第二排的第一个,那也是我亲爹。我姓白,叫白瑾,我的父亲,你应该也知道,白文远。 张凯旋点头,道,我知道。 我听明白了,原来这小妞也是当年队伍一员的后人,可是就算知道了这个,我接电话的事也不能解释啊,我就看着她道:就算是这,你还有好多没说的吧?你是怎么知道我下榻的酒店,更知道房间里的电话号码? 这时候,她开始的调皮可爱的表情已经收了起来,整个人的气质放佛都变了,变得非常有气质,也很凝重,她道:我在开始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而且事关我父亲,我也不可能不着急,当年在他离家的时候,说他要去做一件大事,十分危险,可能回不来了。之后二十年果真杳无音讯,连我母亲都认为他不可能还活着,可是这封信,却又有了转机。 我很认同她的说法,在收到那封求救信之前,我们三兄弟也早已经放弃了无异于大海捞针的追寻,我想她之前的想法跟我当时应该相同:如果还活着,就自己会回来。如果不回来,就凶多吉少了。 我们三个男的默契的没有说话,像很好的倾听者,听她再慢慢的说之后的经过,越听越让我有种羞愧的感觉,越发的看她顺眼了起来,女人的外表都是浮云,有智慧的女人,才最有魅力。 “收到信之后,我虽然感觉抓住了什么,却一筹莫展,可是在一星期之前,我又收到一个短信,内容很简单,就三个字:去敦煌。号码我从来没见过,但是这个内容却很自然的让我联系到我收到的那封信上,我打回去,却已经关机了。又通过移动公司的朋友查了下,这个号码属于拉萨,属于街头办的卡,没有登记身份证,显然,对方不想让我知道他的身份,后来我还是决定按照他的短信去做,来了敦煌,不管这是一个骗局还是什么,我都必须要一试。我来了之后,他却没有来过信息提示,我虽然打不通他的电话,我却可以发信息给他,我告诉他我已经到了敦煌,过了一天他可能看到我的信息,就给我回信息让我等赵三两和张凯旋,而且介绍了你们。之后便又没了联系。 就在昨天晚上,我又收到了他的短信,他给我一个号码,让我找赵三两,让我问出你的目的地,然后就可以找到我父亲的下落,之后我便打了电话过去。” 我就问道:那你给我打电话,怎么什么都没问就挂了? 她顿了顿,说道:“因为我意识到,我可能被利用了,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可是为什么这个给我发信息的人会帮我?我不认为他是可怜我失去父亲二十年,那么他就肯定有他的目的,他让我找到你,问出你的目的地,我为什么要照他说的做?我和他是敌是友还不一定,如果他是靠我的身份去套你们的话,利用完我之后把我丢在一边怎么办?而且我感觉,我跟你们的身世,都是家人失踪,才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 我不由纳闷,道,那你昨天晚上说清楚就好了,还整的那么神秘干什么。 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你感觉他能知道你住酒店的电话,还能知道我电话,我们在电话里说的话他有可能不知道么?能把这一切都掌控的人能有多大能量,所以我不得不小心,昨天晚上就查到他给我的电话是这个酒店,我就在马路对面坐了一晚上,等你们出门我才跟上,之后装作导游联系到你,我只是怕,我们都被跟踪了。那个人有能力跟踪监视我们,这个你不难想到吧?” 经她这么一说我肯定不难想到,可是不得不承认在这之前我是没想到这个地方来,我还以为她偷偷的找我是要避开张凯旋朱开华两人,原来是为了躲避背后的第三者。 而背后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似乎我们所有的行动,都有他的参与。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整个事情的进程。可能唯一他掌控不住的,就是我大哥二哥,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想从我这里知道他们的行踪,可是他这个算盘必定打错,因为我也是个局外人,现在他们在哪里,我自己都不知道。 这时候,白瑾恢复了调皮的表情,对着我们三个道:这就是我的事儿啦,现在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吧,资源共享,人多力量大么不是。 我跟张凯旋对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如果这个女孩儿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告诉她我们知道的,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毕竟她也是当年队伍里一员的后人,用一个法律名词来说,就是她也有知情权。 如果她说的是假的,一个对当年事情这么了解的人,假如要排除掉她是当年队伍一员的后人这种可能,那就只剩下一个解释——这个白瑾,就是背后的那个他。 可是就算她就是背后的那个他。 我们有必要隐瞒么? 我们做的,知道的,背后的那个他一样知道。 我们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到底说不说?我犹豫了。 我就站起来说,哎呀,喝茶喝多了,尿急,先上个厕所,张凯旋也站起来,道:刚好我也想去,一起吧。说完他对朱开华使了个眼色,要他盯着这个女孩。 男厕所里,我们俩躲在角落里,抽着烟商量着,我问他,这女的,你信不? 他道:“她说话的时候,我很注意观察她的表情,不是说谎,不过要真是说谎的话,这女的就可怕了,能演戏演这么真,什么影后什么的都成浮云了。” “那你的意思是,告诉她,然后一起想办法?” 他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开口道:说吧,你没感觉,其实我们都一样,知道的实在太少太少,少到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敢放过?而且就算她是背后的那个人,把我们知道的告诉她,也不影响什么吧,你家那两位的行踪,背后的那个人不知道,我们就知道了? 我说行,之后我们就回了酒店大堂,到这地步了我还隐瞒什么?就从我接到信开始,到雨林山,之后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大家都耳熟能详了,我也不复述了。 她在听完我说最后我们得到的佛画之后,就问我:那佛画带来了没,我看看。 那佛画原件我倒是没带,只是在来之前复印了几张,就从包里掏出来,递给她,说,喏,就这个,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想到了莫高窟。 她在看到画之后,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叫道 呀!这个佛我见过! 第十九章我们就在这里 第二天我们跟着这个姑娘上路,她能在莫高窟冒充导游接近我们,就说明对于敦煌比我们熟悉的多,我一问果然,这美女就是一导游学院毕业的,在来敦煌之前所做的准备非常细腻,不是像我们三个大老粗一样稀里糊涂的上路,而这次,她说我们的那张佛面图,她曾在一期鉴宝节目上看过,当时专家都不能确定真伪,但是还是报出了一个天价,而且,对佛像的一个特写才是真正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原因,那个佛像,有双诡异的双瞳,还有冷漠的笑,完全不同于佛的祥和。后来节目上请出了佛像的持有者,是一个老人,可是就这么一个价值连城的东西,竟然是捡的——就在敦煌的古董滩。 而那尊佛像,当时专家给出的说法,应该是来自西藏密宗,金庸小说鹿鼎记里的喇叭形象就是取决于密宗,当然还有神雕里的金轮法王,天龙八部里的鸠摩智,金庸大师把密宗里的禅家人物都写成了反面人物,原因还要归根于西藏密宗的神秘,这不同于其他的佛派一片宁静,传统佛教是敬佛求佛念佛,而西藏密宗所传的教义就是自身为佛,修炼即为成佛,靠修炼去得到超能力——所以这类人在寻常人眼里,信之者,以他为佛,不信之者,当他是神经病。这个佛面图被专家推测为密宗产物还有一个重要的依据就是密宗器物的诡异,最为著名的,应该就是骷髅碗,就是用一个完整的骷髅头去当做酒杯,这在西游记里绝对是妖怪的用法,但是在佛家的寺院里看到这么个东西,会不会奇怪呢? 那么密宗出现这么一尊诡异的雕像,奇怪不奇怪呢? 当然这也是专家的推测,听起来挺有道理,但是也不能全信,毕竟中国的专家嘛,带有强烈的中国特色,前一段时间看电视上报道京城有一个大款收藏了一幅完整的金缕玉衣,虽然镜头只是在金缕玉衣上闪了一下,我二哥还是能断定这完全就是个赝品,而且是假的不能再假那种,从玉的色泽上就能明显的看出来,可是当时电视上中国赫赫有名的几位收藏界人士都联手断定这幅金缕玉衣是真的,估价4亿,不能说不可笑。 好了,其他闲话暂且不表,我们四个直奔敦煌城外的古董滩,说是古董滩,当然不可能遍地是古董,要真是那样,谁还倒斗啊,直接来这里拾就好了,昨天晚上我特意在网上查了一下古董滩,敦煌民间的说法是因为在开始敦煌位于丝绸之路的重要位置,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当时店铺林立的繁华异常,可是后来被强盗洗劫一次,虽然官兵后来剿灭了盗匪,可是隐患也暴漏了出来---位置再好,但是因为在戈壁滩上,管理比较混乱,安全问题不能保证,赚钱有什么用?所以无数商贾都举家搬迁,其中大件的,带不上的,遗落的,丢弃的,都埋在了黄沙里,就形成了如今随便一股风吹过就有可能露出古董文物的古董滩。古董滩,也就是古时候的古阳关,敦煌这边有首民谣,唱的就是这个古董滩的形成:古阳关,古董滩/盗民鏖战在关前/疯狂杀掠毁重镇/宝物遗落阴阳间。 当我们到的时候,放眼望去,四周全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这就是戈壁滩的特色,除了沙还是沙,想到我们来的目的,我就问朱开华,我说老朱,你说这里会不会跟古楼兰一样,有一个埋在风沙里的遗迹? 朱开华道不太可能,因为这里离市郊实在是太近了,还是个旅游区,如果有遗迹,肯定不会等我们来发现,而且就算有,在风沙里开掘的工程也太大,靠我们几个根本就不可能。 我想想也是,其实一来到这里,我心里就凉了七八分,这边的地势实在是太过平坦,而古时候无论是城池还是古墓的建造,都非常严谨的依据风水格局,这边的地势,根本就聚不住风水上所谓的气。 这一天相对无话,我们几个权当是旅游,在古董滩上转悠了一天,除了白瑾捡到几个锈的不成样子的古钱币之外,其他都是一无所获,等回到酒店,一天的在风沙中徒步劳累使我非常疲倦,洗了个澡之后躺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刚睡着就做了几个奇怪的梦折腾的我又睡意全无。干脆起来用酒店里的电脑上网。这边的全无头绪跟我来时候的信心满满形成了很大的反差,让我整个人都很失落,本以为来了敦煌就找到了目的地,现在发现,完全不够。敦煌实在是太大了,一个古墓又是如此之小。 闲来无事,我就百度了下敦煌地图,谁知道百度一下出来了两张地图,一张跟我们来时候我买的旅游手册完全一样,还有一张却是非常模糊,我把地图放大一看,标题是“敦煌古地图”,这下我明白了,像敦煌这种被风沙环绕的城市,历经几千年,要是说整个地貌没有发生变化才是奇怪的事。我心道谁这么体贴还传一张古时候的地图出来呢。就扫了一眼上传者。 “我们就在这里。” 上传者的名字就叫,我们就在这里。 我就纳闷怎么会有人搞这样的名字,怎么这么奇怪呢?好奇之下我就接着点开这个“我们就在这里”的主页,映入眼帘的那个头像,竟然是我大哥那一张笑的跟傻逼似的照片。 我一个激灵翻身起来,哪里还有半点睡意,脑袋都差点让我给贴到显示器上,确认是我大哥无疑,我当时脑袋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厮什么时候学会上网了?就好像一个卖菜的阿姨,你忽然发现她开了一辆宝马一样,第一反映肯定不会想到宝马车,会想到,她为什么会有一辆宝马车呢?我就是如此,竟然当时没想到别的,只往他为什么会上网去考虑了,愣了一会儿我才一巴掌抽自己脸上,这纠结的哪是哪啊,慌忙回到大哥上传地图的那张页面,点开地图,因为他传的是古敦煌地图,敦煌城从丝绸之路开始到近代一直处于一个重要的位置,我也不知道他的这张图是哪朝哪代的,只见他传的那张图上,有一个位置非常显眼的画了一个金元宝。 这下我确定了,这肯定是大哥的手笔,因为我见过他以前倒斗的地图,墓的位置都是用金元宝标注的,的确,在他的认识里,倒斗就是摸金,都是一码事。我给他们三个打了个电话,之后就不用再去繁琐的叙述,我们把古地图和敦煌现在的地图对比一下,这个很简单,他标注的位置在——鸣沙山。 这是一个网络发达的时代,就算我们没听说过鸣沙山,也可以飞快的在网上找到资料,这边就是出于一个沙漠边缘的沙山,很多项体验沙漠但是又不愿意去真正沙漠涉险的驴友一般都会跑过去玩,还有一个网上的介绍是这样说的:当地哈萨克人称其为“阿依艾库木”,意为“有声音的沙漠”。其余的也没有详细的介绍,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出于倒斗方面的“望闻问切”我们这行的人一般对民间传说非常在意,事实证明,传说也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可是这个是什么意思?想不出来,就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分的纠结,现在心中的石头可算是放下,我们几个也不必想晕头蚂蚱一样去找他们,起码位置已经大致的确定,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这次就不一样了。洛阳铲,绳子,手电,炸药什么的装备都准备齐全,白瑾属于小巧玲珑型的,再说也我们也不可能让一女孩子负重,装备两人又背不完,所以我这半个劳动力也派上了用场,背着沉重的背包上路。 鸣沙山虽然说是山,但是规模不大,早已经被开发成了旅游区,我们买了门票,看到还有其他的人三五成群的在找向导,我们队伍里有现成的白瑾,就没跟随大部队,直接上路,本来我一人背着百十来斤的装备就很吃力,现在进了山,还走到沙地上,一脚下去就踩到了沙子里,没走一会儿就汗流浃背,朱开华这次好歹是我出了钱属于私人雇佣的,我背不动,他当仁不让的帮我背,就这样,我们茫无目的的在山里转了起来,中间还吃了一次干粮。一直到傍晚,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停下来,道:不行了,不行了,这实在是没力气走了,现在我们走到哪都不知道了。 说完,我脑袋一呆,又问了一遍,我们现在在哪?说完我看向白瑾,毕竟她才算是专业人士。 可是我也看着她呆呆的茫然四顾。我心道糟了,我们不是迷路了吧?因为我们不是和其他来旅游的人一样,所以走路根本就没有一个目标,说鸣沙山不大,那是跟别的大山比的,就我们这四个人放这山里,还真是沧海一栗,而且这里是沙漠,我们几个就这么晕头转向的走着,竟然在沙漠里迷了路! 我问张凯旋,现在怎么办? 他道,没事,我以前自驾游的时候,柴达木都去过,还在沙漠里过过夜,很过瘾,就是温差很大,这山不算大,晚上会比较难缠,现在天都要黑了,今天恐怕是出不去了,现在先节省体力,过了今晚,明天我们就可以转出去,别着急,先把帐篷搭起来。 说干就干,我们来的时候的装备是倒斗加旅游的配置,帐篷也是必须品,等我们支好帐篷,太阳也只剩下地平线上的一抹余韵,我们点上篝火,吃了点东西,又拿出地图按照记忆勾画了今天所走过的路线,现在我们就是要用排除法,把整个鸣沙山找遍,虽然很2b,但是实在是没别的办法。吃的是压缩罐头,进沙漠水才是生命,我们又带着装备,所以吃的都是很营养的东西,当然口感就非常的差强人意,等都忙完,就各自钻进自己的帐篷里睡觉。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无论在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请,只要躺下,就能很快睡着,加上今天一天实在是累坏了,躺下就马上沉沉的睡了下去。 正睡的香甜的,做了一个地动山摇的梦,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白瑾在用力的摇我,看到我醒来,她嗔道:你怎么睡这么沉的,跟死猪一样。 我一纳闷,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半夜跑我帐篷里干嘛,莫非?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呢,她急切的道:别扯了,快走,起沙尘暴了。她一句话没说完,我的帐篷嘭一下的就飞了,风沙瞬间就把我们俩湮没了。 第二十章沙尘 迎面而来的狂风带着漫天的沙土,吹的我眼睛都睁不开,我家在北方,冬天狂风加大雪吹在脸上会很疼,那是冰冻的,现在沙子打到脸上,那完全是抽上去的,只记得白瑾刚才还在我旁边,我睁不开眼,就拿手乱摸,摸了半天啥也没摸着,就想开口叫她,可是一开口,风沙瞬间就灌进了我的嘴巴,我也顾不上叫她了,继续在沙堆里趴着爬行,因为我根本就站不起来,戈壁滩上的风来的快而猛,连帐篷都能给我吹飞了更何况我一个人? 我手摸到旁边插到地上的工兵铲,这下好了,我倒着拿起铲子,用整个铲面当做面具挡在脸前,风吹起来的不只有细沙,沙土里还带有很多略大的石子,打倒铲子上砰砰的响,这幸亏是我摸到个铲子,不然还不被打个头破血流的? 吐出嘴里的沙子,想到白瑾不知道吹到哪里去了,就赶紧叫她,风大的我感觉我叫一声声音都被吹到北京去了,虽然有铲子挡着脸,可是风沙还是会吹到嘴巴里,我赶紧闭嘴,依旧是拿铲子当面具,朱开华张凯旋他们两个的身手我不用担心,可是想到小鸟依人的白瑾,心里就不是滋味,咬了咬牙,还是慢慢的匍匐着去摸,我一大老爷们儿总不能抛下人一美女不管不是,我这边正摸着呢,忽然有一个东西朝着我滚来,我是闭着眼睛的,知道撞到我怀里才反应过来,我本身自己就勉强维持平衡,这一撞就把我撞的顺着风就滚了起来,临滚动走我一把抓住撞我的东西,只感觉下手处软软的,可是这时候哪里有心情体会手感,狂风把我和我抓到的东西吹到一处,就这样滚作一团,这一下直把我弄的头昏脑胀,直到吹到一个大的沙丘前,才被阻挡了下来。 我看到沙丘,顺势就赶紧滚到了沙丘的另一边,有这么个屏障挡着,风沙的力量小了很多,这个时候的感觉才叫五味杂瓶,想呕吐,想睡觉,想哭,想死,各种悲伤各种蛋疼,好在触手之处依旧十分柔软,我闭着眼睛握了下,感觉十分美妙。这时候,被我抱的紧紧的那个东西忽然就开口了,幽幽的道:“你摸够了没有?” 我听着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白瑾,这下我反应过来,我说摸着咋那么舒服呢,原来是我刚慌忙之中紧抱着她,两只手都放到了她的胸前,我赶紧送开我的手,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黑暗中我也看不出她的脸色,估计是羞愤难当的,想起她可爱的模样,刚才我竟然还用手用力捏了两下,当时我竟然想,这小丫头不显山不漏水的,没看出来还挺有料么,自从开始牵扯到这事儿之后,我还真没近过女色,不禁有点飘飘然,我就想反正黑灯瞎火的,就把手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虽然知道肯定没残留啥味道,咱起来回味下不是。可是我刚把手凑到鼻子下深吸了一口气,啪的一声白瑾竟然把手电打开了,我不知道我当时闻的时候是个具体怎么样的表情,但是陶醉肯定是有的,这一下被白瑾看到,我心道完蛋。正等着她破口大骂呢,谁知道她却是风情万种的问了我一句:好摸么? 好摸么。。。好摸么。。。。好摸么。。。这个问题就像一个魔咒,萦绕在我耳旁。嘴巴却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好摸。。 说出口之后我就道糟糕,果不其然,我看着她就朝我扑了过来,一只手拿着手电,一只手举着不明物体,我一个躲避不及,被她一下砸到脑袋上,我本来就头晕呢,被她这一下砸的眼泪都出来,我道:我靠!你不用这么狠吧!回答我的,却是她哼哼的两声,我心道算了,摸也摸了,就让你打一下算了,揉了半天脑袋,眼睛瞟了一下刚她用来攻击我的不明物体,我一看,我靠,我不是灰太狼啊,怎么也会挨平底锅?她手中拿的,赫然就是晚上我们吃饭用的平底锅! 我吃不准她是不是真生气了,她也背着身子不理我,这里是避风港没错,可是也不是一点风都没有,身边呼呼的吹着,我跟一美女就这么坐着,气氛十分尴尬,忽然我就听到好像是人擂鼓的声音,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四周都是风声,可是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擂鼓声,喊杀声,马蹄声。我就道:白美女,您老别生气了,我是摸您一下不假,可我不是故意的,你这一锅底把我盖的,都幻听了,这下咱俩算够本算了,您说成不? 她转过身,我还以为原谅我了,不由一喜,可是借着手电光看到她面色古怪,我就问她:你杂了?一锅底子还不够,还想再给我来下?我耳朵现在真幻听着呢,什么狗屁马蹄擂鼓声一大堆。 她惊恐的看着我。幽幽的怯怯的道 “你不是幻听。。。我也听到了。。。。。” 我一愣,我说你听到啥了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她问我:你不是听到擂鼓声,马蹄声?我点头说是啊,还不是被你一平底锅给砸的,随即我就反应过来了,吓的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我道:你也听到了?难道这他娘的不是幻听? 月黑风高杀人夜,这是古龙小说里惯用的场景。 可是就是在现在,月黑,风高,沙飞扬,朱开华跟张凯旋俩我眼中的高手不知去向,可是偏偏这个时候,竟然响起了古装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战场情节。 这是什么声音? 我跟白瑾是躲在一个沙丘后面的,这时候的风相对来说小了一点,这就是典型的戈壁滩气候,来得快去的快,听这声音好像就来自沙丘的后面,虽然来的诡异了点,我要说我不害怕那还真是不害臊了,但是现在怕也没用,更何况眼前的白瑾是个女性,男人在女人面前总要比平时勇敢一点的,我拿起手电,走到沙丘边上探出头去看,在这种天气下手电的射程很不乐观,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我转身对白瑾说:可能声音是从上面传下来的,毕竟风大,声音顺风走,所以可能声源离我们不进,我们得往前面去看看。 这时候白瑾可能已经忘了被我袭胸之仇,不无担心的道:不好吧,就我们俩,顶着风往前走不太妥当,谁知道这风什么时候停,再说这声音可能就是风声,这里的人不是都称鸣沙山是有声音的沙漠么,可能说的就是这个声音,我们还是在这等风停了,跟朱开华他俩汇合了再说。 我想想也是,可是朱开华他们俩现在在哪呢,凭他俩的身手,我实在是连为他俩担心的资格都没有,可是身手在好,在刚才的那种风下,沙土飞扬的,人完全就没有方向感,谁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想着就烦,干脆就扯开嗓子吼了一句,朱开华你在哪,在不给老子死出来一个子都不给你了啊! 白瑾扑哧一笑,道:看你挺机灵了,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来,把手电给我。我不明所以,把手电递给她,只见她打开手电,对着天空打了几个转。我一拍脑袋,道:一时激动,这跟智商真没关系。烽火戏诸侯谁不知道啊,这手电一打,就当烽火台用了。 白瑾转身对我说道,你看着后面,我盯着前面,如果他们看到灯光,肯定会给我们回应的。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白瑾就叫我道:你看。 顺着她的手指,前面的夜空中,亮起了一道光。当下我又是一阵惭愧,关键时刻,我竟然连个女人都不如,难道真如大哥所说,我就是半个战斗力? 我这边惭愧呢,这边白瑾就又打了一道光回去,意思是我们已经看到了,我就说:我们在这等吧,等一会儿风小点就过去。白瑾点头表示同意。可是我们这边消停了,朱开华那边的手电却又打个不停,而且手电光晃来晃去,跟跳舞一样。 白瑾就道:你的这个朋友看来没找到避风的地方,整个人都吹的跳起舞来了。我一听就感觉不对劲儿,朱开华虽然身材不高大,可是跟那个守墓人pk时候我是亲眼见的,那绝对是个高手,起码比我高的多,没点本事,张凯旋也不会花了大代价把他从监狱里捞出来,这个一个人,会被一个风吹成这样? 我就盯着他打出的手电光看,对白瑾道:你看他打出的手电光是不是在写什么?可是手电光非常飘忽,不比一个人拿笔在纸上去看手势可以看出来。搞的没办法,我只好一边看他的手电光,一边用手指在沙地上跟着他的轨迹去划。 这下白瑾一下子就慌了,他打出的手电光,是一遍又一遍的打着 sos! 他在求救! 第二十一章阴兵现 这时候我已经慌了,朱开华他们俩都打求救信号了,那他们遇到了啥?而且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声音传来的方向,我当时甚至很没出息的问白瑾:怎么办? 这时候白瑾已经在收拾她的背包了,听到我这么问,头都没抬,“还能怎么办,过去看他们。”说完还抬起头,略带鄙视的看着我。 我心道这可能是把我当成视朋友求救而不顾的人了,可是我小三两是这种人么?再怎么说我跟朱开华他们俩也是在雨林山墓里同生共死过的战友,赶忙解释:我不是说这个,他们俩身手那么好,真遇到危险我们俩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说完这句话我转念一想,不对啊,就算去了帮不上什么忙,那我们能这么办?难道像瞎子一样摸出去然后找人求救?别说我跟朱开华底子都不干净,就算干净等我们俩摸出去报警了他们俩估计也早就挂了,当下就一咬牙,也把背包一收拾,招呼白瑾就往他们手电光打的地方走去。因为是逆风,虽然风比开始小了很多,我们走的依旧艰难,我把我的背包解下来递给白瑾。她马上用平底锅遮着脸对着我叫:我靠,你这人有没有绅士风度,这个时候你竟然把包被我来背? 我也用工兵铲当面具,对着她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完全是逆风而上,我还好说,就你这小身板,负重越多就越稳当,不然等下一阵风把你吹飞了怎么办? 白瑾略一犹豫,可能想下我说的也在理,就把我的背包也背上,我们带的装备死沉死沉的,这下虽然她走路是稳当了点,可是整个腰都快给压弯了,我看的纠结,干脆就又把包拿过来自己背上,也不管她的挣扎,拉着她的小手就上路。天地良心,我当时可是一点揩油的心思都没有,不过不可否认,她的小手摸起来手感相当不错。 越靠近,我们开始听到的声音就越清晰,看来白瑾判断的没错,声音是被风吹着走的,实际距离离我们挺远的,这下就壮观了,完全就是一个古战场的重现,就在这么一个漆黑的夜里,我们的前面就只有朱开华还一直在舞动的手电微弱的光,风声呼啸,马蹄飞扬,我甚至生出一种慷慨激昂的感觉,可能只要是战场,都能激发男性心中的那份豪情吧。 在黑夜中赶路的人一般都有一个共识,想要去寻求一个目标,就必须有一个参照物,这样才不会迷失,漫无目的的走,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方向感,这跟古时候的渔民都是以北斗星为参照物是一样的,就比如我们今天晚上,这样的天气能看到北斗七星就见鬼了,我们的参照物,就是朱开华打出的手电的光。可是忽然的,他那本来如跳舞一样的光,灭了。 我们俩走着走着出现这样的情况,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靠,不会吧,老朱他们挂了? 白瑾打开手电,对着天空乱照,想着给朱开华他们俩打信号,可是那边完全没有反应,我们俩面面相觑,出事儿了! 我问白瑾,你还记得刚才的位置么? 她也吃不准,说道,能记个大概方向,这天气,谁也不能确定。 我拿开工兵铲别在腰上,拉住白瑾的手开始狂奔,也不管沙子打脸了,朱开华跟张凯旋是我这次之行的主心骨,他们俩要是出事了,别说去找我父亲大哥二哥的下落了,张凯旋的家人估计也会玩死我。 望山跑死马,这句话形容我的心情再没这么贴切,我这完全不是望山跑死马,而是晕头跑死马,这都走了老半天,唯一的参照物就是这里发出的古战场的声音,这时候风也差不多已经停了。我走路也走的将近趴下,古战场的声音就好像在耳边,这时候已经可以抛去风的干扰,可是四周除了漆黑之外,别无他物。 我打开手电,可是手电的射程相当有限,我扯开嗓子大叫了一声:朱开华,张凯旋你们在哪?三两哥哥来救你们啦! 可是我的声音瞬间就湮没在千军万马的声音中,连回音都没有! 他们人呢! 白瑾拉了拉我,道:要不我们转着找找?他们刚才肯定就在这附近,可能遇到什么变故了,这么一会儿时间,也走不远。 我点点头,就这样我们俩打着手电,借着微弱的光茫无目的的转着,忽然白瑾就惊呼:天啊,那是什么? 我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黑蒙蒙的一片人影,如同一条长龙,踏着步子,正在整齐的移动着。发出我们听到的,踏步声。 这是什么?!千军万马?! 扑面而来的是一种肃杀,我已经吓得浑身哆嗦了?这是什么?难道是解放军叔叔在这里演习?还是我遇到了拍电影的? 我手哆嗦的推动了一下手电的开关,一束光线射出来,正打到我对面的那个人影上,也不知道是光线的原因,还是对面人影的颜色本事如此,那对面竟然是一个没有瞳孔的眼睛,长在一张惨白惨白的脸上,而那张脸上,还生有一块块黑斑。 白瑾这个时候已经死死的抱着我,我也浑身打哆嗦,这么一大队伍的黑影本来是在游弋,可是被我这手电一打,全部直刷刷的转身对着我,手中锈迹斑斑的长矛一下子就对准了我和白瑾,如同国庆阅兵一样的整齐步伐就冲着我们走来,手电的光线只能凝结成一个点,我不可能去看清每一个“士兵”的脸,可是可以想象,无数个惨败人脸正用纯白色没有瞳孔的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盯着我们是什么感觉。 怎么办?怎么办?!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我遇到了传说中的兵马俑?因为这些士兵的造型,跟我在西安看到的兵马俑实在是太过相似,只是那些是在真空的柜台里,而这些,却是在我们的眼前正在朝我们缓缓的靠近。 我反应过来拉着白瑾回头就跑,这时候谁他妈还想着朱开华张凯旋,他们俩身手再好,也双拳难敌四手啊,更何况这玩意儿来路不明,但是一看就是高手,草他奶奶,不是高手能长这样么?就是cosplay也不可能弄这么像啊.。别说他俩现在可能被撕成碎片了,就算没,我们现在也顾不上他们了,自己命都没了。 就这样,形成了我跟白瑾在前面夺路狂奔,后面一群兵马追杀的画面,人在困境时候潜力是无穷的,更何况是在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我当时就想,如果我这次能活着跑出敌人的追杀,以后谁再叫我半个战斗力我跟谁急,半个战斗力能在拖一个人的情况下跑这么快么? 跑着跑着,我就发现可能是这些兵马俑生锈了还是咋滴,奔跑的速度完全不能跟我比,慢慢的就被我给甩到了后面,我甚至都有时间回头去看看后面追兵的情况了,可是这一回头不要紧,一看吓了我一内裤的汗水,后面的大部队是甩开了,可是有两个却一马当先的紧追着我们?难道这两个是这一队伍士兵的将军?战斗力卓越超群?我一想这还了得,能当上将军的那武力值绝对是变态,让他们俩追上我还不死定了,当下一咬牙就又是一个提速,心道这样总能甩掉你们了吧。 可是这个时候,后面紧追着我跟白瑾的两个,却忽然发出了声音。 “我靠你个赵三两,看不出来你还挺能跑的么?” 我回头就骂了一句“我操你大爷,我要是不能跑,还不被你们给追上吃了。”随即一想,不对啊,这些个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兵马俑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难道敌人已经掌握了我的情报? 这时候后面又传来了一句话,说话的声音喘着气,明显是累得够呛,叫道:谁吃你的肉啊,老子是回民! 我还在心想我才不上你们的当呢,这边白瑾却停下来不跑了,本来她就是被激发了无尽潜力的我半拖着走的,她这一停我就拖不动了,我还是死拉着她道:你是真信他们不吃我们了还是就这么放弃抵抗了?你要是不跑我可就一个人跑了,老子上又老下有小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还有无数个水灵灵的妹子等着我去调戏,可没心情陪你一起死。 可能后面的追兵听到我的话了,随即骂道:我操你祖宗的赵三两,还敢说自己不是二逼青年,到现在还没听出来大爷的声音的? 我操,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啊,朱开华! 我知道后面是朱开华的声音之后,说实话第一反应是想回身去抽他娘的两耳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调戏老子,可是我却发现,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去转身骂他了,按照武侠小说里的说法,就是刚才的长跑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内力,现在内力已经完全的枯竭了,将近油尽灯枯,我艰难的转过身,对着朱开华,拼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一句: 我操你大爷的朱开华! 随即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到了地上,漫天的疲惫袭来,此刻脑袋里除了睡觉还是想睡觉,哪怕是一睡不起直接死掉,我也心甘情愿,就好像刚才面对无尽兵马仓皇而逃是为了逃命,可是逃命完之后发现自己的疲惫远比闭上眼睛让那些兵马捅上几刀要舒服的多。我甚至想,就像我从未开始追寻之前,跟我大哥二哥就那样生活,而我们,就当父亲已经死了,就这样生活下去。闭上眼睛马上就深深的睡了下去,做了无数个乱七八糟的梦,最后梦到自己在一叶扁舟上飘荡,无边无际,漆黑如墨的天空,完全看不到尽头。 醒来的时候,我正趴在朱开华的背上,感觉到我醒来,朱开华扭头看了我一眼,充满了鄙夷,道:怪不得都说你半个战斗力,还真没委屈你,连个娘们都不如啊。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张凯旋还有白瑾,都回头冲我笑了笑,虽然没有出言嘲讽,但是眼中的意味也不经掩饰,看到白瑾都行动如常,让我刚还想反驳下朱开华说我跑了多少多少路的心有沉了下来,不禁自嘲的想,我他娘的真的连个娘们儿都不如哇。 这时候的天已经蒙蒙亮,而我又感觉睡了很长时间,不禁的脸一红,小声的捅了一下朱开华道:喂,老朱,我难道睡了一天一夜了? 他摇头,道:那倒没,就几个小时而已,一天一夜谁他娘还背着你。 我想了下,随即释然,可能是太过疲惫了,就好比在一个干旱几年的地方,忽然下一场小雨,对于承受干旱的人来说,无异就是一场大雨了,所以我才会感觉睡眠的时间真的好长好长。不过既然我已经醒了,半个战斗力归半个,怎么着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好意思赖在朱开华背上不下来不是,我下来之后,看到朱开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当下就是一阵感动,如果是我大哥二哥背着我走这么久的路,因为是我的亲人所以理所当然,可是朱开华我们也只是共了两次事而已,况且这次还是人家自己想脱身我却半利诱办拐骗的硬是把他拉了进来,能这样对我,只能说明他这个人,相当的不错。 我走上去勾着他的肩膀,感激的道:老朱,你放心,这次事了,我马上就把钱给你,取成现金,堆你面前,你睡觉搂着钱都行。 他不屑的道:屁话,你倒是想不给,那也要打听下朱大哥是干啥吃饭的。 说完,他语气一转,不无失望的说:等下要还是找不到那批阴兵,估计我这次是真的白拿你钱了。 我一听阴兵就一头雾水,就问道:阴兵是啥玩意儿? “就是那一群兵马,知道秦始皇陵兵马俑不,就是那玩意儿。” 我惊道:我靠,不会吧,可是秦皇兵马俑那都是石头,这些可都是追着我们跑了十几里的玩意儿,你别说他们也是石头,打死老子老子都不信。 “你不信也不行,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早些年我在西安一个战国墓里遇到过这玩意儿,不过就几只,手枪根本就打不透,基本上算是刀枪不入,就几个就差点让我栽进去,屁都没捞着一个,更何况这次更狠,直接来一个军队规模的,至于那秦始皇陵,你难道没听说过没有一个倒斗的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过去这么多年为啥官面上还没有完全的开掘秦皇陵?以那些个当家人的虚伪程度,要么是碰到棘手的东西,要么就是里面有什么秘密不可示人,秦始皇那是谁,第一个皇帝啊,一辈子的寻仙求药,你以为真没点收获?更可笑的是对外宣称说那么多兵马俑只是始皇为了死后还能一统军队征战天下做的,你说多可笑,听我一个朋友说,刚开荒皇陵的时候打了一场硬仗,连飞机坦克都给用上了,不信你问那个装高人的王道士,他知道的肯定多的多。可以肯定,那些兵马俑就是今天晚上我们遇到的玩意儿,趟你们这趟浑水虽然是脑袋别腰带上,可是运气真没的说,看这阴兵的规模,这起码又是一个始皇陵的规模,想不到老子也有今天,能倒这样的斗,死都值得了。” 我还是听的一知半解,而我这人又是不懂就问,于是道:可是我也参观过兵马俑啊,那些绝对是石头,错不了,可是你看今天晚上这些,怎么看都不是一码事儿。 “你要非说这个是石头,那也没错,我在西安战国墓里虽然没弄过这几个阴兵,也砍下了一条手臂,当时我的感觉和你一样,逃命的时候硬是抱着那条被我砍掉的手臂跑的,后来你猜怎么着?” 我就道你别逗我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他脸色也沉了下来,道:“等我出来之后,却发现,那条手臂,是石头。” 第二十二章阴兵现(二) 说到这里他又停住了,我踹死他的心都有了,道你倒是快说啊,这一听一顿的,你他娘当你是说书的呢? “后来我想着我拼了半条命就弄出来这么一条石头手臂也太不值当了,下地这么多年了,你要说粽子啥的,还真不是没见过,可是这么几个在墓里生龙活虎的玩意儿是石头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这经历也算是奇特,我就经常拿出来跟我一帮圈内的朋友显摆说我碰到几个石头兵什么的,听起来虽然是扯淡了点,但是我这人的脾气我那帮朋友倒是很了解,就是绝不吹牛皮,估计他们也是感觉特离奇,也拿去跟他们的朋友显摆说他们一个兄弟就是我朱开华遇到石头兵什么什么的,一传十十传百,我也没往心里去,管谁信不信,反正咱是真的经历过不是,可是后来却有一个老头过来找我,要看我从墓里带出来的那个石头手臂。” “那个老头是圈内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我们这行极其讲究辈分,我就很敬重的把那条手臂拿出来给他看,这老头在潘家园子里几个铺子,我也不怕他黑我的东西,谁知道他一看到这玩意儿,脸色马上就变了,就追问我这东西的来龙去脉,我看他脸色不对,也不敢含糊,实际上离我倒西安那个斗也有些年头了,具体的东西我也忘的差不多,就是我在踩点秦东陵的时候偶然发现那个地方的风水格局相当不错,平地里起飞龙的山川走势,秦岭一脉葬了多少帝王将相谁能算的清楚?我是本着顺手牵羊的心态倒了那个斗儿,具体啥情况我也说不上来。那老头非要拉着我去确定以前那个墓的位置,碍于他的辈分我也不好拒绝,不过老头也算厚道,叫了几个得意门生一起去,不然以那地方的凶险让我跟一老头一起下地,老头辈分再高我也不能拿小命去敬重他不是,不过好在那地方虽然在深山里,却也不算偏僻,可是等我们到了地方,刨开坟一看,里面已经空了。” 我问:空了?怎么回事? “墓室里一片狼藉,显然后来进墓的人是遇到了跟我一个人来的时候一样的麻烦,后来进斗的人可能道行很深,里面都没有伤亡,那几个兵佣的身手我是体会过的,他们要能出去,还跟兵佣搏斗过,肯定不简单,可是这伙人相当的不地道,那几个兵佣,还有主棺材里的东西,什么都没了,估计全部都给他们带了出去,我吧倒没什么,那老头却是遗憾的不行,不过他不死心,差点把那个墓室给刨地三尺了,后来还真给他找到了东西,在一个角落里,他徒弟挖出来一口黝黑黝黑的黑箱子,上面刻满了符文,那些文字我见是见过,听我一个书呆子朋友说那是阴文,不过我认识但是看不懂,老头也不让打开箱子,我开始还以为那里面有什么宝贝儿,心里还很不舒服,后来那老头人老成精也看出来了我的不爽,就给了我一百万的辛苦钱,还说那个箱子里绝对没有宝贝,而且还有大危险,只是对于他有特殊意义,对我老朱来说屁都不是,我也信了,因为这老头根本就必要骗我,人家根本就不差钱,我又问他那些兵佣到底是咋回事,他说那是类似妖术的东西,古时候高人用来护墓用的,石佣里面都封的有忠于墓主人的人的魂魄,茅山道术里面不是有个撒豆成兵的法术,其实就是说的这个,以石为兵,不过这玩意儿需要用个阵法去聚魂,破了阵法散了魂就还只是兵佣,始皇陵外边的兵佣估计是被高人破了阵法,所以你看到的都是石头。后来分别后我因为秦东陵的事进了局子,跟那老头也没再见过面,现在你信了吧,倒斗倒出来的除了明器,还有的常识,就是在堪舆正统之术上,人类其实是一直在走下坡路的,古人比现代人不知道要高明多少。”说完,他看了看我,看到我在发呆,就打断我道:小三两,听魔怔了? 其实我这时候在想别的事情,就是他所说的,在他之后进墓的那行人道行非常高深,不知道为什么,一说起倒斗儿的技术好,我就想起我老爹跟张凯旋爷爷张子敬摇的那次大旗,朱开华的水平我了解,已经算佼佼者了,比他还厉害,并且在几个兵佣围攻下没有伤亡的,不会就是我父亲当年的队伍吧? 我就问他道:你说,你老朱这么牛x都勉强逃生,他们竟然能取走东西,就肯定干掉了兵佣,这得多深的道行?不会就是我老爹那行人吧? 他挠头说道:哎呦,你这么一说我想想,倒真的有这个可能,毕竟做这行的,能有这么大手笔的,也只有他们那一次了。你想想,民间高手是多,但是能在那种情况下没有伤亡的,真的是不多! 事情一想到我父亲那里,我就犯迷糊,因为实在想不明白我老爹他们到底在找什么做什么,毕竟横跨了二十年,这二十年真的是可以做很多事儿,不可能只是跑了几个墓这么简单,以我的智商,实在是理不出头绪。想的我脑袋都要烧掉,我揉了揉太阳穴,问朱开华:那个圈内的那个老头,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什么郑碧山,圈里的前辈都叫他郑老狗,是他以前的小命,他那时代谁还有名字,碧山是这老头后来附庸风雅自己给自己取的,咋了,你还想见识见识这老头?” 我点头,朱开华来了兴致,就问道:那你给我说道说道,见他干啥,这老头脾气古怪的很,而且上一辈的人也死板,我要是不陪你去,你肯定讨不了好。 我就跟他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就感觉,这件事儿似乎跟我老爹有关,等这边事儿了了,我还得求你老朱两件事儿,一是挖了我赵家屯儿的李忠志的另一个墓,第二个就是带我拜见一下郑老狗。 我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眼见天就大亮,也没看到曾经把我们追的如同丧家之犬的千军万马,我就问他,我说老朱,我们不是应该躲那玩意儿都躲不及,现在怎么又找他们来了? 朱开华鄙视的道,这你还想不明白,阴兵护坟,我估计昨天晚上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说不定是人家吹了集结号了,所以这些个兵佣都跑出来了,你想想,这些兵佣护坟的,是不是应该在坟里?集结号吹完了,也出来溜达完了,现在是不是该回坟里了?如果你大哥二哥是来了这里进了斗,这么大一沙山,我们不跟着这些个石头兵,去哪找? 我想想也是这个理,我们这次引路的可不一般,可是我就郁闷了,我喊住张凯旋跟白瑾,我说:我们跟着这玩意儿是能找到墓,可是你们就没有想过,这么大一堆的兵马,就我们几个虾兵蟹将,能搞定? 张凯旋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我,没说话,但是可以看出来他的无奈。白瑾跟朱开华也都没有吱声。不是他们没有想到,而是他们不愿意去想。 我们能怎么办? “你二哥包括前面的那行人,他们要是没死,就有克制这些阴兵的办法,他们要是死了,事情到此结束,我们回去。”张凯旋说完,就开始往前走,走的坚决。 我紧跟而上。可是,就算他们都死了,这件事情就能告一段落么? 前面无数兵马行过,虽然已经看不到兵佣的影子,加上沙漠里足迹也不明显,可是起码还有点痕迹留下,我们就跟着那些千军万马行军过后的踪迹前行,直到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前面朦胧的出现了建筑的轮廓,在沙漠中如果是迷失的人,在烈日骄阳下可能出现海市蜃楼,可是虽然昨天晚上有过奔波,但是我们远未到出现幻觉的地步,我使劲儿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很疼,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我对他们三个说,“难道你们都没看到,前面有东西?” 他们点了点头。表情平静。 我纳闷道:难道你们不感觉奇怪或者咋的? 白瑾白了我一眼,道:来之前你没看旅游指南?前面是月牙泉,那个建筑是雷音寺。 听到她这么说我反倒是失望了许多,倒斗儿还是我们现在主要的追寻方法,在我的潜意识里,都应该是在背后见不得光的地方,别人看不到不知道的,才叫秘密。可是在这么一个人尽皆知的地方,会有什么隐秘?就算是知道这里有个大斗,你也不可能去盗不是?我们又不是考古学家,想挖哪就挖哪,人家那叫合法,我们就叫顶风违法了。 朱开华低头在地上摸索了半天,对我们道:那些兵佣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这点可以肯定,我在金三角当过兵,丛林沙漠探险方面绝对搞不错,他们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那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是白瑾口中的那个依偎这月牙泉而建的建筑——雷音寺。这寺庙的名字起的倒是霸气,我是个无信仰人士,可是也知道佛祖讲经的地方,而且在西游记里最后取经的地方就是西天的大雷音寺,相信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 “兵佣这些邪物,也敢进佛家圣地?”我不由的想,可是倒是没问出来,不然又被他们当2b看,张凯旋这时候说道:我们进去看看,昨天装备被风吹走了大半,也要休整一下。 其实在中国的古代,道教才是中国本土的术,从神话时代的道教三清祖师,后还有紫气东来骑牛西出函谷关的老子祖师,到现在的龙虎山茅山武当山几大圣地,都有着很深中国传统文化底蕴,佛教源自于印度,传到中国是很早,也曾一度的受到统治阶级的追捧,可是相对于道教来说,佛教始终只是外来的,而中国人潜意识里,是很排外的,所以在历史中,不管龙虎山武当山斗的有多凶,当佛教来袭的时候,他们还是抱团抵御,开玩笑,本来是道教的地盘,兄弟俩咋斗没事,可是一个外人过来抢生意当然不行了。所以说,道教跟佛教,虽然教义上又很多的相同之处,可是在宗教的传播中,一直应该是处于对立层面的,相传古时候道士跟和尚见面了,都是要pk的。 可是中国人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整合,我以前做纨绔的时候也走了不少隐山,里面的寺庙里,道观里,多半会有一个现象,就是里面有如来,有菩萨,也有玉帝,原始天尊,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处于对立的佛道两家,神仙们却又在一家享受香火?我开始还以为是有些山区的山民们思想还很愚昧,把这些东西搞错了,他们认为玉帝啦,菩萨了都是神仙,就都该敬,而且佛道两家都重香火,所以一起供奉了。可是后来我当时的女朋友,后来因为我的恶习跟我分手了的她一句话给了我醍醐灌顶的感觉,她当时说的是:傻逼,这都不明白,佛道两家天上的神仙可能已经联手对抗耶稣的基督教了。 我很震惊,目瞪口呆道:联手对抗?可能么? 她又答曰:“怎么不可能,难道你忘了,当年一个猴哥就逼得佛道两家联手才把他压在五指山下? 我瞬间就蛋碎了。 当然,这些说的是一些小寺庙,你肯定不可能在少林寺里看到玉皇大帝的雕像,也不可能在武当山看到一个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可是面前这个雷音寺,规格大吧?敦煌又是一个佛教圣地。 可是却是真的一反常态的,在大雷音寺门口。 却出现了一个道士。 七分仙风,八分道骨。 没有背插桃木剑,脚踏白鹤,只是穿了一身破旧的道袍。 正在对着我们笑。 第二十三章小王道士 我看到道士的那一瞬间就非常的郁闷,几乎想上去打招呼,因为这个是我的熟人,就是在雨林山山脚下见到的那个所谓的中国道协的王圆箓王大道士,心中就纳闷儿,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就上去道:王老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道士却依旧对我笑,笑的非常从容道:我亦姓王,我却非他。 我挠头道:怎么可能,我说你别调戏我行不行,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长的这么像的人? 道士笑着点头道:我知小施主说的是谁,我与他一个模样,只能说我跟他有一段缘,可事实上,我非他,他非我,一张面皮相似而已。 我哦了一声,有点发晕,他娘的,你说这是两个人,长的也未免太像了吧?! 古代无论野史正史纪传体类的通史,一般帝王将相都会出生都会伴有祥瑞,这也不难理解,大概意思就是帝王让史官杜撰出来的桥段,给自己一个受命于天的假象,这是帝王出生,而在经典的封神演义中,却是这样的,某人出生了,就会有一老道踏七彩祥云而来,娓娓道来说贫道与这小儿有一场师徒之缘如何如何。然后就把小孩儿带走,若干年后,此小孩儿长大出山,便有万夫不当之勇,所以小时候在我看过封神演义之后,就每每站到村口去等,会不会有一个道士把我带走。可惜,我不是什么什么星星转世,一直没有仙人接我去寻仙问道,这成为我童年中不小的遗憾。 所以说,我对道士,一直怀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 我是这样,朱开华却不是,那边道士还正对着我们笑呢,朱开华看到了,就嚷嚷开了,对着道士叫道:嘿,老头,你笑啥呢? 道士却笑而不语。 朱开华脾气比较火爆,看到道士不理他,就调笑道:我说小老头,你一个臭道士不在家敬你的三清祖师爷,跑人雷音寺干啥,难道你叛变了,准备皈依我佛? 道士还是看他,笑,却缓缓的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念完一句佛家的言论,道士还是笑,笑的非常有深意,这下我来兴趣了,莫非这还真是个陆地上的神仙?不然咋笑的这么高深莫测?话也说的非常有意境。这道士可真比那个王圆箓有仙风多了。 朱开华却没听懂,看了看我跟张凯旋,估计也不好意思,就低声问我:这老头说的是啥意思? 这句话我也只是在电视剧十八罗汉里见过,电视剧里假罗汉惠海常吟的就是这句,可是我不能说我不知道不是,那显得我多没学问,我就对朱开华说:老道士说你刚经历了风沙,现在一身的尘埃呢。 朱开华听后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那边白瑾却已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张凯华也带有笑意的看了我一眼,害的我脸都红了,那边老道士估计也听到了我的解释,脸上笑意也浓了几分,捏了一个手势,对着朱开华道:贫道说你本是局外人,何必入局中,惹来一身尘埃? 张凯旋马上脸色就变了,很严肃的对老道士说:你是谁? 老道士依旧是笑。仿佛除了笑就不会别的表情,还是那不紧不慢的语气,对张凯旋道:贫道是谁并不重要,可是我却知你是谁,知你从何处来,知你往何处去,知你为何而来,知你前路将来。 我开始还没听懂老道士说朱开华是局外人何必入局惹尘埃的话,可是加上他对张凯旋说的,再傻逼也该明白了,这老道士难道是知道我们的目的?也知道我们是为了上一辈而来?朱开华是属于聘用的人才,所以说的局外人? 这还真是个神仙啊。 我对他做了一个揖,不由的问道:那道长还知道什么? 那道士转身对着我,笑道:我知二十年前赵建国,更知二十年后赵三两。 以前听闻有得道高人可勘破浮生二十载浮浮沉沉,知往事将来事,可是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加上的确现在高人们多沽名钓誉之辈,玷污了那些真的修行有方之人的清誉,起码我就听我二哥说过,道教祖庭龙虎武当二山,张三丰武破虚空白日飞升光武帝题词玄武当兴五百年的武当山就不说了,就说一直以来论气运稍逊于武当的龙虎山,里面就有一个活了几百岁的老神仙,当年国共解放战争争天下,毛姓伟人首次登龙虎山,长寿老神仙令全山上下拜服迎万岁,吓的蒋公忙差人要破毛伟人祖坟风水,后到破四旧,伟人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唯独放了当年以万岁之礼待他的龙虎山,更玄的是,十年文革浩劫过后,邓公也登龙虎山,未尝没有与毛伟人一较高下的念头,那个活了几百岁的老人却令全山上下以千岁王爷之礼迎邓公,邓公未上山门即拂袖离去,后来却一生未敢登万岁,是以每次阅兵,邓公先喊:同志们好,万千解放军却回:首长好。首长而非主席,可不是被那老神仙一句汉曹阿瞒命一语中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道士,仙风有,道骨也尚可,除去破旧的皂衣,的确有仙家的出尘之气,口中更是说出“我知二十年前赵建国,更知二十年后赵三两”。且不说别的,就这句话就把我们四个给吓楞了,我一直对仙人非常向往崇拜,可是对这么个忽然就光芒万丈出场的道士,我的弱点就再次出现:遇事则乱。 我不知道该接下来对道士说什么,跪下来拜师学艺?还是刨根问底,还是如何?我已经慌了,我甚至不敢跟道士对视,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张凯旋。张凯旋对道士摆了摆手道:这位神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咱换个地方谈? 道士也做了请的手势,转身就回到了身后的雷音寺,雷音寺里全是和尚,也不知道这么一个道士是怎么在这里混的,这时候虽然天已经亮了,但是在沙漠里,早上的温度还是非常的低,雷音寺里的和尚估计都还在被窝里做春梦呢,我们跟着道士进寺之后,寻了一个偏房,房间非常的狭小,只有一个蒲团,一个香炉,真正的清净无欲无为,道士的形象在我心中又高大了几分。 张凯旋要开口问道士什么,却被他给伸手拦住,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用你开口。” “我在这等你们,是受人之托。” 虽然道士不让我们插嘴,可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他:“是谁让你等我们的?” 道士这时候已经没了笑脸,闭着眼睛,缓缓的道:赵建国。 听到这个名字,我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呢,张凯旋就先叫了出来:什么?你说赵建国? “对,赵建国,只为等赵三两,贫道已经在这雷音寺待了二十年。” 这回轮我问了,“等我?我父亲赵建国二十年前让你在这雷音寺等我?而你就真的在这里等了我二十年?” 道士点头,我呆若木鸡。 朱开华语出惊人,道:那我是应该说你缺心眼呢还是傻逼呢,你在这等了二十年,等他来找你,你就不会去找他? 朱开华说话很不客气,估计是对在门口道士说的话让他不懂很不爽,可是道士也不恼,语气仍是很平淡,道“赵建国让我等在二十年后,我便等二十年,二十年便是我的因果,早见不可,晚见亦不可。” 这句话估计朱开华又没听懂,就在旁边骂骂咧咧的说这老杂毛满口的之乎者也,老子听不懂什么的,可是我却一身冷汗。 我现在又更加的看不懂我父亲了,我父亲是个枭雄不错,可是那只是局限于赵家庄,再远也就方圆几个村子,说的在夸张点,可能他在倒斗业内都是个高手,可是在我的记忆里,他不是一个老谋深算城府心机深沉的人,更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可是这一直以来的看出他的一步步谋划,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的,聪明了?竟然可以让一个神仙般的人物在这个地方等我二十年? 我问道士:你认识我父亲赵建国? “一面之交?” “一面之交,就受了他的委托在这等了我二十年?”我问出来,朱开华已经又在旁边开始骂傻逼了。不过也不怪他,连我都觉得这个道士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我认为该等,他托我之事,值得我去等。” “他让你等我干什么?” “指路。” 第二十四章一问三不知 按理说如果是我遇到我父亲给我留下的指路人,而且是这么一个看似如神仙的道门中人,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正如前文所说,道士的出现,重新打乱了以前我母亲关于我父亲的推测,让我以为一切都是幕后推手促成的事情,现在都把可能的重点还到了我父亲头上,赵建国走的时候,我的确还小,但是一个孩童对父亲的印象,就算有偏差,也不应该大到这样的程度,那个无法无天的赵狂人,果真是这个足智多谋可以预断二十年的狠人? 这样的父亲,我很陌生。 甚至于我想,一个像他那样的人,认识的也全是一些妖魔鬼怪,那个挂着中国道协理事称号的五叔,还有现在这个睿智的道士,这么一群聪明的人是算计,难道我这么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真的要搀和进来么,就算搀和进来了,我能做些什么? 我真的不想像现在这样如同一个晕头蚂蚱一样的,到处找来找去,可是我却发现,我已经从最开始的只是单纯的想找到我那个失踪二十年的父亲转变为对所有的一切迫切的想要了解上来,对,我好奇,我想要知道,他们到底是死是活,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如同一本悬疑小说,已经让我欲罢不能。可是偏偏的看不出一点倪端,我大哥二哥万般谋划所要防的幕后的那个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而眼前的这个道士,似乎知道很多。我又能得到什么? 我问他,我父亲让你给我指路,什么路? “前方的路。” 道士依旧言简意亥,这时候不只是朱开华,连一向稳重的张凯旋都忍不住了,道:大师,您别卖关子了,能不能说具体点? “赵建国说如果二十年后来一个赵三两,就把他带到他们走过的那条路上,如果没来,就毁了那条路。” 我急切的问:“哪条路?” 道士起身,拉开一直挂在墙上的帷幔,随着布帘的揭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雕像,一个曾经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并且指引我们来到敦煌的雕像。 地藏王菩萨拈花笑众生像。 这个雕刻逼真的雕像远比那张图纸来的有震撼力,但是那张图纸要表达的重点,在雕像上却更明显的表现了出来,这不是一个安静祥和的佛家普度众生像,地藏王菩萨的确在冷笑,以冷笑面对众生。 道士用手一指地藏王像,问我们,知道他是谁么? 我们几个一起点头,地藏王菩萨谁不知道? 道士又问,知道他在佛家的故事么? 他们几个都很茫然,我父亲最初本来就是想让我求学问坐一个读书人,最后书是没读成,可是我的确是我家墨水味最浓的一个人,书本课堂上的东西没学到多少,志怪灵异类的东西却颇为着迷,这个地藏王菩萨,他在佛门中的故事,我也曾在一个孤本里看到过,不过那是本古书,文字很生僻,我也只看懂了一个大概。大意就是说释迦如来帐下有四位大士,观音大悲,文殊大智,普贤大行,而地藏王菩萨,则是“大愿”。而他在佛门的主要功德,也就是我们现在经常听到的两句话,“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时候我就回答了道士,与卖弄学问无关,只是很单纯的回答,道士听完,貌似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道:佛家有地藏,誓要感化十八层地狱都皈依佛门,道家有灵宝天尊创下度人经,普度万千孤魂,道不同,却殊途同归,皆是为了鬼事。我道知你们为何而来,你们只想到我知你们的目的,可曾想过,我也知你们受何牵引而来? 说完,道士看着我们几个,意味深长的笑了。 我们受何牵引而来? 这句话的意思太多了! 可是从我接到第一封信开始。 也可以从李忠志墓说起。 也可以从我父亲在雨林山下村子里留下的那张佛画说起。这个道士指的是什么? 看到我们几个都不回答。道士又说道:万千阴兵过沙漠,借道阳间,消失于雷音寺,莫不是那些阴兵把你们引到这里来的? 我们被千军万马追赶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事情诡异到我无法去想象这么大规模的堪比军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我甚至一度的自我安慰,那只是南柯一梦,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所有的兵马都会变成泡沫。 可是这个道士却质问出,难道我们不是被万千的阴兵引到这里来的么? 我们为何而来雷音寺? 那的确是因为那些险些要我们性命的阴兵!开始我对这个道士怀有崇敬,也有不相信,在党的荣光照耀下长大的我们,对老一辈的唯心主义的确不太感冒,可是现在,我对这个道士只有心悦诚服,他知道的太多了! 我几乎是哆嗦的对着道士说,仙人,求您别在玩我们了,有什么话您一口气说完得了。你们道家不是笃信长明灯么,我改天给您立一盏,天天恭敬着,求您白日飞升还不行么? 道士看了看我,眼神非常的意味深长,然后缓缓地道,贫道有一些话要单独跟赵小施主谈一下,其他人方便回避么? 朱开华一听要赶人,马上就又不乐意了,这节骨眼上我哪里还能放任他去骂这个道士,万一惹恼了人家什么都不说了咋办,我赶紧拦住就要发飙的他,又给张凯旋投了一个眼神,张凯旋人精一样的人物,马上心神领会,对朱开华道:老朱,咱们先出去。 朱开华在我们的队伍中,其实算是外人,属于雇佣兵类型的人物,只是这厮太桀骜不驯了点,但是人又十分的仗义,我们都没把他当外人,现在我们俩都开口发话了,他再怎么不会办事,也嘀咕着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对我吼了一嗓子,“我说小三两,你可别被这装神弄鬼的老东西给骗了,等下他要是不肯说,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对此我也是哭笑不得,这家伙就是这个脾气,但是绝对没有什么坏心眼,他跟道士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记恨道士说了让他不懂的话出丑了而已,等到他们都出去,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了我跟道士,还有那个面目狰狞冷笑对苍生的地藏王菩萨像。我对道士说,仙家,现在没外人了,有啥话你可以明说了吧? 道士笑笑,依旧是仙风道骨人畜无害,轻轻的对我说道:“就在前几天,我见到了你的两位哥哥。” 我大吃一惊,忙问道,“那他们现在在哪,没有出什么事吧?” 道士道:他们已经在路上等你了,至于出没出什么事,我不知道,我只是在二十年前受你们父亲之托等赵三两,前几天又受你二哥嘱托给你一个解释。有些话当着他们几个的面我不好说,是因为你二哥说跟你同行的人并不可靠。 跟我同行的人并不可靠,这下我就纳闷了,我二哥这又是什么意思?我想到他在处处的提防着当年我父亲一行人的幕后黑手,难道他是指的,我,朱开华,张凯旋,白瑾之中有人不可靠?我二哥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他能留下这样的话,肯定有他的理由,那么。我们四个,我当然可以排除在外,剩下的三个,谁不可靠呢? 我对道士点了点头,道:“多谢神仙了,我会小心点,可是不知道,我二哥嘱托你,给我一个解释,指的是什么? “从赵建国的开始之行,你所有的迷惑,都可以问我。” 听到他这句话,我不由的喜出望外,可是道士这么一说,我甚至发现我已经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去开口了,就好像你一直垂涎一个美女,可是真把这个美女脱的光光的丢你床上,你竟然不知道从何下手一样,理了理思路,还是从最开始去问,有了雨林山一行,我已经知道我父亲最初的目的只是那个帝王一上马,天下必交接的帝王上马石,他们也得到了,本来就可以功成身退或者被杀人灭口,只是在李忠志墓里得到了其他的什么东西,所以才有了后面的失踪,我现在要问道士,肯定从那里开始问,于是我就开口问道:我父亲,从雨林山李忠志墓里,到底遇到了什么东西? 道士看着我,缓缓的开口,道:贫道不知。 草你祖宗!我差点都脱口骂出来了,可是转念一想,咱现在不还是有求于人家么,而且我父亲得到的东西导致他们一行人都集体消失二十年,肯定是了不得的东西,而且道士也先前说了,他跟我父亲也只是点头之交,我父亲没告诉他也正常,我强忍着,又问:我父亲他们一行人现在在哪? 道士古怪的看着我,依旧开口道:不知道。 我已经快要咬牙切齿了,继续问:那我父亲他们是否还活着? “贫道不知道。” “你他娘的一问三不知,还敢让我所有的迷惑都可以问你?我们刚来的时候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既知二十年前赵建国,又知二十年后赵三两,现在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终于是忍不住骂了出来,这个道士太他娘的操蛋了,你不知道你装什么大尾巴蛆,你让我什么都问你,老子欣喜若狂的问你了,你又说你不知道,你他娘的不是调戏我的么你。 被我骂了,这个道士依旧是笑,不温不火,这在刚才在我眼里还是仙风道骨,现在怎么看都是装神弄鬼脸皮极厚,他又开口道:贫道说不知道,知道也是不知道,不知道也是不知道,赵小施主何必动怒?我既然要把事情说与你听,那边是要说的。 我说行,您说,您知道什么说什么,挑我想听的说,小的洗耳恭听呐。 “其实我跟赵建国,真的只是一面之交,二十年前,我只是龙虎山山上的一个小道士,之所以会来这雷音寺,是因为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曾在这里设一个道场,佛道两家斗法斗禅斗念力斗天下斗众生,终究逃不过一个斗字,我那位祖师在此摆下周天大阵,也是与佛家的一场争斗,地藏王菩萨要以众生念力破阴兵,我家祖师欲以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大阵灭尸煞,拼的是两家百年的气运,孰强孰弱?” 第二十五章王道士? 道士扯的我都有点听不懂了,什么他家祖师,什么地藏王菩萨什么,听起来倒是挺玄乎的,可是这跟我父亲他们有什么关系啊这,可是我又不能打断他,那多不礼貌。 “世人皆知敦煌王圆箓道士为了几个银钱就出卖莫高窟经文,成了千古罪人,可是又有几人明白王祖师宁为天下唾弃的深谋远虑,道门自是从宋开始堕落不堪,可是要说糊口,哪里的大户人家不对精通风水堪舆的龙虎山天师礼敬有加,会下作到出卖国宝去度日的境界?想想便是可笑,赵小施主,你可知其中缘故?” 我摇头,这次是真不懂,敦煌有个王圆箓道士,这我知道,基本上已经是遗臭万年了,敦煌还有个王道士塔,来莫高窟的游客很多都忍不住唾上一口,谁让这厮出卖国宝,莫高窟多少经文经这家伙之手卖给了洋人?现在听这道士说貌似这王道士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布下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跟地藏王菩萨赌佛道两家气运的高人祖师,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 “百年前王祖师下山钱,在龙虎山上留下一幅对联,“敦煌莫高窟王道士塔,潼关兵马俑秦始皇陵,”至今让人看了不忍哀悼,王祖师这是冒了必死遗臭万年的决心,这句话,你可明白?” 如果说没有被阴兵追赶,没有和朱开华讨论阴兵,没有从他口中知道秦始皇陵兵马俑远没有我们认识的那么简单,如果不知道那些杀伐之气浓烈的军马只是如同兵马俑般的存在,我肯定只认为这是一个对仗工整的对联。 可是没有如果,这个对联的意思,我懂。 跟潼关兵马俑秦始皇陵对应的,不是王道士塔,而是隐于敦煌这边的万千阴兵。 这下道士前面的话的意思便已经明了了,王圆箓是知敦煌有万千阴兵而来敦煌,下龙虎山是为了破此地的尸煞?这么说来,这个遗臭万年的王道士,不是个小人,而是一个心系天下的天师?那么,正史所谓他的行为,还真的是另有隐情? 可是我转念一想,貌似有点不对劲儿,就开口问道士:你家王圆箓祖师是百年前的人物,可是这座雷音寺的历史要悠久很多吧,地藏王菩萨那更不用说了,中间相差那么多年,怎么会有斗法之说?况且地藏王菩萨法身在这里这么多年,明显都奈何不了那些阴兵,你家王祖师就能破的了这里,不就是斗法赢了? 道士叹了口气,终于脸上不是那种安详的笑,而是换上了苦笑,道:“祖师若是能破了这里的阴兵,那你们还能见着那千军万马的气势?” 我想想也对,我们来时候不是还被阴兵们给追杀了么,这说明这地藏王菩萨还有龙虎山的王天师都没奈何的了他们,不然还能被我们给见着么?这时候我又糊涂了,就对道士说:仙人,你把事情稍微有条理的说下,小子这脑袋都被你绕晕了。 “此地的尸煞之祸不知道源于什么时候,唐代新罗国僧人金乔觉修行于九华山,佛家曰此人是地藏王转世,后来他其实是坐化在了这里,想用众生念力破关,当年佛家昌盛道家沦丧,被认为是妖言惑众,龙虎山当代祖师便与他打了个赌,赌破此地者必不是佛家之人,金乔觉法身在此,敦煌千年平静,只是到了百年前,中国内忧外患尸横遍野,死气高于生气,王祖师怕尸祸再起,之后便有了大阵,更有了那个被国人唾弃至今的王道士。” “可是这跟我父亲他们有什么关系?”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问了这个道士一句。 “当年的赌,谁也没赢。并且那些阴兵活动也有规律了起来,一个死循环,是二十年,上一次,来这里的是赵建国,也就是你的父亲。” 我父亲,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也是为了此地的尸祸?开玩笑,连地藏王菩萨都奈何不了的东西,他凑什么热闹? 见我不吭声,道士继续道:赵建国说此地是一个局,九华山老和尚破不了,龙虎山天师也解不开。他能。 所以他让我守在这里二十年等一个赵三两,我等。 “局?我父亲没有说什么局?” “不可说,说不得。” “又是说不得,那我父亲除了这个就没有说别的?” “有” “说了什么?” “与虎谋皮,夺天命也需尽人事。” 这他娘的到底什么跟什么啊,这话像是我老爹赵建国那种粗人能说出来的么?他走的时候我是小,是不懂事,可是他的狂野可是在赵家村人尽皆知的,不然会有赵狂人这个绰号?他会说出这么文邹邹的话来?可是眼前这个道士,也没有撒谎的必要啊,莫非我还真是看走眼了,我老爹还真是个文人墨客? 我就问道士,我老爹说要去破这里的尸煞,他什么人我清楚,别跟我说心系天下苍生的屁话,他不是什么高人,难道是他吃饱了撑着的跑来玩的,还是这里有什么宝贝? 道士苦笑道:赵小施主,你不懂,你不知道你老爹在雨林山李忠志墓里得到了什么,更不知道那东西的含义,赵建国不想那么做,可是不得不做,有些事,是由不得个人喜好的。当年他们一行人甘心涉险,扯进去容易出来难,现在你可以体会王祖师的苦心了吧,敦煌莫高窟牵扯的东西,远远超出了我们能理解的范畴。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我对道士说我是不懂,也不知道我老爹在雨林山墓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您老懂,可是你倒是告诉我啊。 道士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若是知道,就不会在这里等你二十年。 后来我跟道士的谈话就乏味可陈,也不知道能读到这个故事的人是否能看明白事情的大概,因为我本身,就不是一个善于叙事的人,只能在这里大概的梳理一下情节,这也是当时我的想法。 秦始皇陵跟这里,都存在那种我们在沙漠里遇到的阴兵,鸣沙山里的雷音寺,其实是九华山地藏王菩萨的肉身葬地,世人广为流传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地藏王的本意,应该是不破除这里的阴兵就不成佛。但是显然,他失败了。 之后便是百年前的龙虎山王道士,他应该也知道这两地阴兵的存在,于是来到的敦煌,想用道教的天罡地煞大阵破除阴兵,这应该是他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然也不会在下龙虎山前就留下敦煌莫高窟王道士墓这幅对联,可是道教势微,他不得不破釜沉舟,想靠此斗法斗过佛家,为道教博几百年气运,但是王道士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对敦煌文化的损害是必然的,其中功过更无从说起。 再然后便是我父亲赵建国,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推测为他在雨林山李忠志墓里得到了关于这里东西,其中又有什么隐情逼迫他不得不来这里破除阴兵,在出发之前,他遇到了这个对自己祖师相当崇拜的小道士,并嘱托他在这里等一个人,就是我赵三两,而且是在二十年后。 这个二十年,才是这里面的关键。 不仅仅是这里的阴兵现世是二十年一个循环,还有就是谋算,二十年后我会来到这里,并且遇到这个道士。 假如这是我父亲一手所布的一个局,那未免太大了。每一步都是如此的准确。从我收到信,进李忠志墓,在山下村落里挖出石雕,得到佛画,并由佛画里知道来敦煌寻找。再见到道士,这个布置,虽然说大的令人发慌,准确的抓住了每一步,可是按常理来说,我父亲如果算计得当,还是可以实现的,但是这其中还有一个步骤是可以省略的,那就是进李忠志墓。 如果是来敦煌,并且找到这个道士,我们就只用去雨林山下的那个村落里挖出石雕找到他当年遗留的佛画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去雨林山李忠志墓。 这不会是他算计的纰漏,更不可能因为他的纰漏把我们推进那么凶险的地方,那么这个多余的一个环节,就不仅仅是多余的,而是必须的。 再仔细想一下我们在李忠志墓里得到的信息,就完全可以理解,这个貌似多余的环节,只因为一个人,那就是我二哥。因为他在雨林山墓里得到了那个神秘的黑盒子,而且我也听他说,那是一把钥匙,一把前路上的钥匙。 但是如果是这样,那问题就又出来了,下面的问题可能比较绕脑,但是的确是却是存在,所以,在听我讲这个故事的朋友,不要以为我是在啰嗦,请务必仔细的思考每一个细节。 我二哥说,我父亲在出发之前,留给他了那半张帛书,当然,肯定还会告诉他他们的目的,他们要做的事。 记住,那是在他出发前,是出发去雨林山李忠志墓之前。请记住这时间差。这是问题的关键。 我二哥去雨林山墓里取出来那个黑盒子,是我父亲在出了雨林山墓之后所需要的钥匙。同样的,也请记住这句话。 现在我们来把上面的内容拆开去理解。 我父亲在出发去雨林山墓之前,嘱托的我二哥,其中可能包括去雨林山墓里取那个黑盒子。 这说的通么? 好,就算是张凯旋曾经说过,我父亲曾经在一本古籍里知道李忠志墓的存在,也知道那个黑盒子的存在。 可是他都要去雨林山墓了,为什么不自己取,而是嘱托我二哥在二十年后去取? 可是这只是问题之一。 道士也说,按常理更可说,我父亲他们的最初目的,是李忠志墓里的上马石,可是在李忠志墓里得到了另外的东西,所以开始了二十年的失踪之路。这二十年,我们姑且称它为旅途。 我们可以理解为取上马石是目的,得到另外的东西是意外,就是这个意外导致了后面的旅途,既然是意外,就是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那么,他怎么可能在去李忠志墓之前就嘱托我二哥,去取他之后旅途之中用到的钥匙——也就是那个黑盒子呢?!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 他在去雨林山墓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可能会得到的东西,并且知道这个东西会导致他一路追寻下去! 可是如果真的这么解释,疑点又回到了问题之一。 他若是知道了可能会得到的东西,也知道了得到东西会导致的一切,为什么不自己去取黑盒子而是嘱托我二哥呢!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可是问题在哪呢? 还有一个非常非常迷茫的问题,这个道士口中的王道士,也就是王圆箓,是不是我在雨林山下遇到的那个道协的? 他跟那个所谓的“王圆箓”长的一样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我直想的头疼欲裂,当我从这个问题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眼前,朱开华张凯旋还有那个道士,都在安静的看着我。 二十六章脸 他们几个注视着我,我刚才沉入自己的猜想当中无法自拔,也不知道他们看了我多久,不由的对他们讪笑了一下,道:都看着我干嘛,难道我脸上有花? 白瑾被我一句话逗笑了,不由调戏我道:看不出来啊赵三两,你眉头紧锁的样子还真的蛮帅的,对,还是古话说的好,沉思的男人最有魅力。 朱开华这时候就在旁边挤眉弄眼的看着我俩,道:有奸情,绝对的有奸情。 跟他们俩调笑了一会,刚才绞尽脑汁的紧张感也消弭了不少,接下来就是回归正题,道士既然说是受我父亲之托引路,这说了半天了,接下来的路到底在哪他也没说个明白,问题就转到了他身上。 道士也不知道是跟朱开华卯上了还是咋滴,对着朱开华就是一句话:西出阳关无故人,你确定要跟着去? 听了他这句话我还真怕朱开华一甩手就走了,开玩笑,他可是我重金挖来的人才,白瑾一个娇柔女子就不用说了,我是公认的半个战斗力,张凯旋虽猛,可是想到要面对的是无数的阴兵,就让人不寒而栗,现在要是有朱开华退出的话,我心里还是会没底儿,不过这时候我还真不能多说,再怎么说道士说的没错,朱开华是本来无一物的局外人,现在真要强拉着人家去涉险,我也不能那么自私,张凯旋明显跟我想的一样,我们俩,加上一个道士,就这么看着朱开华,等着他的答案。 朱开华一愣,随即就大声说道:都看着老子干啥,老子脸上绝对没花,我说你个牛鼻子老道,好的不学非要满嘴鸟语作甚,你朱爷爷我既然收了小三两的钱,就一定把事办到底,不然你以后让老子在道上咋混?再说了,该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的,这件事这么蹊跷,能死在这里也算朱爷爷含笑九泉了,你别在唧唧歪歪了,老子去定了。 我看着朱开华,有种发自心里的感动,这年头锦上添花的事谁都会干,雪中送炭就难能可贵了,我就对朱开华说,老朱,你这兄弟我交定了。 谁知道朱开华根本就不尿我这一壶,对着我不耐烦的一摆手,道:别跟我说这有的没的,上次没有你们家老二,我现在能不能站着说话还是一回事儿呢,这次估计更不好弄,你要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等咱们出来了,你给我加点钱?反正你赵三少爷,也不差钱。 我说行,等出来了,再给你加五个数。 “此言当真?” “真!,真金白银的真!” 道士苦笑着摇头,不过这次倒是没废话,直接领着我们走出了这间密室,临出来,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气势颇为宏大的地藏王菩萨像,也不知道是蒙娜丽莎的微笑效应还是咋滴,我感觉他的眼睛在跟我对视,就好像看一个死人。 这时候雷音寺里的和尚都已经起来做早课了,当和尚也不容易,毕竟当一天和尚也要撞一天钟不是?撞钟那可是体力活,外边有和尚在打扫被昨夜风沙吹来的沙尘,见到道士,都很恭敬的行礼,看来这个道士,在这个佛家的禅院,也挺吃的开的。 穿过偏堂,又走进一个幽暗的小道,跟前面正殿里的干净不同,这个小道非常幽静,当然不可能有青苔什么的,这里毕竟算是戈壁滩的边缘,整个小道里全是沙子,踩上去软绵绵的,小道很深,等我们走出小道的时候,雷音寺的钟声刚好响起来。 我回头望了望整个古典的庙宇,想起道士对朱开华说的那句话,不由的苦笑,这还真的有点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感觉了。 小道的尽头这里是一间草屋,草屋不小,却看起来非常破败,跟前面的庙宇形成鲜明的对比,道士拿出钥匙打开草屋的门,一股腐臭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呛的我们都一阵咳嗽,这让我们不得不在门口等了一会,等到空气稍微好了一点,道士点了一盏风灯,我们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时候的天已经大亮,可是这件草屋里却是漆黑一片,就如同躲在角落里的黑人一般,外面的阳光根本就照不进来,按理来说,假如门在背光的一面,那另一面相对的,就应该向阳才对,戈壁滩里早上虽然冷,太阳其实已经很亮堂了,阳光应该能从对面照进来才对,可是这个屋子竟然是一片漆黑,那就有点不对劲了。 我看了一眼朱开华,发现他也正在看着我。在官言官在商言商,倒斗的说倒斗,各有各的习惯思路,看到这样一个在大白天漆黑的茅草屋,我和朱开华马上就想到了一个词——阴宅。 顾名思义,这是一个跟雨林山的阳宅墓相反的概念,阳宅就是给活人住的地方,所以无论这个地方在哪,都要有采光点,就是一定要接受阳光的照射,可是阴宅的设计理念,就是一个建筑的格局,要完全的避开阳光,因为这里,是给死人住的。 想到这里,我还没开口,朱开华就忍不住叫了出来,道:老杂毛,你他娘的带我们来的这是个什么地方? 道士头都没回,道:不用紧张,这里,以前是个义庄。 我哦了一声表示理解,这就不用奇怪了,以前兵荒马乱的,死人埋不起很正常,通常都放在了义庄里,这样的房子已经有了阴宅的意思,因为里面全是死人。 我这边刚放下心,却听到白瑾啊的一声惊叫,吓了我一个趔趄,我看向她,她用手指指向前面,我顺着她的手指,借着道士手里微弱的风灯光线。 前面是一个破败的,残缺的,半开半掩的。 棺材。 白瑾胆子小,加上我们一行人,也就跟我熟,害怕棺材这玩意儿是女孩的天性,她一下子就冲过来抱住了我的胳膊,要说在去雨林山之前,我看到这玩意儿估计也吓的够呛,可是现在哥们儿不是那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纨绔了不是?李忠志墓里无数铁链吊起的棺材阵势都见过了,还会被这口棺材给吓倒? 我拍了拍白瑾,示意她别怕,不过我也好奇了起来,这前面就是佛家传说中的圣地大雷音寺,虽然肯定是盗版的,但是起码也是佛堂不是,后面有个义庄就够不对称的了,这义庄里还有口棺材也不怕扰了佛门清净?我就问道士,这个是咋回事? 道士好像很避讳这棺材,有意遮拦,这个东西由何来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王祖师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的。不用理它,放在这里都已经百来年了。 朱开华这已经打开了手电照着棺材,我看他的样子有点蠢蠢欲动,就问他:“你想干嘛。” “嘿嘿”他讪讪一笑道:老毛病了,职业病,看到棺材就想摸。 我一笑道:看你那德性吧,等找到我大哥,以后下地你们搭个伙算了,摸到你不想摸为止。 道士听到我这话,做了一个揖,道:无量天尊,佛家讲究因果报应,道家也有轮回之说,虽然都不提倡陪葬,但是掘人坟墓之事太过伤天和,还是少做为好。 我立马闭嘴,这个问题上没啥可争辩的,倒斗这事说出去还真是不光彩,道士走到茅屋正中间,哪里摆了一个祭坛,他转动了一下上面的灯座,只听到隆隆的声音,那个棺材前的地面竟然分裂两半,露出了一个黝黑的地洞,他用手一指,道:这就是前方的路。 我也打开手电,往洞里照了一下,洞很浅,但是明显还有纵向的路,我看了看张凯旋问道:我们这就下去? 他点了点头,我就说道:可是我跟白瑾的装备都丢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回去补齐了再来? 他反问我:你忍的住? 我还没回答呢,那边传来了朱开华大叫的声音,他叫道:我靠!什么东西?! 我被他吓了一跳,手电光一转,看到他额头上满是汗水,整个手臂插在那个半遮半掩的棺材里,原来是这厮还是忍不住摸金的习惯,手插到棺材里乱摸了。我看他满脸的痛苦,就问他:“你怎么了?” “妈的,这里面有东西拉着我!” 道士马上就一个踉跄,我一看事情不对劲儿,赶紧冲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就往外面拉,可是明显的里面有个反作用力,力道竟然胜过我跟朱开华两个人,我招呼张凯旋道;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张凯旋也跑过来拉住朱开华的手臂用力,朱开华叫道,快别拉了!再拉我的胳膊都要被你们拉断了! 我想到了开始道士的遮拦,就对他吼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道士却低着头,脸色非常难看,欲言又止。 这时候朱开华发狠了,他本身就是个练家子,这时候又疼的厉害,一脚踹到棺材上,这一脚踹到我身上,估计能把我五脏六腑踹移位了,那棺材本来就破旧,一脚被他给踹的四分五裂。 这下他就挣脱了,我也没空去看他,忙用手电去照棺材的残骸。 只见乱木板堆里,全是头发。 不! 不全是头发! 只是头发太多了!头发里面,有一个娇小的干尸! 尸体我见的多了,干尸也见得多了,可是头发这么长的我还真没见过,朱开华疼的不轻,正在那边捂着胳膊喘粗气,张凯旋一脸的凝重,我也不敢贸然的动作,只能死死的盯着那个长着夸张长发的干尸。心里却想“这他娘的不会是个粽子吧?” 我们几个都没吭声,盯着那个干尸,可是刚刚还紧紧抓着朱开华手臂的尸体现在却是很正常的躺在哪里一动不动。我心里忍不住想,难道这粽子在诈死?可是不会啊,粽子这玩意儿是没有智商的。 抬头去看刚才表现怪异的道士,一扭头,却发现白瑾的身后空空如也,我用手电打了一圈,整个屋子除了棺材残骸干尸还有我们四个,哪里还有什么道士的影子。我叫道:我靠!那道士不见了! 他们几个听到我叫,也都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朱开华刚在最挨着门口的地方,白瑾就问他:你看到他出去了没? 朱开华没好气的骂道:出去个屁,早就看这老杂毛不像好东西。 我就奇怪了,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了呢?这个道士是我父亲嘱托给我指路的人,我大哥二哥也跟他有联系,所以打心眼里我对他还是有很深的好感的,可是怎么的他就小时了,莫非他是只鬼不成?可是想想也不对啊,虽然这个茅屋是按照义庄的格局建的,里面不通阳光,可是从雷音寺走到这里,外面的太阳已经很大了,且不说鬼怕阳光,就算是千年老粽子,见到阳光也是要开始氧化的,我顺着白瑾身后那个裂开地面的黑洞看去,有点恍然大悟,这厮这是进洞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扭头看着地上那个干尸,这玩意儿有古怪!道士本来是给我们指路的,他本身是肯定没有下洞的打算,现在下去了,肯定是什么事情导致的没加上他对这个棺材的态度,不让人怀疑都不行。 我仗着我们人多,抽出背上的开山刀,拨开压在那具干尸上的棺材板,想去看它的脸,可是这玩意的头发实在是太多了,用开山刀去拨拉很不好操作,我心一横,我们这么多人,还大白天的,我能怕你不成,把开山刀别回背上,就用手去弄。 只摸了一把我就头皮有点麻,这玩意儿的头发油腻腻的,摸在手上非常的恶心,我就打趣道“留这么长头发,生前肯定是个美女吧,你看看你,死了也不注意下个人卫生,这都多少天没洗头了?” 我话刚说完,我手上抓的头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绕到我的手臂上,地上散落的其他的头发也跟蛇一样瞬间的就把我包围了起来,我想张嘴大叫,可是头发马上就塞到了我嘴巴里,触及我的喉咙,外面的头发也缠绕着我的脖子,我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了,只感到死亡是如此的贴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挣扎根本就无济于事,反而越缠越紧,他妈的这东西死了还诈死,太他娘的不厚道了,刚才拉住朱开华的,怕也是这个头发吧? 我整个人已经无法呼吸,甚至我都已经头脑一片空白的时候,朱开华跟张凯旋也不知道是谁打着了打火机,冲着头发就丢了过来,头发好像很怕火,我只感觉到全身轻松,头发已经开始飞快的撤退,可是还是被打火机给碰着了,这头发上的油腻是最天然的燃料,加上头发也是易燃品,管你是活人的还是粽子的,火势顺着头发蔓延而上,我身上沾了头发上的油腻,直接就把我的衣服给点燃了,这时候我也不能去怪谁扔的打火机,人家也是为了救我的命不是,我就地一滚,身上的活不大,被我这一滚就灭掉了。我站起身,回头去看那个烧着了的干尸。 火把他的头发烧尽满眼到他身上的时候,本来躺在地上的尸体忽然就跳起来非常凄厉的大叫起来,声音非常的可怖,似哭声一般,仿佛有滔天的怨恨,妈的,粽子也知道疼的?疼死你活该,拿头发缠我的时候就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想起那些油腻腻的头发经过我的嘴巴都快伸进胃里了我就是一阵恶心。 可是看着那边由自挣扎的粽子,我连吐的心情都没了,只剩下惊恐。白瑾已经躲在我身后瑟瑟发抖,甚至朱开华都吓的一个趔趄蹲到了地上。我叫道:“老朱!这倒是是什么玩意儿!?” 朱开华都已经结巴了,“老。。老子。。。怎么。。怎么知道!” 那个干尸兀自挣扎的,是一个干枯的身体。 可是脖子上顶的,是一张水嫩水嫩的脸,正在痛苦的狰狞! 那张脸我们再熟悉不过,就是那个消失的道士。 对,道士活灵活现的脸,长在了一具干尸上,而且不久前,这个头上,还有无数的长头发。 不久前的不久前,同样的一张脸,还在跟我们说话指路,在跟朱开华斗嘴。 第二十七章异 那具干尸还在火中挣扎,我看着那张脸,浑身发冷,我以为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在经过雨林山墓里的无头人之后已经很强大了,可是这么一个刚才还活生生的一张脸出现在另一个身体上,我还是无法接受。甚至比那个没有头了还活着的李忠志给我的冲击还要大,李忠志,还是借用了诸葛亮的禳星续命之法,能活着,有理可依,可是这个干尸呢?你根本就无从去理解这么一件事,所以才会发自内心的恐惧。 火属至阳,古人都认为火可是烧尽世间一切污秽,所以在古代,人要是发现了僵尸了啥的,处理的方法都是烧了,烧成灰烬就一了百了,当然,眼前这个干尸也逃不过同样的命运,在挣扎嘶吼慢慢停下来之后,本来就干瘦的身躯只剩下了一点,在地上蜷缩着,没有助燃剂,所以燃烧的并不彻底。 四周静悄悄的,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我手里提着开山刀,想去看看那个蜷缩着的干尸遗骸,可是脚下重若千斤,我看了看朱开华,可是饶是倒斗经验丰富的他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所以然。这时候,我看到他的手臂上,被勒出了一道道的血丝,想必是被头发割伤的,便问他:你要不要紧? 他又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大碍。” 之后就又陷入了沉默,我想说点什么,可是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开口。末了,还是张凯旋扶着脑袋道:奇怪啊。 我就问他,奇怪什么? 他眉头紧锁的说道,刚才那道士对这棺材支支吾吾的,开始他的意思是这个就是他那王祖师挖出来放在这里的,让我们不用管是吧,那他就是不想让我们理这个棺材? 我们都点头,开始道士遮拦的意思很明显,我那时候就感觉奇怪呢。这时候张凯旋又接着说:“假如你不想让人看一个东西,是把他藏起来好呢,还在放在一个人眼前,然后拦着他不让他看到好呢?既然道士不想让我们理这个棺材,他在这雷音寺里待了二十年,而且事先就知道我们要来,他为什么不把这个棺材藏起来呢?还有,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们进门的时候,这个棺材的棺材盖是半开半掩的?” 对啊!道士为什么不把棺材藏起来干脆不让我们看到呢? 我还在想呢,朱开华插嘴道:可能那老杂毛就是想让我们看到这里棺材呢,你说这棺材里有个粽子,棺材肯定是密封的,不然里面不可能有这玩意儿,尸体早就氧化重新腐烂了,这棺材板肯定是他不久之前打开的。 我就问道: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个道士知道我们要来,就先打开了这个棺材板,然后把我们引到这里来?那你说说,他的目的是什么?我老娘说了,一个人要干一件事,肯定有他的目的所在,那这个道士呢? 朱开华嘟囔道:他有啥目的老子不知道,但是他肯定不是什么好鸟,第一眼看到他我就不顺眼,我说小三两,你别被他装神弄鬼的两句话给忽悠了,这玩意儿我见的多了,什么降妖除魔的道士,当年我年轻的时候看林正英的僵尸片看多了,想着桃木剑就是僵尸的克星,天天倒斗都要带把桃木剑,后来真他娘让我碰到一个黑毛的,我一剑捅出去,你猜怎么着? 我还真被他给逗乐了,我说他怎么这么跟道士不对路子呢,原来还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在呢,就眼巴巴的看着他,期待他的一剑定天下。 “我操他祖宗的,我一剑捅到那肉粽子的嘴巴里,那玩意儿一咬一咬的,把桃木剑给吃了!要不是我机灵,那次就栽里面了。” 我跟白瑾都捧腹大笑,这老朱实在是太逗了,我正笑呢,张凯旋在旁边大声的喂了一声,道:“说正事儿呢,你们还有心情笑?我也琢磨着这道士肯定有问题,就算按老朱说的,道啊佛啊都是扯淡,可是一把火把这个棺材都给烧了他会吧?他要是有心领我们来这遇到这个棺材,你想想我们会有什么结果?算了,懒得要你们猜,那就是要么我们被这干尸给咬死,要么我们把他给干掉。” 说到这他有皱了皱眉头,自言道:“可是还是不对啊,这干尸没那么厉害,头发弄人是突然点,可是道士也应该知道,我们不是新手,想要制住这粽子不难,肯定不会被干掉,可是要说是想借我们之手干掉这粽子,也不应该啊,他一把火就搞定的事儿啊。” 这时候白瑾插嘴道:刚小三两说要做一件事肯定有他的目的,现在那道士下地道去了,他的目的是不是就是趁我们乱下地道? 听他这么说,我马上摇头,这扯得太远了,他有的是机会自己下,我们都还是人家引的路呢,更何况,我还想着他是个神仙级别的人物,他说要跟着去,我求还来不及呢,还会拦着? 可是这道士这么做,到底是有所目的,还是纯属扯淡? 我打了一个激灵之后,一瞬间我认为我自己想明白了,因为这正是我从看到这个道士至今最大的迷惑! 脸! 我在见到这个道士的时候,发现他跟我曾经在雨林山下见到的王圆箓大道士长的非常之像,我当时就迷惑了,可是迷惑归迷惑,只是两个长的像的人而已,这俩不是同一个人,我也没怎么多想,甚至他跟我说他那个王祖师是多么的为国为民我也没多想,道家讲究的就是一个轮回和因果,说不定我当时见到的王圆箓只是跟龙虎山的那个前辈“王圆箓”同名的。 可是现在,我见到了第三张脸!两张脸可以是巧合!三张长的一模一样的脸那再用巧合来解释我就是纯傻-逼了! 这个道士勾引我们看到这个干尸的目的,十有八九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这张重叠的三张脸! 可是这三张脸到底意味着什么?他想表达什么? 思绪万千之中,我想到了二哥至今带着面具,可是面具之下的那张跟我老爹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 直觉告诉我,这之间,肯定有必然的联系,可是我在此时,却无法琢磨,不是智商不行,而是信息量实在是太过有限。 我们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朱开华就道,想那么多干什么,道士既然进洞了,我们追上去就可以了,看逮到这老杂毛我怎么玩死他,我开始还想着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东西在里面,我们的装备又被风沙吹走了不少,想回去补充下,张凯旋道没事,他跟朱开华的东西都还没丢,我一想,道士不是说我大哥二哥都在前面的路上?而且这道士进去也是赤手空拳的,就下了洞。 整个洞是横切着出去的,我用手电扫了扫,黝黑的看不到尽头,周围用石块嵌成,我还想着石壁上会不会有类似于雨林山墓那样的壁画,不停的用手电扫着,可是显然的没有,墙壁上光秃秃的,真正的毛都没有一根。 这条通道相当的长,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般,这他娘的是多大一个工程啊,谁有这么大手笔在地下修这么一个东西?我们除了走路还是走路,慢慢的整个人都焦躁了起来,后来就开始聊天,一边聊一边走也就没那么闷。 这时候白瑾提出来一个问题,“你们说,那些追着我们的兵马,去了哪里呢?” 我脱口而出:“十有八九是在这里面,不过不在正好,谁乐意遇到谁遇到,反正我是挺不待见那些东西的,见着就是个死啊。”我这句话也不纯粹是无的放矢,秦皇陵的兵马俑不是在地下的么,这些阴兵明显跟兵马俑是一路货色,肯定是出来巡逻一下就回地下了呗。这么一想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了,回地下?他们怎么回的? 这么一个巷道上面是有机关的,那道士拧了一下香炉才露出了地洞,那兵马是多,兵强马壮的,可是那怎么算,也是死物不是,肯定是不知道开机关的,可是他们不经过这里怎么回的地下?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入口? 想了半天,我们几个也没琢磨出个头绪来,白瑾就又问我,那道士把他们几个都请了出去之后,对我说了什么,整的神神秘秘的。 我已经不是那个不涉世事的愣头青了,就随便编个挺隐秘的事把问题揭过去,我总不能老实说我二哥给道士留了话,说我们几个人中有问题,那不就从内部乱了不是,经他这么一问,我倒是自己琢磨了起来,我们四个人有问题,那嫌疑最大的就是白瑾了,朱开华跟张凯旋那是我们的老战友了,可是要说是白瑾吧,也不太像,且不说她这么一个弱女子,我们跟白瑾遇到的时候,我大哥二哥已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想到这里我打了一个冷战! 我想起了我二哥给我寄的那封平安信! 我母亲的推测是,那封平安信是我二哥想让我出发来敦煌,然后幕后的那个人肯定就会插手我的事,这样就可以改变敌明我暗的情况,改成我二哥在暗,幕后的人和我在明。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来敦煌之后我二哥就已经在暗中监视了我,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而且他料定了幕后的人肯定会插手进来。 那么事情是不是就明了了? 幕后那人就是在我来敦煌之后找到我的白瑾? 再回想下白瑾跟我们说的她的事,不由的一身冷汗。 白瑾知道当年我父亲队伍的事,也说他是由一个神秘人的指引才找到了我,开始我还以为那个指引她的神秘人是我二哥呢。 现在换了角度去思考,她的话漏洞太多了! 知道当年我父亲的队伍的,除了那个队伍的后人之外,那个幕后的推手更为的了解。至于她说的幕后的推手,那就更无从考究了,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指引他的神秘人是谁,我们就更不知道了,那岂不是全是她的一面之词,根本就死无对证!? 想着想着我不由的停下了脚步,朱开华看到,就问我:“小三两,你咋了,咋满头大汗的,我说你不至于吧,这样走路身体就吃不消了?” 我打了个哈哈说,我这人身体就是不行,要不我大哥会叫我半个战斗力? 朱开华倒是没继续嘲笑我,反而把我身上为数不多的负重拿了些过去,又是让我感动一番,接下来的路上,我就有事没事的盯着白瑾。 如果真是你,都到这里了,狐狸尾巴也快漏出来了吧? 第二十八章三岔口 说这个道路长,可是真的没想到他能长到这种程度,这根本就是毫无目的的旅行,我们中间休整了四次,各种插科打诨胡扯都用来排解无聊了,直说到根本就无话可说的地步,路还是路,你走不走,它都在那里,没有尽头。我恨不得现在就忽然跳出来个粽子,道行低点的给我们虐两把,这也总好过这么单调的走路吧。可是安静,安静的只剩下脚步声。 这里的地面是石板铺的,古代没有现在那么多的豆腐渣工程,这路也不知道经历多少个年头了,依旧是非常平整,可是这么一路平整下来,忽然远远的透过手电光传来一个地面上的凸起,我那个兴奋啊,终于找到不同的地方了,任谁都会这么兴奋,经历了千遍一律的东西之后,发现那点不同意味着啥? 我几乎是小跑着冲着那个凸起的地方跑去,这倒不是为了防范白瑾,是我太激动了,可是当我跑到那个凸起的地方之后,看到那个凸起物的形状,却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不自觉的就愣在了那里。朱开华他们从后面走来,张凯旋问我:那是啥东西?你杂愣着不动了? 我没回答他,直到他们走到我身边,朱开华蹲下身子,仔细的琢磨那个东西,只听见他咦了一声,古怪的道:“这玩意儿有点奇怪诶。” 我也感觉不对劲儿,心里已经有了隐约的猜测,可是还不能确定,就问他,有什么地方奇怪? 他更疑惑的道:“这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坨屎。” 这就对了,跟我想的一样。 虽然表面的漆黑色如石头一般,可是成色明显不对,加上条状,这是一坨屎。 朱开华取下背上的开山刀,拨拉了一下,露出了里面还有一点粘性的黄色物质,一本正经的道:“我代表当政府宣布,这他娘的还真是一坨屎!”说完便是指着我捧腹大笑,甚至连一向威严的张凯旋都忍不住笑意,我都想撞墙了,这算是什么事儿啊,我这急急忙忙的,就为了看这一坨屎? 可是我又忍不住夺过朱开华的开山刀,他还挣扎着道:我靠,赵三两,笑你两句就想跟我拼命了?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那半个战斗力,我还真没放眼里,一只手撩翻你,信不? 我没理他,用他的刀又去重新拨拉了下那一坨屎,起身道:“没错,这还挺新鲜的。” 白瑾立马转头干呕去了,朱开华也惊恐的看着我,吞吞吐吐的道:你。。。你。。竟然好这口? 反倒是张凯旋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问我道:你的意思是?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道:对,道士没早我们多少进来,如果是他拉的,表面没理由风干的这么快,应该是我大哥二哥他们。 说完我转过身,用手电开始去照墙壁,神情专注,这一刻,哥们儿感觉自己太有侦探范儿了,其实好找,如果我的想法成真的话,那个痕迹就在附近。还真是,就在哪一坨旁边的石壁上,我找到了那一条痕迹。 我直起身,道:可以肯定,这是我大哥拉的,他们肯定就在前面,我们赶紧走。 朱开华疑惑的跑到我刚才观察的墙壁的地方,也用手电去照,当他找到那一条特殊的痕迹的时候,不禁大叫一声我靠! 对,那一条痕迹,就是我大哥拉完之后蹭屁股留下的屎痕,小时候开始村里人拉完屎谁用纸擦,厕所都是搭两条破布就拼凑成的东西,都是解完手就随地找一个土坷垃树叶啥的蹭一个屁股了事,要是实在是找不到顺手的东西,墙壁上,地上,树上,都可以蹭屁股不是?我大哥就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直到现在,那厮上厕所也记不得带纸,平时厕所里面有预备的倒还好,要是哪天用完了我还忘记补充的话,当然,现在厕所的墙壁上也是粉刷的雪白的,毕竟家家都小康了么,而且我家还算是个望族,他也不好意思在墙壁上蹭,一般就是脱了内裤擦屁股,擦完脸内裤都扔掉了事,要是在野外,还是保持着小时候的一贯作风。我看到这一坨旁边没丢纸巾,就来墙壁上看了一下,果不其然,这就是我大哥的风格。除了他,我还真想不出其他人来。 事情总算出现转机了,起码可以再次的确定,我大哥二哥在前面的路上,虽然道士也曾经对我说过,可是经过义庄里的事情之后,我对道士的信任值呈直线下降,现在好歹是获得了准确的信息。 哪怕是一坨屎,它也有鼓舞人心的作用,不是吗? 你有了一个准确的目的去赶路,跟茫然的去闷着头走,完全是不一样的效果,甚至在看到我大哥那一坨屎之后,我如同吃了仙丹,完全就感觉不到累,开玩笑,累什么?前面就是谜底,就是我大哥二哥!事实上,还真有那么点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这不,这条我以为我要走个几天几夜的地下通道,到头了。 可是我却爽不起来。 因为前面,是一个岔口,三岔口,三条似乎跟这条路一模一样的路横在眼前。这一刻,我忽然从刚才的兴奋中跌入了低谷,脑海中就浮现了一句古话,上攻伐城,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古人的话能流传下来,还真他娘的有道理。 这里忽然跳出来一个粽子,或者说几个,就这样把我们几个折腾一番,最好是我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干掉粽子之类的,也不枉道士,我大哥二哥,我老爹他们的重视,还有我们一路上看似轻松的严阵以待,可以说,能出现的,带给我们杀伤的,其实都不算个事,可是你这么出现一个三岔口,这不是测验时候做选择题呢,你是abc的我大不了蒙一个,错了拉倒。 现在呢?我们也给三个插口编一个abc,然后抓阄抓一个出来进去,妈的,我还没活够呢,现在是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凶险,可是用脚趾都可以想到的无数悬疑大片里的经典桥段——进对了生,进错了,就死。 死,我怕,他们也怕,可是我能忍受我死在那些阴兵手上,可是不能这么窝囊的死。 可是真的没可是,或者说,可是我们怎么办? 就这么一个选择题,拦住了我们,连一向大胆的朱开华都不敢乱咧咧,只能小声的问我们:“要不然,我进一个,老黑进一个,白瑾跟小三两进一个,分开?反正就三条道么不是。” 张凯旋摇了摇头:“不行,且不说这样的话,我们只有一队能安全,这已经不能让人接受了,假如你真的过去了,你能看着小三两死,还是看着我死?好,就算你能看着我们死,前面还有什么东西等着我们你知道?随便来道你一个人过不去的坎,我们全栽了不是一点意思都没。” 张凯旋说的很周到,朱开华那样提议也是没办法的事,被他这么一说,也就低下头,不过那厮嘴巴不饶人,悻悻的道:说的是不错,你这么聪明,想个办法呗,这么等在这里是个什么事? 他这一句话把张凯旋问的也无话可说。 我这时候我在想的却是。 我大哥二哥还有道士,他们在遇到这个三岔口的时候,是怎么选择的呢? 如果是我大哥,他肯定是仗着艺高人胆大,乱闯,这个是必然的,可是我二哥却是知道的多,他也许知道走哪条路呢。好吧,他们是开了我二哥这个作弊器的,知道准确答案,暂且不去想他们会怎么选择。 道士呢?不管我对道士现在是否还保持着信任,可是从他开始的对前面的忌惮,还有他的话,起码表面的意思是没有下过这个地道,可是他现在下来了,那么,他是怎么选择的呢? 我打开手电,跑到每一个岔道的路口去看,前面的道也是属于手电光无法看透的悠长,我仔细的看岔道口的地面,企图发现他们走过的脚印。 没有。 没有脚印。 这一刻我甚至在想,为什么道士没有踩中我大哥的那一坨屎呢?那样起码会有脚印留下。 张凯旋也看穿了我的目的,走过来问我:有没有脚印?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道士说我大哥二哥在前面的路上等我,我苦笑,什么时候,他们俩对我的智商这么肯定了?先是隐喻意义晦涩难懂的平安信,再到这个三岔口,他们哪里来的信心,我能过了这一关? 这时候朱开华唰的一下从背上拔出他那把拨拉过屎的开山刀,对着我俩就嚷嚷:“我说张老黑赵三两,我咋感觉,我们有点草木皆兵了?你老爹他们是失踪了二十年,那老杂毛道士是也说了前面的凶险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可谁他娘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危言耸听?老子刚跟我师父下地倒斗的时候,也想着这活是九死一生的活计,那老头临死的时候还吓我说墓里面粽子如何如何厉害的,见着了就准是个死。可是谁不知道那个一辈子没进过皇陵,最多进了俩汉墓的老头一辈子都没见着过粽子?可是你不知道他说的,能把人吓个半死,我老朱单干到现在,粽子还真见了不少。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我们这样,纯粹是自个吓自个,只要吃这晚饭躺这趟浑水,哪里能没个风险啥的,要是就这三条路就把我们吓死到这儿了,我看也别找人了,别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了,要保险,行,咱收拾了回去,搂个大屁股娘们儿睡觉绝对安全!” 第二十九章三岔口(二) 朱开华的话说的很冲,但是我们了解他就是这个脾气,不至于去跟他生气,而且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个道理,倒斗的谁都怕粽子,但是你明知道一个斗里有粽子,但是里面更有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你就因为害怕粽子就收手了? 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不是三条路里有凶险,但是,我们更想的是跨过去。正如朱开华说的,知道有凶险我们就不过了? 是我跟张凯旋思想走进误区了?我们想走没有凶险的那条路,可是却找不到找出那条路的办法,所以一筹莫展。 刚才我只想到了我大哥二哥还有道士,却忽略了那个最开始面对这个三岔口的那个人——我父亲赵建国。他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那个人,显然,他绝对不会因为这条路凶险就不过去了,前面说不定有更凶险的玩意儿呢,况且依照赵狂人的风格,也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就退缩了。而且我二哥跟道士也并不一定就是知道这个三岔口的走法,那么,既然他们都能走,我怕什么? 你上兵伐城,要以攻心为上。 我他娘的不怕死,无所畏惧,八风不动心若磐石,你还攻个毛的心? 当然,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最后按照朱开华最开始的办法,兵分三路,这时候朱开华就得瑟上了,说道:“就你们这些个读书人,自以为聪明,我看这个机关就是冲你们这点小聪明才设计的,要都碰上我老朱这种人,还怕他个毛线。”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把他身上唯一的一把五四给了我,这把枪是雨林山行之后张凯旋送给他玩的,中国对枪支的管理还是很严格的,加上这次张凯旋家里的事情,重火力的东西还真没有,就朱开华跟张凯旋一人带了把这个小五四,朱开华把枪交给我,道:“半个战斗力,这个拿去防身,是在是不行了就朝自己脑袋开一枪,有时候死利索点反而少点痛苦。” 这个人就嘴巴凶,这么长时间我早领教了,能在这个时候把身上最好的武器交给我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想想前面可能遇到的危险,我也只能低声的说了句谢谢。 他笑道:谢个毛,你死了谁给老子钱,还是那句话,真过意不去,加钱! 说完他转身就进了中间的那条路,张凯旋拍了拍我的肩膀,也进了右边那条。 空旷的道里,只剩下我跟白瑾,还有那条路。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步跨了进去,手里握紧了那把五四,怕的却不是前面路上的危险,而是身后的白瑾。 我深切的体会到大哥一直念叨的下地之后后面没有贴心人的烦恼,假如我进了道了,后面的白瑾给我来一下子怎么办? 人要是去琢磨一件事情,脑海中就浮现出各种想象的画面,现在我的脑海里,就出现一个白瑾拿枪指着我后背的画面,越想越逼真,我猛的转过头,五四手枪一下就对准了白瑾,我想的是,管她是不是娇小玲珑五官端正,只要有一点不正常的反应,马上崩了她! 我这一忽然转身,把她吓了一跳。 我看她只是老实的跟在我后面,不由的也有点尴尬,道:太紧张了,他娘的,地底下就是不好,在阳光下怎么会这么提心吊胆? 说完,又问她:你怕不怕? 她道:“不怕。” 我就奇怪的问她:“怎么,看不出来你胆子不小么。” 谁知道她嘿嘿一笑道:我本来是害怕的,可是想到你沉思的样子很帅,很有安全感,就不怕了。 这马屁拍的爽!爽的我对她的怀疑都差点不翼而飞了,不由的挺起胸,哥们儿很帅?很有安全感?不是半个战斗力?我有点明白为什么会有女兵了,在战场上,一群妖娆的美女看着你,那些兵哥哥们还不拼了命的杀敌报国啊,女人,特别死美女的欣赏和依靠,是男人最好的春药,比伟哥啥强多了,前面能有啥?粽子?来吧,让人有安全感的三两哥接着! 这时候已经没有了刚才我们四个人的喧嚣,我有心想聊天来转移紧张,可是却又紧张的不敢分心说话,可是偏偏整个墓道里安静的要死,只剩下我们俩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扑通扑通。 我猫着腰紧握着枪,后面跟着一个白瑾,缓缓的前进,像两条捕食的狼。 一公一母。 事实上,假如没有我们在路口的踌躇,没有我们的害怕犹豫,就当这是一个普通的路去走,反倒轻松点。可是这就更说明了设定三岔路口的用意,就是让你害怕,你咬我啊? 这条路,走的艰难,你不知道你的下一步会给你带来什么,但是你又必须去走。每次我抬起脚,都双腿发抖的不敢下脚,白瑾更甚,她甚至死死的记住我所走过的步伐,沿着我的脚印一步步的走,不敢差分毫。无法去用语言形容那一段路的艰难,可是这个艰难,偏偏来自于你的内心。平时五分钟就可以搞定的路程,我用了两个起码半个小时才走完。 等出了那个巷道,三岔口重新回归成一条路,我一屁股就蹲在地上,这时候才发现,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一路有惊无险,看来哥们儿运气不错,走对了路? 可是一看旁边,朱开华跟张凯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我旁边,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一愣,问道:你们俩啥时候出来的? 朱开华道:我们早就出来了,你在里面碰到啥东西了,怎么走了这么久? 我就纳闷道:我啥也没碰到啊,就这么走出来了,怎么,你们碰到啥了? 我这话一问出来,轮到他们俩面面相觑了,朱开华一拍脑袋,叫道:哎呀我操!我们被阴了! 我反应过来,问:你们也什么东西都没碰到? 张凯旋点了点头。 这就是这么一个三岔口,三条路都没有任何凶险,我们在进路口前,纯属杞人忧天? 草他狗日的,尽管我们是被算计了,我还是要拍下大腿,修这条路的人,这一手还真秒啊,不用任何机关任何算计,就这么简单的开三条路,就把我们吓到了? 谁能想到这个?谁能想到谁他娘的闲着蛋疼了开三条路出来就完全是为了吓人的?我甚至可以想象我老爹还有我大哥发现这个情况的表情了。 朱开华难免对我跟张凯旋又是嘲笑一番,我们俩也只能无话可说,就没理他,接着赶路,可是没走一会儿,就停住了。 不带这么玩人的! 前面又是一个三岔路口。 怎么办?冲过去?可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啊,难道前面的那个三岔路,是为了麻痹我们,真正的危险却藏在这个里面? 朱开华看我们俩又犹豫了,又叫道:你们俩咋又来了,还是那句话,别怕,冲过去,该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依旧是上次的编制,踏了进去。虽然担心上次的安全通过是为了麻痹我们,可是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走的绝对没有上次那么的谨慎。 十分钟后,走完巷道,我们三队人马汇合。 依旧的没事儿? 我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可是就是感觉不对头,苦笑着道:“为啥我这安全的走出来,感觉比遇到点啥情况还不自在?难道这就是真正的心理战术?” 朱开华一摆手,道,小三两,我理解你,你就属于那种没事儿找抽型的性格,别人不抽你你反而感觉浑身不自在了,怎么着,你要真皮痒了我来伺候你,真蹦出来个黑毛的下手就没轻没重了,你死了我找谁要钱去? 我一恼就反口道:你少贫两句会死啊,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懂不?我有种第六感,我们怎么这么像几只蚂蚱,被人玩弄于手掌之间呢? 朱开华悻悻的道:跟着你们还真他娘的邪性,说实话,这里面还真透着古怪,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你要说倒死人的斗,他目的是弄死咱们保自己的宝贝,可是我咋感觉,我们还真的像是在被人调戏着玩儿一样的?死人在看戏? 就冲着我们说话的当儿,前面又出现了一个三岔口。 我发誓,出去以后,绝对不走三岔口的路!我现在闭上眼睛就是选择题了,这他娘的都让我神经错乱了,也不等朱开华发话,直接一指:哥几个,走着!踏平他! 我拉着白瑾,进入巷道,没走两步,脚下的石板一个翻滚,我和白瑾就掉了下去。我俩眼一闭,完蛋了,我甚至可以想象下面是无数个刀刃把我们俩戳的千疮百孔。 这死的,是不是有点窝囊了? 第三十章尸油 这个陷阱并不深,没有给我时间去想太多,甚至在下落的过程中,我还一把拉过白瑾贴在我身上,怎么着哥们儿也是个大老爷们儿不是,保护女人,特别是美女的觉悟还是有的。陷阱不深是用来形容下落的时间的,可是毕竟也有几米深,这下面倒是没跟电视剧里一样插了尖头,可是摔在平地上,我还是有意的背部着地,也直接把我摔的七荤八素,我还不由的庆幸,幸亏没给刀子捅死,可是问题就来了,摔下来的时候,电灯一下子就摔到地上散了架了,我可以不管身上的疼痛,可是这黑灯瞎火的怎么办? 我推了推白瑾,想到在风沙里摸到的柔软,心里一嘀咕,不摸白不摸,死了便宜给谁?幸亏哥们儿生物课学的好,加上以前的二世祖情节,想要摸对位置不难,我手一下移,就碰到了想要碰的东西,可是就这样干摸着多尴尬不是,我就推了两下,问道:哎,你没死吧。 白瑾那边可能摔蒙了,也没注意到我手的位置不对,痛苦的对我说:没死,就是摔的头晕。 我说没死就行,你摔的头晕,你整个人可都是摔到我身上的,我还没叫疼,你难受个啥劲儿? 这会白瑾反应了过来,身子挣扎了两下摆脱我的魔爪,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耍流氓? 我讪讪的抽回手,也不说话,反正也占了人家便宜,现在有嘴也说不清,赶紧岔开话题,问道:这是哪里? 问了之后才发现问的是屁话,我都不知道她能知道,就拍了拍她示意她从我身上起来,这时候我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浑身酸疼无比,根本就没力气动,我心道坏了,难道说这么一摔,把我脊柱给摔断了?白瑾估摸着我没动静,也没怪罪我开始的轻薄,问我:你怎么了? 我说估计是摔出啥毛病了,我现在动不了,你身上有手电没,先看看这里是啥地方。白瑾摸了一下包,道:没,我手电被风给吹走了。 我也没心情怪她,就道,我兜里有打火机,你掏出来,先找到我的手电再说,那是军工产品,拼一下应该还能用。白瑾犹豫了一会,我就急了,道:你磨蹭啥呢! 可是白瑾一摸上来我就知道她刚在犹豫啥了,黑暗中有一双温柔的小手从我的腰上开始往下摸,要是换个环境,我还真享受这种滋味,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手上占点便宜就算了,由不得我真过分,就提示她往左一点右一点的朝我口袋方向摸,可是我这是好心啊,可是白瑾不这么想,我估计这会她肯定想着我要使坏,故意让她摸不该摸的东西,我指着她往哪摸,她偏偏的反其道而行,这可不然,一下把胯下的小小三两给抓了个正着,我一个年轻小伙子被一个美女给抓到那地方,就算我不想啥,那也会自然起反应的,偏偏这小小三两还格外的争气,瞬间就行了一个军礼,顶到了白瑾的小手,这下是个傻子都反应了过来,白瑾急匆匆的摸到我的口袋,掏出打火机,顺手对小小三两就是一个重拳打了下来,疼的我冷汗都流了下来,我也恼了,我说白小姐,我刚才可是把你推到我身上的啊,是伤员,你注意着点! 我话音刚落,就有一双手摸到了我脸上,我心道,锤我一下,再摸摸我的脸,这算是抽一巴掌给个枣?哥们儿是这么好糊弄的么?就要推开她的手,可是触手却是一片滑腻冰凉,像是一块绸缎。 我心下打了一个激灵,占便宜的心态瞬间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因为我反应过来,这冰凉的感觉,不是活人的手! 我几乎是歇斯底里对着白瑾吼道:快打开打火机! 这时候我的二逼脾气就上来了,别人摸到这东西估计都是立马撒手的,可是三两少爷不这样,我几乎是一把就要抓到这个东西,管你是啥,逮到你再说,那时候我还真没想这东西不是我能对付的。 白瑾听到的的吼叫,只听到卡帕一声,一簇火苗蹿了出来,虽然微弱,我还是睁大了眼睛去看眼前。 可是什么也没有!连我的手上刚才明明抓到的冰凉的手,也是空空如也,只剩下紧握的拳头。这下我还哪里还能顾得上身上的疼,一个咕噜就站了起来,顺着打火机的光,看到了摔在地上七零八落的手电,这个手电不是用一般的干电池,是用的类似于小电瓶的东西拼凑的,外壳也全是金属,价钱也相当高,可是这是下地倒斗必用的东西,质量绝对不能含糊,欲行其事必先利其器不是?何况下地倒斗的,谁心疼这钱,所以就挑贵的好的买,不过幸亏是这样,我把电池什么的拼凑起来,一推开关,灯一下就亮了,只是因为灯头的玻璃被摔碎了,聚光很差,手电的光非常发散。不过我也没管这些。打着手电就朝四周照去。 白瑾这时候问道:刚才你那么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我满头冷汗的回头告诉她,我刚才摸到一只手,冰凉的手! 哥们儿当时的语气应该很认真了,可是白瑾听完,问我道:是女人的手吧? 我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道:“手挺小的,手感也不错,绸缎似的,应该是个女人的。”我话一说完,白瑾就嗤笑道:我看你是摔傻了,做春梦了吧,让你整天的龌龊念头,这种时候还会意淫? 我被呛的一口气都要憋不出来,气的我用手一指她:我告诉你!我真的不是跟你开玩笑!这时候我借着手电光看到双手上滑腻腻的,像水更像油,这东西太熟悉了,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雨林山墓里铁链上沾到我手上的东西。吓的一哆嗦,手电都差点掉到地上。 我用手电一照我的手,冲着白瑾就叫道:你看这是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尸油! 雨林山墓的尸油是用来做灯油的,我弄断了铁链流到手上,刚开始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眼不见心不烦不知者不罪不是,也没有那么恶心,可是现在知道这是人身上炸出来的东西之后,那感觉就崩提了,可是这时候手上的油却跟雨林山墓里的不一样,那里的,是奇臭无比,可是这个,竟然还散发出阵阵的幽香。 难道我刚才摸到的,还是个挺注意个人卫生的女尸,身上还撒了香水了?不过就是香的也恶心人不是,我也没地方去擦,脖子夹住手电,两手往身上一摸就算完事儿。这时候白瑾也不知道是被我的态度还是我手上的尸油吓到了,也不敢调侃我,慌忙跑过来站在我身边,脑袋转的向四周看,之后疑惑的说:你说什么东西摸你,可是这里没东西啊。 这时候我也没闲着,也是打着手电四处的看,刚才是紧张,现在安静下来观察我们掉进来的这个陷阱,好像是个墓道?在离我们不远,还有一个拐角,里面似乎还有空间,我紧握的枪,又让白瑾抽出我背上的开山刀让她提着,毕竟两个人要比一个人强不是,壮着胆子一步步的朝那个拐角走过去。 正如前面所说,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出现什么,才会觉得恐怖。这时候我的脑袋里一团乱麻,拐角里面有什么?是不是刚才吃我豆腐的那个女尸就藏在里面? 这个距离很短,可是就要到的时候,我双腿打哆嗦,脑海中想的却是,我要不要退回去?等朱开华跟张凯旋来救我们?我不由的就是一个转身,却忘记了白瑾就贴在我身后,这一下就撞到她身上,我心里虚,脚步也情妇,竟然被她撞的反弹了回去,一下子就跌到了那个拐角的十字路口。 我一手举着手电,另一只手举着枪,不由分说的扣动了扳机,先下手为强的道理谁不懂?五四的声音本来不算大,可是这个空间似乎是密闭的结构,枪声的回音震的我头皮发麻,可是这个时候我哪里有心情管头皮麻不麻,只顾着瞪大了眼睛去看前面的东西。 这一枪本来就属于胡乱开的,理所应当的打空了,前面没有什么女尸,只有一口棺材。 石棺。 等到枪声的回音散去,四周恢复了安静。 看到棺材,我反倒平静了许多,这是我之后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我可以害怕恐惧任何东西,可就是不怕棺材,当我拿这个问朱开华的时候,他笑着解释道这可能是我老赵家时代倒斗,遗传基因的问题。 我站起身,示意白瑾站着不要动,依旧是防范的姿势,慢慢的接近棺材。虽然只下过一次地,可是我的理论知识也相当扎实,这个墓室的格局甚至连偏殿都算不上,整个墓道里也没有陪葬品,棺材也是石棺,说明这个棺材里的主肯定不咋滴,按照以前的主仆观念来算,就算这里面真是个女人,估计连妾侍都算不上,最多事个丫鬟,把这些套入网游的话,墓主人要是个boss,这个最多算是身边的小怪,道行应该不会太高,我这手里拿着高科技的枪,还怕她个甚? 可是防范还是要做的,我站在棺材边上深吸了口气,一手拿着手电照进棺材里,另一只手却是挨着扳机随时扣动。 可是棺材里的东西还是吓了我好大一个趔趄! 我眨了眨眼,没看错,假如不是两个手都拿着东西,我都要抽自己一巴掌确认是不是在做梦了。 棺材里躺的,是我老娘! 第三十一章干尸 母亲是我最敬重的女人,她在之前是严厉禁止我下地倒斗儿的,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我家里除了我俩都身陷囫囵,我差不多算是奉了她的圣旨来下地的,倒是不怕她责怪,只是奇怪为什么她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心里一个嘎登,莫非是跟雨林山墓一样,又是一个鬼打墙? 手电的灯光虽然发散,可是这种高功率的灯泡却是非常的刺眼,熟睡中的母亲可能被灯光刺到,眼皮跳了几下,睁开了,露出了那满是慈祥的大眼睛,冲我眨了眨。我喉咙发干,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妈,您怎么在这里? 母亲没有回答,而是立起身,双手环到我的脖子,轻轻的在我耳边道:小三两,你受苦了。 我下意识的就回答,不累。这倒不是撒谎,所以说的是理直气壮的。 母亲的脸对着我,温柔的一笑,然后闭上了眼睛,我心里一突突,这他娘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时候忽然背上传来了一阵剧痛,我吃疼扭头一看,白瑾正拿着开山刀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她捂着嘴巴快吐的样子对我说:你干什么! 我说我能干什么,在这里碰到我老娘了,哥们儿还没说什么呢,你大惊小怪什么? 听完我这句话,白瑾指着娜娜,不可思议道:这个是你老娘?! 听她这语气我还以为她们俩认识的,回头去看老娘,可是这一回头差点把我的三魂六魄给吓散了,前面有一张紧贴着我的脸的脸,上面有腐败完之后留下的死皮,还有深塌下去的眼窝,身上是一袭被血肉腐蚀的不成样子的白衣,这他娘的是一个骷髅头!可是这个骷髅上,不仅上面不是雪白骨头颜色,沾满了黑色的皮屑,骷髅上,还有非常长的头发,似乎还很柔顺,跟我们在义庄里见到的那个干尸的头发非常相像,而我的嘴巴,就要贴在这个骷髅的嘴巴上,如果不是白瑾给我来的那一下子,我还不知道要跟这个骷髅拥抱多久! 我一阵的恶心与后怕,现在我还保持了一个姿势,整个尸体是躺在棺材里的,上半身被我拥入怀里,我慌忙的立起身,可是不妨这个尸体的手臂正环着我的脖子,我这一起身,就把整个尸体给带了起来,一下子就扑到了我的身上。 这货是想要干什么? 我一把就要推开她,可是这个尸体的手给环着我的脖子,还环的非常紧,我这一推还没给推开,我心道不会吧,莫非这是一个色鬼,看上我了?可是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摸不清楚,也不敢太用力的在推她了,只能默默的念叨神仙姐姐,小生误入此地,实在是无心冒犯,您老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回吧。 一边念叨,一边轻轻的拿起她的手臂,真还别说,这女尸也不知道是听到我的念叨了还是吃软不吃硬,刚才强推都推不开的手臂,就这样被我轻轻的拿开,然后我无比温柔的,像伺候一个绝世美女一般的,缓缓的把她放平躺在石棺里。 这样一放平,我才看到,这个尸体的胸口处,插了一把青铜剑。 这个女尸,是被谋杀的?我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之后,注意力就集中到了青铜剑上,青铜器,在明器中的价钱应该是居于首位,不过这个也不确定,还是前文的一句话,一个明器的价值,在于它之后的故事,可是剑属于另类,反正青铜剑,拿出去都是天价,年代远不说,更何况,眼前的这把剑,还保存的十分完好。本着贼不漏空的原则,我慢慢的拔出了插在尸体上的剑身,把剑拿到手里之后才感觉,这个剑还真不是一般的沉,青铜器我也经手过,具体什么在这里不方便多表,因为私下买卖青铜器基本上算是重罪了,可是论质量来说,都没有这把重,这个倒是其次,这把青铜剑的剑身上,还刻满了符隶,这玩意儿倒是在我的强项里,这个符隶,是古人用来镇鬼用的,这我就纳闷了。 这女尸是被一把镇鬼的剑给捅进心窝捅死的? 莫非,这女的,在埋进这个棺材里之前,就是一直粽子?被人用这把剑镇压之后埋进了这里?这个倒是可以解释的通,但是完全的不符合常理啊,古人捉到粽子,十有**是火烧掉,不火烧也是把尸体肢解按五行八卦的原理把尸体分别镇压,有永世不得超生的意思,可是,我还从没听说过镇压之后还把粽子埋掉的说法,这不是斩草不除根么? 想不明白我也就不想了,雨林山李忠志墓里还有李忠志生前倒斗倒来的无数血粽子想以死气养活气呢,谁知道这些个妖孽级别的人是怎么想的,我拿着剑,转身讪笑着看着白瑾,都有点不好意思跟她对视,调戏她吃她豆腐就算了,可是让人撞见我跟一个干尸拥抱,那就多少有点重口味了,我也不管她信不信,硬着头皮跟她解释是这个干尸给我施了幻术,让我把它看成我老娘了才这样,末了还斩钉截铁的说,这个女尸,生前肯定是个色鬼。 白瑾也相信我的话,肯定了,谁会真以为风流倜傥的我会去真抱一个骷髅?可是她还是一努嘴道:你能肯定这是女尸?头发长了就是女尸啊,难道你忘了义庄里我们看到的那张道士的脸?说不定这玩意生前是个同性恋呢。 听了她的话我就是一阵恶寒,正要开口说,我看到她捂着嘴惊恐的用手指指着我的背后,我还没来得及回头看,面前就伸出了一双带着黑皮的手,环着我的脖子。 看着那个环过我脖子的黑手,我白瑾吓的捂着嘴巴一个劲儿的摇头,我多想拉着黑手来一个过肩摔,然后狠狠的把这个骷髅踩成粉末,可是我完全不知道这双手后面的身体是个什么样的动作?会不会张开嘴巴准备咬我?还是跟刚才一样,正在吃我豆腐? 我稳住神,枪口对着我的身后,扣动了扳机,又是一声枪响,背后这个骷髅还好不是跟雨林山墓里的血粽子一样刀枪不入,这玩意儿好像吃痛了一般,松开我的脖子,在我的背后就是一推,这一下力气极大,我趔趄了几步还是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来了个狗啃地,只觉得背上一阵火辣辣的肉疼,心道这他娘的才是正宗的九阴白骨爪,打起人来可真疼。 可是疼归疼,我还是就势一打滚就站了起来,端起枪瞄准那个立在棺材里的骷髅就打,五四的子弹不是散沙弹,不可能把骷髅打个七零八落,但是起码冲力还行,那个骷髅挣扎着被我打出了棺材,跌到了棺材外面的地上,这一下骷髅倒是没啥事,把她身上的黑皮倒是震落了不少,我一看占了上风,子弹跟不要钱似的往她身上招呼。 五四的弹夹本来就小,更经不起我这么折腾,转眼,子弹打完了,还好,那个想占我便宜的骷髅也躺在地上不动了,我喘着粗气,揉了揉被子弹声音震的发麻的耳朵,心道:这玩意儿也不难对付嘛,几枪就解决了。 我一口气还没静下来,那边的骷髅却出了异变,骷髅开始全身的往外面渗血水,我下意识的叫道:我靠!血粽子变身了!举起枪就要设计,扣动了几下扳机没有反应,这次想起来没了子弹,我身上又没有备用弹夹,就把手枪往腰带上一别,抽出了刚才在骷髅身上拔出来的青铜剑,严阵以待的盯着浑身冒血的骷髅,这个时候骷髅不说战斗力如何,就这份形象就恐怖了不少,血粽子是没了皮,好歹身上有肉,可是这玩意就是像一个油了红漆的骷髅架子,长长的头发上沾了血水,变得不再柔顺,而是一条条的贴在了身上,甚至骷髅还发出了极为舒爽的声音。 白瑾已经开始吓的往后面退了,我也是一边盯着骷髅一边往后面退,直到我们退到刚开始掉下来的巷道里,骷髅还是一直冒血水,没有反应,我这才察觉到了我的不妥,拦住白瑾不让她再退,道:这玩意儿是在变异了吧,按武侠小说里现在应该是最脆弱的时候,现在不打它,难道等它练成绝世神功了让他们把我们俩撕了? 白瑾颤抖的问我:可是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想起了在义庄里我们遇到的干尸,那个不还是被我们一把火给烧了?这个也要用火攻最划算,就跟白瑾要了打火机,亦步亦趋的走近那个骷髅,这时候无疑是最考验定力的时候,这个骷髅身上的血不是腥臭难闻的那种,而是跟我手上的尸油一样散发着幽香,不过现在不是闻香味的时候,我打开打火机凑了上去。 草他奶奶的,可是骷髅身上全是血水,头发上也是,现在根本点不着! 我意识到不对,马上就要飞身而退,可是这时候骷髅忽然发力,一下子抱住了我,现在的它不在温柔,估计是张嘴就对着我的肩膀来了一口,疼痛最能激发人的潜能,我拉住它的一条手臂,一个肩摔就把它甩了出去,谁知道忘了方向,这一甩,竟然把它甩向了白瑾! 白瑾吓的一愣,随即就是闭上眼睛胡乱着挥舞着手中的开山刀,想必一个女孩子被这样的情况下的不轻,可是那样胡乱的挥刀哪里能对骷髅造成多大的杀伤,骷髅动作又十分的敏捷,马上甩开我顺势就抱住了白瑾。 我哪里能看着白瑾被干掉不管,冲上去就抱住了骷髅的腰,想要把他从白瑾的身上拉出来,眼看这骷髅张开没有几颗烂牙的嘴就要咬到白瑾的脖子上,这一口咬上去还了得,起码是几个血洞啊,我松开它的腰,抱住他的头使劲儿的往后面拽,可是也不知道是骷髅的劲儿大还是我劲儿小,我们竟然就在这么拔河着,被骷髅环抱着的白瑾都已经吓的哭不出声了,我一发狠,猛一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 我竟然把骷髅的头从脖子上给拉了下来,只剩下一个骷髅头,却是用力转过身,这时候我发现,那个深陷的眼窝里,什么时候长出来一个纯白色的眼睛,怨毒的看着我,那双眼睛非常恐怖,我一甩手就把骷髅脑袋甩到了一边的墙上,站起身就又去救白瑾。没有了头的骷髅竟然没有死,妈的,这玩意什么时候活过?我抽出青铜剑,对着骨头架子就是一剑,却没料到这个青铜剑削骨如泥,一下子就把骷髅打的四分五裂,我这时候哪里能缓气,直接拿着剑就冲了过去,对着骨头茬子就是一阵砍,直到砍成了碎片,抬头又看到前面还在发出声音等着我的骷髅头,一不做二不休,提着剑就冲了上去。 不得不说,手里拿着枪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个时候胆气壮,以来是剑身很长,一寸长一寸强,肯定比手枪强不是,而且这古青铜剑非常厚重,拿在手上更踏实,我赵三两手持宝剑,所向披靡视骷髅如无物,直接把那个脑袋砍的稀巴烂。 做完这些,我一下子就瘫软到了地上,白瑾也冲过来扑倒在我怀里抽泣着,我摸着她的背,这个时候无异是吃豆腐的最佳时期,可是我却真提不起一点心思,只是想着,有个人抱着,真好。 过了一会儿,我拍了拍她,道:没事儿了,别怕。 她没响动,我扳过她的脸一看,竟然是带着泪痕的睡着了,我轻轻的把她放到地上,又脱了外套盖在她身上,站起身,拿着手电开始转这个墓室。因为我想到了我们就要遇到的下一个问题-+++从这里出去。 转了一圈,一无所获,这是一个封闭的墓室,我甚至连墙壁上都找遍了,想着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可以打开暗门什么的,可是敲了一个遍,什么都没有。 我又坐在白瑾的身边,看着睡的正香的小女人,心道:刚才还怀疑你是内鬼来着,现在啥也不用想了,咱俩都要成鬼了。 我拿着青铜剑无聊的拨拉着地上的骨头碎片,忽然两眼一扫,发现那个被我砍碎的骷髅头的骨头碎片中,有一个黑黑的东西,我也管不了上面沾着血水了,拿过来在身上擦了擦。发现这是一个铁质的长方向条子,类似于现在很多项链上的配饰。 铁条上面刻了一张简化的脸。 似哭似笑。 第三十二章春色 铁条握在手里一阵冰凉,而且是那种彻骨的冰寒,更奇怪的是,人体是有温度的,就这么一块铁,我拿手里暖半天,怎么也该暖热乎了吧,可是这个铁条,被我紧握着这么久,仍旧是冰凉的。可是除了那个简化线条勾勒出来的似哭似笑的脸,没有什么别的特别的地方。我心道这个玩意儿到夏天还有降温的作用,就把它装进了口袋,这个时候白瑾已经醒来了,看到我在看她,脸红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刚才扑倒在我怀里感觉不好意思吧,我也没调笑她,只是对她道:我们可能出不去了。 她苦笑了一下,道:掉进来的时候我就想到了。 说完,打开背包拿出干粮和水,我就着水吃了点味道极差的压缩饼干,心中苦闷,就吃不下了,对着白瑾道:你先歇会,我在看看有没有出去的路。 白瑾看了看地上的骨头茬子,心有余悸,也站起身跟着我,说道,一起吧,我不累。两个人找了几圈,还是一无所获,按理来说,这个墓室里面有棺材,肯定有门才对,可是却找不到,让我异常的焦躁,这时候想起了朱开华跟张凯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常理来推断,三条岔口的路起码有一条是对的才对,那么朱开华跟张凯旋起码有一个人安全的通过了,那么,安全通过的那个会不会反过头来找我们呢?朱开华跟张凯旋都不是那种可以置朋友死地不管不问的人,找我们是肯定的,可是我们掉下来的那个机关,他们能不能发现呢?如果是回过头来找我,不注意那个机关的话,肯定也是掉进来,想到这里,我又回到我掉进来的那个巷道,对着上面大叫着朱开华跟张凯旋的名字,并提醒他们注意脚下的石板。 可是任凭我喊破了喉咙,也没有得到他们的回应,这时候我后悔了刚才怎么把手枪的子弹打完了,这时候要是有子弹声音肯定传的比我叫的远,喊了半天,喊得我跟白瑾嗓子都快哑了,我喝了口水,对白瑾道,别喊了,没用了。 白瑾停下来,停顿了一下,脸红的对我道:你能不能先去那边一下? 看到我面露异色,她不好意思的补充道,我。。想上个厕所。。 我转过身提着青铜剑走到放着棺材的那个耳室里,忽然就感觉不对劲儿,想起了道士对我说二哥的话,我们四个人中,有人有问题,这句话对我的困扰一直挺大的,因为我不知道这么怀疑自己的战友对不对,可是又不得不怀疑,现在想起白瑾单独的在那个巷道里,虽然前面她的表现怎么都不像有问题的人,开玩笑,间谍哪个不是身手高强的? 可是,万一。 她是假装的呢? 万一她知道出去的机关呢? 万一她现在在那个巷道里一个人出去了,把我困在这里怎么办? 无论哪个万一,都是我不能接受的,我算了下时间,假如是撒尿,也绝对够了,我不能给她太多单独的时候,再怎么着她也是嫌疑最大的那个。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一个闪身就闪进了巷道,甚至我已经做好了巷道里面空空如也的准备,可是却看到的是。 白瑾的裤子退到小腿上,正在拿着纸擦拭着。 触目是雪白的腿,还有那个一抹漆黑的风景,无限美好。 我看的呆了,或者说尴尬的呆了,白瑾抬头看了下冲进来的我,身子慌的耸了一下,随即却是看着我,羞涩的笑。 嫣然一笑,便是美不胜收的风景。 脑子里面的恐惧,焦躁,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了眼前浅笑的人,这才是生活,是我这个三少爷的生活,我本应就该如此,二十几岁的年纪,谈恋爱看美女,不是吗?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漆黑阴暗的墓室里面临着死亡? 不能自持的,我冲上去,一把抱住白瑾,她抛却了面对骷髅时的恐惧,坚定而坚强的看着我,那眼神里,不知道是爱意,还是求死前的欢好解脱。 这个女人,被我摸过,抱过,现在更是用这样的姿势亲密接触着,加上一路来的恐惧紧张折磨,我已经丧失了冷静,对着那嫩红的小嘴,狠狠的吻了下去。双手却是不自觉的,抓住了那裸露在外面,弹力十足的翘臀。 白瑾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却是激烈的回应着我。我一只手不舍的离开下面的弹性,另一只手却盘上了一路上我曾经触碰两次的丰满,上两次或是无意,或是偷摸,现在换成真正的攀上,肆意揉捏,才感觉到惊人的柔软与坚挺,让人流连忘返。 知道我挺身而入,刺破那一层薄薄的,女人一生视若生命的东西,两行清泪顺着白瑾的桃花眼流下,她紧紧的抱着我,呜咽道:我们会死在这里的,对么? 我用动作回答她,她忍着破瓜之痛生涩而激烈的回应着我。 死气沉沉的墓室,一时间盎然春色。 风雨停歇,看着我垫在地上的衣服上的一抹鲜红,一边吻着她的额头,道:对不起。 白瑾慵懒的似八爪鱼般的缠在我身上,这一刻,她不在是女孩,而是一个温柔的女人,闭着眼睛,带着微笑的回答我,没事儿,反正都要死了,姐姐这么天生丽质,死了还是个处女,多可惜?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慢慢的起身,拿起青铜剑,割下了衣服上的血迹,把那一块布叠好,装进了衬衣的口袋,白瑾看到了,脸红的羞嗔道:你拿那个干什么呢。 “我会负责的,假如我们能出去的话。”我这么对她说。 话音刚落,放着棺材的那个墓室里,传来了咚咚咚的巨响。 白瑾手忙脚乱的穿衣服,我一个大老爷们倒是没顾忌那么多,只穿了一个衬衫,连裤子都没穿,提着青铜剑就冲进了放棺材的墓室,搁平时我还会害怕,现在怕个毛线,困在这里就不是死? 走进那个墓室,里面空无一物,而且这个声音虽然大,但是很沉闷,明显是从外面传进来的,我竖起耳朵听,发现,这个声音的发源地,是那个石棺。这时候我才感觉我穿的有点少了,站在这里盯着棺材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冻的,两条腿抖的跟筛糠似的,可是偏偏下面的撞击声还不停,这个墓室的回音大,又极其安静,所以声音听到我耳朵里不亚于平地里的惊雷。我就心道这下面会不会是朱开华他们? 我叫了一声,老朱是你吗? 下面没回音,依旧是撞着,我也发现我的声音估计是传不过去的,就拿着手里的青铜剑,往石棺上敲了一下,这下有了效果,下面撞击的声音停了一下,然后也咚了一声敲了一下,我又敲两下,下面也咚咚的敲两声,就是在回应着我。我心里一喜,这肯定不是粽子,粽子没这智商跟我玩对讲,下面肯定是人,不管是谁,在这个孤立无援的时候对我来说都等于救命稻草。 我赶紧往四周找了一圈,终于是在墙角给我发现了一个大石头,我艰难的抱起来,跑到棺材边上,对着棺材底就砸了下去,这块石头相当的重,一下子就把棺材底板砸了几条裂缝,我把石头搬起来,又是一个用力的砸下去,只听到哗啦啦的声音,棺材底板彻底的四分五裂的往下面掉了去,下面传来一声惨叫,我心道坏了,知道下面还别有洞天我太他娘的激动了,忘记了下面还有一个撞棺材板的人。不过我也不确定是谁,不由的手握青铜剑喝道:谁在下面?! 下面的没有回答我,而是响起了拨拉石块的声音,听声音就可以听出来慌乱,然后一阵摸索声,我前面探出来一个浴血的人头,我吓了一大跳,就要举着青铜剑当砍刀劈上去,那个人头一下子就跳出了棺材,叫道:草你大爷小三两,是我! 我一听声音是朱开华,道:你弄成这样子了。 朱开华一摇头道:说来话长,然后转身盯着棺材,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棺材破掉的底板上,探出了一个长满白毛的手,黑色的指甲有十几厘米那么长。 朱开华一下子跳了起来,拉着我就道:快跑,这玩意儿弄不死。我却挣脱他骂道:跑什么!里面根本没路! 说吧,举起青铜剑对着那个手臂就砍了上去,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个手臂竟然被我一刀砍断了,喷出一股黑色的血,溅了老远,下面传来咕噜噜的声响,我抬头看了眼朱开华,道:就这玩意儿?被大爷我一刀砍的跑路了? 朱开华也疑惑的挠了挠头,道:不对啊,我的开山刀砍上去都起火花都砍不动的玩意儿啊。随即看到了我手中的青铜剑,一把夺了过去,拿着仔细了端详了一下,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道:这玩意儿哪来的? 我正要回答他,却看到被我砍掉在地上的那半截手臂上的白毛飞快的消失,本来雪白的手臂也迅速的干瘪,变成了一层附着黑色的白骨,这玩意儿熟悉啊,棺材里的那个骷髅不就是浑身布满了黑色?难道骷髅的原形也是长着白毛的?我心道这玩意儿不简单,快赶上数码宝贝了,连形态都有三种,白毛的,黑色的,浴血的,也不知道哪个是终极战斗形态? 这时候朱开华看到我就穿了一个衬衣,下面都挂着空挡,大惊道:我靠,小三两!你被粽子给强奸了!? 我被他说的哭笑不得,又不好意思解释说我跟白瑾在这里干的事儿,赶紧岔开话题问道:你怎么跑下面去了。 他拉起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头上的血,从口袋里摸出半截烟头点上,深吸了一口,缓缓的道:我进了那条岔道,没走几步,就在前面发现了一个盗洞,土都是新的,一看手法就是你家老大的手笔,我就顺着盗洞下去,前面是一个墓室,里面有一个跟身后差不多的石棺,我凑近一看,里面有一个白毛的,不过明显被你家老大老二给制住了,棺材里被翻的乱七八糟的,我四处转了转,发现什么都没有,就想着看下棺材里还有什么东西有没有线索,谁知道那白毛的玩意儿忽然就蹦起来了,老子手上没趁手的家伙,开山刀砍在白毛身上根本就连个痕迹都留不下来,好在那白毛动作不快,我跟他在下面赛跑跑了半天,忽然就发现头顶上的一块石头颜色不一样,琢磨着说不定是个通道,就爬上去拿石头撞,接下来的你就知道了。 我一听就纳闷了,道:那白毛刀枪不入的,咋到我手里跟切菜一样的? 朱开华吐了一个眼圈,白了我一眼,道:你以为你力气大?还不是因为这把剑,知道这上面刻的是啥字不? 我摇了摇头,眼巴巴的看着他。他却懒洋洋的往地上一躺,道:老子也不知道,不过我见过类似的,拿给一个专门研究这个的老头看过,他说这是西周的文字,主要是镇鬼辟邪用的,我估计也**不离十是克像白毛的这种东西的,你知道的,西周那个时代绝对是上古之后的一代乱世,各路神仙齐聚的,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儿了,还是你小子运气好,能弄来这宝贝。 我一听就不干了,一把就把青铜剑给躲了过来,开玩笑,有这东西在手,还怕什么粽子,见了一刀劈了不就完了。 朱开华看着我像护食一样的抱着青铜剑,嗤笑道:看你那熊样,跟谁稀罕这东西似的,对了,小三两,你这半裸着是咋回事,真被粽子给那啥了? 听到他又问起这个,我不由的就是脸一红,朱开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惊恐的看着我,道:不愧是老赵家的种,在墓室里干野炮,真他娘的有雅兴! 说完,又猥琐的问我:那姓白的小妞是不是个雏儿? 我点了点头,笑的不无自豪,可是下一刻我就愣住了,这里弄出这么大动静,白瑾呢?心里有个不祥的预言涌了出来,我转身狂奔到我们掉下来的墓道。 里面空空如也,白瑾不见了! 第三十三章雕像 我只觉得全是的力气好像都抽空了,我跟白瑾,要说感情,浑然牵扯不到爱情方面来,可是好感绝对是有的,更何况就在不久前,我还占有了她。 如果在我怀疑她是借着上厕所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她走了,不大了会认为我交友不慎而略微遗憾,因为毕竟我在怀疑着她,只是怀疑成真了而已。可是在这个时候,在我完全的放下对她的戒心并且她成了我的女人之后,就这样离开。 我摸了摸衬衫口袋里沾了她贞洁血液的布条。 这算什么?一场春梦而已? 白瑾年纪跟我不相伯仲,姿色上乘,可是还是个处女。 她的离去,坐实了我对她的怀疑,她就是我二哥口中的那个有问题的人。 可是问题是,她为什么把女人最宝贵的东西给了我?我承认,我当时是冲动的,蛮横的,但是一切是建立在她的半推半就之上的,我渴望发泄,但是我不能,不会,更不敢去做一个强奸犯。 更何况,能进我们之间做无间道的,可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既然她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为什么要那么做? 朱开华走了过来,他还不知道发生的事,看到我失魂落魄的,就问我,怎么回事? 刚开始在路上,当着他们三个的面,我不可能说道士对我说过我们四个之中有一个人有问题,现在白瑾已经这样了,我就苦笑道:那个道士说我二哥托他带话给我,说我们四个人之中有一个有问题,我猜测就是幕后推动整个事情的那个人,你和张老黑我们是从雨林山墓里出来的,这个就不用说了,只有她半路横插了进来,我就怀疑是她,之前她说要上厕所,让我回避,我本以为她要支开我做什么事,可是我杀将回来一切都正常,之后甚至她还把自己都给了我。 可是,就在我出来见到你这一会儿,她不见了。 朱开华没有回答我,只是跑到巷道里面,一寸一寸的摸着墙壁,十分谨慎,这才是那个倒斗业内的黄金手朱开华,而不是那个平时打屁扯淡见钱眼开的混子。 等他摸完,我问她,找到机关没? 他摇了摇头,道:十有**没有机关,只能从这上面出去,这个高度能上去的,也是个练家子,这女的,藏的很深啊。 顿了顿,他又道:小三两,我听说你在洛阳城里也是个浪荡子,刚看你的样子,倒像个情种啊,不就是个女人么,可能是她忽然发春了,就跟你干柴烈火了一回呗,更何况还是个007,你就当嫖了一回免费的就行了,苦着那张死人脸给谁看呢?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想,这能一样么,我们那啥前她的走,是间谍,那啥之后走,就完全是对我的背叛了,我难受的是她辜负了我对她的信任,更深层的是,现在隐约的猜测,我们是属于敌对面的,以后怎么面对她? 朱开华看我一时半会儿缓不过劲儿,上来拍拍我的肩膀叫道:走了,在这待着啥意思,咱们也出去,说不定还能追上她。 我一愣,抬头看了看我们掉下来的石洞,问他:这么高,我们怎么出去? 他骂道,傻逼啊你,我们回白毛在的墓室,从你大哥的盗洞出去。刚不是弄不过那玩意儿么,现在手里有了这玩意儿,还怕它甚,刚好老子给它来个五马分尸。 说完他拍了拍手上的青铜剑,我想想是这个理儿,就跟着他走到石棺那里,顺着棺底下去,下面是一个格局基本上差不多的墓室,我们一下来,那个白毛一下子就从石棺里蹦了出来,这时候我才看清它的面貌。 浑身干瘪,,只有脸像一个人,可是却是那种惨白,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怨毒的盯着我,看样子是忌惮我手里的青铜剑,不敢冲上来。我一看它的这种表现,不由的就纳闷问道,这玩意儿有智商? 朱开华也摇头,道,还真邪性,这不像是粽子,倒像个山魈,难道这世上真有成了精的东西不成? 朱开华这么一说,我还真看这个浑身白毛的非常像西游记里描述花果山的白毛老猴子,我也听了不少山魈吃人的传说,又想起雨林山里的水猴子,怎么这些个地方,走到哪都跟猴子打交道? 我还在这边想,那只白毛的却跑着冲了过来,还真如朱开华说的,动作不快,估计这浑身白毛以前是黑的或者是黄的,跟人一样,白了就是老了,行动不便。我提起青铜剑也迎了上去,有宝贝在手胆气都格外的壮,两者相遇,那白毛的被我一剑劈中,留下一大串血花,吱哇的叫了一声,掉头跑了! 朱开华道,追,一定要干掉了,这玩意儿极其记仇,小心它跑了,之后给我们来阴的。 等我们追出去,外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传来,吓的我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那声惨叫明显的是那只山魈发出来的,来的十分凄厉,刚才被我砍了一剑都没有这么凄惨的,倒是更像临死前的惨呼,我的手电光已经散了,朱开华的完好,但是也照不了那么远,根本看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我估摸着问朱开华道:是不是那只山魈遇到了张老黑? 朱开华点了点头,不过脸色一变,叫道,快追上,张凯旋手里没有这青铜剑,斗不过那只成了精的山魈,更何况是被我们激的发了狠的! 又穿过一段走道,可是事情就在你刻意去寻找的时候不见踪迹,却在你无意之中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个青砖的建筑,气势恢宏,类似一个塔状,我激动的一把夺过朱开华手中的手电,对着前面看了起来。 这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这到底是一个宫殿,还是一个古墓? 虽然我们已经在地下横切了不知道多久,可是却始终是在地下,能在地下建一个这样的宫殿的,这是多大的手笔? 朱开华在旁边兴奋的直搓手,整个人甚至都陷入了莫名的状态中,我看的不有一笑,这种人对倒斗已经成了一种爱好,颇有倒一个值得的斗,死都划算的想法,不过这种人多了,我还有一个朋友迷恋一个玉女明星,他的座右铭就是跟那玉女打一炮死了都行,不过更可笑的是,那个玉女明星后来被曝光,陪睡一晚上十万人民币,害的那厮几个月都萎靡不振,朱开华倒是比我那个朋友出息多了,毕竟人家也算是敬业到了极点了。 我就问他:老朱,看这规格,是啥年代的东西。 他摇了摇头,道:这是神仙斗,这种塔状的墓室,拿出去能吓死一大批的专家教授你信不?我现在不是想他是什么年代的,更好奇的是这个墓主人到底是谁,葬经从开始到现在,后人想加上点变化,主格局也绝对不敢变化太大,最多防盗手法上取点巧,毕竟古人想着风水是福荫后人的,出不得一点差池,没有人敢这么标新立异过,更何况,这整个敦煌,我就没琢磨出有什么风水大势,秦岭的那一支龙脉更是跟这里边都挨不着。 下一句话,他说的语气格外重。近乎狂热。 “你说谁会在没有半点灵气的地方,建一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格局的墓?这个人,不是个神仙,就是个疯子!” 我的注意力大半部分还在这个古建筑上,也没怎么听进去他的话,实际上我压根儿对这玩意儿就一知半解,可是就这会功夫,我却发现,前面有一个石碑,这下更顾不上他的啰嗦,拿着手电就走了上去,石碑下面还有一个驼碑的东西,我在远处还以为是玄武,因为神话传说中的具碑一般都是这只倒霉催的王八背的,都不知道背了多少万年了,可是走近一看,发现体型根本就不像个王八,更像是一个人,我俯下身去一看,还没叫出声,朱开华就惊讶的叫道:靠!裸--体美人?! 我这心下也奇怪着呢,这个驼碑的,是个女人,还是光着身子的那种,身体刻的惟妙惟肖,侧着身子,两只大腿慵懒的交织着,上身还刻着两个高耸的乳-房,甚至两个乳-头都清晰可见,我把手电光扫向她的脸,整个人一下子就呆住了。 这个女人的瓜子脸上,只有几个粗糙的线条,虽然线条粗糙,却是明显的看出来她的表情——似哭似笑。你想着她是在笑,她就是笑脸,想着她是哭,就是一张泫然欲泣的模样,这个远比蒙娜丽莎的微笑来的更有冲击力。 而我吃惊的是,这张脸,跟我在那个骷髅的脑袋里发现的那个铁条上的脸一模一样。 朱开华这时候却在研究那个石碑,在一边叫我,道:小三两,这三个是啥字,你认识不? 我一看,就是三个纂体,这个是我的专长,脱口就说出:这三个字,是千佛洞。我心道这个墓主人还真的有点意思,在地面上的墓,立个碑介绍墓主人的生平事迹什么的倒也常见,不过在地下墓中,我还真没见过有人在墓前给自己立碑的,更何况是给自己的墓起了个名字,当自己这里是妖怪洞府呢,还他娘的千佛洞。 再次默念了一下千佛洞,我打了一个激灵,草,敦煌莫高窟不是就叫千佛洞么?怎么这里又蹦出来一个!? 我就问朱开华,你有没有感觉这个名字很奇怪? 朱开华想了想,骂道:就知道这些个老秃驴道貌岸然不是个东西,千佛洞里面是佛吧,佛洞前面弄个光屁股的闺女,我说这些个和尚嘴巴里怎么挂着色即是空呢,原来都把女人给藏后院了。 我被他的奇思妙想弄的苦笑不得,随即又自我安慰了起来,或许这个千佛洞跟那个千佛洞,只是巧合而已?又或者,莫高窟只是因为里面佛像多,所以被后人取了这个一个名字也说不定。 石碑后面,是一个洞,在这里遇到洞,肯定不是这个墓的后门,旁边更是堆了一堆取出来的青砖,我招呼朱开华上来一看,他半蹲在洞边,拿着我那个散了光的手电照啊又照的,眉头紧锁,我一看他这个样子,就问他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道:没啥事儿,就是这个盗洞,打的有些年头了,封砖的铁条都风化的差不多了,绝对不是最近打的。 我一听反而高兴了,有些年头就对了,这个盗洞,十有八九是我父亲他们的手笔! 第三十四章老鼠军团 之前我们最想的,就是找到这个墓,解开所有的谜团,可是真正的这个墓就在我们的眼前的时候,“我们”成了两个。摆在我跟朱开华眼前的最重要的是,等张凯旋,还是进去,按照我们对张凯旋的理解,他要是安全的通过了三岔口,来到了这个盗洞前,不出意外的话,会等着我们。 可是我和朱开华却琢磨着,这其中最大的变数,就是白瑾,假如她遇到了张凯旋,解释起我,要么说我被干掉了,然后他们两个进墓。要么,直接闯进去,那么,张凯旋应该会追进去。 这两种可能是建立在他们相遇的基础上。 而另外一种就是,张凯旋还没有通过那个巷道,我们俩也不敢含糊,想到就做,直接杀回张凯旋走的那个岔路,却发现一切正常,没有盗洞,没有机关。 那就是前面的两种结果,他们俩都通过眼前的这个盗洞,进入了墓室。不过这个时候倒不必向寻常倒斗一样在乎进墓的时间先后,要是论起这个,谁有我父亲他们进入的早,更何况我大哥二哥更在我们之前,想到这个,我又迫切起来,拉着还在抱怨装备太少的朱开华,一头钻进了盗洞。 朱开华一进洞,就开始念叨:这绝对是你们老爹的手笔,这打洞下铲的角度力度,都跟你大哥的十分相似。听到他这么说,我更加放心,这个洞直径很小,是我在前,朱开华在后,空间狭小,爬起来非常的艰难,我还时不时的踩到他的头,惹来他的一阵阵臭骂,后来我干脆火了,一步踩他的头一下借力,这下倒是效率多了,不多久双手摸到了地面,双手一撑就跳了出来。 我刚一出来,就感觉到了不同。一股彻骨的寒意袭来,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后面的朱开华出来后,刚叫了声:赵三两我操你大爷。之后声音就打了一个抖,骂道:草,这里开了空调么,这么冷?不对,怎么感觉跟进了冰箱里一样。 这时候身边没有了张凯旋,没有了二哥,只有一个喜欢扯皮的朱开华,我反倒是成了最稳重的那个人,我整个人也沉寂在了进墓的喜悦之中,没有理会朱开华,把手电装进背包,拿出了射程更远的探照灯,这玩意儿耗电的很,而且还沉,所以在路上没有拿出来用,我想着反正也到了墓室了,现在不拿出来,还到什么时候去? 探照灯一打开,刚开始的强光搞的我都有点不适应,揉了揉眼睛,顺着灯光看去,吓的我一个哆嗦,手差一点拿不住探灯,大叫了一声“老朱!” 虽然最近的经历已经让我的承受力升了不止一个台阶,可是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深深的震撼了。 放眼望去,一片雪白。 这不是童话中的白雪世界。 而是铺天盖地的白骨!根本就望不到尽头。 朱开华也呆滞了,语无伦次的道:他奶奶的,我们不是到了阴曹地府了吧,啊? 我一直在提醒自己,稳住,稳住,可是抖动的双腿根本就不听我的使唤,我甚至一直把头转回来看着朱开华,不敢去看那无数骷髅横陈的模样,看到朱开华也一愣一愣的,我不由的怒了,道:不就是一堆白骨头吗,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去看过没,里面这种场面多了,怕个毛。 朱开华也怒了,道:你知道个屁,小爷会怕了这阵势?我是想不明白,这样的地方,还他妈好意思起名字叫千佛洞?我呸他一脸狗屎! 我们两个不管是互相嘴硬还是咋滴,总算是慢慢的接受了眼前的情况,而且朱开华也解释了,在古墓里,最不该害怕的就是骨头架子,身上带肉的,特别是完全没有腐烂的才最难对付,一般要是血肉都腐蚀的,一般道行都不会太高深。我想起我在前面陷阱里遇到会三次变异的骷髅,握着青铜剑的手不由的紧了几分,不管怎么说,手中这玩意儿,才是我的底气。 事实上,漫天遍地的白骨也只是在初时给了我们俩很大的冲击,稳住之后还真不觉得它都啥可恐怖,我所见识的,最不能接受的,也就是李忠志墓那个没有头还活着的祖宗了,而且很快的,遍地白骨的好处就彰显了出来。 鲁迅先生说过,这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现在才琢磨出先生真的大才,白骨都是极不规则的横列着,没有路,可是在我们前面的那些人,我父亲,大哥二哥,道士,白瑾,张凯旋,他们走过去,是踩着白骨过的,所以沿着他们走过的痕迹,这就是路。 四周阴冷且安静,只有脚踩到白骨上会出现白骨断裂时候的咔啪声,听起来十分的清脆,可是我们俩谁也没心情去注意这个节奏。 我开始还有意数着白骨的数量,更是问朱开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死人,可是他也捉摸不透,只是按常理来说,应该是陪葬,但是常理上也绝对不会出现杀这么多人陪葬的事情发生,而坑杀的,十有**是战俘,联想到秦时候的大将白翦能坑杀找过四十万大军,这里这个数量还真的很一般。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了,怎么杀都杀不完。 事实证明,这些个白骨,还真的只是慑人,等我们沿着足迹走了大约都十分钟,前面出现了一个台阶,用探灯依照,台阶之上,是一个古朴的石门。 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踝。我的头皮,瞬间就麻了。 我被抓到了脚踝,只感觉浑身一僵,吓的我一动不动,只感觉到脚踝处阵阵的生疼,朱开华往前面走了两步,看到我一动不动的回头问我:你站着发傻的? 我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一只手使劲儿的指着我的脚,朱开华的手电往我脚下一照,这一下不打紧,脚踝处的力道一紧,随即我整个人被拉的跌倒,那股力道还不止,拖着我就开始狂奔。四周全是骷髅,我像一个扫把一样的扫过骷髅堆,跌的我七荤八素。我已经吓傻了,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只能对着朱开华大叫,老朱救我! 朱开华也踩着枯骨就追了上来,可是速度却远远的跟不上,眼看距离越来越远,朱开华急切的对着我就叫:剑!用剑砍他! 出于对青铜剑的依赖,我手里一直抓着剑柄,哪里现在被拖着跑了这么远,都紧抓着,朱开华这么一叫,我反应过来,也顾不上身子撞在骷髅上的疼痛,回身对着我的脚下就是一刀。本来青铜剑是剑,但是好在非常的厚重,我也一直都拿它当砍刀用,这一刀砍的急切,却是没有砍中,我正要举起剑再来那么一下。手臂却被一个横躺的骨头架子刺了一下,我一个没抓稳,青铜剑脱手就飞了出去。 我暗道一声坏了,连他娘的神器都丢了,这下肯定要挂了,不过我也没有束手待毙,手上抓起所有能抓到的东西,砸向脚下,可是根本就没用,这时候朱开华追到我丢掉青铜剑的地方,一把抓起剑,然后整个人忽然暴起加速。 我一看有希望,眼泪都快出来了,叫道,老朱,快救我!我给你加钱! 朱开华在经历了一个加速之后,瘦小的身体一个拱起,以一个惊人的弧线跳了起来,不!是飞了起来!落地后,脚尖一个点地,身子再次腾空而起! 如果换个地点,换个地方,我甚至都要拍手叫好了,可是眼前哪里有这个闲心,朱开华经过这两次腾跳,已经追到了我身边,速度再次暴起。举起青铜剑就砍了下去,只听见一声吱哇的惨叫,脚踝处的拉力消失了。 有一个东西,快速的穿梭于骷髅海中,消失了。我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停在了一堆白骨之中。浑身上下不是放松,而是劫后重生的那种无力感。 这时候我听到身边的响动,吓了一跳,强撑着直起头,却是朱开华躺在了地上。 一动不动。 看到朱开华躺到地上,我一下子就又慌了神,凑到他身上一看,却发现他脸色发白,我拿手拍了拍他的脸,急切的问道:老朱,你没事儿吧? 朱开华的嘴唇微弱的动了动,我赶紧凑上耳朵去听。 谁知道这时候朱开华炸雷般的大吼一声:老子救了你一命,加钱!!! 我吓的一个趔趄就蹲在了地上,趁蹲下的间隙狠狠的踹了他一脚,然后我们两个就狂笑,笑着笑着,笑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老朱,谢谢你,这句话还是真心的,其他你别说,钱一定加。 朱开华没接我的话,手臂艰难的抬起来,把青铜剑递给我,道:接下来看你了,不管碰到啥东西,直接砍下去,我刚才发力太猛,虚脱了。 我接过青铜剑,这时候才发现,我浑身上下全是各种擦伤,衣服更是残破不堪,活脱脱的一个乞丐,假如手里的青铜剑换成一根棒子,那就活脱脱的丐帮帮主了。想起刚才拖着我跑那么远的东西,心头又是一阵恶寒,低头检查了一下脚踝处。却发现,那里有一道勒痕,深的已经见血。 那是个什么东西? 本来我以为会是一个爪印,可是这么一条勒痕,就好像绳子捆久了的样子,难道是条蛇?我就问朱开华,刚才你有没有看到到底是啥东西? 朱开华道:不知道,都在白骨堆里呢,没看清。 说完,他犹豫了一下,不确定的道:听起来最后的惨叫声,贼他娘的像一只老鼠。 我道你扯淡吧,你家的老鼠能有那么大力气,还是吃人的。 朱开华撇了撇嘴道:你懂个p,这世界上你不能理解的事情多了,特别是在古墓里,啥稀奇古怪的事都会变的不再奇怪。 他话还没说完,四周的骨头堆里,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赶紧对他嘘了一声,竖起耳朵听,朱开华本来就是躺在地上,这下直接把耳朵贴在地面上,陆地的传声比空气快多了,我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呢,刚才还躺在地上装死的他一个驴打滚站了起来,拉着我叫道:快跑! 我二话不说拔腿就跑,虽然我都不知都发生了什么,可是意识里,听老朱的,没错,开玩笑,能飞起来的人的话能不听么? 跑的时候我还不忘回头拿探灯看了下。这一看不要紧,我恨不得长了三条腿。 后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老鼠! 我甚至不知道用老鼠来形容是否恰当,我见过最大的鼠类,就是以前老家有人养的海狸鼠了,可是后面,体积比海狸鼠还要大!我草他奶奶!上次是大圣的后人,水猴子牛逼可以理解,人家祖先就是齐天大圣呢,可是这些老鼠是哪路神仙的后人,竟然长这么大个?! 我对朱开华叫道:老朱,还真他娘的是老鼠!我们被包围了! 是的,包围了,已经不用在跑了,因为眼前,也全是老鼠。 我跟朱开华背对背站立着,浑身都不住的哆嗦,开玩笑,老鼠是不可怕,可是能把我拖着跑那么远的老鼠,谁敢把它当老鼠看? 那些老鼠由急速奔跑慢慢的减速,直到缓缓的,把我们俩围成一个小圈。 我看着这势头不对劲儿,就用后背顶了朱开华一下,问道:老朱,这些老鼠,是想玩我们俩呢? 是的,就是玩。 明明可以一个冲锋就冲死我们俩的,却偏偏的,慢慢的围。 我一阵头大,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什么时候智商这么不值钱了,猴子有就算了,老鼠也有!? 这时候,老鼠群里走出来一个体积超级大号的那种,整有差不多一直狐狸的大小了,浑身漆黑如墨,两只眼睛圆滚滚的,盯着朱开华,十分的怨恨。 而且,这只老鼠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戏谑的笑。 仔细一看,那只老鼠王的尾巴,却是艰难的系在他硕大的身子上,连接处,还带着血迹,感情这只就是刚才拖我的那一只?被朱开华一刀砍中尾巴的那个? 我对朱开华道:完蛋了,这下不死不休了,咱得罪了人家老大了,怎么办? 朱开华这时候明显比我冷静,问我道,有汽油么? 我一想也对,老鼠肯定是怕火的,进鸣沙山的时候我们是有带汽油,可是那些都在张凯旋身上啊,苦笑着对朱开华道:没有。同志们都没在一起,装备不够集中。 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我又想起了白瑾,心中的某个地方,莫名的疼了一下。 朱开华一怒道:你他娘都不知道带一瓶在身上?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半个战斗力就算了,还忒拖油瓶,你翻翻我包里,好像有几瓶二锅头的,拿出来烧了。 我一转身,去翻朱开华的背包,拿出二锅头,拧开瓶盖,拿出打火机点上,二锅头的搞浓度还真不是盖的,一点就着,我抓着瓶子,对着老鼠的大军就丢了进去。 火势的蔓延很快,不过这些老鼠体积是逆天了,本性还真是怕火,被我丢了瓶子这边的老鼠,都其生生的退了开去。我一看有门,笑着对朱开华道:老朱,还真有门! 朱开华扭过来,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打耳刮子!气的都要跳起来,骂道!我草你大爷赵三两!谁让你丢出去的!!! 说完他一个打滚,跑过去抓住酒瓶退了回来,这下瓶子里就酒都撒了大半,他往我身上一倒,剩下的全浇都自己衣服上,打火机一打,酒精遇火就燃,而且不会烧到衣服我只感觉浑身滚烫,骂朱开华道:! 他拉住我的手就往老鼠堆里冲了过去,这下我再怎么2b也明白了,心里对朱开华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我们两个身上起着火,狂奔着朝向阶梯处,身上起着火,那些个老鼠虽然个头大,但是不是一般的怕火,我们所到之处,自动分裂成两行,看着那些老鼠恨不得冲上来却又很是忌惮的乱转,哥们儿心里相当有成就感,就这道行,亏你们他娘的长这么大个儿。 可是那些老鼠虽然害怕火,却在那只硕大的鼠王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对我们俩依旧保持着包围的势头,眼见着我们就要冲上阶梯,这个时候,身上的酒燃尽!泛着蓝光的火苗扑簌几下,灭了! 酒精附着在衣服上,燃尽了酒,可是身上的衣服去没事。 问题是现在不是关心衣服的时候,问题是,随着火灭,那些老鼠大军马上就冲了上来,朱开华大叫一声,快跑!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刚才那只老鼠王拖着我都要朱开华拼劲全身力气爆发才勉强跟上,这些老鼠行动如电,我们俩还没有分开,却已经有老鼠扑了上来。我的小腿瞬间就被缠了好几道尾巴,还有的老鼠扑到了我身上,老鼠的爪子很利,本来我身上就破烂的衣服更成了条状,勉强的挂在身上,好在这些老鼠小兵的力气没有那只鼠王的大,我在那边蹦着跳着把身上的老鼠抖了下来,可是根本就不管用,抖下来一个,就又爬上来两个,我只感觉漫天的鼠影。 这时候我手里的青铜剑更没有闲着,用尽我全身的力气挥动着,砍的那些老鼠也是吱哇吱哇的惨叫,我身上全是血,也不知道是我的,还是老鼠的。 我伸手甩掉一直抓在我小臂上的老鼠,对朱开华叫道:老朱,顶不住了,怎么办?! 朱开华也被弄的咆哮起来,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怎么办?刚才差点小弟弟都被这些老鼠一口啃了!! 第三十五章食物链 说完,我却看到他在就地打滚,这招也管用,我赶紧依样画葫芦就地上打起了滚,那些我身上的老鼠被我一压,虽然压不死,可也压的惨叫着跑开,我心道有门,就这样滚到阶梯上也不是问题。 可是下一刻我发现我错了! 在被这么一大堆老鼠包围的时候,我站着他们尚且不能一下子全扑到我身上。可是我这一躺下,老鼠像潮水一样的压到我身上,叠了我的罗汉,我想滚动,却发现被压的根本就滚不起来! 根本就不能呼吸,只是感觉身上无数个爪子乱扒,还好老鼠不是靠咬人的,不然我这一瞬间就要被啃成白骨。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我想到我无数种死法,可是绝对没想到,英俊潇洒的三两哥,竟然会死在一堆的老鼠手里。 我只感觉有老鼠的尾巴缠到我的胳膊上,脖子上,腿上,然后就开始全身酸痛。 这些老鼠,是要把我五马分尸!我一声大吼想要挣脱,可是根本就无法撼动,个人武力在军队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虽然只是老鼠的军队,可是哥们儿也是半个战斗力不是? 就在我都要失去知觉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几声嘹亮的鸣叫。我只感觉全身一松,身边的老鼠入潮水般的退了下去,这些老鼠倒是打游击战的好手,来的快,退的也快!我正在庆幸没死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东西重重的砸在了我身上,我本来全身都要被老鼠给扯裂了,现在这么一砸,我只感觉喉咙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 砸到我身上的重物一动不动的,还散发着阵阵恶臭,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推开它,只能艰难的睁开眼看了一下。 这一眼吓的我几乎就晕了过去。 眼前是一张挂满了腐肉的脸,舌头伸在外面,各种虫子,更多的是那种带了尾巴的白蛆,在肉中穿梭,更有几条,掉在了我身上! 我撕心裂肺的啊了一声,这下才算彻底激发了身体的潜能,一把就推开它,可是手接触它的地方,还沾着腐肉!我半蹲在地上,看到朱开华也躺在地上大声的喘气,他的身边,也丢了几具腐烂的尸体,他比我幸运多了,没被尸体给砸中,我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到他身边。 不管是不是他跟我一样狼狈,可是他是个高手,是可以给我安全感的存在。 朱开华感觉到我抓着他的手臂,竟然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道:嘿嘿,老子竟然没死。 我平躺到地上,探灯也放在了一旁,这时候我才体会到朱开华的虚脱的概念,想一睡不起,睡到天荒地老。 原来睡觉,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 这时候朱开华碰了碰我的手臂,苦笑的道:小三两,你看头顶上。 我睁眼一看。 漆黑的头顶上,有几只绿色的亮光,正在移动着。 我看到之后,甚至都已经火了,这到底有完没完了?!阶梯就在不远处,可是就是这样眼巴巴的看着,却根本就过不去,刚又老鼠大军,现在老鼠莫名其妙的退了下去,又派了几辆直升机过来? 我拿起探灯一照,上面盘旋着几只鸟。 这是放大版的猫头鹰?! 上面本来还在盘旋着的几只猫头鹰被我灯光这么一照,飞的凌乱了起来,我一想还真是,猫头鹰的眼睛只有在夜里才可以看东西,白天视力接近瞎子,这样就好对付,用探灯照不就完了?直接让他们撞墙撞死。 我正在那玩的不亦乐乎,朱开华又是一个想踹死我的表情,一把按下我手里的灯,恨铁不成钢的骂我道:平时看你挺机灵一个人,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这么傻逼呢?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开始看头上的几个亮点很诡异,就不服气的顶嘴道:我做错什么了?我不这样弄,等它们冲下来把我们俩叼走?这么大个儿的猫头鹰,你以为抓不起我们? 朱开华一指地上的腐尸,问道:这玩意儿是被他们给丢下来的吧? 这个我估计也是,想起这空投的腐尸就砸在我身上,又是一阵恶心。 朱开华休息了一会身上估计有了些力气,坐起身,点上一根烟,道:这里的白骨原来是这么来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是一个食物链。 腐尸是这些猫头鹰丢下来的,目的是喂养这里的老鼠。 而猫头鹰,却是趁着这里的老鼠啃食腐尸的时候捕猎几只。 吃人肉长大的老鼠,果然是成了精的。刚才我们就要被老鼠给干掉了,不过运气不错,应该是刚好碰到这些猫头鹰回来,把这些老鼠都给吓退了,动物的世界里,对天敌的恐惧是本性使然,不然也不可能就几只猫头鹰吓退老鼠大军,你还琢磨着让这几只猫头鹰撞死,你说你傻逼不傻逼? 我羞了个大红脸,不过朱开华也没笑话我的心思,道:吃的拿出来,有这几只猫头鹰在,我们待在这里还是安全的,休整一下,如果穿过阶梯里面还是这么危机四伏的,我们只有退出去了,没办法,人手不够,装备也不行。 我点点头,没有吱声,走到这一步,退出去,别说我,就算是朱开华,也心有不甘,且不说之前于我们来的大哥二哥,连张凯旋我们都走散了,我们是来找人的,还是丢人的? 看到我闷闷不乐,朱开华又安慰我道,没事儿,也不一定非要退出去,说不定我们能在前面的路上碰到你大哥二哥呢? 我们俩吃了点东西,这次也不说什么心情不好吃不下的话了,两个人都如同饿死鬼投胎一般,狼吞虎咽的,之后又清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血污,你说要是自己的血就算了,问题是还有那么多的老鼠血,我身上更夸张,还有那个腐尸掉在我身上的肉末。好在那些猫头鹰只是在空中盘旋,伺机去捉那些不安分的个头奇大的老鼠,那些老鼠更是没有出来作怪。 站在阶梯上的路口,我回头看了下差点两次让我丢了性命的地方,依旧是白骨累累,可是心头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这里存在了一个食物链,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可是人,却成了食物链最低端的存在。 我估计,假如我能活着出去,以后,我不会再有勇气去虐杀一直老鼠,或许有一天,我们在这里的经历会发生在地上的世界里,谁知道呢? 穿过一层的石门,前面依旧是一个走廊,布局什么的跟第一层基本上一样,这里也不累赘了,全是石头,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气温要温和很多,这点才是我跟朱开华最开心的地方,我们俩身上全是挂满布条的,甚至朱开华的内裤都快成条状了,如果这二层的气温跟第一层一样冰冷的话,我们俩就可以直接回了,别说粽子了,冻也就冻死了。 墓室里面不可能存在一条走不到尽头的路,因为整个塔状的墓室也就那么大,除非有什么阵法或者特殊的布局。等我们走出走廊,前面的面积忽然就变大了,我用探灯一照,竟然全是绿色。 是的,青翠的绿色,因为整个里面,全是植物,一片宁静。 我看的目瞪口呆,植物的生长是需要光合作用的,没有阳光基本上是死路一条,更何况是在这个古墓里,这个在外面司空见惯的绿地,在这里却显的格外的诡异。 脚下是青石板,我往前踏一步,就是青草茵茵的植被。 进去?前面是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东西。大个的老鼠可以视为变异,这里面的植物却是要颠覆科学! 退回去?前面的路,让鬼去走吧,老子不玩儿了,惹不起还躲不起? 朱开华却摩拳擦掌,比我这个迷失了三个亲人的人都要着急,拉着我就走,道:这里绝对是神仙家的后花园,洗了它! 脚下踩着柔软的草坪,却比我踩在白骨上还不自在,我拉住朱开华,示意他停一下,弯下身子,这里又没有带红袖章的大妈,不怕破坏草坪被罚款,我低头拉了一把草就拔了出来,看着根根纤细的草根,这倒是跟外面一模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还不死心,拿青铜剑当铲子,挖起地上的泥土。 没几下,却被我挖出来了一条手臂! 看到这个手臂,我下意思的就把手中的青铜剑插了进去,这是自然反应,放谁在土里挖出来一个手臂都会这样。 可是我这么一插,那条手臂竟然疯狂的痉挛了起来,我靠!这条手臂竟然是活的?!死的东西我可以欺负一下,活的怎么办,我抽过剑身就站了起来,严阵以待的看着那条手臂,可是它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那个被我用剑插到的地方,还在缓缓的流出鲜红的血液。 我大叫的问朱开华,这是什么情况?! 朱开华俯下身,拿过开山刀,开始小心的挖那手臂周围的土,很快,那个地方被请出了一个小坑。这时候我才发现,那手臂格外的长。 不,不应该说那是一条手臂,只能说是一条极其类似手臂的东西,挖到后来,这条手臂上开始出现枝节,然后扩生出另外一支小型的手臂。 朱开华道:这是一条树根,只是长的像手臂而已。 我诧异道:还有怕疼活蹦乱跳的树根?这怎么可能?朱开华白了我一眼,道:这一路上你见过的什么东西,是可能存在的? 一句话把我问的闭嘴。 奇怪的,超脱常理的东西,见的多了,也就不感觉奇怪了。 这时候,我在看那个树根上被我插出来的伤口,已经慢慢的愈合了,整个树根横在那里,一动不动,假如这是个成了精的树,看来也是脾气极好,不然无缘无故被我插那么一下,还不早发难了,不过我心里还是发怵,拉起朱开华就往前面走。谁知道这玩意儿忽然想起来我刺它一下,就找我报仇了呢? 前面的路上却更是安静,不同寻常的安静,我们俩走在路上,就好像在地面上,很惬意的走在公园里一样。可是越是这样,人走的越累,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整个人一直都处于那种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 忽然脚下响起了不同的声音,我立马就停住了脚步,探灯往地上一打,却发现是一个塑料袋,我捡起来一看,是一个牌子的压缩饼干包装,我们进来的时候的装备都是统一买的,包里也有这种饼干,却不是这种牌子的,我又看了下包装袋后面的生产日期。 是两个月前。 没有猜测的话,这应该是我大哥二哥他们留下的,这个包装袋跟巷道里的一坨屎的效果基本相同,就是越发的让我急切了起来,说不得走路的步子都迈的大了,当然,还是没有松懈对周围的防备。 这时候,探灯照到前面出现了一棵大树! 一路走来都只是杂草,这么忽然出现一棵大树,我几乎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条被我刺了一剑的手臂,莫非就是这条大树的树根?树说是大,只不过是相对于整个墓室而言,放在外面也是一般,只不过是枝叶非常的繁茂,像一个车盖一般,从远处看,又像一个蘑菇。 又仔细一看,发现那个树的旁边,放了一个祭坛,上面似乎还有个东西,朱开华条件反射的跳将起来,大叫道:棺材!终于他娘的看到像样的棺材了,这个墓室修成这样,棺材里肯定有宝贝! 我道拉倒吧你,你也不想想我们前面都多少拨人经过了,有多少宝贝也被他们给弄了,我们能捡点破烂就不错了,你至于高兴成这样? 朱开华难得用了一个成语,道你懂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老爹兄弟,包括张凯旋跟那个姓白的小妞在内,谁是真心来倒斗的?他们的目标肯定不是宝贝,我老朱来,专业摸金,至于你们的那个秘密,我是当顺便了解的,所以我肯定,前面的棺材里的宝贝,没人动过,按常识来说,最大的boss肯定在顶层,我们这才2层,不是他们的目标。 等我们走近了一看,还真是个祭坛,上面放了一口,黝黑的棺材。 祭坛上放棺材,这说不通啊。 朱开华一撮手,道,老子现在越来越好奇这个墓主人是谁了,小三两没见过祭坛上放个棺材吧? 我点了点头,事实上,我加上这个,也才下了两个斗,我见没见过,根本就不能显出这件事情的奇特出来,我下地少,但是出于对倒斗的好奇和向往,听的多,也看的多,别说祭坛上放了一个棺材了,就是棺材前面摆个祭坛,那也是基本上不存在的,因为古人之所以要修墓室,其实打心眼里是不认为自己死了,墓室只不过是他们的另一个住所而已。而且,古墓是完全封闭的,里面摆个祭坛,给谁用?除非是那个墓主人脑子进水了,摆个祭坛给倒斗的用,意思明显:东西你拿,给老子烧根香成不成? 朱开华开心的道:这墓主人可真他娘的嚣张,墓名起个千佛洞,你知道把棺材摆祭坛是什么意思不? 我摇头道,你他娘的有屁快放,卖什么关子! 他狂热的道:这是他认为自己死后能证神位!放已身于祭坛,当自己是神,受众生香火膜拜! 他是想成神! 听的我目瞪口呆,只能吞吞吐吐的纠正他:老朱。。。这个不是神。。你没有看门口写着千佛洞么,这里面十有八九是个想成佛想疯的和尚,出家人不是讲究四大皆空么,和尚能有什么宝贝? 朱开华撇撇嘴,道,放屁,唐僧要饭吃的碗还是紫柳金的呢,那玩意儿现在是天价!佛教传进中国来几千年了,香火钱都多少了,和尚能穷?没听说少林寺方丈瑞士银行存款都几十个亿么,还他娘的是美元。前些年我盗过秦岭一个斗,也是类似,不过那个墓主是个道人,我进墓时候还吓了一跳,怎么就把棺材放祭坛上了?后来在棺材里发现了一本那老道人的自传,自称是什么什么山的什么什么道士,梦见自己羽化成仙了,就自葬己身,道士也算是穷人吧?你是不知道那个棺材里面明器那叫一个多,估计老道士把他一辈子搜刮的都埋在里面了,这些个人的心态就是,活着时候碍于神仙的身份不敢明目张胆的花,当然留给成仙后了。一句话说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说完,拿起开山刀就要撬棺材板,我赶紧拦住他,道,你怎么这么毛躁,哪有人开棺这么草率的? 他一把推开我,兀自去撬,道,刚你不是说这里面是得道高僧么?这些秃驴最是虚伪了,不管内在多么脏,表面上总是慈悲为怀的,使坏儿的事,他们想干,也碍于面子干不了,听我的准没错,里面绝对有宝贝,还安全。 就算他嘴上说的轻松,可是朱开华是一个小事儿毛躁大事谨慎的人,之前还是仔细的用刀先在棺材板的缝隙里划了一圈,这个是破封口的火漆,围着棺材转了一圈之后,他脸色一边,颓然的道:草他奶奶,棺材被人开过了!看来老子只能捡漏了。 说完一招手对我道:小三两,来搭把手。 棺材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相当的重,我们俩用尽全力才推开,我就要打着手电去照棺材里有什么东西,朱开华拦住我,道,我来。 他也不看棺材里的东西,挽起袖子手就往棺材里伸,看到他的动作我就笑了,他的衣服哪里还算的上袖子? 他的手刚伸进去,刹那之间脸就白了,冷汗跟不要钱似的扑簌簌的流。我一看到这架势,连他都吓成这个样子,这还了得,当下紧握青铜剑,问道:老朱你别憋个死人脸,摸到啥了! 朱开华站在那边一动不动,好像是一动里面就冲出来一个粽子王一样的,可是嘴巴动不影响大局不是,他似是火大似是惊恐的道: 我靠!!老子摸到一个湿的,还是热乎的!! 第三十六章又见山魈 听到他这么说,我他娘的都快吓尿了,湿的是行内的土话,意思是没有腐烂的粽子,可是热乎的是啥意思? 那就是说,里面是个活着的东西!? 难道这里面的,还真他娘的是个神仙!!? 我要提剑冲过去,却看到朱开华猛的从棺材里抽出手,撒蹄子就开始狂奔,一边还对我叫着,小三两快撤!那玩意儿动了! 我呆了一下,随即扭头就跑,高手都跑了,我半个战斗力还搀和啥。 没跑两步,却听到了身后剧烈的咳嗽声。 靠!这也太他娘的人性化了吧,一层的老鼠会吃人,猫头鹰会钓老鼠,二层的墓室里能长草,这老子都忍了,可是这个粽子也会咳嗽了,还让不让人活了!明明知道身后是一个能把朱开华吓的跑路的主,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会咳嗽的粽子长啥样,妈的,死了老子也认了! 我回头用探灯一照,第一反应是这个粽子身上衣服的款式还挺流行的。 这个时候,前面被我照的那个粽子忽然发出声音,骂道道:别照!刺眼。 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探灯的光很强,我把光线定在那个粽子的脸上,这时候粽子也火了,骂道:赵三两,你还照?! 这时候朱开华在远处边跑边招呼我,叫道,小三两,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我回头冲他一吼 跑你奶奶的跑!这个是张凯旋。 是的,是张凯旋,只有他,能黑的反光,黑的这么有层次感。 我感觉跑过去扶住他,问他道:你怎么跑棺材里去了? 我一句话问完,朱开华已经从远处又飞奔回来了,猛将就是猛将,都不带气喘的,上来就冲张凯旋道:妈的张老黑,你打盹就打盹吧,非要钻进棺材里? 张凯旋瞪了他一眼,又咳嗽了几声,我把水递给他,让他平了半天的气,之后的对话在这里就不在累赘。只能大概的去描述下在三岔口我们分开之后他的经历。 他走的那条岔道,果真是平凡的路,没有任何的机关,他走出来之后,就在那个盗洞门口等我们,之后就理所当然的遇到了白瑾,白瑾告诉她我跟朱开华已经从另外一个入口进了这个塔墓,她是我们俩让她去接应他的人。我之前没有对他们三个说道士对我说二哥说我们四个人有问题的话,没有防备白瑾。 之后他们就进了一层墓室,可是并没有遇到我们遇到的老鼠大军,在我说出了我们在一层的经历之后我们推测,可能是我跟朱开华点子比较背,所以刚好遇到了老鼠们的狩猎时间,这个说法还说的过去,因为后来出现的猫头鹰应该也是卡着耗子们的用餐时间进来投尸体钓猎物的。 他们来的二层之后,开始也一样惊奇于里面的景色,走的非常小心,毕竟在这里面,使出反常必有妖,多少人都忌惮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这么安全? 在之后他们就发现了这棵树,这个祭坛,还有上面的棺材。 他们同样开了棺,可是里面却是空的! 在之后,他就被白瑾偷袭打晕,然后放进了棺材里,直到我们刚才开棺,假如我们晚来那么会儿,估计他就憋死在里面了。可是他不理解,他跟白瑾两个人才勉强推开的棺材板,白瑾怎么就一个人合上了? 朱开华呶呶嘴,道:你没见她十几米的墙怎么爬上去的,这个女的藏的太深了,绝对是个高手。 说完,他哈哈一笑道,不过不怕,她再厉害,估计也不可能真的对咱们下死手,不然刚就不是打晕你而是直接弄死了,更何况,小三两还要了人家身子。 想起白瑾那张小巧的脸,还有墓室里的抵死纠缠。 满脸苦涩。 张凯旋跟白瑾来到第二层之后,已经沿着周围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像第一层那样的阶梯和石门,两个人后来猜测,通往上面一层的路,应该就是这棵树,我用探灯往上照了照,树的枝叶繁茂到根本就不能看清上面还有什么东西。 而更奇怪的是。这棵树,超脱于我们三个的认知。 不管是从树叶的形状还是树干的材质,都不同于我们见过的,听过的。这完全是我们没见过的物种。 可是正如同前面说过的话,奇怪的事情见的多了,也便不奇怪了。然而之后,朱开华却发现了,那个黑漆棺材上的漆掉了几块,显的很斑驳,这个倒还正常,谁知道这个棺材在这里放了多少年了呢? 可是,掉落的黑漆,露出了棺材被黑漆掩盖的壁画,是彩绘,如同敦煌莫高窟里的壁画一般炫彩夺目。发现的这个简直让我们欣喜若狂,这更显现了我们这次进墓的草率,甚至于我们连这个墓室是谁的都不知道,而从经验上来看,墓室里的壁画,一般都是记录墓主人生平,如同雨林山墓里的壁画就说了刘伯温堪点阴宅时候的事迹。 朱开华用开山刀小心翼翼的刮去棺材表面的黑漆,整个图像开始慢慢的显现。 第一幅是一个头陀,对,就是和尚,真正的印度古佛教,由释迦牟尼创立的时候,是没有梯度一说的,后来的剃光头,只不过是为了显示出家人的六根清净,或者只是单纯的身份辨认,汉黄巾起义时候还都头戴黄巾呢,这个头陀走在一个草原上,画不大,但是可以清晰的看出这个头陀的脸色,满是慈悲与安宁。 第二幅,只是一棵树,不高,但是枝叶繁茂,树干笔直,如同蘑菇状。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这棵树,不就是身后的这一棵? 第三幅画,这是一个重点。 前面第一幅出现的那个头陀,坐在树下,双手合一,身后起无量佛光,天空云朵安详百鸟朝凤,地上万兽叩首。 最后一幅! 头陀开坛讲经论道,左右侍从,无一不是脑后生金色光盘,后排或躺或卧姿态万千金身罗汉,坛边柱子上盘绕万丈金龙。 此为西方极乐世界! 我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朱开华一路上念叨的跟着我们能倒神仙斗,刚更是言之凿凿的说棺材摆于祭坛之上是墓主要证神仙位享众生香火拜祭。 这次还真是让他给扯淡扯中了! 这四幅画,不是现在耳熟能详的!释迦牟尼于菩提树下得道成佛的典故?!那么身后的这棵树,就是那棵菩提古树,那个面带慈悲的,就是一只手就压了大闹天空的孙猴子五百年的如来佛祖! 我们竟然跑来倒如来佛祖的斗?我都想抽自己两巴掌了,他娘的这不是做梦吧? 我纠结的蛋都快碎了,朱开华却在旁边戏谑的笑了起来,道:我这下对这墓主人不止是好奇了,更他娘的佩服了,还当自己是佛祖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老朱我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也知道如来那老头死之后肉身被烧成了舍利子了,那玩意儿的价值可不是钱能衡量的了,这完全是扯淡嘛这,再说了,这棺材完全是中式的嘛,印度那边的棺材,根本就不是这个版本。 张凯旋摇头道:我跟白瑾打开这个棺材的时候,里面是空的,但是你不要忘了,在我们前面,就我们知道的,就有三拨人,三两父亲他们一批,赵老大老二一批,道士一批,这里面若是真有佛家至宝舍利子,那也算对的起他们对这个墓的重视程度了,不管怎么说,这只是二层,谁知道上面还有什么?一般越是大头的东西越在后面,能排在舍利子之前的,这世上还有什么?! 这时候,我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身后的这棵树上,一个我们都没有见过,没有听闻的树种,是不是真的是传说中的菩提古树?佛家传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证道,而我在一本野史上看过这么一句话。 如来证道,非道之故,而因菩提,菩提启人智海,使之通宵天地大道,是以立地成佛。 意思就是释迦牟尼之所以能成佛,不是因为自身的修行够了,而是因为这棵菩提树,菩提树还有一个名字,是智慧之树,这句话更是说如来只不过是站在了菩提树下,借菩提树之力悟道。不是如来造就了菩提树,而是菩提树成就了如来。 换句话说,就算换个人,站在菩提树下,一样能立地成佛? 我甚至去偷瞄朱开华跟张凯旋的身后有没有起佛光成佛了,不过很失望,朱开华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张凯旋也依旧黝黑发亮,哪里来的佛光? 那么立地成佛就完全是扯淡了,想想也是,且不说真佛,世间古刹千万,敢自称活佛的又有几人?!若是我们三个树下一站就成佛了,佛也太不值钱了。 我对他们两个道:别管这些有的没的了,哥们儿老大是耶稣,对这群秃驴根本没兴趣,现在我们是不是就从这菩提树上爬上去? 说着我就打着探灯往树顶照了照,想着估摸一下树的高度,这一照,却照到了一张脸。 布满了褶皱的白色的脸,从树枝中探了出来。 朱开华在旁边大叫了一声。靠! 第三十七章和稀泥 那张脸,就是在前面墓室里,被我跟朱开华杀的跑路的那只山魈!现在他整个身子倒挂在树上,那张长满白毛的脸正对着我,眼神依旧是十分怨毒,他娘的,这玩意儿还真的极为记仇!而且相当狡猾,属于打的过就使劲儿的欺负,打不过就马上跑路的死不要脸类型。 这下只是怨恨的看了我一下,立马缩回脑袋,几个腾移,就消失在了树枝当中,张凯旋没见过这个山魈,倒是被它的样子吓了一跳,问我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说了我跟朱开华在岔道下面的事,他听了之后,问朱开华道:你最先看到这个东西,他是躺在棺材里的? 朱开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我看他俩好像心里有事儿,忙不迭的追问。张凯旋说道:其实也没啥,古人没有给动物下葬的习惯,我只是听说过,有动物跑到古墓中的风水眼处修炼成精的故事,对了,还记得雨林山墓里的那个狸猫不?我估计就跟这个山魈是同一个路子,动物对灵气的感应十分敏感,谁知道这个山魈在那个墓室里待了多长时间了,说不定真是成了精了。 我一举手里的青铜剑,不无得意的一笑道:成了精的也不怕,那东西刀枪不入,可是却经不起这个,让我遇到他,两剑解决。 张凯旋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到了我手中的青铜剑上,平时古井无波的脸色都变了,平时只是黑,现在却是黑紫,他一下子夺过我手中的剑,急切的问我道:这把剑哪里来的? 我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道:就是我刚掉下去的那个陷阱里,有一个骷髅,这把剑就插在那个骷髅身上,怎么着,你见过? 张凯旋两眼发红,像抚摸情人一样轻轻的抚着剑身,道:这是我爷爷的佩剑!他对枪械的热兵器并不感冒,却是偏爱这冷兵器,这把剑更是他最喜欢的宝贝,当年他走的时候,还把这把剑带在了身边! 他这么一说,我也没什么好说,要说一把青铜剑,价值连城什么的,我还真不是太在意,可是在这里,这可是个可以辟邪的神兵宝贝,它的价值根本就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但是心里再怎么不如意,看到平时稳重的张老黑睹物思人失态成这样,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讪讪一笑道:那感情好,既然是你爷爷的东西,我刚好物归原主。 朱开华感激的看了看我,拍了拍肩膀,没有说话,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男人,战友,这其中的情义,岂是用语言可以表达的?! 我们的装备在开始的时候,大部分都在张凯旋的包裹里,现在三军会师,休整了一下,就开始攀爬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菩提树,我是第一个上树的,刚爬到一半,忽然树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听声音,又是那个山魈的。我就纳闷这只难道是母山魈,叫春呢这是?刚在出那个岔道下面的墓室就听到他的一声惨叫,现在又在树上惨叫,瞎叫唤啥呢这是? 谁知道这次这只山魈是直接疯狂了,竟然从树上直接一跃而下。跳下之后这还不算,竟然在地上打起了滚,抓耳挠腮,状若疯狂! 朱开华目瞪口呆,道:靠!这猴哥被唐僧念了紧箍咒了! 我这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爬树?不过我本来就爬的不高,这下也学着山魈的样子从树上一跳而下,落地上的时候还摆了一个pose,自认为是相当的潇洒,可是一看,朱开华跟张凯旋都注意力都在那只在地上打滚的山魈身上,不由的有点没趣。我凑上去,看了看那只山魈。 这个时候它哪里还有怨毒出来,整个脸都痛苦的扭在一起,说是痛苦却也说不上,只是各种郁闷纠结蛋疼,这一刻是憋着笑,下一刻却又是泪流满面的样子,这要是别的动物还没有这么可爱的表情,问题是它是只山魈,山魈本来就是属于猴子那一类的分支,而猴子又跟人是近亲,所以他的表情,相当的形象。 我看的一头雾水,问朱开华道:这家伙咋了? 说实话,知道这个东西是只动物,还是只猴子之后,我对它的恶感就少了很多,加上我一直挺喜欢猴子的,现在看着它在地上打滚,不由的有些不忍。 朱开华摊了摊手道:我不是说了,这猴哥肯定是被它师父念了紧箍咒了,西游记里大圣被念经的时候不都是这样? 我一看,朱开华说的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这时候朱开华开口了,沉思的道:我怎么看着,它好像中了痒痒粉了? 他这么一说,还真的像!痒痒粉是用来整人的,抹到人身上,那个痒简直是生不如死,我还跟以前的死党合伙整过另一个朋友,把那家伙整的生不如死的,他当时在地上打滚的样子,简直跟面前的山魈一模一样。 我们还在看山魈在地上的表演呢,朱开华先跳了起来,叫道:我草,老子身上怎么这么痒?! 下一刻就是我跟朱开华,一股万蚁钻心的滋味传来,开始只是感觉手臂痒,抓了手臂之后又感觉大腿痒,抓了大腿之后却发现裤裆里的小弟弟都痒了起来! 上一刻,我们三个在看山魈表演。 这一刻,我们三个人,加上一只山魈,全部躺在了地上,表演打滚舞! 我的两只手都不知道要抓身上的哪个地方,只觉得全身都是痒的,痒的我咬舌自尽的心都有了,可是下一刻,脑袋里起了一个激灵。 不能抓! 得过脚气的人都知道,那种痒起来的感觉,可是不能用手去挠,越挠越痒,甚至是抓破皮之后,只会让人更加的生不如死,我这不可能是脚气,开玩笑,且不说我们三个人加一个山魈同时得了脚气,你见过脚气传染到小弟弟上去的么? 挠不能挠,就一定要找到原因,这时候满地打滚肯定不是个事儿,我拽下一条身上本来就是条状的衣服咬在嘴巴里,只感觉全身的汗跟开了水龙头一样的往下流。我睁大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盯着我的胳膊看。 实际上,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到,我的胳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点!我用手一抓,那些黑点却是会跳,还一蹦老高,这时候我的舌头上都感觉痒痒的,而且下三路也遭到了攻击,不只是小弟弟痒,甚至还蔓延到了菊花! 脑袋里却快速的想到了这些黑点的名字——虱子!俗名跳蚤,我小时候养了一条小狗就是被这狗娘养的活活的咬死的! 可是这些虱子是忽然从哪里来的?我一看那只在地上打滚的山魈,刚才对它的存有的丁点可怜瞬间荡然无存,肯定是这狗日的不知道在墓里待了多长时间没有注意个人卫生,所以传给我们的! 我对着朱开华跟张凯旋叫道:怎么办?!这浑身上下全他娘的是虱子! 朱开华痛苦的在那撕心裂肺的叫,我怎么知道!我一看,噗的一声却笑了出来,朱开华可能是肚皮上全是虱子,那厮正趴在地上使劲儿的蹭呢,那动作,要不是知道他肚子下是草地,还真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我心下那个后悔,早知道带一瓶除害灵就行了么,现在还受这鸟罪? 脑袋里却在快速搜索着办法,可是这时候已经不是脑袋好用不好用的问题了,是根本全身痒的你静不下心去想。 就在这个时候,却传来了一股骚气。极骚。 朱开华在旁边大叫,谁他娘这么大火气?撒的尿气味都这么重的? 我低头一看裤裆,确定不是我,又看了看张凯旋,这个可以直接跳过,类似于他这样的人,就算痒死也不会尿裤子,上等人有上等人的面子,那是比命都值钱的东西,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朱开华。 我就知道这厮是贼喊捉贼,就好像最先叫谁放的屁这么臭的那个十有**就是放屁的,在地上打滚的朱开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叫道:草你姥姥的赵三两,不是老子。 朱开华传的是一条棕色的裤子,我看了下,也没有湿的痕迹,那就锁定了嫌疑人,那只山魈。一转头,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那只山魈,正跪在地上,双手和满了稀泥,在往脸上抹。 抹着抹着,似乎不过瘾,整个身子都在稀泥里打起了滚。 很快的,面前就不是山魈,而是一尊泥雕。 一只活灵活现的泥雕。 整只山魈,只有两个眼睛露在外面,其他的地方,全被稀泥给包裹了,活脱脱一个木乃伊,就那样呆呆的站立着,跟我对视了起来,然后,我竟然从它的眼睛里看出了不好意思,又慢吞吞的爬上树,跑了。 身上的虱子全被闷死在了烂泥里,外面新扑来的虱子全都沾在了烂泥上。这只山魈,是用尿和了稀泥,然后给自己做了一套战神保甲? 我曾听一个带眼睛的历史老头说人类生存的大部分技能是跟动物学习的,我还不服气,可是这只山魈却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 朱开华在那边仰天长叹,叫道:老子竟然不如一只畜生?说完,脱了裤子,对着草地就撒起尿来,之后,我甚至是看着他憋着气,苦着脸,从和泥,到抹脸,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当然,在他抹泥的过程中,我跟张凯旋也用泥抹遍了全身,不得不说,这个办法还真好用,朱开华抹完泥,这厮平时脸皮极厚,现在估计是实在不好意思,都没敢正眼瞧我跟张凯旋。 只是在走过我们身边的时候,用鼻子嗅了嗅,纳闷的道:你们俩吃了牛黄解毒片了?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的? 说完,急匆匆的爬上树,还招呼我们道,赶紧上,等下泥干了就沾不住虱子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繁茂的树枝中,我才从目瞪口呆回转过来,扭头对同样呆呆的站在我身边的张凯旋说道 张老黑,你说我要不要告诉老朱,其实我们俩是用包里的水和的泥? 第三十八章重逢 菩提树之上,是一个莲花印记的空洞,正对着下面的祭坛跟棺材,如果,棺材上的画是真的的话。 菩提树下成佛的释迦牟尼,平地飞升,就是从这个莲花型的空洞升到西方极乐世界里? 空的棺材,没有它存在的道理。 莫不是说,棺材里的那位,真的已经羽化成仙了? 翻过莲花印记的洞, 头刚伸入进入三层,我还没来得及用探灯去照,一束光就扫到了我脸上,光线很亮,刺的我都睁不开眼睛,紧接着,一双手拉住我的胳膊,提着我就提了起来。等我的眼睛适应了光线,睁开一看,眼泪都差点奔出来,几乎的哽咽的叫道:大哥! 面前的这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防化服,只露出一个脑袋,不是我大哥还是谁? 他咧着嘴对我嘿嘿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三儿,干的不错。 我没说什么,是激动的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可是这个时候,却感觉到了整个墓室里的阴寒,不同于二层的生机,这里才是真正属于墓室的生硬和冰冷。 这时候张凯旋也爬了上来,看到我大哥,明显楞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这个明显是对我大哥二哥撇下我们单独行动的不满。大哥似乎是知道理亏,也没跟张凯旋瞪眼,同样还他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张凯旋用手电扫了扫四周,我也借着他的手电光,这才发现,前面有一个宫殿,气势颇为宏大,他的手电射程很短,我不得不打开探灯,朝着宫殿的入口一照,宫殿的正门顶,有一块牌匾。 大雷音寺。 两件事物要是比较的话,找到一个共同点,就会觉得其他的地方更为类似,而眼前的这个宫殿,跟我们在鸣沙山里遇到道士的那个大雷音寺,除了大小,几乎是只是按照比例缩小了而已! 我问大哥,怎么回事?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说来话长,走,先去见老二。 这个时候张凯旋却是问道:朱开华呢?他刚先我们上来,你没有看到? 我大哥伸手一指,我顺着看去,却发现是浑身抹满泥的朱开华,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到了这里以后,虽然说的上是我们雨林山的原班队伍汇聚成功了,可是我却明显的感觉到了张凯旋的敌意,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我也只能说是一种感觉。 或许在张凯旋的心里,就根本不相信我二哥,在雨林山墓里更曾拿枪对着我,我大哥也用枪管抵过他的脑袋。我,朱开华,还有他在一起的时候还好。现在我跟大哥见面之后。一个大阵容里瞬间就分裂成了两个小阵容。 我自然是跟大哥二哥凑一块,而之于我们三兄弟来说,他跟朱开华倒是成了外人,这点,从他看到朱开华倒在地上就表现了出来,他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里。我丝毫不怀疑,如果大哥不解释朱开华倒地的原因。 下一刻,他的枪口就会对着大哥,当然,也包括我。 二层的战友,只不过跨了一个洞口,就马上可以生死相向。 我大哥却是笑着摆了摆手,道:老张家的孩子,别乱摸你的枪,小心走火,伤着自个儿就不好了。 说完,他用手一指通往宫殿的阶梯,我用探灯一照。阶梯上有一个浑身是泥的瘦小身影。 在阶梯上,走一步,停下,叩首,接着走一步,停下,叩首。 是那只山魈!在如同朝圣一般的往宫殿里走去!看那虔诚的一步三叩首,我心里惊悸,那真的是一只猴子而已?!我转过头来看着我大哥,他也看了我一眼,道:我听到这边有响动,过来之后那个畜生已经过去了,我再晚来一步,老朱跟它的下场一样。 张凯旋放下摸在腰间的手,眼睛里写满了惊恐,问我大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大哥道,我不知道,我家老二说这就叫佛渡有缘人,外边那些秃驴的说法就是超度,这个宫殿,邪性着呢。 说完,他弯腰扛起躺在地上的朱开华,朱开华的个子本来就小,身材也偏瘦,他抗起来跟抗小鸡似的,还拍了拍他的屁股对张凯华道:他没事儿,就是被我打晕了。 接着,我们三个走过一条青石道,再之后,我看到了坐在帐篷前的二哥。正在拿着一张图纸研究,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便又接着去看他的图纸。 我一下子就火了起来,他这是什么态度? 就算我知道他性子冷,深沉寡言,可是我是他弟弟,是他一封捕风捉影的平安信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的弟弟。 他这么看着我,就这么理所当然的,理所当然的我看懂他信里我很好的哑谜,理所当然的知道佛画是指的敦煌? 我的愤怒,夹杂了委屈,就好像是考了双百分却没有得到嘉奖的孩子。 这时候,二哥合起地图,站起身,对我跟大哥招了招手道: 跟我来。 大哥默默的把朱开华放进帐篷里,回头对张凯旋道:你在这里照顾他。 他这句话略带命令的语气了,不过我也知道他的草莽性子,只能对张凯旋歉意的笑笑,张老黑还了我一个无奈的笑容,摆了摆手,对我道:去吧。我习惯了。 跟着二哥又绕过了一个石墙,我看他站立在那片空地上一动不动,就走了过去,用探灯一照,眼泪瞬间崩塌,同时碎掉的,还有我二十年的执念。 前面土堆前的一个木板,上面被人刻着。 赵建国之墓。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我的眼泪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那个一走二十年,临走之前表现出对我浓浓不舍的狂人赵建国——我的父亲? 还是因为,发现他的墓,倾覆了我一直以来的坚持。 又或者,是那个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一家五口团聚的梦再也不可能实现?甚至在之前,我一直在怪他,一个盗墓贼,无论你对这个职业有多么的热爱,狂热的程度能达到二十年不进家门? 而从收到那封信开始,我去尝试着理解他,用我本来就不高的智商去思量他可能经历的,去安慰自己他有他自己的苦衷,去沿着他曾经的足迹重新踏上他走过的路。 每个少年心中都只有一个英雄,那就是他的父亲。 无论他经历了什么,承载了什么,有什么苦衷,他只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是一个在家中期盼了他20年已经被岁月斑驳了容颜女人的丈夫。 如果没有二哥的忽然到来,如果没有今年收到的那封父亲寄来的信,我或许已经以为他死了,就不会有迷乱。 可是现在在给了我希望之后,这一个墓碑,却让我所有的执念瞬间都崩碎! 我的父亲赵建国!他死了!就在眼前的这个小土堆里! 我不知道我站定了多久,眼泪自然风干,我闭上眼睛对自己道:从现在开始,我不再追寻他这个人,我只需要知道,是什么,能让他抛弃妻子二十多年! 是的,死亡,是新的开始。 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睛泛红,道:我们过来的时候发现的,老二说等你来。 说完,他几乎是咬着牙哽咽道: 等你来,接咱爸回家! 咱爸! 这个词彻底的将我击垮,跌坐在坟前,脑海里只剩下一幅画面。 二十年前,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懵懂的少年,使劲儿的亲了一口,胡茬刺的少年脸颊生疼。 大哥拿着洛阳铲,开始挖墓碑后面的封土堆,他不再是那个狂人赵建国第二,一把铲子在他手里也舞的不再有美感,只能让人感觉,每一铲子铲下去,都无比沉重,这或许是我大哥这辈子,唯一一次不是以倒斗为目的的刨坟。 封土堆很小,不大一会就露出了一口黑漆棺材,我不知道到底是谁为赵建国下的葬,这个棺材,或许是在这个墓室里就地取材来的吧?就算他们知道所做的事凶险,也不可能随身携带着棺材。 等到挖出整个棺材,大哥点上三根烟,插在棺材前,对着我跟二哥道:老大老二,给咱爸磕个头,然后接他回家,咱老赵家的人,可以刨别人的坟,但是没有住人家坟里的习惯。 磕头完,我们三个都站在棺材前,大哥又开始用使劲儿搓手来掩盖他的紧张,迟迟不肯动棺材,过了半晌,我二哥道:开吧,该见的,总归要见。 打开棺材的时候,我甚至在想,把自己葬在别人的墓里这是风水上的大忌,就算是你的墓建在别人的墓上面都不行,这种风水上的大忌,应该能让棺材里的尸体尸变吧? 那样的话,起码我能见到的,是一个完好的赵建国,而不是腐烂殆尽的白骨。 棺材板推到一半,我大哥似乎是下定决心一咬牙,一下把棺材板推飞了出去。下一刻,他手里的洛阳铲哐当的掉在了地上,砸到了我的脚。 四周一片安静,只剩下我们三个沉重的呼吸声。 棺材里打底的黄绸之上,放了叠的整整齐齐的,赵建国他们队伍统一的服装——那种尼子大衣。 旁边,是一张人皮。 剥的完完整整的人皮,眉毛,头发,都在。 雨林山墓里见过人皮粽,见过人形石雕,我对剥人皮并不陌生。 我大哥一拳砸在棺材上,眼睛里都要瞪出血来,大叫道:草他妈谁干的!! 我转过身一把抽出开山刀,架在我二哥脖子上,只感觉脑袋里面全是空白,刀刃抵在他的皮肤上,我哭着问他:你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不对?你肯定知道是谁剥了咱爸的皮对不对?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求你。别说什么为了我好,你要真认我这个弟弟,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二哥转头,盯着我,浑然不顾开山刀已经划破了他的皮,生冷的道: 他不死,谁都要死。 说完,一把推开我架在他脖子上的刀,走了。 走了两步,停了下来,整个人颤抖个不停,没有回头对我跟大哥说道:收拾好咱爸!记住,这是我们赵家的宿命! 他也哭了。 我跟大哥烧了那张葬在棺材里的完整人皮,收进一个罐头瓶里,放进了大哥随身的包裹里,等我们回到帐篷的时候,朱开华已经醒了,看到我大哥,直接就跳起来指着他叫道:我草,赵老大,你打我干什么? 说完,看到了我满脸的泪痕,他语气缓和下来,轻轻的问我,小三两,你杂了嘛,哭个锤子啊哭,死了老爹了? 他这一句话刚落,大哥一铲子就朝他的头拍了下来,势大力沉,绝对没有半点手软吓唬的意思,他这阵势把朱开华吓了一跳,慌忙的就蹦了开去,这个时候朱开华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出来不对劲儿了,在那边跳着叫:小三两!这下是我老朱给你面子不还手!出了啥事儿了? 我赶紧拦腰抱住我大哥,他却拖着我整个人都要冲上去打朱开华,张凯旋看架势我一个人根本就拉不住他,也过来帮忙,大哥被我们两个拉的动不了,瞪着眼睛冲朱开华骂:姓朱的,再他妈乱说一句话,老子抽烂你的嘴! 朱开华也是个火爆脾气,被他这么骂哪里能受得了,就要跳起来跟他对着干,却看到我拼命的冲他摇头,最后还是悻悻的对我大哥道:赵老大,你别激动,我老朱不是怕你,是看小三两面子上,不管你出了啥事儿,都跟我老朱没关系不是,你干嘛冲着我发火啊! 等到他们俩都平静了下来,朱开华摸到我身边坐下,凑过来问我,赵老三,到底咋了?你赶紧跟我说说,看你大哥那熊样,我老朱今天不看你面儿上,绝对弄死他。 我低着头,道:我老爹死了。 朱开华乍一听到,也是一呆,不过之后就是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朱开华虽然嘴巴贫,但是心里绝对不糊涂,而且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这下知道为什么他说那么一句话我大哥会发疯,就屁颠屁颠的去找我大哥套近乎去了。说话也十分讲技巧,先道歉,说自己不知者不怪,还没等我大哥说没关系我不怪你,他马上就把话题拉开。问道:我上来的时候,要捉那山魈,你为什么要打晕我?难道那是你家亲戚? 说完,看到我大哥马上又瞪圆了眼看着他,马上举手投降道:口误,口误,跟小三两玩笑开惯了,还真改不了口了。 我大哥倒真没怪他,刚才也只是心里实在难受,朱开华只是不长眼当了出气筒而已,现在态度又好,就翻了翻白眼道:你那时候晕过去了,没看到那只山魈的样子,你问张老黑还有老三,那只山魈后来如何了。 朱开华转头问我,我摊了摊手道,别问我,太他娘的诡异了,我也说不明白。 张凯旋也是不确定的道,那只山魈,在台阶上,一步三叩首,见过藏民朝圣没有,就是那样,走一步,磕一个头那样的,昨天听赵老大说,那叫超度? 张凯华一说完朱开华就打了个哆嗦叫道:我草,还幸亏了赵老大,不然还要老子磕头?这雷音寺里多半是个大粽子,能有多大道行,还想让我老朱皈依?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底气明显不足,凑过去问我大哥,那只山魈后来咋样了? 大哥没好气的回答他,不知道,进了殿的谁看的到?要不你进去试试? 我们就这样在这个帐篷里住了下来,是的,住了下来,而且大哥他们的装备带的很是充足,这有准备的跟没准备的完全是不一样的,没办法,二哥是个作弊器,不是谁都能开的,吃的也有了些花样,不跟我们三个,一路上只吃压缩饼干了。 在古墓里没有白天黑夜,这个墓室里似乎也不缺空气,我们就一直没开灯,毕竟电在这里面可是实实在在的不可再生资源,天天都点着无烟炉,根本就没有个时间观念,相当折磨人的神经,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在里面还要待多久。 吃完饭,朱开华剔着牙对我说,说是对我说,其实多半是冲着我大哥二哥去的,他道:小三两,我们是来野炊的,还他娘的是郊游的? 实际上我也憋疯了,但是又实在不想面对二哥的苦瓜脸,正好借着他的话,腆着脸去找我二哥,问:我们这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二哥这次没有沉默,抬头看了我一眼,道:快了。等人。 想到他说话这么简洁我又火了,跟自己弟弟耍什么酷?就追问道:等谁? 他这次开口,还是废话,也不知道是我是废话还是他是废话。 “说了你也不认识。” 这次,我们并没有等太久,估摸着时间,也就是半天,那个洞口里就爬上来一个人,老态龙钟,拄拐杖,走了前一步,我都怀疑他下一步会不会忽然死了,倒斗这行,极讲究资历,所以尽管看到他这个样子,我跟朱开华都没敢怠慢他,一句句老先生好的招呼着,可是这个老头却又是那种非常不识好歹的那种,根本就鸟都不鸟我跟朱开华。甚至连我大哥都没正眼看一眼。 径自的走到我二哥面前,这时候我二哥也早已经站起身子带着笑脸迎他了,我二哥的笑脸,那已经是相当的难得了。 谁知道老头根本就丝毫不给面子,拐杖都顶到了我二哥脸上,气的浑身颤抖的大骂,我都可以看到他的口水喷到我二哥脸上: 姓赵的,这地方你要来送死,为何要牵扯到我一个老头子! 第三十九章十步一天机 我二哥被人这么骂,竟然还是面带笑容,亲热的搂住老头的肩膀道:天禹老哥,我就知道你会来。 朱开华这时候冲我嘀咕,感情你二哥不是天生的死鱼脸,是见啥人用啥脸色啊,敢情哥儿几个,就配不上你家老二给个笑脸的?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别问我,他对我也那样,你看着的,这小事儿别往心里去啊。再说他一男的你也计较? 朱开华一听这个,马上凑近我,鬼鬼祟祟的问我:你家两位哥哥守在这里,就没看到你那个小情人白瑾的? 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紧了一下。可是却只能苦笑着摇头。 这时候,那个老头跟我二哥已经进了帐篷,我们站在外面都能听到老头在里面的大吼的声音叫道:你还不死心?! 我二哥回了一句:你能死心?就算我死心,别人呢?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跟着这件事,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 过了一段时间的平静,老头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话,这句话的声音已经明显的变小,我们在外面也听的很模糊,大概是。 还有时间吗? 这时候我二哥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偷听,刻意把声音压低,接下来的对话,任凭我们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了。 再后来就是老头的一句大呼,叫道, 你有几成把握? 下面依旧是我二哥的声音,却是模糊不清。我整个人都要贴在帐篷上,一抬头,却看到我二哥已经掀开了帐子的门帘,走了出来,看到我在偷听,瞪了我一眼,老头却在我二哥后面走过来,趾高气昂的拿拐杖指着我问我二哥。 “这就是那个赵三两?” 我二哥点了点头。之后便是那个老头像打量牲口一样的看着我,看完前面,又转了一个圈,看身后,就像以前人买骡子一样,还要挑体格的。我被他看的火大,却不好意思发作,毕竟这个可是我二哥都要笑脸招待的人物,而且,从隐约的对话中,似乎这个老头,对当年的事情,也是知情的。不好发作归不好发作,但是你这么看哥们儿也不是个事儿啊,你当这是骡子交易市场啊? 于是我就开始看这个老头,正如他打量我一样的打量他,这一招叫啥来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老头在看完我之后,问我二哥,道: 谁称的骨头掐的命? 听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问,谁给我称的骨头掐的命。我听的一头雾水。二哥回他道:绝对错不了,给他称骨头的,跟您辈分相般。 老头转身回头看了看我,略带遗憾的点了点头,说了俩字。 凑合。 我当时就大怒,我说你们俩扯的什么哑谜我听不明白就算了,当我的面看牲口一样看我也算了,可是你那是什么眼神?又是什么语气?更是什么话? 凑合? 别人说老子半个战斗力,那是人家武力值满值,我也就忍了,可是你这个风一吹就快倒的老头也说哥们儿凑合? 可是我却不能对他发火,且不说二哥对他的态度,这老头的卖相其实也不差,虽然老态龙钟的,但是颇有几分仙风,小说里的世外高人不都这样嘛?可是任凭他这么折腾我,叔可忍婶儿不可忍! 接下来我更是依样画葫芦,学着老头看我全身的样子围着他转了一圈,只不过我换上了色迷迷的眼神,看完之后我对我二哥说道:二哥儿,你知道兄弟好这口,可是这个也太老了点吧,能不能受的了我一发? 说完,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道:哎,算了,这荒郊野岭的,凑合吧。 我话一说完,就用眼角的余光去看那个老头的反应,他的脸一下子就绿了,我正为自己的机智偷着乐呢,这边二哥一耳光就抽了上来,这一耳光下手极重,抽的我一下子都趴到了地上,整个脑袋都是嗡嗡声。 这一巴掌把我这么长时间对二哥隐瞒我的怨念全给打了出来,只感觉自己委屈的不行,两眼潜着泪瞪着他。 我二哥用手一指我,骂道:不服气现在给我滚回去! 二哥虽然平时人很古板,但是绝对没有冲我发过这么大的火,哪怕我在洛阳闯出滔天大祸,他也是默默的去给我擦屁股,现在竟然因为一个外人抽我?我哪里肯干?又不敢顶嘴,只能恨恨的盯着他。 二哥看到我的样子,立马就要冲上来打我,那个老头用拐杖往他面前一横,道:算了,年轻人不懂事儿。 我二哥这才收手,对那老头拱了拱手,道:天禹先生见笑了,三两被惯坏了。 老头笑笑,摆了摆手,道:没事儿,我这年纪都是他的几倍了,还能跟他一般见识? 二哥瞪了我一眼,又叫上我大哥,还有在旁边正把我挨打当笑话看的朱开华跟张凯旋,叫道老头身边,用手一指老头,道:这位是刘天禹老先生。 他话还没说完,朱开华呀了一声,惊奇的看着那个老头,语无伦次的道:你。。你就是刘天禹?! 老头闷骚的点了点头,仿佛对自己这么名字很是自豪,我嗤笑了一声,不过是在心里,念叨道:刘天禹?很有名吗?哥们儿没听说过。 看到老头点头,朱开华退后三步,隆重的对着他磕了三个响头,看的我都傻了,朱开华被鬼上身了?! 磕完头之后,朱开华拱了拱手,郑重的道:这三个头,是替我师父磕的,他一辈子想找你报当年的救命之恩,可惜到死都没寻着儿您。那独臂老头一辈子没求过人,临死前求我说要是能有幸见着您,见替他磕这三个头,算是我报他的师徒之情。 假如换个人,忽然有个人对你跪下磕头,第一反应应该是感觉扶人起来才对,可是这老头架子极大,只是紧锁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方才笑着说道:独臂老头,你师父是雁南的那个小摸金校尉? 朱开华点了点头,老头哈哈一笑,这才扶起朱开华,打量了他一下,却满是欣赏的道:当年他不听话,我也只是顺手救了他那么一下,那小子倒是运气不赖,收了你这么个好徒弟。 我靠!朱开华多大年纪了,我也听他说起过他的师父,那也是个老头了,而且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这个叫刘天禹的老头,竟然称呼朱开华的师父为那小子?!我刚才竟然对他心生不满,早知道我就把他供起来了,哥们儿对这种老不死的可是一直万般崇敬的! 一个人的心态若是变了,看人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你喜欢一个人,就情人眼里出西施,越看越漂亮,讨厌一个人,就越看越讨厌,现在我看这老头,越看越觉得高深莫测! 这时候我二哥又说话,道:我们一直要等的,就是刘老先生,能不能走过台阶,进了大雷音寺,全靠他一个人。 说完,他顿了顿,冷声道: 等下全部紧跟着我走,一步不能走错,谁要吃存心捣乱,别怪我姓赵的翻脸不认人! 然后用手指一指我,道:包括你在内! 说完,他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装备,不得不说,这时候的我二哥非常有王霸之气,搞的我屁都不敢放一个,赶紧也收拾自己的东西,等到全部收拾完,我们站在通往大雷音寺的台阶前。 看过那只山魈的人都知道,这一步踏进去,就跟那只猴子一样的下场,真正到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做声,空气都变的凝重了起来。 那个老头拿出一个罗盘,三个龟壳,五枚铜钱。还有一个折叠起来的绸布,展开之后,竟然是一张八卦图。 二哥更是郑重的对老头抱了抱拳,道:拜托了! 老头点了点头,道:去吧,记得答应我的事。 说完,老头整个人立于八卦图之中,丢了拐杖,整个人的气势瞬间飙升,一脸决绝,这才是在传说中才能听闻的陆地神仙! 老头抬手丢起龟壳,撒落六枚铜钱,抬头对着我二哥叫道 “木行,巽,偏西北左三步,二十!” 说完,老头仰面就是一口鲜血喷出! 二哥抬脚踏下,对着我们叫,跟上! 老头拾起他随身带的占卜之物,丢下,吼道: “兑,金,西南,偏两步,十五!” 二哥毫不犹豫踏出,这时候,我回头看那个老头,一只眼睛已经挂在了外面,满脸的鲜血,无比狰狞可怖。 “土,震,东南,正东,九!” 二哥跨出,我们回头看那个刘姓老头,另一只眼睛也挂在了脸上,拧成一朵麻花状! 二哥大吼了一声,老先生,下一步! 那个老头双目已经全部废掉,用双手蹲在八阵图上摸索,随即叫道 “金,乾,正南,偏一步,十一又半!” 我们四人踏下,老头一条手臂断掉,喷出一股血剑,身子一个趔趄,差点站立不稳。却是爬起来,继续卜卦 “火,艮,东北正中,三!” “下一步!” “水,离,正西偏右两步,十七!” 。。。。。。。。。。。。。。。。。。。。。。。。。。。。。。。 走到第九步的时候,那个刘姓老人只剩下一只手臂加上整个上半身躯干,我一把拉住二哥,这时候不只是我,朱开华,张凯旋,包括大哥,都满脸泪痕。 “不要走了,我求。。。” 话没说完,我二哥就是一巴掌抽了过来,对着那老人叫,声音哽咽,老先生,下一步! 刘姓老头全身都在一片血泊之中,无比艰难的移动着手臂,丢出。占的最后一卦。 “木,坤,北偏右三步,二十三!” 二哥一步踏下。前面是冰冷的大雷音寺牌匾。 阶梯下,是一具七零八落的尸体,还有一张染尽鲜血的太极图。 看着刘姓老头的整个上身不倒,立于地上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声了哭了出来。 我们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时候,我二哥对着散落刘天禹尸体的地方跪了下来。口中喃喃道: 十步入雷音,一步一天机。 我头皮一炸!这就是天谴!?电视剧风云里有泥菩萨为雄霸占卜,泄露天机,而我本人的印象里,所谓的算命,十中有七八为江湖骗子,口中也常挂着天机不可泄露的说法。 可是谁又不知,他们的不可泄露,指的是钱不够?钱一够,去他娘的天机不可泄,党的口号不都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可是眼前的这个七零八落的尸体碎片又算是怎么回事? 二哥口中的,十步入雷音,一步一天机。刘天禹每一卦所报的晦涩难懂的八卦走位。 二哥的慎重,二哥的每一步所踏步子的精准。 再加上之前我们亲眼所见被皈依的白毛山魈。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这么想。 如果没有刘天禹的占卜,我们就这样走上台阶,就会如同那只山魈一般的一步三叩首?二哥的话的真正解释可是增加为 十步入雷音,一步一卦,一卜一天机。 一泄一天谴?! 这就是为什么我二哥对刘天禹那么的敬重,在我调笑他之后甚至抽我,因为这个刘天禹来,他已经知道他必死。 二哥知道,刘天禹知道不知道,他所要卜的,会让自己陷入死地? 他在占卜时候的表情,他的反应,都说明他知道。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必死而为之? 我们在上台阶之前,刘天禹对我二哥说,要记得答应他的事儿。 二哥又答应了他什么,让他心甘情愿的去死?这一种感觉,让我浑身冰冷,似乎我所接触的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癫狂之中。 一个可以抛弃妻子二十年的赵建国,一个可以在鸣沙山雷音寺等我二十年的道士,一个心甘情愿慷慨赴死的刘天禹。 我看过很多的红色的战争大片,知道董存瑞,知道邱少云,知道黄继光,更知道他们所做的,是因为他们有他们的坚持,他们坚信着他们为之奋斗的那个党,不会如当时政权一般剥削压榨欺骗他们的同胞,我不能说他们傻,因为他们看不到现在的中国。 可是,赵建国不是一个爱国的人,更不是一个可以慷慨激昂的为了民族大义而去死的人,甚至于,他只是个盗墓贼,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去掘别人坟墓的人。 支撑他的,是什么? 支撑他们的,是什么? 二哥口中的,不让我知道更多的事情是为了我好,我一直当成推脱,当成他隐瞒我的借口,可是真正的设身处地去想的时候。 如果我真的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会不会如同他们那般疯狂? 会不会像刘天禹那样,大笑着看着自己一步步崩碎的身体? 我如坠冰窟。 正在我神游天外的时候,朱开华拉着我二哥,面色全所未有的凝重,道:赵家老二,我姓朱的很少佩服人,但是刘老前辈我佩服,我自认为做不到他一样,我也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说实话,我跟到这里,说是为了小三两的那点钱,我姓朱的没有你们老赵家那么厚的底蕴,但是也绝对不会放在心上,你不是凡人,我看的出来,哥们儿跟到这里,也心甘情愿,怨不了谁也拐不了谁,但是你是不是应该给个说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他几乎是咆哮了起来,刘天禹的死对他的刺激太大了。他叫道: 老子可以死!但是你要让老子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雷音寺又是怎么回事! 我二哥平静的看着他,道:我不知道。 对于我二哥这样的态度,朱开华也无能为力,犯着是我,也火起来了,更何况他那个火爆脾气,直接气的指着我二哥说了三个你字,然后一咬牙,对我道:小三两,那些钱我不要了,你是实在人,哥们儿认你这个朋友,但是这事我真搀和不了了,玩不起,老子还不玩了。说完,转身就走。 我二哥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道: 你不走,不一定会死,你现在走,绝对会死。 一句话就把朱开华的身影死死的钉在了那里,他看着刘天禹那四分五裂的尸体,踏起的的步子终究没有落下,转身回来,恨恨的站在张凯旋身边,也不说话,隔着老远,我都能感觉到他的火气,他还由自骂咧着:真他娘的闲着蛋疼,非要搀和这事儿,倒斗倒到这份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二哥抬头看了看雷音寺的牌匾,我也跟着看了看,这本是佛家最庄严神圣的地方,几个字却给了我阎罗殿的阴森感觉,甚至于,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在牌匾后面的大殿里,有东西在注视着我们。面带冷笑,如同看死人。 如同那个冷眼笑世人的地藏王菩萨。 等我们跟着二哥的脚步走近了那个大殿,近距离的看,才能感觉到它的古朴与沉重,二哥的手放在门上,轻轻一推,却荡起了普天的尘土,可是就是这样的脏乱,才让我回复了下来,主要还是宫殿的阶梯上是在太过诡异,加上刘天禹凄惨的死法,让我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当中,却忘记了,眼前的,虽然它的名字叫大雷音寺。名字再怎么霸气,他也是个斗,是个古墓,而且已经被我父亲他们一行人探索过的古墓。 前面只发现了一张赵建国的人皮,那说明其他的人都没死不是?你把它当成一个寺庙形状的斗,他就没那么可怕,真正神仙住的地方,会有这么多尘土?等到门全部推开的时候,更是有一股腐朽的气味传了出来,我甚至放松的对朱开华道:看老朱你吓的,这不过是个斗吗? 朱开华生我二哥的气,蔓延到了我身上,听到我对他说话,理都没理我,我讨了个没趣,自知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楚了,也就闭嘴不在说话。 这个雷音寺的面积比起鸣沙山的那个,已经小了太多,等我们进入大殿,几把大型号的探灯照的人眼花缭乱的,可是如此,还是看出了里面的大概。 这里面没有供奉什么佛,菩萨,罗汉之类的,该有的神位钱,全是一个个的石棺,透着冰冷的气息。里面佛家的清静无为显现的淋漓尽致,根本就没有什么陪葬品,除了棺材就全是棺材,只不过正中的那个石棺的体积要显的大很多,古代的尊卑观念是很深的,能在一群棺材里面鹤立鸡群,肯定就是个boss级别的存在,所以我的注意力就全部放在了那个棺材上。 用探灯一照,棺材的两边,放了两个大号的青铜香炉,棺材的后面,还有一个硕大的屏风,仔细一看,屏风上还有画。 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对这个墓一无所知,所以一切文字,画像之类可以找出线索的东西都显的难能可贵,我一指那个屏风道:我们先去看那个,看上面画的啥,也好知道这到底是谁的墓不是? 他们几个也没反对,这样一来,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屏风上,刚才是我一把灯照在上面,现在是五把的灯光全部聚焦在一个点,照的屏风都有点发亮。 就是这样,才看到,那个屏风的边缘,扣着一只白色的手,手的上面,还有半张模糊的脸。 正在偷窥我们。 第四十章水渍 一个人真正恐惧的东西,并不是黑夜,鬼怪,而是孤单。试想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日子,一个人躲在一个四面透风的小屋,外面响着呜呜的风声,再加上几个飘忽不定的鬼火,那是什么概念? 可是在同样的环境里,你有四个人,四个好朋友在一起,亮一个一百瓦的灯泡,拿上一幅扑克牌打上斗地主,顺便喝俩小酒,谈论下谁家的姑娘初长成,胸挺屁股翘之类的话题,那管它阴风怒吼,量它四周是乱葬岗又如何?哥几个岿然不动心若磐石的。 眼下的情况正是如此,前面那个偷窥的人影,不知道是因为五个灯光聚焦的原因,还是它本身就是那样。 那个扣在屏风上的手,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甚至给人一种比尸体更冰冷的感觉,而那张脸,任凭五个灯光全部打上去,也看不清楚。 一片的朦胧,或者可以换一句话说。我们的一张脸,会有崛起的嘴巴,凸起的鼻子,黑黑的眼睛,而它,似乎只是一个平面。 只有头上的长发,才能让人觉得,那是一张脸。 不是我们看不出清楚它的长相,而是它根本就没有五官! 大哥的反应飞快,我一声大叫,“谁!”字刚出口,他已经像一个离弦的剑一样冲了出去,接着就是朱开华。 可是等我也紧跟着冲过去的时候,发现他们俩都在原地站着,我用手电扫了扫四周,问道:那个东西呢? 大哥摇了摇头,道,跑了,跑的真他娘的快。 朱开华更是不可思议的直摇头,道:这不可能!几步路的距离,它能跑到哪里去?! 是的,不只朱开华一个人这么觉得,连我都感觉身上有点冷飕飕的,在一层时候我被那只老鼠王以那样的速度拖着跑,那时候离朱开华还有一定的距离,他都能暴起来跟上,现在一个他,再加上一个反应速度似乎更高一筹的大哥,两个人竟然这样的把那玩意儿给追丢了? 这时候,二哥却蹲在了地上,我们把手电照向他,发现他蹲的那个地方,面前有一滩的水渍,他身手手用中指在水渍上沾了沾,眉头紧皱,我叫了他一声,他都没有抬头。 我们几个对他的操蛋脾气已经渐渐的免疫了,你不回头,我们也来学着样子成了吧,分别蹲下身子,围着那滩水渍,沾了点在手指上,凑到了鼻子下面。 张凯旋一闻,眉头也皱了起来,低声道:这是什么味道? 朱开华使劲儿的嗅了嗅手指,挠了挠头,不确定的伸长脖子对我们说:我想我闻出来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赶紧眼巴巴的看着他,不只是我,连我二哥都盯着他,眼睛都不带眨的,朱开华被我们这么一看,有点不好意思的在那边扭捏,我就对他说道:草,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行不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朱开华压低声音,讪讪的道,我也就是一嘀咕,你们这么隆重的看着我干嘛?我说,你们难道就没感觉这玩意儿。 是六神花露水的味道? 我骂了一声狗日的,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关键时刻你能别这么扯淡行吗?我大哥也是被弄的扑哧一笑,看了一眼朱开华,可是我看着他的笑,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妩媚,配上他粗狂的五官,弄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而且有了这种感觉之后,甚至我看他看朱开华的眼神,都有一点嗔怪的味道。 我使劲儿摇了摇头,打了个哆嗦,心道我他娘的肯定是看错了外加想多了,大哥对村里的张寡妇痴缠的紧,应该不会好那口吧? 不过下一刻我却感觉,说不定俩人的身手都不错,而且都迷恋倒斗,或许是因为这个惺惺相惜,产生了那么丁点的,感情? 正在我胡思乱想天马行空的时候,张凯旋皱着眉头,没有看我们,而是看着我二哥问道:这香味,闻着是檀香,可是你有没有感觉,这里面有股特别的,说不出来的味道,说腥味谈不上,说臭味也谈不上。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继续嗅着手指,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去形容了。 可是我却琢磨出了点东西,刚才我也只是沾了闻了下,感觉挺香的就被朱开华给打断了,现在听张凯旋说谈不上腥算不上臭的,那肯定就是腥臭都有点了。 液体状的,腥臭的。我在雨林山里见过,那就是尸油。 想到这里,我又低下身子去沾了沾地上都的水渍,触手之后立马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这不是尸油,没有尸油那种触感上的滑腻,尸体的油嘛,其实跟其他动物的油是一样的,摸在手上腻腻的,非常不舒服。 可是这个,从手感上来感觉,似乎就是单纯的水,地下的水渍,更像是在晾衣架上衣服低落的水一样,而且,其中除了香味,那种香还不是单纯的檀香,更夹杂了张凯旋所说的淡淡的,极淡的腥臭味,没有张凯旋的提示,我是绝对闻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我忽然感觉我刚才回想的地方,很不对劲儿,却又想不出在哪。 低头看了下那个水渍的形状,忽然打了个激灵! 水渍的形状不对! 刚才我想象这个水渍类似于晾衣架上衣服的水滴落在地上形成的感觉,可是这一点却要去注意。 衣服在晾衣架上,距离地面有一定的距离。 水滴滴在地上,会成溅射状分布,也就是说,水滴滴在地上,会从地面弹开,裂成更小的水珠散落成一个水点,而且,那样形成的水渍,形状很不规则。 地面上的水渍也是这样的情况,我几乎是趴在地面上去看,是的,下面的痕迹,绝对是由一定的距离滴到地上的,形成了一圈溅射的痕迹。 而如果是晾衣架上的衣服,是紧贴着地面呢? 衣服上的水,没有经历低落的过程,直接流到了地面上。 那样在地上形成的水渍,就不是溅射状,而是很规则的水流状。 问题就在这里。 这摊水渍是那个偷窥我们的“人”留下的,而它留下的水渍却是溅射状的。想到这里,我哆嗦着问我大哥道:大哥,粽子的脚,是站在地上的吧? 大哥白了我一眼,像看一个傻逼,没好气的道:不是站在地上的,难道还是飘在天上的?飘天上的那是鬼就是神仙,不是粽子! 听他这么一说,我他娘的都快哭出来了。大叫道: “我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神仙还是鬼!但是我知道,它不是站在地面上的!” 在听完我的推理之后,他们几个都静静的看着我,我一愣,道:咋了?我说的不对? 大哥朝我伸了伸大拇指道: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是哪个鸟人说的来着,还真说对了,咱这半个战斗力的小三,现在是越来越强大了。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脸色便凝重了起来,同样的表情,也出现在另外三个人身上,我略一思索,就知道了他们这样反应的原因。 因为我的推测,让事情越发的诡异了起来,倒斗的,最怕的是粽子,最不怕的也是粽子,因为粽子这玩意儿已经被祖宗们想尽办法去克制了。 可是祖宗们却没有留下来办法,去克制鬼魂,甚至,鬼魂这个概念,一直被刻意的回避着这个概念,而真正做这一行的,却知道,苦苦回避的,并不是不存在,而是无法去解,盗墓是一种生活方式,而不是电影小说里一把桃木剑就可以打杀四方小鬼,全部瞬间灰飞烟灭。 五个人,或许各有心思,就这么安静着。最终,还是二哥打开了这种令人压抑的平静,他站起身道:没什么可怕的,该来的自然会来,躲不过去。 我心道你说话别这么神神叨叨的会死啊,你这是宽慰人的还是吓人的,什么该来的总会来,搞的跟必死一样的,我这边在纳闷,他却打着手电,去看那副屏风。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们最初的注意力,实际上是在屏风上的。 佛家求的是平和,这个地方却处处阴森,或许,唯一让人有暖意的,就是这幅屏风。 这是一副海日图,在天空中,有一个慈眉善目的佛陀,跟二层菩提树下棺材上的佛陀一样的长相,如果上一个是释迦牟尼,那这一个也是他。这个佛陀的长相,是让人心暖的地方。可是海里,却让人脊背发冷。 屏风上的画不是三维立体,但是画这个屏风上的画的人,技术却是十分的高超,你可以从图像中想象这么一个画面。 一个海里,海底,全是各种姿势的尸体,堆满了辽阔的视野。 海面上,还是一群挣扎的人。表情凄惨,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死人,马上要死的人,有小孩,有妇孺,有老人,满目疮痍。 佛陀慈眉善目,却是冷眼对将死的众生!甚至挣扎求生的人的表情,对比上佛陀的脸,那就不再是慈悲像,而是冷淡。 能对这么多人的死,依旧保持一幅表情的佛,还谈什么慈悲? 这个屏风要表达什么? 是说佛陀的无情,还是在描述人间的苦难? 思量了一会儿,我却忽然发现自己很2逼,因为除了我,他们都已经去研究那几口棺材了,只有我还在琢磨壁画,我心道是啊,我管他是说佛陀的,还是说人间众生的,哥们儿是来找人的,不是来考古的,我这是替谁操心啊。赶紧屁颠屁颠的跑到我大哥旁边,问道:发现啥了? 他摇了摇头道:小三,说白了,我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好的风水,想不通谁在这里建这么大一个墓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且这里面的棺材也太多了,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古墓里的夫妻合葬,甚至是一人死后把所有的妻妾都埋了,我都见过,可是陪葬的,应该是分主次墓室,也就是说,主墓室里,绝对只能有一个墓主人,别的棺材,全是镇风水眼用的,像这样的棺材布局,墓主人不是个傻逼,就是对风水有一套自己的见解,可是就算这样也说不通,一个墓里这么多棺材,难道他娘的他是把自己全家都给埋了? 这时候朱开华也咧咧开了,道:这完全是扯淡嘛,这棺材放的,跟乱葬岗似的,我说赵老二,你们来的目的是找人,我可是受聘于小三两的,顺便顺点东西,不要紧吧? 我二哥想了想,用手一指那个个头明显大了一圈的棺材,道:要开就开这个。 朱开华反问道,为什么? 我二哥道:那些小的明显是陪葬棺,真有宝贝,肯定是在这个里面,这个你都不懂? 朱开华被他呛了一下,愤愤的跑过去推那个大号石棺的棺材板,推了几下,似乎是发现极沉,对张凯旋招了招手,道:老张来搭把手。 张凯旋还没走过去,我二哥就抽出了撬杠,上去帮忙,朱开华在我二哥那吃了多少次鳖了,也没给他好脸色,两个人一用力,就去撬动棺材。 石质的棺材板刚一裂开一个缝,整个棺材就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我叫了一声我靠!有情况,手里马上就举起了开山刀。那个棺材盖朱开华一个人都推不动,里面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么大力气!? 这时候,就好像是牵一发动全身一样,整个大殿里的石棺全部开始摇动! 朱开华手里还抓着撬杠,感觉到震动,叫道:我草,地震了?! 这时候,我身边的那个石棺的棺材盖忽然就飞了起来,掉到地面上,荡起一大阵的尘土,我一个手电打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我只能这么形容这个速度! 里面有一杆生锈的长枪,闪电般的朝我刺了过来,抓着那杆长枪的,是一条石质的生满了类似铜锈的手臂! 阴兵!!! 那一枪来的飞快,我叫道,草你姥姥的不准偷袭!可是闪避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枪头都要刺中我。 我大哥一个闪身,一把拨开我,另一只手瞬间抓到长枪。 拨开我的那一只手收回,对着阴兵的胸膛就是一拳。 第一拳,阴兵停住身形。 第二拳,退一步。 第三拳,阴兵再退! 两个人却形成了一个反推的架势,大哥咬着牙,一拳一拳的轰出,每一拳打倒阴兵身上都传出击打墙壁的声音。 第八拳,阴兵倒飞而出! 大哥一只手握长枪,另一只手在滴着血! 我浑身冷汗的看着站在那边的大哥。 绝代战神! 第四十一章只能无题 紧接着,大哥就手握那杆长枪退了回来,因为那几口棺材,已经全部的打开。阴兵把我们包围了。 近距离的去看阴兵,只会更感觉阴森与恐怖,那是一个个锈迹斑斑的身体,脸色僵硬,如果不是说他们正在亦步亦趋的朝我们逼近,你根本就不可能想象。 兵马俑,就是这种东西的存在。朱开华对我说潼关秦皇陵一直未敢深入就是因为这个东西的存在,我还当做天方夜谭,可能是老天知道我不信,马上就把事实摆在了我眼前! 大哥是猛,朱开华也猛,但是面对这么多阴兵,也只有浑身发抖的份。我几乎站都站不稳,颤抖的问我大哥:怎么办? 他道了声不知道,然后转头看向我二哥,这时候我才发现,他刚才拳击阴兵的手臂,正在颤抖个不停。 我一想也对,大哥战力虽猛,可是也架不住这里狼多,二哥才是真正貌似对这个地方了解最多的人,赶紧跑到他旁边。这时候,那个个头儿大的石棺已经被他们撬开了一条口子,我用手电往缝里照了一下,任谁都好奇里面到底是个啥,看这架势,这些阴兵,还只是这位的小弟的? 可是一眼望去,却正好对上一只眼睛! 瞪的滚圆滚圆的,正盯着我,与我对视,而其他我可以看到的,全是红色,包括那只长了眼睛的头,也全部浸泡在血水当中! 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那边我大哥,张凯旋都已经跟阴兵干起来了,各种眼花缭乱,可是明显的处于下风,那些阴兵动作并不快,但是问题是,力气极大,我只见一枪就把张凯旋砸的跪在了地上!而张凯旋的一刀,却只能在阴兵身上留下一道白痕。 他手中拿的我本以为是神兵利器的青铜剑,此刻也没有了神兵该有的威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全是浮云,眼前是无限防御无限血的阴兵,这怎么打?朱开华都已经出去支援了,可阴兵对我们的包围圈还是在渐渐的缩小。 这时候,我二哥忽然说了一句。 是我。 我嗯?了一声,道:啥意思?可是他却没有理我,我一看,发现发正凑在棺材打开的那条裂缝上,他是对里面的人说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朱开华他们三个根本就不可能听见,也就是因为我这个半残废的战斗力,一直站在他身边,才勉强听到。 我心道,二哥真太牛逼了,到哪里都能碰到熟人,这里面牛逼哄哄的玩意儿,他也认识? 可是棺材里面的,根本就没有回话。 我二哥又凑上去,像是对一个老熟人道:这次来了好多人。 这句话说完,棺材剧烈的抖动了一下,那些气势汹汹的阴兵瞬间静止不动了,朱开华那边正拿着砍刀砍一个阴兵的脑袋,一刀砍下去,发现阴兵没有还手。 他似乎还感觉不可思议,又下狠手砍了一刀,可阴兵的脑袋很结实,甚至都蹦出了火花,还是没有还手! 朱开华一喜叫道:靠!这些玩意儿没电了,大家速度砍!又是几刀下去,阴兵纹丝不动,可是他自己的砍刀上却起了几个豁口,搞的他一愣一愣的道:这玩意练了铁头功了,头这么硬。 这个时候,除了他,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二哥,和那口棺材上。 这已经是我二哥第几次跟粽子聊天了?跟雨林山墓里的血粽子来个挑拨离间,在跟这个里面的粽子来了个聊天打屁? 气氛十分的诡异。 刚才还在拼了命的东西,人,阴兵,现在都一动不动的,似乎,连那阴兵都在看着,二哥的头凑在棺材口,对里面的人说话。 完全是自言自语。 可是二哥并不在意,又问了一句: “还要多久?” 这时候,棺材距离的摇晃了起来,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有恐惧,有无奈,有伤心,难以想象,一个声音里面能让人听出这么多的感情出来。 “滚!” 二哥站起身,对我们一招手,轻声急促的道:赶紧撤!这时候我发现他,额头上,全是冷汗! 其实我们也算是死里逃生了,虽然心里更为好奇的是这棺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二哥为什么能跟他说话,但是眼下谁敢耽误?不管我二哥为什么能跟他说话,起码,那些阴兵定下来不动,肯定是因为我二哥的缘故,谁知道下一刻,里面的主儿不买账了,忽然就翻脸了?我们二话没说,跟着二哥就往前走,当然不是退出墓室,而是墓室屏风后面,还有一个走廊,通往下一个偏殿,这跟一般寺庙里的布置是一样的。 但是通了那条走廊之后,我才发现,里面不一样,这又是一个巨大的宫殿,中央处,有一个垒砌的成圆形的祭坛,祭坛很高,类似于烽火台,祭坛上,放了一个棺材,反射着幽幽的光。我连忙就用探灯看四周,发现没有别的棺材,不由的长出一口气,幸亏这个棺材里的主儿,没有几个阴兵小弟。不然不用去开棺了,直接撤得了。 可是这时候在这里,我们谁都不愿意走了,对,除了我二哥,我们几个都定在那里看着他,你可以有秘密,可以装逼,你知道的多我们没办法,而且作为队友,有二哥这么一个人存在,心里也多分底气。但是你要是知道是太多了,太让人不可思议的,那就不能接受了。连我,跟我大哥都感觉他实在是过分了,可是真的到了现在这一步,我们都已经算是另一种逼宫了,我却又生出不忍。甚至想到了一句言情小说里很闷骚的一句话,用到我二哥身上,却很恰当。 冷漠,有时候是一种避免被伤害。 二哥回头看了看我们,虽然他隐藏的很深,可是我分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无奈。 他道: 你们真想知道? 这么顺利?顺利到我都不敢相信,二哥就这么肯说了?在我的印象里,他应该是闷着头,然后装逼的道:我不知道。 可是他现在说的却是,你们真想知道? 我甚至有种感觉他的下一句是,你们真想知道?哥们偏偏不告诉你,这样才是他的风格。可是我们几个还是点了点头,他却放下了背包,掏出烟,一人给我们散了一根,点上,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指了指地上,道:都坐下说。 然后指了指我,道:老三刚看到棺材里的东西了吧? 我点点头,道:没看清楚,好像是一观察的血水,里面浸泡着一个血人头。瞪大了眼睛看我。 二哥点了点头,道:对,就是他,那里面不是粽子,是一个被剥了皮的人。 剥了皮的人,大哥本来是坐在地上,听到这句话,马上站了起来,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二哥,我同样心里震惊,我也知道我大哥想到了什么,他想到了我父亲那张被剥下来的人皮! 二哥对我们俩摆了摆手,道:你们俩别激动,里面的那个,不是我们的父亲。 我不由的就发问:那是谁? 二哥道:你们从鸣沙山上的雷音寺过来的,你还记得给你们引路的道士么? 朱开华一惊,骂道:我靠!是那老杂毛! 二哥点头,“你可以说是他,也可以说不是他,可能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是他自己,甚至我们来的时候,还领着我看了入口草屋里的一具干尸,那具干尸,长了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脸。”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那个义庄,那口棺材,那个被我们烧死的长了一张道士的脸的干尸,二哥这时候说起他来,我问道:难道那个棺材里,是那个道士? 这时候我想到了那个道士对我说的二哥让他告诉我,我们几人之中有一个人有问题,到底是谁有问题,虽然所有的地方都指向了白瑾,可是我还是无法接受,无法想象那个女人会是整个幕后的黑手。 她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漂亮。 二哥点了点头,道:是道士,但是不是你们遇到的那个道士,或者可以说,棺材里面的那个,跟义庄的棺材里的那个干尸是一样的,是另一个他。 张凯旋一直冷冷的听着,这时候忽然冷冷的打断了我二哥,道:你说的,谁信? 二哥苦笑了一下,丢掉烟头,道:我知道,知道你们不信,甚至我自己,在听到这么说之后我都不信,可是如果你们知道了我们的家人,我的父亲,你的爷爷他们知道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李忠志那本红灯记写了什么之后,你就会明白,一切是诡异到了极点,却是确确实实发生的。 可是我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我还在想那具冒血的尸体,是被剥了皮的,我不管,不在乎他是谁,我最关心的,是里面的那个人,还活着。 我们在前面发现了我父亲的皮,既然棺材里的人没了皮还能活,那么,赵建国他是不是也有可能活着?当我拿着这个问题迫切的问我二哥的时候。 他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说完,他盯着我的眼睛问我:你相信他死了吗? 我摇头,道:不信。我老娘说过,像我父亲那样的人,他想死,阎王爷都不敢收,注定要祸害万年,这,可能是支持家里那个女人期盼二十年的信念。 我二哥背起背包,转身,道|:你相信他活着,他便活着,你认为他死了,他就是死了。 我听的蛋疼纳闷不已,朱开华凑到我耳边轻声的道:你二哥有问题!。。。 他话还没说完,我顺着二哥照去的探灯,看到祭坛上的棺材旁边,有一个人影,仔细的看了一眼,心里猛然的一沉! 那个衣衫不整的,露出身上大部分雪白肌肤的,是白瑾! 我撒腿就往祭坛上冲!不只是因为怀疑她,而是我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问她,为什么把身子给我?又为什么忽然不见了?为什么我大哥二哥在三层入口处却没有遇到她,她是怎么上来的? 最重要的是,我有一个期望,期望她告诉我,她不是那个有问题的人,所有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她似乎是抬头看到了我追来,立马抬腿就跑,我自然不肯放过,大叫一声你站住,就开始拼劲全力的追,路过那个祭坛的时候,我还抽出眼睛瞟了一眼。 那不是石棺,也不是黑漆木棺。 是一口黝黑的铁棺材!跟张家庄流沙墓里,被解放军抬出来的一模一样的铁棺材! 心里只是一惊,可是我哪里会停留,跟着白瑾就跑了开来,前面的宫殿的墙壁,这时候我才慢慢的看清。 整个殿里,中间是一个祭坛一个铁棺,而周围的一圈,全是一个个的小房间,就好像是寺庙里面的禅房一样,白瑾跑到边上,闪身进了一间房间。等我冲进去的时候。 房间里,只有一口没有盖子的石棺。跟以前所见的石棺一模一样。 白瑾又不见了,我不可能看错,也不可能进错房间,可是就是这么眨眼间。 她不见了。 我紧紧的盯着那口石棺,平下呼吸,道:你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 一间房子里面,只有一个棺材,其他是空的,白瑾除了在这个棺材里,没有其他的解释。但是在我说了那句话之后,只听见了自己的回音,之后便归于安静。 我又问:你真的不肯自己出来?你现在出来的话,不管你是谁,过去的事,我都不会提起。 还是安静。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靠近那个棺材,手心里全是汗水。然后猛然的用探灯往里面照去! 里面有一具黝黑瘦小的干尸蜷缩在那里! 这时候我哪里管这个尸体是什么,看起来多么恶心,多么可怕,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他不是白瑾! 我看了看这个屋子的墙壁,这才想起,这样的高度,对我来说是很高了,可是如果白瑾能从那个陷阱里出来,这样的墙壁根本就难不住她,难道她是翻墙翻到另外一个屋子里了?想到这里,我马上转身要出屋子去下一个屋子里找。 身子刚转过来,背后就贴上来一个东西,冰凉冰凉的,我的衣服都烂成条状的,所以那个冰凉紧贴着我背后的皮肤,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我想到了棺材里的那个瘦小黝黑的干尸,就这样贴在了我背上,心里一阵恶寒,只感觉全身都是鸡皮疙瘩,可是碰到这事,我竟然吓的一动不敢动,直到一股腥臭的气息都传到了我鼻子里,这时候,才感觉,一双手,都已经攀在了我脖子上。 这时候,恶心终于战胜了恐惧,管你他娘的是什么东西,老子还要追白瑾呢,没空跟你得瑟,我一把抓起那手臂,顺手就摔到了前面的地上,这个干尸重量很轻,所以这一过肩摔摔的相当漂亮。 那个干尸被摔下来之后,立马就要朝我扑来,我看的一阵头皮紧,赶紧跑出那间屋子,走到另一间门口,打开门,看到里面依旧是一口石棺,吓的我赶紧关上,然后是下一间,下一间,下下一间! 一屋一石棺! 可能是因为在第一个屋子里,我用探灯照,所以惊醒了那只干尸,其他的,我根本就是看一眼屋子就马上关上门的。 所以我的后面,只紧紧的跟着一个干尸,行动不快,但是贵在能坚持,明明赶不上我,却死活不肯放弃,我骂道,草你妈,中国男足能像你这样,早他娘冲出世界了,老子不就看你一眼,跟着大爷干嘛,还要我负责?!既然这样,老子多看几眼好了,不然真对不起你追我这么久。 于是我就放起了这个干尸的风筝,跑一段,就停下来看一下这个干尸的样子。 他的眼睛,跟所有的粽子一样,都像别人欠他几万块钱没还的一样,瞪的滚圆滚圆,身子很小,就算是尸体的水分蒸发了,也不至于缩小成这样,很明显的,这个干尸的生前,就是一个侏儒。 更奇怪的是,这个干尸没有头发,整个头油光锃亮的,探灯打上去,还会反光,再仔细一看,头上竟然还有一排戒疤。 我靠!这个玩意儿是如来佛祖! 我还有心在等他靠近了仔细看看他,却发现朱开华狂奔朝我跑来,叫道:快跑! 我朝他背后看了看,发现什么都没有,正纳闷呢,他快跑到我身边的时候,刚好碰到了那个干尸。 楞了一下,停下来看了看,干尸也发现了他,转身就朝他扑去,朱开华叫了一声:草,什么东西,这么大一点也想来咬你朱爷爷|? 说完,飞起一脚,竟然把那个小干尸踢飞了。我一看就想笑,不过又感觉到这里也没啥大不了吗,除了那些阴兵挺结实之外,这个干尸战斗力明显的连我都不如,根本就是有辱他们粽子家族的名头吗。 那个被朱开华踢飞的干尸飞了之后,没有在冲过来,而是端坐在地上,双手合一。他娘的,这是要干嘛?求祖师爷上身?! 片刻后,每个房间里都破门而出一个阴兵,飞一般的朝我跟朱开华扑了过来。我吓的魂飞魄散,起身就跑,对着跟着我一起跑的朱开华骂道 草你大爷,单打独斗他根本就不行,你非要过来二打一,草,人家小弟比你多多了!这怎么办?! 朱开华也在撒蹄子跑,对着我就吼:你他娘怎么不告诉我这是一个粽子大哥啊,赶紧跑!追老子的东西比这阴兵操蛋多了! 说到这里我更好奇了,回头看了一眼,却连一个手电光都没看到。我大惊,问“我大哥他们呢?!” 朱开华道,不是在后面吗?! 我冲他吼,在后面个屁,什么都没有!连手电光都没了!朱开华回头撇了一眼,咦了一声,道:刚明明跟在我后面的啊!难道是跟丢了? 我担心大哥他们,就要冲回去找。朱开华一把拉住我,拖着我就跑:你急什么!有你二哥那个变态人妖在,他们能有什么事?!更就你半个战斗力!回去了也白搭! 说完,他一拍脑袋,懊悔道:快关了探灯!我他娘的想起来了,不是他们跟丢了,是他们不敢开灯! 关了灯之后,朱开华就拉着我蹲了下来,我也手心全是汗,四周都是阴兵移动的声音,我们这样做几乎是在赌博,万一他们在黑夜里可以看到我们,那这样,基本上是送死了。 就这样,过了很久,四周慢慢的归于平静,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道,看来哥们儿运气不错? 可是这时候,黑暗里,忽然凑上来一只手。 抓住了我的手。 第四十二章假 黑暗中的这一只手伸过来,吓的我浑身一僵,就要猛的抽回手来,可是那只手却忽然用力拉了我下,并且用手指摁我的手心。提醒我不要动。 触手的感觉是软绵绵的小手,像羊脂暖玉般的,能给我这种感觉的,在这个墓室里,只有白瑾。想到是她,我放弃了挣扎,任由着她牵着我的手,慢吞吞的不知道要走去哪里。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她停了下来,我就要开口问她,可是她却先一步用手堵住了我的嘴。 轻声的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我现在还不能说,迟早会给你解释,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我也不管她能不能看到我了,只是用力的点头,是的,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发生了什么,心里却一直的在相信她,因为我迄今无法把她那张小巧的脸跟阴谋诡计扯到一起去。这也许是我的直觉,又或者,是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我问她:需要我做什么? 她对我说道:你去告诉你二哥,这一切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我就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说你告诉你二哥,他自然就知道要这么做,说完,可能是感觉自己的话对我来说是种敷衍,她拉住我的手,道:你一定要相信我,那个张凯旋有问题!我在二层亲眼看到他把自己装进棺材里! 什么!亲眼看到张凯旋把自己装进棺材里?我跟朱开华是在二层那个小祭坛的棺材里面发现了几乎都要闷死在里面的张凯旋,可是他是说,自己是被白瑾打晕了之后放进棺材里的。现在白瑾却说看到他自己把自己装了进去。 我该相信谁?!我二哥口中的有问题的人,会是张凯旋么?可是我现在不去琢磨谁对谁错谁真谁假的问题,而是对白瑾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张凯旋为什么会把自己关进棺材里,寿星公上吊,嫌自己命长了,想把自己闷死进去?! “他想学那个菩提树下证道的释迦牟尼!”说完,她蹲了下去,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呜咽不清的在那边说道: 都错了,都错了。。。 我要俯下身去拉她,这时候响起了一个声音,道:小三两? 我一听是朱开华的声音,慌忙回应了一声,我在这里呢,这个时候朱开华打开了电灯,往我周围照了照,纳闷的问道:刚才你在跟谁说话? 顺着他的手电,我已经看到了我的身边空无一物,白瑾来无影去无踪的,根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心里也舒了一口气,我相信她,朱开华未必相信,能这样的不见面,也省了很多麻烦。 看到我在瞎想,朱开华不乐意了,道:我说小三两,我问你话呢,你一个人摸这么远来干什么,刚才又跟谁说话? 我道你他娘的听错了吧,刚来是老子放了个屁,不行啊,刚那么黑,我怎么知道我摸到了这里?这句话说的漏洞百出的,我怕他追问,忙岔开话题,问道:你刚才跑的跟奔丧似的,出啥事儿了? 朱开华也不知道是被我绕过去了还是不想逼我解释,一摇头,道:别他娘的提了,那个棺材就是我老朱以前弄到的那种铁棺,我不是听你说你老爹也在流沙墓里倒腾出来过那玩意儿,刚才开棺的时候,你猜开出来了啥? 我道你他娘的快说,老子最不待见的就是你这点,忒爱卖关子。 “里面是一个女人,一个栩栩如生的女人,长的贼他娘的漂亮,而且我看着非常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我道不会吧,就是一个女人能把你吓成这样,她起尸了? 他一拍大腿道:真他娘的起尸了倒好办了,一个驴蹄子下去是神是鬼都立马得给老子卧着!可是我们刚开棺,后面就飘过来一个东西,跟棺材里面的那个女尸,长一模一样!你相信这世界上真有鬼这玩意儿?可是那东西轻飘飘的,就那么飞了过来,还跟女尸长的一模一样,那不是女尸的魂,那是什么? 我被他说的浑身凉飕飕的,这时候前面几束光打到了我脸上,我看到我大哥二哥还有张凯旋正慢慢的朝我们走来,心里一下子就放心了,起码的,人多力量大不是? 朱开华看到他们,就问道:那只美丽的女鬼呢?没有把你们几个给强奸了? 张凯旋拉开衣袖,拿着手电照向自己的手臂,道:自己看,这他娘的到底是有多凶!我看过去,只见他的手臂上,有一个乌青的爪印。看完之后,我就问我大哥:到底是咋回事儿? 可是我大哥跟二哥相视看了一眼,都眼神古怪的看着我,也不说话,看的我心里毛躁,就道:你们俩看什么,我脸上有花? 大哥道,没啥,就是刚才看到你追一个女的,就是那个白瑾?怎么样,追到了没有?说完,对我眨了眨眼,明显的话里有话,朱开华跟我站一排,看到大哥对我眨眼,骂了一声娘道:兄弟三个一个比一个风骚,你们就掖着藏着吧,朱爷爷照样能找到答案! 大哥提到了白瑾,我就想起了白瑾对我说的话,对二哥招了招手,我们俩走到一边,他抬头看了看我,道;什么事儿,搞得神神秘秘的? 我心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搞的神神秘秘的?你身上神神秘秘的事儿还少?我竟然起了恶作剧心态,苦着脸,看着他。 就在那要没有耐心的时候,我缓缓的对他说道: 一切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二哥的反应非常剧烈,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脸上哪里还有平时的从容,几乎变的狰狞了起来,问我道:这话谁对你说的!他现在在哪! 二哥的反应非常剧烈,可是这只是一瞬,片刻之后他便恢复如常,依旧是很平静的对我说道:我知道了。 别的不说,就单凭二哥这份养气的功夫,我就不得不服,白瑾让我转交给他的这两句话,很明显的,他的第一反应是很慌乱了,现在我却在想,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一切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又到底是在指什么?而且看我二哥的反应如此剧烈,应该这两句话还事关重大来着?可是我却完全的理不清头绪,正趁了那句古话见不乱,还越他娘的理越乱,干脆不去想,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二哥白瑾说看到张凯旋想要在二层自葬己身的事儿呢,他却转身去找我大哥他们了,我心道这个秘密留着给自己琢磨也行,咱心里也要留点不足为外人道的事儿不是? 我们俩回去的时候,他们三个却在商量着整个墓室的结构,大哥还在地上画起了草图。捉摸的不亦乐乎,等我加进去,才看清大哥在地上画的东西。 十步台阶之后,是大殿,里面几口石棺,一个大号点的石棺boss,里面据我二哥说,是那个给我们指路的那个道士,几口石棺里是用来当小弟的阴兵。 大殿上来这个偏殿,里面很空旷,中间是个祭坛,祭坛上是一个铁棺材,棺材是被我大哥打了几个问号,外加一个感叹号,意思是这个非常的难缠。看了之后,我接过大哥手上的粉笔,在偏殿的周围画了一个圈,然后分隔成一个个的小房间。 大哥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答道:刚才我追那个白瑾去的时候,挨个儿进了这周围的小房间,建的跟客栈似的,里面全是阴兵。对了,其中一个石棺里有一个和尚,干尸和尚,战斗力不咋滴,但是会念经,牛逼叉叉的,刚才的阴兵就是他给念出来的。 二哥一皱眉头,问道:和尚? 我一听就有戏,难道那和尚,也是跟二哥是熟人的,忙问道:怎么?这个你也认识? 他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但是你们不感觉,这个墓穴既然起名叫大雷音寺,肯定是跟佛家有关的?这个和尚出现在这里,是最合适,也是最不合适的。 我们四个极有默契的切了他一声,这个墓室跟佛家有关无关你不知道?还用来问我们?这就像一个亿万富翁在跟一个乞丐商量赚钱的办法一样,纯粹是嘲笑嘛。二哥被我们几个集体的抛弃,也不恼,还是说道:等下去看看那个干尸和尚。 这时候,大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粉笔头,问我们道:你说,我的金元宝,该画在哪里? 大哥的金元宝在前文有提过,就是他个人的小爱好了,他认为倒斗是摸金,金子就是金元宝,陪葬品又多在棺材里,所以在古墓里的棺材,他一般画图的时候都用金元宝代替。 可是,这个墓室里的金元宝,应该画在哪里?首先,这在外面,是一个塔状的大墓,本来这个墓就没有什么风水理论依据可言,而在这个塔状的墓中,又夹了这个大雷音寺,你从广义上来说,假如这个塔状的墓室整个是一个棺椁,那么整个大雷音寺应该都算成棺椁之内的棺材。可是从小的来看,就这一个大雷音寺里,就无数个棺材,而且就算把那些阴兵在的小棺材都给咔嚓掉。 那还有两个大号的,一个是在大殿里,里面装了二哥熟人的那个,另一个,就是圆形祭坛上的那个被他们开除美丽女尸的铁棺。 我们这次进墓,实际上的目的是找人,也可以说是被人牵引着来到这里,但是不管目的是什么,我们的行为,就是倒斗,倒斗最重要的就是确定棺材的位置,可是现在我们已经全乱套了,在这个雷音寺里一直跑来跑去的,可是完全没有章法,完全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最后大哥一咬牙,在大殿的那个二哥熟人的棺材的位置,还有美丽女尸的位置上,都画上金元宝,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这不是单纯的倒斗,我们可以因为危险怕有东西拿没命花放弃财富,却不能放弃苦苦追寻的东西。 大哥拿出自己包里的黑驴蹄子,塞到朱开华手里,道:等下看到那个女尸,不管发生什么,先往她嘴巴里塞上一个,我说老朱,到时候你可别动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那可是只粽子! 这时候二哥在旁边插嘴道:黑驴蹄子不一定有用,那是制僵尸的,可那个女尸并没有起尸,关键在于那个鬼,到底是什么,我还是想着,我们先去看老三说的那个干尸和尚,一个一个来。 这时候,不只是我,他们几个都感觉到了二哥的不一样,这货平时虽然闷骚,不是个废话的人,今天竟然两次要求去见那个干尸老和尚,再加上他到底知道什么,谁也不清楚。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做没有原因的事,大家刚才切他,也就是不爽他什么都自己藏着的做派,真正到了事情上的时候,谁也不会得罪他这个作弊器,他说什么听着就是了,谁让人家知道的多呢? 接下来我们就找到了那个干尸,这次他依旧是对着我们张牙舞爪,但是这次我们人多,加上这个干尸个头极小,又没什么力气,连我这个半个战斗力都不如,逼的他没办法,也会蹲在地上念经,这时候我们已经知道念经算是他的技能了,看到他蹲下念,就上去飞起一脚,像极了网游里近战战士逼近了远程法师,根本就是完虐。 就在那个干尸和尚再次蹲起来念经的时候,我二哥飞快的伸出手,捏住了他的手臂,一下子就把和尚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猛地一摔就砸在了地上。 可是这个干尸,砸在地上之后,竟然溅起了血花,而且由于二哥用力极猛,干尸的脑袋都给摔的炸开,溅了一地的脑浆。 这个不是干尸!!身上还有血,有脑浆! 那个干尸和尚躺在地上抽搐着,惊恐的看着我二哥,甚至做出了一个求饶的表情出来,可是二哥完全不为所动,再次提起他,狠狠的砸在墙壁上,像是在丢一个沙包。 这次那个和尚,是彻彻底底的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我们四个惊呆了,不只是因为干尸有血,而是我二哥的狠,因为第一次摔了之后,眼再怎么拙的人,都可以看出来,那不是一个干尸,而是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人。 或许之前是活人,但是现在的的确确是个死人。 这才叫传说中的是人命如草芥吧? 第四十三章脸 事实上,我从未看到二哥这一面,哪怕是以前从村里人说大哥二哥在那次的古董会上一击必杀几个人,在我面前的他,永远的沉默寡言,当然,换句话说,就是儒雅风度。可是眼前的这个干尸和尚,到底是跟他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连大哥都忍不住了问他:老二,怎么回事? 他一言不发,走过去提起那个口鼻流血的干尸和尚,拿探灯照着他的脸,问我们道:你们看,有没有感觉脸熟? 脸熟?我仔细的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这个能让我误以为干尸的东西,自然是极瘦的,根本不成个人形,我哪里见过这么瘦的玩意儿?当下就摇了摇头。 二哥道:不能只看他这张脸,什么东西能一生下来就这么瘦?你想象一下,把他这张脸扩大一下。 二哥说的方法我懂,科学家还原元谋人的头盖骨,警察恢复看不清容貌的尸体画像,都要用上这个,但是那是用电脑绘图的,我们在古墓里也没电脑不是,不过还好,这只是一张瘦脸,难度要比科学家警察要小的多,我就接过大哥手里的粉笔,看着那个干尸和尚的脸,在地上画了起来。无非就是该加肉的地方加肉,该突出来的地方突出来。 寥寥几笔,答案呼之欲出。 这他娘的是那个道士的脸!!! 这张脸再次给我带来震撼!!这天下到底有多少个一模一样的脸?如果在沙漠里的雷音寺第一次看到重叠的脸我还能当做是巧合的话,现在我如果还这么想,那我就直接买根面条吊死得了! 从我第一次在雨林山下见到那个王道士开始!这些脸之间,都有着绝对必然的联系!我可以肯定他们不是一个人,那又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多胞胎?! 可以这么说,我对脸有种特殊的敏感,因为二哥到现在为止,都是带着一张人皮面具,在他的面具下面,有一张跟我老爹赵建国一模一样的脸! 同样是一模一样的脸,我隐隐约约中,似乎抓到了什么,却又似乎毫无头绪,只感觉,这一切,即将串成一条线,抛却我们在那个义庄的棺材里看到的那个干尸的道士头颅,这是第三次看到同样的脸,而且,还不止这三次,在大殿的那个棺材里,泡在血水中的,据我二哥所说,应该还有一个道士,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脸也能盗版了,这个道士的脸还是特不值钱的那种,走到哪里都能遇到?又难不成是几个人集体去韩国做了整容手术,然后一起回来了?当然,这只是很扯淡的假如,这次,真相又隐藏在了二哥身上,我在想,他会告诉我们吗?他会不会说,这不能说我是为了你们好或者干脆来个我不知道? 二哥指着道士,道:他就是当年那支队伍的引路人。 我吃惊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同样的脸,三次出现在我的眼前,还有一次还未出现,这是天方夜谭么?我是见了不少我不能理解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已经超脱于了不能理解的范畴,完全是匪夷所思了,可是下一刻,脑海里就跳出来一种可能。 会不会是四胞胎,长的是极其相像,其实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这么长久以来压抑的气氛,让我们的思维出现了误差,所以想问题的角度出现了变化?就好像在漆黑的的坟场,随便出现一只夜猫也会让我们当成孤魂野鬼一样,这一切,都是我们在自己吓自己?二哥长的不就跟父亲极其相像么? 就在我问出我的疑惑之后,大哥,老朱,张凯旋都点了点头,表示有可能,因为任谁都不能解释这个现象,而我的想法,的确是最接近逻辑的。 二哥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不排除你说的那一种可能,当年父亲找到我的时候,告诉我,他们进这个塔,是由一个身材矮小的侏儒和尚引路的,而且,进了雷音寺之后,那个和尚就不见了,刚才你一提起,我就想到了是他。 说完,他冷哼了一声,清晰可闻的道: 九华山的那个老和尚跟龙虎山的王道士,谁也不是好东西,前二十年是个和尚引路,二十年后却又成了一个道士,同样一张脸,非要整这么多幺蛾子出来,说是佛道斗法,我怎么看反倒怎么像是同流合污一起谋划着同一件事。不然,怎么会这么默契? 我是听道士说过地藏王菩萨跟道教斗法博气运的说法的,但是朱开华跟张凯旋那时候已经被道士给请了出去,当然是一头雾水,可是在我解释完之后,朱开华立马就跳了起来,叫道:绝对有问题,这世界上哪里有圣人,从古至今都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看你们家了老二说的对,说不定是两家联手准备弄什么宝贝的!还说他娘的破尸煞,刚才不是这玩意儿念经召唤的阴兵?谁敢说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就在这个时候,朱开华一指二哥手里的干尸和尚遗体,叫道:我靠!你们快看! 我顺着看过去,只见那个干尸身上,快速的长起了黑毛,那些黑毛蔓延的速度非常快,几乎就是转眼间的功夫,就覆盖了干尸的全身,二哥手上正抓着他的身子,只见他哆嗦了一下就把尸体掉到了地上,这时候,我看到了他的手心里,竟然被刺进去了几根干尸身上的那种黑毛,大哥也看到了,赶紧拿出火机去烧他的手,毛发遇火就燃了,大哥道:诈尸了,幸亏这黑毛没有跑到你身体里,等他钻进去,几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这个干尸和尚诈尸,我们这边当然不能干看着让他诈,几乎同时的,抽出刀就往他的身子上砍,这一口气不含糊,差点就把干尸剁成包子馅了,就在我一刀砍下去的时候,却像是砍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了一样,震得我双手发麻,拿过来开山刀一看,上面竟然崩了好大一个豁口,我用刀身把砍碎的血肉拨拉到一边。 在血肉的堆里,看到了一个铁条,拿过来一看,触手冰凉,上面画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脸,是的,这张脸是我第三次看到,这个铁条我更不陌生。 就在外面我跟白瑾一起掉进去的那个墓室里,那一个身上插着青铜剑的骷髅的头盖骨里,也发现了一个,到现在还安静的躺在我口袋里。 这个,又有什么联系呢? 重叠的四张脸,不只是道士的脸,还有铁条子,看这个铁条子的形状,就好像平时我们钥匙扣上的挂饰,诡异的,只是那几笔线条勾勒出来的脸,似哭似笑。更巧合的是,我发现的两个铁条子,都出现在头里面。 那个尸体的头盖骨,还有这个极像干尸的和尚。同样的在头里面有一个铁条子,导致了怎么样的后果呢?就比如这个铁条子是一种药,和尚跟干尸都吃了,那么,吃这个药的效果是什么呢? 对比一下,结果显而易见,那就是都诈尸了,来时候陷阱里的那个干尸是直接性诈尸,这个和尚是活着,被我二哥摔死,然后诈尸。 那么这个铁条子,是不是就是诈尸的引子?其实真正走倒斗这一行的,很多,占很大一部分人的一辈子,也可能没见过粽子,根据老祖宗们总结的,能诈尸的阴宅,要么是占据了极凶之地,要么就是一块风水宝地,这完全是两个低端,但是无可厚非,这两个极端都在风水地利上与众不同,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聚尸气,也就是说,才能诈尸。 可是这个墓,无论我们谁看,这里的风水都是平平,根本就不具备诈尸的前提条件。那么,这一个个蹦出来的粽子又是咋回事? 想到这里,一个更大胆的假设蹦了出来。 那些阴兵的形成,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铁条子的存在?毕竟,阴兵,也可以用粽子来理解,只不过是石粽子,僵尸却是肉粽子罢了。 我就对我大哥道:大哥,能不能想办法,活捉一直阴兵? 大哥一愣,反问我道:捉那玩意儿干啥,当宠物?我听的就是一哆嗦道:我吃饱了撑着的捉那玩意儿当宠物。说完,我拿出了我在陷阱里那个干尸骷髅头里得到的铁条子,跟刚才这个和尚脑袋里得到的铁条子放在了一起。然后说出了我的猜测。 朱开华听完,一拍大腿,道:还真他娘的像这么回事,我也听我那个师傅说过,以前有人专门的请些老道士炼稀奇古怪的丹药,专门给人吃了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护墓!我当时就想那个丹药要是能量产,给军队吃了,就是一群不怕死的生化战士啊!这个铁条子成分肯定不是铁!说不定就是那种丹药! 有了这个的鼓舞,阴兵更是现成的,隔壁的屋子里就有,我们几个摸索着进去之后,在屋子里的石棺里发现了那个兵佣,一动不动。刚开始还仔细的防范着,毕竟阴兵的战斗力不俗,可是直到我们拿绳子把他五花大绑起来,他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根本就是个普通的兵马俑。 二哥沉思道:这些兵佣可能是需要某种条件才能成阴兵,刚才大殿里那个棺材里的主能控制,这个和尚也能控制,刚你们不是说,他叫这些阴兵,也是需要念经的么? 这个我们也没去理会,这个兵佣不反抗还刚刚好了,我们也不是闲着找虐型的,可是之后,我一砍刀下去,就砸开了这个兵佣陶制的脑袋,跟刚才的防御力无敌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不过随即也释然,可能这些兵佣,不变成阴兵的时候,只是兵佣这么简单,没有战斗力,更没有防御力。 可是,结果呢? 结果证明我是对的,这个阴兵的脑袋里,一样的有一个铁条子,一样的铁条子上有一张一样的脸,唯一不同的是,这个铁条子,比我之前得到的那两个要小。为了证明这不是巧合,我们连着砸开了下几个房间的兵佣的脑袋,结果都是一样。 兵佣的脑袋里,都有体积稍小的铁条子。 朱开华就道:难道,这个铁条子的大小,决定了身份的高低?这些阴兵的要比和尚的小,所以和尚念经能召唤他们,我草,这么说,他们还分等级的? 对于朱开华的猜测,我们都点头,因为这完全符合逻辑,更因为,在这个墓里,我们能找到符合逻辑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可是这个铁条子,到底是什么呢?我掂量了手里这几块冰凉的东西,只感觉重若千斤,这一刻,我甚至有种感觉,我已经找到了一切问题的答案。 这几个铁条子的珍贵程度,任是谁都不可能无视,有了这个东西,正如朱开华的说法,要是能量产,就是一批批的生化战士,这样的军队如果上了战场,那是一个什么概念?!雨林山李忠志墓里的那个守墓的黑袍人说我父亲他们在李忠志墓里得到了那本红灯记,里面牵扯了比帝王上马石更有价值的东西。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什么可以比政权更加重要。 那么现在,我可不可以猜测。 我父亲他们的目的,就是这个铁条子?!有了这个,就已经不是一个国家的政权了,他代表的,将是颠倒整个世界。放这么一群阴兵出去打仗,谁敢撄其锋芒? 我正在沉浸于我的猜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拉着我的胳膊就开始狂奔,朱开华在耳边发出凄厉的怒骂声: 我草!这个女鬼怎么缠着老子们不放了!谁他妈吃人家豆腐啦! 我转身一看,身后飘着一个穿白衣的女人,只一眼,就感觉似曾相识,满心的忧伤,不知从何而来。 第四十四章斗鬼 是的,这个飘在我身后的女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就要仔细看,却发现整个头晕的要命,脚步一个踉跄,就要晕倒。 朱开华跑在我旁边正拉着我的手臂,看到我脚步轻浮的,就叫道:赵三两!快醒醒!他的声音很大,响在我耳边就跟炸雷一样的,把我从刚才的浑浑噩噩中醒来,可是睁眼一看,朱开华的身子上,顶了一个女人的脑袋,鹅蛋脸,长的还很是漂亮!这不是身后的那个女鬼还能是谁?! 我当下就被吓了一跳,也管不上其他,提着开山刀就想朝他的脑袋砍下去,并且同时对我大哥叫道:朱开华被女鬼上身了!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朝我的脸上喷了一口唾沫,我抹了一把脸,只感觉臭不可闻,不由的就骂道:谁他娘的多少天没刷牙了?!可是抹了一把脸之后,在看朱开华,却发现又变成了他那个精瘦的脸,朱开华拿刀敲了一下我的脑袋,骂道:朱爷爷我满身浩然正气,一只小鬼怎么能上我的身?! 当下我心里就是一寒,差点就被迷了眼了!可是这女鬼也够2b的,眯眼吧你专门找我个半个战斗力,我一刀哪里能伤的了朱开华?你要是把他的眼迷了,他一刀下来我还不被砍成两半了? 这个偏殿的地方也就那么大,我们几乎就是围着这个跑圈的,跑着跑着,他们都停了下来,我转身一看,身后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个女鬼的影子?可是却感觉后背上凉丝丝的,我伸手一摸,全是水,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他们几个的手电这时候都打到了我身上,我感觉事情不对劲儿,一回头,就看到了那张脸!也不知道是因为手电光的照射让那张脸变的惨白还是它本身的颜色,只感觉是那种惨白惨白的白,像是一张女人的脸上,涂上了厚厚的白色胭脂,两只眼睛,大大的,废话!眼睛大的人一般都是美女! 就那么看着我。 全身的血都往脑门子上冲,以前还感觉看恐怖片上那些人叫的那叫一个假,至于吗,吓成那样?可是真正的发生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我发现我立马两只手举了起来做出投降状,然后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是的,我已经跪了,吓跪了,要不是哥们儿前列腺好,恐怕已经吓尿了。这不是粽子,粽子有的是长得恶心了点,可是那毕竟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是尸体发生异变成的,而且老祖宗早就能治得了他们了,可是眼前的这个是个女鬼,是一个让我们无个大老爷们儿吓的到处跑的女鬼,怎么办? 尖叫完,我的本能反应就是想,我怎么办?下一刻,我闭上了眼睛,老子不是在想办法!而是想起了大哥曾经拿着背包盖上雨林山那只金头的办法,眼不见心不烦!事出突然,大哥他们几个也完全吓愣住了,呆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我想有反应,却是浑身发软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五个人,加一个女鬼,就这么楞在了那里。也不能说女鬼也愣在了那里,他攀在我背上,慢慢的腾移,然后转到我耳边,发出阵阵的娇笑,只是那笑声,透着阴森可怖。 她会怎么玩我?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还是奸了又杀杀了又奸?我发现脑袋里一团乱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而且,听着耳边女鬼说的不知道什么的话,脑袋,竟然慢慢的晕了,眼皮,也越来越沉了起来。 忽然听到一声大叫由远及近,我还道大哥终于良心发现知道来救我了呢,然后就感觉到背后一阵风声,紧接着,脖子上一疼,两眼一黑,我竟然晕了过去。大哥下手很重,临晕倒前我嘴里都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草你大爷。。。 等我慢吞吞的醒来的时候,都还感觉脖子上一阵生疼,上面的肉都被大哥用刀背砸凸起了一块,我看到他们几个都在抽烟,而且讨论问题相当的激烈,听了一会儿才明白,他们是在讨论怎么对付那只女鬼。 因为这绝对没有实例可以去模仿,干宝的搜神记里说吐吐沫到鬼身上,能把鬼变成羊,还能牵去卖,朱开华也不知道在哪里听过这个故事,非要说让我再出去勾引一次那只女鬼,然后集体的吐她口水,变成羊了也不用牵去卖,我们直接来个烤全羊还可以改善改善伙食。 我一听就怒了,也顾不上疼了,冲起来就勒住了他的脖子,打着他的脑袋,骂道:行啊,你大爷的,你出去勾引那个女鬼,我们来吐口水! 跟他们几个打闹了一会,紧张的气氛才稍微的缓和了点,可是问题却又回到了刚才他们讨论的原点。 怎么对付那个女鬼? 这时候我明白了为什么有个政权那么喜欢开会了,因为有事情上会还真是个解决问题的手段,我们五个人,激烈的讨论着,运用了知道的所有的传说,典故,找到其中治鬼的的办法。最后总结了一下,本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原则,我们把能收集到的,都收集了。 传说中,男人的阳毛是可以治鬼的,于是我被摁着忍着眼泪拔了几根。 传说中,童子尿是可以治鬼的,但是哥们儿不是童子身了,最后,也只有我二哥一个人黑着脸拿着空的水壶去接了半壶,这个时候,任他在怎么闷骚,也要配合组织上的行动。 传说中,人咬舌尖,出来的血,是最阳刚的,特别是男人,我们几个都忍着咬破自己的舌头。含着一口混血的吐沫。 之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我们嘴巴里面全是血,根本就不能说话,一说就流出来了。然后朱开华牛逼叉叉的一摆手,我们就走出了刚才藏身的小屋子。 雄趋趋,气昂昂,这次不是女鬼找我们麻烦,是哥们儿几个,去找她麻烦。 长的漂亮咋啦? 结果会怎样呢? 鬼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形式呢?就比如刚才,明明的,那个女鬼,如此的贴近我,我甚至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气味,体会到了她冰冷的气息和含糊不清的话。 可是就在我大哥把我打晕了之后,她再次消失了。但是我们都知道,就好比灰太狼一样,他一定会回来的。而我们几个,谁都不是那种可以坐以待毙的人,所以,我们在琢磨了之后,做了基本上在现在的条件下已经算是万全的准备,去找她。对,不是闲着蛋疼了,而是必须去找到她,消灭她。 可是在里面的豪情万丈,从出了那个阴兵所在的小屋之后就开始慢慢消退,我才意识到,这真不是件好玩的事儿,刺激,太刺激了,看着我脚步放慢,朱开华嘴巴里憋着血,不好出声骂我,只能使劲儿的蹬我,然后踹着我的屁股让我快走,墓室就这么大,在心里作用下,那个祭坛就那么近,那个铁棺材感觉就在眼前,根本就没有走两步,就到了。 这时候人多了,灯也多,照的铁棺材透亮透亮,也没有多少阴森恐怖出来,可是想起那个女鬼刚才紧贴着我的脸,我还是两腿打哆嗦,他们几个要好点,慢吞吞的,如临大敌的慢慢的贴近那个棺材。 而我在慢慢的放松了之后,便开始仔细的打量这个棺材,这是这个雷音寺里面最特殊的一个,不只是因为它是放在祭坛上,它,还是唯一一个不是石头制的。而且,据我所知,不说里面有只可以让我们狼狈不堪的女鬼,单纯这个铁棺材,是隐藏着很多不知道的谜底。 张家庄的流沙墓里被解放军抬走的铁棺。 朱开华秦岭一个皇陵里,跟那个圈内叫郑碧山郑老狗的一起倒腾出来的铁棺材。 一个棺材,让军队插手,让一个已经金盆洗手的老人痴迷,而且是古墓之中最不常见的铁制棺木。 这个棺材,有什么特别? 而且冥冥之中,我有种感觉,其实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应该是一条线,这好比是一个局,从我父亲倒了张家庄流沙墓开始,我们所有的人都已经深陷其中,而且,从流沙墓到雨林山墓,在到这个名字叫千佛洞的墓,虽然年代不一样,所葬的人不一样。但是它们肯定有一个共同点的存在。 这个共同点,就是我老爹他们一行人,包括我们现在,所苦苦追寻的。 铁棺的造型很普通,跟石棺的基本上相同,只是铁质的肯定比石头的要精致一点,而且表面的光滑的,没有雕刻任何东西,也没有像很多古墓里一样外面有一层棺椁。 等我们靠近棺材,棺材板刚才已经在我追白瑾的时候被二哥他们打开,手电一打进去,就看到了里面据朱开华称很漂亮的女人。 是的,很漂亮,安静的躺在哪里,甚至嘴角,还带有恬静的笑,根本就不像死人,倒像是格林童话里经常出现的睡美人,我都忍不住想,哥们儿现在去亲她一口,她会不会就睁眼说我的王子,你终于来吻醒我了? 样貌跟那个可怖的女鬼倒是一样,不过绝对没有那个女鬼那么惨白的脸,我琢磨着也是,鬼嘛,也算是个影子,怎么可能比肉身好看? 朱开华拿肩膀抗了我一下,用嘴巴指了指棺材里那个女尸,示意我先用嘴巴里的血喷她,我一犹豫,二逼劲儿又上来了,因为看着里面这个一身白衣貌若天仙的女子。 我实在不忍心喷她一脸的带血的吐沫!不带这么糟蹋美女的不是? 你们不要想,我在描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想法有多扯淡,所有的瞎想,只不过是为了掩饰我内心的紧张,因为你面对的,是一个不知道多少年不腐败的肉身,一般的湿尸也不少,可是那是在密闭的棺材里,一旦接触了空气,你再好看的一个美女都会瞬间蜡化,表层变成黑色,成为一个恶心的尸体,马王堆的那个女尸,不就是这样么?多少人亲眼所见开棺的时候国色天香,几乎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可是这个女尸,距离我二哥他们打开棺材之后,多久了? 她为什么没有蜡化? 这些未知的东西,都是让人恐惧的,而且,这不是在家里看中央台的科幻片,而是在一个古墓里,安安静静的几个人去面对这么一个诡异的女尸,我不是因为她是个美女所以我怜香惜玉,而是因为确实的。 我不敢。 可是就算到了现在,刚才阴魂不散的女鬼,现在却忽然的没有出现了,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这更是让人蛋疼的地方,因为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忽然啊的一声就像刚才扑我一样扑到了你背上。 冷汗,一直在滴落。 大哥跟二哥对视了一下,我也没琢磨出那眼神是什么默契,只见大哥拿出来一个绳子,慢慢的套在了那个女尸的脖子上,大哥的动作十分的专业小心,而且在看套绳子的时候,手指触碰到了女尸的脸蛋儿,能看到女尸的脸上,会被手指碰一个小坑,但是全不能像人的皮肤一样自动的弹起来。整个脸蛋上的肉都像橡皮泥一样,可塑性很高。 就在我大哥准备拉套尸绳拖动尸体的时候,二哥却使劲儿的嗅了嗅鼻子,其实真的不用,因为我们都可以清晰的闻到,那种我们在大殿水里闻到的香味,忽然变的越发浓烈了起来。 之后张凯旋指了指女尸露在外面的皮肤,可以清晰的看出,女尸皮肤的表面,慢慢的起了一层发亮的油脂,他又指了指手电的灯头,随即我们明白,可能是手电光的温度太高,把这个女尸的油都给烤了出来了,可是这女尸就是还珠格格中的含香公主? 不然怎么可能,身上烤出来的油,都是香喷喷的? 这时候,大哥正在温柔的拉着套在女尸身上的绳子,女人的身子就是软,我看着那个绳子都勒进了女尸脖子里的肉里,甚至都渗出了略带黄色的尸水。 直到这个时候,那个女鬼还没来? 我心里都已经急了。 还不来? 你到底来不来? 你真不来我就走了啊! 人就是这么贱,来时怕,不来时怕她忽然来,好像很急着她来一样,她不来,我们的童子尿,舌尖血,不是白准备了? 第四十五章线条脸 你期盼的,它来不了,可是我们却不能就这么站在棺材前去等着女鬼来找我们,事实上是,她不来,更好,好让我们有时间去琢磨棺材里的东西。 女尸不知道在棺材里待了多久了,外表看似香艳,其实就好像超市里的桔子,表面光鲜,内在的,已经坏透了,唯一不煞风景的是,女尸身上流出来的尸水,依旧带了异香。 大哥在慢慢的拖动尸体,我们几个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墓室里只是在摇曳着几束灯光,不时的打在女尸美丽的脸上,颤的人心慌。 等到尸体完全的被拖起来,而且没有起尸的迹象,大哥一口吐掉嘴巴里的血,抹了一把嘴,招呼我道:老三过来,这棺材里面有字。 我本来是站在棺材旁边,听到他叫我,马上就跑了过去,手一触碰到棺材,浑身就打了一个哆嗦,铁质的棺材,却是如同寒冰一样的——冰凉刺骨,这种感觉非常的熟悉。 对!跟铁条子上的冰冷一模一样! 这个铁棺材,是跟铁条子一样的东西制成的!这个铁棺材,是跟铁条子一样的东西制成的!一直以来,我都把铁条子,铁棺,称之为铁,是因为它的色泽,质量,都跟铁极为类似,可是心里却清楚,这不是铁,所谓的万年玄铁之类的,只是出现在武侠演义小说里,现实中,谁见过,听闻过,如此冰冷的铁? 那,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我不知道。 就在我陷入了沉思的时候,大哥骂我道:你发什么呆呢!快过来看!我赶紧凑过头去,发现棺材的内壁上,刻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文字,字符很少,但是却极为繁杂,而且比划很凌乱,这一笔是笔直的,下一笔却忽然扭曲如同蝌蚪状,我名义上的经营了一家古董行,虽然说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弄的,但是平时偶尔的话,还是会有一两个生意生门的,加上我以前平时实在是无聊,对这类东西研究的相对来说还比较多,古董类的文字,从甲骨文开始,我虽然说不上都认识,可是你要我说出这字是什么字,哪个时期的,那是没有问题的,这也是我曾经骄傲的地方。 可是眼前我却傻眼了,因为棺材内壁的文字,已经超脱了我以前所有的认识范畴,我几乎都要趴在棺材里,努力的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去想到底在哪里见过这种字,直到看的我脑袋发晕,都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 大哥问我,道:这么样,上面写的啥? 我平时是个非常好面子的人,而且也不只一次在大哥面前自卖自夸过自己在古玩方面的认知绝对超过他,所以这次,我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说我不认识,这太没脸了不是,更何况是一直想尽办法损我的大哥。 他们看我不说话,大哥就伸长脖子问我:我说你怎么不说话呢,啊?难道你不认识? 我只能脸红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反驳道:我敢肯定,这种字,绝对不是中国历史上出现的任何一种,我不能说所有的字都认识,可是见过总有吧?这个我保证我没看见过。 这个时候,大哥很出奇的没有趁机损我几句,而是从背包里拿出纸笔交给我,看了看愣在那里的我,骂道:傻看着什么!平时叼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现在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赶紧依样画葫芦画下来,等出去了拿给那些不出山的老头子看看,说不定别人就认识呢。 我心道这倒也是,龙虎山上不还有个几百岁的老妖怪么,赶紧拿着纸笔就开始画,这个过程就快多了,因为这根本就是临摹,而且是几个字而已,可是就在最后一个字还没有画上的时候,尸体却忽然的躺下了,遮挡住了棺材里面有字的地方。 我抬头正要骂大哥,却看到他满脸惊恐的哆嗦着指着女尸,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吓的我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那个女尸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正在往外面冒着血水,而且不止是眼睛,鼻子,嘴巴,耳孔,七窍流血! 那双眼睛,纯白色的,没有黑色的瞳孔,闭上眼睛的女尸是那么的安详美丽,可是眼睛一睁开,却破坏了那一张美丽的脸,加上现在满脸的血水,显得是那么的狰狞可怖! 更加凄惨的是。 女尸的嘴角,正在慢慢的勾勒出冰冷的笑! 紧接着,那虚无缥缈却让人冷在骨子里的笑声就充满了整个偏殿,像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完全不带任何的感情。 这时候我嘴巴里的血已经被吐掉了,只能大叫一声老朱!快吐他! 朱开华的反应比我的呼唤更快,直接对着女尸的脸喷了过去,舌尖上的血,这在民间,在道教的说法里,都是至阳的,专克鬼怪精魄,朱开华的一口血,在嘴巴里不知道憋了多久,混杂着口水,量奇大,喷在女尸的脸上之后,混杂着女尸脸上本来就流出的血。 瞬间,血色就湮没了那张凄美的脸。 可是,笑声依旧!女尸这个时候,忽然就从棺材里面,直盯盯的立了起来! 草他妈!传说都他娘的骗人的! 乱了!翻天了!朱开华一口气喷在了女尸的脸上,却让女尸笑的更加狰狞可怖,朱开华骂道我草,这舌尖血到底是治鬼呢还是给鬼打兴奋剂,老子怎么看她越来越兴奋了?! 嘴巴上说话的时候,他手上没闲着,大哥刚才的套尸绳正在女尸的脖子上绑着呢,这个套尸在摸金一脉里也颇有讲究,套住脖子,意思就是隔绝了粽子肚子里面的气,好不让起尸,盗墓本来分南北两派,手法其实差别挺大的,只不过到了近现代,各地流窜着倒,加上散盗多,规矩就乱了,很多门派的不传之秘也都成了大家的手艺,这叫啥融会贯通各学所长,咱们毕竟已经改革开放了不是? 朱开华拉住绳子,身子轻盈的腾空而起,围着棺材转了几个圈,转眼间的,就把一整具女尸给五花大绑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抓住女尸身上的衣服,想要把她从棺材里面拉扯出来,谁知道女尸的衣服可能是时间太久了,这一拉之下,只听到嗤啦的一声,女尸身上的白衣竟然被朱开华抓在了手里,露出了里面黑色的肚兜,还有洁白的小腿。 我看的都快傻了,朱开华竟然还啧了啧嘴巴,嘟囔道:靠!这小娘子的身材还真不赖! 何止是不赖!前凸后仰,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简直就是极品!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这时候嘴巴哪里敢这么说?女尸现在还只是在那边笑,但是整个已经被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张凯旋一个闪身闪到女士边上,对着女尸也是一口血喷了上去。 朱开华的血喷的是脸,张凯旋这下就不厚道了,直接喷了人家一身,血水混杂着口水把女尸洁白的身子弄的跟一个血人似的,只不过这么一来,更多了些野性的美,怪不得蒲松龄的聊斋里面的书生多爱女鬼呢,这种货色,只要不要老子的命,不上白不上啊。 可是就算血水撒在了她身上又怎么样? 被五花大绑又怎么样? 根本就看不到她挣扎,或者说跟电视上一样中了标之后慢慢的烟消云散,人家压根儿一直就在狂笑,笑的像傻逼,也像在笑傻逼,反正就是那一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光着身子的绝色美女在笑你硬不起来一样。 女尸的笑,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姐姐我让你绑了随便折腾,你能奈我何? 干掉我,你不能。 强奸我,你敢吗? 朱开华在那边都快跳起来了,骂道: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这女的根本就不吃我们这一套啊!站着等死?! 二哥取出包里的水瓶,里面装着黄色的液体,慢慢的走近女尸,这个场景又让我想起了满清十大酷刑,不就是这么玩的么?一个又一个的花样,慢慢的施展。 二哥手里的童子尿,已经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是的,很讽刺,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对付一个其实严格意思上说,是女人的女鬼。所有的一切竟然寄托在了一瓶子尿上? 二哥举着瓶子,靠近女尸,然后以轮动胳膊,一壶子的尿一下就甩在了女尸的身上,我们几个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尸,可是这时候传来了朱开华的声音,骂道:赵家老二,你他娘的慢点!甩了老子一脸! 可是这个时候谁还有工夫笑他?连朱开华自己在叫了之后,也是盯着女尸看。 淡黄色的尿,浅红色的血水。 划过女尸白色的肌肤,慢慢的滑落在铁棺材里。 这不是美女出浴图,最多算是女尸出棺图。 这时候,女尸停止了一直放肆张扬的笑。我们几个屏住了呼吸对视了一圈,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这厮笑不出来了,童子尿,真的有用? 如果有用,这个女尸会发生什么变化?变成一具骷髅,或者烟消云散?我心里竟然有些许的遗憾,这么一个美女,为什么下场这么凄惨? 眼前的状况是凌乱的,女尸虽然停止了笑,但是并没有要歇菜的迹象,我就那么盯着她看,慢慢的,四周变的静悄悄的,清冷异常。 我一转身,却发现整个祭坛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就掉了一地!怎么回事?!我对着四周大叫了一声:大哥二哥!你们在哪里?! 可是根本就没人回应我。 一个祭坛,偌大的偏殿,只剩下我一个人。 一个念头从脑袋里面冒了出来,我中了这个女鬼的幻术了?想到这里,我对着自己的脸上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抽的脸火辣辣的疼,然后闭上眼睛默念:满天星君列祖列宗速度归位救命! 睁开眼,我多么想看到他们几个那一张张熟悉的脸。 可是没有。 依旧是一个我,一个祭坛,一个黝黑的铁棺。 还有一个背对着我的苗条身影,一袭白衣,似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美轮美奂。 一个巴掌抽自己脸上,可是却还是一样的景象。不是梦?可是大哥他们去了哪里呢?又是什么时候走的呢?按理来说,他们是不可能这么不声不响的就抛下我一个人走掉才对,莫非刚才我看这个女尸看的太入神了,突发了什么状况?这也没道理啊,什么情况能紧急到连拉一把在身边的我的时间都没有? 眼前的这个背影,就是那个女尸才对吧。 空旷的墓室,却已经不是漆黑的景色,仿佛在青天白日之下,我低头看了一下,我手中的探灯,还在发着光。 什么时候,天亮了? 女尸的衣服不是被朱开华给拉了,什么时候衣衫完整的背对着我了? 这不是梦境,这又是什么? 可是那个被我们上演了满清十大酷刑的女尸,怎么会变成背对着我的样子,而且给我的感觉,像是天外飞仙般的脱尘。正如同我看到她的第一眼,一股忧伤从心底发出。 虽然现在是白日下,但是眼前的是个刚才还狂笑的女尸,并不是仙子!这个状况我还是能了解的,所以,我还是咽了口吐沫,紧紧的握着开山刀,盯着那个寂寞萧索却又极美的背影。 壮着胆子,我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是人是鬼?问完我就心道,这他妈不是废话么? 白色的背影,依旧没有理我。 一个祭坛,一人一尸。 我看着她的背影,她不知道看向哪里。 多么诗情画意的画面。 悠久,传来了一声叹息。很凄婉,很无奈,就如同她的背影给人的感觉一样,充满了忧伤,仿佛有千年的无奈。我整个心,开始变的迷离了起来。 用一句闷骚的话来说,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甚至到了那些文人墨客手里,可以杜撰出一段非常凄美的故事,比如聂小倩,比如杜十娘。 这样美丽的妹子,才能有这样的叹息,这样的悲伤,这才符合常理,而不是一个只知道狂笑的女鬼。而且这样对峙着,她好像没有拿我怎么样,不然我一个半个战斗力,不知道死多少回了,而我心里有股冲动。 看看她的脸,心疼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 是的,女人的背影,就不是一个给人压力的人,那一声叹息让我彻底的放下了恐惧,只感觉面前的,是一个娇弱的女子。 我缓缓的走过去,试探着,把手搭上她的肩膀,她没有抗拒,我手上一用力,就想扳过她的身子去看她的脸,没有别的念头,只想心疼她的感觉。 可是她的身子一晃,就闪到了一边。 依旧是那个背影,背对着我。像是在捉迷藏。 这还是女鬼么?分明是个调皮的女孩儿么。我闪身追上,又要拉她,她同样的再闪一个地方,背对着我。 周而复始,我只能看到背影。 这是撩拨,这是挑逗! 却给了我别样轻松的感觉,又或者,是我压抑的久了,这里已经不是偏殿,不是祭坛,像在一个草原里,她不是女尸,不是一个在铁棺材里千年的女鬼,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子,我不是那个追寻父亲的儿子,而是一个朦胧的少年。 我们两个,这是在嬉戏。 我冲过去拉住她的手臂,道:别闹了。 她很听话,这次没有动。 我慢慢的扳过她的身子,她如同一个害羞的小娘子一样低着头。一幅欲语还休的样子,风情万种。 我伸手去托她的下巴,她很配合。 然后,我看到了她的脸。 没有具体的五官,只有几个线条,似哭似笑。 第四十六章叹 草!我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就蹲在了地上,这哪里是个美女!这完全就是铁条子上的那张脸!这时候我已经清醒了过来,心道:哥们儿真的是色鬼转世?明知道是个女鬼,可是我刚才做了什么!?我竟然跑去调戏一只尸体? 可是现在却根本无法把她的这张脸跟她的背影联系到一起,特别是那一声叹息,仿佛是从别的空间传来,让人心疼怜爱。 上一刻是我在追着她,想要看她。 可是现在,我却蹲着往后面爬。 她却慢悠悠的朝我走来,这次不再叹息,而是发出银铃般的笑。脸上的线条随着她的笑纠结成扭曲的弧度,看起来让人蛋疼心慌! 我已经吓坏了,看她向我走来的架势,我一边往后退,一边叫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她却忽然狰狞了起来,又开始了像我们在虐待她的时候的那种狂笑,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宁静,身子都飞了起来朝我扑来。 “刚不是很温柔么?刚不是心疼我么?”她凄厉的质问我,随即狂笑着,笑的让人发自内心的冷。 我都要吐血了,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尸飞的奇快,我再一抬头,她的那张脸已经要贴在我的脸上,一股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几乎是在地上爬的,可是忽然手下一空,到了祭坛的边上,整个人都掉了下来! 这一跌跌的我七荤八素的,可是耳边却充斥着女鬼的笑声,凄厉可怖,从四面八方而来,我不敢听,捂住耳朵,更不敢看,那就闭上眼睛。 可是你不听,它依旧钻进你的耳朵。 你不看,闭上眼睛,却感觉四面八方全是鬼影! 我感觉自己就像海浪中的一叶扁舟,没有依靠,想要叫,甚至都已经叫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想睁开眼睛,却发现已经睁不开了。 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向往死,渴望死,想死,想沉睡,想忘掉一切。 万念俱灰,各种累,各种消极的想法涌上心头,甚至感觉,自己活着就是错误,自己的生活多么的委屈。 没有办法去体会那种感觉,甚至到现在每次回想起来都会发自内心的恐惧。我多想在这里用文字表达出来那种感受,却发现,根本就无法去形容。 你只想死。 想自己割开自己的皮,然后品自己鲜血的味道。然后出现一个自己的灵魂,站在自己的尸体旁,然后指着自己的尸体说:你该死。 一念至此,我摸到掉在我旁边的开山刀,横在脖子上,一用力,就抹了过去。 直接刀刃划在自己皮肤上的感觉么? 我体会到了,感觉到了温热的血,慢慢的流了出来。滑过我的皮肤。 我知道,自己要死了。 我没有恐惧,没有悲伤。 只有深深的解脱。然后脑海里开始浮现一张张的脸,娜娜,白瑾,大哥,二哥,母亲,父亲,朱开华。 他们若是知道我死了,会不会伤心难过呢?我一直在为我强占了白瑾而愧疚,愧疚于白瑾,愧疚于娜娜。我死了,她们两个会原谅我么? 大哥会不会想念一直跟他斗嘴斗了二十几年的三弟?二哥会不会依旧闷骚的说,我是为了你好?就算他一直是为了我好,我还是死了。 我死了,就可以遇到那个被人剥了皮的老爹了吧?我就会问他真相。问他,二十年了,可曾想过家里期盼他的那个女人。 也不知道他能否认出,他走的时候,还拖着鼻涕的我? 没有悲伤,却留下了眼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已经没有了放肆凄厉的狂笑,我朦胧着眼,只看到我前面,又变成了那个萧索寂静的背影。 这是一个女鬼,她生前,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可以给人这么沧桑的感觉? 然后,我又幽幽的听到了一声叹息。 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一声叹息,是在叹息我。可怜可惜可悲。 下一刻,眼前又变成了黝黑的偏殿,探灯的光不知道照在哪里,前面的背影消失了。脑袋里打了一个激灵!刚才想死的念头瞬间不翼而飞! 草!真是着了道了!刚才那逼真的感觉,全是梦!!可是我在梦里,还真的掉下了祭坛,只感觉屁股疼,想伸手揉一下,却发现脖子似割裂般的疼,伸手一摸,满手的血! 我听说过有人梦游上吊自杀,跳楼自杀,我还当笑话看,可是现在却是我,在做梦的时候,抹了自己的脖子! 只感觉浑身发冷,太可怕了,刚才那种想死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想想就一阵后怕与庆幸,电视上的武林高手自杀,都是一刀抹了脖子,而事实上,想一刀割开喉管是挺有难度的,不过也多亏了哥们儿是半个战斗力,手上的力气不大,这开山刀也不是传说中的削铁如泥的神兵。 不然,我哪里还有头在? 可是,想起最后醒来的那声叹息,却感觉,好像是那女鬼可怜我,放了我一马? 这时候,却忽然传来了朱开华的声音,第一句,是很无助的,带着哭腔,道:朱爷爷活够本啦。 下一刻,却忽然骂起来:草你奶奶!老子不想死! 我顾不上脖子上的疼痛,艰难的拿起探灯站了起来,往祭坛上一照,却看到几个手电散落到一旁,大哥他们全都躺在了地上。 朱开华还是在那边自己跟自己吵架,一句想死,一句老子不想死。像是自己在跟自己吵架,我一看他你架势,顿时就吓了一跳!只见他一直手拿着刀在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却在死命的拽着拿刀的那只手!联想到我刚才的那个梦,我瞬间就明白了他发生了什么! 他肯定跟我一样陷入了梦中,然后生出了死的念头。 梦中想死,就真的拿刀自杀。只不过他比我强,或许还保持那么点清醒,所以一直在自己的梦里跟自己的意识去打架。 我来不及细想,几乎是冲上祭坛,一脚就踢飞了他手里的开山刀,对着他的耳朵大叫一声:老朱!你快醒醒! 叫完之后,也不管他醒了没有,转身就去叫我大哥二哥,大哥的情况要好很多,只是咬着牙,拼命的摇头,肯定在梦中极力的排斥着那种自杀的念头。我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就又要去叫我二哥,可是却发现他不一样。 是的,他的表情很平静,没有痛苦,没有挣扎,而且,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的,似乎还在轻声的说着什么。 我心下却是一喜,这个时候不去偷听,还待何时?或许这是我唯一一次可以算是窥探二哥秘密的机会,而此时,大哥跟朱开华都悠悠的醒了过来,一个个纳闷的摇头,朱开华要开口大骂什么,我赶紧对他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我二哥。 他们俩也不笨,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三个,就像做贼一样的,慢慢的贴近他。 二哥的声音很轻,不过墓室里很静,我们三个连大气都不敢出,这情景相当的诡异,他们俩我是迫不及待的叫醒,二哥我却是恨不得他一直睡着。 二哥微弱的声音响起:“一切都是假的,对吧?” 然后是沉默,似乎,他在跟梦里那个人在交谈,可是他梦里的那个人是谁呢?是不是也是那个女鬼? 接着,二哥脸上却出现了微怒的表情,质问道:那他们人呢? 下面又是沉默。我钻进他梦里的心都有了,偷听对话只能听一个人,跟打哑谜似的,真他奶奶的不爽。 二哥这时候又开口道:这样会乱套的,这天下会全乱套的!会出现什么谁都预料不到,你在玩火你知道么?! 这是我二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也是我见过他最激动的时候,我的头贴他贴的更近,心里祈求着,再说点,多说一点,说重点!! 可是二哥之后就叹了一口气。 我竖着耳朵,却什么也听不到了,再一看,却发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直盯盯的看着我。偷听被抓了个现行,我也不好意思,只能讪讪的摇了摇头,讨好的看着他道:嘿,二哥,你醒啦? 他明显也发现了我的偷听,黑着一张脸直起身,瞪了我一眼,走近那个铁棺材。 几乎立刻的,他的脸就变的惨白!看着他的脸色突变,我心里就是一冷,二哥虽然闷骚,但是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主心骨般的存在,棺材里面让他都变的这么紧张,是发生了什么?我赶紧凑过去看。 却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 就在不久前,一幅同样的画面我也见过,而现在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出现在我眼前,刹那间,有一种轮回的感觉。 棺材里,一幅骷髅,骷髅的表面,还沾有一层黑色的皮屑。 整具骷髅,有着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散落着。散发着阵阵淡淡的香味。 而骷髅的胸膛处,插着一把青铜古剑。 有没有一模一样的感觉? 这跟我和白瑾掉落的墓室里的石棺里的那个骷髅,一模一样! 同样的香味,同样的死法,同样的青铜剑。 是的,骷髅的样子是没什么大的分别的,这两个的相似或许可以解释说都是女人,骨架都差不多,可是我就是有那么一种直觉。 这两个之间,绝对有什么联系。 就好像干尸和尚,义庄棺材里的干尸,都有那张道士的脸一样,你明明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可是却无法把他们区分开来。 这时候,二哥沉声的道:坏了! 同时的,我也一拍大腿叫道:坏了! 朱开华不明就里,纳闷的问道:你们俩唱双簧呢,什么坏了?!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行不?这个地方够诡异了,你们俩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啊。 我转身对着他道:你看看我们现在是几个人!草他姥姥的,张老黑人跑哪里去了?! 白瑾告诉我张凯旋有问题,我还半信半疑,现在还需要多说什么?棺材里的这个骷髅,明显是刚才那个美艳的女尸,现在女尸都已经化了,这就好比一个粽子,是湿尸,但是肉身只要一腐烂,就该干嘛干嘛去,绝对不会在起尸。 女尸严格上说算是一只粽子,可是现在她却被青铜剑给钉死了,错,是钉的再死一次。这是我们的错,我们在潜意思是是把她当成了女鬼,从开始就放弃了武力进攻,直接就找旁门左道了。 而且也确实,我们中了幻境,也差点就被女鬼在梦里干掉。 可是为什么,女尸是被钉死的呢? 青铜剑按朱开华说是个宝贝,可是这宝贝是张凯旋爷爷的,我都已经还给他了。 他知道青铜剑可以钉死女尸,为什么早些时候却不钉死,而是跟我们一起搞了些扯淡的舌尖血,童子尿什么的呢。 却又在我们都陷入梦里的时候,他钉死了女尸,然后走了。 我盯着我二哥,问道:你早就知道他了,对吧? 他点了点头。 第四十七章最后一张脸 我听明白了,二哥早就知道张凯旋有问题,但是却没有去揭穿他,至于二哥这么做的目的,我不知道。 可是,他刚刚的那句坏了,是指的什么?是说张凯旋的消失,还是女尸的死? 这个问题,不用想也知道。 女尸是之前他自己都贡献了童子尿想要干掉的东西,现在完蛋了,他只会高兴,怎有坏了的说法?那么,就是另外一种可能,他没有揭穿张凯旋,是有他的目的,可是张凯旋却是在他昏迷的时候消失的。 我们几个中了女鬼的招,齐齐的昏倒,然后在梦中差点自杀是突发状况,这肯定在二哥的算计之外,那么,趁着我们昏迷而消失的张凯旋,事实上,也已经脱离了二哥的控制。 像他这种人,应该是把一切牢牢的控制在手中才对,可是因为忽然的昏迷,乱套了。 他想留着张凯旋在身边做什么? 张凯旋消失了去做什么了?二哥既然知道张凯旋有问题,那就很有可能知道这个有问题的他的目的。那么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能让二哥脸色大变的叫道坏了? 我们两个的对话,只有我们俩能听懂,朱开华在旁边听的纳闷,就问道:我说小三两,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神神秘秘的说话了? 我转身对他道:记得我在那个墓室里曾跟你说过,二哥拖道士带话给我,说我们中有人有问题,那个时候白瑾忽然失踪,所以我们俩确信她是那个有问题的人。 说到这里,朱开华也明白了,他又不是傻子,可是明显的有点怀疑,不确定的问我:那你的意思是,现在同样忽然消失的张老黑才有问题?我说,我们这样怀疑我们的战友是不对的,只有团结的部队才是好部队,你怎么能肯定他不是遇到什么突发事件了呢? 我被他这么一说就有点火,跟我二哥他们汇合之后,他们俩是个小团队,朱开华这么说,明显有偏袒的意思,我拉着他用手一指那个骷髅,骂道:你看到没?张老黑知道青铜剑能克死这玩意儿,为啥要等我们昏迷了才动手?你也别动那些小心思,我告诉你,刚要不是老子,你早一刀把自己脖子抹了。现在不是去给他找理由解释的时候,我们要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完,我们三个都看向我二哥,这已经成了一种惯性思维,有问题,找二哥,就像天冷就要穿棉袄一样,成为了常识。 二哥一苦笑,道:我们都完了。 他话一落音,那边大殿就传来一声非常凄厉的怒吼,听起来充满了怨恨,二哥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冷汗都出来了,哆嗦道:那东西真的出来了! 我看他的脸色变成这样,心里也害怕的要死,赶紧追问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什么哑谜!到底是什么东西出来了! “是大殿棺材里的那个主,我们现在冲出去,你们记得,不要管那么多,冲出去一个是一个,不管谁栽了,都不要回头救,老大,我们等下掩护三儿跟老朱,三儿,你记住,出去之后,不管发生什么,出现什么,都不要再踏足进来。” 他像是交代后事一样交代完我,又对朱开华一抱拳:老朱兄弟,把你牵扯进来实在抱歉,全力送三两出去,我们赵家的盘口,给三儿跟我娘留一份儿吃喝,其他全部拱手送给你!拜托! 说完,根本就不给我们反驳的时间,一把抽出女骷髅身上插的青铜剑,招呼我们道:走! 我大哥忙不迭的拿出黑驴蹄子,二哥对他道:抄上开山刀吧,黑驴蹄子,那个主儿不收的。 我当时都已经被他的一系列的话吓傻了,只能傻愣着跟着他们往大殿里跑。跑到半路我的思维才恢复了正常。 这是大哥二哥要拼死送我出去?! 眼泪刷的一下就流出来了,我死命的停住脚步,大哥拽了我几下都拽不动,他一怒,一耳光就甩了过来,骂道:你又要干什么! 我被他抽的生疼,但是一想到,他们要拼死为我,眼泪就更淌的更欢了,这不是委屈他们没把我当人,只当半个战斗力,完全就是不舍,我根本无法想象接下来的生活里没有了他们两个会是什么样子。 我哭着道:你打死我吧,要么我们一起走,要么我也不走了,死就死一块。 二哥看我态度坚决,对着大哥就是一个眼神,我怎么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立马把开山刀往脖子上一横。 叫道:别想着把我打晕!我告诉你们!要么答应我一起共进退!要么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就算你们打晕了我把我送出去!我也会回来救你们! 二哥气的拿手指指着我,说了几个你字,最后还是叹口气,道:能活着谁想死?就算我们拼死,能不能保你出去都是问题,算了,二哥答应你,不送死,尽最大努力出去行不行? 我这才没有反抗,几个人大步的冲进了大殿,进的时候,有个刘老头十步泄天机而死,可是我们在里面又得到了什么? 面临的,似乎是一个必死无疑? 一踏进大殿,一股腥风就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重重静的血腥味,而且是腥臭无比的那种。这时候,忽然了传来了一个非常令人难受的声音。 就好像一个人喉咙里,卡了痰,呼吸不畅,拉风箱的那样。 二哥轻声道:屏住呼吸!手电关了! 在空旷的大殿里,我们赶紧灭了灯,这时候谁敢说话? 四周一下字就陷入了那种绝对的黑暗与安静之中,安静只是指我们,那种咳痰的声音依旧存在,我只感觉心跳跟打鼓一样,快的都已经乱了节奏。 四周的黑,不像外面,有月光,再差点,起码也有星光不是,可是这里面,完全是睁眼完全漆黑的那种黑暗,我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到,这才是完全的伸手不见五指。 而且,我们不是站在这里不动的,要在这么一个黑暗中,慢慢的摸索出这个大殿才是我们的目的,刚才来的时候打着手电,可是谁也没想到我们现在要走夜路,所以虽然刚走过,现在却还是走的非常艰难。 你假如不明白那种感觉,就闭上眼睛,自己走路试一下,身体完全找不到存在感,提起脚,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迈到了哪里,更何况,黑暗中,还有一个我二哥都害怕的东西存在着。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什么时候会忽然出现给你一下子,所以,才走了一段距离,我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而更操蛋的是,我们从偏殿里,然后出了大殿,就必须经过那口石棺,而一直发出咳痰声音的源头,也正是那个石棺的位置,所以我们现在屏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的移动,实际上是在靠近那个石棺。 走的越近,那种腥臭的血腥味越浓,这种味道让人闻了作呕,胃里开始往外面泛酸水,可是我偏偏的连呼吸都不能大声,连忙用手捂住口鼻。 那个咳痰的,类似呼吸不畅的声音越来越近。 一步,两步。三步。 咳痰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在这么静悄悄的环境下,却如同惊雷一般响在耳边。 我们依旧在缓缓的移动着,脚步声完全听不见,因为我们每走一步,几乎都要停几分钟时间去稳定心神。 可是,忽然的,咳痰的声音消失了! 紧接着,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差点吹的我吐出来。 下一刻,咳痰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耳边!这次不是错觉,而是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身边,甚至,我都能感觉,他的呼吸出的腥气,就扑到了我的脸上,带着丝丝的热气。 我头皮就是一炸,脑袋变的一片空白,抬起的脚缓缓的放在了地上,浑身已经软到发抖都发不出来,感觉到他呼吸出来的气能扑到我脸上,我完全可以估计他的脸,离我的距离,这时候,我甚至都不能呼吸,只能憋着气。 因为我一旦呼吸,我呼出的气,也一定能打到他的脸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一动不动,他却围着我转。也不贴近我,就是转。 那几十秒过的极其漫长,因为我完全不知道在围着我转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他极其的危险,心里却在祈祷,别发现我,别发现我。 也许是我的祈祷起了作用,就在我一口气都要憋不住的时候,那热乎乎的呼吸,还有那个让人听了全身发冷的咳痰声转身离开了,慢慢的离我而去。 我心里一喜,不由的长呼出一口气,呼完之后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草他奶奶的,得意忘形了!这个呼吸声,在这么安静的地方,却是如此的响亮!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股腥风瞬间就又飞至!一只温湿的手掌,一下子就贴在了我的脸上!我刚呼出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吸入新鲜的,就这样卡在了那里! 我心里骂道:草你姥姥的,怎么救盯上老子了,感情老子好欺负是吧! 心里骂归骂,人却是一动不敢动,那只手,却好像是在大叔猥亵少女一样,慢慢的,在我的脸上游弋了起来。 那只手上的味道的腥臭,根本无法形容,可是这时候我是憋着气的,没有呼吸,就忍了,你他娘的想摸,老子给你摸个够好了,可是,咱摸完,赶紧走,井水不犯河水成不? 那只手很湿润,很温柔。 拂过我的脸,我的眉毛,我的鼻子。 然后,轻轻的盖在了我的嘴巴上,接着,手指,竟然在撬动我的嘴巴。 忍,继续忍。 草他全家!我赵三两风流一世,竟然被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这样的,调戏? 我想忍来着,可是手指在伸进我的嘴巴里之后,气味我可以不呼吸不体会,可是,那手指上的液体的味道,却是苦涩到我头皮都麻了,不止是苦涩,还夹杂了酸味。 这叫我怎么忍!!! 下一刻,我直接咬住了那个伸进我嘴巴里的手指,然后推开探灯。照向我的眼前,草!灯亮起的刹那我就看到我眼前的那张怪脸!上面挂满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色液体,在一张勉强可以成为人脸的脸上,有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 正盯着我! 我吓的探灯差点掉地上,嘴巴里咬他的手指更加用力!一边咬一边发狠的狂叫!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我发狠咬的他的手指,他却像是若无其事的轻轻的抽了一下,就抽了回去,可是他若无其事,我的牙齿都被他拉的酸痛无比!疼的我的眼泪都出来了。 可是,牙疼只是开始! 二哥看到我亮灯,几乎就开始喊:快跑!我被他抽回手指之后,马上也是下意思的就要开始跑。可是那东西根本就不给我机会,一条也满是黑色液体的手臂一伸就拉回了我。 接着,似乎是轻描淡写的一脚,我就感觉自己成仙了。 是的,成仙了。 不止是五脏六腑移位般的疼痛,我的身子也飞了起来!一下子飞了几米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摔的我两眼发黑,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是哪里使得出一点力气,甚至我一用力,就感觉喉咙一甜,一股血就流了出来,身子上被那玩意儿一脚踢中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吐出血之后我就知道,完蛋,这下伤到内脏了。 大哥他们立马也打开了手电,大哥看到我被踢飞,冲过来就要拉我,可是那个浑身黑色液体的东西动作更快,眨眼间就拦住了他,根本就看不清楚怎么动作,我大哥整个人就被他卡着脖子举了起来。 这时候,我才看清,这是一个人。 或许勉强称得上是人,浑身流着黑色的液体。全身都是黑色,像是一个火灾现场留下的尸体一样,但是火灾的尸体是干尸,这个,浑身是液体而已。 就这样一个东西,一只手就举起了大哥,大哥剧烈的挣扎,可是根本无济于事,这时候二哥他们当然不可能闲着,朱开华动作飞快,一个闪身而起,就要一脚踢上他。 我心里一喜,这一脚,不管怎么样,起码可以救出大哥了,我看大哥脖子被卡到,整个脸都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心中急切万分。 可是这时候,那个怪物举起大哥,对着腾空冲来的朱开华就甩了过去。 霸气绝伦! 可惜他娘的是敌人。 朱开华人在空中腾空,眼见着大哥撞来,自然是不能躲避,只能硬接着大哥的身子,然后两个人齐齐的往后飞去。 跌落后,两个人一人吐出一口血。挣扎着,却都没有爬起来。 我的心里一凉,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不止是我这个半个战斗力被一击差点必杀,连我大哥朱开华平时在我眼里武力值天字号的人物,都被瞬间打的躺地不起? 这叫什么?ko? 我现在已经有点明白二哥那么害怕的原因了,这根本就是传说中的武林至尊级别的,我们几个,到他的手里,根本就不够虐的,可是我却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刚才他贴近我的脸的时候,还有呼吸的热气喷到我的脸上。 有呼吸,是活的? 二哥说这个是石棺里的主儿,也曾说过,石棺里这个,是另一个一模一样脸的道士,道士脸的东西,我也见过三次了,道士本人,义庄的干尸,还有那个头上有戒疤的干尸和尚,这三个,都可以说极好对付,特别是那个干尸和尚,简直就是被我二哥给活活的摔死的。 可是,按照二哥的说法,应该是第四章道士的脸。 为什么这么厉害? 我此时已经绝望了,这战斗力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看着那个提着青铜剑要冲上来的二哥,我甚至都不忍心看了,因为根本就不用想,二哥虽然是主心骨,可是那说的是智慧,而在我的印象中,他就属于那种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那种谋士型人才,战斗力虽然比我强,那也只是强一点点而已,雨林山墓里虽然他是独当一面硬抗了血粽子跟那个没头的李忠志,可是我们没见他是怎么做的,自然归根于他知道克制那玩意儿的方法上了,可是眼前这个是大哥跟朱开华都被ko的主儿,他冲上来又能怎样? 想到这里,我对着他大叫:二哥,别管我们,你快跑! 是的,谁规定,活下来的一定要是我?二哥活着出去,比我活着,要更有价值吧?我就算活着出去,也只是个废物而已。 可是下一刻,我就闭上了嘴巴,二哥朝着那怪物冲的时候,那个怪物也在朝着他冲。 两者相遇,正如狭路相逢。 二哥一步跨出,青铜剑在怪物身上带出一串黑色的血线。 第一次交手,竟然是二哥占了便宜? 那个怪物吃了一亏,发出了一声极其愤怒的嘶吼,我本来还把刚才二哥占便宜的原因归根于那把青铜剑的牛逼,可是这一次,却完全是目瞪口呆了。 朱开华想要飞起来,那不是飞,算是跳的很高,可是他的腾空而起,需要助跑,这样的,我见过不止他一个可以做到。 二哥却是原地腾空而起。 是原地腾空而起!在那个怪物没有发飙之前,双腿夹住了他的脑袋,然后双腿用力一甩,就把那怪物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怪物还没有惨叫,朱开华就已经叫了起来:我草! 这叫什么?这才叫深藏不露,这才叫文武全才!我以为我已经慢慢的了解二哥了,可是这一刻却发现,远远不够,我知道的,就像是冰山上的一角。 我看着那个勇猛无二的男人,心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我更好奇的,是二哥的生母,是什么样的女人,能生出教育出这样的男人? 二哥的勇猛出乎我们的意料,刚才都做好死的准备的我们重新燃起了希望,人要有了希望,我甚至感觉,浑身上下,也都没那么疼了。可是我们的兴奋根本就没有持续多久,战况几乎就是在瞬间被扭转。 不知道什么时候,二哥手中的青铜剑已经被抽飞,这充分说明了武侠小说里有一把神器就可以纵横江湖完全是他娘的骗人的,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都是个屁,不只青铜剑被甩飞,二哥也同大哥刚才一样,被那个怪物当杠铃一样举了起来。 而且他比大哥更惨,怪物可能是记恨刚才在他手里吃过亏,举起他的身子就摔在了地上。 我眼睛一闭,没有奇迹 全军覆没? 这世界上最蛋疼的事情就是,明明给了你希望,然后在你期盼中,慢慢的变成绝望,本来对二哥不抱有任何的信心,可是他刚出场的时候的勇猛无比一下子给了我生的希望。 转眼之后,形式逆转。 再次归于绝望。 四个人,全部被打倒,丧失战斗力,这真的要死了么?刚才在梦中我多么的想就那么死了,可是那是中了那个女鬼的道,现在可是被打残了等死,这完全没办法比。 可是,死亡却是如此的贴近我,我不知道,那个怪物在干掉二哥之后,会把我排到第几个宰? 我还能活多久? 人清醒着,没有谁会嫌命长,更何况是我,哥们儿还有多少事没干?多少个美丽的姑娘含苞待放等着我来采摘?我这要死了,多少个被我占过便宜的女子少了日夜唾骂的对象? 是的,我不能死,因为我曾听过很多人说我是个混蛋,是个祸害。 而我更知道一句古话,好人不长命,祸害活万年的,是的,现在哥们儿承认自己是祸害,能不能免死? 这时候,那怪物已经把二哥摔到了地上,连着几脚,把二哥踢的在地上不停的打滚,趁着这个当儿,朱开华忽然站起来,对我叫道:小三两!哥们儿对不住!回头给你烧纸钱! 我心一凉,可是立马释然,他这是要逃了,可是我能怪他么?正如道士说的,朱开华本身就是局外人,何必惹尘埃?更何况,他在前面还救过我的命,他不缺钱,能跟着来的一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对这个一个迷的好奇,可是现在在生命都面临着危险的时候。 他选择退却,这有错么? 他没错,没有人想死。 他艰难的站起来,吐出一口血,看起来也是受了不轻的伤,抬起步子要趁着怪物进攻二哥的当儿跑掉,可是没走两步,那个怪物舍弃二哥,闪电般的冲向他,一脚又把他踹了回来。这一脚极重,朱开华在空中沿着抛物线飞了一段,然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这一下,马上又吐出来几口血。 一个也走不了。 朱开华抹了一把嘴巴,笑了起来,道:小三两,本来想着出去以后给你送钱花呢,这下去他姥姥的蛋,咱哥几个一起去下面倒斗? 我看着他跟二哥都伤的很重,心里着急,就要爬着去他们那边,可是这个时候,那个怪物,却缓缓的走向了我,是缓缓的走向我,是那种对待猎物一样的,玩弄。 他向我走来,我往后退着爬,我脑袋里面就一个想法,就是我不想死。可是怪物虽然走的慢,却已经比我拖着伤倒着爬快多了,他就这么一步步的接近我,身上的腥臭气传来,我也不在感觉难闻恶心,只要他放过我,让我昧着良心说他天生体香都行! 可是迎接我的,是他高高抬起的脚,对着我就踏了下来。 我丝毫不怀疑,他这一脚,能把我的屎给我踩出来,可是我要怎么做?闭上眼睛等死?还是现在站起来跟他拼了? 拼我没有勇气,更何况我现在根本就站不起来,闭上眼睛等死?那是傻逼! 我做的,只是拼劲全身的力气,一把扑到怪物身上,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腿。 下一刻,那一脚落到我背上,我只感觉,眼珠都要爆出来。 第二脚踏到背上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疼痛。 那一刻,我却不再怕死,我只感觉,我应该这么做,那个一直被他们紧紧的护在身后,被大哥嘲笑了几十年的半个战斗力的小三两。 应该站在他们身前一次! 就一次!我换他们活命! 我不知道我声嘶力竭的大吼是不是很大声,只能紧紧的抱住怪物的一条腿,对着他们叫道:快跑!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可是却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大哥在那边同样大吼着挣扎,想要起身,可是爬起来,却又一头栽到了地上,嘴唇都已经咬的流血,对着我大叫:三儿,你快松开他! 我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感觉,我想到了那个一步步的炸开身体的刘天禹,甚至懂了被火烧死却纹丝不动的邱少云,敢用手顶炸药包的猛人董存瑞。 是的,因为有些人,值得你用命去守护,这就是担当。 我懂了我二哥。 他所有的隐瞒,都是在把一切事情往自己抗,是在为我们而抗。 就在我就要失去知觉的时候,二哥忽然一声大吼:王圆箓!你若杀了他!我保证你会后悔! 我本来已经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已经跨进了鬼门关,还好哥们儿是男人,还有第三天腿勉强的在外面,不是么?大哥二哥朱开华三个人猛则猛矣,可是三个奥特曼也打不过一个怪兽啊,而且折在这么个武力值超群的怪物手里,就我一个半个战斗力来说,不丢人,更何况,这个半个战斗力临死前还爆发出五星的战力,以一己之力挽救了三个奥特曼? 但是,无论我怕不怕死,死的值不值得。有一个问题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那就是,我不想死。 所以在二哥叫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已经被打蒙了的脑袋瞬间的恢复了清明,暗道,草他大爷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二哥跟这个怪物,其实是认识的呢?早在我们初进大殿的时候,二哥不就跟这个棺材里的主儿聊天了,虽然那时候是被怪物的一声滚字喝退,可是那也算是可以说的上话了吧。 不要怀疑二哥跟粽子的关系,雨林山墓地里,那个来势汹汹的血粽子,不是被二哥一句“你们老林家已经败了,难道你真的还要护着他”给喝的停住脚步? 事实上,二哥从没有让人失望,他一句话出口,怪物依旧是一脚对着我踢了过来,这一脚却不重,而且下脚的时候没有那种置我于死地的的意思,我这时候已经燃起了生的希望,更想着二哥能跟这个怪物坐在一起喝杯茶聊聊天,最好是把这个武力值超群的东西直接策反过来,做朋友不好吗?打打杀杀的,何苦来哉? 所以他这一脚过来,我顺势就松开了抱着他大腿的手,借着这一脚之力,退了开来。 那个粽子却那么站定着,那两只可怖的眼睛,炯炯的盯着我二哥,像是期待他继续说下去,我一看心里就是一喜,暗道,还真有门儿! 二哥接着说道,你与九华山那个老和尚的对弈,早已经是个死局,更何况外面的天地早就变了,你以为就算你能赢个一点半点,就能改变一切? 那个怪物依然站立,喉咙里发出咳痰的呜咽声,半响,憋出一句让人听了菊花阵痛的的声音,让人非常的不舒服,像是是挤压喉管,硬生生的别出来的声音。 是的,他说了一句人话。 三个字:你是谁? 靠!感情跟人家聊天只是二哥在一厢情愿,这厮根本就不认识我二哥?!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了大半,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他,还买他什么面子? 二哥剧烈的咳嗽起来,吐出大口大口的血,看来刚才被怪物扁的受了不轻的伤,苦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圆箓,别人不认识你,我却知道你。 说完这句话,二哥的下一句,却已经是**裸的离间。 “不管你是真的心系天下苍生,还是别有所图,你下龙虎山前的“敦煌莫高窟王道士塔”一句成真,可是你王道士却是在受尽天下人的唾弃!” 说完,他也毫不示弱的看着怪物,怪物也看着他,陷入了沉默。 这时候,我已经震惊于二哥的话里的内容,这个怪物,就是那个王圆箓王道士?那个外面雷音寺的那个道士推崇至极的龙虎山天师王圆箓?妈的,叫你怪物还真没委屈你,王圆箓怎么说也是几百年前的人物了吧,还活着,而且变成了眼前这样? 而且二哥说,这个棺材里的,也是跟那个道士一样的脸的人。 这是第四张脸。 这是我最百思不得其解,每每想到就能把自己脑袋晃晕的事情,四张同样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同一个人的四个分身,想的在飘一点荒诞一点,借用玄幻小说里的思路。 这个王圆箓道士,算得上龙虎山上牛逼叉叉的人物了,道家一直有老子一气化三清的说法,莫不是,这个王道士,比他的祖师爷老子都牛逼,一气化四清。 所以才有了这四张一模一样的脸?其实是一个人才对?那就太不要脸了点吧,明明是一个人化成了四个,那个道士又对王道士十分的崇拜,言语之间推崇至极。这算不算自个儿夸自个儿? 当然,这只是我很扯淡的推测,用脚趾都知道不可能,可是到底要怎么去理解?这时候我却想到了我二哥在开始提到棺材里的这个怪物的时候说的一句话。 你可以说是他,也可以说不是他,甚至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是他自己。 我知道,答案就在这句话里,但是诛心的是,我想不明白,就好像明明老师划了重点,却还是有人挂科一样,分别在于,不是我没用心想,而是问题太过扑朔迷离。 在我想的非常揪心的时候。 怪物,或者说是王圆箓,忽然用手一指我,继续用他那破喉咙烂嗓子难听无比的声音问道,依旧是言简意赅,甚至给我他比我二哥还要装逼耍酷的感觉。 他是问道,依旧三个字 “他是谁?” 问的时候,是看着我二哥的,显然,开始二哥的说杀了哥们儿会让他后悔的话,让他心里产生了什么想法,二哥的那句话,可以有两种理解。 一是,你杀了他,老子完爆你菊花,杀你全家,强奸你全家女性,所以二哥那时候,叫出了他的名字王圆箓,这是威胁的意思,就是说,我打不过你,但是我知道你名字,以后报复你家人。 还有一种解释就是,哥们儿赵三两,是一个受命于天的人,得神之恩赐,你杀了我,神会派月亮惩罚你,降天罚劈死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鸟东西。 想到这里,我不禁的有点飘飘然,哥们儿还真有点得天命的意思?人要一感觉良好,心情也好了,想到这个怪物问我是谁,我几乎脱口而出:哥们儿是谁?我是你大爷! 第四十八章扑朔 他的名字叫赵三两。 二哥如是道,说完,嘴角勾着高深的笑,看着那个怪物,我又蛋疼了,因为我听不懂,这句话是啥意思?怎么哥们儿感觉牛逼叉叉的样子,而且这句话给了我电视剧里,有一个道士忽然对别人说,这个孩子是谁谁转世的感觉,很是高深。 我的名字叫赵三两,这个有什么特别的么?我在家里排行老三,大哥名字赵邵璞,二哥名字比较有禅意,叫赵无极,而我的名字,的确有点突兀,赵三两,可是突兀是突兀,这个名字也只是我老爹懒省事取的。 是的,我刚好排行老三,所以叫赵三两,假如是排行老四,老五,那就可以是赵四两赵五两。 二哥的话,我想不明白,可是转念一想,他的话我想不明白的多了去啦,而且,这句话我想的明白与否,似乎不重要,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说给我听的。 我想不明白,那个怪物想明白就对了。 我转身去看那个怪物,想看他在听了这句似乎很装逼很扯淡的话之后的反应,却发现他正在看着我,两个眼镜里面发着精光,似乎在看猎物,眼神灼灼,被他这么一看,鸡皮疙瘩马上起了一身,只感觉菊花一阵发紧,这是什么眼神啊这,像是一个憋了无数年的猥琐大叔忽然看到一个脱光了的美女一样的。 眼神里,隐藏着兴奋。我都怀疑,他下一刻,就会扑上来,对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而我无厘头的大脑更是蹦出来一个信息。 “莫非我的肉吃了也能长生不老?西游记里妖怪听到唐僧两个字不也是这样的反应么?!” 下一刻,怪物却不在看我,又转身给盯着我二哥,问了一句话,这一句话,似乎贯穿了我整个的疑惑。我甚至已经不在恶心他那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脑海里只是一直交缠于他问的话,还有那一个,一步一天机爆体而死的老头——刘天禹。 因为,怪物问出了的话,刘天禹当时同样问过我二哥。 “谁给他称的骨头掐的命?” 如果听到这里,我还不能想到一些事情的话,那我就是一个傻逼了,刘天禹在刚看到我的时候,也问出同样的疑问,而且说了一句“还凑合”那个时候,我听不明白。可是现在,却是在二哥说完我的名字之后,怪物问他,谁给称的骨头掐的命。 就算我是一个傻逼,我都能想到。 我的名字,赵三两,跟这个称骨头掐命有关系? 老赵家论文化,我算的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他们口中的称骨算命,我也不是不明白,甚至还曾经痴迷过这个,在文的开头,曾经提起过,历朝历代,古代皇帝一般都迷信星象天象风水之说,都会设有占星官的职位,只不过是官职的名称不同,而称骨算命说,是唐代星相学大师袁天罡道士留下的预测方法,现在外面方士术士所用的算命方法,一般有三种,四柱算命法,紫微斗数算命法,其实都是异曲同工,是用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来预测吉凶祸福荣辱兴衰。而三者当中,却数称骨算命最为简单,所以在民间,这种却是最常见的。 具体的,就是一个人的出生年月日时,都有定数,袁天罡留下的称骨之法,对年月日时所代表的重量都有具体规定,只需把年月日时代表的重量叠加在一起,就能确定一个人的命运。一个人的出生年份按照年干支(即甲子年,乙丑年等)来确定重量,月份,日期,这两个,因为是中国的东西,当然是农历的日子为准,出生时辰就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这十二时辰。其中当特别注意的是,古时候中国不是按照24小时计时的,子时,就是现在的北京时间午夜十一点开始算作新的一天的开始。 把上面所有的东西都重叠加一起后有一个重量,而袁天罡留下了五十一命格的称骨歌,就是他的称骨之法,把人命分为了五十一种,这在野史中相当的受人诟病,认为称骨法太过粗糙而显的没有那么精准,但是在哥们看来,这完全就是扯淡,以前学这个,也是为了泡妞用的,因为你无法想象无法理解女性在这方面的弱智程度,基本上,只要我胡扯几句,在加上几句文言文,就能把很大一部分看似精明的美女侃的立马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想到这里,我就想,难道他们一直的意思就是,我叫赵三两,是因为我称骨头的重量是三两,而且,三两这个命格,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比如说受命于天,如来转世啥的? 可是完全是扯淡吗,我既然说我也算对这个算法略显精通,肯定在之前就给自己掐过命,是一个不好不坏碌碌无为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的一般命运。 什么时候是三两的命啦?而且我想了一下称骨歌里面关于三两命的说法,哪里有半点牛逼叉叉的感觉,完全是一个苦逼孩子的命。 劳劳碌碌苦中求,东奔西走何日休, 若使终身勤与俭,老来稍可免忧愁。 按照这个理解,根本就说不通嘛,但是,我也算是对这些歪门邪道了解甚多的了,除了这个称骨算命,难道还有别的? 二哥却是回答那个怪物,道:错不了。 那个武力值超群的怪物王道士,就那么站定着,默然了很久,忽然转身,走了。 我心下长舒一口气,太他娘的危险了,幸亏有二哥能跟这个东西交流,也幸亏哥们儿似乎来历大的惊人,不然这一次,还不全死在这里了? 可是这时候,二哥忽然对着那个走了的身影叫道 一切都是假的,对吧? 一语喝的,那个就要步出大殿的身影,硬生生的停住了,再一转身,又是一脸滔天的恐怖怨气。 我真想掐死二哥,这个时候,你多什么嘴招惹这玩意儿作甚?! 那个王道士忽然站定,吓的我的小心肝都要跳出来,心里想道:难道二哥的最后一句话又触犯了他的什么禁忌?这厮是不是转身又要发火,然后拉着我们四个一顿狂虐? 谁知道他只是转身,看起来杀气腾腾的,但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瞪着我二哥。 瞪了许久,我就提心吊胆许久,像一个囚犯,在等着法官的判决一样。 可是末了,却明显的听他叹了口气,转身走了。然后传来一句 十步天机是真是假?真如何,假又如何? 看到他缓缓消失的背影,还有最后一声叹息,没来由的想起一个人——娜娜的五叔,他在当年给我们提示之后,同样的说了一句话“时间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两个气质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给了我同一种感觉,无奈,孤单,苍凉。 就好比所有的事,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要坚持,但是却不能告诉别人,只有真正参与到事情中的人,才有那份身不由己,五叔是,王道士是,父亲是,二哥是,刘天禹是,都明显的对他们所知道的,所追寻的,有恐惧,有期待。 或许他们所做的,是一个剧毒且美味的佳肴,明知食之要死,却抵挡不住其中的诱惑。 会是什么呢? 等到王道士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我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疼,全身像是要裂开一样,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的躺在地上,朱开华抽了自己一巴掌,问道:同志们,我们还活着吗? 我想笑他,却笑不出来,无奈的回应他,活着,都还活着。 朱开华从口袋里面摸出一根烟,点上,却呛的自己直吐血,平复了之后,对我二哥道:赵家老二,活着好不好? 二哥没有回答他,他多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听不出朱开华的话里有话。果不其然,朱开华下一句就问了出来:我想知道,张凯旋怎么样了?不管怎么说,前一阵子是他从号子里把我弄出来,我老朱不喜欢欠人人情,他的死活我不管,但是他要是有危险,我要去救他。 说完,不只是他,我都看着我二哥,不管张凯旋怎么着,我感觉,他就算是不和我们一路,也绝对没有害我们的心思,不然的话,我们当时在昏迷中,他完全可以一个个的全都给干掉,虽然放出了王道士是差点要了我们的命,但是或许他有自己的苦衷呢?我甚至不由自主的猜测,白瑾说,在菩提树下,她看到了张凯旋自己把自己装进了棺材里。 是我跟朱开华,无意间,因为朱开华的贪心想摸明器,所以算是巧合的把他从棺材里面“救”了出来,我们应该算是打乱了他的计划,那么,他是不是趁我们昏迷的时候,回到了下面的棺材里,又把自己装进去了? 他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在菩提树下证道?可是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成佛,那只是佛家的传说,就是三岁小孩都知道不可信,虽然说我们所经历的事情都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但是证道成佛?那实在是太不靠谱了点,张凯旋不可能傻到真以为躺在棺材里就可以成佛的地步。 那么,依旧是那一句亘古不变的真理,谁都不会做没有目的的事。 张凯旋把自己装进棺材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二哥缓缓的道:他在棺材里。 我一听就楞了,难道我猜测的是对的?张凯旋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菩提树下的那口棺材里自葬己身? 可是二哥却用手指了指大殿里的那个大号的石棺,道:他把王道士弄了出来,他自己躺进去了。 这时候传来了一句熟悉的声音,道:对,他就在这口棺材里。 我听到这声音就是一喜!因为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是白瑾!我抬头顺着声音看去,才看到那个苗条瘦小的身影缓缓的走了过来,身上的布条勉强的遮盖住重要部位,大片的雪白肌肤露在外面,她走过来,温柔的看着我,笑了笑:你没事儿吧? 我应该高兴才对,因为我在抱着必死的心态之后,却没死,而且见到了想要见到的人,我甚至激动的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的点了点头。朱开华在旁边调笑道:哎呦我的小三两呐,看到你的小情人就激动成这样?你那也叫没事儿?没事儿你给大爷站起来瞧瞧呀。 我被他说的一个脸红,骂他道:草,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朱开华没接我的话茬,却转向了白瑾,问道:姓白的小娘子,你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到底是干啥呢? 而白瑾这时候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时候的平易近人,在刚认识的时候,她绝对不会说去忽略别人的问话,一直都是那么的有礼貌,可是现在,她却直接无视了朱开华,甚至给我一种她已经不是和朱开华一个档次的人的感觉,当然,是针对这件事来说,她应该是归于二哥五叔刘天禹这一类,是知情人。而我们,只是局外人。 她转身问我二哥:还能站起来么? 二哥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难。 她跟二哥认识? 不过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虽然我还是半个战斗力,但是明显的,考虑问题的能力却上升了不少。在听到她这么熟悉的跟二哥说话之后,我甚至马上就把所有的事情串成了一条线。 二哥在给了我平安信之后,应该是算定了,我会找朱开华跟张凯旋,因为除了他们俩,我实在是没有拿的出手的朋友,但是二哥在那个时候,已经通过未知的原因,怀疑了张凯旋。所以,他跟大哥在前路上走,而后面却遗留了一个白瑾去接近我们三个。 张凯旋心里有目的,而且在知道我大哥二哥在我们前面的情况下,肯定会采取行动,白瑾安插到我们三个中间,张凯旋想让我大哥二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不知道,在黄雀之后,被我二哥安插了白瑾,这是一个猎人。 这一步虽然简单,却是煞费苦心。 如果是大哥二哥跟在我们身后,我们在前的话,会出现不可控的事情,万一张凯旋做什么他们来不及阻拦呢?更多的是,万一,我走在前面出事了呢? 所以,他们走在前面,逼着张凯旋不得不露出马脚。那么,在那个陷阱里,白瑾忽然是失踪,不是因为她有问题,而是,她抛下了我跟朱开华,去追张凯旋了。 追上张凯旋之后,她还一直隐藏着,这下就彻底扭转了局面,白瑾成了我们身后的第六人,在暗处监视着二哥怀疑的张凯旋。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张凯旋趁着我们昏迷的时候,干掉了女尸,然后出现在大殿里,放出了王道士,自己躺进棺材里。 却不知道,我们四个是昏迷了,但是暗处,还有一个远远望着的白瑾。 这样的推测咋一想非常合理,仿佛事情就是这样。 可是下一刻,我却又疑惑了起来,又感觉,事情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儿。 可是不对劲儿在哪里呢?我想来想去,却又回到了那一句话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算计,二哥千方百计的把白瑾放在幕后去监视张凯旋,这个我可以理解。二十年前我父亲一行人的目的是蝉,二哥以自己为螳螂,引张凯旋为黄雀,设定白瑾为最终幕后的猎人。 可是,一直在听我讲述这个当不得真却完全不是无的放矢的故事的朋友,你们陪我一起考虑,张凯旋若是黄雀,那么,他在二哥的整个布局中,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因为,事实上,张凯旋虽然对于当年失踪的一批人来说,不是外人。可就我们三兄弟寻找父亲这件事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局中人。 二哥是因为怀疑了他,所以设了白瑾这个幕后的猎人。 那么,我们一起来回想一下,张凯旋是怎么进入了他黄雀的角色的。不难想出,是二哥的平安信,把我拉进来,然后他料定了我没有别的人可以找,一定会找张凯旋跟朱开华,毕竟这是雨林山的战友。 所以说,张凯旋,算是在二哥的算计下,被动的拉进了我们此次之行当中,那么问题就出来了,既然二哥怀疑他,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算计着非要拉他进来呢?直接把他排除在外不应该是最好的选择?那样,就不用让白瑾在幕后,一切变的更加复杂起来。 是二哥的失误?应该不可能。 那么,套用那句话,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下了这么多此一举一步棋? 而且,这还只是其一。另外的一种不理解,彻彻底底的让我从自己可以独立推理的飘飘然中醒悟,我再怎么进步,也始终是跟随着二哥的脚步而已,永远无法体会他所有的用心,虽然,这其中并不全是智商的问题,很大一部分,是对信息量的掌控。 另外一点就是,白瑾这个我二哥作为幕后大杀招的存在,到底有什么用?难道只是为了在现在跳出来指出,张凯旋的确进了这个棺材?那就太扯淡了,给人一种出动了几百号人只是为了抢劫一毛钱的感觉。可是,白瑾做了什么呢?从她能从那个墓室那样的高度出去,就说明她的身手,是在朱开华之上的,那么,她就仅仅是在幕后盯着张凯旋,这就理解不透。 因为什么? 因为,她其实可以组织很多事情的发现,而不是任凭事情超出预料。 是的,从我们昏迷开始,张凯旋那时候开始独自行动,可是在他独自行动的时候,背后还有一个白瑾。 也正是他的独自行动,才放出了差点灭了我们四个的王道士。 那么,张凯旋在放出王道士的时候,白瑾又在做什么?她的身手在朱开华之上,完全有能力在张凯旋放出王道士之前阻止他。 假如她阻止了的话,就没有我们几个现在凄惨的状况。 为什么她没有? 好,就假如她不阻止,也算是我二哥的算计的话,我二哥是为了什么? 可是,如果真是我二哥的算计的话,一切应该在他的掌控之中才对,为什么他会在看到女尸被干掉的时候脸色巨变,几乎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然后在跟王道士的打斗中身负重伤?! 这所有的一切,到底是偶然,还是一场预谋? 可是任凭我想破脑袋,也完全琢磨出所以然,想到最后,我甚至都想抽自己两巴掌,心里骂道:操他姥姥的,他们神仙打架,我凑什么热闹? 王道士走后,墓室里就安静了下来,大哥背包里有简单的救生用品,白瑾拿出来给我们几个包扎了一下,我感觉没啥用,因为只能给被打飞时候的擦伤擦点药水,而我们几个,都是被重力打出来的内伤,还是很重的那种,特别是我,几乎在最后承受了非人的摧残,开始是麻木,现在就是完全的疼痛。 后来干脆在大殿里点起了篝火,煮了点吃的,可是几个人都是吃了一点点,一是没心情,而是身体的伤都太严重,压根儿就吃不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闷,终于还是在一边抽烟的朱开华打开了话题,问道:既然张老黑在后面的棺材里,我们要不要打开看看? 二哥直接一句你敢吗?就把他顶的无话可说。 是的,你敢吗?到了现在,谁都知道王道士是从这个棺材里被张凯旋弄出来的,王道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是人吗?非要说他是人,也不算很勉强,因为他不管他的声音听起来多么的恶心,毕竟他会说人话不是? 可是你要说他是人,谁他娘的见过满身流黑水的人?而且,我在刚开始朱开华撬开的棺材一角,曾窥到过那个棺材里,全是猩红的血水,而且,那时候的王道士,全身都是猩红的血色,而经我们讨论,他身上的黑色液体,其实是体表发生氧化变黑的,那些液体,应该是他身体里面渗出来的。 还有一个二哥说朱开华不敢开棺的原因就是,王道士,怎么可能几百年了,还活着,而且变的猛的跟战神似的,一打四,不,一打三个半还稳占上风?哥们儿只能算半个不是?李忠志活着是因为禳星续命,王道士呢? 联想到现在还在我口袋里的黑色铁条子,还有那个也同样有一张道士的脸的干尸和尚,我们开始猜测,会不会,王道士的脑袋里面,也有一个同样的铁条子,而且是超大号的那一种?因为在刚开始进大殿的时候,明显这个大号的石棺周围的阴兵,是听王道士指挥的。 可是感觉上又不像,因为同样有大号铁条子的干尸和尚,那么的脆弱,连我都打不过,所以这个铁条子的大小,可能只是决定了身份的等级,战斗力,应该跟别的东西有关。 那就只有这口大号的石棺了,张凯旋那么算计着把自己装进去,有他的目的,那么他的目的抛弃证道成佛那荒诞的理解,是不是被这个棺材关一关,就能变的像王道士一样牛逼叉叉? 所以,明知道张凯旋在里面,我们也不敢开,因为不开,他不会主动跳出来,开了,就有可能跳出来一个像王道士那么牛逼的东西出来,就我们几个残兵,真不够他折腾。 不过我看朱开华明显的心里不忿,就出言安慰他道:老朱,我知道你这个人讲义气,可是张老黑也不是傻逼不是?咱们不管他是为了啥非要把自己装进棺材里才开心,毕竟,他不会自己害自己不是?你就别替他瞎操心了,说不定哪天你一抬头,就看到天空中出现一个黑人罗汉,人家成佛了呢。 后来朱开华也没能打开棺材,而我们在棺材外面,也听不到里面有任何的动静,事情到了现在这般田地,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们几个,都已经剩下了半条命,现在随便蹦出来一个阴兵就能把我们全部干掉,不甘心又能怎样?所以在休整之后,非常压抑的宣布。 退出去。 是的,千佛洞走到了十步天机的大雷音寺,我们几经折腾,当的上是九死一生,却就这么扯淡的,退了出去,而且似乎死了一个世外高人刘天禹,留下一个不明目的把自己装棺材里的张凯旋,还有几个貌似可以打造未来生化战士的铁条子之外,我们一无所获。 来的时候属于开荒的性质,加上,我,朱开华,张凯旋都对这个墓没有一点了解,走的十分纠结艰难,退回去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我们穿过大殿,外面已经没有了那个王道士的影子,只能看到一条长长的黑色的脚步痕迹,不知道通往哪里。 穿过十步走廊的时候,看到前面的一滩碎肉,又让人想起了那个勘破天机的老人,气氛颇为沉重,我又想起了那个一步一朝拜的山魈,在整个大殿还有偏殿里,都没有看到它的影子,这时候想起它,却不在感觉它恐怖,而是有点可爱,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毕竟,如果没有刘天禹,我们盲目的穿过阶梯,也会跟他一样,被皈依,心里就更为好奇,三拜九叩之后,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 可是,这时候已经无力去探查,按照二哥的说法,这个阶梯,貌似是一种阵法,取自奇门遁甲,非常的晦涩,已经不知道在这里设阵的是谁,目的更是不知道,而他,也只是老爹赵建国曾提醒他,这里是一个坎,必须找一个精通奇门遁甲的人来破,代价更是大的惊人。奇门遁甲在开始,只是一个排兵布阵的阵法,发展到最后,也成为了一种算命的手段,历史上的几个著名的人物,诸葛亮,刘伯温,都有奇门遁甲的影子,这是一门非常艰难的学问,古人云:学会奇门遁,神仙不用问。就说明了它的神通所在,而现在社会上,多的是沽名钓誉之辈,学了点皮毛就可以自称大师了。 谁人知道,在真正的风水堪舆大家的认知中,之所以奇门遁甲不闻名于世,之所以在众多的算命方法中排名并不靠前,不是因为它难学,难入门。 而是因为,真正精通之后,奇门遁,已经窥到了一角天机,泄露天机必遭天谴,所以,才会不显于世,这世界上,有几个人,可以像刘天禹这般悍不畏死? 既然这是一个阵法,我们入阵是破了阵的,所以不知道这个阵法到底恐怖在哪里,但是有一点,但凡是阵,皆有生死两门,既然入雷音是死门,出雷音就无需担心,十有**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我们还是非常谨慎,二哥也记得刘天禹当时窥破的步子,我们沿着看着的脚步,依旧是一步一停的走了出来。 之后的事就不再累赘的去叙述,我们在安葬了刘天禹的身体尸块之后,便沿着以前的老路返回,我们五个人,四个重伤,唯一一个完好的还是女性,不过四个重伤中又数我的伤最重,一路上,几乎是互相搀扶着,虽然是轻车熟路,却走的比来时还要艰难,因为要走一会儿,就休息一下,路上也没有什么话,因为这次的经历,实在是太过扯淡荒谬,根本没有任何的收获,甚至连朱开华都没有跟我提起许诺他的一百万的佣金。 出了这个塔状的墓室之后,我回头看了一眼恢复了宁静的墓室,心中五味杂陈,什么都没得到就算了,还损失了一个刘老头,遗留下来一个曾经的战友目的不明的张凯旋。这些都算了,问题是,寻找我们父亲一行人真相的路,似乎断了。 解开一切谜团,在这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已经成了我的梦想一样的存在,可是现在,梦想却被生生的掐断在这里,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驮着石碑的全身裸露的女子,感受到口袋里的铁条子的冰冷。心中稍微的释然,起码,我们得到了可以造就阴兵的秘密。 等我们出了那个入口的义庄,重新有阳光照在脸上,我几乎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不处在黑暗中,你永远不知道光明的可贵,地下的雷音寺里,到处是粽子阴兵,可是地面上鸣沙山的雷音寺,却是一片的祥和,寺里的和尚在看到衣衫褴褛浑身血迹的我们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不过多亏了这些出家人,我们在雷音寺得到了救助和休整,之后,在几个和尚的帮助下,愣是用担架把我们抬出了沙漠,送进了敦煌的一家医院。 地面上的世界跟地下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甚至我都有点自嘲,是不是,我一次地,就要进医院一回?这也太倒霉催了,而且因为伤重,我全身上下插满了各种各样的针管,样子十分的滑稽,朱开华跟我在一个病房,他的身体素质明显的比我强的多,而且伤也没有我这么严重,很快就恢复了本性,那些过来给他换药的女护士都被他调戏了一个遍,可是操蛋的是,因为这家伙的嘴巴非常的不靠谱,油嘴滑舌的,但是扯淡的是,那些女护士还偏偏的喜欢被他揩油,喜欢听他吹的天花乱坠的倒斗故事,让我心里感叹,这个世道,莫非全变了?像他那么猥琐的男人,就靠一张嘴巴就能泡妞,哥们儿英俊潇洒的就要缠满纱布浑身挂满管子无人问津?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因为伤重,所以才医院里咬待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在外面调戏完女护士的朱开华一脸气氛的回到病房。 手一指我,道:草!我在墓里就琢磨着事情不对劲儿呢,现在终于明白了!我们又被你家老二给坑了!这他娘的是什么意思,他是在玩人!! 我不知道他这么激动干什么,连忙打断他,问道:你抽什么风?我二哥又怎么着你了? 朱开华把手里的一张纸一甩甩到我身上,气的脸都绿了,道:自己看! 我一看,那是一张折叠的很整齐的纸张,打开一看,是我二哥的笔迹没错,可是,看了内容之后,我恨不得立马扯了身上的管子,找到我二哥,然后狠狠的抽他两巴掌!朱开华的太他娘的该生气了,不生气才奇怪了。那张纸上只有几个字。 我们继续追寻,勿念。 这算什么?!又走了?又不吭不哈的撇下我走了?这还真他娘的是玩人了,连我这个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心里其实已经有点理解他的人也火冒三丈。 设了一个狗屁的局,然后把我拉进去,玩了一圈,什么都没得到,把我玩的差点死,好不容易没死,整了一个重伤躺在医院里,然后他们,又撒蹄子溜了? 朱开华看到我也一脸气愤,估计是找到了同仇敌忾的感觉,扯开嗓子大骂:草他姥姥,你们家的事情老子是完全不管了,也别烦老子,一百万给老子,我马上立马走人,什么玩意儿这是,再怎么着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人,他娘的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不想让我搀和,我他娘的吃饱了撑着了? 发完牢骚,他一个人在那边骂骂咧咧了半天,整的那些小护士都跑过来安慰他叫他别生气,甚至个别胆子大而且知道他颇有身价的还拿着肥硕的胸脯往他身上蹭,朱开华在气头上,一摆手把那些护士都赶走,也不管是在病房里,点上根烟,恨恨的抽了起来。 一边抽一边道:小三两,我他娘的在出墓的时候有件事情就非常的想不明白,但是那时候你二哥在,我们也都受了伤,我不好意思说,我老朱是个粗人,你有文化,你给想想,这算什么? 我点了点头,道,咱俩还有啥不能说的,你说,我听着。 他吐出一个眼圈,道:你记不记得,我们在昏迷醒来之后,你家老二在看到女尸被干掉之后的反应? 事情就发生在不久前,我当然记得,二哥非常紧张,吓的脸色都变了,而且当时就决定拼着他跟大哥死,也要把我送出去,甚至还嘱托朱开华,要尽力保我出去,以后把我们老赵家的基业都拱手送给他。 听到我说的之后,朱开华道:这就对了,你家老二,知道那个王道士的老杂毛从棺材里出来了,应该也知道那家伙非常厉害,所以抱了必死的决心,这个没错吧。 我点了点头。 他却继续道:是,那个老杂毛是厉害,也差点把我们全都给干掉,可是后来,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是什么原因让那个老杂毛放我们一马? 这还用说?当然是二哥提起了我三两哥的名字,然后好像是哥们儿有非常牛逼的来历受命于天一样的,所以他放过我们的呗。 朱开华把烟头往地上一丢,骂道:你牛逼你大爷一脸狗屎立马给老子滚蛋!你不感觉,你二哥有点雷声大雨点小??! 我一愣,反问道:啥雷声大雨点小,这是啥意思? 朱开华道:我这么跟你说吧,那个老道士是厉害,可是能一提起你就让他住手,说明他也不是没办法对付的么,既然能对付,为什么你二哥开始会吓成那样?也就是说,那个王道士的恐怖程度,完全不至于你二哥抱必死的决心!你说,他是不是演戏给我们看? 还有,他明明知道,提起你,就能让那个王道士住手!那就更没必要吓成那样了。 再者,就是老子最想不明白的! 为什么,他一开始,不直接告诉那个王道士,什么什么你的名字是赵三两的话,那样多省事儿,直接放我们走就好了。 偏偏要在我们都被打个半死之后,才那么说?难道你二哥也是典型的没事儿找抽型,想找虐?所以说,你二哥从那时候,就绝对在算计我们!开始老子还想着他自己也受伤了,现在想想,他肯定是在演戏,妈的,就这演技,不封影帝就可惜了! 我已经被朱开华抛出来的疑问震惊了。因为仔细的回想一下所有发生的事,才能明白这其中隐藏着多少问题。 二哥绝对是在演戏,可是绝对不会白演。 可是,这一次,他又是为了什么? 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第四十九章迷离 闭上眼睛,去重新的清理思路,二哥明明可以避免一切的危险,但是偏偏的没那么做,甚至把自己都逼入了险境。而最后,如果不是王道士要对我下杀手,他是不是就不准备告诉王道士这些的? 这是为了什么?应该不可能是不方便在人多的时候说,因为他跟刘天禹的对话,同样的是在影射我,事实上,他的话,除了那些对当年的事情知情的人,其他都是听不明白的,说了只是让我更加的一头雾水而已。 而且,这还只是其一,我在墓室里就已经想到,其实在之前,他就完全可以阻止张凯旋放出王道士,可是他没有。 他所做的,不是让事情变的简单,而是朝着危险的方向走,他是傻逼了还是疯了?明显都没有,而且,他更不是那种喜欢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人,所以说,其实这些表面上看起来已经脱离了他控制的事情,却正是在他的掌控之中才对。 是他,故意让事情变的复杂,纠结,危险起来。 目的呢? 这才是关键。 我们想不出来,后来朱开华道:我感觉,假如猜不到一个人的目的,就想他所做的一切导致了什么事情发生,之后发生的事情,应该十有**就是他的目的所在。 按照这个思路去想,那么他没有让白瑾阻止张凯旋放出王道士,那结果就是放出了王道士,他的目的是放出王道士?放出王道士是为了干什么?我们依旧往下面推。 放出了王道士,导致了我们的危险,我们四个都身受重伤。 这时候我就问朱开华,道:是不是你什么时候得罪了我二哥,他不好出手教训你,所以故意放出王道士,借他之手打你一顿? 朱开华道:你以为你二哥跟你一样傻逼,除非他脑子进水,否则就是真想教训我,也不会连你们兄弟三个都赔上,这已经不是七伤拳了,完全是找抽。 我讪笑了一下,那样的话,也只是玩笑而已,为了摆脱那种令人压抑的气氛,既然还是无法推测他的目的,那就继续的往下推。 放出王道士,导致我们几个都半残废,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似乎没有了,我们几个在身受重伤之后,就退了出来,之后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不合情理了的,我脑袋又陷入了短路,二哥的想法,实在不是我们能揣摩的。 朱开华丢掉烟头,拿起二哥留下的字条看了起来,然后忽然的,跟神经病一样一拍大腿道:老子知道了! 我赶紧眼巴巴的看着他,道,快赶紧说! 他紧紧的盯着我,道:我们几个受伤退出来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道:发生了什么?就我们几个都躺医院了呗,还能是什么? 朱开华把手里夹的二哥留下来的字条在我眼前晃了晃,神秘兮兮的道:这个是什么? 这个不是二哥留下的字条么?然后我脑袋里面灵光一闪。 导致我们重伤之后退出来,并且全部都躺进医院,之后发生的事情才是重点?!那就是说,他只是为了让我们出来那个墓室而已? 他的目的,只是为了现在留一张字条,然后把我丢在外面,他们再次失踪? 这个想法一想出,却被我否决了,我对朱开华道:应该不会,他如果真的想让撇下我们单独行动,完全可以让我自己出来,何苦费这么大力气,甚至把自己都搞成重伤?这笔账太不划算了。 朱开华撇了撇嘴,道:你别说的好听,小三两你就是看上去软绵绵的,真遇到事情倔的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人,你现在说他让你回来就可以了,你自己拍着良心说,假如不是因为我们都受了重伤,他让你回来,你肯不肯? 一句话问的我哑口无言,我扪心自问,假如二哥在墓室里,忽然对我说三两,你出去吧,我会答应么?答案显而易见,我绝对不肯,除非他杀了我。 可是心里虽然这么想,我嘴巴上还是问:要是这样说的话,他可以完全在一开始就不给我写信,让我完全找不到他们,那样不是更好?何苦拉我进来,又这么煞费苦心的把我送出来呢? 朱开华闭上眼睛,想了想,非常严肃的说:我们可不可以这么理解,拉你进来不是目的,他只是为了让你拉张老黑进去,所以说,其实一跟他们汇合,你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但是他又不能明说,所以才设了这么一个局,又把你送出来了? 朱开华的这个想法,似乎已经是答案了,可是是参考答案,到底是不是标准答案,只有二哥最清楚,甚至我已经就他的假设在做出补充,之后才让整个思路清晰起来。 他本来的计划就是让白瑾在幕后去监控张凯旋,所以,他没有主动自己找张凯旋一起,所以让我拉张凯旋入局,甚至其中还有逼迫张凯旋露出马脚的意图——因为前面有大哥跟二哥,所以张凯旋肯定会担心大哥二哥坏他的事儿,一旦担心,就会着急,而他的着急,肯定就落入了再背后的白瑾眼里。 然后就是,我把朱开华引到了他的身边,之后他便开始布局,把我送出来。 而把我送出来的原因,更好解释。 前面的路有危险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他害怕我出什么意外。因为从他和刘天禹或着王道士的话中不难理解,哥们儿似乎在他们以后的目的中——是一个起关键作用的人,虽然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我能有什么用。 在或者就是,前面的路,有什么东西,属于那种绝密的那种,必须避开我跟朱开华。 还有其他的可能么? 之后就要跳开这个问题,因为不管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设下这样一个局来甩开我们,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去纠结原因,似乎已经没有意义,眼下最重要的是,他甩开我们之后,除了留下这张字条之外,别无他物。 那么,他们接下来,去了哪里? 朱开华想都没想直接道:我看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时候犯傻,那个塔状的墓室千佛洞我们进了雷音寺之后,谁知道下面还有几层?一般越是宝贝的东西越是在最后出场,你二哥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退出来?肯定是甩开我们之后,他们原路返回了呗。 我鄙夷的看他一眼,道:我看你他娘的才没脑子呢,也对,你想想,要是你这么没脑子的人都可以想到他们是原路返回了,那他们肯定没有回去。 朱开华被我呛了一声,瞪着俩大眼问道:小三两,这话你给我说明白了,我老朱虽然脑子比身手差,但是绝对不算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吧?你要说不出个一二三出来,刚才的话你给老子吞回去! 我制止他继续扯下去,问他道:我二哥布置一切的目的,是为了甩开我,或者说我们两个对不? 他点头。 我继续说道:他苦心积虑的设局,是因为知道我肯定不会轻易的退出,被逼无奈才用了这样的方法,对不? 他依旧点头,只是两眼还是一头雾水。 我心里一乐,跟二哥那种妖孽级别的哥们儿虽然比不起,但是在智商上虐虐老朱还是蛮有成就感的嘛,我就乘胜追击道:那么,连你都能想到他们是原路返回了,你认为我二哥会以为,我想不到?他一直对我的脑袋挺有信心的。 朱开华竟然还没听明白,急的抓耳挠腮,道:我草,小三两,别跟一个娘们儿似的,有屁你一口气放完成不!我老朱承认脑袋不如你还不行? 看他这样,我也不再逗他,就道:既然他认为我肯定不肯放弃,而且他沿着原路返回是那么的“显而易见”,也就是说,我肯定很轻易的想出他按照原路返回了,而且在我知道后,按我的性子来说,是肯定会追上去的。这个他不会想不到。 那么,如果他真的是按照原路返回了,而且又被我追上的话。 他费这么大的力气甩开我,不是白费了? 这回朱开华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问道:你的意思就是说,他既然要甩开你,就一定是去了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原路返回你肯定想的到,所以他不会是回了千佛洞。 我点了点头,随即陷入了沉思,他能去了哪里?可是就算我最近智商见长,能根据一些蛛丝马迹联想到很多东西,可是他的消失,是那么的突然匆忙,而且,似乎是没有一点头绪留下。现在这样的情况,回到了他第一次失踪的时候那样,现在只有两条路等着我。 一是,在幕后的那个人,给我提醒。 二就是,二哥跟上一次一样,给我类似平安信那样的提示。 我抓了抓头发,心里窝火,因为任凭我怎么去努力折腾,好像,一直都非常的被动,一切都要靠别人的感觉,真的让人抓狂,他们需要你了,就提示你一下,然后你不得不明知道是被利用了,还必须像一只狗一样,心甘情愿的被人牵着鼻子走。当然,你可以不走,那么,你就被排除在外。 什么时候,我才能变成主动的一方?难道哥们儿天生,就是一小受的命?偏偏明明我的命好像非常牛逼的样子,现在这样的局面,我算怎么个牛逼法?牛逼到到处被人牵着头走?怎一个憋屈了得! 我在苦闷的时候,朱开华还在一直紧锁眉头,最后还是很不确定的道:我以前听我那半吊子师父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还一直不信,直到后来有一次我们倒了一个汉墓,有一个伙计不长眼被条子给抓了,那厮嘴巴不严,老虎凳一上就全给交待了,加上那一段时间严打,我们几乎是插翅难逃,整个西安全是我跟我师父的通缉令,我那时候年轻,见到这个阵势都要吓死了,着急着找办法潜逃出去,可是我那个师父,竟然优哉游哉的就在西安市局旁租个一个房子住了下来,早晚还去小区里打太极,三餐该杂吃杂吃,你猜后来怎么着? 看到我眼巴巴的看着他,朱开华不无得意的道:我们就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晃悠了三个月,愣是没事儿,就从那时候开始,我改口叫那个老头师父,而不是老杂毛,不说别的,就那份胆气就让人佩服。 说完这个,他语气一转,问道 你说,你二哥也是跟老头一样的想法,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你最容易想到的是他原路返回千佛洞,你认为他肯定知道你能想到他是返回,但是他为了甩开你,所以一定不会这么简单的回了千佛洞。 可是,换到他的角度去想呢? 你二哥的脑袋可比你好不止一点半点。那么,他或许说,已经算计到你所有的想法。 你想他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的返回。 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原路返回了。 反正,他出乎你的意料之外,那么,他就成功了,对不对? 此刻,我深切的体会到了古语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的含义,看着朱开华,满眼的崇拜。这台符合我二哥的性子了,而且依照我二哥对我的理解。 朱开华的想法,不是可能,而是很可能,非常可能! 这是一场赌博。我二哥在赌,但是他到底在跟谁赌?他应该没有那么清闲来给他的三弟来设一个个的局,可是,他的赌局之中却始终以我为棋子。 那,我跟他赌不赌? 赌他去了未知的地方,那就一直等待着。 赌他回了千佛洞,那就等伤好点,再次启程。 后来还是朱开华一锤定音,先把伤养好,但是在这以前,必须去做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搞明白,千佛洞这个根本就琢磨不出头绪的墓,到底是谁的,是因为什么原因造的这么别出一格。而我们眼下要做的,就是去找郑老狗郑碧山,一个似乎对铁棺材的往事了解的倒斗界高人。 前文已经提起过,朱开华在秦岭遇到过阴兵,后来在吹牛的过程中被一个已经金盆洗手多年的老头郑碧山知道了,然后郑碧山就带着几个徒弟跟朱开华一起返回了秦岭的那座墓室之中,却发现,当年让朱开华差点栽进去的陵墓,一片狼藉,墓室里的阴兵,包括棺材,已经全部不见了。 可是后来,愣是让郑碧山在墓室的角落里挖到了一口刻满符文的铁箱子,据朱开华说的,跟千佛洞里一模一样的阴兵。 只要这两点,就可以猜测,那个郑碧山肯定是知道什么,不然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只怀疑,铁箱子,铁棺材,铁条子,是一种材料制成的,朱开华曾经说过郑碧山得到的那口铁箱子上面刻满了符文,郑碧山说那是阴文。 我也从千佛洞那个女尸所在的铁棺材里得到了几个从未见过的文字。 是不是阴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是或者不是,我们都必须去找他,哪怕是尝试,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找郑碧山,还有一层考虑就是,这个老头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似乎一直在追求着什么,而且对那个铁箱子十分的重视,那么我们接下来要回千佛洞,这次已经吃了没准备人手不足的亏了,不然不说别的,就那个王道士,再怎么牛逼,我一梭子打过去,不怕不把他打成马蜂窝。所以这次找郑碧山,既然他对铁箱子狂热,对阴兵也狂热,那么不愁他不肯帮我们,开玩笑,我告诉他千佛洞里有万千阴兵,有至少一口的铁棺材,有阴文,我就不信他忍得住。 对于这种老头来说,怕的不是危险,而是把自己的追求,放进棺材里。 我们商量之后,下面的行程就确定了,先等我的伤好个七七八八,然后出去找郑碧山,在伙同这个老头跟他的几个门生,一起返回千佛洞,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找到我二哥,然后死死的盯着他,而正正是因为少了二哥的存在,我们不能太过强求,一旦发现二哥没有原路返回就立马退出来,至于郑碧山,他愿意追寻就追寻吧,生死由命。 计划定下来之后,我们两个反倒没有那么急躁了,因为急也急不来,反倒是马上又要进下地,珍惜在地上的好日子才是王道,我跟母亲打了个电话报了报平安,又联系了洛阳的伙计,说如果可以的话,派点人手装备过来,我需要倒一个大斗儿。 那边的伙计都是我大哥的马仔,虽然对我这个三少爷一直不怎么感冒,但是看我这次语气认真,也没说什么,多少要给点面子不是? 谁知道,接下来的事儿,让我们无法立刻就成行。 第五十章二十年前的真相(一) 终于等到医生肯放出出院,虽然在医院里也有小护士可以调戏,但是想到以后就又要下地,就非常的想去体会外面世界的灯红酒绿,朱开华更不用说了,比我早几天出院,说是在医院陪着我,可是我压根儿没见到过他几面,他自己更坦白,像他这种亡命之徒,下地来钱快,但是毕竟是刨人祖坟的昧良心勾当,说不定哪天就遭了报应,加上在地下心理压力极大,所以在地面上的时候,潇洒程度远不是我这种公子哥可以比的,我只是胡乱玩,他们的生活已经称得上是挥金如土不堪入目,他这厮嘴巴又极贱,这几天一直跟我描述这边的姑娘皮肤怎么个水嫩雪白,说的我也心痒痒,这不,感觉自己身体也好的差不多,立马收拾东西出院。 朱开华今天没有乱跑,说是要带我去事先踩好的几个娱乐城去乐乐,我也不反对,男人么,出门在外寻找刺激不是错,这跟我和白瑾发生了点啥性质上不一样,这是消遣,那却有种背叛的罪恶感。 出了医院,把手里的行礼放在地上,啥也别说,先吸几口新鲜空气再说,在医院闻习惯了那种药水味,一猛的闻到空气反而不习惯了,敦煌的常年干燥,现在这个天气,外面也非常炎热,我正要招呼朱开华去买几瓶饮料过来。却发现对面有几个人朝我走了过来。 统一的黑色西装,白衬衣,带墨镜,打领带。 我心道这几个人看起来不傻逼啊,怎么大热天的穿这么整齐的干啥?而且这造型,他娘的当自己是赌神还是黑社会呢,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感觉到我看他们,那四个人的其中一个对我笑了一下,笑容十分友善,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我心里纳闷道:哥们儿不认识你啊。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人家对我笑,我当然也回了个笑脸过去。 我这一笑不要紧,眼前的这几个人本来是整整齐齐的走路呢,我一笑之后立马狂奔了起来,是对着我跟朱开华奔来! 草!什么情况? 我还没反应过来,朱开华一把抓起我放在地上的行李箱,对着那四个人就丢了过去,然后拉起我,朝着旁边叫道:赶紧跑!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下意思的就要抬腿跟着朱开华跑,可是这时候,四面八方的,看报纸的,喝茶的,听音乐的,打电话的,全部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冲我们俩围了上来。 妈的,光天化日之下,全他娘的都给起尸了?!我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都快吓傻了,朱开华推了我一把,骂道:愣着干什么,分开跑! 然后他提速,不退反进,竟然冲着包围他的人冲了过去,我也依样画葫芦,可是没跑几步,就被冲上来的几个人狠狠的摁在了地上,两只胳膊被反剪着,这几个人下手很重,而且我也是刚出院,身体能好到哪里去,被他们这一折腾,全身痛的要命,可是就是这么一弄,反倒把我弄清醒了,对着他们几个骂道:草!你们是谁?凭什么抓老子?! 心里却在快速的思索,这群人到底是谁?我做纨绔的时候也得罪了一批人,可都是虾兵蟹将,没有这样的规模,而且以前的矛盾也不至于从洛阳追到敦煌来弄我吧,这群人好像训练有素的样子。 难道是警察? 是警察就好办,起码不会挨打,而且家里虽然是做的古董买卖,我二哥把事情做的都非常漂亮,是游走在法律边缘,但是绝对不违法的那种,其中的很多手段,都用的非常精妙,类似于我的那个赵家古董行,那还是骗外人的,背后不知道还有多少设计,所以真的是警察抓到我,反倒不怕了,没有证据,抓了老子不还是得放? 可是我却又在担心朱开华,这家伙说不定有什么把柄在条子手里呢,当下也不敢嚣张,腆着笑问道:你们是警察? 回答我的是一拳头,直接锤到嘴角,我感觉牙齿都要被打飞了,疼的半边脸发麻,然后传来一声,闭嘴! 我心里骂了一句,草你妈算你狠,可是嘴巴上还真不敢再说一句,这些本着正义外衣的人民公仆要是不正义起来,那可比狗咬一口痛多了。 我转头一看朱开华,嘿,这家伙牛逼,十几个人包抄他,还被他打躺地上几个,可是围堵我们的这拨人显然的也不是善茬,我看朱开华的衣服都被撕裂了,脸上也青肿起来几块,可是老朱越战越勇,转眼间又被他打倒几个,躺在地上站不起来。 然后他回头对我叫道:小三两,老子跟你比不起!先走了,回见! 我正要对着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发现我身边的一个西装男,缓缓的举起了一物,对准了就要跑出包围圈的朱开华。 是手枪!平时我见的太多警察拿枪对人了,不过基本上的恐吓,可是眼前的这个平头男,给我的感觉就是,只要朱开华脱离包围,就绝对会开枪。 就是这么种感觉,有杀气,非常的冰冷生硬,这些到底是他妈什么人! 这时候吓的我嗓子都失真了,撕扯着大吼:老朱!快他妈停下!! 朱开华回头一看,看到了西装男手里举的枪,骂了一声草,可是身手再好也怕菜刀,更何况是手枪,也只能抱着头蹲在地上,没有被他打倒的几个人冲上去,还不只是像捉我一样反剪,直接就是一顿暴打,打的我都不忍心看了。朱开华倒也硬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习惯了,硬是抱着头一声没叫。 等到他们住手,把朱开华压起来,我一看,靠!下手真狠,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了,嘴唇肿起老高,一只眼睛成了熊猫,另一只眼睛却是冒着血丝。 之后,这一群人甚至都没有多余的话。 只是其中一个西装男打了个手势,道:走! 然后,就不顾这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直接分开人群,把我们俩分别压进了两辆车里,我甚至此时都偷瞄一下车牌,想猜下到底是哪里来的人,如此生猛。 可是车牌却被包着,什么都看不到。 幕后黑手? 我被胡乱的塞上车,然后兜里的手机什么都被搜了,几个人的动作十分粗鲁,但是却很专业,手机被收之后,甚至还给我蒙上了眼。 我心里紧张的要死,却是在是想不出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看他们这办事方法,也不像是警察,开口问又怕被打,疼是小事儿,主要是怕被打成朱开华那样,太悲催了。 车辆缓缓的启动,然后车厢里就静了下来,这时候我已经没有被反剪双手,但是两侧都坐的有人,更何况,我也没有逃跑的打算,跳车那是需要技术跟胆量的,最开始,还能听到外面的车辆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脸车外面都越发的安静了。 车子四平八稳的走着,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要开往哪里,我想到最后,还是把这批人归于幕后黑手的行列,只有这批人,才行事这么的隐蔽,却又透漏着张扬,心里不禁的想到: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一直隐居于幕后的人,沉不住气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儿,我们正愁没有头绪呢,幕后的他就瞌睡送枕头来了。 车里没人说话,我是不敢说话,等到我平复了紧张的心情之后,却发现自己又无聊了起来,因为这路程实在是太过漫长太过单调,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一泡尿都不知道憋了多久,我说我想上厕所,只换来冰冷的两个字,憋着。 憋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妈的,这不是欺负人么,难不成我要做第一个被尿憋死的活人。也不管说话多会挨打了,我就叫道:不行,憋不住了,实在不成我尿裤子算了。 这次,对方回应的没有那么生硬,字也多了几个,不过意思还是扯淡 “在憋会,就到了。” 我道: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真要杀我,现在把我杀了算了,不过我先说好,杀之前先让我尿一个。 话刚落音,我就知道了他的就到了是多么的快,车子噶的一声停了下来.然后我就把拖下了车,眼睛上蒙的黑布没有取下来,我整个人如同一个瞎子一样,被人驾着胳膊走,完全没有方向感。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了朱开华的声音,叫道:小三两,能听到我说话不?紧接着就是拳头跟肉亲密接触的声音,而且还伴随着朱开华的大骂声,“草!有种弄死老子,不然迟早刨了你家祖坟,你信不信?!” 接下来,就又是拳打脚踢声。 朱开华冒着挨打也要叫着问我一声,我虽然看不到,也能想像他的状况跟我差不多,心一横,挨就挨吧,也冲着朱开华发出声音的方向叫道:我还活着,我说你他娘的能不能别逞强,都什么时候了? 朱开华在那叫道:老子不想逞强来着,可是这帮孙子打了我一路了! 我心里想笑,看来不还手有不还手的好处,那些人可能是因为在围捕朱开华的时候吃了亏,所以在路上使了劲儿的报复呢。 下了车后也没走多久,压着我的两个人就停了下来,然后响起了敲门声,然后里面传来了一句,“进来”。 一听这声音,我就知道这是个领导,这底气,这腔调,多么具有民族特色,只有党的干部才能说出这么中气十足的声音,换别人想学都学不来。 接着我就被推进了屋子,后面还有一个人被推了进来,撞了我一下,搞的我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上,不用想也知道是朱开华,这时候他问了一声:小三两? 我回道:嗯。 然后他又问:这是在哪? 我心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你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是在哪,没好气的回道:不知道。 接下来就陷入了沉默,因为这个屋子,除了我跟朱开华,还有另外一个人,就是那个说话非常有气势的领导。 他是谁?是敌是友?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敢去解开蒙着眼睛的布条,因为我不知道我解开之后,会看到什么,面对什么,更重要的是,我有点怕了。 是的,从医院出来到这里,中间经历的事情太过突然,这不是在古墓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那一帮西装人的做事太过雷厉风行,甚至有点肆无忌惮,就这样粗鲁的把我们两个人带到这里。 在古墓里,身手好的,尚且可以活命,可是在这里,我们俩的一切都掌握在这个屋子里的这个领导的手中。 他不说话,我哪里敢动?何止是我,连一向胆大包天的朱开华,此时也没有动静。 就这样安静着,压抑着,这样的情景在审讯室里经常用到,警察就那样看着犯人,不说话,可是沉默,却是对人心理最大的折磨。因为你要不停的去想,他们知道什么?抓我做什么?一般的人,会被自己的想象力折磨疯掉。 我也一样,也在思索,这是谁?这是哪里?这是为了捉我,还是为了捉朱开华?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偏偏的觉得,每一种可能都是可能。 过了很久,那个领导先说话了。很平静,也很简洁,似乎不夹杂什么喜怒哀乐,却给人威严的感觉。 “摘了眼罩,坐。” 他这么说了,我才敢摘下蒙着眼睛的布条,然后再那么一刹那,我忽然感觉这样不对,我这样做,太耸了点。 不是因为面子,而是想到了我二哥跟我说过的,在谈判的时候,重要的是在一个气势上,势弱了,便处于下风,而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的确牛逼叉叉,而且也很有领导气势。我一直对他有种怕。 可是我为什么怕他?如果现在我换成了我二哥,他会怕么?答案是不会。 既然二哥不怕,我跟他一个爹生出来的,不比他少胳膊少腿的,我为什么要怕? 屋里的这个人,是掌握了我的生死,可是他要杀我,我表现的很怕他就不死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表现的不卑不亢点? 大哥二哥不可能永远的站在我身前,在他们不在的时候,我也不可能永远的自认为是半个战斗力这么怂下去。 想要让二哥不把我丢下,我就必须自己像一个男人,告诉他,我也有能力追寻参与到父亲当年的事情当中。 想到这里,我眯着眼睛,昂着头,看着那个背对着我们的身影,冷冷的问道:你是谁? 说完这句话,我想哭。 这是我这辈子,说的最有底气,最有男人味的一句话。 我问出第一句话,你是谁? 之后沉默了,是的,沉默了,我苦心憋出来的气势,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我想争取上风,占据气势,可是对方直接懒得回答,上位者的气息一览无遗。类似于我杀气腾腾的找一个人pk,可是人家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一样,这让我非常尴尬的楞在当场,不知道下一句要怎么开口,说些什么。 这时候,朱开华开口了,直接就是一句:草,你他妈是谁? 要换做平时,我肯定怪他说话的语气不对,太过冲动,也很没礼貌,更何况对面是一个可以随意就捏死我们的人,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有朱开华在,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想中规中矩的走,对方无视我,摆出傲然的架子,这时候正需要像朱开华这样的,老子根本就无所畏惧,不鸟你,不怕你,又如何? 可是,就算朱开华说话已经相当的不客气了,对方却并没有生气,还是一言不发,像是一个死人。 这下朱开华就不干了,再次骂道:你他娘以为你是谁?西门飘雪?老子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这次传来了轻笑声,那个一直背对我们沉默的人,笑了,然后非常随意的道:赵三两,赵建国的三儿子,窝囊废一个,朱开华,专门做刨人祖坟的卑鄙勾当,三次进宫,最后一次是因为盗窃秦东陵未遂,后被张凯旋救出,对吧? 我跟朱开华对视一眼,没有震惊,却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两个字:糟了。 不管这是谁,能说出对我们俩底细这么了解的话,抛去那些西装男所代表的势力,就是把我们俩的资料全部捅到明面上,也够我们俩吃一壶的。 朱开华这时候,却忽然笑了,俯身抓起桌子上摆的水果,拽一个香蕉剥了皮,递给我,问道:小三两,你吃不吃? 我不懂他的态度为何转变的这么快,这时候哪里有心情吃水果?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朱开华切了一声道:你紧张个p,这位哥们儿想整我们,就不会在这里跟我们说这些话了,我们俩现在能好好的站着,就说明没事儿,知道不? 说完,自顾自的三两口吞下香蕉,然后往沙发里舒服的一趟,懒洋洋的问:这位爷,找我们俩有啥事儿,明说吧。 对面的那个人缓缓的转身,没有看我,盯着朱开华打量了一下,笑道:资料上说朱开华胆识过人,脸皮极厚,看来不假。 说完,转头看了看我,对我点点头,道:赵家的老三也不用紧张,怎么说我跟你老爹赵建国也有一面之缘,坐吧。 他转过身来之后,我眼睛已经直了,朱开华也不能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了,一下子就站起身,吞吞吐吐的道:你是张。。。。张伯父? 我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他说的话,也是我想问的。他本来是说,你是张凯旋的老爹?可是却感觉那样不礼貌,硬生生的改口。 说完,我们俩就直勾勾的看着他,是的,这个人转过身之后,才能看出,他跟张凯旋的相像,除了脸上的皱纹多少暴漏了年龄,基本上就是另一个翻版的张老黑。 他笑了笑,点点头道:对,我是张凯旋的亲爹。 说完这句话,忽然的眼睛一瞪,整个人的气势由和蔼立马变的威严,说话的语气也彻底冷了下来。 道:所以说,知道我找你们来干什么了吧。告诉我,你们这次发生了什么,张凯旋现在在哪里。 顿了顿,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一字一顿的说。 我要听实话。 第五十一章二十年前的真相(二) 我心里一下子就乱了,草!张凯旋的家人找上门来了,可是我早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其实从二哥一回来告诉我,我包括大哥这么多年来都被人严密的监视者,到我后来阴差阳错的被张凯旋绑架,甚至到最后的化敌为友,我都不难想象,这个来自京城的太子爷,绝对有天一样大的背景。 开玩笑,二十年前赵建国摇的倒斗界最大一次旗,其中固然有他的因素,更多的还是仰仗于张凯旋的爷爷,张子敬。 我们老赵家所谓的名门望族,仅限于洛阳城,而张家,是在四九皇城,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说一句非常实在的话,张家弹指间就能让老赵家灰飞烟灭,我们之所以能跟张凯旋甚至张家合作,仰仗的只是倒斗儿的术业有专攻还有父亲和二哥的智慧。 现在是什么情况?张凯旋跟我们一起下地倒斗儿寻找真相,然后我们回来了,他却没有回来,他的家人找过来理所当然,问题是我们要怎么样跟他这个气场超级强大的老爹交代? 我当然可以说,下地了就代表了风险,生死安天命,可是那是针对一般人来说的,对一个牛逼叉叉的人物说,你儿子死活都是自己选择的,听起来是道理在我这边。 问题是,他肯跟我讲道理么? 他开始一言道出我跟朱开华的底细,有何尝不是威胁的意思?——不要试图隐瞒我,你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平淡,却又斩钉截铁。 我要听实话。 我草他姥姥,老子也想跟你说实话,可是老子说实话,您老会信么?难道我要告诉你,你儿子跟我们下地,本来就是心怀鬼胎,然后趁我们不备,自己把自己关进了棺材里差点把我们都害死?所以你儿子的死活跟我们无关,全是他自找的? 张凯旋为什么把自己关进棺材里,连我们这些人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他父亲一个外人,怎么相信? 有些事情,是事实。 可是你说出来,就是假的,因为没有人会相信。 朱开华明显跟我的想法一样,我们两个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不害怕告诉他实话,却害怕我跟他说实话了他感觉我在骗傻逼,然后一怒之下就把我们俩给干掉了。 那冤不冤?答案是冤,简直比他妈六月天飞雪的窦娥都冤。 那怎么办?随便编个谎话?说张凯旋去了一个地方,我们都不知道,属于他的单独行动?可是我完全没有把握骗过他这个气场强大异常的爹,真当所有的干部都是傻逼了?哪个混迹高层的不是大智近妖? 更让我不敢随便编谎言骗他的原因,是他看似随意对我说的一句话。 他跟我父亲赵建国有一面之缘。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随意的跟我寒暄,还是在暗示——我对你们的目的,你们父亲的目的,都是知情人?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混迹官场的这些人的语言技巧,张凯旋的父亲没有说几句话,却是没有说一句废话。他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要有目的。 我跟朱开华在犹豫的时候,他没有催,而是坐在了他的椅子上,很随意的看着我们,不急不慢,却非常有压迫力,放佛我们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根本就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一样。 末了,我深吸一口气,我说实话,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是真的信,可是在这里问一下那个某部门的发言人,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也如我这般,真正的问心无愧?(扯远了,题外话~~) 我看着那个淡定的看着我的中年男人,拿出我自认是最为诚恳的目光,最为真诚的语气问他:我叫你一声张叔叔,我保证,我不会骗你,但是你确定,我说的,你会信? 张凯旋的老爹依旧没有回答我,却也如同我看他一样的盯着我,脸上挂着微笑,却看的我满头冷汗。 半晌,就在我要忍不住说你他妈爱信不信的时候,他说道:你先说。 他没说他信不信,只是让我说,这就是技巧,可是就算我知道他说的是废话,我能有什么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本来就是现实,他没有必须跟我保证他是否会信,换句话说,就算我说了他不信,我就不说了? 事情到这一步,我反倒是豁出去了,要杀我横竖都是一刀,不杀我怎么着我都不会死,这时候我的命运其实已经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缓缓的,说出了我们此次去千佛洞的过程。 说到白瑾说看到张凯旋把自己装进菩提树下的棺材里的时候,我自认为这已经不是正常人所能理解的事情,要是别人对我说我儿子把自己装进棺材里,我都会跳起来骂人了,骗人说点可信的行么?不由的抬头看了看张凯旋的老爹,却发现,他依旧是古井无波,不表态,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他看到我停下来看他,反而还对我笑了笑,道:你继续,我听着。 直到我说完我们从千佛洞出来,再到我二哥他们消失,我们俩被他抓到这里来,他都一句话没有说,不管我说的有多诡异,多么的让人不可相信。 他都是一副表情,没有吃惊,没有愤怒。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可是我像是一个等待着宣判的囚犯,只能打断他,小心翼翼的问他,道:张叔叔,我说的,很多事情,换成我,我都不可能相信,但是我保证,都是实话。 他摆了摆手,道:别紧张,我没说不信你。 说完,他打开了抽屉,手伸了进去,这个桥段在电影里太熟悉了!就是要从抽屉里掏出枪,然后对着我跟朱开华就是几枪,打死之后再来一句:你他娘骗傻逼呢? 朱开华在看到他打开抽屉的一刹那身子就拱了起来,全神戒备,骂道:草!爱信不信由你!你儿子在地下差点把我们害死我都还在想着救他,你既然知道我老朱这个人,就去道上打听打听,我朱开华虽然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什么时候说过瞎话?! 张凯旋父亲伸进抽屉里的手拿了出来,却是掏出来一盒烟,笑道:刚才还能想明白我不会害你们,现在就怕了?真想杀你们俩,我有一万种方法,却肯定不会在这里动手。 说完,抽出烟,给我们俩一人丢了一根,然后给自己点上。身子往后一仰,舒适的躺在老板椅上,吐了口眼圈,闭上眼睛,又开始一言不发,像是在思索。 我拿着烟,不知所措。 到现在,我依旧没摸清楚他的意思,是信,还是不信? 这时候,他却忽然开口,很平淡的道: 你既然问我信不信,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儿,你信不信,这是一个非常绕口,但是非常玄妙的事情。 众所周知我父亲在潘家园里得到了一个古玉,然后找到了洛阳的赵建国,其实,这其中,有好多想不通的事情。 我的耳朵立马竖起,这是第一次有人,正面提起往事。 张开县他老爹点上一根烟,开始缓缓的道来:开始我老爹在潘家园子闲逛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半块玉简,这玉简上面,似乎是一个地图,这种东西是众所周知的宝贝,加上我父亲是一个对古董很痴迷的人,所以他就在当时下了很大的功夫,想要查探出这个玉简上面的秘密。 最终,他遇到了一个高人,这个人是龙虎山上的一个不出世的老神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说出他的名字,你会非常的吃惊,这个道士叫王圆箓。是一个在历史上受尽骂名的道士。 他告诉我老爹,这个玉简上面的地图,指引的是一个关于江山的秘密。 我被惊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强稳住心神问道:王道士?! 张凯旋的老爹点头道:对,就是他,一个堪称乱古的道士,我可以这么告诉你,这么多年来不止凯旋在找他爷爷的下落,就是我也一直在寻找,我花了很大的力气去寻找这个道士,可是收获的却是更大的谜团,如果说整件事情是一个局,那么,王道士,就是一个操盘手,他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你的身边,但是你如果刻意的去寻找他,就会发现,你根本就找不到这个人,或者说,你能找到很多这个人,但是你却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是你想要找的那个人。 我们暂且不去说他,现在我要说的另外一个人,是赵建国,也就是你的老爹,按照你知道的情况,无非就是我老爹在得到了玉简之后,找到了你老爹。 其实不然,你想象一下,在当初的条件下,靠人力去寻找一个远在洛阳的人,并且知道你老爹手中持有玉简,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所以,真正的事实其实是——我老爹在潘家园里得到玉简并非机缘巧合,而是有人刻意的去安排。 然后呢?更加可以想象,当初我老爹找了那么多高人都不知道这个玉简的情况,偏偏更加机缘巧合的遇到了王道士,得到了信息。 ——所以才有了后来我老爹派人去洛阳寻找赵建国,并且按照玉简上的指引开始了这条不归路。 每当我想起这个的时候,我甚至有点恐惧,赵建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你不是傻子的话,应该能想的到,这其中的一切,其实是赵建国联手那个王道士针对我老爹设的一个局。 他们的目的,只是牵我老爹入局而已,或者说,我那个聪明一世的老爹,才是赵建国棋盘中一颗不折不扣的棋子。 第五十二章二十年前的真相(三) 我看着张凯旋的老爹,其实有些东西真的不需要我去说什么,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都已经算的上非常的清晰明了。 那个跟我有无数面之缘,并且在千佛洞中带给我无尽困惑的王道士,其实也是贯穿整个事情始末的一个重要角色。 二十年前,他跟我的老爹赵建国,联手布局,等于说是坑了张凯旋的爷爷张子敬,坑的原因更加的清晰明了,因为张家的势力,可以带给他们很大的帮助,事实也的确如此,没有张子敬,就没有当年的那次摇旗。 智慧,是无价的财富,凌驾于任何势力之上。 我想到这里,都不好意思看张凯旋他老爹,毕竟我老爹把他老爹给坑了,我现在又把他儿子整的生死未卜,人家好歹是权贵,真不带这么坑爹的。 可是张凯旋他老爹却在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变幻之后依旧笑道:其实你不用愧疚什么东西,我家老爷子既然能从战场上活下来,又在浩劫中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也不会真傻到一点东西都看不出来,与其说是你老爹利用了他,还不如说是各取所需。 这点也正是我不理解赵建国,甚至想到他就感觉浑身不寒而栗的原因。 你们去过雨林山墓,知道帝王上马石代表了什么。 实不相瞒我家老爷子真的是奔着这个去的,可是赵建国明明可以一己之力得到的东西,为什么要拱手让给我老爹? 我听说过一命二运三风水的说法,风水地利只排第三,赵建国可能是想到你们老赵家没有福缘去消遣帝王上马石。 可是,如果他能单独的得到这个东西,拿给哪家角逐的势力,不能换得一个破天的锦绣前程? 一个人可以无视权利无视富贵,去追求一个东西。 或者说,他追求的东西,价值已经超脱了帝王上马石。 你说,你的老爹可怕不可怕?这样的城府心机,去倒斗是不是太浪费了?为商从政,怎么得不到一个大好前程? 所以我怀疑,他倒斗,只是为了追寻什么。他这样一个人,完全没有必要去做倒斗这种损阴德又高风险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雨林山墓虽然凶险,但是绝对在他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取了帝王上马石? 只能说,上马石对他没有吸引力,他只是借口江山,吸引到了我父亲而已。 他苦笑,接着道:他追寻的是什么?重要到无视江山? 朱开华嘶的一声抽了口凉气,对我道:小三两,你老爹真心牛逼叉叉! 说完,他拍了一下我,道:你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你老爹亲生的?那么牛逼的老爹,怎么能生出你这么怂的儿子? 我根本就没心情鸟他,从今年开始接触到我父亲失踪的事情之后,就开始在我脑中立一条线,然后推翻它,周而复始的,让我的脑袋乱了起来。 我认为是真相的东西,被摧毁,摧毁成粉末。 然后重新的立起真相。 哪个才是真相? 我虽然心里已经信服了张凯旋父亲的猜测,可还是无法接受事情前后给我带来的反差,不死心的盯着他问:你也说了你这只是猜测,或许都是偶然呢?他也是因为偶然才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呢? 张凯旋的老爹看着我,反问道:可能么? 我闭上眼睛问自己,可能么?一件事情是偶然,可是所有的事情都用偶然来解释的话,那偶然的也太偶然了吧? 想起记忆中赵建国粗狂的脸,心疼,我想问他,算计这么多,你累么? 张凯旋老爹的一席话,让气氛重新的回到了沉闷之中,似乎三个人,都沉寂在了我父亲的城府之中无法自拔。 最后,我不得不说了一句:张叔,不管我老爹如何的心机城府深沉,可是他已经死了。人已经死了,再说别的,还有什么意义? 张凯旋他老爹反应十分剧烈,手一拍桌子,大叫道:什么!赵建国死了?!这不可能!你怎么知道的? 我低声道:我跟大哥二哥在之前的千佛洞里,发现了他的坟,可能是他们那支队伍的人给他立的。 这时候的张凯旋的老爹,哪里还有半分开始的稳重,几乎都魔怔了,一句句的像是梦呓,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谁死了赵建国都不可能死。 好半晌,他却像是忽然反应了过来,紧紧的盯着我,问道:你看到他的尸体了么?!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赵建国之墓里的那个完整无缺的人皮,根本就是诡异到极点,他在古墓之中,不可能遇到有特别爱好的粽子,把他活剥了。 可是那张皮,就好像是蛇蜕一样,也正是这张皮,让我心中还抱有希望——没有见到尸体,就不能说他死了,不是吗?而最让我心里安的,却是那个一直以来神秘异常的二哥对我说的话“你不相信他死了,那他便没死。” 这句话说的极端的令人蛋疼,甚至说开始毫无头绪,因为这根本就是一句废话,我想他没死,他就没死?似乎我是神,或者说神一样的三两哥? 可是不管再怎么琢磨不透,起码,二哥没有说他一定死了,二哥的话,绝不会无的放矢。我父亲赵建国,就有活着的可能。 可是就在我说了,我只在那个赵建国之墓中发现了一张人皮之后。刚才只是紧张激动的张凯旋的老爹,脸瞬间的就白了下来,冷汗唰唰的往下掉,抱着脑袋,整个人一下子蜷缩到了椅子上,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在念叨:人皮。。。又是人皮。。。 一看他反应这么剧烈,我跟朱开华对视一眼,这个人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刚开始牛逼叉叉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感觉,怎么我一说人皮,这是,吓哭了? 可是他的嘴巴里一直在哆嗦的念叨,人皮。。。又是人皮,这是什么情况?!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张叔叔,您冷静点,人皮怎么了? 张凯旋的父亲被我拍了拍,也反应了过来,直起头,哆嗦着又点上一根烟,对我摆了摆手,道:没事儿。 他不肯说,我不能也不敢追问,虽然我感觉他的反应实在是太大,太过蹊跷了一点,之后又是沉默,三个大老爷们儿的,说几句话就冷场,实在是没有气氛,可能是他因为刚失态尴尬,一直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最后,还是朱开华打破了沉闷的气氛,试探性的问张凯旋的老爹道:张叔叔,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非常有道理,小三两他老爹压根儿就不是个好东西,可是您似乎跑题了,不管小三两他老爹做了什么,我们现在都不可能知道他的目的,你越说的他神秘,反而让我的心里着急,现在把问题回到之前,您到底信不信,张凯旋,您的儿子,会把自己装进棺材里。 我一反应过来,还真是,我们为什么被抓过来?还不是因为他在找他儿子?而最开始的话题,是问他,是不是相信张凯旋会把自己装棺材里。 张凯旋他老爹点了点头,苦笑道:我能不信么?发生这么多,哪一件事,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或许说我已经麻木了,所以一直不希望凯旋卷进这场是非中,可是这都是命啊。 听他这么说,我呼出一口气,心道你他娘的信了就好,既然你信你儿子是忽然抽风自己把自己装棺材里,就没我们俩的事儿了吧?这下留我们俩吃个晚饭,就放走? 朱开华却又问:那张凯旋平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比如说睡觉喜欢睡在棺材里什么的?不然他吃饱了撑着老是想往棺材里面钻? 我一听差点笑出来,这狗日的朱开华说话也太阴损了,什么叫特别的爱好,睡觉爱睡在棺材里?那张凯旋还算是特别爱好么,不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就不错了。 可是他老爹却没有恼怒,脸色变的清白,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只是夹着烟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 过了半晌,他叹了口气,脸色也恢复了正常,道:罢了。 说完,他低头从抽屉里的日记本夹层中抽出一个东西,递到我们面前,道:你们看这个。 这是一张泛黄了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男的,器宇轩昂,国字脸,剑眉星目,跟对面的这个男人有五分相似,不是张凯旋又是谁? 他道:你们说他是谁? 朱开华脱口而出道:这不是张老黑还会是谁?说完,手指弹了下照片上的人,笑道:小样儿,照的白点我就不认识你啦? 我却感觉,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张凯旋他老爹不是这么二逼的人,拿着张凯旋的照片让我们猜是谁,可是要是说不是,这也太他娘的像了吧。 忽然一个念头闪在脑海里,我不可思议的问道:张叔叔,这不会是。。。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点了点头,道:对,这是我的父亲,凯旋的爷爷。 这要用朱开华的思路走的话,又该怀疑张凯旋的爷爷上了张凯旋的老娘,不然怎么会长的这么这么的一模一样呢?我当然不能像他这么脑袋不着调,此刻我想的,却是另外两张脸。 一张二哥迄今都藏在面具下面的那张脸。 二哥和父亲。 这也是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张脸,遗传上来说,相貌的隔代传,也是正常的。我二哥跟我父亲长的像,更是正常。 可是偏偏的,我却感觉,这不正常。 甚至想到,假如父亲跟二哥一起站在我面前的话,会很恐怖,不知道恐怖来自哪里,却是如此渗透四肢,全身冰凉。 我不是双胞胎,无法体会两个一样的相貌,在看到自己的另一张脸的时候,会有什么感觉,可是眼前却一直在浮现四张脸,二哥与父亲,张凯旋与张老爷子,不停的闪来闪去,最后,重叠成了两张脸。 甚至给我一种错觉,二哥就是父亲,张凯旋就是张老爷子。想到这里,我如坠冰窟,随即苦笑,这可能么? 朱开华也不知道看到照片之后想到了什么,就是一个劲儿的念叨:莫非张老黑,跟张老爷子是双胞胎?不然怎么可能长的这么像? 他说这话相当的扯淡,我看了一眼张凯旋的老爹,不过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没有注意到朱开华的口不择言,我瞪了朱开华一眼,随即问张凯旋的老爹,道:张叔,张凯旋跟张老爷子长的可真像。 他苦笑着点了点头,道:可是你不感觉,太像了么? 我想了想,虽然说这俩人实在是像,但是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张凯旋是张老爷子的亲孙子,血缘关系只隔了一代,真要出现偶然的隔代传,虽然说奇怪,但是总是能理解的,就顺着张凯旋老爹的话接了过来,点了点头道:嗯,真是像,你要不说,我还真把照片里的这个人,当成张凯旋了呢。 他指了指前面的沙发,然后抽出烟,给我们两个一人一支,然后自己点上,我就心道,他的烟瘾怎么这么大?这一会儿就抽了两根了,还抽?可是看他的神色,似乎很是郁闷纠结,心里也释然了,人在精神有压力的时候,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也是正常的。 他说道,你们俩坐。然后点上烟,深吸一口,接着道:你们问我信不信凯旋会把自己关进棺材里,我说我信,不得不信。 可是我也跟你们有一样的迷惑,他为什么把自己关进棺材里?我现在问你们,有没有发现凯旋,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张凯旋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这倒还真没有,除了他这次在千佛洞想方设法的把自己葬了之外,他表现的一直还好,而且更像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战友。 我这边没发现张凯旋有什么奇怪的,朱开华却叫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哪里奇怪。 我们俩的目光一下子就转向了他,他被我们俩看的也不好意思,扭捏道:你们难道没发现么?他太黑了,哪里是亚洲黄种人的肤色?五官再粗狂点,那就整一非洲难民。 张凯旋的老爹马上脸色就变的稍有怒意,我也被朱开华的不靠谱整的烦,恨不得踹他两脚,骂道:什么时候了,你他娘不开玩笑会死啊! 眼见着惹了众怒,朱开华倒也没犟嘴,双手一举做投降状,贱笑着道:开个玩笑,都别生气,老朱就是想着气氛太压抑了,想活跃下。 我都没法说他了,只能白了他一眼,对张凯旋的老爹道:张叔叔,在之前,我们真没发现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否则肯定会拦着他的,起码,也会找他搞清楚为什么把自己装棺材里。 他点了点头,道:没事儿,既然话说到这里了,你们俩也不是外人,有些事,我本来准备烂在肚子里,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说,可不说的了,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让人恐惧,可是事情多了,虱子多了,也就不咬人了。 说完,他看着我俩,道:你们说的,我信,我要说的,你们若是信,它就是真的,如果不信,就当听一个故事。 我的兴趣给他勾了起来,这时候还有什么可信可不信的?正如他说的,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有什么是不能信的? 之后,他开始讲了那个似乎是故事的故事,在听了这个故事之后,我才明白张凯旋老爹为什么之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这件事,牵扯到了,一直不被所有人相信的东西, “我父亲在走的时候,凯旋只有十岁,我是长子,他是长孙,所以,我父亲对他,相当的疼爱,而凯旋小时候,也跟他爷爷最为亲近。 所以在我父亲走后的开始一段时间,他很伤心,天天缠着我们找他爷爷,可是小孩子总是健忘的,慢慢的,他就忘记了那个疼爱他的爷爷,恢复了一个孩童该有的天真。 直到有一天,凯旋忽然在吃饭的时候对我说,他说爸爸,爷爷要回来了。 我当时很奇怪,就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告诉我,是在睡觉的时候,爷爷告诉他的,还带他出去玩了。 我住的是军区大院,在听到他这么说之后,我还以为真是老爷子悄悄的回来了,可是在问过哨兵之后,却发现根本就没有,而且,我找遍整个家里,也没有发现我父亲回来的痕迹,那时候我就想,可能是凯旋太过思念爷爷了,所以做梦梦到爷爷带他玩。 可是之后的几天,他说,每天晚上,爷爷都会带他出去玩,并且一直坚持,爷爷就回来了,我都没往心里去,只当他是做梦。 直到后来,他又告诉我,爷爷对他说,明天就回家。我被他说的心里也有点没底儿,就训斥了他一顿,让他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凯旋他妈去叫他起来吃饭的时候,却发现他不见了,四处找都不见人影,凯旋他妈还怪我训斥他,把他气的离家出走了,后来叫来哨兵一问,哨兵说,根本就没有看到他出去。 军区大院的警卫不会说谎,更不会玩忽职守,而且警卫还不止一拨,我问遍所有的人,都没有见到他走出大院。 可是,找遍了,却没有发现他的影子,忽然间的,就消失了。 我想到之前他的怪异,一直说爷爷要回来,本来是当小孩子做梦的东西,回想一下,却感觉十分的恐怖。 他不见了之后,因为身份的原因,发动了大批的人去找,更不可能因为警卫没有看到他出大院就不出去找,而事实上,很快,就有了头绪,军区大院外面的路人有人送来消息说,在凌晨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非常飘忽的走在路上,因为是半夜三更的缘故,那个路人也感觉诡异,没敢追上去看,只是指出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他,一个人睡在桥洞的下面。 这时候,他狠狠的掐灭烟头,整个人陷入了将近疯狂的状态中,几乎要站起来,问道: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年十三岁的他!怀里抱着一张完整的人皮!找到他的警卫都吓的面无人色,可是他却带着笑意的对我说:爸爸,爷爷回来了,你看 然后把人皮递给我。 你们说,这个事情怎么解释?!怎么去解释?!张凯旋老爹的手指紧紧的握在一起,整个关节都握的发白,可见他有多么的紧张。 我听的腿肚子都有点颤抖,只感觉后背有点发凉,看了一眼朱开华,他也是在拼命的咽口水,这样的故事,如果是在村里老人茶余饭后说的,那听了也就听了,完全可以当成一个故事来听。 可是讲这个故事的人,是一个牛逼叉叉的高干,是一个共产党员!他会无聊到杜撰一个鬼怪的故事还吓我们俩倒斗的么?————不会,无论是出于他的身份,他讲这个故事的情绪,还有现在老子儿子一起生死未卜的情况,都不可能让他一个威严的人编故事。 可是要是真的的话,如何解释?想当一个故事去叙述整件事,无非就是,张老爷子一直托梦给张凯旋,说自己要回来,在之后的一天,在张凯旋睡觉的时候,控制了他的身体,然后张老爷子以一个人皮的形象见了自己的孙子。 当然,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人皮,可是张凯旋却是把人皮当成了他爷爷,那一年,他十三岁,在国外,这个年纪都他娘的不是处男了,也不能算是小孩儿了吧,至于分不清人和人皮的区别,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竟然不害怕一张人皮?草他姥姥的,就算皮是亲爷爷的就不害怕啦?换做我十三岁的时候,就算是亲爹的人皮也把我吓的屎都蹦出来了吧? 我只是对张凯旋老爹说他儿子把自己关棺材里,这可以解释的理由多了,张凯旋严重抑郁,或者有自虐症。就是这,我都害怕他老爹不信,可是他倒好,直接甩出来一个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出来,让我选择信不信,我信,我他娘的再没这么信了。 可是,信了他的话,可是他的话,要怎么解释?或许唯一合理的,就是按照聊斋的思路走,张凯旋的爷爷是只鬼,然后找到了阳间的张凯旋。 张凯旋的爷爷是只鬼?张凯旋的爷爷已经死了?废话,不死怎么变成鬼?我跟朱开华对视了一眼,都感觉不可思议,而且难以想象,并非不相信鬼的存在,毕竟,在千佛洞里,我们还在想尽办法对付一只女鬼。 可是我们都记得一句话,那就是我在第一次见到张凯旋的时候,他曾经说过,张子敬在临走的时候交代他:不用担心他会死,只是如果在二十年后他还没有回来,就到洛阳,找赵三两。 当时张凯旋的这句话,才引起我跟大哥对父亲依然活着的强烈信心。 可是现在忽然一个信息告诉我,张子敬死了,甚至他的魂魄还来找了张凯旋。 这里是一个非常矛盾的地方,既然魂魄都出来了,人皮也出来了,为什么张凯旋还确信他的爷爷张子敬没有死? 我果断的问出了这个问题,我道:那张叔,老爷子他是否还活着? 张子敬掐灭烟头,再点上一根烟道:活着,我可以确凿的肯定他还活着,我也知道这个无法去理解。他的活着,你需要听我继续讲凯旋的事情才会明白,这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形式来活着。 在那件事情之后,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诡异,所以所有的知情者,都被我下了封口令,但是我也要给他们一个解释,就说是因为凯旋缺钙,所以精神出现了点问题。而且他那一年才十三岁,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最害怕的,是吓到他,虽然,他表现的一直很平静。 因为身份的问题,我也不能明面上去做什么,背地里,还是找了几个高人,过来看了看,我之前是一个无神论者,可是这样的事情却是发生在我眼前的,由不得我不信,我找的那几个高人,都很有名气,真本事,绝对是有的,可是他们在看后,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按他们的说法,如果一个人家里出现了不干净的东西,十有**是风水地利的问题,一般情况下逃不了三种可能,一是宅基下有脏东西,比方说盖房子的地方,以前是个坟地,宅基下面有个棺材。二是家里面有的东西,上面附了阴灵,这种事一般是家里古董收藏的多,古董的来路,一般又是从古墓里得的,上面沾有邪气的东西正常,三就是整个房子的风水格局太差,这跟义庄的完全避阳不同。风水格局差,是指的整个房子整体建筑的格局是一个藏风聚气的地方,藏风聚气那是什么?这个词是用来说坟地的风水好的,给活人住,不招惹来阴魂鬼怪就奇怪了。 可是整个军区大院,风水上是没有问题的,地下也没有坟墓棺材,在加上,军区大院,是阳刚之气最为浓重的地方,军人本身身上就有煞气,什么鬼怪都不可能近身。 所以那几个高人,都认为,很有可能,是因为我父亲之前收集的古玩有问题。当然,这也是他们的猜测,但是那个时候,说实话,我已经被吓到了,任谁经历了这种颠覆认知的事情,都会变的草木皆兵起来,所以尽管他们只是猜测,我也想办法处理我父亲之前收集的古董,可是那些东西不能丢,运出去的话影响也不好,后来想想,干脆直接都封到了房子里,我们全家就搬了家。 新搬的家,更是经过高人指点的上等风水地,搬进去之后,谁也不敢跟凯旋提起那次的事,想着一个小孩子,经历了很快就会忘掉,而凯旋在那次之后,也没有跟我提过他爷爷,我还想着,或许真的只是他半夜梦游了一次? 可是后来,还是出事了!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又恢复了紧张,几乎是满头的冷汗,打开烟盒想要拿烟,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我感觉摸出烟递上去,也给了朱开华一根,自己也点上,平复心境,天知道我在听这如同天书一样的故事的时候,精神有多紧张。 “那件事之后,我一直尽力的多抽出时间来陪他,可是却发现,他经常一个人发呆,一发呆就是半天,表情凝重,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问他,他也不说。 这样的事发生在一个成年人身上,我尚且可以理解为城府心机。可是,他那一年,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却放佛有着无数的心事,这算什么事儿?! 说到这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激动了起来,站起来,手抖着。 “好!他一个孩子,就算那样,我可以当他是老成!可是后来在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心血来潮的跑去他房间,想看看他,可是却发现,他没有在房间里!” 我被他的激昂语气吓了一跳,一口烟没吐出来,呛的我直咳嗽,心道,这张凯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童年啊,怪不得现在一直想把自己装棺材里呢,原来小时候就这么诡异!这次又是半夜三更失踪了,我就想,难道又是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溜出去,带回来一张人皮? 张凯旋老爹接着道:我发现他不见之后,马上就想到了他的上次失踪,怕他出什么意外,就要叫人出去找。却听到了厕所里有声音传出来。 我当时还想着,这孩子原来是上厕所去了?就在客厅里等他,可是等了很久,他还是没有出来,我就去厕所里找他,凑的近了,感觉,厕所里的声音,很像是哭声。 在半夜三更,他一个人躲在厕所哭?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随着我离厕所越来越近,听哭声听的越来越清楚。 我却吓的迈不开步子,不敢去靠近厕所。 因为那是哭声不错,可是声音却完全不是一个孩子的声音,而是听起来像是一个老人在哭泣,哭声中,又一直在念叨着什么,却听不清楚。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发出一个老人的哭声,而且,那声音我还再熟悉不过。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我们俩,苦笑着问道:你们知道那是谁的声音吗? 我夹着烟的手不停的哆嗦,心道你都说到这种程度了,我要是还猜不出来,你我不就是一二逼青年?但是猜出来的结果却让我非常难以置信,只能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难道那声音是张老爷子的? 他点了点头。道:是的,是我老爹的声音。我当时在外面吓的一动不敢动,可是他在厕所里的哭却没有停止的意思,过了许久,我就想道,里面哭的是我的儿子,就算发出的是我老爹的声音。那最诡异的说法就是,我老爹上了我儿子的身了。 那么,里面的,也算是我老爹了吧,就算他是鬼,还会害他亲儿子不成?想到这里,我壮着胆子一步步的往前走,不敢发出声音,因为还有一种想法在脑袋里——凯旋这是不是梦游呢?梦游的人,是不能被外界的声音吵醒的,不然会变成傻子。不管这个说法是不是对的,我都不能不防范不是? 等我走到厕所里,透过门缝看里面的他,发现他是背对着门站着,因为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敢往里面进,只能透过门缝看。 可是这时候,哭声停止了,就那么忽然的,像刹车一样,忽然停了! 我已经听久了诡异的哭声,这忽然的一停,我反倒觉得诡异了,心里跳的厉害,想道:难道我被发现了? 想到这里,我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他还是在厕所里面背对着门,可是我却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吓的我全身冷汗。 忽然的,传来一个声音,依旧是我父亲的声音,阴冷阴冷的,非常生硬死板,像是冷哼着发出来的:看够了没有? 我大惊,这时候一看,却发现是正对着厕所的门,里面是一块镜子!他是从镜子里面发现了我! 他能背对着发现我,我当然也能从镜子里面看到他,开始只是因为紧张没去注意,可是看到之后,头皮马上就麻了,我甚至后悔的想抽自己两巴掌,为什么要去看! 他忽然站了起来,手舞足蹈,大叫道:你们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么?! 我被他忽然的反映吓了一大跳!不由的在心里骂道,你他妈讲鬼故事呢!语气表情这么丰富!还嫌不够吓人是不是! 这时候,饶是一向大胆的朱开华也满头冷汗的问道:张叔,是不是,你在镜子里。 看到了张老爷子的脸?! 张凯旋的老爹五官纠结着,痛苦的抱着头道:如果真是我老爹的脸,那就算了!可是你们根本无法想象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那张本来是凯旋的脸上,只有几个线条。 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么?把一个人脸上的五官全部抹去,然后画上几个简单的线条那样。 而且脸上的表情,纠结的让人心慌。 看不出来是哭,还是笑,又或者说,似哭似笑。 这时候我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再也管不上什么辈分啊礼貌啊什么的扯淡的东西了,叫着道:我靠!几个线条拼凑起来的脸?! 然后在张凯旋老爹的错愕中,冲到他的桌子旁,抓起纸笔,随便的几笔画出来,然后我拿起纸张,手都在发抖,几乎把纸贴到张凯旋老爹的脸上,问道:是不是这样?!你看到的那张脸,是不是就是这个! 他看到我手中纸上的脸,可能是因为在脑子里的恐惧重现,吓的不停的哆嗦着往后退,叫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 我感觉到了口袋中铁条子的冰凉,这次,冰的却不只是皮肤,而是全身。 从发现铁条子到现在,我都认为这是一个隐秘的东西,可能会有改造生化战士的作用,可是想了一万遍,我也没想到,铁条子上的东西,会真的是一张脸。 不难想象,为什么张凯旋的老爹会这么大的反应——几个勾勒的线条,出现在铁条子上只是一幅诡异的图画,但是出现在人脸上呢? 想到把张凯旋的五官抹去,然后画一个似哭似笑的线条,我就不寒而栗,那得是多么让人纠结蛋疼菊花紧的一张脸? 得到张凯旋老爹的回答之后,我回头看着满头冷汗,呆在那里的朱开华,苦笑道:这是什么情况? 朱开华说话都不利索了,道:草!老子。。。老子怎么知道! 这时候,张凯旋的老爹已经差不多平静了,不愧是身居高位的人,刚才的失态是因为极度的恐惧,很快就调整了过来,问道:三两,你也见过这张脸? 我点了点头,就要去摸口袋里的铁条子,想着拿出来给他看看,可是,这时候,朱开华却咳嗽了起来。 我回头一看,却看到他非常隐晦的,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开始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是看到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放在口袋上的手,随即明白了——一直以来我的习惯是,只要遇到跟二十年之前的事情有关联的人或者事,马上就把我知道的全盘托出。 这在以前,说了就说了,因为我知道的非常有限,而且在我有限的知情中,并没有什么值得特意隐瞒的东西,没准别人知道的比我还多呢,我说出来点,你告诉我点,怎么着也算是等价交换不是? 可是在这次千佛洞之行之后,我脑中的信息忽然多了起来,是的,忽然多了,虽然依旧相当的杂乱,让人理不出头绪。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铁条子,这是一个似乎可以打造未来战士的东西,也是一度让我以为这就是我父亲他们一行人所追寻的东西。 上马石牛逼叉叉吧?可是且不说一命二运三风水,那个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的老人,一生的跌宕起伏大起大落,真的能把后面所有的事情都归根于一块虚无缥缈的上马石么? 可是铁条子意味着什么?这是实实在在的战斗力。这样的东西,我能如同以前一样毫无顾忌的拿出来给人看么?更何况眼前的这位不管现在多么的失态,紧张,但是不要忘了,你是一个专政的官员,还是位高权重的那一种。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我真的拿出来铁条子,并且告诉他这玩意儿似乎可以打造阴兵战士的话。 他会马上忘记恐惧,忘记张凯旋,忘记张老爷子,然后夺了我手中的铁条子去研究,我跟朱开华,以后不能见人是小事儿,甚至都有“被自杀”的可能。 这绝对算是机密了,不是么?为了这样的机密,死两个盗墓贼,绝对划算,对不对? 想到这里,我马上不着痕迹的把手从口袋上拿开,转头对张凯旋的老爹道:是的张叔叔,我们在千佛洞里面,不止一次,看到这么一张似哭似笑的脸,但是那都是雕刻。 这时候张凯旋的老爹,饶有兴趣的道:哦?你们在里面见到了同样的脸,还是雕刻? 我点了点头。 他又问道:除了雕刻,你还说,见到了你父亲赵建国的人皮? 我又点了点头,却打了一个激灵。他在刚开始听到我说我见到我父亲人皮的时候,反应十分剧烈,是因为联想到了张凯旋童年的事情,并且由中牵扯到,张凯旋之后在厕所里,变的如同线条般脸。 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呢? 首先是人皮,不管皮是怎么下来的,是被活剥的也好,如同蛇蜕一样自己蜕下来的也罢,出现的这两张皮的人,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张凯旋的爷爷,他们两个的共同点,就是一起失踪,当然,一起去过千佛洞。 张凯旋变的脸,更是跟千佛洞里铁条子一模一样。 所以说,不管张凯旋童年经历多么的诡异,多么的不可思议,所有的谜团,都指向了千佛洞,指向了我们父亲一行人。 而张凯旋的童年,虽然不能让我去解释这个诡异的现象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却能让我对他自己把自己关进棺材里的行为释然,有这么个童年的人,身上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跟张老爷子有关,更跟千佛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千佛洞之上我们没有涉足的地方,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朱开华却在这个时候问张凯旋的老爹:张叔,在你看到张老黑露出的那张脸,之后发生了什么? 张凯旋的老爹叹了口气,道:我当时被吓的叫了起来,惊醒了正在睡觉的凯旋他妈,他打开了灯,在那之后,凯旋晕了过去。 就那么晕倒了,我们两个在去看,却发现他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让人难以置信,我甚至连凯旋他妈都没敢告诉。 第二天,凯旋醒来,我偷偷的问他,可是他却茫然的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在这之后,我多次半夜都要起来看一看他有什么反常,可是,从那次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异常,以至于让我都时常怀疑,那天晚上,我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只是我自己的一个梦? 凯旋越长越大,越来越像我父亲。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是如果把这一件正常的事,联系到一个不正常的事情上来,那才是真的恐怖。 凯旋,那天晚上发出和我父亲一模一样的声音在哭,之后就长的跟我父亲一模一样。 说完,他看向我们,问道:你们能想到什么? 我被他牵引的吓了一跳,本来已经飘到千佛洞的思绪飞了回来,我们能想到什么?说实话,我什么也想不到,或者说,是我不敢想。 朱开华一下就跳了起来,道:我靠!不会吧张叔,你的意思是说,张凯旋,其实就是张老爷子?!那天他发出的跟张老爷子一样的哭声,其实是被张老爷子夺舍了?所以他才会越长越像张老爷子,不,按你这么说,不是像这么简单,而是,长成了张老爷子?! 张凯旋老爹满脸的苦涩,艰难的点了点头。道:谁也不知道开始的那天晚上,凯旋是怎么从警卫森森的军属大院里出去的,更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遇到那张我父亲的人皮。 他既然能跟人皮那么亲热。那么,人皮又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才是我这么多年都想不明白的。可是想到最后,我却发现,我已经摸不清楚,那张人皮到底是谁的,是我父亲的,还是凯旋的。 是的,最后,我也假设,凯旋,其实被我父亲占据了身体,可是如果这么想,那凯旋去了哪里?因为不管怎样,我父亲绝对不会害凯旋才对,如果他强占了凯旋的身体,我是说如果。 那会不会就跟电视上的剧情一样,凯旋已经死了? 朱开华点头道:很有可能,这样就能再活一辈子,谁不肯啊?有些老头可是很怕死的。 张凯旋老爹坚决的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别的我不敢说,我父亲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且不说他对凯旋十分的疼爱。更重要的是——凯旋是我家,第三代,唯一的一个男丁,你明白么? 如果那个人皮夺舍是真,想再活一世也是真。我父亲就算夺了我的身体,也不会夺凯旋的。 这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感觉脑袋一片空白,在朱开华说出那句话之后我就呆了,现在听到张凯旋父亲这么说,我下意识的就发火了,用手一指他,怒道: 你胡说八道!这不可能!夺舍?鬼魂?你扯淡去吧!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事,不然每一个死了的人都心里不甘心,找个人夺舍就能活一世,谁还不夺? 那被夺的人也不是成了鬼?别人夺了他的身体,他肯定不甘心,他就不会跑去夺回来?那还成什么样子!这世界不是乱套了! 朱开华看了看如此失态的我,可能是看到我面色苍白,满头冷汗,大叫了一声:小三两你冷静点,老子也知道不可能,这只是猜测! 朱开华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不可能知道。 因为二哥一直把那张脸,隐藏在一幅面具下面。 除了我跟大哥,无人知道他有一张跟我老爹一模一样的脸。 正如张凯旋和张子敬。 我不能让他们这么乱想下去,他们的说法,虽然荒诞,可是却把这样的猜想嫁接到另外一个人身上的话,一切更好解释,那就是我二哥。 那一只队伍。 那一只队伍的后人。 同样的经历。 第五十三章二十年前的真相(四) 我闭上眼睛,想要理顺思路。从我二哥开始来我家想起。 他来的忽然,没有人知道他来之前的事。 来之后呢,是把我家的事业推上了顶峰,可是他要的是这个么?他那个人,是不在乎钱的概念的。 没有过去,没有目的。这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对所有的事都了解,所有的事,从雨林山开始。到千佛洞。 他都不像一个追寻的人,反倒是参与者。 也就是说,张凯旋只是貌似是他爷爷,现在所有的证据,或许在这之前,都已经指向——我二哥其实就是我父亲,只是我无法承认了而已。 可是现在的假设,却把我最开始的怀疑推了出来——二哥,就是父亲。 这是我极力去否认,但是最后却不得不承认,所有线索的串联,都指向的一个结果。真的是这样吗?我不知道,但是起码,现在的一切,都表明,就是这样。 我也没理被我忽然的激动吓楞到的两个人,重新抓起纸笔,在上面勾勒起来。 赵建国,张老爷子,白瑾的父亲,其他的人,构成的一行人。 二哥,张凯旋,白瑾,幕后推动的人,还有我跟朱开华这一些对以前事情不了解的人。 上下两个名字对应,张建国——二哥。张老爷子——张凯旋,那么,下一个呢?白瑾的父亲——白瑾? 操蛋了,难道还有返老还童,顺便变性一说,白瑾的老爹,夺舍白瑾的时候,顺便去韩国做了一个手术? 我把写好名字的纸,推给他们俩个看,道:我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绝对没有夺舍一说,因为这无论从哪里来看,都不成立。 然后指到白瑾父亲对应白瑾上面,接着说道:白瑾是女的,这我最有发言权,男人夺舍了女人,陪我睡了一觉?这怎么可能? 他们两个关于夺舍的猜测,也是在实在想不通的情况下扯出来的,见我这么的肯定,倒是没和我争辩,但是,我们要回一趟千佛洞,这是不可争议的事实,雷音寺之上还有什么,那么多阴兵,到底在哪里,二哥他们是不是回了千佛洞,都有待我们去追寻。 我不禁苦笑道:我们这是找人呢,还是把人弄丢呢? 张子敬在听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不支持你们现在就立刻回千佛洞,因为我们知道的东西,远远没有凯旋,包括你二哥赵无极知道的多。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既然甩开了我们去做一件事儿,肯定是有他们的打算,还有最重要最不可忽视的一点就是,他们是我们的亲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对我们不利,那么我们盲目的去打断他们的计划。 会不会让本身就已经十面埋伏的他们陷入被动? 所以我们要单独做点什么去帮助他们,而是千方百计的去探寻他们在做什么,去做了什么。 我几乎脱口而出,道:那张叔叔,我需要找你借点人手,我现在有一个地方还要去,这个地方,我一直感觉这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似乎,我老爹会牵扯到这件事儿当中,是因为我老赵家的宿命,而我老赵家祖师爷是刘伯温的弟子。 可是我们上次去过雨林山,李忠志那个禳星续命的墓跟刘伯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更加巧合的是李忠志的另外一个衣冠冢,不是在平顶山境内,而是被他当时安排在我赵家庄地下。 李忠志,刘伯温,赵家,这之间肯定是有着某种联系的,当然,那个王道士也肯定在内,说实话,我上次就打算把赵家屯儿的墓开了,只是出了点意外状况,加上我在赵家屯儿的形象不怎么样,找不到帮手。 既然你不支持我们现在就下千佛洞,那么这样吧,还是求你分点人手给我,我把我们村儿的墓给开了,必然能知道相当多的东西。 朱开华道:什么东西?我老朱怎么听的有点迷糊,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玩意儿的? 我指了指我自己的脑袋,道:因为我有这个,你没有。 他踹了我一脚,指了指自己的脚道:哥们儿有这个,虐你十个够了。 事情就这么敲定,我跟老朱先回洛阳,如果遇到地方上的阻力什么的,都可以找张凯旋他老爹张天义解决,他会找几个信得过的人随后支援我们,这点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刨人坟的事儿,不大,但是对于张天义这种层次的人,是不愿意留下这种污点的,更何况张天义都说了,牵扯到这件事儿当中的,有连张家都要仰望的存在。 地方上的阻力什么的,我都不怕,毕竟我们老赵家在洛阳城经营多年,特别是我二哥回来的日子里,经营的水泄不通,我害怕的是这个墓所在的可是赵家屯儿,这是一个以倒斗儿为祖业的村子,就好像做地沟油的不吃地沟油一样,倒斗儿的对这方面都很忌讳,现在我挖坟都挖到赵家屯儿了,谁能答应? 这其中还有一个因素就有点说不出口了,这个渊源的话,其实还要追溯到二十年前我老爹出走时候,我以前就说过,我老爹在走的时候,带走了我们村子里的两个族叔,其中一个叫赵青山。 他在走之前算是跟我老爹可以换命的交情,但是走之后,特别是几年都没有回来之后,他的老婆卷着铺盖跑了,留下了四个孩子,因为当时村里对我老爹的失踪有太多的版本了,可以想一下,我老爹在走之前,那绝对是枭雄级别的人物,不然也不会被人叫做赵狂人。 当时几个比较流通的一个是我老爹跟那两个族叔在倒一个斗儿的时候死了,还是死不见尸的那种,另外一个,就是我老爹他们挖到了一个油斗儿,里面有泼天的富贵,所以我老爹就把那两个族叔给咔嚓掉了,毕竟我老爹他身手相当的好,真要干掉我那两个族叔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也就是因为第二个版本,赵青山留下的四个孩子对我家非常的仇视,再加上这四个孩子失去双亲心理肯定是要受点影响的,这四个孩子中,有一个我在前文之中就有提过,他叫赵大奎。 是在我父亲走后,赵家屯儿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唯一一个可以跟我大哥分庭抗礼的人,说是分庭抗礼其实有点抬举我大哥,因为赵大奎这个人有勇有谋,也就是在我二哥来之后,才勉强能压制住他们四兄弟,这段因果不好说出口的原因很扯淡,因为哥们儿小时候经常被他们打,还是往死里打的类型,虽然我大哥在之后会给我报仇,毕竟还是留下了阴影。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大哥二哥都不在村子里,我要在赵家屯儿刨坟,最大的阻扰就是赵大奎了,他肯定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我身边是有朱开华和张天义即将派来的人,但是他们对于赵家屯儿来说,毕竟是外人,领着外人跟村儿里人斗,这是坏规矩的事儿,很容易引起村里人的反感,我家,毕竟是要在这个村子里混下去的。 对此我是相当的头大,可是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们俩先回了洛阳,因为在之前不管是在古墓还是面对张天义,我们俩都非常的憋屈压抑,所以在等张天义的人手过来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回家,直接就开始纸醉金迷,,我有心找几个老人看看那个铁条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朱开华拦着我道:别,现在露出马脚,实在不好说,现在,就我估计,除了开始牵动整件事情的人在盯着我们俩之外。张凯旋的老爹,也肯定在监视着我们,你这个东西一旦漏出来,难保会出现啥变故。 我道,不会吧,张凯旋他老爹也会盯着咱们俩?不是都算是结盟了?我说老朱,你意思是,他还在怀疑我们俩没说实话? 朱开华眼中冷笑道:你不懂这些官老爷,他们不是不信你,他们是不信任何人。 我想想也是,现在我们干啥都不保险,我直接租了个八成新的桑塔纳,跟朱开华一起往我那个古董店赶,说什么,也要看看生意,看看老娘不是?别看朱开华在古墓里胆子大,在阳光下,完全就是个怂包,在没这两次经历之前,我喝酒飙车,那都跟玩儿似的,所以这车开的很快,这一下,朱开华就受不了了,骂我道:你个傻逼,死在地下是人为财死,这咱没的说,老子要是被你玩死,这就太窝囊了。 之后死活不让我开车,我也乐得清闲,干脆拿他当免费司机,我做在副驾驶座上眯着眼睛,慢慢的竟然睡着了,正梦到跟足浴城的小姐们扯淡呢,忽然感觉大腿上一阵疼,我睁开眼,却看到朱开华在拧我的大腿。骂道:草你大爷!趁老子睡着吃我豆腐? 朱开华面色凝重的骂道:我吃你一脸的豆腐,我们被跟踪了! 我一看倒车镜,走的是国道,路上的车也不多,清楚的看到,后面有两辆车,不紧不慢的跟着我们,一看这阵势,我睡意马上就散了,问道:跟了我们多久了? “谁他娘的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但是我看了起码半个小时了,一直吊在我们后面,你看他们的车牌都包着,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我心一横,操蛋,到了洛阳,哥们儿的地盘上,还有人跟着我?掏出手机就给我以前的狐朋狗友打电话,可是打了一圈,不是没人接就是挂掉,我心里骂道,这他娘的咋了?当老子是瘟神? 后来实在没的打,我就想着,我自己那些酒肉朋友靠不住,我二哥的伙计总行了吧?说不得就给以前二哥的一个伙计,我比较熟悉的打了个电话,响了半天,那边才接起,也不说话。 我就问,“李叔,是我。” 那边传来老李的声音,不确定的问道:三少爷? 我说是我,怎么着的,这才几天没见,连小三两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那边老李的声音传来,很是欣喜道:三少爷你可算回来了。不过语气一转,问道:大少爷跟二少爷他们呢? 我说道,他们手上还有一点事,处理好了就回来。 老李的声音一下就乱了,几乎是带着哭腔的说道:他们俩要是没回来,你一个人千万别回来,赶紧去外面躲着,找到他们俩,家里出事儿了!三少爷,记住,不找到他们俩,不要回来! 我被他说的一愣,又联想到我那些狐朋狗友的个个连我的电话都不接,心里一沉,问道:李叔,有话你慢慢说,到底出啥事儿了? “你们三个一走这么长时间,也联系不上,家这边就传出你们三个出事儿了!几个盘口上的人都转到了赵大奎那,我干着急也没办法,就想着等二少爷回来再拿主意,可是赵大奎这是要赶尽杀绝啊,也不知道哪个狗日的把我们卖了,几个盘口的货都被警察给抄了,伙计们跑的跑,被抓的被抓,他们现在放出话来,就算你活着回来,也让你没命折腾!” 我一怒,叫道:二哥以前的关系呢?你找了没有?警察查了我们的货?市局的赵局长你没有联系么?! 老李被我凶的都要哭出来了:三少爷,我找了,可是人家都只认二少爷啊,现在传出来二少爷死了的风声,谁要会管?你赶快把二少爷找回来,他一定有办法! 这个情况要换成以前的我,定然是不知所措,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哥们儿已经慢慢的成熟了起来,好吧,很大一部分,是朱开华就在我身边开车呢——是的,老朱这个人是在很多时候不靠谱,但是他的优点就是该靠谱的时候靠谱,有这么个人在,我胆气也壮了许多。我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电话里的老李道:李叔,你别着急,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你慢慢说。 “乱,一团乱,村子里帮着我们家里说话的长辈,都被赵大奎找了几个小混混赌在家里出不来,官面上二少爷的关系用不上,赵大奎背后的人出了死力,要整我们,根本就斗不过,二少爷再不回来,恐怕就无力回天了。” 我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能慌,现在我若是慌了,大哥二哥不在身边,就是真的没救了,现在情况也差不多了解了,赵大奎,这次是趁着我们三兄弟,好吧,我就不算了,是冲着我大哥二哥不在的,彻底反攻,官面上警察抄家,背地里,不用想,肯定是打砸了,现在我最关心的就是,我老娘怎么样了。 老李道:三少爷你放心吧,夫人在我这里,我老李拼了命,也不会让他们为难夫人。 我说道:李叔,谢了。随时保持联系。 朱开华看到我压了电话,撇嘴道:就你那熊样,还三少爷?这个李叔是什么人?怎么说话跟旧社会的长工一样? 我没心情跟他斗嘴,道:李叔,以前是跟着我爸的,后来我老爹走了,就跟着我大哥,算是打下手的,不过跟我家关系特好,我老爹以前救过他的命,他就把自己当成我家的管家了,一口一个少爷老爷的,怎么说他都改不过来。 说完,我顿了顿,犹豫着,还是开了口,道:老朱,现在可能还有点事儿麻烦你,我家出了点事,别的不说了,搞定之后,钱好商量。 朱开华白了我一眼,骂道:钱!钱!钱!你大爷的张口闭口都是钱,就咱俩这交情,你跟我谈钱伤感情不?我老朱是那种只认钱不认人的人? 我还没来得及感动呢,这厮马上改口道:你准备给多少? 我一口气差点没给他噎死,顿时就是骂了一句:我草你大爷!赶紧让我来开,甩开后面的这几个尾巴! 他鸟都不鸟我,直接猛开油门,我没系安全带,被他这猛地一提速,直接头撞到后面座椅上,可是他根本就不给我骂他的空,就这么狂飙着,一边开一边对我道:盯着后面的那两个。 我被他的速度吓坏了,在国道上,车还敢这么开的?!不过也没太过在意,飙车咱又不是没飙过不是,回头看了一眼后面一直吊着的车,被朱开华的猛地提速,一下子可能反应不及就被甩在了后面。 可能出来盯梢的人,肯定不是菜鸟,马上就加速追了上来。 朱开华的速度越来越高,高到现在轮我坐他的车害怕了,不由的大骂道:我朱,我干你全家,这是桑塔纳,不是法拉利!你给我悠着点! 他嘿嘿一笑:放心吧,小三两,哥们儿在外面玩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说完,速度还在提!这时候我真的怕了,叫道:老朱,你赶紧慢点!车抗不住!这时候,我一看前面,差点吓的尿裤子。 前面是一个拐角! 这样的速度,是在厕所里打灯笼,找死!不要相信电视里漂移的神迹,那是哄小孩子儿玩的,真正有那技术的,有,但是绝对不是朱开华! 这时候,我看朱开华,却已经是裂开嘴冷笑,瞪着眼睛,像一个饥不可耐的狼。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我一愣,莫非老朱,也是传说中的高人?准备漂移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后面的两辆车,也看出来我们发现了他们,直接冲了上来,而且两辆奥迪,明显比这个破桑塔纳强多了,紧紧的咬在车屁股上。 这时候,朱开华却忽然的狠狠的踩了下去,草!他踩的是刹车!在这样的速度下,忽然刹车,差点没让我给一口吐出来,车轮胎跟地上的摩擦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揪心。马上,车就撞到了路边的护栏上停了下来。 车子还没停下来,后面的两辆车哪里会想到老朱是个疯子,这时候刹车哪里来的及,前面的一辆明显不想装桑塔纳的车屁股,车头一摆,整个车就横了起来,可是他不想追尾,可能事发突然,却忘了后面还有一辆。 一瞬间,后面盯梢的两辆车,华丽丽的撞在了一起。 我都恨不得冲要冲上去打朱开华了,有你这么玩命的么?可是我还没骂出来,他一拉档,车一倒,就冲着后面追尾的两辆车撞去,他这个疯子还把头伸到窗户外面狂笑道:儿子们!吃你朱爷爷一撞! 就这样,两辆车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追着我们,转眼间,就被朱开华连三赶四的撞,没几下,破桑塔纳的车屁股就报废了,这时候我才想起来,靠!这车是租的! 眼看着后面的两辆车都被朱开华给撞的变形了,这时候,老朱一招呼在那边都要吐出来的我,道:下车,看看这几个孙子。 我们刚下车,就看到那边车里,勉强爬出来几个浑身是血的人,看到我们俩从车里出来,马上没命的跑,一边跑一边骂道:我草他姥姥的赵大奎!他妈的敢阴我!这就是他说的怂包赵三两?!这家伙根本就不要命啊!! 朱开华问我,“赵大奎,就是这次找你们家麻烦的这个?” 我点了点头,不过随即问道“这几个人怎么办?要不要追?” 朱开华道:算了,几个小喽啰,追上也没用,只要确定是那个赵大奎找的人就对了,我还害怕是张凯旋的老爹。 第五十四章二十年前真相(四) 之后我们就重新开着那个破桑塔纳,转头回了洛阳市区,用公用电话给李叔打了个电话,一个小时以后,这个跟过我家两代人以长工身份自居的男人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看到我,他几乎都要哭出来,叫道:三少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李叔,都没事儿了,这次多亏你了。 李叔人很固执,不然也不会大哥因为他年纪大了不想让他在冒着危险下地差点跟我大哥掐起来,听我这么说,连忙摆手道:三少爷你说什么话,我老李的命是老爷救的,这小事儿算什么? 之后我们找了个小餐馆,要了个包厢,又详细的听李叔说了说最近的情况,反正就是一个乱,比我想的还要乱,以前二哥的伙计,不是被抓,就是被打,只有很少数的跑回老家或者是背叛的。 可是越是在这个时候,我越是不能乱,闭上眼睛,点了根烟,二哥以前是我的主心骨,这时候他不在,赵家乱成这样,我不能因为我自己是个无良纨绔,就撒手不管吧?更何况,二哥以前的伙计,有很多跟我都相当的熟悉,这个时候,我要考虑的,是二哥要是在会怎么做。朱开华再强,说一万遍,他也只是外人。 三个人就这么不说话,发生了这样的事,李叔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叹气,过了许久,我拿出钱包,抽出来一张银行卡,递给李叔道:这卡里,应该还有点钱,你去取出来,那些受伤的兄弟们,必须先安置好,该送医院的送医院,多给点钱,不然二哥回来了,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可是李叔说什么也不要,推的很死,道:我老李手里有钱,这小事儿能办成,三少爷,这钱你拿着,有什么事儿自己花。 拉扯了半天,最后还是我强塞给他,故意板着脸,道:李叔,这钱是小事儿,可是一码归一码,您什么人我清楚,如果用你的钱,我现在转身就走,不管这事儿了。他这才很不情愿的收下。 之后,我就想到,二哥要是在,肯定也是像我这么做,可是之后呢?纠结人手去跟赵大奎大干一场?这明显的不现实,现在是法制社会,游走在法律边缘闹一闹还行,真要无视国法,专政的铁拳能把你轰得渣都没有。 想到最后,我还是张口问李叔道:李叔,你把我二哥以前的那些关系的电话,地址给我。 李叔抬头问我:他们会买账么? 我叹了口气道:谁知道呢,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之后找了服务员要了纸笔,李叔低着头在纸上写,可是写着写着,竟然抹起了眼泪,我忙问到:李叔,你怎么了? 李叔伸出那个如枯骨般满是伤痕的糙手,一把抓住我,哽咽着道:三少爷,你长大了!老李这是高兴的啊! 我鼻头一算,眼泪差点就蹦出来,只能点了点头,咬着牙道:三两以前不懂事儿,让你们都操心了。 我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喃喃自语道: 没有人能照顾你一辈子。 一直到李叔走,他还在魔怔般的念叨,长大了好,三少爷长大了就好。等送走了李叔,朱开华笑道:小三两,你今天这表现就能让以前认识你的人吓的掉泪,由此可见你以前多不是个玩意儿。 我苦笑,也无法反驳,现在想想我以前做的事儿,还真的是跟一个傻逼似的,偏偏还自认潇洒,天天跟几个朋友兄弟义气的以为自己就天下第一了,可是现在呢?老赵家一出事儿,草他奶奶的,竟然没一个接我电话的! 朱开华也没追着笑我,反倒饶有兴趣的问我,“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我扬了扬手中写的几个电话号码跟地址,道:一个个找过去,看有没有人愿意出手帮忙。说完,我想了想,接着道:走,去银行取钱,找他们办事,意思一下不一定能成,但是不孝敬一下,肯定不行。 去银行取钱的时候,柜台上的小妹,看我一个小年轻,一次取那么多钱,也是热情的不行,不过说实在这个小妹长的还真的水灵,要是以前,我肯定还会留个号码啥的,现在哪有什么心情?所以只能辜负了这个笑起来有俩酒窝的妹子的几个媚眼儿了,这让我心里苦笑啊,没有了大哥二哥,哥们儿连泡妞都没空? 等取了钱,我们俩也不敢住酒店,谁知道赵大奎找的几个人跟丢了我们,会不会报警阴我们?只能在城中村里,找了个小别院,租了下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旁边丢了几张几天前的报纸,我拿起来一看 警方查处盗墓集团,缴获文物三百多件,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已经做了周密部署,盗墓团伙头目赵邵璞,赵无极离奇失踪,目前警方正在全力追捕。 我吐了口口水,骂道:追捕你麻辣隔壁。 然后丢掉手纸,用这份报纸擦了擦屁股,他奶奶的,真硬。上完厕所回到屋里,朱开华在那边无所事事的扣脚趾,扣完还要把手指伸到鼻子下面闻一闻,我看的一阵恶寒,也没理他,点上一根烟,掏出李叔写给我的纸条。 第一个,就是市局的赵局长,这个是我二哥以前的老关系,如果真算起来,还算是我的本家。我还跟他们一起吃过饭,二哥都不知道跟他上供了多少,而且我刚听李叔说,好像,他只卖我二哥的面子。 我掏出手机,按着号码打了过去,响了几声后,那边想起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问道:你好,哪位? 我这边强扯出来个笑脸,道:赵哥,是我,三两。 那边咦了一声,说完,我听到他对旁边的人说道,对不起,失陪一下。接着就响起了脚步声,过了一会儿,周围清净了,响起了他刻意压着的声音:你小子跑哪里去了!你二哥呢?!这边都乱透了你知道不? 我谄媚道:知道呢赵哥,这不是投奔您来了?我二哥现在手头上有点事儿,走不开,我说赵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听说您去封了我家的铺子,还抓了好些伙计? 他叹了口气道:我有什么办法,赵大奎找了上面的死压,我这边已经尽力在抗了! 我道:赵哥,现在我也只能找你了,咱们的关系,我也不绕弯了,这事儿能不能缓和?需要多少,您说个数,我尽量安排。 他呀了一声道:三两,你让我说什么好呢?这次真不是钱的事儿,你不跟我绕弯,我也问你一句真心话,你老实告诉我,你二哥,到底出事儿没? 我说道:这个你放心赵哥,我不忽悠你,二哥在敦煌那边有个天大的买卖,脱不开身,我以前托人给他带了话了,反正最近肯定会赶回来。 那边又问我道:你二哥回来,大概要多久?你赵哥也不跟你玩虚的,你家老二上面到底认识谁,手里还有什么底牌,他不回来我真不知道,按现在的势头,你赵哥我真帮不上忙。 我暗骂了一句,草你大爷,收钱的时候说天大的事儿你都能抗,现在又说自己抗不了了?心里虽然这么骂,嘴上还是不含糊道:最迟一星期,二哥绝对回来。 他问我道:你没骗我?我道赵哥你说哪里话,我骗谁也不能骗您不是?我这句话说完,那边安静了,我也没开口,大概过了一分钟,他叹口气道:事情我先压着,能压多久是多久,但是抓的那些伙计什么,等你二哥回来再说。 说完,不由分说的压了电话。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我不由的苦笑摇头,朱开华问我:那边怎么说? 我道,还是一样,拐弯抹角的说了半天,还是不见到我二哥,就不插手,起码是不过分插手,真他娘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朱开华撇了撇嘴道:你就满足吧,人家没听到你自报家门就挂了电话,肯跟你墨迹几句就够给面子了,这年头锦上添花谁不会?可是能雪中送炭的,你见过几个? 我想想也是,看着刚取的现金,苦笑道:哥们儿这是提着猪头找不到庙?说完,继续对着李叔给我写的名单上的电话打了过去,一个是文物局的孙局长,一个是市委综合部的一个副部长,这两次,还真是印证了朱开华的话一点不假,我电话打过去,那边倒是接了,可是我一说我是赵三两,对方就马上压了电话,根本不给我说第二句话的机会,气的我差点把手机砸了,怒骂道:一群白眼狼,以前酒桌上说的一个比一个好听,一个比一个牛逼,我老赵家还没完呢,就这就怂了? 朱开华没接我话,对我嗤笑了一下,一幅老子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欠扁表情,我看了看名单,还有最后一个电话,魏洪昌,我老爹的拜把子兄弟,据说是在墓里遇到了大粽子,断了一只手,一次被吓破了胆不再倒斗,大家都以为他金盆洗手了,可是这家伙天生不是走正道的料,下海经商赔了个精光,自己又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了,受不了安静日子,后来干脆走了黑-道,不过还真被他给琢磨出了名堂,现在在洛阳,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可是这个人,我只在我父亲还没走的时候见过几面,之后这二十年,二哥跟他有没有联系我不知道,我反正是只听说道上有个一只手的魏洪昌跟我父亲是拜把子兄弟,却从未见过,他肯帮忙? 犹豫再三,本着病急乱投医的心态,我还是硬着头皮打了过去,那边接通之后,声音很轻,话也很简洁,就一个字,谁? 我还是腆着笑,道:魏叔叔,是我啊,赵三两,赵建国家的老三,您还记得不?小时候您还抱过我呢? 说完我祈祷着,千万别挂电话啊,哥们儿现在一直在装着镇定呢,您老要是也撇手不管了,我可算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也许是哥们儿的诚信感动了老天,那边在沉默了很久,开口了,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差点让我羞愤欲死。 “你就是建国家的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赵三两?” 我被臊的脸都红了,却不得不说:魏叔,是我。 那边冷笑了一声,道:怎么着?你们三兄弟二十年想不起我这个魏叔叔,这一出事儿,就找到我这边了? 我赶忙道,魏叔,哪能啊,我们三兄弟啥时候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不是,这不是一直想着您忙,不忍心打扰您? 这话说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可是哥们儿这不是没办法不是?那边魏洪昌听不出来我在扯淡就奇怪了,笑了笑道:出来吃个饭吧,算算,也二十年没见你小子了。 这一刻,我都想对着电话亲一口了,发自内心的欣喜道:谢谢您魏叔!等下碧春园,不见不散。 那边回了一句:谢个毛~之后就压了电话。 朱开华看到我这个样子,问我道:成了?我点点头道:一个我父亲的把兄弟,现在叫我出去吃个饭,这个人要是真心帮忙,我看事儿能成,他在洛阳的黑道上,很有些影响力。 朱开华点头道:靠谱不?别人家摆了个鸿门宴,我们俩一进门就被砍成肉酱了。 我道,应该不会吧,老一辈的交情哪里是现在这些酒肉朋友能比的,他跟我老爹可是一起生死过的弟兄,真不帮忙这我可以理解,落井下石的事,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之后我们俩说干就干,说实话,现在我所做的每一步,都是站在二哥的立场上,想他会怎么做,然后我照做,去吃饭之前,我甚至还跑去商场给我们俩一人买了一套西装穿上,因为二哥曾经说过,谈判场上,重的是一个气势,这次去吃饭虽然算不上是谈判,起码是求人家帮忙的,我们俩的行头不能弱了,很扯淡的说,不能让别人以为我老赵家出事儿了,连衣服都买不起了。 更何况,我穿的正经点,也多少能挽回点在魏洪昌心目中废物的形象不是? 等我们俩到了碧春园订了个包厢,之后我才打电话给魏洪昌,告诉他包间号,过了不大一会儿,魏洪昌来了,身边还跟了几个人,每一个看起来都跟港台片里的黑帮成员差不多,可是看到魏洪昌之后,我明显的一愣,这厮倒是打扮的跟一个儒士似的,差不多五十岁,却穿了一身绸缎唐装,脚上还踏了一双老北京布鞋,看起来相当儒雅,只不过,左边空荡荡的袖管却在昭示着这个男人背后的故事。 我们俩是求人办事的,当然不敢在包厢里等,直接在比春园里外面迎接,我之前没见过他,但是模糊有点印象,看到甩着一条独臂的他,我赶紧迎了上去,客气的话也不必在这里累赘了,等到进了包厢,他身后的那几个人自觉的站在了门外,我有心让他们也入席,可是魏洪昌摇了摇头,摆手道:没事儿,我们进去。 进了包厢之后,魏洪昌自然而然的坐到正席,不说我们是有求于人,就按辈分,他是我老爹的把兄弟,这个正席也坐的理所当然。男人见面吃饭,第一件事肯定是让烟,啥也不说,烟先点上再说不是。可是我让给他烟,他却摆手道:不抽。 一点接的架势都没有,搞的我的手讪讪的抽回来,递给朱开华一根,我自己叼了一根,笑道:魏叔,小时候我记得您烟瘾老大了,什么时候戒的? 他点头道:听说抽一根烟少活三秒钟呢,我这个人越活越怕死,加上你婶子也管的严,抽烟总是偷偷摸摸的,干脆就戒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朱开华已经打火点上嘴巴里的烟,魏洪昌一拍桌子,脸上没了笑,声音也听着很冷,道:你把烟掐了!不知道抽二手烟不好?! 他这一句话说的很突然,也很霸道,跟刚开始进屋时候的和气完全不同,唬的我正打火的手抖愣在了半空,心道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我转眼一看朱开华,可不是,老朱这个人什么脾气,被魏洪昌这么一指,脸色马上就变了,我心里一惊,赶紧在桌子底下踩了一下他的脚,而且不停的对他眨眼睛。 朱开华看了看我,没说什么,但是心里不爽是肯定的,恨恨的瞪了魏洪昌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掐灭了烟头。 刚还一脸颜色的魏洪昌马上就换上一幅笑脸,笑道:小朋友脾气挺大,怎么着,我看着,你很不服? 我心里骂道,草你姥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求你办事呢,你倒先找起事儿来了?可是眼下哪里敢由着他们吵,也不等朱开华发飙,我赶紧站起来赔笑着介绍道:魏叔,这个是我的生死兄弟,朱开华。 生死两个字,我咬的特别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俩人一见面就掐起来,可是我想着,魏洪昌怎么着也是我叔叔辈的,听到我说这是生死好兄弟,不看我面子,就算看我老爹的面子,也不至于在为难朱开华了吧? 说完,我又对着朱开华眨了眨眼,介绍道:这个是我老爹的把兄弟,魏叔。咱俩兄弟相称,算起来,你叫他声魏叔,不亏。 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不得不说,哥们儿说话的技巧也提高了不少,这句话,我特意点出魏洪昌的辈分,又把我老爹扯出来,实际上是说给魏洪昌听的:你是我老爹的把兄弟,我们俩还要管你叫叔叔,你到点就行啊,为难小辈儿自己丢份儿不是? 魏洪昌不可能听不出我的意思,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小三两,外面关于你的传言,有点不靠谱啊,我就说呢,建国那样的英雄气概,怎么可能生出个怂包儿子? 几句话间,菜就纷纷的上来,虽然三个人,我还是点了一大桌子菜,毕竟礼数不能丢不是?今天桌子上的三个人,魏洪昌当之无愧的主角,我就笑着问道:魏叔,要喝什么酒? 谁知道他摆摆手,道:酒也戒了。 我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这他娘的是什么黑道大哥?烟酒不沾身?吃惊归吃惊,我还是笑道:魏叔生活习惯真好,怪不得看起来这么年轻,哪像我,年纪不大,其实身子早就被酒色掏空咯。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拿起来筷子,夹了点糖醋鱼,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喜欢来碧春园这样的地方,华而不实,外面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其实做菜的手艺,真的一般,我知道外面几个地方的家常菜,小地方,味道却真的没得说。 我能说什么?说他装逼?明显不能,而且还要赔笑,这时候我都有点佩服我二哥了,他那么个寡言的人,怎么能左右逢源?莫非直接拿票子砸出来的? 他动了筷子,我们俩当然不能闲着,三个人不抽烟,也不喝酒不说话,就那么一筷子一筷子的吃着,我在外面吃了这么多的饭,就他娘从没感觉这么无聊过,好不容易中间有个空,我赶紧提正事儿,道:魏叔,我们家里那事儿,您怎么看? 你拿筷子指了指我,道:先吃,吃饭时候不谈事儿。 朱开华在那边拳头都握起来了,我也有点憋火,你大爷的一个黑道大哥,多少年没吃过饭了?!可是眼下我真的不敢得罪他,只能一直在踩朱开华的脚,示意他冷静,魏洪昌这么装逼,万一他一个火起来就麻烦了,得不到帮忙不说,还平白的竖个大敌。 我心道,吃,你说吃,咱吃完成不?可是偏偏的,他吃饭极慢,细嚼慢咽的,而且是吃一口,停半天才动一下筷子。 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 好不容易等他吃完,拿餐巾纸擦了擦嘴,这才慢条斯理道:小三两,你家的产业丢了就丢了,看你老爹的面子上,我保你没事儿。 我还没琢磨出他这句话的意思呢,朱开华在那边就骂了一句,草! 魏洪昌的脸色马上就变了,用手一指朱开华,道:后生脾气还真不小,现在碧春园门口两辆车,八个人等着收拾你们俩,光有脾气有什么用?我要不保你们,信不信你们走不出这个门? 朱开华不服气的切了一声。相当不给面子。 魏洪昌的脸色更加难看。 朱开华从背后抽出那把开山刀,啪的一声拍到桌子上,瞪着魏洪昌冷笑道: 八个人很多么? 信不信我老朱,一个人一把刀,足矣? 朱开华都已经闹翻了,我还管他娘的那么多,这时候我也反应过来了,一股火就起来,站起来,一把就掀了桌子,瞪着魏洪昌道:魏叔叔,看我老爹的面子上,我这么叫你一声,你跟我说句实话,外面的人怎么知道我们俩在这儿?你通知的赵大奎? 魏洪昌冷笑的问我道:你猜。 我骂道:我草你妈!你有种,赵建国瞎了眼结交你这样的兄弟,我也用不着你保我,我还告诉你了,我老赵家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他依旧是冷笑,指了下朱开华,问我道:小三两,保你还是看在建国的老脸上,你也别逞强,你真以为这个小家伙儿一人一刀就能走出去了? 我抽出烟递给朱开华一根,脱了西装丢在地上,把衬衣的袖子抹起来,点上烟,对着魏洪昌道:你信不信,我们俩今天要是栽在这里,我大哥二哥回来,会把你个狗娘养的活刮了? 说完,我一招呼朱开华,问道:老朱,你怕不? 他白了我一眼道:你不怂老子会怕?我老朱什么场面没见过?八个人而已嘛,比粽子还吓人?说完,提起刀,对我一摆手道:你半个战斗力跟老子屁股后面,我老朱万一真他娘的顶不住了,别逞强,自己跑,明白不? 朱开华一人一刀前行,赵三两提一凳子后面跟上。门口魏洪昌的几个马仔,也没有拦着我们,走廊里的服务员,客人,看着我们俩,都做不可思议状,眼神里分明写了俩字儿 傻逼。 我回头看了一下,主要是怕魏洪昌忽然在后面发难,前面八个人,说不怕那是假的,但是有朱开华在身边,他的战斗力我了解,虽然说一对八有点难度,但是再加上我,脱身问题不大,但是要是魏洪昌在后面前后夹击的话,那就不妙了。 不过还好,魏洪昌好像铁了心要看戏了,只是远远的吊在后面,也不跟上来。 等我们俩走出碧春园的门口,对面两辆车呼啦啦的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一指我,笑道:哈,这就是赵家的三少爷。 然后一招手,道:剁了他! 我大叫一句,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下敢行凶? 回答我的是几个提着砍刀冲上来的人影,心里虽然有z准备,可是看着几个亡命之徒冲上来,我还是一阵腿软,提着凳子的手都在不停颤抖。朱开华横着砍刀,一个跨步就从台阶上跨了过去。 这时候,一个一身白衣的人影,三五步追上朱开华,横起砍刀就砍了下去,这一刀却不是砍向朱开华,而是直接劈到了朱开华旁边的那个人身上。 一刀,干脆利落,我只看到溅起一股血剑,然后一条手臂就飞了出去。吓的本来跟着我们看热闹的人群发出阵阵尖叫,刹那间都抱头鼠窜。 手起刀落,那个一身白衣的人也不墨迹,继续提刀,横挡住对着自己劈来的砍刀,飞起一脚,就把对方踹个老远,三五步追上,一刀落下。 又是一条手臂! 那个右手提刀,左臂空荡的白衣,不是魏洪昌又是哪个?他一身白绸唐装溅满了血,回头咧嘴对我笑道, 小三两,你魏叔我当年左手刀,你老爹赵建国不是对手。 最后还是建国救我一命,他还笑我左手断了,只能做废人,后来我右手能拿刀了,他却一失踪就是二十年。 一边说,那边的战斗,已经是朱开华跟魏洪昌联手,追砍着吓的屁滚尿流的几个人。 魏洪昌放肆大笑,叫道: 小三两,找到你爹,告诉他,魏洪昌,右手提刀,人砍得,粽子也杀得! 七八个大汗,被他们俩追的像孙子一样,只剩下地上躺了三个,他们去追人了,我就提着凳子,对着在地上躺着惨叫的一个就摔了过去。一凳子,刚好摔到他的断臂处,这时候我才发现,被魏洪昌砍的两个人,都是齐刷刷的被砍断了左臂,我心道,这厮是自己断了左胳膊,就见不得别人四肢健全的? 本来现在趁着别人被砍重伤,我在上来拿凳子摔人,这事儿做的很不厚道,我都在犹豫着要不要这么无耻呢。地上那个被我摔了一凳子的人惨叫一声过后,红着眼睛瞪着我骂道:草尼玛,找死! 一句话把我骂火了,要不是哥们儿身边有这俩武力值爆棚的猛人,现在已经被你们砍死了吧?人在屋檐下不低头的,全他妈是傻逼,我对着他的裤裆一脚了踹了下去,骂道:让你骂!我草你全家! 这一脚我没留力,虽然是半个战斗力,可是那玩意儿是男人最脆弱的不是?一脚踹上去,地上那人疼的腰都拱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他趁着弯腰的空,抱住我的腿,张嘴了咬了上来。事发突然,我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腿被他咬到,我就拿凳子狠摔他的头,他咬的极重,疼的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亡命之徒。 我砸他的头越是用力,他咬我越是咬的紧。后来实在没办法,我也被他激的发狠,一把丢开了凳子,另一只脚就往他头上猛踢,就像踢足球。 一脚,两脚,三脚,四脚。脚上传来跟人肉亲密接触的触感,愈加的让我发狂。一脚一脚的踢到他头上,慢慢的,似乎成了一种习惯性的动作。 直到朱开华大叫一声:三两!别踢了,你他大爷的当踢足球呢?!他这一喝,我蓦然醒转,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松开了咬我的嘴,踢了这么多脚,我脚面都生疼,更别说他的半边脸,几乎已经血肉模糊。 我抬头看了看,朱开华,魏洪昌,还有他的几个马仔,都站在周围,愣愣的看着我。 怎么着?我脸上有花? 魏洪昌哈哈一笑,对我伸了伸大拇指,随即眼睛竟然有点湿润,道:小三两,你知不知道,你发起狠来,真像你爹? 我发狠?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刚才在踢人的时候,竟然神游天外了!我甚至不知道我踢了多久多少脚,这么一群人,都是被我吓到的!想到这里,身上马上就起了鸡皮疙瘩,草他大爷,哥们儿不会把人踢死了吧?慌忙探了一下被我踢了无数无影脚的人,还好,还有呼吸。 我就问魏洪昌道:魏叔,您这是唱哪出? 是的,在刚开始,我甚至都已经对他开骂了,这是怎么着,对我的态度忽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魏洪昌擦了擦刀上的血迹,嗤笑道:你小子不知道你自己以前什么德性?简直是给建国丢人,这次见你之后,发现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不争气,我这不看看,你是真有种敢出来这帮人拼命,还是就一个嘴巴硬气。 我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考验哥们儿呢?心里道你图啥?还平白无故的被我骂了一顿,嘴巴上却是半开玩笑的问道:那魏叔,我要是还是以前的怂包样,您今天就不管我啦,真能看着我被砍死? 他切了一声道:我听说藏獒都会抛弃不敢跟狼搏杀的小犬,你若是一滩烂泥,我扶你作甚?让你丢人现眼呢?你不知道可以去问你老娘,建国那时候是不是答应我,他出去做件大事儿,回来之后让你给我做干儿子的? 说完,他叹了口气,道:三两,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现在能懂事儿了,不管建国是死是活,都会替你高兴,魏叔虽然这么多年来没有跟你们走动,那是因为知道你大哥二哥能抗起来你们老赵家。如果没有你魏叔我,他们俩也不知道栽多少回了。现在提这件事儿,不是图你感激我,只是想告诉你,谁也不可能真的照顾你一辈子。 说完,他指了指头发,道:看到没,你说叔养生有术,可是还是老了。岁月不饶人啊,建国要是活着,也该白发咯。 一番话,说的我鼻头发酸,只能看着他道:叔! 他马上两眼一瞪,怒喝道:你叫我什么?赵建国答应我的事儿,你这个做儿子的还想不认账不成? 我改口,双腿一跪,低头道:爸! 再抬头,与魏洪昌对视,两双眼睛,皆是热泪盈眶。 他这话一出口,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嘴巴里憋了个谢字,没敢说出口,这老爷子脾气爆的很,我一个谢字说出来,铁定挨抽,他怎么可能让我跟他这么见外?这时候,朱开华发问了,道:魏叔,你这手臂,是倒斗的时候断的? 魏洪昌听到这话,脸色变的平静,点点头道:嗯。 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问道:干爸,我看你这身手,遇到多大个儿的,至于让你跟我老爹俩人还这么凶险? 他闭上眼睛,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缓缓开口道:也没啥,就是以前在一个汉墓里,估计那个墓主人,起码是个皇族,那个墓,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人进去过了,我们在下,纯粹是玩票的性质。 可是下去之后,发现了几具尸体,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当时你老爹就感觉不对劲儿,说里面肯定有大头的,要退出去。我看着前面的一拨人差不多是全军覆没了,墓室规格又像回事儿,仗着年轻,胆子又大,就不甘心,谁知道一开棺,里面就蹦出个黑毛,凶的要命,更扯淡的是,我们俩开始下地的时候就是为了玩,连黑驴蹄子都没带。 而且我仗着身手不错,开棺的时候没有防备,被那黑毛一口就咬到了手臂上,这时候,我才看到那个粽子的身上,穿了一身锁子甲,看来生前,还是个武将。 锁子甲,可是个宝贝,更何况这个粽子身上的,还十分完整,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财迷心窍,竟然还不肯退走,谁知道那个粽子相当的难缠,力气大的要命,抓起我就一把摔到了墙上,直接把我ko掉。 我跟你老爹私下交手,虽然输多赢少,但是他也只是比我强那么一点点,我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让他跑,可是建国这个傻逼,竟然不跑。 最后为了带我出来,你老爹,也差一点栽进去,我这手臂被咬了一口,中了尸毒,回来之后,就自己卸掉了。 我被他说到精彩处掠过,听的相当不爽,就问道:魏叔,那粽子那么生猛,后来你们俩是怎么把他干掉的? 他正色道:建国,咬断了他的脖子,用嘴。差点没命。 我听完,啥也没说,转身盯着前方,还需要说什么?多少人在感慨世道变了,没有纯真的友谊了,再也没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兄弟感情了。但是,有多少人能做到拿命对待自己的朋友? 这时候魏洪昌对朱开华道:小家伙儿,我看你的一身功夫,也是走的刚猛路子,中国功夫讲究一个积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只能吃苦还不够,韧性要足,这年头你还能有这样的身手,真心不错。 朱开华呵呵一笑道:我有个师傅,也是倒斗时候丢了一臂,他对我一直管的松散,除了练武,只要偷懒马上就打的皮开肉绽,他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就是:难道老子是想让你成那虚有其表的武道宗师?我只是想让你活的久一点!他活着,我恨他大冬天的拿冷水泼我,他死了,我一琢磨,他的话还真挺有道理,我不想死,就拼命的练。 魏洪昌拍了拍我,恨铁不成钢的道:小三两,听到没? 我讪讪一笑道:干爹,你就别羞我了,我知道以前我不是个玩意儿,现在也后悔啊,可是说啥也晚了不是?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早就错过了习武的年龄咯。 一路上就这么闲扯淡着,直到到了魏洪昌的别墅,他一下就忙碌了起来,不停的打电话安排,无非就是跟他的关系一个个的打电话,然后安排小弟去砸赵大奎家的铺子,等到他安排完,对我道:小三两,事情还真麻烦,你们赵家屯子那里,太乱了,还是那种抱团的村子,你们两家斗,说到底,还是属于村子内部的事儿,但是我要插手,性质就不一样了,我琢磨着这事儿,还得你出面才行。 我想着也是,就点点头道:有啥需要我做的,您明说就行。 这时候,魏洪昌又接起了电话,里面传来一句:姓魏的,你还的要闹?我劝你一句,手别伸的太长了,当心剩下的一条胳膊也给废了。 魏洪昌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这么跟老子说话?说完就挂了电话,对我眨了眨眼,指了指电话,道:赵大奎打来的。 说完,又播了几个电话,我听他指挥的,不由的一阵沸腾。这是要召集人手,进军赵家屯子? 果不其然,晚饭过后,天刚擦黑,几十辆小车开道,后面跟着几辆大卡车,浩浩荡荡的出发,目的地,赵家屯子,按魏洪昌的话说,这次就是为了显实力,不能真斗起来,那影响大了去了,神仙都兜不住。赵大奎不是抢了收古董的盘口,还有销赃的铺子,那行,这么一闹,谁还敢去交易? 等到赶到,这边几百号人相继的下车,看了看笼罩在夜色中的村落,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别人说有衣锦还乡之说,哥们儿这算是回来端自己老窝了? 我们来闹这么大动静,赵大奎这边也不可能没有反应,村口的桥头,也是黑压压的一群人,这边,本来是我,朱开华,魏洪昌三人开头,后面跟着一群魏洪昌的小弟。 可是临近了,朱开华跟魏洪昌都放慢脚步,让我一个人走到最前。 这场面熟悉吧? 站到领头的位置,看着身后杀气腾腾的众人,哥们儿的气势,仿佛一下子凌厉起来,像一把刚出鞘的刀。 这把刀,经受了二十年红尘磨砺。 这一仗,我必须赢,如果我输了,赵家屯儿下面古墓的秘密,我将永远都看不到了。 第五十五章二十年前的真相(五) 魏洪昌朱开华分站后面两侧,后面众多小弟压阵儿,这是什么?正统的黑道大佬!哥们儿要是放在三国,那就是领军交战的将军,大旗一挥,两军冲锋在一起,多么的霸气侧漏?多少场合,多少地点,多少人抢破头的,想做第一,想做领导,图个啥?还不是为了那份指点江山书生意气? 现在我,有意的,无意的,就处在了这个位置,放在以前,那是绝对想都不敢想,我就是半个战斗力,是永远的站在大哥二哥身后的那个纨绔赵三两,现在忽然的成了领头人,我甚至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兴奋,也许是赵建国的遗传,让我很自然的就代入了角色。我几乎是冷哼的道:赵大奎,你活腻歪了? 赵大奎在那边夸张的盯着我看了看,揉了揉眼睛,之后招呼左右放肆的大笑道:哎呦,你吓死我了,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挨打了就找家人的三两哥? 我手一指他,道:既然认得是我,那我就不多说了,都是一个赵字,事情我也不想做的太绝,被你打伤的,医药费你给我赔了,然后滚出洛阳。 我这话一说出口,赵大奎身后就交头接耳起来,大意就是,想不到那个怂包赵三两,也能这么霸气。我压了压手,清嗓道:各位叔叔伯伯,我是赵家的老三,首先我跟大家说,我大哥二哥都没有出事儿,只是在外面忙一个大买卖,家里的事儿我已经通知了他们,想必很快就会回来。 大家街坊邻居的,以前跟我二哥合作,大家也都知道他是什么人,这次赵大奎趁他不在,找事儿,希望大家不要被他煽动了。我保证,我二哥回来之后,合作继续,也不会找大家的麻烦。 我要不这么说,想必很多人现在不想帮赵大奎,都没有胆量,毕竟我大哥二哥的名声在那边摆着,不坑人,但是要被人坑到头上了,绝对不会手软,我大哥以前的口头禅就是你阴我?我让你后悔做人! 果然,我话一说完,赵大奎身后的人群就骚动了起来,我正得意呢,哥们儿这叫啥?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时候,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人,白发苍苍的,我一看到,马上就上去搀住他,陪着笑道:六爷,你杂来了? 这个老头是现在还活着的,整个赵家屯子的辈分最高的人,当然,爷爷辈的人是不少,可是人家年纪大不是?还是族长,当年我二哥来入族谱,找的就是他。而且,印象里,这个老头对我一直不错,小时候家人不让我下地,我那么多的倒斗故事,都是听他讲的,六爷膝下本来有一个儿子,后来倒斗的时候墓塌了,活活拍死在了里面,他儿子死的时候才十七八,也没有留下个后人,用六爷自己的话说,就是他倒斗大半辈子,损的阴德太多了,活该遭报应断子绝孙。因为没有后人,所以对我们这群小孩子都很疼爱。 他被我搀着,笑着道:我听人说小三两回来了,这么些日子不见了,想你,就来看看。 我说道,六爷,您说哪里话,要看,也是我去看您才对,这大晚上的,您还跑出来。 他摆摆手道:六爷这把老骨头,还没那么金贵,对了小三两,你身后的,都是你的朋友?远来即是客,让人家站在村口干什么,还不赶紧请到家里去? 我就说道,六爷,我也想着请朋友们进村呢,可是眼下这不是有人不欢迎么?您先回去,我把眼前的事儿解决了,在去家里看您,行么? 六爷叹口气,道:你们家的事儿,别看六爷老,眼睛还不瞎,都看着呐,你回来跟大奎闹腾,六爷不反对,可是你忘了咱村里的祖训了?村子里有啥事儿,内部解决,绝对禁止外人插手啊,你带你这些朋友来,坏了规矩。 六爷说的规矩我倒是知道,赵家屯子民风剽悍,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就是,小辈打架,别人禁止插手,也就是说不管你老子有多牛逼,儿子跟人打架就要看儿子的本事,这也避免的横者愈横,弱者愈弱,还有一条,就是村里人打破头,都村里解决,不能拉外面的人掺杂纠纷,这点魏洪昌在开始都已经想到,所以才会让我出面带头。 可是这只是个幌子而已,现在被六爷戳破,我多少有点理亏。毕竟赵大奎阴我们家,在村子里站的住脚,我带人回来找场子,就是坏了规矩。 这时候朱开华拿着砍刀出来,指着六爷道:我说老头,这他娘的都什么时代了?还村规祖训?二十一世纪了老大爷,既然你要说规矩,那老朱也要跟你说道说道了,那个叫什么大奎的,要是趁三两他俩哥哥在家来这么一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谁也说不了啥,可是趁人家不在端了人家的买卖,先不合规矩的,是他们吧? 赵大奎听了,立马手一指朱开华道: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风水轮流转,谁规定这买卖一定他家可以做?都是姓赵的,我为什么就做不得? 说完,他就对六爷道:六爷,这次你可不能拦着我,是赵三两先不守规矩的。 六爷叹了口气,对我道:三两,真不卖六爷的面子? 听到他说这话,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松开搀着他的手,道:六爷,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事儿真没啥可说,我现在退了,等大哥二哥回来也不会放过我。 朱开华听我话说出口,手一挥,道:草,没什么可说的了,兄弟们!削他们! 赵大奎当然也不示弱,也招手道:都打上门来了,我们还等什么?!干死他们!眼见着两帮人都要冲到一起,六爷看着我,眼睛里都含着泪了,看着他满是皱纹的脸,我心里格外的不舒服,是,这次很多人帮着赵大奎把我家给阴了,肯定是赵大奎许了他们什么好处。我现在跟他们对着干,倒是于理上来说,没错。 可是说一千,道一万,这些人,都是看着我长大,跟我一起长大的邻居,我以前是个废物,可是就因为我是一个废物,所以这些街坊邻居跟我没有利益纠缠,对我,才是那种邻里之间的感情。以前我到处找事儿,难免惹到别的村的刺头,没少得了他们的帮忙。相反的,他们对我大哥二哥的客气,却是因为掺杂了金钱,显的那么虚假。 现在让我对这么熟悉的脸动手,我却真的狠不下心。 我猛地转身,对身后的人叫道,都先停下!再转身,对着赵大奎身后的村里人,跪下了! 我对六爷磕了个头,道:六爷,这一拜,是拜你这么多年对三两的好,我知道,这次一闹,以后你就不会认我这个孙子了,可是赵大奎这次做的太绝了,如果不是我这兄弟老朱,上次我在路上就被他害了,现在我也见不到您了。 然后,对着赵大奎身后的人一拜,道:这一个,拜各位叔叔伯伯,以前对三两的照顾,还认三两这个侄子的,现在回去,不管以前对我家怎样的落井下石,之后都不再计较,以后,我还是那个经常惹事需要你们擦屁股的小三两。 说完,我手里紧紧的握着开山刀,语气冷了下来,道:但是,如果到现在还想着为难我的,下一刻,就别怪我赵三两,翻脸不认人! 六爷老泪纵横,颤抖着手跑过来扶起我,道:六爷就知道,三两是个好孩子,在你小时候就知道。 忽然,朱开华跳起来道:我靠!那是什么!小三两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这又叫来人了! 我一眼看去,只见赵大奎身后涌来了一批人,冲进了他的队伍中,我心一紧,暗道:哥们儿这一跪,都当我好欺负了,又加入这么多? 可是,这么一群人的加入,却让赵大奎身后的队伍,剧烈的骚动了起来。然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骂声,有男人的,还有女人的,我听了个大概,无非就是男人在叫骂,妇道人家,你来干什么! 女人却在叫,小三两多好的孩子,你也为难他?赵家老二在的时候,你得了人家多少好处?好意思来瞎起哄? 更有甚者,直接被拧起了耳朵,拖着走,走的时候还冲我叫道:小三两,给婶子个面子,别跟这个不长眼的死货一般见识啊? 我裂开嘴笑了,冲他们叫道:谢谢婶子们的支持,小三两有空还会去偷看你们洗澡的! 对面响起了一阵调笑声,还有一个冲我叫道:小三两的家伙都不知道开了几个苞了,你人有俊俏,不知道多少女孩子喜欢哩,婶子们老咯,脱光光你也看不上眼啦! 我叫道哪里哪里,在三两眼里,婶子们永远十八岁。 赵家屯子民风剽悍,不只局限于男人,女人更甚,以前赵家屯子跟附近的几个村子干架,男人在前面拼命砍人,女人们就搬个小板凳,拿点瓜子点心啥的在后面加油助威,前面的男人知道自己婆娘在后面,砍人砍的没有最拼命,只有更拼命,谁愿意在自己媳妇眼里是个软蛋?更何况这些个婶子嫂子们,一点看,还一边点评男人的战斗力,甚至还要加点不是特别出格的荤话。我这一跪,倒是把这些看热闹的女人们给感动了。 当然,婶子们点评的武将榜,二十年前是赵建国。十年来,我大哥赵邵璞,当仁不让。不然你以为我大哥凭什么就上了村子里一向眼界奇高的张寡妇的炕头? 转眼间,赵大奎身后就没剩下多少人,而剩下的,看了看我身后的人影,举棋不定。 我又叫道:几位还不回去?!这次是我来了,换成我大哥,还会这么好说话?! 大哥凶名在外,我这么一说,剩下的那几个,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魏洪昌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伸了伸大拇指,朱开华也嘟嚷道:三国里刘备哭来了五虎大将,你倒好,一跪,敌人就闻风丧胆了,真牛逼,以后再下地遇到粽子,你直接磕头得了,也给哥们儿省点力气。 我哪里有心情跟他斗嘴?此刻只想仰天大笑,却摸不清,我这到底是运气,还是。 仁者无敌? 这时候,整个村口的桥上,只剩下了赵大奎四兄弟,甚至连六爷都颤悠悠的回去了,只是在临走之前不忘记嘱托我:小三两,都是一个赵家的人,点到为止,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不是? 赵大奎兄弟四个,其他三个都是废物,拿出来名声比哥们儿也强不到哪里去,就不提了,只是这个赵大奎,怎么说呢?也算是个人物,当年因为我老爹带走了他们的老爹赵青山,他的家散掉了,四兄弟成了孤儿,至于之后一直是我老娘在背地里照顾他们三个,别说他们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一定能领情,这年头,你对人好,他认为是理所应当,但是你对他不好,他能记你一辈子。 赵大奎之后单干,身手也是不错,起码,在跟我大哥对掐的这么多年里,大哥虽猛,却跟张飞走的一个路子,偶尔有小聪明,总体上是个莽夫,但是赵大奎却当的上有勇有谋。如果没有我二哥,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定。 现在看着站在桥头上的他,我甚至没有胜利的喜悦,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甚至想叹息,不是你赵大奎不行,是哥们儿太牛逼啊!这倒真不是我自夸,在这件事上,哥们儿还真是他失败的主要原因。是的,假如我还是如同以前一样,面对这样的情况,我根本就不可能做什么,也没有能力做什么。 赵大奎可能千般算计,也算不出,以前的那个废物赵三两,现在早已非吴下阿蒙了吧? 赵大奎看着我,面色阴霾,这时候我天时地利人和俱占,当然是毫不示弱的瞪回去,冷哼道:钱什么的你也不用赔了,六爷说的对,好歹是一个赵家,但是我不想再洛阳看到你,自己走,还是我送你出洛阳? 他还是如刚才那般看着我,看了许久,冷笑道:赵三两,真看不出来,你倒也有几分担当,不过,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 事到临头大局已定,哥们儿不是赢了是怎样?心里害怕强装镇定的我见过,可是眼下赵大奎,不管是表情还是眼神,看起来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这倒真的让我心里有点不自在,暗道,莫非赵大奎还有没打出的底牌? 可是这件事情,说的复杂,其实也是极简单的,无非就是赵大奎趁我大哥二哥不在,联合了一帮子村民,当然,这些村民以前通过我二哥出货,是要被二哥抽一份份子钱的,赵大奎可能许诺他们以后少抽份子甚至不抽,所以得到了他们支持。 加上,传出了我大哥二哥出事儿的流言,只剩下了我这个半个战斗力的赵三两,这更坚定了他们夺我家产业的信心。 所以,赵大奎做这件事打的牌就是,我大哥二哥出事儿,还有就是绑架了一帮子村民,姑且算是谋朝篡位。可是现在呢,村民们已经被我两跪感化退走,当然,其实主要还是我带来了大哥二哥马上就回来的消息,把那些村民吓退的,赵家屯子的人彪悍淳朴,但是不傻逼,我的两跪,只不过是给他们了一个台阶而已。 那么,在帮手倒戈,我大哥二哥“即将”回来,这两个前提之下,还一幅稳操胜券的赵大奎,凭什么问出“我以为我已经赢了”的话? 我笑道:赵大奎,莫非你以为打虎亲兄弟,就靠你们几兄弟,挑翻我们一群人? 他听我这么说,接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戏谑的问我道:我说三两哥,什么时代了,还打架?你当这是旧社会抢地盘呢?打赢我你就赢了?莫非你还敢把我砍死不成? 他这么一说,倒是把我说愣住了,在开始我的潜意识里,也不能说只是我,在我们所有人的意识里,赵大奎抢了我家的产业,打伤了二哥以前的伙计,这是用的黑社会的手段——现在我用黑社会的手段压制住他了,我就赢了。这个于情来说,没错。 可是,我家是做什么的?倒斗外加倒卖古董,虽然明显上有几家古董行充门面,可是那只是一层遮羞布,骗骗外人就行了,所以说,我家的产业,本身来说,就是违法的。 赵大奎夺去了,用的手段也是违法了。 这叫什么?说白了,就是黑吃黑,我家败了,就要按规则来。当然,如果他抢的当时,我大哥二哥在,把他们打退。他也没话说。 所以不得不说,这样的竞争,是只能私底下进行的。 可是现在我带人回来,用黑的手段来处理,赵大奎败了,认输走人,这倒还好,可是这厮要是现在这样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怎么办? 打成重伤?或者直接打死? 这是扯淡,打成重伤可以,赵大奎有关系,魏洪昌也有关系,活个稀泥好说。打死就想也不用想了,人命案子,捅到明面上,那是找死,现在可是共产党的天下。专政的铁拳能把我们轰成渣。 可是怎么办?经过我这么一闹,我家的产业肯定是回来了,村民们也不会在跟着赵大奎了,这方面,我肯定是赢了。可是我要说让赵大奎三兄弟滚蛋的话,还真不好说。 想到这里,我就道:都这样了,你在村子里待着,不怕丢人现眼? 他吐了一口口水,冷哼道:草,老子说了,现在说什么都还早,我实话告诉你,这次老子赢了,赢定了!就凭你个小瘪三,还想翻盘? 他话音刚落,魏宏昌的电话就响了,他接起来,笑道:诶,刘书记你好,我是小魏啊。领导有什么指示? 我回头一看,魏洪昌已经挂断了电话,脸都白了,我问道,“干爹,出啥事儿了?”下意识的,我就以为是,赵大奎的靠山比魏洪昌的强大,他这是受到官面上的威胁了? 魏洪昌收起电话,有些慌乱的对我道:三两,事情不对头!刚是我的关系给我来的电话,他说让我不想死的快撤手! 我被他说的也一阵紧张,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这句话刚落,由远及近,几辆大卡车飞的一样冲了过来,然后嘎的一声停了下来,接着,里面的人秩序井然的冲下来,我一看,全是荷枪实弹的武警,还有手拿盾牌橡胶辊的防爆员。下车之后,二话不说,武警持枪包围,防爆员冲进我们的人群里,就是一顿打砸! 魏洪昌的小弟们,本来就是一群黑社会,虽然比一般的小混混要强很多,可是遇到这样的阵势,马上就慌乱了,有人一看事情不对,拔腿就跑。可是没跑几步,便响起了枪声,接着就看到拼命想跑的那个人,抱着大腿在地上惨叫。 开枪了?! 接着就是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指挥道“:全部抓起来,一个不留! 事实上,在看到开枪之后我脑袋就懵了,根本就琢磨不透这是什么情况,特警警察都有开枪的权利,可是,对付一个逃跑的人就开枪,这不合规矩啊?! 职业军人,特警的效率相当高,转眼间就把那些小弟们全部拷上,朱开华动了动身子,我赶紧扯了一下他,生怕他一时冲动,开玩笑,你身手再好,能牛逼的过枪?这时候,那个指挥的人走到我们身边,魏洪昌面色阴沉的瞪着他道:老赵,你搞什么飞机!谁给你的权利开枪的?我要向刘书记反应! 原来,这位就是我开始打电话的那个赵局长?只见赵局长压低了声音,也带着急切的道:草!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电话你别着急打!打给刘书记也没用! 然后他指向我问道:你们到底招惹到了什么人物?!这次抓捕是省厅下的死命令!整个洛阳谁也保住你们! 说完,他马上恢复了严肃,一招手,指着我们三个,叫道:拷起来! 说完,就几个人冲上来,粗鲁上把我上了手铐,周围有特警拿枪指着,还是那种真会开枪的,朱开华跟魏洪昌身手再好,也不敢反抗,只是我们三个好像牛逼点,别人是压进了卡车,我们三个却被压进了一辆金杯车。 我转头看了看站在桥头的赵大奎,发现他正一脸胜利的笑容看着我,看到我看他,还得意的道:三两少爷,我说了,这次赢的一定是我,天要灭你家,就算你大哥二哥回来了又如何? 直到我被粗暴的塞进车里,几辆车拉着我们缓缓移动。 我脑子里都还是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儿?被人逆转? 我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哥们儿这次从地下回来,已经是第二次被人羁押了吧? 载着我们的金杯车一路绝尘而去,我们这个车,里面装了几个特警,枪口还一直对着我们,可能是知道魏洪昌身手好,特别防备,那个赵局长也在车里,做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车子一开动,就问我道:小三两,你家里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了? 我这时候脑袋还在发懵,却是下意识在摇头,道:没有的事儿啊,要说得罪,也就一个赵大奎。 魏洪昌也插嘴道:我说老赵,你至于么?别说这事可大可小,就算按大了来,拼死是个聚众斗殴,你至于开枪打我的人?! 那个赵局长苦笑道:老魏,这次我也没办法,我也在想,到底出了啥事儿呢,你以为就你着急?我就不急?!谁知道上面吹了啥风?莫非是那个赵大奎上面有人? 说道这里,他又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可是不对头啊,赵无极在的时候,跟这个大奎也不知道明争暗斗多少年了,一直落在下风的啊。 魏洪昌也道:是个毛的赵大奎的人,他要省里有关系,还用等到今天?早动手了,我说老赵,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明说。 那个赵局长叹了口气道:我真的不清楚,本来你们今天过来闹,你上面的关系都跟我打了招呼的,一切都妥妥当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是我忽然的接了个电话,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而且命令下的死,就是来抓你们的,我还纳闷呢,你不知道我跟无极的关系?真出事儿了我也跑不掉! 这时候我联想到赵大奎,在刚才的那种孤立无援的时候还有恃无恐的表情,脱口而出,肯定的道:肯定是赵大奎的关系!你们没注意到那时候他其实并不害怕么? 魏洪昌还是那句话:不对头啊,要是他真有这关系,早用上了,随便动动手就把你收拾了,何必费这么大工夫? 说完,他又对赵局长道:我说老赵,省公安厅,你没听错吧?我们这种小地方俩势力的事儿,省公安厅闲着蛋疼了插手? 赵局长道:谁他娘的说不是?而且还是死命令,下的相当坚决! 这时候,我的脑袋却越来越混沌,一是到手的胜利忽然被逆转,脑筋转不过来,二就是刚才的问题,省公安厅插手了?这不由的让我想起一个笑话,话说一个部队在演戏,炮弹打偏了,几个当兵的去找蛋壳的时候,在菜地里发现了一个浑身被炸黑的人,哭丧着脸道:不就偷棵白菜么,至于用大炮轰么? 是的,我们今天所做的事儿,于平头百姓来说,算是大事儿了,可是之于省公安厅来说,那真算不得事儿。 可是为什么偏偏的,他就下了死命令插手了呢?难道真的是闲着蛋疼了? 既然是针对这件事儿来的,赵大奎之前肯定知道省公安厅要插手,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安稳? 这就更扯淡了,赵大奎不可能认识省里的人吧?而且要是能让省厅直接对一个市局下这么死的命令,省里的能量应该很大才对。 我就问道:莫非是赵大奎信攀上的省里的线? 我这句话一问出来,赵局长,魏洪昌,朱开华同时道:不可能。 接着魏洪昌解释道:如果是他攀上的线,那也是私下的交易,省里可以有人在这之前对市里施加压力,市里通知我们,我们直接不闹就可以了,更何况,私底下的交易,省里人敢这么大张旗鼓的玩?吓死他们了!完全不合规矩! 那就是了,不是赵大奎的人,却偏偏的帮了赵大奎,而且目标就是我们,这下连我都怀疑,是不是省里闲着蛋疼了。因为不管我大哥二哥以前在洛阳怎么活跃,是的,活跃,我们家吃的这口饭,需要强大的实力来保证——可是就算捅破天,再怎么活跃,我们也只是局限于洛阳不是?更何况以二哥的严谨,也不会得罪那么强大的敌人。 想事情的一切标准又回到了那句话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省厅不会是闲着蛋疼,可是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实在想不通,甚至最后荒谬的想,是不是大哥无意的时候掘了哪位大佬的祖坟? 就在这个时候,我身上的电话响了,本来被抓起来肯定要没收通讯工具的,但是毕竟赵局长的关系在那,我们三个受到了特殊的优待,尽管如此,我还是看了看赵局长道:赵局,您看? 他示意旁边的特警,给我打开了手铐,我一看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那边直接道:三两,是我,张天义。 我听着声音有点熟悉,可是死活想不起来张天义是谁,就问道:您是? “张凯旋他老爹!三两我问你,现在是不是被抓起来了?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他们问你什么,都不要说,我现在就组织人去救你。”说完,立马就挂了电话。 我一听是张凯旋他老爹,顿时就是一喜,省厅很牛逼么?大的过京城里的张家?就高兴的对朱开华道:张凯旋他老爹说马上就救我们。 朱开华一听,眉头一皱,道:我靠,不会吧?妈了个巴子的,打个架,还没打起来,先是武警开枪,再来个省公安厅,现在张家都知道了?这么大动静?! 他的话,一下子把我从喜悦里拉了出来,是的,张凯旋老爹的出现,让事情更加的诡异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朱开华又道:他娘的小三两,我怎么感觉,我们是被算计了?好像还是蛮大的一盘棋?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而且,好像这个忽然打电话给我的张天义——张凯旋的老爹,是幕后操纵的人? 不然,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我们被抓? 可是,目的呢?就是为了抓我们玩一下,然后再来救,好卖我们个人情? 我正想呢,金杯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我一看,前面停了一辆绿皮的吉普,一看就是军用的那种,我骂道:草,军队的?这就对了,还真是张凯旋他老爹? 赵局长下车跟那几个站在车前的军人说了几句话,那几个军人给赵局长看了看证件,之后我们就被推下了车,不是放了我们,而是塞进了吉普车里——被转移了。 事情越来越蛋疼了,我被关进吉普车的时候,还试图套近乎问:哥几个,你们是老张的人? 可是人家根本就不鸟我,一直就闷着头开车,我碰了一鼻子灰,也就干脆不吭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多了有什么用?可是车子开始还走在国道上,一转一转的,就上了小路,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转到了哪里。这让我心里越发的焦急起来。 这是要干什么?不是要被失踪了吧?本来张凯旋老爹说要救我们,我心里还有点安定,人家起码是个牛逼叉叉的人物不是?可是现在被拉到荒郊野岭,张凯旋的老爹再牛逼又如何?天高皇帝远他再怎么牛逼也够不着不是么? 等车在一处停下,我们三个被拉下车,我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四周都是荒草,哥们儿要是被宰了,随便一埋,除非哪天大哥倒斗无意挖到我,不然真的是死不见尸了。 朱开华被拉下车的时候,问了一句,你们干什么? 其中一个当兵的,直接一脚就把他踹一边,看到老朱被打,我一阵火大,也傻逼一样的问道:你们干什么! 其中一个当兵的,带了一幅墨镜,整个人跟一黑社会似的,蹲在我面前,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也看着他,我也不说话。 然后我就被他抽了一巴掌。很突然的,出掌如风,我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一巴掌抽到了地上。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刚好我被抽的整个人躺在地上,我一抬腿,顺势就踢了过去,骂道:我草你祖宗! 我的脚还没挨到人家身子,他的脚就踢到了我肚子上,疼的我整个人都拱成了虾子状,可是这还没完,他紧跟而上,抓起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当搬砖,往地上砸。 直到砸的我都要失去知觉,他才抓起我的头发,提着我的头,然后一口吐沫吐到我的脸上,问道:赵无极去了哪? 我本来脑袋发晕,听到他这句话,瞬间清醒了,草,这是找我二哥的?我就算再怎么二逼,到现在,也早已经明白了,我父亲他们追寻的,到底牵扯有多大,怎么可能告诉他?更可况我这个人,你要是派个美女来给我施个美人计,说不定我不小心就说了,可是要是这样暴打我一顿,老子能说也偏不说,有你这么办事儿的么?啥也不说先毒打老子一顿?有本事打死我! 不对!张凯旋他老爹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要说! 难道他知道这俩人的目的?! 想到这里,我一口口水也吐到他的脸上,只是我的口水已经变成了血水,天知道这个狗日的,把我打成了什么样? 我张嘴道:他去草你妈了。 当兵的被我喷了一脸的血,他伸手摘掉墨镜,另只手手摸了一把脸,满眼的狠毒,这是用来保家卫国的兵哥哥?怎么他娘的长的比流氓还流氓?被我吐了一脸之后,可想而知,又一巴掌抽过来,站着对我的脑袋踩了几脚。 军人穿的军靴,踩到脑袋上有多疼?那可是比我脑袋还要硬的鞋底,踩完之后,也不嫌老子的头被他踩的脏,还是一把抓起我的头发,阴狠道:赵无极在哪? 我现在算是明白电视里为什么那么多的人不肯招出革命同胞在哪了,这被打的,心里有怨气啊,什么都不说,上来就是一顿毒打,换成谁谁会招?我冷笑道:你打死爷爷好了,打死我就告诉你。 他一把丢开我,从枪夹里面抽出手枪,打开保险,对我点了点头,道:你还真是个硬骨头,不说是吧? 我看他掏出枪,心里一沉,差点脱口而出,哥们儿,你不至于吧?这么没耐心?不是抓到人之后都是威逼利诱的么,你这威逼完了,还没利诱呢,你不利诱,你怎么知道我不说呢?美人计你不用就算了,好酒好菜的总要招待哥几个吧?吃的舒服喝的爽了,哥们儿就算告诉你也没事儿是不?他们不就是进千佛洞了么,告诉你杂了,多大事儿啊? 我话还没说,却发现他的枪口,对的不是我。是的,不是我,而是魏洪昌。 他看着我,厉声道:在问你一遍,你说不说? 我看了一眼魏洪昌,他也看着我,对我摇了摇头,接着他对那个当兵的道:现在的兵娃子,你是谁的兵?老子被越南猴子拿枪指的时候都没怕过,还怕你个狗日的?有本事你开枪打死你魏爷爷? 那个当兵的,嘟囔了一声,聒噪,然后,手一抖,枪声就传了出来。 魏洪昌剩下的一只手捂着大腿,可是却摁不住冒出来的血迹。我一看就急了,冲着那个开枪的道:谁他妈给你的权利让你开枪?!你最好今天打死我,不然有你后悔的一天!等你脱了身上这身皮,老子活刮了你! 他没理我,枪口依旧是对着魏洪昌,却是在看着我,阴冷的问:赵无极在哪? 这次我真的怕了,这不是一个拿枪吓唬人的主儿,我知道,我说一声不知道,魏洪昌马上就挨一枪,这一枪打的不是我,却打的是我老爹的把兄弟,一个我刚认了干爹的男人,一个本来是外人却因为义气帮我的人。 我犹豫了——我要不要告诉他?要不要这个其实已经五十多岁的独臂老人再挨一枪?这两个行事风格不像军人更像土匪的军人,到底是什么人,还有就是,我二哥的行踪,到底需不需要保守——是的,到现在,牵扯出来这么多的东西,我已经知道了我父亲,我二哥,他们所追寻的东西,应该是十分重要的事。 可是,追寻的东西很重要,但是其实离我的世界,很远,不是么?就算他们追寻的东西是保卫地球,够伟大够深远了吧?可是那关我什么事呢?跟我没有切身的关系。 可是,魏洪昌如果再挨一枪呢?上一枪打的腿,这一枪就会打脑袋了吧?接着呢?打朱开华?再接着呢?恐怕就是我了吧? 三条命,包括我自己的,跟一个伟大但是关我屁事的秘密,到底怎么选择? 我还是看向魏洪昌,毕竟现在,被枪口对着的,还是他,可是他,还是对我摇头,道:能让建国二十年不敢进家的事情,肯定比我一条贱命重要。 说完,我还没得及咬牙说不不知道,异变突起! 魏洪昌那把手,忽然扬起了一阵沙,是他抓起了地上的尘土,忽然的,就甩到了那个持枪对着他的当兵的脸上,我跟朱开华都上了手铐,而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拷起来的人,因为他只有一只手。 伴随着一生枪响,他一条腿支持着,弹跳起来,身子划过一个惊人的弧线,那条刚挨了一枪的腿甩起来,脚重重的鞭在了那个当兵的脸上。 跟他同时的,还有朱开华,他却是冲向了那个一直站着没有说话的当兵的,他的双手被拷,却也是几乎飞起来的冲向那个被魏洪昌吸引了注意力的人,两只手勾到军人的脖子里,拿手铐当绳子,勒紧了那人的脖子。 朱开华脸上青筋都蹦了出来,狂啸一声,两臂一用力,只见那个刚才还淡定的军哥哥,现在更淡定了,只是,两个眼睛都凸了出来。 脖子里有一个深深的血槽,等到朱开华松开手,他的身子,就倒在了地上,死了。 我呢?我从魏洪昌忽然奋起,就忍着剧痛起身,冲向了那个开枪的军人,他被魏洪昌一腿鞭在脑袋上,魏洪昌是什么身手?拼着命给他来的这一下,还是正中脑袋,那个军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似乎是站不起来。 我冲上去,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枪。 毫不犹豫,开枪。 这样还不解恨,打了两枪过后,我直接拿枪对着他的脑袋,是抵在他的脑袋上,扣动了扳机,这么近的距离,他的脑袋直接就开了花,脑浆,鲜血,溅了我满身满脸。 剩下的子弹,全部一股脑的被我打在了被朱开华干倒的那个军人身上。 杀人又何妨?我杀的是败类,杀人偿命又何妨?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等到打光了子弹,却像是被抽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从开始到现在,这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全身的疲惫,第一次,切切实实的感觉,有亲近的人,活生生的从身边失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流满双脸。丢掉枪,双腿一软,贵在躺在地上的魏洪昌旁边,撕心裂肺的吼道: 爸! 刚才魏洪昌奋起,那个枪口指向他,虽然那个兵哥哥被沙尘迷了眼,闭上眼的那一枪却是正中了他,现在的魏洪昌,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却是在不停的冒血。 我赶紧扶起他,帮他捂着胸口,对朱开华说道:老朱,快开车!快救人!我就要抱起他往车里上,魏洪昌却松开手,摁住我,笑道:三两,别着急。有烟么?给我一根儿。 朱开华赶紧抽出烟,递到他嘴巴里,帮他点上,魏洪昌深吸一口,之后就是剧烈的咳嗽,咳出几口血,我帮他擦掉,哭着道:爸,别抽了,咱们赶紧去医院成不? 他摆摆手,苦笑道:算啦,压抑了半辈子了,不抽烟不喝酒,生怕自己死了,可是真要死了,想着也不就是那么回事儿?不跟建国搭伙儿倒斗之后,我就没一天痛快过,怎么说呢?以前倒斗是怕自己死了,遭了报应,以前掘了人家的坟,我死后人家找我算账。不倒斗了,一条路混黑,又怕遭了仇家的报复,睡觉都睡不踏实。 所以说三两啊,建国以前就说过,你绝对不能沾这事儿,他的家业,够你吃几辈子了,让你一辈子无忧无虑绝对是没问题的,所以干爹看着你怂包了这么多年,没管你,是真的想让你可以浑浑噩噩的过完这辈子,可是人呐,矛盾着呢,看着你一直窝囊,我生气,气你不争气。 这次你回来,主动找到我,我一看,你长大了,我心里那个高兴啊,不过又高兴又害怕的,好在你只是为了找建国,不是想倒斗儿。 说完,他又咳了口血,接着道:说这么多,你也别嫌干爹啰嗦,人呐,一辈子,损阴德的事情最好少干,这人在做,天在看着呐,迟早有一天会遭了报应的,我一辈子无儿无女的,老了还能听到你叫我几声爸,真的高兴。 别恼建国能狠心二十年不见你,他心里苦着呢,你要是找到了他,就告诉他你给我做了干儿子。还有记得转告他。 魏洪昌,不后悔有他这个兄弟。 话一说完,他就一头栽了下去,我都已经急疯了,叫道,老朱,赶紧抬他上车!朱开华把手摸到的鼻子下面,我紧张的看着他,草了,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么?一摸,然后摇头道:节哀顺变。 可是老朱却凝重的说道:赶紧走,还有气。 正说着呢,头顶上一阵轰鸣,我抬头一看,一辆军用直升机在头顶盘旋,看到我们,缓缓的降落,我一看狡辩的两个军人尸体,暗道:我靠!来这么快!朱开华没等我招呼,抱起魏洪昌拖上车,叫道:赶紧跑! 等我们上车,发动起来,朱开华拼命飙车我是见过的,当然是让他开,我们狂奔起来之后,我看到后面的直升机又飞了起来,冲我们追了上来。直升机飞的极地,上面门上,还有人冲我招手。 我一看,不敢确定的问朱开华道:老朱,你看,那个是张凯旋的老爹么? 朱开华看了一眼,马上停车,拉开车门,冲我道:赶紧把你干爹抱下车!直升机跑的快!说完,就冲着直升机招手,我们抬着人冲到旁边,张凯旋的老爹面色阴沉的看着地上的两句尸体,我冲他一吼,叫道:快救人! 他穿了一身军装,显的整个人魁梧,看到满身是血的魏洪昌,啥也没说,对着直升机里的兵一挥手道:救人! 说完,又对着其中一个长了几个龅牙一脸猥琐的男人道:老四,你去处理那边,等下自己开车回去! 第五十六章二十年前的真相(六) 直升机的速度很快,等到了洛阳城,把魏洪昌送进了急救室,本来枪伤,送到正规医院相当的麻烦,可是这不是有张凯旋的老爹跟着的么,一切都好办,甚至张凯旋的老爹直接把院长的办公室给占了,把我跟朱开华叫进去。 他埋头抽着烟道:你们怎么就把他们俩给弄死了呢? 我本来还被他一套的动作弄的一愣一愣呢,听到这句话,立马就火了,草,你这什么意思?合着我弄死他们就错了,活该他们弄死我?没看到魏洪昌还在急救室里呢?可是我也不能这么说,到现在了,他知道我们被捉,更知道去开着直升机找到我们,怎么都能看出来,这事情一直是他在操纵的,就忍着火气问道:那张叔,您的意思是? 他叹口气道:我也不怪你们把他们弄死,大局是人布的,但是事情发生到什么程度却实在难把握,出现这样的情况,你杀他全家我都支持你,可是杀了他们俩,是解气,却活生生的坏了好多棋啊! 他这么一说,朱开华就不乐意了,道:张叔,你这是唱哪出儿?什么坏了您好多棋,感情是您老把我们当棋子耍了?我说,事儿不是你这么办的吧,拿我们设局可以,你起码之前招呼一声啊。 我心道就是,你要提前打个招呼,我们会搞的这么被动?魏洪昌现在生死未卜,哥们儿这被打的快成猪头了?但是事实上,现在在跟人打交道的时候,我跟朱开华基本上已经配合出了默契,就是一唱一和,他硬了,我再硬就没啥意思,起码人家也是个位高权重的人不是?面子要给人家留着,我就笑着问,张叔啊,现在您倒是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心里还迷糊着呢。 他拿手指了指朱开华,道:你小子的脾气太冲,迟早得吃亏。说完,顺手从那个院长的抽屉里拉出一条烟,跟他自个似的,丢给我们俩一人一包,我一看,靠,特供大熊猫,我心道这人牛逼就是牛逼,霸占人家办公室就算了,还把别人东西当自个儿的? 他点上烟,悠悠的抽一口道:其实从二十年前到现在,都有人不死心,当然,这你们都知道了,从最开始,那几封信把这件事情解了尘封开始——事情后面都有两个影子,一个是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势力,另一个就是我父亲,也就是你父亲赵建国他们一行人。 谁也不知道他们两方面,到底是敌对的,还是一面的,但是起码我知道,在他们最开始启程的时候,我们亲人一行人,是听命于,或者说是归属于另外一方的。 所以一直到现在,包括你二哥在内的人,都摸不清,想要重新把这件事拉出来的,到底是哪一方面,或者说,两方面都有。 你二哥在追寻的进程中,感受到了另外势力的干预,感受到了,他的一举一动,甚至都有人在黑暗之中监视着。不管监视的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到底是敌是友,他都不喜欢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或者说,每个人都不喜欢自己所做的事情,别人了如指掌。 在这次你们从千佛洞出来之后,他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甚至你们不知道,在你们在敦煌的那家医院里,已经被监视上了,你二哥感觉到了,所以找到了我,让我出手。 说到这里,他问我道:三两,之前你们在雨林山墓出来之后,你二哥不辞而别,是设了一个圈套,想让你在幕后,然后他安排了白瑾——想要揪出那个一直处于幕后的人,这你知道吧? 我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也是我纠结了很久的东西。甚至一度怀疑白瑾有问题。 还有一句话我没说,是上一个二哥的算计,最后其实是扯出了张凯旋,因为张老黑现在生死未卜,我也不好意思说人家有问题不是? 张凯旋的老爹,也就是张天义,接着道:但是,他没有引出来,所以上次他的布置,失败了,而他找到我的时候,说他上次引蛇出洞的计划失败,并不是环节上出了问题,而是归根于参与者的分量不足。 也就是说,不管上次你们在千佛洞里遇到了什么,你们几个,毕竟只是个人的身份在参与整件事情当中。那个在幕后操纵的人,并不把你们放在眼里,是的,他可能,不管你二哥这个人知道什么,凭你们几个的力量,不能改变什么,并没有对他构成威胁。 所以他找到了我,通过我的手段,秘密的把他们从敦煌的医院送了出去。之后,我安排人,明目张胆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张扬的,在医院门口,把你们拐走,你们肯定想不到,我为什么对你们那么粗鲁。 我明明可以请你们去见我,却非要那般,是因为,你二哥安排我那么做,是为了暴漏我——幕后那个人不是认为你们几个的分量不能影响大局么,最多把你们几个当成了导航。那行,我张家插手,分量足了吧? 上一次你二哥是要引蛇出洞,这一次,是要逼的他狗急跳墙。 我在医院门口那么拿你们,那个一直隐藏于黑暗之中的势力,必然知道我插手,也一定会坐不住,但是你大哥二哥已经被我秘密的送走了,我们暂且称这个势力为“x”。 x既然看到了,我接触你跟朱开华,他肯定能想到,你大哥二哥从他们的监视下消失,必然是得了我的帮助,他也会想到,你大哥二哥,这次的行动,已经不是单人了,或许加上了我。 x着急了,但是他找不到你大哥二哥的行踪,所以,x只能把目标放在了你身上,可是,他这次不会稳重的等你出动。而是主动出击,借你之手,找到你大哥二哥。 所以x,找到了一直跟你们家不对头的赵大奎,扶持他,去夺你家的产业。目的,是为了逼迫你大哥二哥回来救火。 可是,变数还在你身上,你二哥怕你太过懦弱,根本就斗不过x扶持起来的傀儡赵大奎,这样的话,不仅丢了家业,也不能引出幕后的那个x。 所以你二哥在临走之前,不能安排我正面帮你,那样事情就暴漏了,我只能在幕后关注着你,他还给你安排了其他可以利用的资源。而且这些资源,不会让x起疑。 那就是他留下了李叔,给李叔留下了他的关系资源——包括那个赵局长,还有现在躺在急诊室里的魏洪昌。这两个资源,刚好可以压制住那个傀儡赵大奎。 所以,在赵家屯子的桥头,你胜了。 赵大奎既然败了,就自然会找到那个在幕后支持他的x。事情到这一步,x就不得不现身,用明面上的关系,也就是通过省厅,把你们抓起来。 这次,你二哥成功了。 说完,他丢掉烟头,嘟囔道:二十年前有个赵建国,现在又出个赵无极,怎么你们老赵家,全是妖孽? 他说完,看着我,我看着他,朱开华在那边憋黑了脸,我也是一阵的蛋疼,这叫什么事儿?我是不是太单纯了点,处处给人当枪使? 更让人难受的是,我本以为,在这次我家事情的风波中,我的做事能力,稳重程度都有了提高,甚至有点沾沾自喜——凭哥们儿自己,照样干的过赵大奎。这也是本事不是? 可是现在呢,忽然告诉我,这所有的东西,都是二哥安排的,包括我找的魏洪昌,赵局长,都是二哥给李叔留的号码,好在我找到他的时候提供给我。这前后的落差,让我有种淡淡的挫败感。但是却不得不佩服二哥的布置——精妙到算出每一个环节。我摇了摇头,干脆不比了,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想我这辈子要想超越二哥,是不用想了,不过也没啥,被张天义都称作妖孽的人当棋子使了,也没啥丢人的。 想到这,我就问张天义,道:那张叔,既然布置的一切都得当,幕后到底是谁在插手,知道了不? 他摇摇头道:要不我会怪你们杀了那俩兵蛋子?本来我计划着,就按小朱跟那个魏洪昌的本事,制服那俩兵不是问题,再怎么不济,我这边不是都有直升机过去了?到时候,拿到他们俩,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 也真是懒得说你们了,打残打成重伤也好不是?非得下死手? 我心道,你是没见那俩人的心狠手辣,说开枪眼睛都不带眨的,不过毕竟我干掉了那俩人,一是破坏了他跟二哥的布局,二就是那俩兵蛋子再怎么混蛋,人家也是军人不是?我现在手里也算是沾了两条人命了,之后擦屁股的事儿,还要靠张天义呢,不适合跟他顶嘴,就讪笑道:您老要是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我不就不下这么重手了?不知者不怪不是? 他白我一眼道|:不是不肯告诉你们,那个幕后的势力,既然是隐藏在幕后,千方百计的都揪不出来,眼光能差了?你们的本色演出,跟刻意的去演戏,那是完全不一样的,难保他不会看出什么破绽来,保险起见,就没对你们说。哎,早知道,就告诉你们得了,这么好一盘棋,这么费了,还真是可惜。 我无言以对,没啥说的,这件事我做的没错,但是也不对,毕竟最后,我完全可以留下那个人性命的,是被魏洪昌的中枪一时的冲昏了头,才下的狠手,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惹的祸。我不说话,不代表朱开华没想法,他就道:我说,既然那个幕后的人手眼通天,难道你们就认为那俩小兵能知道什么?说不定,就是真捉到了,也是白忙活,那俩兵蛋子指不定还没我们知道的多呢。 刚才朱开华顶了张天义,两个人正看不对眼呢,张天义就没好气的说道:你知道个p,这种事儿,是随便找两个人就可以去办的?普通的兵崽子敢随手开枪打人?插手这个的,百分百是亲信,而且是特别亲的那种。 我灵光一闪,就道:张叔,那个让赵局长抓我们的,不是省公安厅么?这事儿要是幕后那人推动的,你查一查谁指使省厅的人,这多方便? 他道:我早查了,但是那人敢这么指使,会不留点手段?打给省厅的电话,一个是上海武警大队,一个是兰州军区。 我查到这俩地方,可是这俩地方却是一个接到的北京军区,一个接到济南军区的电话。再往上面查,就是沈阳军区,跟南京军区托关系的电话。 你说,这还能查么?就算能查,敢查么?军队跟官场都差不多,手伸的长了,会遭人诟病的,我老张家还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不是?更何况,越往上面,就越难查,不就是抓几个盗墓贼么?人家凭什么告诉我? 听他这么说,我也认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的不甘心,二哥这次的布局,实在是太过完美,要是这么个结果,我甚至都为二哥不值了,可是不甘心的同时,也很震撼——一个抓捕我们几个小虾小蟹的行动,只不过是为了不暴漏自己,就把关系迂回到大半个中国,还是军队系统里,这到底谁要有多大的能量?就开口问道:那张叔,难道就一点眉目都没有?那个人既然是军队系统的,中国说大很大,说小也小,您就一点都猜不出来? 他冷哼一句:反正就那么几个老家伙,大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偏偏不肯死,整天算计来算计去了,迟早有一天把自己算计进去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响起了敲门声,他说了一句进来,门打开,进来了那个从直升机上下来的老四,也就是那个长相猥琐,而且还带着几颗大龅牙的那个人,他进来之后,立正,对张天义敬礼道:报告,事情处理完毕。 张天义还带着侥幸心理的问:老四,那两个,有没断气儿的没? 龅牙老四依旧是站的笔直敬礼道:报告,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听这个龅牙老四这么说,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厮长的搞笑就不说了,这一本正经的说话也还好,偏偏长了几颗大龅牙,说话跑风漏气的,要多逗有多逗,张天义瞪了我一眼,对龅牙老四摆摆手,道:你出去吧。 说完对我和老朱道:你们俩也准备一下,我们也该动身了。 我一愣道:去哪? “你二哥之所以这次撇开你单独行动,就是要把赵家屯儿地下的古墓留给你来开,起码这样可以迷惑x的视线。” 其他的事情,就在这里跨步带过,因为跟整个事件的发展,联系已经不大,这次要开牵动着整个历史真相的千佛洞,地面上的事情必须要先处理好,只是这次加上了张天义,一切都变的没有难度,洛阳方面,张天义一出马,直接能吓死一票人,加上魏洪昌的势力,还有那些以前躲起来的二哥的伙计,三方联合,不仅重新夺回了以前属于我家的东西,还趁机扩张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扯上了张天义这个虎皮,以后,老赵家基本上在洛阳可以横着走,我把家里的事都交给李叔负责,在医院照顾了两天魏洪昌,他也算是命大,被抢救了过来,命是保住了,但是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那个幕后支持着赵大奎的势力,彻底撒手,在这个大背景下,赵大奎果断的匿了,我也不知道他是否离开了洛阳,但是已经没有心情去跟他计较,哥们儿现在跟谁是战友?张天义!跟你丫的一般见识,凭你也配? 事情完全敲定之后,我跟朱开华去和张天义汇合,或者说是跟张天义的人汇合,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具体军衔,但是用脚趾想,都知道他的不简单,让这么一个人去下地跟我们一起倒斗,明显不现实,而且张天义也交代了,他的这几个亲兵,身手都相当不错,他也跟他们打了招呼,下地之后,大局由我跟老朱掌控。 末了,张天义还在电话里加了一句话,让我对他的印象,瞬间上了几个台阶。 “如果可能的话,让他们都活着回来,他们也有等着他们归来的亲人。” 第五十七章二十年前的真相(七) 三天后我跟老朱在洛阳城里跟张天义的手下汇合,之所以是在洛阳,还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儿,虽然被哥们儿的仁者无敌搞的跟赵家屯儿的村民们没有兵戎相见,但是毕竟算的上是带上外人去跟家里人斗法,我也不好意思回去。 汇合之后意外的发现,那个龅牙老四,竟然也在其中,他们是一个五人小队,其他的几个也都见过面,甚至其中一个,还是那天在医院门口抓我跟朱开华的黑西装男。 老朱看到他之后,啥也没说,上去一个过肩摔把人撂地上,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上一张笑脸又把人扶起来,道:哎呀兄台,不好意思,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是不是? 那个一米八的汉子满脸黑线,被朱开华一个暗算,倒也不恼,这也不是因为他打不过老朱就敢怒不敢言,军队,是一个崇尚武力的地方,朱开华身手好,所以他就敬重朱开华,估计要换成我,他就冲上来拼命了。 我们上了这几个军人开的悍马,上车之后我才看到在最后一排,虽然知道张天义出手的话,分量绝对要比张凯旋要足的多,装备什么的根本就不用操心,可是我还是被吓了一跳,拉着龅牙四几乎是结巴的问道:你们他娘的是去打仗呢,还是去倒斗儿? 帐篷里排着七把冲锋枪,还有几个行军袋子,更有军人腰上缠的那种武装带,上面还勾着手雷!我心道这政府出手,办事效率还真的不一样,这样的装备去倒斗,还他娘的怕粽子?神仙来了也要交代了吧? 听到我这么问,那个龅牙老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兄弟们都没干过这种事儿,心里都点紧张,这高科技在手,多少有点底气不是? 我道:这也是,可是这武器,有点太扎眼了吧? 说完我就释然了,扎眼又如何,这是军人,执行任务,谁能说什么?说白了,我就是不习惯,这见不得光的倒斗,忽然加上这么强势的势力,这叫什么?官倒? 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些装备是以往大哥倒斗做梦都想要的,这我忽然就有了,有点突然是肯定了,但是心里还是高兴,而且跟这些个战斗力明显不俗的军人一起下地,心里也多了底气,我们驱车到了赵家屯儿之后,先在我家里进行了一次休整和安排。 可以这么说,我们如今的身份加上装备,就是去倒一个皇陵也绝对不在话下,但是这个墓,特殊就特殊在他在我家,就好像我自己带人来刨自己祖坟一样,非常的纠结蛋疼,而最重要的是,赵家屯儿时代倒斗儿为生,我就算想伪装一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都不行,这些都是大家用烂的计策,还有一点就是,既然我们老赵家一脉相承的盗墓手法是来自于赵太祖的那本风水玄书,怎么说呢,外人非常好奇在他们眼中很神秘的风水学问题,在我们赵家屯儿,拉个幼儿园的小学生就能给你扯上几句。 我为什么要说这一点呢?这是个非常简单的问题,那就是,我知道赵家屯儿底下肯定有一个李忠志的衣冠冢,可是赵家屯儿几百年的传承下,就算从李忠志开始算,也一两百年了,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墓的存在,这说明了什么? 第一,李忠志在赵家屯儿的这个墓,肯定是在一个不为人知的时候偷偷的埋下的。 第二,李忠志的墓,肯定在风水上,不占任何的地利,不然依照赵家屯儿对风水上的熟稔,不可能发现不了。 这两点就让我非常难办,现在装备有了,人马有了,赵家屯儿应该也不会有人再强加阻扰我,可是我总不能开着挖掘机乱挖吧,逼的村民们搬走就已经不可能了,更何况,现在我心里已经明白,不管我做什么,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 或许当年李忠志埋这个墓在赵家屯儿的时候,跟我一样。 龅牙四在内的几个军人,对我是奉若神明,他们在另一个领域再怎么厉害,也敌不过跟僵尸干过架的我,这跟武力值无关,或许在他们眼里,我跟老朱跟茅山的道士一样神秘,可是现在就连老朱这个人都一直在摇头,他在查看了整个赵家屯儿的风水地势之后,道:虽然在这个村子找一个古墓比大海捞针强,可是在海里你能随便捞,这里你行嘛?说不定古墓就在谁家的房子下面,你怎么找?小三两我看你就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依我看,直接来个暴力拆迁,反正赵家屯儿的人穷的都只剩下钱了,大不了以后重盖。 我白了他一眼,道:可能嘛?别说我这个以前不入流的二流子没这魄力,你说的办法就算我老爹在也不可能做到。 老朱干脆一抬头,叼着烟道:那你说,咱现在怎么办?总不能雄趋趋气昂昂的来了,结果被鸭绿江全他娘的给淹死了吧? 我也点上烟,喝着闷酒,这事儿真jb蛋疼,难道要回一趟平顶山找到那个为李忠志守墓的黑袍人?似乎也行不通,我们要挖的可以他敬重的跟神仙似的祖先的坟,况且他也不一定知道,赵家屯儿的墓,李忠志别有目的,甚至就是建给我们赵家的人挖的。 想到最后,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提着酒就出了门儿,老朱跟在我屁股后面问我去干嘛,我就道:走正常途径呗,倒斗儿讲究一个望闻问切,既然现在望闻切都没有办法,只能去问了,找村儿里年纪大威望高的人去问问,我二哥说了,这件事儿是我们老赵家的宿命,可是赵家屯儿又不是只有我家,我现在就去找六爷问问,说不定就知道了呢? 老朱不置可否,事实上这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都不抱太大希望,就跟卖加药广告里说的一样,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买了一盒,哎呦我去,真的有用! 等到了六爷家,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晚,六爷无儿无女一个人住,记忆里他睡的相当的早,可是今天竟然屋里亮着灯,这就算了,大门口的灯也亮着,甚至大门都没关,大敞着,我就心道:莫非六爷这边有客人? 我们走进了院子,看到六爷一个人,就坐在一个紫檀木躺椅上,躺椅的位置就在客厅,他手里抓了一个几年前我送给他的紫砂茶壶,正浅笑的看着刚刚走进门的我和老朱。 我一愣,跟朱开华对视了一眼,随即笑道:六爷,前两天真的得罪了,您老应该知道小三两也是情非得已,对不住您啦。 他一只手一指旁边的两个椅子道:别说废话,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嘿嘿一笑,道:那是,您可是看着我光着屁股长大的,什么事儿能瞒的过您?小三两今天来,还真的是要问点事儿。 六爷一摆手,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因为什么来,说句难听话,这一天,我等了二十年了,从建国那几个毛孩子走,我就开始等,我这把老骨头,其实早就该死啦,可是不舍得死,我还没看到建国回来,我不能死,也就是看到你家的那个无极小子来了,我就知道,我等的差不多了。 这件事儿我会告诉你,但是告诉你之前,小三两,六爷问你一句话,你必须掏心窝子的回答我,你所做的这件事儿,到底是图一个锦绣前程,也就是说,是冲着最后的东西去的,还是为了赵建国? 我在六爷说出等了二十年之后就已经震惊了,看来这所谓我老赵家宿命的事儿,六爷这个族长绝对是知情者,可是直到他问出这个问题出来,我心里才突突起来。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等二十年这句话,我听雷音寺那个道士说过,再听我一直敬重的这个老者说出来,我更加的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可以让这么多人为之疯狂的执着。 而他的问题,让我想起了我的二哥,他在第一次见到张凯旋的时候,也是问了几乎是一样的一个问题。 是为了亲人,还是为了答案? 这是一个诛心的问题,可是还不能双选,而已听六爷的语气,如果我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他就不告诉我了。 可是我该怎么说? 我呆在了当场,直到六爷叹息了一声,道:你还小,很多东西你不懂,我拿这个问题来问你,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我在问你,又何尝不是再问我自己? 连我想了一辈子都没想明白的问题,我怎么指望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回答我?也不止是我,你爷爷赵老狗,你爹赵建国,甚至你这个我都看不透的二哥都想不明白的事儿,我们怎么能悟透? 赵太祖一人本来想抗下的事儿,抗不下来,只能寄希望于后人,不是他没想过,刘伯温都叹气摇头郁郁而终,我们赵家何必背负这么多? 六爷最后说了一句话: 罢了,这就是命,我们老赵家的命。 这一句话,让我遍体生寒。 有他娘的是命! 第五十八章二十年前的真相(八) 六爷不在纠缠于那个似乎纠缠了他大半辈子的话题,而是点上旱烟袋,吞云吐雾道:小三两,风水玄书这本书,咱们老赵家人人耳熟能详,但是我知道,包括你在内的很多人都是把这本书上面的太祖的故事当成了故事来看,这我可以理解,毕竟事情着实太过玄乎了点,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件事儿,是真实存在的,你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有些人,真的不需要普通老百姓知道太多,现在的人都说知情权什么的,可是啊,有时候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来的好,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说完,他摆手对老朱道:这位小朋友,你去里屋,把我放在桌子上的盒子拿过来。 老朱被称呼为小朋友,满脸的黑线,但是六爷的年纪和辈分儿摆在那儿呢,叫他小朋友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老朱走进屋子,捧出来一个紫檀木盒子,这一看就是个古董,可是这就是赵家屯儿的底蕴,在这里,穷的就剩下古董了。 乾隆爷御用的瓷器价值连城不?我就见过不止一家拿那玩意儿当尿盆儿用的。 我接过紫檀木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三本线装书,而是是非常珍贵的手抄本,第一本书的名字叫《天变邸抄》,第二本是流通很广的《国榷》,最后一本是《绥寇纪略》,六爷微笑道:小三两,每一个过来找我的人,都看过这三本书,看过的人如果真的详细来说的话,你爷爷赵老狗算一个,赵建国算一个,赵青山这后生算半个,前些日子你二哥赵无极也来找过我,我这么跟你说吧,其实这三本书,一直是跟风水玄书一并保存的,只是在当年李忠志找我我们赵家另一位先祖的时候,他提议要分开保存。 他也没什么恶意,还是那句话,有些东西,知道的人真的不需要太多,一是由赵太祖开始我们赵家开枝散叶的极快,素质也良莠不齐,这好似是家族机密的东西,只要少数人知道就可以了,真的大家都知道了,人多嘴杂,还算的上是秘密? 还有一点就是,赵家也累了,所以当初的那位先祖听从了李忠志的建议,把这三本书和风水玄书分开保存,而可以看到这三本书的,都将继承下赵家的宿命。 我脑袋里的一些东西,瞬间就串成了一条线,果然李忠志是跟我老赵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不,从祖辈开始就认识了!我张口要问,六爷摆手道:书里折起来的内容,你现在看,只有真正了解了,你才会明白你老爹赵建国为什么可以坚持这么久的原因,赵太祖实在是给了赵家一个天大的担子,能扛起来的,也只有你家了。我不行,赵大奎更不行。 我半信半疑的揭开书里被折起来的部分,老朱因为好奇也凑过来看,因为之前朱开华是借阅过我家里的那本风水玄书的,对赵太祖血洒北京城的事儿也算知情,当时他就嗤之以鼻的说了句扯淡,你们老赵家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可是看完这三本书呗重点折起来的内容之后,我的手在颤抖,老朱嘴唇也发干。 这种感觉就跟叶公好龙却见到了真龙一模一样。 三本书上的内容,是文言文,扉页上有我赵家祖辈用楷体写的备注,其实不用备注我也看的明白,内容很长,都是用史实的形式来描述1626年的北京城大爆炸,具体内容我就不全部摘抄,总结起来的意思就是本来晴空万里忽然出现的变故,并且不管是死者还是幸存的人,都是全身赤裸。 甚至在《绥寇纪略》里我家先祖还标注了几本同样记载这个事件的书,《明实录熹宗实录》,宦官刘若愚所著《酌中志》,这两本书都有对这件事儿详细的描述。 我已经明白了六爷让我看这本书的意图,老朱也明白,那就是我家的那个赵太祖,是真实存在的,而非演义。 我颤抖的问道:六爷,这事儿真的是真的? 六爷在地上磕了磕眼袋锅子,闭上眼睛道:现在明白赵家的担子有多重了吧?可是就算是这样,包括太祖,都不知道这件事儿背后全部的真相。 赵太祖得刘基八九分真传?那都是屁话,除了风水方面的东西可以当的上如此夸奖之外,其他方面,太祖终极一生都难以望其项背。 太祖之所以当时要那么做,也全是那个千古刘伯温的嘱托,没有人知道刘伯温是到底怎么预算的,包括太祖。 但是太祖终究是一个极端聪明的人,北京城,四九皇城,里面刘伯温的影子实在太多了,天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布置了什么? 所以太祖就算不明白,还是按照刘伯温的意图把这件事儿抗了下来,当初也只有太祖一人能当此重任,之后我们赵家世世代代,遵照遗训,都试图找到这个秘密的所在,可是都没有丝毫的进展。 直到李忠志找过来,找到了赵家屯儿,李忠志在当时的地位已经算的上是半佛半神仙级别的人物,我知道你跟这个小娃娃刚去了平顶山,还捅出了大篓子对不?你们既然去过,就应该知道李忠志的可怕和过人之处。 他当时来到赵家,只带了一本书,那本书的名字叫《红灯记》。他说,这本书里,已经找到了当年刘伯温的秘密,并且他要跟赵家做一个买卖,一起揭开这个似乎横跨了千年的历史真相。 李忠志跟咱们赵家,是利用关系,说到最后,基本上已经算不清楚谁在利用谁了,可是那一次,赵家倾尽全力与李忠志配合,想要得到那个答案,还是失败了。 这一次行动,让赵家元气大伤。当时的精锐力量和赵家当时的先祖,只回来了几个人而已,并且回来的人,都对那次行动讳忌莫深。 也正是因为这次行动,让李忠志在当时的帝王面前失宠了,李忠志这个人,谋划了半生,可是他却总归逃不出一个权字,最后甚至死在了这上面,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他的真正死因,已经无人知晓,谁敢肯定这不是他的另外一次算计? 他在临死前,跟赵家屯儿要了一块地,给自己建了一个衣冠冢,这在赵家屯儿是极少人知道的事儿,不是后来没有人想去挖,而是李忠志在死前留了一句话: 还不到时候。 就是这一句话吓到了赵家当时知情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当时已经草木皆兵的他们还是决定尊重这个大智近妖的人,不管怎么说,他对赵家屯儿没有任何的恶意。 这个衣冠冢,就在我们赵家的祖祠下面,族谱上面说的几百年前祖祠搬迁,其实不是因为风水,而是为了帮李忠志掩人耳目。 这就是赵家和李家的故事,经历了那一次的元气大伤,加上这四本书分家,赵家似乎忘记了这个使命,越来越多的人把太祖当成了一个“故事”来看。 这也是知情者想要看到的局面,赵家为这个秘密,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真的伤不起需要这样的休养。 这是一个平静的阶段,平静了很久,直到你爷爷赵老狗,真算起来,他是我哥,这个族长的位置,也本该属于他。 他是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是我见过最有智慧的人。 不得不说你们家的人性格极其相似,都偏执到令人发狂的境界,赵老狗不甘心做一个盗墓贼终生,他对这个秘密非常的感兴趣,并且他把他的兴趣付诸于行动,到最后还真的让他找到了一些东西。 六爷我这么多年来看了很多书,甚至近些年来还尝试着上网,所以不用怀疑我这把老骨头跟你们不接轨。 这个秘密,像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一样,有着神奇的力量,知道的越多,整个人就会越癫狂,赵太祖是如此,李忠志也一样。 你爷爷当时就是这样一个状态,他知道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他当时找到了一个道士,这个道士姓王,我想你既然参与到这件事儿中来,对这个名字不会陌生,王圆箓大道士,这是你爷爷时候就找到的一个盟友。 你爷爷想解开这个困扰赵家千年的谜团,可是还是失败了,到最后,他死了。 死之前他留下了一句话,一句让人依旧全身冰冷的话: 还不到时候。 到这里,所有知情的人,就算再傻也明白了,这个秘密就好像是一个需要在特定的时间开启的机关,李忠志和你爷爷赵老狗,都认为还不到开启的时候,所有的努力都是枉然的。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一句歌词说的好,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我本来紧绷的神经被六爷最后一句诙谐的歌词逗笑,可是我看着六爷那张讲着故事却老泪纵横的脸,我却笑不起来,这是多么深的一份自嘲和无奈? 六爷继续道:从你爷爷开始,这件本来赵家屯儿的宿命,便由你家承担了起来,不是我们不厚道,而是你爷爷似乎就是这个打算,他没有把他得到的信息告诉我们,你的老爹赵建国,是唯一的知情者。 所以,二十年前赵建国走了,建国的机智与谋划,同样让我这把老骨头拜服,我想这么多人的努力,总归是可以见到曙光了。 可是二十年,你老爹没回来,我就知道,还是那句话:还不到时候。 几个月前,你二哥赵无极来了,这算的上是你们家我看不透的第三个人,他过来告诉了我一句话就走了,听了他这句话之后,我知道,我老头子终于不用坚持着不死了,只是这个谜题揭晓的那一天,我算是等不到了。 朱开华是个急性子,问道:这位爷,赵无极那个变态说了句什么? 六爷闭上眼睛,缓缓的吐出一行字: 时候到了。 第五十九章二十年前的真相(九) 时候到了。 非常简单的一句话,这如果算是一份等待的话,为了这个时候,多少人前赴后继,又多少人等了多久? 这就是我听了这句话心里格外沉重的原因,我现在已经对二哥算计我已经免疫了,他所谓的时候到了肯定又在算计我,又或者说之所以他不开了赵家屯儿这个李忠志墓,他是准备把这个东西留给我。 他知道我一定能胜过赵大奎,并且能找到这个墓的位置,今天是我侥幸来找了六爷,可是就算我不找来,六爷也会来找我,这一切都在赵无极的掌控之中,哥们儿的性格是不喜欢被人这么像个傀儡一样安排的,可是一次次的却选择了妥协和理解。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闲着蛋疼了算计我? 可是李忠志这个墓所在的位置又是如此的敏感,那可是我们赵家屯儿的祖坟所在,如果说上一次跟赵大奎的斗法我可以让村民屈服的话,那么我动祖祠,就已经算的上触动了整个赵家屯儿的逆鳞。 六爷却没有让我难办,道:身为族长,赵家所谓的命我插不上手,不管论脑袋和身手都比不上赵老狗和建国那臭小子,但是这点小事儿我搞不定的话,死之后还不被你那个王八蛋爷爷嘲笑死? 明天我就在祖祠外面搭建帐篷,理由很简单,就说你小三两这次回来跟村里的叔叔阿姨差点闹别扭,心里不是滋味儿,自愿出钱装修祠堂,外面的事儿我帮你拦着,在里面只要你不把祠堂拆了就行,就算真拆了,为了咱老赵家,我相信列祖列宗也不会说什么的。你说对不? 计划就这么敲定了下来,我回去跟龅牙四他们做了简单的休整,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吹牛逼说我在地下是怎么跟女鬼和尚道士斗法,吹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让这几个兵蛋子都差点给我跪下拜师学艺了,最后我打着哈欠躺在椅子上睡着,他们还在跃跃欲试,我在梦里对他们竖了个中指道:菜鸟一群。 第二天,六爷果真召集村里人开会,说的就是昨晚我们商量好的事儿,村民们也没多大意见,实际上很多人看到我还会很尴尬,闹过别扭事儿小,相当大一部分人还是害怕我大哥回来找他们麻烦,甚至有人提出要凑份子一起修祠堂,要搞就搞的跟皇宫似的流传千古。 赵家屯儿,最不缺的就是钱。 外面的事情搞定之后,我请了几个信得过的伙计假装在外面施工搭建台子,而我们几个就潜入了祠堂里面,根据六爷的指引,找到了地下古墓的入口。 你要说地下这是个古墓吧,他还真是,但是谁都知道这个地下,葬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秘密,这个墓,严谨的来说,它只是一个密室而已,所以我都懒得带枪,开玩笑,赵家屯儿祖祠底下,会有粽子? 但是几个兵蛋子不肯,火器可是他们的命根子,死活不肯撒手,龅牙四背包里还背了一大包的黑驴蹄子,下地之前我还笑话他,道:你大爷的,要是地下用不上,回头给你炖一锅驴蹄子汤尝尝。 我们在祖祠的牌位下面,打开了那个通往密室的青石板,六爷也想跟着我们下去,摩拳擦掌了半天还是苦笑摇头道:算了,我这把老骨头就不拖你们后腿了,一天时间,如果你们出不来,我就找挖掘机掘地三尺,咱们老赵家,真不该为这个根本就摸不着名堂的东西死人了。 我对他点点头,道:放心,我还等着您给重孙起名儿呢。 说完,我们几个鱼贯而入,下了墓道,因为这个墓,他修建起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有人来挖的,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通常墓室中的防盗手段,只是一个狭长的墓道这么简单,这个墓道不是盗墓贼打的盗洞,而是之前预留的通道,因此很平整,我跟老朱走在最前面,龅牙四他们几个兵蛋子走在后面,紧张的都不敢大声呼吸。 我也没提醒他们什么,甚至有点看热闹的心态,哥们儿当时第一次下地,岂不也是被大哥这样当猴子看? 这个墓道很短,我们走了大概有三分钟,前面就出现了一个斜坡,我把手电光打进去,一片漆黑,老朱回头对我们道:不管这个墓里面有没有烫手的,都得小心,地下不比地上,不是每一个死的手艺人都是被粽子咬死的。 这就是朱开华,一下地,就浑身紧绷,粗中有细到让人敬畏的老朱。 等我们几个跳下墓道进入整个墓室,几把手电同时亮起,整个说不上大的墓室瞬间就被照的如同白昼。 紧接着就响起了龅牙四带着哭腔嘶吼声:三两哥!有鬼!! 我被他吓了一跳,顺着他的手电光看过去,恨不得踹他一脚,骂道:叫个屁!只是一个骷髅!放一百个心,有老子在,你死不了! 老朱却在这个时候沉着脸拉了拉我的胳膊道:小心一点,这里面不是一点危险有没,你看四周。 我打着手电看了一圈,怎么去形容这个墓室呢?必须的有一点就是,这个墓室很小,因为他毕竟是李忠志的两个墓的其中一个,并且这个墓,还不是葬尸身的地方。 墓室很简单,就是一个类似窑洞的拱形,里面充满了霉味和厚厚的灰尘。 墓室的墙壁上,挂了几盏灯,灯饰是很常见的鬼脸面具,这是古墓里常见的长明灯,已经灭了,传说中秦始皇墓的长明灯是用的南海鲛人油,可以燃烧万年不灭,这究竟是传说还是真的,我知道,但是现在不告诉你们。 墓室的正中间,是一块平整的石头,上面刻满了星辰,一看就知道墓主人,绝对精通玄学,不然一般的墓室,这个地方,应该刻上墓志铭,或者是讲述墓主人生平的画。 石头上,有一口腐朽的木棺,棺材形状很一般,就是一般的棺材,但是很大,很大很大,大到我第一眼看到它,甚至以为这是一个墓中墓,在墓里面,重新建了一个房子。如果这样你们都无法理解的话,我只能这样形容,这个棺材,是平时我们所见棺材的四倍大小。起码有三倍。 而朱开华提醒我注意的,不仅是因为这个棺材,而是这个棺材的四周,横七竖八的躺了跟龅牙四刚才看到的一样的尸骨。 尸骨尸骨,这在普通人眼中的一个词,换到行内来说,区别非常大,尸是指湿尸,这玩意儿是每个倒斗儿的人都不想看到的,骨就是骷髅,这东西,就保险了,毕竟已经风化了的东西。 我就道:有什么好怕的,我说老朱,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朱开华黑着脸道:老子胆小?这里面死的,十有八九可是你赵家的人,死几个人正常,可是你看这几个尸骨的排位,他们在死之前,想要干什么?又是怎么死的?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注意了起来,因为这地上的几个尸骨,都是头朝着一个方向,那就是我们来的时候通过的密道。 甚至有两具骷髅,还能看出死之前剧烈的挣扎迹象。 不管怎么说,这几具骷髅,他们临死前,都想要逃出去,可是却死在了路上。 这个我们进来之后风平浪静的古墓里面,难道还有什么致命的东西存在? 朱开华走了过去,翻看了那几具骷髅,脸更加黑了,骂道:真他娘的晦气,老子就知道你小三两命犯太白,跟你一起倒斗儿准没好事儿!这几个人都不是被粽子害的,不然骨头不可能这么完整!大家招子放亮一点,死了没人帮忙收尸! 我被他搞的也紧张了起来,问道:那老朱,我们现在咋办? 他站起身,道:不说那么多,先按老祖宗的规矩来试一试。 说完,他走到墓室的一个角落,拿出打火机和蜡烛,这是摸金一派的点灯,老朱是不是摸金校尉我不知道,反正改革开放以后没有什么严谨的派别之分了,这种小手段只要是倒斗儿的就都会一点。 不是每个盗墓贼都会点灯,也不是每一个人都相信鬼吹灯,可是现在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至于这东西管不管用,我听村儿里人闲聊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绝对有他的道理,鬼神可以不敬,但是绝对不可欺。 反正我村儿里人流传,老爹赵建国年轻时候虽然狂妄到无法无天,但是他只要下地道倒斗,老祖宗的规矩,绝对要做足。 但是这个点灯怎么说呢?不一定吹灯的就是鬼,用科学来解释这个现象就是,如果墓室里的氧气充足,蜡烛就会正常燃烧,如果不足,蜡烛就会燃烧不起来,甚至自动熄灭,所以盗墓贼根据这个来判断斗儿能不能盗,其实是避免了缺氧死亡。 朱开华在角落折腾了一会儿,站起身骂道:小三两!这墓室里绝对有大家伙! 我走过去,发现勇猛如朱开华,此时已经满头冷汗,他拿着打火机,打着对我道:你看,这火机能着吧? 我不明就里的点了点头。 他用打火机点亮蜡烛,不熄灭打火机,让火机的火苗跟蜡烛并行。 然后我看到了人生第一次见的诡异一幕。 鬼吹灯。 打火机的火苗上下跳蹿着。 蜡烛,却在瞬间熄灭。 朱开华甩飞蜡烛,抹了一把冷汗,道:直接开棺!尽快出去!这地方邪性的很! 他话一落音,忽然一转声,骂了一句:我草你妈!你干什么! 我转头一看,在龅牙四队伍中一个我几乎要忽略掉的小个子,这个人我第一次看到就很奇怪,因为我不管怎么认真的去看他的脸,都会在转眼间忘掉,五官是在太过普通,又或者说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总之,我当时就想,这小子绝对是个做间谍的天才。 这个时候就是他,趁着我跟老朱在角落点灯的空,迅速的冲向那个巨大的木棺,身手非常矫健的几个腾移,这一切几乎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朱开华骂出声,我刚好看到那个人的身影,跳入了那个没有棺材板儿的巨大棺材之中。 整个墓室,忽然寂静了下来。 寂静无声。 第六十章二十年前的真相(十) 这种状况是我们始料未及的,也是为什么倒斗儿的时候的队友一定得是信得过的人,否则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龅牙四看着那个忽然变了一个人的兵蛋子,吓的脸都白了,而我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之后,瞬间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我之前就说这个人不去做间谍真的可惜了那张脸,现在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两耳刮子,既然想到了,干嘛不防备? 现在用脚趾都可以想到,二哥跟张天义千方百计的想要揪出幕后的人,但是幕后的人何尝是束手待毙?这真的是一个潜伏在张天义身边的间谍! 我都快哭出来了,这么大个儿一个棺材,里面得是多大一个粽子?我问老朱道: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退出去?退出去肯定没事。 朱开华黑着脸,对我摆了摆手,道:别慌,我们手里的这些家伙儿,除非遇到鸣沙山的那批阴兵,不然死不了。 朱开华说完,咬着牙,一只手握手电,一只手抓着黑驴蹄子,缓缓的靠近棺材,我掏出那把手枪跟在后面,并且对龅牙四在内的几个兵蛋子吼道:都注意点!僵尸要出来了! 只是我这一句话,让几个张天义的亲兵都几乎要站不稳。 等我们靠近这个巨大的木材棺材,环顾了一周,这才发现,在这个巨型的棺材之后,横列了几个石棺,因为这些石棺的个头小,在最开始因为巨型木棺的遮挡,并没有看到它们。 石棺有七个,横七竖八的排列着,一眼看去,这些石棺虽然上面没有什么花纹啊什么的,雕刻的很粗糙,但是文物古墓里这些东西,越是古朴的大气的自然的,就越是年代久远,山顶洞人用的东西能和唐朝人比精致吗?很显然不能。 所以,几乎不用思考,我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巨型的木棺,和这些小石棺,不是一个年代的,他们之间,相差的年代还必定很久远。 一个墓中,为什么会出现两个年代不同的棺材? 老朱脸色立马就变了,吐了口吐沫骂道:草他大爷!小三两,这可不就是千佛洞里用来装阴兵的石棺! 我两个腿也不争气的打摆子道:我他娘的早就看出来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老朱一摆手,道:先退出去!这些石头兵不怕子弹! 话刚落音,龅牙四忽然颤抖的拉了拉我的隔壁,带着哭腔道:三两哥,您听! 他这一声惊动了我们四个人,我们这才听到,在这个木棺里,有女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怎么去说呢,这是女人的呻吟声,的的确确是女人的呻吟声,不是痛苦的呻吟,而是女人在床底之间,极其舒爽的叫床声。 我被整的很不自然,心道难道说,那个间谍在跟里面一只母粽子在做那啥?!我屏着脸,凑近棺材,叫了一声:兄弟? 没有人回答我,或者说,回答我的,是这个巨大棺材里的呻-吟声,而在棺材外的我们,这时候却像是在听别人墙根儿的猥琐男。 在一瞬间,我甚至有种巨大的落差,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古墓,我们在暂时的,没有遇到任何实质性的危险。 可是,在这个墓室里,鬼吹灯了。在这里面,我们几个人都没有不良的反应,所以排除掉墓室里面缺氧的情况。 那么,危险在哪里? 吹灯的那个鬼,在哪里? 我们首要面对的,不是危险,而是搞清楚,这个巨大的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个间谍在进去之后,没有声响,而是发出了床第之欢的声音。这里面不可能是一个饥渴了无数年的女粽子,我相信那个当间谍的也没有那么重口味。这时候,说什么非礼勿视的话那是傻逼,我干脆让龅牙四蹲在地上,我踩在他的肩膀上,搭了一个人梯,想着看一下,这个棺材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伸出头,看到了这个木棺里面的东西。 他娘的这个木棺竟然没有底儿!或者说这个木棺的棺材壁只是充当了一个围墙的作用,而在棺材里面,有一座透漏着一股古朴气息的水井。 而水井上,挂了一条锈迹斑斑,非常粗的铁链,我用手电往里面照,发现水井里面一片漆黑,那女人的呻吟声,就从这座古井之中飘荡出来。 我回头对老朱道:这里面是一口井,我看着相当的古怪! 老朱道:井?你下来,我上去看看。 他还对一个当兵的叫道:愣着干什么!蹲下来! 他这句话一说完,忽然从水井里飞出来一个东西,我被吓了一大跳,一个趔趄从龅牙四身上跌了下来。 古井里飞出来的东西也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几把手电光瞬间就锁定了它! 下一刻,龅牙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扑在我身上紧紧的抱住我,叫道:三两哥!我不想死! 我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了,还是抽了一口凉气!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地上有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一个人的人,在地上剧烈的翻滚着,嘶吼着,他的浑身上下,沾满了透明的粘液,就好像是刚才胶水里面洗过澡一样,他挣扎了几下,忽然转头看向我。 两对眼睛对视在一起,他本来无神的眼睛忽然爆出精光,对我伸出胳膊,喉咙里嘶哑的撕扯道: 救。。救我!! 这他娘的是一张怎么样的脸?怎么样的皮肤?这已经不能算作苍老,不能算作皱纹,就好像整个人,在忽然之间,被抽干了水分一样的,满脸的褶皱! 活脱脱的一个干尸! 可是,这个玩意儿,身上竟然穿的是跟我们一模一样的衣服! 这是刚才的那个间谍! 他一边伸手,一边冲我爬来,我倒退了几步,试图离他远点。 本来还在挣扎的他,看到我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本来透漏着求生欲望的双眼瞬间的暗淡,他就停在那里,苦笑,像是一个自甘认命风烛残年的老人——而他,在不久前,还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壮汉。 他就那么躺在地上,眼神空洞。 这个间谍跟龅牙老四他们是战友,这种感情是相当可贵的,龅牙四已经吓的语无伦次,可是另外几个当兵的就没他这么怂,虽然就在刚才这个人做了我们不理解的事儿,那两个当兵的还是挣扎的走过去,试探着问道:亮子,你怎么了? 间谍艰难的转动头,眼睛里淌出两行清泪,看着那两个当兵的,又转头看了看我,可怖的脸上写满了恨,道:不要相信王道士! 什么? 王道士? 我脑袋里瞬间就浮现出王道士那张一直淡定从容的脸,我不禁的怒火中烧,王道士,你他妈到底是想干什么? 间谍最后说了这句话,脑袋摔在地上,气息断绝。 气氛瞬间就沉闷了下来,我们看着地上躺的那个恐怖的干尸,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老朱道:别管那么多了,趁这些阴兵还没有发难,我们先看看那个古井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确定了棺材里面没有什么粽子之后,我们拿出绳索,都跳进了这个巨大的木棺当中,围着这个古井,朱开华也打着手电往里面看,之后摇摇头道:里面一片朦胧,什么都看不到。 他又想拉动古井上的铁链,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拉不动,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点上一根烟骂道:这他娘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我们几个人,只能围着这个古井一筹莫展。 直到最后,那两个最后去搀扶间谍的两个当兵的,其中一个道:两位兄弟,你说我们能不能下井去看看? 我皱眉道:别,里面有难缠的家伙儿,下去不保险。 说话的那个兵抹了一把眼泪道:没事儿,我不管亮子是什么身份,我从参军就认识他,八年了,我要给他报仇。我是孤儿,死了就死了,但是我得整明白,亮子是怎么死的。 我跟老朱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此时此刻,我们的确需要一个肯下井的人,但是我们俩比谁都明白,甚至在场的人都明白。 下这个井意味着什么,现在还有一具干尸,就在这个棺材外面。 这个当兵的苦笑了一声,道:生死由命。 他拿起绳子绑在自己腰上,道:听到我的呼救,就拉我出来,我不一定会死,地下作战,我不比史泰龙差。 说完,他把绳索的另一端交到我手上,在我们几个的注视下,跳入了古井当中。 我忽然伤心了起来,甚至在一瞬间又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样做,到底值得么? 当兵的是沿着古井中的铁链往下面攀爬,我手中的绳索一直往前面拉,直到最后停了下来,我们赶紧趴在古井边上,想看里面的东西。 却听到一声惨叫,还有一阵密集的枪响。朱开华大叫一声:“往回拉!” 不想出现伤亡的,又何止是我? 我们始一拉动绳子,我就知道,坏了。 绳子那边很轻,显然,已经空了。 第六十一章所谓真相 我跟老朱的脸色都不好看,包括龅牙四他们几个当兵的在内,这绝对是我有限的倒斗儿生涯中最憋屈的一个,我甚至想抽自己两耳光。 赵三两啊赵三两,离开了你二哥,你真的是一文不值。 我他娘的到底都做了什么?拉进来的帮手之中有间谍,就算这个间谍什么东西都没传出去就挂在我面前了,这也算是严重的失误,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没见过一个粽子,就听到了几声女人的叫床声。 就死了俩人。 我该怎么交代? 张天义的那一句尽量让他们全部都活着回来还萦绕在我的耳旁,下这个墓之前我也知道这是二哥留给我的特殊任务,可是就这样砸在了我的手里,这让哥们儿情何以堪? 古井中的呻吟声现在已经不见了,整个墓室里面死一般的沉寂,我们谁都想下去看一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洪水猛兽,可是谁都没有胆量,包括朱开华这个一直以来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通往地下的古井,在此刻我看来,它的那一段,似乎通往九幽之下的地狱,里面有万千阴兵,正在等着对我们进行末日的审判。 这个李忠志特别建筑在我们赵家屯儿的古墓,里面到底是想要告诉我们什么东西? 我曾经以为这是一个需要特殊时间才能打开的宝藏,这时候真的想哭,都他娘的说时间到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什么都发现不了? 我们在墓底的古井旁待了很久,或许唯一的发现就是那几具似乎是我赵家祖先的骸骨,他们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就是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明显的伤痕,想要逃出去,却死在了半路上。 我们几个得出的答案就是,这几个人,都曾经下过这个古井,也都曾经传出来过呻吟声变成了跟那个间谍一模一样的干尸,最终死在了逃生的路上。 古井里面是什么?是不是一个饥渴的女粽子,如果志怪小说中一样吸光了这些人的阳气,才导致了他们的死亡? 这一切,我都不从得知。不甘心的我甚至搜遍了这个地下墓室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任何的收获。 我们只能退了出来,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我们不知道那些阴兵到底什么时候会忽然的复活。 出了这个墓室之后,见到了一直在祠堂之中焚香等我们的六爷,他看到我们少了两个人,脸上没有起太大的波澜,这是一个见惯了生死的老人,只是问道:有眉目了么? 我摇头,把里面看到的东西都告诉了他,叹气道:或许我们整个赵家都被这个李忠志摆了一道儿,他用一个古井,来消耗我们赵家的力量。 六爷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会,李忠志想要告诉我们的,已经全部都在里面了,这就好像一个谜题一样,需要我们去解答。 你要记住,这件事儿牵扯到的东西绝对大到惊天,我们赵家历代先祖虽然都是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那么多人,不可能白忙活,最终他们只推测出两个字:长生。 六爷说完这句话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走了,只是走到祠堂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说了一句话: 可能不止。 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我们,可是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样,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我现在能够解答的东西,这个事儿之后最不开心的是朱开华,他甚至第一次跟我说道:小三两,我现在才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可是让我现在撒手,我不甘心,不求别的,就是一个他娘的好奇心杀死猫,你六爷的那句话彻底把老子吓住了,本来我以为撑死就是帝王上马石级别的博弈,后来我也推测出来这可能跟长生有关,实话跟你说,张凯旋跟他爷爷的那张人皮,真的跟蛇蜕太像了。 我真的是怀疑,那个张子敬,蜕皮之后,干掉了张凯旋,以张凯旋的身份,活了第二世。 就这个怀疑就够鸡巴吓人了,现在你六爷又来了一句可能不止?! 你们老赵家,这是想日天? 我无言以对,出了墓之后,龅牙四他们几个兵都走了,待在这里没有意义,还有一层原因我们都不愿意说破,他们是张天义的亲兵,来帮我们,何尝不是别样的监视? 我跟老朱在赵家屯儿继续无所事事,我甚至有了再下一次地的打算,最终还是作罢,什么线索都找不到,还下去送死,真当那些阴兵是吃素的? 张天义后来来了个电话,对我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亮子的事儿是我疏忽,你应该知道的,从我老爹那件事儿开始到现在,二十年了,我在我身边揪出来跟他一样的潜伏者,真的是数不胜数,漏掉一个也很正常,至于牺牲了一个,我给封个烈士,家人我会照顾,去之前我就交代过,这是战场,有伤亡很正常。 我心里不是个滋味,道:张叔,对不起,这点小事儿我都能办砸,真是没出息。 张天义笑道:你不用自责,事实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是对手太强,就算我是你,也不能做到更好,这些人,可都是一些成了精的人物。 我已经听老四说了你们在地下看到的东西,我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不多,张叔我不拿你当外人,等下把我想到的查到的,一股脑全发你邮箱。 或许这就是那个李忠志想要告诉我们的,至于你下面有什么行动,知会我一声,能帮上的,没有二话。 挂了张天义的电话之后,我打开电脑,不一会儿,接到一个匿名用户发来的文件包,解压展开之后,这是一个文档。 映入眼帘的东西,差点让我跟老朱惊掉了眼珠子。 这是一个图片,一张古井的图片,这个古井,跟我们在赵家屯儿地下古墓看到的古井一模一样! 下面配了一行小字:听了龅牙四的说法之后,我就想到了这个东西,经过辨认之后,就是它。 这口井,就在北京城,位置在北新桥,这在北京城中算不上什么秘密,关于这口古井的很多秘密传说,都可以在网上搜索的到,我感觉,虽然这两口长的一模一样的井在两个位置,它们之间,必然有着什么神秘的联系。 其他的资料你可以去搜索,但是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这口井,没人敢碰,当年修地铁,从“金字塔”顶端批下来的文件只有两个字儿:绕道。 我的手几乎都在颤抖,点开了网页,在百度中输入北新桥古井,单纯记忆搜索就有北新桥海眼,北新桥未解之谜等等,总之这口井就是一个神秘的代名词。 搜素到的内容,更加让我整个人处于兴奋的状态! 因为北新桥古井,这口井,跟一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人,就是刘伯温! 事情终于画成了一个圆!从刘伯温开始的东西,最终终于又回到了刘伯温身上!李忠志雨林山刘伯温堪点的坟地,赵家屯儿的古井也跟北新桥古井一模一样,这一切,不是可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他娘的绝对有关系! 下面是关于北新桥古井的信息: 北新桥位于北京市东城区,是一个很普通的地方,但很奇怪的是,名字虽然叫做北新桥,实际上这里并没有桥。 既然没有桥,为什么叫北新桥呢? 北新桥的名气虽然不大,但是说起这里的一口古井,那可是众人皆知。这口古井据说是北京的海眼,上面有一个叫做“江猪”的神兽镇着,一旦水动了这口古井,北京则可能被涌出来的海水淹没。 现在北新桥的古井究竟在什么地方?没有人能确定了。一些上年纪的老北京见过这口古井,古井中有条没人知道到底有多长的铁链,确实存在过。 如果有人往古井中喊话,过不了多久,井中就能传出来隆隆的响声,非常可怕。 古井中到底有什么?是否真的通往大海呢? 这依旧要从刘伯温说起,要知道,北京城的格局,包括紫禁城,都可以乘坐大明王宫,朱元璋定都北京之后,要修筑都城,用的就是刘伯温。 而真正的北京城,如果按照刘伯温当时设计的名字的话,应该叫八臂哪吒城,这么叫的原因是刘伯温是按照神话中的哪吒形象修建的。 传说朱元璋当皇上的时候,一天晚上做了个梦,他梦到龙王对他说:“你连年战争,百姓民不聊生,我很生气,我要和我的夫人把北京城的水全部带走,一滴不留。” 醒来以后,朱元璋就把这个梦和当时的宰相刘伯温说了,刘伯温这个牛鼻子老道想了半天,对朱元璋说:“陛下,看来战争真的惹怒了老龙王,但是我可以化解灾难,不过你得找一位忠诚的大将来才可以。”于是,朱元璋找来了当时的大将高亮。 刘伯温对高亮说:“今天,你穿上战袍,骑上战马,到东门外去,那时候你就可以看到一对老夫妇,他们会推着水车在路边休息。你看见后,二话不说,上去直接把水车刺破,转头就跑,不要回头,进入午门就没事儿了,否则你的小命难保。 高亮领了命令后,中午就到了东门,到了东门之后一看,果然有一对老夫妇推着水车在路边休息。高亮上去就把水车刺破了,然后打马往回跑,到了午门大门口之后,高亮心想应该没事儿了吧,于是转回头向后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后面几丈高的巨浪向他扑来,高亮葬身水中。 原来那对老夫妇正是龙王和他的夫人,他们变化成人,想把北京的水全部带走,结果他们的计划被高亮给破坏了。高亮死后,水留了下来,龙王和夫人就逃进了北京北面的黑龙潭。 当时,刘伯温正在北京修八臂哪吒城,逃跑的老龙王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但是他又惹不起刘伯温,于是决定等刘伯温离开北京后再作乱。 刘伯温一猜就知道,自己走后,老龙王肯定还要再来闹事儿,而老龙王要想来北京闹事儿,必须经过北京的海眼才能进入,所以堵住海眼就不必再怕老龙王了。 当时,北京有几处大海眼,除了北新桥之外全都被镇住了,如北海的海眼被就白塔镇着。只要把北新桥的海眼镇住,老龙王就不能来闹事儿了,于是刘伯温就找来“江猪”商量,他对“江猪”说:“你先在这里镇着,等我建成了北京城,这里的桥变旧了,你再出来。到时候我好好谢谢你!”江猪听刘伯温这样一说,想了想就跳进了这里的海眼。 江猪跳入海眼之后,刘伯温就对周围的老百姓说:“这里以后再也不能叫旧桥了,就叫北新桥吧!不然江猪一出来,老龙王和它一起捣乱,那你们就不得安宁了!” 至此之后,原来的旧桥改名为北新桥,这里的海眼也就永久地保留了下来。 这就是网上北新桥古井,又或者说海眼的资料,后面甚至还有小日本占领北京时候的诡异事儿,就不再提了,因为看到这里,我就已经不能抑制我的兴奋! 我拿出纸笔,列下了我现在得到的线索,还有跟这件事儿有联系的人和事儿。 风水玄书中,赵太祖,刘伯温的得意弟子,因为预言北京城的大爆炸而死,然后赵家迁移避难,并且还在秉承着刘伯温的遗愿做着一件谋划千年的事儿。 后来世代倒斗儿,定居在赵家屯儿。 现在想一想,为什么要定居在赵家屯儿呢?真的是因为洛阳邙山遍地是古董适合倒斗儿?真要这样的话,西安不是更合适? 答案呼之欲出,因为这里有一个跟刘伯温在北京修的一模一样的一个古井! 李忠志,翻译了红灯记里面的阴文,洞察了当年刘伯温的一点谋划,但是知之不详,于是雨林山墓,赵家屯儿墓,都跟刘伯温扯不清关系! 我写到这里,写不下去了,拿笔圈出了几个地方。 北京城,古井,北京城大爆炸,刘伯温。 他在谋划什么? 第六十二章鬼打墙 这所有的一切之间都有着必然的联系,这是肯定的。说一句废话,也就是因为我们不知道这些联系到底在哪里而已。 八臂哪吒城,北新桥的古井,大爆炸。这些事儿都发生在北京,都跟刘伯温有着联系。 洛阳城,赵家屯儿,古墓,古井,李忠志,也都跟刘伯温脱不了关系。 写到最后,我又拿起笔,在纸张上写了大大的三个字:王圆箓。 用一句闷骚的话说,哥虽然不在江湖,可是江湖上依旧有我的传说,在风水玄书,李忠志那边都没有王圆箓的身影,而这个名字真正的显赫于天下,还是清末的那个万人唾弃的王道士。 我闭上眼睛,脑袋有点乱,他娘的,我到底见过多少张王道士的脸?这真是一个迷一样的伟岸道士,而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贯穿在这个局之中,又是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干尸和尚是赵建国队伍的领路人。 小雷音寺是他在等我二十年。 那个叫做亮子的军人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说的不要相信王道士,又是说的哪个王道士? 他的一切谜题,或许只能另外一个迷能够解答,那就是我的二哥赵无极,雨林山下,是他找来的王道士处理善后的事儿,这个人他认识,甚至二哥对他有掌控的把握,因为二哥那个人,他不会把一个不确定的因素放在身边。 我想炸脑袋,也想不明白,就拿出手机给张天义发了一个信息:北新桥的古井里面有大秘密,可能是与明朝大爆炸有关,我需要王圆箓道士的详细资料,越详细越好。 张天义很快回了一句:没问题,接下来? 我跟老朱商量了一下,回了短信过去,道:不管二哥是否回去了千佛洞,我都要在走一遭,雷音寺之上的秘密,还有张凯旋,都让我们不得不回。 张天义很简洁的回了一个字儿:嗯。 这次的安排非常快,张天义再次派出了龅牙四在内的几个兵蛋子,毕竟这几个人跟我和老朱有过合作,是亲信,熟人见面之后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一路马不停蹄的就赶往敦煌,路上我问龅牙四道:老四,你胆子这么小,还敢跟着去? 龅牙四不好意思的挠头道:一是军令如山,还有一点就是跟着三两哥,刺激! 这句话说的我无言以对,刺激?我刺激你一脸狗屎,老子倒是想在洛阳做我的少爷! 其他闲话就不说了,因为是来过一次,这次轻车熟路,鸣沙山里上次我们遇到的阴兵,按照道士的说法,那些阴兵现世是有一定的周期的,貌似是二十年一个轮回,所以这次我们倒也没见到,不然倒可以见识下不同年代军人的碰撞。 地上的雷音寺,到处是佛家的祥和,只是在我们这些人扛着冲锋枪进去的时候,短暂的引起了那些和尚的骚乱,最后龅牙老四出面,出示了行动的红头文件,那些和尚倒也没说什么,我们穿过走廊,再次来到了那个义庄。 这里怎么也算是,我们上一次的第一站,也是在这里,遇到了第一张道士的脸。再有了上一次之后所有的事,有干尸和尚,有那个武力值破万的王道士,三张脸的重叠。说实话,一直到现在,我还在想。 王道士的三张脸,跟我父亲和我二哥,张凯旋跟他的爷爷,这么相似的脸,这三件事,其中必然是有某种联系,可是任凭我想破脑袋,都理不出头绪来,或许这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到最后,才会揭晓。 朱开华打开义庄的门,依旧扑面而来一股腐朽的气息,军人是训练有素的,几乎都是同时的打开手电,光线瞬间的充斥着整个破败不堪的屋子,在屋子的正中间,摆了一个破旧的棺材。 是的,是摆着一个破旧的棺材。 一个上一次我们经过的时候,见到的一个棺材。普普通通,破破烂烂,就是如此,吓到了我跟朱开华,或许也说不上是吓到了,只能说是——面面相觑。 上一次,这个棺材里的头发,缠到了朱开华的手臂,拉的力道极大,被朱开华发狠,一脚踹的四分五裂,在之后,里面的干尸被我们用火烧掉,在燃烧的过程中,我们看到了那个干尸的新鲜的道士的脸。 这其中最重要的是,那个棺材,已经被朱开华一脚给踹的四分五裂了。 可是现在,却完完整整的摆在这里。 朱开华骂道:谁他娘的蛋疼了,又把那个棺材给拼起来了? 我想了想,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还是说道:这个也不一定,说不定是谁又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棺材给摆在这里了。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在纳闷,这个荒废的义庄,谁这么无聊,非要摆个棺材? 这几个当兵的,要是在地上,肯定是一个比一个牛气,但是这要准备下地了,术业有专攻,而且看的出来,这几个人都对鬼神之说相当的敬畏,所以对我们俩,也很是尊重,现在看我们俩盯着这个棺材,那个龅牙四不由的就有点紧张,道:两个哥哥,这个棺材里面,是不是就有粽子? 他本来说话就有点漏气,加上紧张的颤音,听了更让人好笑,我有心逗逗他,就道:是的,你看到这个房间没,四面根本就没有光线照进来,奇怪不?因为这个房子,不是给人住的,是给鬼的!这个棺材里面,有个千年女尸,上一次,我们就差一点死在这里,现在,他竟然还在! 我说的龅牙四两条腿直打摆子,一拉枪栓,对着棺材怪叫道:兄弟们,战斗准备! 看着几个当兵的全部举枪全神戒备的盯着棺材,一个个紧张的要命,我差点都笑出来,在外行,或者说旁人面前,别说粽子女鬼了,就是义庄棺材,也能给他们造成很大的精神压力,毕竟这不是小说,而是一口破败的棺材,实实在在的在我们眼前。 朱开华是个见了棺材就不想放过的主儿,上次就是因为想摸金所以才被棺材里的干尸缠住了手臂,这下看到棺材,也不知道是想故作神秘吓唬这几个兵蛋子,还是手痒,对我们几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整个人,小心翼翼的摸到棺材边上。 他满脸的紧张,把手电叼到嘴巴里,然后双手,慢慢的伸进了棺材里。 我看着龅牙四,还有他的几个战友,其他人倒还好说,这个龅牙四,举着枪的手臂都开始打摆子了,整个脸上布满了冷汗,两眼紧紧的盯着朱开华,一眨不眨。 朱开华还是屏着脸,两只手在棺材里慢慢的摸索,忽然脸色一变,一张嘴,手电就掉在了地上,叫道:不好! 我看他的样子,像是棺材里有什么东西在使劲儿的拖着他,跟上一次的桥段一模一样,妈的,这家伙明显是想吓唬这几个人嘛,看不出来,老朱还挺有演戏天分的。不过既然做戏就要做圈套不是,我一看他这样,不由的装紧张道:老朱,什么情况?! 朱开华整个脸憋的通红,咆哮的:这里面有东西抓着我! 他的表情,动作,演的相当的逼真,我要是不知道,估计都要被他给骗了,更何况是这几个不知情的?龅牙四啊了一声,竟然抱着枪,吓跑出去了!我心道这也是军人,我草,这要到了战场上,靠这种人保家卫国? 剩下的四个,其中的一个,就是被朱开华一个过肩摔摔飞的那个大个子,咽着口水,整个身子都在打摆,问我道:三两哥,现在怎么办?!! 我听他的声音,都要吓哭了,不由的也有点于心不忍,这些个人,只不过是没有经验罢了,其实胆子未必有这么小,曾几何时,哥们儿不是跟他们一样的被大哥笑话?就对朱开华道:好了啊开华,你差不多点啊,别把他们吓死了。 朱开华脸都绿了,整个身体都要被拖进棺材里,冲我叫道:我吓你一脸的狗屎!真的有东西! 我就道:你得了吧,还他娘的装?有意思? 朱开华不理我,学上次发狠,一咬牙,一脚踹在棺材上。棺材跟上次的也一样破败,一样的人踹,一样的四分五裂。 一样的全是头发! 一大堆头发里,包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娇小的干尸! 那一刻,我陷入了恍惚中,真的,两次所经历的事情,从这个义庄开始,竟然发生的大差不差,基本上算是雷同的桥段再次上演。 刹那间,我竟然分不清楚,这到底是过去,还是现实。这些情节发生过,这是真的,因为就在不久前,我还是参与者之一。 可是这不是电视剧,没有回放镜头,却是这样雷同的出现了。 会是巧合么? 就好像是柜台上的货物,被人买走了一个,店员就会在拿一个摆上去,这个棺材也一样么?上一个棺材被朱开华踹毁了,干尸被我们烧掉。 所以谁,又找了一个差不多的棺材差不多的干尸摆在了这里? 是谁闲着蛋疼了,还是这个位置摆一个棺材,棺材里放一个干尸有什么讲究? 枪声打断了我的思考,那几个兵蛋子,手里可都是有武器的,看着长了那么长头发的干尸,第一反应就是一起扣动了扳机,我对枪械研究不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型号的枪,反正,子弹打到那个被头发包裹的干尸身上,愣是把干尸打的一跳一跳的。 这几个兵蛋子显然是相当紧张,而且对干尸有特别的恐怖,扳机扣动着,转眼间,都是把弹夹里的子弹全部打完了,这还不止,都动作整齐的开始换弹夹,我赶紧拦住他们,摆手道:别了,这是神仙也被你们打死了,再打下去就成马蜂窝了。 他们几个还是蛮听我的话,这也难怪,在这种时候,身份地位什么的都是屁,能者为大,我们以前的小团体不是都听我二哥的么?现在他们没我知道的多,当然要听我指挥,这个时候,刚才吓的跑出去的龅牙四,又探出脑袋来看,看起来相当的猥琐,我就笑骂道:看你那德性,刚是吓你的,这就是个普通的尸体。 龅牙四不确定的问我:你没骗我?我道当然了,就算是粽子,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说完我还用手一指不知道挨了多少枪的干尸给他看,说道:你自己看,也就是几枪解决的事儿么?你怕个毛啊。 那个龅牙四还是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干尸,见干尸没动静,他壮着慢慢的用枪管去捅那个干尸,果不其然,说时迟那时快,那些头发像疯了一样的蔓延,顺着枪管,几乎转眼间的,就缠住了他! 这个干尸,跟上一个一模一样!也是用头发缠人的!上次是缠到了我,这一次,在看到了同样的棺材,同样的干尸之后我就在想,这会不会是同样会缠人的头发?可是,让头发缠一下人实在是太恶心了,上一次,沾满油腻的头发都伸进了我的嘴里,让我现在想起来都想吐——所以,刚好,这个胆小如鼠的龅牙四,用他的身体证明了我的猜想。 龅牙四刚被缠上,吓的啊的一声大叫,可是这不叫不要紧,这一叫,头发也马上就伸进了他的嘴巴里,剩下的几个兵吓坏了,下意识的竟然要举枪射击!我赶紧拦住他们,道:别开枪!你们想打死龅牙老四? 实际上,在龅牙四靠近干尸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摸在了打火机上,现在拦住要射击的几人,顺手就把打火机丢了过去。 一样的头发,一样的带着油腻,一样的一点就燃。 头发被烧着,似乎还会吃痛,又如潮水般的退去,龅牙四一脱困,连滚带爬的朝我们跑来,我一看,这厮已经吓的满脸的眼泪加鼻涕了,我也没空搭理他,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那个被活烧起来的干尸。 下面是验证最后一个,也是最为重要的东西的时刻! 火还在烧,等到头发慢慢的烧尽,整个干尸剧烈的挣扎着,发出可怖的叫声,听的人头皮发麻,这些我都不管,我只要看那个干尸的脸! 看到那个在火光中挣扎的脸,我无法形容我的心情,甚至都不忍心,或者不敢去看,跟朱开华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不理解和惊恐。 这还是一具干枯的身体,也长了一张新鲜的脸。 一张新鲜的,道士的脸! 我抽自己一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可是抽的生疼再去看,还是那张在火中挣扎的脸,那张脸,正在怨毒,却又诡异的看着我。 我叫了一声,举起枪,对着他的脑袋就扫了过去,这个枪火力相当不错,子弹打到了那张脸上,一下子就把头给爆成了麻花,被爆了头之后,干尸停止了让人蛋疼的惨叫声,然后再火光中,慢慢的燃成了灰烬。 我跟朱开华没有说话,初次经历这种事情的几个兵自然不敢张口,等到火燃尽,我问朱开华道:开华,你怎么看? 他眉头紧皱摇头道:这不对劲儿,咱们俩,这他娘的是,穿越了? 我无言以对,这次遭遇的,已经超脱于以前所有的事,而这次遇到的,只是一个干尸,只是一个一把火就可以搞定的干尸,并不恐怖,可是他的诡异却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比的上。 这里是一个雷音寺算是禁地的地方,整个义庄里全是腐朽的气味,也说明了平时根本就没有人来这里。 可是,从我们上一次从这个口进入的时候,毁掉棺材,烧掉干尸,到现在,重新遇到了我们之前遇到的事。前面,我拿货物卖出去了,工作人员补上来打了一个比方,可是不要忘记了,这是棺材,是干尸,是一个长了新鲜脑袋的干尸,是一个那张脸上似乎有无数秘密的干尸。 棺材不可能自己会飞到这里来,干尸也不会凭空就出来了。我跟朱开华也不能同时穿越。我可以相信粽子,相信鬼魂,但是我绝对不相信今天我经历的事情,是非科学的能力。事情可以诡异,但是要有一个度,这件事,已经超了这个度,超了我的理解,甚至想象的范畴。 这个棺材,这个干尸,绝对是人在我们出去之后,重新搬过来的。 绝对是人。无论怎么去想,这都应该是人做的,我不管他是怎么找到的同样的干尸,同样的脸,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了,还有别人在参与着二十年前的事,在上次之后,重新找了一个这样的棺材,这样的干尸。放到了这里。 这个参与者,不可能是那个一直在幕后的推手,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二哥在哪,就更不可能知道这个位置。 那么,这个人,或者说势力,是谁呢?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我来之前的热情,被这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消磨去大半,是的,我以为我来过一次,我以为这一次有高科技在手装备精良。 一件事把我打回了原形,似乎是在提示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放一个这样的棺材,这样的干尸在这里,到底是为了干什么呢? 我还在想,那个龅牙四紧张的碰了碰我,问道|:三两哥,这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被他打断思考,一阵烦躁,你大爷的要不碰我下,哥们儿没准就想明白了呢,就没好气的对他道:这不是粽子,只是个充气娃娃。 说完我对朱开华道:老朱,我们赶紧下去吧,我怎么感觉,这次事情好像不对头了呢。只剩下龅牙四还在那边若有所思的念叨:充气娃娃? 说完我就去转动义庄祭坛上的香炉,地面咔嚓的一声裂开一个洞,这次我在队伍中地地位高,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不由自主的就融入了高手的角色,指挥他们几个当兵的道:进去吧。 说完,我第一次啊先跳了进去,他们紧跟而上,之后的赶路就是相当的枯燥了,我想刚才几个当兵的被吓成那个样子,就干脆给他们科普起来,大意无非就是不用害怕粽子,其实那些东西,也就是一个变异了的尸体而已,长的是恐怖了点,但是除了吓人之外,咬人是会,但是我们现在手里有枪,一梭子打上去,粽子也得让他们再死一次。 当然,雨林山墓里不怕枪的粽子,还有千佛洞里的女鬼,我是不能说的,那么牛逼的东西不是常见的,属于特殊情况不是?更何况我们身上还有手雷呢,我就不信,现在遇到雨林山那个没头还活着的李忠志,我一个雷炸不死他,所以这玩意儿我还真不能对他们说,吓的他们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不是? 反正下了地上,有相当长的一部分路要走,一路上就这么东扯西扯的聊天打屁,这些兵能做了张天义的亲卫营,也都是佼佼者,我也没有因为在刚才面对粽子时候他们的表现了看轻了他们,地面上,随便拉一个打我三个都没有问题,而且后来话说开了,那个龅牙四更是拍着胸口说道:跟人对着干,豁出命老子眼睛都不会眨一个,上次那俩当兵的尸体我不是一个人拖着去埋了,哥们儿害怕了么?这次情况是特殊,真特殊。 我笑着打断他道:我知道,这次你的恐惧,是因为无知,没经历过对不?等你见两次粽子,就不害怕了。 他感激的看着我,颇有视为知己死的味道,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我伸伸大拇指道:三两哥,那俩尸体我看了,近距离开枪爆头,那脑浆是要溅满身的,你有种。 我笑笑,也不解释其实那时候我是被火气迷了眼了,打粽子是打粽子,对地面上的活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放现在,我敢不敢开枪打人都是问题,反正一路都是这么扯着过来的。 直到在前面引路的朱开华忽然停住,我走上去,问他道:怎么了? 他阴沉着脸,指着前面平坦道路上的凸起物,道:你自己看。 我还没说话呢,龅牙四可能看这次不是尸体,就自告奋勇道:我去看。接着就提着枪小跑了过去,我看到他停在凸起物旁,先是用脚踢了一下,然后用枪管拨拉了一下。 似乎难以置信,整个人再趴上去闻了一下。 再抬头,他的表情都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快哭了,道:这是一坨屎! 这时候,我们也已经走了上来,我看到被他拨拉起来的黄色物质,然后再看了下附近的墙壁,大哥擦屁股的痕迹依旧在。朱开华道:这是不是上次我们遇到的那一坨? 我拿手电照照,只感觉头皮发麻,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是!要是上次的那坨,到现在早就干了!可是这个里面还是湿的!我说老朱!我们这他娘的是不是鬼打墙了?!其实一直走的是在幻境里?! 朱开华想了想,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别着急,这个说不定是,你大哥又回来的那一趟,忽然又闹肚子,新拉的一坨呢? 他一边说一边冲我眨眼睛,让我本来想跟他争辩的话吞了回去,当着这些人,太过诡异的话真不敢说,连我们俩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吓到新人就不好了嘛。其实,朱开华说的也不无道理,想要验证也不难,就是继续前行,如果这么一坨是大哥这一次来拉的,那么上一坨肯定就在前面的路上。 抱着这个目的,我就招呼他们几个说道:走,继续往前走,马上就到地方了。我心里急着验证前面是不是能遇到,所以招呼完他们,立马就往前走。 有了追寻的目标,走起路来就快的多,也不感觉无聊,这几个兵蛋子身体素质本来就好,又是第一次下地,虽然害怕,可还是兴奋居多不是?我也不好意思说让他们留意地上有没有屎,只能自己一边走一边打着手电,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凸起。 这之下无话,我们也走的极快,可是直到遇到那个三岔口,都没有遇到那一坨屎,说起来挺扯淡的,我一路上竟然期盼着那一坨屎的出现。遇不到了,我心里反而不自在,因为实在无法去解释这个现象。 首先,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个,跟上一次我们遇到的,绝对不是同一坨。不只是这次的还保持着新鲜,上一次我们遇到的时候,我记得,是用开山刀拨拉过的,破坏了原来的形状。而这一次的,却还保存完整。 不是同一坨,那上一次的呢?难道墓道里出了一只狗,把它吃了不成?!到了这里,我再也无法冷静了,脑袋一团乱麻,只能找朱开华问:开华,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苦笑着摇头,道:我也真说不清楚了,还是那句话,我总感觉,我们这次进来,到处都透着蹊跷,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个,只要墓还在,就不会有太大的偏差,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在一层遇到的老鼠不?说不定是老鼠把那坨屎给吃了。 我怒道:你扯淡去吧,你家的老鼠是吃屎的? 他耸耸肩,笑道:我也就那么一说不是,你冲我发什么火,谁说老鼠不吃屎?饿疯了人都能吃屎你信不信? 那五个兵听我们俩说话估计是一直插不上嘴,这时候好不容易能说上话,那个龅牙四就说道:开华哥说的倒是真的,我听前辈说过,战场上,饿疯了,人吃人有,实在是不敢吃人肉的,吃屎的多了去了,别说在战场上,我们野外训练的时候,都有人吃过。 我一听就烦,心说你不知道我们说的什么插什么嘴,就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你吃过? 他羞涩的点了点头。 我瞬间蛋碎了一地,手指了他半天,愣是说不出话来,心道,你狠! 不过转念一想,这老鼠真饿疯了把屎吃了,也是很有可能的,想到这里,我提着手电招呼他们,道:走,咱们回去! 他们几个不明就里的看着我,朱开华道:怎么着,害怕了,想回去? 我急着验证心里的想法,对他们叫道:赶紧回头看一遍,刚才没注意,老朱你还记得不,我大哥拉完屎,是不擦屁股,在墙上蹭的?如果真是有两坨屎,那应该有两条痕迹才对吧?老子救不信了,屎是被老鼠吃了一坨,墙上被他蹭出来的痕迹老鼠也舔干净了?老鼠有那么饿么?! 朱开华一听就明白了,打着手电就跟了上来,几个当兵的唯我们马首是瞻,也是紧跟而上,这一次返回,我们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为时间长了,痕迹可能会不明显,稍不留神就错过了。 我们七个人,都打着手电看着墙,眼睛都几乎要贴到墙上去,不知道的人看到,肯定还以为我们在找什么宝贝呢。 我们原路回到了那坨屎的位置,没有发现第二条痕迹。 我不死心道:说不定是在前面呢,继续找。本来这条路极其漫长,我走的很累,这样精神一路紧张下来,整个人更是疲惫不堪,直到我们走了路的尽头——也就是我们从义庄进来的入口。 一无所获。 我整个人一下就软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几个当兵的身体好,不过连着走了一个来回,也都坐在地上休息,只是这时候,他们几个看我的眼神,都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像是看一个傻—-逼。 我本来心里就烦,被他们这么一看火更大,就冲那个眼神最为猥琐的龅牙四道:你看什么呢,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龅牙四被我点了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不避讳,直接说道:三两哥,本来哥几个下地倒斗是挺兴奋的,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可是这下地了啥宝贝儿也没看到,先是一路上找一坨屎,没找到就算了,还又原路返回找一条蹭屁股的痕?这有点太那啥了吧? 我一听就火,骂道:你们知道个屁!当我想这样的? 说到这里我停住了,有些话实在是不方便说,我都有点理解我二哥了,那厮不就是一直说不告诉你们是为你们好么?我还痛恨他装逼来着,可是真放到我自己头上,才知道,有些东西,还真不是不说,而是不能说。可是我又是个急性子,不像二哥话可以憋心里憋那么久,说不得就拉着朱开华跑到一边,小声的嘀咕了起来,我说道:开华,这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从入口的棺材,干尸,道士的脸,到现在的屎。 都跟上次一模一样。棺材干尸我们可以想着是人重新弄的,想要装神弄鬼。可是这个屎呢?就算有人能清了上一坨,重新弄一个,摆疑魂阵,那个痕迹我也不是吹牛,不了解我大哥的人,谁会注意这个?把墙上都擦了个干净? 你也别说我多心,我这次怎么感觉,怎么像是我们走到了过去。对,就是走了上次的那条路,而不是这次的这条。 说到这里,我一阵的抓狂,因为我发现我竟然无法去用语言形容这个现象,一条同样的路,分两次走,可是这一次,其实是在走的上一次的路。 时空错乱?穿越? 这他娘的到底什么跟什么?! 朱开华拍了拍我,递给我一支烟,他自己也点上,缓缓的抽了一口,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同样的想不明白,可是问题是,现在你要稳住,一路走来,我们遇到的难以想象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是不?见怪不怪就好了,不管是走的过去的路,还是将来的路,他都是路不是?有句话不是那么说来着,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哎呀,我被你绕晕了,这说的是啥?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道:总之,跟你们一起趟这趟浑水,哥们儿就认定这个墓,就是神仙的斗,不出点蹊跷就奇怪了,我们这边不能乱,电视剧不还要有个结尾不是?我们走到尽头,肯定就知道答案了,现在这么纠结也没用。 我狠狠的抽着烟,道:以前我们遇到的事,是理解不了,可都怎么说呢?最多让人蛋疼,可是这件事儿,让人脑袋发晕,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去解释不是?简直是让人蛋碎。 说到这里我果断闭嘴,老朱说的对,想多了自寻烦恼,想不通?老子无视你还不行?我心里更是默认了老朱的一句话——走到尽头,肯定就知道答案。 可是,尽头在哪? 千佛洞是不是尽头? 我父亲他们是不是尽头? 一时间,我竟然迷茫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开华拍醒了陷入空灵状态的我,小声说道:别想了,我有预感,前面的事,肯定更蹊跷,我们赶紧赶路。 事不宜迟,我们七个人,还真的像傻逼一样跑了一个来回之后,又重新开始赶路,几个当兵的看我眼神更加古怪了,这让我心里相当的不爽,可是没办法解释不是?最后干脆自我安慰道:哥们儿的风骚,这个世界不懂。 其他闲话不表,一路无话,直到我们走到了三岔口,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也没有纠结,这个地方,完全就是类似空城计一般的心理战,一旦知道了,就没什么可犹豫。那几个当兵的开始还陷入了跟我们上次一样的犹豫中。我有心卖弄,就站在洞口故作深沉的掐指算算,还在地上胡乱画了几个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古怪符号。 整个半天,如释重负的随便指了一条路,肯定的道:就是这条!这是生门!走其他的路,必死无疑! 朱开华看都不看我,可能是知道我一路上郁闷,故意配合我演戏。 结果可想而知,虽然在穿过巷道的时候,他们几个还是走的小心翼翼,手里有枪,也怕机关不是?可是等我带他们平安穿过之后。 五个兵蛋子一扫开始的对我的怀疑,现在几个人都崇拜的看着我。 如视天人。 第六十三章一样 空城计心理战般的巷道,总共有三个,第二个,我依旧如同第一个一般的装神弄鬼,糊弄过去。 出来的时候,五个当兵的,都差点给我跪下了!膜拜啊!所以在面对第三个巷道的时候,他们五个,依旧是崇敬的看着我,等着我掐指算,鬼画符,然后告诉他们答案。 我站在第三个巷道前,跟朱开华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前面的两个巷道,是心理战,让人失去防备,可是第三个,却真的只有一条路,上次,只有张凯旋一个人过去了,朱开华遇到了一只山魈,那只山魈贯穿了我们后面的路,菩提树上招来虱子,最为诡异的却是,它在十步天机那里,一步一叩首的,进了雷音寺,那是我无法忘记的诡异情景。 甚至在上次之后我还在想,我们在进了雷音寺之后,并没有看到那只山魈的影子,它去了哪里呢?我一直想看到它,并不是感觉它可爱如何,而是想见证一下,不按照刘天禹拿命换来的走法进雷音寺会是什么样一个结局。毕竟,雷音寺前刘天禹的死给我的震撼太大了,我也一直想不通,他好像是用占卜的方法来的路线。 可是为什么就遭了天谴了呢? 不按照他的步法走,有什么后果? 十步台阶上,到底是什么玄机? 二哥答应了刘天禹什么,可以让他慷慨赴死? 我叹了口气,前面的路,正如同一个全是坑的悬疑小说,需要我们一步步的去解开谜团,去寻找答案,因为有着太多的不可思议,那么虱子多了,它也不咬人了不是?这个过程,是让人对无法置信的事慢慢的变得平淡。 说的闷骚点,就是让人成熟?尽管这种成熟,每个人都宁可不要,可是生活就像强奸,不是么?你无法反抗的时候,就要试着去享受。 三条巷道的另外一条,承载了我太多的记忆,我在这里,遇到了那个干尸,得到了青铜剑。这并不是我最为难忘的。 最难忘的是,在这里,我非常意外的,算是强了一个似乎武功高强的女子,白瑾。最难忘,也最想不明白,那样一个女子,为什么会把她的贞洁就那么草率的给了我。半个战斗力的我,如果她不愿意,怎么能强奸了一个让朱开华都称赞身手好的女人? 认识不久,哥们儿也不是帅的惊天地泣鬼神。可是,为什么呢?再可是,不管到底是为什么,我都稀里糊涂的占了她天大的便宜。我摸了摸口袋,里面沾了她纯洁证明的布条一直贴身带着,我也不知道留着干什么,却总是不自觉的想起来,布条上鲜艳的红色,不是自豪. 现在,我跟朱开华的对视,都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 是的,前面所有的疑团,现在都要有个确定——不管前面的棺材干尸,还是那坨屎,都说不出的诡异,到这里都要有个了断。 如果真的是我们走回到了过去——那么,这里面的干尸肯定还在,青铜剑也在,山魈也在,那么,就扯淡了,就根本无法去想象去解释这件事,只能视而不见的往前面走。 如果这里面的干尸不在,山魈不在——那前面的一切,都是别人人为的疑魂阵,那就要小心,设这个疑魂阵的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在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布置。 我对身后的几个兵崽子道:前面这个巷道,我们需要去拿点东西,里面可能有粽子,不过不要害怕,咱们手里有大家伙呢,做好战斗准备啊。 他们几个,都又紧张又兴奋的点头,紧跟着我们,因为当时我掉下去的陷阱,跟朱开华掉下去的,其实是相通的。通的路就在干尸待的那口石棺里,所以无所谓先走哪条,就随便选了那条以前我和白瑾走的巷道。 陷阱就在脚下,陷阱嘛,是因为出其不意才有用,这次我都知道有陷阱了,肯定不会傻逼似的掉下去,这倒是简单,我用枪托在前面的地上一直敲着缓缓的走,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陷阱的翻板所在。 这个陷阱很深,但是我们这次装备齐全不是?对付粽子这几个当兵的估计不拿手,但是攀墙什么的,我绝对比不上他们,龅牙四明显是个军队里的高手,三下五除二搞定绳子,却是递给我,我被他这个动作弄的莫名其妙的,不过看到他们五个躲躲闪闪的样子就明白了,敢情这几个娃子,是没人敢第一个下去?我心道反正这高人我也装定了,就牛逼叉叉的接过绳子,嚣张的道:看你们几个那怂包样子,不就是个粽子么,小爷三下搞定它! 我顺着绳子溜下来,因为有过上次的经历,我也不再害怕下面,别说到现在我心里还是不肯承认被我干掉的干尸还会在,就算在咋滴?它身上插的青铜剑上次能把他砍成渣,这次照样能! 等我溜到地上,刚站稳,准备拿手电看一下这个陷阱里的时候,就被抱了一个满怀,入鼻,是一股古怪的香味。 草!偷袭!我的头皮一下子就麻了,甚至都感觉头发根根竖了起来!这样被抱住,我下意识的就用手去推!可是竟然被抱的极紧,我竟然推它不开!手电又在手里,这样被抱着遮住了光线,我也看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推了两下推不开,我对着上面叫了一句:“老朱快下来!”接着,就是顺势往地上滚!这一滚不要紧,滚了之后,却感觉整个身体被缠住了!用手一摸,全是滑腻腻的头发! 我记得干尸的胸膛上,是插了一把青铜剑的,干脆手丢掉手电,往它胸口处一摸!果然有一把剑柄!这时候怎么可能还想别的?一把握住剑柄,因为姿势问题,也抽不出来,干脆我就转动剑柄,让剑先在它胸膛里卷个麻花! 我一卷,抱着我的,竟然吃痛,松开了我,这时候,老朱已经借着绳子飞了下来,看到闪在一边的干尸,夺过我手中的剑,冲上去就劈了起来! 干尸在青铜剑下,显得相当脆弱,像是砍柴一样的,转眼间被劈碎,这时候,借着绳子下来的龅牙四等人看朱开华的眼睛也崇敬了起来,不过也是,那么一个恐怖的干尸,被老朱几剑干掉,多牛逼?我不由的一阵后悔,拿着神器虐小怪,这么拉风的事儿,怎么能让朱开华抢了去呢? 等尘埃落定,我走上去,在碎骨里找到了那个小铁条子,看着朱开华,一阵苦笑。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干尸可以仿冒,青铜剑难道还有第二把?就算可以盗版,也没有这威力吧? 这说明什么,哥们儿真的穿越了。 时间,回到了过去。 这是多么操蛋的事儿?以前我做梦都想回到三国时候,什么貂蝉大小乔的全给泡了,可是现在真穿了,却是回到了不久前。回到了不久前也行啊,你把白瑾也给我穿越回来,我在墓室里再把她那啥一回,也不枉费老子穿越一次不是? 可是问题出来了,这个穿越,是我们穿越了——还是千佛洞穿越了?答案明显是后者,但是千佛洞为什么穿越呢?我不知道,但是哥们儿现在麻木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呗,想不通老子不想了还不成? 但是事情在这里得到了证实,我心里还是相当的烦躁,想起来,朱开华掉的那个陷阱里,还有一只山魈,我一招手道:走,龅牙四,三两哥带你们去拜见齐天大圣。 龅牙四被吓了一跳,惊讶道:啥?!孙悟空?! 我点头道:是的,忘了告诉你们,这个坟,就是大师兄的墓,我们要找的,就是他的如意金箍棒。 龅牙四脸都绿了,求饶道:三哥,你让我跪了吧,这是大圣的坟?!还真有齐天大圣这个人?! 我转身就走,朱开华,还有那四个当兵的跟上,这次不止是我了,连他的四个战友都齐齐竖起中指骂道:傻逼,这也信? 前面的这个墓室里,还是那个石棺,一切跟我上次进来一模一样,石棺里的干尸已经被我们菜掉,朱开华搬起石头,砸烂了石棺的底,露出了下面的洞,他第一个就钻了进去,我们也没啥犹豫,干尸都不怕,更别说一只猴子了,一梭子是真大圣也得跪了。 下面的这个墓室格局,跟这一样,也是中间靠了一个石棺,上一次朱开华就是在这个石棺里,发现了那只山魈,这次我们缓缓的靠近,举着枪全神戒备着,因为我告诉他们,马上就能见到齐天大圣孙悟空了,只是孙大圣脾气不好,见面就打人的。 可是,我们在看向棺材,我都准备给里面的那只猴子来一发的时候,却发现,里面似乎不一样。 本来山魈所在的这个棺材,是空的。 龅牙四问我道:三两哥,孙大圣的后人呢?我摇头道:不知道,可能去西天取经了。 话是这么说,我跟朱开华还是打着手电找遍了整个墓室,都没有发现那个山魈的影子,到现在,前面所有的叠影才出现了断层——本来按照前面事情的发展,这个猴子也会跟上一次一样,出现在这个棺材里。 可是没有。这里成了唯一一个跟上次不同的地方。这是因为什么呢?我跟朱开华商量了一下,最后得出的答案是,猴子是活的。而在这个墓室里,一个活着的东西明显无法生存。所以说,并不是这里不一样,而是刚好我们来的这个时候,这只猴子不在。 山魈不在,我们也不能在这里等他回来,虽然没有人规定时间去让我们做什么,但是拖的太久了总是不好的,而且,我们进这两个陷阱,其实就是为了证实我们所经历的事情是不是重叠了,跟我们最终的目的,并不冲突。 可是,确认的结果,却让我生出了两种疑惑。 为什么,那么多的东西都重叠了呢?这个实在无法理解,可以暂时不去理会,等待到了千佛洞之后再去寻找答案。 另一个,就是为什么这只猴子这里,重叠出现了断层呢?虽然我跟老朱估计是因为猴子是活的,可是这只是实在不能解释下的解释,算是自我安慰。我在潜意识里,不认同这个答案,总是感觉,这个猴子,或许是个变数。可是变数到底在哪里,却想不出来。 进千佛洞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经历确认完毕,虽然我一直认为,这所有的重合不能用非科学的角度来解释——因为我从未听说过类似的典故,也没有听任何人说过相同的经历,在我的心里,还一直在想,这肯定是人为的,给我们造成假象,以达到他的某种目的,虽然这个目的,暂时还不明显。 我们一行人出了这个墓室,前面就是进入千佛洞的那个盗洞口,到了现在,几个当兵的都差不多稳定了下来,军人的素质可不是盖的,特别是在经历了两个干尸之后,他们似乎也发现了,这些存在于传说中的僵尸鬼怪,并不是那么难对付——一把火烧了一个,朱开华几剑就灭了一个。甚至我们手里的高科技都没有用上。 但是在看到千佛洞的时候,他们还是大吃一惊,这也难怪,在普通人的眼中,死人就是埋在小土堆里的,立个坟头就不错了,再甚一点,大不了就是封土堆大点,不是专业倒斗的,或者是考古的,是见过在地下修一个塔状建筑的墓室? 几个当兵的都在用手电扫着这个其实恢弘的地下塔状墓室,忽然的龅牙四指着墓室前的石碑问我道:三两哥,那三个字是啥? 我看着他的样子可笑,有心逗他,就道:你猜猜看。 他走近石碑,眉头紧锁做沉思状,半晌,幽幽开口道:前面你说有个齐天大圣的后代,莫非这三个字是“花果山”? 我心道花你一脸屎,我他娘还水帘洞呢,有心调笑她几句,却看到他咦了一声蹲在地上,摸着石碑下面的东西道:这是啥玩意儿?怎么这么像娘们的屁股蛋儿? 我道:那本来就是个娘们儿,你没看到两个奶子还在外面露着的么?又大又挺,就是这娘们儿长的挺奇怪的,长了个线条脸,也不知道是根据谁刻的。 龅牙四抬头疑惑的问我道:三两哥,又大又挺的奶子?在哪里,我咋没看到? 我骂道,你他娘的是个瞎子?那么大两坨你都看不到?随即手电就打了过去,然后我就愣住了,龅牙四的一只手正摸在一块圆形上,可是不管看那大小,还是位置,都不是乳房啊,在一扫手电,竟然也看不到那个线条脸,心一惊,暗道:莫非这个驼碑的女人也换了?赶紧几步跑过去,一看我就傻了,这还真的不是以前驼碑的那个女人了。 我赶紧招呼朱开华道:老朱,你快来看,这个驼碑的女人也换了! 住开户走过来,龅牙四倒也知趣,意识到了我们俩的态度,自觉的站起来,朱开华俯下身,仔细的看这个驼碑的,他在看的时候,我当然没闲着,刚才远,加上龅牙四摸着一个圆,现在一看,却发现是两个圆形挨着的,说的圆形,其实并不准确,是两个椭圆并列在一起,中间还刻了一条沟。 仔细一看,还真像龅牙四所说的,娘们儿的屁股蛋儿。 朱开华眉头紧锁的起身,转到石碑的另一面,倒嘶了一口凉气,叫我道:三两,这不是把驼碑的女人换了!是这个女的,换了一个方向! 我霎时还没听明白,道:怎么回事?什么转了一个方向? 老朱叫我道:你过来看一下,这是不是我记错了? 我走过去一看,看到那个熟悉的恐怖的线条脸,还有那两个清晰可见的乳房,明白了老朱的话,这不是他看错了,是驼碑的女的,真的转了一个身。上一次是正对着我们,这一次变成了背对,那两个椭圆形,是她的屁股。 龅牙四跟着我们俩过来看,他看到驼碑的那张脸,叫道:我靠!这女的怎么长成这样?! 我没功夫理他,对老朱道:是不是这个石碑上有什么机关?石碑和这个驼碑的女的,中间有类似轴承一样的东西? 这么想也不是无的放矢,本来这个石碑,跟下面驼碑的这么没穿衣服的女人是连着一体的,现在石碑的方向没变,驼碑的女人却是转了一个身。 这么想了之后,难免俯下身去检查一番,可是任凭我们找遍整个石碑,也没有发现触动的机关,石碑跟驼碑的女人之间连接的地方,也是异常紧密,从外面来看,看不到有什么玄机。 这时候龅牙四不确定的道:三两哥,朱哥,你们上次来,这个石碑是正对着你们的? 我点了点头,不明就里的看着他。 他指着那个驼碑女人的头接着道:那你们上一次来,这个女人的头,是朝外的还是朝里的? 我下意识的道:是朝外面的。 说完,我又看了下石碑,随即明白了龅牙四的意思,但是脑海里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说不得我就把手电放在我手上,手电不动,手转动了一圈。换了一个侧面的话,手指的方向变了。 也就是说,如果是石碑,和女人,是连着的地方安装了一个轴承,两个整体不动,只是两个女人转动了一下的话,那么这个女人的头,应该是转了一个方向才对。 朱开华显然是明白了龅牙四的意思,也看着手电在我手里的示意,他过来拿着我的手,扭了一下,做车轮状的转动,道:看明白了没?这样的话也可以变一个侧面,而且头的方向不会发生改变。 我道:这样转动的我明白,可是这是一个相连体,平面的转动可以想象下连接处有轴承,可是这样的转动,怎么解释?石碑压着,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整个转身? 这样的转动,在理论中可行,看着女人这样的情况,也应该是这样转的,但是这样转,操作起来难度太大,除非是把石碑吊起,下面的女人整个翻一下,然后重新的把石碑放到女人身上。 朱开华道:这样也不是不可能,排除外力干扰的话,那这个驼碑的女人,或许是活的。这个碑本来就透着诡异,别说这里是叫千佛洞,佛家本意是色即是空,就算是一般的古墓,我也从来没听说过,用一个光屁股女人驼碑的,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这个时候,本来蹲在地上琢磨女人与众不同的脸的龅牙四,忽然哭了。哭的撕心裂肺的,哭声飘荡在空旷的地下,带着回声,让人头皮发麻。 我一阵火大,骂道:草!看你那点出息,吓哭了?! 他没看我,哭声不止。 龅牙四的几个战友,听到他的哭声也都凑了上来,关切的问,老四,你怎么?其中两个,还警惕的看着我,像是在怀疑我爆了龅牙四的菊花一样。 龅牙四哭的非常伤心,抱着头,发出阵阵的哭声,谁问他,他也不回话,哭的我实在火大,就去掰他抱着头的手,大喝道:你他娘的到底怎么了?! 他的手抱头抱的相当严实,我掰了几下,竟然掰不开,朱开华看到了,冷声道:有古怪! 说完,他俯下身,手抓住龅牙四的手臂,暗一用力,就掰开了龅牙四一直捂脸抱头的手,随即就吓的退后两步,骂道,我草! 龅牙四的几个战友也都吓的蹲在地上,不住的往后退! 我一看龅牙四涕泗横流的脸,也是浑身发抖! 那张脸,带着眼泪鼻涕,可还是能看清楚,五官剧烈的扭曲着。鼻子,嘴巴,眼睛,都成了直线。 龅牙四,变成了一张线条脸! 几个当兵的颤抖的看着我跟朱开华,那个一米八个子的颤声问我:三两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六十四章是你! 草他姥姥的,你问我,我问谁去?!看到这么一个恐怖的景象,我下意识的就要举枪去打!朱开华压住我的手臂道:别着急。 然后俯下身,对着龅牙四就是几个巴掌甩了上去,朱开华屏着脸,横眉怒视,喝道:你是谁! 朱开华这么一瞪眼,颇有点佛家怒目金刚的感觉,我一看就乐了,老朱这是审问龅牙四呢?那也应该问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或者说你他娘的还会变脸? 想到这里,我看着龅牙四的脸,忽然一个激灵,道:我靠!这是被鬼上身了?!!老朱这一句你是谁,是在问他被上身的那位?!我随即就紧张的看着朱开华,我知道朱开华是个猛人,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猛到去审问鬼!虽然心里知道这十有八九不靠谱,可是还是希望他能问出点什么,毕竟,这张线条脸,牵扯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老朱在问完之后,龅牙四还是哭,似乎有几个世纪的哀伤,朱开华送开手,猛抽了龅牙四几个耳光,再次怒喝道:你是谁?! 这几巴掌抽的相当的狠,转眼间龅牙四脸上就浮现出几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可就是这几个巴掌,似乎还真的有用,龅牙四慢慢的止住了哭泣。 平静下来之后,就屏着那张线条脸,看着朱开华。 他的眼睛已经成了一条直线,可是还是能从眼睛里看出来深深的怨毒。虽然这个眼神不是在看向我,可还是让我脊背发寒,他娘的,被这样的眼神盯着,下辈子别想睡安稳觉了,特别是,这样的眼神,还要配上这样的一张脸! 可是老朱不吃这一套,说不得就又是一巴掌抽上去,骂道:还敢瞪老子?! 一巴掌抽的龅牙四嘴角溢血,可是还是不改怨恨的眼神,盯着他,接下来就热闹了。 还瞪?!pia! 你他娘的还瞪?!pia!! 老子打不死你,你还不知道朱爷爷长了几只眼!pia!pia!!pia! 。。。。。。。。 一直打的我都不忍心看了,心道你他娘的打的这是龅牙四,不是上他身的主儿,这有用么?!我拦住他道:老朱,别打了,在打就出人命了。 朱开华甩开我的手,我这才发现,他的身子也在轻微的颤抖,说话的声音也变了,骂骂咧咧的道|;这他娘的完蛋了,被这玩意儿惦记上以后找到我老朱咋办? 我哪里还顾得上关心他,忙低头去看龅牙四,发现他的整个脸都被打肿了,满脸的血,看的我心里都颇不是滋味,这个人虽然胆小,长相又猥琐,可是毕竟人家是来帮我们的不是?现在鬼上身了不说,还被老朱打成这样。我心道都成这样了,这鬼也该打走了吧,就蹲下身关切的问道:老四,你还好吧? 我这一问不要紧,龅牙四的一张脸,错了,是线条脸,转向了我,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我,看的我都忍不住了,这眼神太他娘的吓人了,下意识的就也是一巴掌甩了过去!骂道:你瞪老子干什么?! 龅牙四的线条脸盯着我,两个平面直线的眼睛竟然慢慢的睁大,可是眼中的怨毒渐渐的消退,换了另外一种表情。看的我一头雾水,我挠挠头道:老朱,你看,我一巴掌就把丫抽怕了? 朱开华纳闷的咦了一声,也跟着挠头,道:不会吧?你抽的很用力不假,哥们儿抽的也下了狠手的啊? 龅牙四还是抬头看着我,只是眼中的怨毒,换成了惊恐,而且是那种极度惊慌失措的眼神!我纳闷不已,不得不蹲下身,指着我的脸,问道:难道哥们儿长的很丑,把你吓的? 我蹲下身,里龅牙四的脸很近,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满脸惊恐的往后退,对着我直摆手,好像是一个少女在即将被用强之前,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一样。 我草!哥们儿长的真有难么难看,能吓到鬼?! 可是难道的,形象这么恐怖的鬼被我吓的连连后退,我说不得也学下朱开华,他退我进,紧跟着他,厉声喝道:你是谁!! 我步步紧逼,龅牙四步步后退。 忽然,他发出了一个声音,这是他鬼上身之后,除了哭之外发出的第一句声音,那声音,带点沙哑,带着阵阵的冷意,似乎来自幽冥地狱一般,冰冷的不带一点生气。可是偏偏的,声音也透漏着惊恐。 更可怖的是,这个声音,是个女声。 “她“指着我,满脸惊恐的道:是你! 我被他一句喝停,抬头看着朱开华道:这女鬼认识我?!!我心道这是什么情况?敢情不是哥们儿的长相吓到了你,而是你认识我?可是你认识我,这么害怕干什么?难道你生前被我祸害过? 朱开华叫道:趁他怕你!你继续问!快点! 他看我没反应过来,一只手直接卡到我的脖子,差点把我整个人提起来,把我的脸凑近龅牙四的那张脸上,叫道:他是谁!你又是谁?! 龅牙四已经被逼退到墓室边上,看着近在眼前的我的脸,浑身颤抖,偏偏的朱开华像是在念经一样的对着他叫:你是谁!他是谁?! 最后,龅牙四在剧烈的颤抖过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竟然抱着头,晕了过去。 我挣脱老朱的手,问道:怎么回事?吓死了?朱开华跑去扶着龅牙四的头,探了探鼻翼,摇头道:没事,就是晕了过去。 说完他又指了指龅牙四的脸,道:你看,脸都变回来了,说明上他身的那个女鬼,已经走了。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我看了看他的眼神,里面似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看的我一阵不爽,喝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有什么话你说呗! 他用手指着我,道:小三两,我还真没看出来,你也是这种人,我老朱算是明白了,你老赵家,就你大哥一个实在人,至于你,跟你二哥是一路货色。 被他这么一说,我一阵火大,站起来指着他道:我草,老朱,咱们兄弟之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怎么着你了,也怎么就跟我二哥一路货色了? 他也是火起来,也不看我,冷声道:你接着装,赵三两,我老朱救你的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就是这么忽悠我的?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有这份心机呢? 现在,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那个自残的刘天禹刘老头,为什么听你二哥说完你是三两之后,问谁给你称的骨头掐的命?对你兴趣还很大? 又为什么,你二哥对那个一打三,错了,一打三个半的王道士说一句你的名字是三两,他就放过了我们? 现在又他娘的,为什么,这个女鬼认识你,还这么怕你?!别跟老子说你也不知道,我告诉你,我不信!我就问你,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 几个当兵的,被忽然暴走的朱开华吓的大气不敢出,我也没办法,因为老朱说的这些,也是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疑惑,我甚至一直自恋的猜想,我是受命于天了还是咋滴,可是这个假设过于荒诞,更有一个猜想,我猜到了,但是不敢承认,也无法去承认——因为所有的,就如同老朱刚才列举的,都说明,我,赵三两,其实在他们当中,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当然,这只适用于,刘天禹对我有兴趣,还兴趣颇大,刘天禹是谁?一个可以泄露天机,我二哥都相当敬重的一个人。还有就是王道士,因为我是三两,而放过我们。这两点,都说明我在他们的目的中的重要。 可是今天呢? 这个上了龅牙四身的女鬼很怕我,还说出“是你!”的话——是的,还认识我。 认识我,怕我,又是怎么回事?我不认识她,她怎么就认识我了呢?!而且,就算认识我,也不至于怕我才对——老朱抽了她那么多巴掌她都不怕,为什么就怕我了呢?! 是的,认识我可能是仰慕我一表人才,做鬼的时候偷看过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娘的害怕我呢?!我是谁?我是半个战斗力啊! 想到最后,我只能对瞪着我的朱开华苦笑道:老朱,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不知道,骗你我小弟弟断掉! 朱开华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不管怎么样,老朱怀疑我没错,可是我是真的没有骗他,两个人四目相对很久,终于是朱开华叹口气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就知道你个怂包啥也不知道,别最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顿了顿,他忽然问我道:你为什么叫三两,这你总该知道吧? 我很高兴老朱能信我,可是对他的这个新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饶头道:可能是因为我在家里,排行老三,所以就叫三两? 朱开华切了一声,道:就知道你是个傻-逼。你再仔细想想,你真是排行老三? 我被他骂,自然反口道:你才傻-逼,你全家都是傻-逼,你没见过我大哥二哥?我不排行老三难道排行老五? 朱开华看着我,道:你再想想。 我想什么?因为按照我的潜意思来说,从我记事开始,家人就叫我三两,我从来没感觉这个名字有什么奇怪,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朱开华看我一头雾水的之挠头,骂我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二b呢?你说你排行老三,所以叫三两? 我点点头道:是啊! 他撇了我一眼,哼道|:你二哥是在你父亲失踪之后去你家认亲的吧?你的名字是你出生你老爹就给你起的吧?你大爷的你再仔细给我算算,在你二哥去你家之前,你排行老几?! 他一句话把我问愣住了,一直以来,我都是用惯性去思考问题,在二哥来之前我还不怎么懂事,别人叫我三两我就认为自己是三两,二哥来之后,更是自然而然的认为我排行老三,所以叫三两。根本就没有想过,我出生的时候,其实在我们家,我是排行老二的。可是被朱开华这么说,我虽然犹豫,可还是反驳道:这也说不定不是,我老爹有私生子,他能不知道?也许在他心里,我就是排行老三呢? 朱开华被我问的气的指着我的头,道:你是猪脑子?既然你二哥去你家之前你们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你老爹会故意起这个名字让你老娘起疑心?就算你老爹不怕你老娘说啥,为啥你大哥不叫一两,二哥不叫二两,偏偏你老三了来一个三两? 说完,他叫道:所以你这个三两,绝对不是按照你兄弟三个的顺序排的!对了,小三两,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莫非是说的袁天罡的称骨算命? 我听他这么一说,一摆手道:别算了,我以前也这么琢磨过,哥们儿称骨下来四两三,不是三两,按你说的,我可能是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就算我称骨真是三两,那天下骨重三两的人海了去啦,我就不是特别的了,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我可能真是什么受命于天真龙之相你明白不? 朱开华没理我最后一句的调侃,自言自语道:你说的也是,骨重三两的的何止千万?按照他们对你的态度,你好像是独一无二的那个,而且作用特别重要,这就怪了,除了称骨说之外,奇门遁甲,四柱算命之类的,都没有重量单位,那这个三两是什么意思呢?莫非就是因为三两这个名字? 我听他一个人嘟囔的搞笑,道:三两这个名字?你不会说是三两这个名字犯了什么忌讳,或者是泄了什么天机吧? 他白我一眼道:你懂什么?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帝王的名号,别人都不能犯冲么?除了天子,别的的名字里不能带天子名字的一个字儿,古时候的皇帝的名字也不是胡乱起的,要呈天运的明白不?不管这些是真是假,其中肯定有一番讲究。所以啊,你这名字很可能就是有问题,不然你老爹怎么会给你起这么傻-逼一个名字,三两?我还八两呢! 我没好气的对他道:既然这样,你老朱也改改名字?改成朱八两?刚好,我记得朱元璋有个名字就叫朱重八的,说不定你靠这个名字,中国下一个领导人就是你的了。 说不得我们俩就这么扯淡了起来,嘴巴上互相调侃,可是心里都是在苦笑:这又是一个我们俩无法理解的问题,答案呢?只有那些不肯说的人知道。 到最后,老朱强调道:小三两,我也琢磨不出来你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就今天看上了龅牙老四身的这个女鬼的反应,她似乎见过你,还很害怕你。 再加上刘天禹,王道士等人对你的态度,不难看出,你是这一切谜团至关重要的一环,这一点我们可以利用。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看着我,我被他看的发毛,道:你也学会卖关子了?利用什么?快点说! “既然你是至关重要的一个因素——他们之后肯定有一个地方用的上你,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像现在一样,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像个晕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我们,可以等他们来找你,不是么?这样的话,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你想,凭张家的关系,我老朱也多少有点办法,还有你老赵家在洛阳的势力,等他们需要你找到你的时候,你完全可以要挟他们,告诉你所有谜团的答案来。” 我听明白了他的话,可是却无法赞同他的观点,就叹气道:老朱,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要知道,所有的一切,其实从头彻尾,你是一个局外人,如果你是我,你完全可以这么做。可是我呢?我有三个至亲的人陷在未知的危险里,纠结于整个说不出的谜团里,你感觉,我有可能,那么洒脱的等他们找到我么? 到现在,说一句良心话,我已经分不清,我是要找答案,还是要找到我的亲人了。你明白么? 朱开华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说完,他招呼那几个当兵的背起现在还陷入昏迷的龅牙四,手一挥,对着那个黝黑的盗洞,道:走,进去兄弟们,里面有宝藏,有娘们儿! 踏入千佛洞,马上就体会到了一层彻骨的冰冷,我因为来过一次,见识到漫山遍野的白骨带给人的视觉冲击力,这几个当兵的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而且还经历了刚才龅牙四恐怖异常的鬼附身,所以在看到一层铺天盖地的白骨之后,几个人虽然没有说什么,浑身打哆嗦是在所难免的,作为队伍中相对来说经验丰富的我出言安慰道:你们就把这里当战场就可以了,而且我来过一次,这些白骨就是看着恐怖,但是绝对没有什么可怕的,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这里的老鼠,相当的难缠。 说完,老朱开路,我们几个紧跟而上,踩着白骨缓缓的推进,走着走着,一米八个子的那个当兵的忽然一个趔趄,接着就是整个人跌倒,像我第一次来那样,被快速的拖着跑,一米八个子一个反应不及,又突发这样的情况,发出惊恐的大叫:救命! 朱开华反应最快,抬手就扣动了扳机,对准一米八个子的前方,接着就是响起了吱吱的惨叫声,这才停下。我问道:你没事儿吧? 一米八个子(下面简称大个儿,基本上,后面的路上,我们都是这么称呼他)吓的脸色惨白,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气,甚至都没空回我的话,我走过去,挑开白骨,看到了还在血泊中挣扎的老鼠,对他们几个道:看到了没,这里面的这个,最是缠人。 几个当兵的看到之后,都倒嘶的良心,其中一个嘟囔道:这么大的老鼠,成精了吧? 朱开华接口道:成精倒也未必,看到这些骨头没?这里的老鼠,都是吃人肉长大的,不长这么大个儿就奇怪了。 我看着那几个当兵的被老朱这一句话吓的脸色都变了,瞪了他一眼,暗道,你这是解释呢,还他娘的是吓人的?不这么坦诚你会死啊,啊?! 我还没出声骂他,朱开华忽然一拉枪栓,脸色一变道:草!老鼠大军又来了! 听到他叫,我也是脸色一变,老鼠大军的冲击力我也是见过的,要不是上一次老鼠的天敌猫头鹰的忽然赶来,我跟老朱现在就已经跟地上的白骨躺在一起了,也是一提枪,对着还傻愣着的几个当兵的叫道:战斗准备! 四周已经想起了老鼠大军出动的悉唆声,大个儿也站起来,紧紧的握着枪栓,只感觉四面八方全部都是响动,鬼知道这次又来了多少老鼠!我们几个背靠背,就在声音无限接近我们的时候,朱开华叫道:开枪! 接着就是枪响,震耳遇冷,这种冲锋枪的后坐力很大,震的我整个肩膀都疼的要命,可是根本就顾不上这些,就是狠命的扣动扳机。 伴随着枪声的,是四周老鼠被打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可是这些畜生根本就悍不畏死的往前冲,这次来之前,我们都带了足够的子弹,按我想来,已经完全可以对付一层的老鼠大军了,开玩笑,冲锋枪扫一片,还怕老鼠? 以前看战争片,冲锋的时候,迎着机枪冲上去,我一直认为这是二逼嫌命长了,可是现在才明白,只要不怕死,只要基数大,再强的火力都压制不住! 我们弹夹都换的飞快,可是老鼠对我们的包围圈,还是越来越小,我急的满头大汗,难道我们准备这么充分,还是要栽倒在老鼠这一关?!不由的着急道:老朱,怎么办?! 朱开华还没回答,大个儿先发狠了,直接从腰带上拉下一个手雷,这时候,真正的面对不是无法理解的危险的时候,没有了精神上的恐惧,这些军人的素质彻底的表现了出来,大个儿发狠道:让这些该死的老鼠尝尝这个! 丢掉手雷之后,他对我们叫道:趴下!手雷嘭的一声爆炸,轰到我们身上的白骨倒是其次,主要是这爆炸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巨大!在这个接近密闭的环境里炸一颗手雷,虽然我们捂着耳朵,还是被炸的耳朵发麻。 可是老朱叫道:赶紧再丢一颗! 那些当兵的显然也被轰的头晕,可是听老朱这么一叫,还是丢了一颗出去,这一次,我干脆深深埋着脑袋。 爆炸过后,四周却乱套了! 我们用手捂着耳朵尚且被轰的发麻,更别说老鼠们了,这些老鼠是大,是逆天,可是他们也不可能逆天到能用爪子捂着耳朵不是?这响声还是在这个相对来说比较密闭的墓室里,且不说被两发手雷给轰飞诈死的老鼠。 我抬头一看,剩下的老鼠疯了,是的,疯了,现在的他们,明显是受到了爆炸的惊吓,由开始的对我们进行冲锋变成了盲目的乱窜,这下子就热闹了,我们不用开枪,就看到那些老鼠们惨叫着,乱窜着。 本来还想着,就这样一劳永逸了,可是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忽然的,躁动的老鼠群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我一看,原来是在老鼠群里,有一个个头特别巨大的老鼠在那边发出吱吱的叫声,我草!这是那只老鼠王!我说这些老鼠怎么安静了下来,原来是领导来了?看来这有组织的跟没组织完全不一样啊。 我能看到,朱开华当然也能,他的枪法极好,提起枪,对着在那边指挥的老鼠王就是几个点射,再牛逼的老鼠王也挡不住枪不是?那只老鼠王被射杀之后,刚好陷入短暂平静的鼠群再次陷入暴乱,不过这次他们的目标很明显,那就是逃,他们的速度又极快,转眼间就没入了白骨之中,只留下一大堆死的,或者还在挣扎的老鼠。 我长舒了一口气,暗道,终于搞定这些老鼠了,我们这么多人拿着高科技都这么危险,也不知道,二哥他们俩,是怎么搞定这些老鼠的?不过想到二哥身上的秘密也就释然了,谁知道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呢? 看着老鼠大军过后,几个当兵的对这么大的老鼠好奇,说不得就跑去看老鼠尸,想着看看这些老鼠,到底是为什么长这么大,这么凶猛,人都好奇不是? 他们刚一走过去,挑起大老鼠,我就听到大个儿在那边叫我:三两哥,你快过来看!这地上有画! 其实我也未尝不想去近距离看下这些老鼠的真实模样,可是为了在这几个当兵的面前保持超然,故意压制者自己的好奇心,现在听到大个儿招呼我,立马跑过去,我一看他指的那个位置,还真的有画。 地面本来是被白骨覆盖着,刚才手雷的气浪把白骨吹开,露出了我们上次没有发现的画,他娘的,这个古墓还真是特立独行,墓中的画我见的多了,可是都是壁画,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墓中画还可以画在地上的。被手雷的气浪炸出来的,只是一幅图,上面画了一个背对着我们的女人。 看到这幅画,我就感觉,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可是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这幅画明显是连环的,剩下的部分都藏在了白骨之中,我们几个立刻动手,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就清出了一大片空地,空地上,画了一幅幅彩绘的画。 既然要看画,当然是要从头开始看,我们找到第一幅,依次看了下来。下面的表述,需要联想前面的内容。 第一幅图,画了一个和尚,满脸慈悲,和尚做在讲坛上,讲坛下是一群跪拜的信徒,看了这个,联想到上次我们在二层看到的那个石棺上的画,上面是一个在菩提树下证道的和尚的像,上个和尚跟这个有七八分神似,这就足够了,古时候的画师又不是摄影师,这两个和尚,应该是同一个人,根据现在外面的传说,在菩提树下得道的高僧,那就只有大家耳熟能详的如来佛祖——释迦牟尼。 大个儿第一次看到这种墓室里的壁画,相当紧张的问我道:三两哥,这个就是如来佛?千佛洞里面埋的是如来?! 我点了点头,道:这个就是如来,不过我看他是狗屁的佛,前面路上还有一个壁画呢,你看了就明白了,佛陀是不管天下苍生死活的,至于这个里面埋的是不是他,到最后了才知道。 朱开华切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要跟我唱反调还是咋滴,不屑道:小三两,我看你是装高人装上瘾了,你就敢肯定这是如来?咱们以前那个佛画,还有在雷音寺里,那个道士屋里的那个地藏王看到没?我严重怀疑,这个肯定是跟地藏王有关,谁知道呢?其实佛家的像都差不多,无非就是胖点,坦胸露乳面带微笑的,鬼才分的清他们是谁。 他这么说,我明知道是带有挤兑我的意思,可还是感觉相当的有道理,在我们来千佛洞之前,我父亲在雨林山下村子里留的那张佛画——是地藏王笑众生图。 我最开始是想到佛像么,肯定跟敦煌有关,所以来了这里,其实后来想想,只能说我运气好,阴差阳错的来了敦煌,刚好还让我给蒙对了。你想下,佛像洛阳就有龙门石窟,当时我要找到那里,不就一无所获了? 现在朱开华这么一说,把两者联系到一起,莫非,当年我父亲留的佛画,意思是找地藏王菩萨的墓? 千佛洞里,这个是地藏王菩萨?!对!很有可能,以前我还在想,释迦牟尼不是古印度的么?他的墓怎么可能修到中国来?开始我给自己的解释敦煌是丝绸之路的黄金段,可能释迦牟尼的舍利子被葬在了这里。 任何事情都怕你想一个开始,之后就豁然开朗了! 雷音寺里的那个道士!!!他的话至今为止在我看来,真假难辨,他告诉我他受赵建国的嘱托等了我二十年,转交我一句“与虎谋皮,听天命还需尽人事”。 这句话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现在可以不去理解,最重要的是,他的屋子里有一个一模一样冷对众生的地藏王菩萨法身,还有就是他的一句话“九华山的老和尚与他的王祖师的一个斗法。互博佛道两家百年气运。” 王祖师就是王道士,九华山的老和尚是谁?! 唐代新罗国僧人金乔觉修行于九华山,佛家曰此人为地藏王转世! 这是佛家佛陀中,唯一一个记载于史的,在中国的佛。这里是一个修于中国的佛洞。这之间的联系呢?可想而知。 可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敢肯定,说不得催着朱开华,道:别扯淡了,你管他是谁呢,反正不是你家亲戚,接着看下一幅。 第二幅,是一个女子。不是背影,虽然壁画上画的人物比较抽象,还是可以看出她的风华绝代,当然,这是说身材,她的脸蛋儿上的彩绘,可能时间久了,相当的模糊,根本就看不真切。 但是,就这么一个女人,一袭白衣,如天外飞仙。 在她的面前,跪了一个人,一个第一幅图里,开坛讲法的人,如来,或者是地藏王。 我惊道:草!这个女的是谁?!这么大排场?!不管这个秃驴是如来还是地藏王,给她下跪?! 这次朱开华也看的着急了,理都不理我,直接看第三幅,我的手电也打过去。 第三幅图,依旧是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和尚,只是这次,和尚没有跪在地上,而是用手指着他旁边的一个老头,像是在跟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在介绍。 这个老头,一身道士打扮。 是谁? 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几个当兵的看了好玩,我跟老朱对视一眼,都是震惊,佛道斗法! 第四幅,跟第三幅差别不大,依旧是和尚,女人,只是这一次,换成了一个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也是一个道士,和尚依旧在向女人热烈的介绍他。 第五幅,和尚,女人,道士! 这次的道士,是一个孩子,估摸着十五六岁,个子不高,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任由和尚像介绍牲口一样的介绍他。 第六幅,女人,和尚,和尚手中抱着一个婴儿。 朱开华激动的声音都变了,颤抖的问我:小三两,你看到没,除了最后这个婴儿,其他的三个人,衣服都没变? 我同样目瞪口呆,麻木的点头。 老朱再问:你想到了什么没? 我依旧点头。 草他姥姥。返老还童? 返老还童的道士? 四张同样的王道士的脸? 元方,你怎么看? 第六十五章不死军团! 除去第一幅图,那个讲法的和尚,我们无法分辨那是地藏王还是如来佛之外,另外的四幅图。包含的信息就是,那个女人,和尚,还有四个道士。 请注意,是四个道士,三个服饰一样,其中一个是婴儿,没穿衣服,我们可以理解为四个衣服一样的道士。 这个一样的衣服,是重点。还有就是道士。跟千佛洞相关的道士是谁?毫无疑问,敦煌的王道士。 由第一幅图的老人,依次年轻下来,都最后,成为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我可不可以想象绘图者索要表达的,这其实是一个返老还童的过程? 那个老人,中年人,年轻人,婴儿,其实是一个人。 和尚在给女人下跪,按古时候的礼节来讲,这个风华绝代的女人,是这个和尚的领导。 这四幅图传达出来的信息,是这个和尚,在像女人引见,或者说介绍,这个道士返老还童的过程。 到这里,还很零碎。抽丝剥茧来看,跟我们的见闻唯一有关的,就是那个返老还童的道士。 所以,现在回到我们所见的王道士上来。上一次,我们其实见了四个王道士,或者说四个王道士的脸。 雷音寺的第一个等我二十年的道士。 义庄棺材里第二个被我们火烧的拥有道士的脸的干尸。 被我二哥活活摔死的,干尸和尚,这个和尚,其实一样长了道士的脸。 被张凯旋放出石棺武力值卓越到天字一号的,王道士。 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我哆嗦着说出返老还童的猜想,朱开华甚至震惊的没有回我的话,只是一脸凝重的在思考,半晌,他道:这不是返老还童。但是却类似返老还童。 说完他停了下来,我听的着急,问道:你墨迹什么?!有话快说。 他闭上眼睛,冲我摆摆手道:你自己想,什么是返老还童?这个说法我在古籍上见的多了,以前方士修炼的最高境界就是这个,跟这个类似的画,我在古墓里也见过不少,大多数都是迷恋修炼的显贵留下的。 且不说返老还童真有假有,就算是真的,也是一个人,慢慢的蜕变,由一个老人通过某种形式,慢慢的变成一个年轻人,当然,变成一个婴儿也行。 但是这个过程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在蜕变。你明白了吧? 我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返老还童只能是一个人,而我们见到的道士虽然脸一样,却是四个人,这个是矛盾的? 他点头道:说实话,我们见的四个一样的脸的王道士,哪里像是返老还童,这个倒像是现在风传的克隆技术,或者说是一个个的分裂出来的人。 说到这里,他拍了下脑袋,拉着我回到第二幅图,然后看到第五幅,他神色紧张,激动的道:小三两,你说,我们可不可以这样理解。 这个不是返老还童,而是分裂。或者说复制?哎呀,这个比较难懂,你仔细听好了。 这第一个老年的道士,通过某一种方法,变的年轻了。 变的年轻之后,等于说老道士被复制了,但是复制品要比本体年轻一点,所以复制过后,其实是两个道士。 然后中年道士再复制,出来一个青年的,依次类推,复制到最后,成了一个婴儿。 这样理解的话,到最后,其实这四幅图的四个道士,都存在。也就是我们见的四个道士,你可以说他们是一个人,也可以说是四个人。 这样不就可以解释我们碰到四个一模一样的人了? 我道你别问我,我被你给整晕了,说不得就掏出背包里的纸笔列起了示意图,这也是在我最近养成的习惯,因为遇到的事情,大多都让脑袋晕乎乎的,反倒是用笔一勾画,才会清晰。 等我把老朱猜测的整个列一遍,不得不对他竖起大拇指道:牛逼,老朱,你说的,按照神话逻辑来看,确实是这样,而且这样,也对我们前面的遇到的四个道士脸有了一个解释。 但是我得给你加一点,记得张天义说张老黑小时候的事儿么?张老黑小时候,抱着一张人皮,说那是他爷爷。既然说到返老还童了,我总感觉这个人皮应该跟这个有点关联,你说一个人要是想变年轻返老还童,这样的传说我还真听过不少,很多都是类似化茧成蝶,这么理解吧,一个老头,想年轻点,他不得蜕掉身上的老皮? 你说,这两件事儿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说道这里,其实我已经说不下去,也联想不下去了,因为不只是张凯旋的爷爷,我的父亲也一样如此,我可以冷静的去分析外人,可是想到自己老爹,脑袋就乱。 朱开华摇摇头,道:不一样,你要说返老还童,或许还真能跟蜕皮扯上一点关系,还是最开始说的,如果是通过蜕皮的,你想一下,一个人就算蜕皮变年轻返老还童了,那蜕到最后,是什么局面? 那是一个婴儿,加几张人皮! 这跟我们所见的四个道士,是矛盾的。不过我现在有点明白你老爹他们一行人的目的了,怪不得能对帝王上马石无动于衷的,相对于江山来说,返老还童可重要的多了,说不定他们一直追寻的,就是这个可以复制出一个年轻自个儿的办法。 草!草!草!! 他正说呢,忽然就跳了起来,状若疯狂!抓着我的肩膀抖动着,疯狂的叫着:小三两,老子终于弄明白了! 复制一个年轻的自个儿! 你二哥就是你老爹的复制品!张凯旋也是他爷爷的复制品!!所以他们才能对以前的事那么了解!绝对是这样!至于那个人皮,可能是复制的过程中出来的产物而已! 我甩开他的手,道:你激动个毛线!我们要是没有见过张天义,不知道张凯旋的故事,你这样想,我无话可说,因为我父亲失踪到我二哥来我家,这中间有一个断层。 这一段时间,可是是我父亲复制了自己,出来一个年轻的,然后冒充我二哥。 可是你想过张凯旋没有? 张老黑的爷爷在出发之前,就已经有了张老黑了。懂了没?张老黑的爷爷怎么复制?就算他真的复制出来一个人,那就是两个张凯旋了,明白不? 给老朱解释完,我长舒一口气,这何尝不是在给自己解释!曾几何时我不也是这么怀疑的?可是我实在不能接受二哥跟父亲是同一个人的事实。但是,从我父亲赵建国走,到我二哥来我家这一个时间断层,实在是太能让人遐想了。 还好,张凯旋的存在,可以让我驳斥老朱这个貌似合理的推测。 听我说完,朱开华先是一愣,然后晃晃脑袋,道:还真是!但是他还是嘟囔道:就算张老黑不是复制来的,你二哥十有八九就是,我看到他那阴阳怪气的模样,浑身就不自在。而且他知道的也太多了。 说完他又指责起我来了,骂我道:我说你这个时候脑袋这么清晰干嘛?就照着我老朱的想法走么,就算不是真的,起码可以自我安慰下么,现在可好,脑袋又成浆糊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你父亲,张凯旋的爷爷,你二哥,张凯旋,这其中的关系,绝对跟这幅图有关系!你要相信哥们儿的直觉! 我看着他还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心里莫名的惊慌,因为我也实在害怕,他能整出来什么把我说服了——我情愿不知道答案,也不愿意接受二哥是父亲的事实。就对他挥挥手道:你得了吧你?想着根本就一点都不靠谱,也别瞎捉摸了,赶紧看后面的图吧。 第六幅图,却来了一个跳跃,跟前面的五幅,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上面是一群人,在热火朝天的盖一个宫殿,这个宫殿上面挂了一个牌匾——大雷音寺。我一下子兴趣就起来了,这才是这个千佛洞最为重要的东西! 可是第七幅,依旧是跳跃,这张图上,还是一群人在热火朝天的干活,只是这一个,是在烧一口大鼎,鼎的样式古朴,有点像博物馆里的那个司母戊鼎,鼎被架在火上,那群人有人在开凿一块巨大的矿石,有人在抱柴火,似乎是在打造一个东西。这张图,倒是像说古代劳动人民被迫劳动一样,因为就在他们打造的现场,横七竖八的丢着几具死人。 这倒是跟古长城修的时候一样,累死的人随便丢弃,或者就地掩埋,只是他们在打造什么? 我感叹道:还真是他娘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现在看起来,那个连貌似是如来的和尚都要下跪的女人,肯定是一个类似于皇帝的牛逼人物,也不知道这女人想要干什么,心肠也够硬,看这幅图就知道,他们的工程肯定死了不少人。 朱开华趴地上看画,研究的相当仔细,看了半天,他抬头问我:你确定,这里横七竖八的都是死人? 我道不是死人难道是在那边睡觉的?睡觉还叠着罗汉,一堆人挤到一起? 朱开华若有所思的笑而不语,而是去看下一幅图。 这一幅图,还是跨越,而且相对前面的图来说,跨的幅度还相当的大,论气势,却是所有图中最为壮观磅礴的一张。 在这张图上,有千军万马,画画的人技术很是高超,图不大,但是给人一种队伍浩荡无边无际的感觉,在队伍的中间,有一个高台,上面站了一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画的不大,但是在一群杀伐气息浓烈的部队中,在一个挺拔的高台上,特别的站了一个女人,也反映了这个女人的地位,根据前面的信息,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连那个和尚都要下跪的那个人。 部队严阵以待的对峙的,不是另一个军队,而是一座山。 这座山被画画的人刻画的祥云环绕,仙气蒸腾,山上无人,却让那个部队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山体上,写了两个古老的繁体字。 朱开华不可能认识这两个字,就抬头问我道:小三两,这俩字是啥字儿? 我脸上有点发烧,挠挠头道:不认识。我那个不好意思就不用提了,这牛逼还是不要吹了以后,以前我没少在老朱他们面前说,虽然哥们儿战斗力是不行,但是论文化见识,你们一个都不是对手,特别是在古文字的研究上。 可是这已经是第二次打脸了,上一次在雷音寺的那个女尸所在的铁棺里,那四个字儿就没认出来,这一次又是不认识,咦,不对! 这两个字,跟女尸所在的那个铁棺上的字有关系!这绝对错不了,虽然这两个字跟铁棺里的不同,但是我是谁?虽然被事实打了两次脸,但这是意外情况不是?事实上,我在这方面却是很有研究,以前闲着蛋疼,就琢磨这个了,所以用心一看,不难看出,这两个字儿跟那四个,在写法上有很多类似的地方。 朱开华这次难得的没有损我,而是继续打着手电去看下一幅图,虽然他没调笑我,但是我心里不服气不是?就拿出纸笔,把这两个字也临摹了下来,想着等到出去了有机会拜会几个老头子,看他们认识不认识,当然,这也是必须的,古墓里出现的文字是最能透漏信息的,说不定这几个字就是关键不是? 下一幅图倒是连上了,没有出现跳跃,还是部队,这幅图上才看出来,原来那个女人所在的高台,是被几个人抬起来的轿子,图里的军人,像是打了一场硬仗,有伤员,而且有的军人连偷窥都没有了,武器也断了半截,队伍的规模也小了起来。 抬着女人的军人走在前面,紧跟其后的,是足足有几十人抬起的巨大的黝黑的棺材。 我道:看来他们是打了败仗了,这个棺材里肯定是这个部队里死了一个地位卓然的大将,这是准备运尸骨回乡呢。 朱开华撇嘴道:屁。他指了指抬棺材的人,道:发现了没?这个棺材好像特别的重,就算是阴沉木,再加上一个人,也用不着这么多人抬吧?而且我总感觉,这个棺材,倒像是他们的战利品,难道说,他们征讨上一座山,就是为了这个棺材? 一个闪念闪到脑子里,我吃惊道:我靠!是这样! 我拉着朱开华看了看那个山上刻的两个字,道:你看到这俩字儿了没?刚我没跟你说,这俩字的写法,跟上一次我们在女尸所在的铁棺里看到的,明显是一种。 现在马上就看到了一个这么沉的棺材。棺材沉是材料的问题吧?这口棺材就是他们从山上得到的!所以棺材里才会有跟山上刻的一样的字!我草他姥姥!这么说,这个女王,是不是就是铁棺里的那个女尸?雷音寺里折腾我们的那个?! 果不其然! 下一幅图,就是一场祭祀,那个女人,被装进了那口铁棺,由多人抬棺,步入雷音寺。 我伸手拦住朱开华,道:先别看了,这些东西我得消化消化,这都是什么事儿?首先,这个女的,是一个女王,她征战一个山头,然后得到了一口棺材,现在我们理解为那口棺材就是我们见的那个铁棺材。 她打一仗就是为了夺个棺材把自己埋了?好,我们可以理解,说不定这口棺材很特别,可是前面的画是什么意思?肯定没有人闲着没事儿在这里画跟事情无关的画。 那个烧鼎打造的图,到底是在打造什么?老朱,我看你刚才笑的很是淫荡,你老实交代,看出了什么? 他嘿嘿一笑:没啥,就是有点男人的第六感,那些横七竖八的不是死人。而是他们打造出来的,对,就是那样,那是他们打造出来的人。 我被他说的话震蒙了,骂道:你神话传说看多了吧? 他一拉我,拉到那幅图前,指着那些人,叫道:睁大你的驴眼看看,这些干活的穿的什么衣服? 你再看看这些你所说的死人穿的什么衣服? 说完,他拉我看下一幅图,也就是军队对峙大山的图,指着,问我:看清楚了没? 我无话可说。 干活的人,可能真的是抓壮丁抓来的老百姓,衣衫褴褛的,可是那些个扔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却是穿着盔甲。 跟下一幅的军队的装备一模一样。 那一幅干活干的热火朝天的,是在打造军人? 下一刻,一个更加纠结的闪念出现,我哆嗦着问朱开华,道“开华,你的意思是,打造军队?那个啥?打造?你是再说那些阴兵么?!就是这么来的?!这个娘们儿,其实一直领着一群阴兵在打仗?!” 所有的事情,我们之前经历的,在壁画里基本上都出现了。但是因为这些壁画,看似连环画,实际上内容五花八门,让人看上去,摸不着头脑,所以我们只能停在这里,重新去理顺思路。那么事情的大概就出来了。 有一个漂亮的女人,这个女人的地位很高。 有一个和尚,归属于这个女人。 这个和尚,引见了一个道士给那个漂亮的女人。到这里,可以概括为一个女人和一个道士一个和尚的故事。可是这是在墓室里的连环画,不是春宫图,没有描述一个男人喜欢的故事。 这个和尚,引见给女人的这个道士,可以通过某种办法,分裂,笼统的说,就是返老还童。 这是第一个信息。 第二个信息,女人有种方法,可以打造阴兵,并且拥有一个庞大的队伍——阴兵战士。而这个女人带领她的部队,去攻打一座山。 我们可以理解为胜利了,她的战力品,是一口铁棺。 这个女人,把自己装进了铁棺材里。 这两个信息,是在一个墓室里的一个连环画中出现,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仔细去品味,两者之间的联系,不难去发现。 第一个信息,是第二个信息的原因。 因为有了道士的返老还童,所以才会去攻打那座山。所以才会在得到那口棺材之后把自己装进去。 这样想的话,其实重点,在那口铁棺,那座山。山上有铁棺,铁棺可返老还童。 想到这里,我们迫不及待的去看下面的图,因为隐隐约约的,好像触碰到了答案,下一幅图,就是我们最开始看到的那一个画面,一个女人纤细的背影。 再下一幅,这个女人转身了,看到了正脸。 我听到几个当兵的都倒嘶凉气,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使的身材,魔鬼的面容? 这个女人,也是线条脸。 大个儿哆嗦着问我道:三两哥,这个女人,是不是就是刚才上老四身的那个?也是入口的那个驼碑的? 我跟朱开华相视苦笑,然后摇头道:不一定,这个线条脸,很多。 有些话我不方便明说,张凯旋也曾经变过这样的脸,不是么? 我们接着往下面看,却发现没图了,连环画到这里,没有了,朱开华不死心道:草,怎么可能没有了呢?老子还没看明白呢。 他俯下身去看地面,抬头看我,脸色变的阴沉,骂道:这后面还有画!是被人抹去了!!谁他娘的这么缺德? 画被抹去了,这让人相当的抓狂,就好像在书店租了一本悬疑小说,看到最后却发现结尾被人撕去了一样,把我们几个气的吐血,但是干跳脚也没有办法不是?后来我就出言安慰老朱道:知足吧,我们得到的够多了,起码那个道士我们了解了,还有这个墓主人,就是那个女的,而那个女的,由一个祸国殃民的美女变成了一个丑八怪。其实说到底,这一个千佛洞,还是那句话,就是一个女人,一个道士,一个和尚的故事。 朱开华忽然打断我,自言自语道:千佛洞,一个道士,一个女人,一个和尚。 他像是魔怔了一般,自言自语了很久,忽然眼睛一亮,惊喜的问道:小三两,我问你,千佛洞这个佛字,说的是谁? 我不明就里的道:废话不是,既然是佛,那肯定是和尚,道士是称天尊的。 他两手一拍,道:这就对了!我们理解错了!千佛洞!这个墓室,是那个和尚的,而不是女人!只有和尚是佛,那俩都不是! 我一琢磨他的话,马上就明白了,还真是这个道理,光一看名字,就知道,这里面埋的,是和尚!可是随即奇怪了,就道:你说的,好像是这么个意思,可是从壁画上看,这个墓应该是女人的才对。还有,到现在为止,我们除了那个干尸和尚之外,没见过其他的和尚吧?那个干尸可以算是和尚,但是那其实是道士啊? 朱开华一指我,有点恼了,道:你别扫兴行不行!别的不管,既然这个墓室起这个名字,绝对是以和尚为核心的墓,这绝对错不了!雷音寺是哪家的?那是佛家的!雷音寺上面上一次我们都没上去!我想,这个正主儿肯定就在上面!他姥姥的,老子这次竟然倒了佛祖的斗儿! 我看他这么兴奋,嘴巴里的话生生的憋在了肚子里,我想说的是,还有一个地方,蹊跷。 连环画里的和尚,是给女人下跪的,明显女人要比和尚牛逼的多。 我们曾在雷音寺里,见过这个女的,并且跟她斗了很久。 如果说,雷音寺的上一层,是那个和尚的话。 我们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那个女人跟和尚的合葬墓? 那这个千佛洞的名字起的就奇怪了!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你和你的小弟埋在了一起,你会把墓室署名为你小弟的名字么?这不合规矩! 不过这话我终究是没有问出来,何必打击人家老朱呢?想不明白的多了去了,我再说出来,只会让人群更纠结。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龅牙四还是没有醒来,此人以前在队伍里人缘还挺不错的,他那几个战友轮流背着他,期间还给他喂了点水,等到我们准备开拔二层,大个儿忽然叫道:哎呀,老四发烧了! 我一看,龅牙四本来打肿的脸,现在却透着一股子苍白,而且还满头的冷汗,大个儿取出包袱,给他打了一针,具体打的什么药我也不知道,起码他的战友不会害他不是?打了针之后,甚至大个儿还脱下自己的大衣给他包上,然后歉意的对我一笑道:老四,一直是我们当中身手最好的,身体素质也最好,这次是算他倒霉。 朱开华着急着出发,就挥手道:赶紧背上他,赶路,先在自己身上撒好药水啊,二层可全他娘的是跳蚤,到时候被咬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等我们到了二层,看到里面春意盎然的景象,几个当兵的惊讶那就不用说了,也不用笑话人家没见过世面,可以说,在墓室里见到的东西,放到外面,随便哪个人都接受不了,不由的心中就感慨道:其实啊,我们老中国,还是有很多牛逼叉叉拿出去能吓死一群科学家的东西,只不过可惜了,好东西都被埋在墓里了。 二层的墓室里,除了跳蚤之外,没有什么对我们有威胁的东西,来的时候杀虫的喷雾剂也准备了不少,所以没有受到骚扰,我们刚走没几步路,大个儿却拦住了我,道:三两哥,等等。 我看了他一眼,问道:有事儿? 他道:我们要在这里等等了。 朱开华本来就对张天义手下的兵不太感冒,听着就是一阵火大,叫道:等什么?!你们要是担心这个大龅牙会发烧发死,可以两个人送他出去。 大个儿也不恼,笑了笑,我这时候才发现,这个大个儿相当的帅气,一笑就能露出满嘴的白牙,很有点阳光帅哥的气质,他道:朱哥别着急,后面还有兄弟没跟上来呢,我们等等他们汇合下。 看着我们俩都不理解,他接着道:其实也没啥,就是首长担心我们被盯梢,让别人来个黄雀在后,其实我们的屁股后面,还吊着我们的人,这样,就算有人跟着我们也会被处理掉。 我哦了一声,对老朱道:张天义这也算是谨慎了,你也别着急,我们就在这里等等,刚好赶了这么久的路,也要休息一下,这个龅牙老四不是还发烧着的? 朱开华虽然不情愿,可是个人意识要服从组织安排不是?最后,我们就在一层到二层的位置搭了帐篷,这次准备的充分,甚至我们还烧了点粥,我不由的感叹,这些兵,还真会享受。 在墓室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我们开了灯就是白天,关了就是黑夜,干等着也是无聊,我们就留下两个人算是值班,剩下的人就去帐篷里休息。前面的路上指不定遇到啥呢,多点体力也好不是? 可是这一等,就是很久 第六十六章再来十步 本来我在前面的折腾就是十分的费力耗神,这下终于借着等人的机会可以休息下,只感觉这一觉睡下去,就不想醒,睡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啊,这其中做了无数个奇怪的梦,乱七八糟天马行空都不再提。 只是最后,还是在梦里遇到了一个美人,我上去调戏,她一转身,变成了一个线条脸,我下意识的就用手去抽她,一巴掌打上去,这张脸竟然又扭曲,变成了龅牙四,他一冷笑,整个脸开始又扭曲,重新变成了那张线条脸。 我吓呆了,就这么看着那一张脸重叠的,扭曲着,交叉着朝我扑来,卡住了我的脖子,我啊的一声惊醒,这才发现,浑身都是冷汗。他娘的,这竟然是一个梦,心里不由的一阵后怕,也是一阵的惆怅,我以为我可以忽略掉龅牙四那张脸的问题,直到做了这个梦,才发现,在门口龅牙四出现的一系列的诡异变化,在我心里有着多么大的震动。 变脸,变的恐怖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娘的,那么吓人的东西,似乎还认识我!这才是我一直纠结在心里无法释怀的东西,甚至联系到那么多人认为那么的看重我。给我一种错觉,似乎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我,那个我不是现在的我。那个我才是他们看中的,是那个线条脸认识的——害怕的。 因为我无论从哪方面去考虑,一个无良纨绔,就算我现在渐渐的成熟了,也当不上他们如此的看重,更不可能认识这么一个线条脸的,鬼。 我看了看身边还在昏迷的龅牙四,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经差不多退了下来,看着他昏迷不醒的样子,联想到梦里他的脸的变化,我苦笑着摇头,有点不忍心,甚至我看他,像一个孩子,因为一个任务就牵着到其中真的不划算,这个不知所谓的阴谋,已经害了我们这么多人如同飞蛾扑火,难道现在还要牵扯到别人? 我又想到了张天义在临出发前的那句话:尽量让他们活着回来。 尽量。难道,让人活着,成了一种奢望? 我暗暗的下了决心,虽然我跟他们几个当兵的素不相识,这一路上也没有太多的话,但是,我要尽我所能的,保证他们都能活着出去,不为别的,只要对的起在外面期盼着他们的家人。 我站起身,响动惊醒了朱开华,他揉揉眼睛,问我:我们睡了多久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下,道:大概五个小时了。 朱开华翻身起来,踢醒还在睡觉的几个兵蛋子,骂咧道:你们在后面盯梢的战友,还没来? 几个人刚睡醒,也还都迷糊着摇头,等我们出了帐篷,却发现,外面只剩下一堆快要熄灭的篝火。 没人了。 五个当兵的,一个龅牙四算是伤员,还有两个在帐篷里休息,剩下两个值班。 可是现在,不见了。 在墓室里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忽然失去了俩人,我只感觉全身紧绷,朱开华一提枪,骂道:我草!他们是不是趁我们熟睡了,上三层了?! 说完,他瞪眼看着大个儿,还有另外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兵,那两个人,也一脸的纳闷儿,甚至大个儿还扯开嗓子叫了几声那两个人的名字。 可是声音除了在空荡的墓室里飘荡了几个回音之外,没有人回应。 朱开华对着我,一个手示意一个手枪的形状,暗示我让我拿枪,一起威胁大个儿和另外一个小兵,我不顾他对我的挤眉弄眼,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老朱很不甘心,我看他对几个当兵的意见很大,这也难怪,张天义手下的这几个亲兵,在医院门口抓我们的时候,实在是太过粗鲁了,朱开华在他们手下又吃过亏,可是我想起刚才睡醒时候,这两个当兵的,那单纯安静的睡相,还有这一路走来对我又是相当的恭敬,算了,说一百道一万,哥们儿不是一个刚才还跟你笑,转眼就对你动刀子的人。 我怕朱开华对他们动粗,就开口问道:大个儿,你能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么? 大个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瞪着他的朱开华,苦笑道:三两哥,我要说我不知道,你信么?刚才我也睡熟了,可能是他们俩遇到危险了? 朱开华打断他,道:遇到危险?放屁!他们俩是死人?真遇到危险不会把我们惊醒?手里拿的枪是玩具?放一枪我们几个是猪也被吓醒了吧?你还不如直接说他被外星人拐走了! 我听他语气太冲,拦了他一下,道:老朱,你别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成不? 朱开华一转头,对我瞪起眼来,咧咧道:你懂个屁!他们在外面,真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是绝对能叫醒我们的!这样悄无声息不见,绝对是主观的消失!而且走的时候还得小心翼翼的,不然不可能让我毫无察觉! 我现在怀疑,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援兵,根本就是甩开我们去干别的了! 大个儿听到他这么说,脾气也上来了,对着朱开华道:你他娘在扯淡!我拿我的党性跟你担保!我们来的时候,接到指示,在地下汇合,我们在前,他们在后观察我们所遇到的情况,最主要是看有没有人跟踪我们! 我听到他这么说,还有那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表情,倒也不像是演戏,不然冲这演技,他也不用去当兵了,直接去封个影帝得了,不由的就信了几分,朱开华明显也信了,不过这厮嘴巴不饶人,冲大个儿喝道:那你说说,你们的援兵呢?他们俩呢?哎呦,老子想到了!是他们俩等到了援兵,然后跟援兵一起跑了?! 说完,他对着大个儿道:大个子,我看你也不像说谎的人,都是大老爷们儿,现在还是在墓底下,别的不说,我问你,你们来之前,张天义没有暗示你们点别的东西? 大个儿也是个性情中人,被他气的都快哭了,憋着红脸道:我他娘的拿小jj发誓!首长只是指示我们配合你们俩行动,带出少爷!我们没整别的幺蛾子。 朱开华接着问:那你们所谓的援兵,离我们多远? 大个儿沉吟道:既然是吊着我们的,肯定不会很远。 朱开华摸着下巴,转头对我说:小三两,我们睡了五个小时了,对吧?按理来说,这援兵五个小时,足够找到我们了吧?不然这还叫盯梢? 这次不止是我,大个子跟那个小兵也点了点头,我差不多琢磨出了朱开华的意思,不确定的问他:你意思是,援兵出了问题? 他点了点头,看着我道:五个小时没找来,要么是被干掉了,不过这应该不可能,在陆地上,谁有这胆子对这几个军人下手?当张天义吃素的?既然他们几个在出发的时候,接到的指示是配合我们。我现在想的是,会不会是援兵趁我们熟睡的时候到了,跟值班的这俩小兵汇合之后,带了张天义最新的指示来了? 我说道,你别阴谋论了,事情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张天义敢跟我们玩花样?不想让张老黑活命了?再说了,他要真是有什么私心,完全可以私下的叮嘱那两个人么,没必要玩这个花样,我倒是觉得,是不是咱们遇到的事儿太诡异了,他们俩一合计,趁我们睡着,当了逃兵? 朱开华瞪了我一眼,骂道:老子的意思是,援兵去了哪里?!五个小时没到? 争到最后,也没争出个结果,但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本来就压抑的气氛更是沉闷到不行,我们一合计,不管出了啥事儿,我们还是要往前走,不能影响我们的目的不是?——尽管,我不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最后,我们留下了龅牙四在帐篷里,一来是二层没什么危险,二就是我们现在的人手,已经抽不出照顾他的人了。大个儿还怀疑援兵只是出现了意外没有赶来,还留了一张字条在帐篷里,写着我们继续出发,路口在树顶的话。 之后我们出发,通过菩提树顶,来到了三层,我们上次退出的地方,一眼望去,雷音寺依旧冰冷的屹立着,感觉不到一点生气。 我在登三层的时候,还一直在奢求,如同上一次一样,遇到我的大哥二哥。 可是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指着那个十步阶梯问朱开华道:你还记得走法吧? 他点了点头道:记得呢,上次那个老头死的太他娘的诡异了,搞的我精神高度紧张,想不记得都难。 我暗舒了一口气,还好他记得清楚,不然,十步阶梯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死关,这个心结放下之后,我不由的领着他们去看赵建国坟——那个挖出赵建国皮的地方。 这是我的最后一个验证,验证的却是墓道里的重叠。 前面的事情重叠了,这里面呢?会不会重新出现一个赵建国的棺材,还有一张他的人皮? 我看到了被刨开的坟头,被打开的黑漆棺材,对朱开华道,走吧,这里没出意外。还是上次我们的老样子,看来,重叠的东西,只出现在外面。 反正不管说什么。不管前面的东西多么的诡异,我们都走到了这里,走到了雷音寺,这里是我们上一次丢盔卸甲的地方,当然,这里也有这里的好处——我们来过。就好像做一个扫雷的游戏,我们上一次已经把危险全都排除了一遍,这一次进去,目的很简单,营救张老黑,不管他把自己葬进棺材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都要把他拖出来交给张天义,至于之后他爱怎么埋自己怎么埋,跟我们不会有半毛钱关系。 二层我们已经休整过,在这里不用在去休整,我非常严肃的告诫那两个当兵的,如同二哥告诫我的那般,必须一步步的紧跟着我跟老朱的脚步,一步都不能出错,因为谁也不知道,一步一叩首的进入雷音寺之后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冰冷的台阶,只有十步。 这十步,到底隐藏着什么天机? 朱开华藏了一个心眼儿,上次在过这里的时候,偷偷的记住了步伐,而我,因为当时刘老头死的太过凄惨,整个人又十分的紧张,竟然忘了去记得那个老头自残卜来的步法。 朱开华第一,我第二,大个儿第三,小兵第四。 四个人都屏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出,朱开华抬起脚,就要踏下,我满头冷汗的拦着他,声音都有点发颤的问:老朱,你他娘的给我交个底儿,你到底有把握没? 朱开华随意的对我摆了摆手,笑道:你把心放肚子里吧,朱哥哥办事儿,你放心。 可是,他紧绷的身体出卖了他。 我有犹豫,甚至想,就这样掉头回去算了!我们这么折腾,纯属耗子舔猫找刺激,可是想到,真的这么退回去之后,我将没有亲人,一咬牙,暗骂道:该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拼了! 朱开华这时候却回头,对我一笑道:我想起来了,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这样。 他从背包里拿出绳子,绑在腰上,另一端递给我,道:就这样,我一个人先过,你记住我走的步子,要是对了,你们跟着走过来,要是错了,就把我拖回来。 顿了顿,他接着道:要是拖不回来,就给我个痛快。 说完,他转身,一步跨下,他自己整个人都呆在了那边,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叫道:老朱,你没事儿吧? 他回头对我笑了笑,接着第二步。 他没有回头,背对着我对我打了一个ok的手势。 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第七步。第八步。第九步。 这个时候,朱开华的身子忽然凌空而起!蹿上台阶! 我暗骂道:我靠!!!老朱! 朱开华太过紧张,在最后一步,接近终点的时候,失控了!他没有走过去,而是一步跨到了台阶的对面! 这样,算不算是过关了? 三把手电打向朱开华,这时候,他对着我咧嘴一笑。 看着他的贱笑,我的心才算放下,妈的,幸亏没事儿啊!可是下一刻,朱开华张开了嘴,想要对我说什么,可是我却只能听到他艰难的嘶吼声,却发不出声音! 他脸色变的惨白,两只手痛苦的抱着头,绝望的望着我。整个身体缓缓的跪了下来,开始叩首! 我的泪刹那就崩了!嘶吼道:老朱!你他娘怎么了?老子的钱还没给你呢! 一边叫着,一边对那两个吓楞的兵蛋子叫,愣着干什么!赶紧拉! 三个人,开始拼命的拉着绳子。朱开华很瘦,个子也不高,估计也就是百十来斤的样子,可是我们三个,却拉不动! 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可是老朱还是纹丝不动!错了,不是纹丝不动,而是跪拜着往前走!我眼看着再也拉不动,举起枪对着天空就扣动了扳机! 声音能不能惊醒他?! 朱开华往前走的动作,随着枪声停了下来,他缓缓的回头,这时候我看他,满脸的恐惧与泪水,一只手卡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对着自己的头。 我摇着头,不可能!他让我拿枪给他一个痛快!这怎么可能?!让我怎么忍心对他下手,他救过我几次命!虽然嘴巴贱一点,但是对我,绝对没话说,我怎么能开枪打死他? 枪声或许只是短暂的惊醒了他,下一刻,他就继续学着那只猴子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再下一刻,我抬起脚,踏上台阶! 老子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第一步就已经错了,事实上我也没有按照步法走,完全就是因为着急气愤才跨下的步子。 至今无法去形容那一种感觉,到现在,我做在电脑前来复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想到当时的经历,我的脑子,仍旧是一片浑浊。 因为那一刻,我不知道我在哪里,脚下踏的不在是台阶,而是一片虚无,我明明知道自己的手里拿着手电,可是放眼望去,四周只有点点的星光。 第六十七章又见张凯旋 我的四周,却忽然的出现了一群人,看不清他们的脸,分散在我的四周,冷冷的看着我。我使劲儿的想看清他们是谁,可是除了他们一个个惨白的脸,根本就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他们的身上,穿着不知道什么年代的,透着绿光的衣服,像是绸缎。 我骂道:你们是谁?! 没有人回答我,他们只是冷冷的盯着我,像是看死人。 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们浑身的死气,好像是来自幽冥地狱,我不敢去接近他们,甚至不敢再去看他们。 因为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遇到了什么。 忽然,围着我的一群人消失了。 面前出现了一个女人,看背影,风华绝代。她背对着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又或者是自己脑袋里忽然蹦出来的念头。 跪下去。 还有一个声音,不要跪,男儿膝下有黄金! 脑袋里,两个声音在大家。最终,我缓缓的跪了下来。 那个背影一动不动,我的脑袋里,还一直在坚持着,站起来,干掉她!可是,我却控制不了我的身体。 我知道,我现在所做的,跟朱开华,跟那只山魈一样,在跪拜,在叩首,在前行,在朝着那个背影前行。 可是我离背影的距离,一直是那样,我在拜,在前行,可是永远无法靠近她。 这时候的她,像是一个导航,只是在指引我跪拜的路。 刚才我不知道我站在哪里,可是现在,我却忽然发现,我跪拜的下面,全是尸体,七横八错交缠在一起,而我,正跪在尸体上前行。 我恶心,我害怕,我要去哪里? 可是我不能控制我的身体,甚至我想,我咬破舌尖是不是能让自己清醒?却发现,我大脑下的咬舌尖的指令,身体根本就不执行。 渐渐的,我迷失了自己,只能感觉自己在重复一个动作,一直在追寻着前面一个苗条的女人。 忽然,前面出现一个人,虎背熊腰,壮的像一只黑熊怪,手提一把洛阳铲,冲向那个背影,骂道:放了我弟弟! 是大哥! 他冲的动作势大力沉,可是不看到那个背影有什么动作,他就倒飞而去,整个身体成了碎片。 血溅了一地。 我着急,可是我无能为力,大哥就这样死了么? 接着又出现一个人,冷着一张脸,没有说什么,直接冲向背影,是二哥。 结果一样,他也倒飞出去,成了碎片。 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一个男人,满脸胡茬,同样的高大壮硕,看了我一眼,温柔的对我说道:三儿,你长大了。说完,他冲向背影。 依旧成碎片。 这个男人,是我父亲。 接着,是母亲,爷爷,奶奶,娜娜,白瑾。 一个个的冲上去,一个个的成碎片。 我不知道我自己陷入了什么状态,我站了起来,随着我站起来,那个背影停了下来。我抹了一把脸,发现已经全是泪水。 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我对着她就冲了上去!一拳头,狠狠的打向了她的头。 我知道,大哥,二哥,父亲,都能被她打成碎片,我这一拳,我不管能不能杀她,我只求死!看着亲人一个个的离自己而去,我已经没有了独活的力气。 可是,我这一拳狠狠的击在了她的头上。 很真实的感觉。 然后,我就听到一声叹息,一声女人的叹息,穿透了万古的惆怅。 紧接着,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的睁开眼,只感觉浑身如同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挣扎了一下,却发现全身都是疼的,这时候,一只手摁住我,沉声道:别动。你脱力了。 说完,一个杯子递到我的嘴边,喂了我几口热水,热气穿过身体,简直是说不出的舒服,这时候我才忽然觉得刚才的那个声音太过熟悉,吓的睁开眼,下一刻,我竟然憋出了一句话,诧异道:张老黑!怎么是你! 他点了点头,道:你不该来的。 我看向他,还是黑黑的,穿着上次我们来的时候的衣服,似乎并没有在那口棺材里发生异变,我躺的地下,是冰冷的石面,我岔开他的话,问道:这是在哪? 他缓缓道:千佛洞第四层。说完,他站起身,不顾着我的叫,走掉了。 这一下,漆黑的环境里就只剩下我一人,开始我还在恼怒什么时候张凯旋也会这么闷骚了?头也不回的就能走掉,可是渐渐的,我就感觉到了不自在。 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可是他大爷的,现在是在哪?!刚才又出了什么事儿?四周又安静的可怕,只剩下我手中的一个手电还发着光,我挣扎着起身,因为我的胆子本来就不大,躺在那边不动,只会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自己吓自己。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右手,相当的疼,拿手电一照,发现关节处一片的血肉模糊。我想起刚才我整个人陷入混沌状态的时候,到最后,忽然的爆发起身一拳打到那个纤细背影的脑袋上,那时候,我整个人似乎是陷入一个幻境之中的,可是我的手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最后一拳,是真实的打在了那个人的脑袋上? 我扯下身上的衣服,撕了一个布条缠在伤口处,站起身,拿着手电扫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好像是一个墓室。身边有一堆快要熄灭的篝火,上面架着一个简易的锅,正冒着蒸腾的热气,这应该是张凯旋刚才烧热水的地方。 墓室里很空旷,只是在中间,摆了一个棺材,不是铁棺,倒是有点像葬我父亲人皮的那个黑漆木棺,这时候的我对棺材差不度已经免疫了,迈着步子缓缓的靠近棺材,一看,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包裹。 这个是张凯旋睡觉的地方?我心道这个张老黑的爱好还真的奇怪,要是我,宁愿睡地上,也不愿意躺在棺材里睡觉哇。我拿出张凯旋的包裹,里面很轻,只有几个压缩饼干,还有一瓶水,真难想象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再一摸,我打开包裹的夹层,里面竟然有一个笔记本。翻开一看,似乎是一本日记。 我心里一阵的窃喜,这下算是发现了张凯旋的秘密了,虽然看别人的笔记有点不道德,可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是?我蹲下来,打着手电,翻了起来。 开始的一些,都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事,跟这家的孩子斗法,那家的女儿谈恋爱之类的生活琐事。我也没兴趣去关心,所以开始翻的很快。 大概一本日记到了中间,忽然一整页就出现了一句话,特文艺,上面写着——我已不是从前的自己。开始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只是感觉,可能这张老黑失恋了,才使劲儿的文青了一下? 可是下一页,还是只有一句话,只是一句话,就吓的我浑身汗毛炸了起来。 爷爷,是你吗? 张凯旋见到了他的爷爷?!什么时候的事儿?可是这个日记根本就没有写日期,我也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不是就是张天义口中所说的,他遇到了一张人皮,然后一口咬定就是他爷爷。 下一页的内容多了,只是更让人不可理解。上面写着: 我只能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记录下来,因为我不知道哪一天,我就会把所有的东西都忘掉,更不知道,我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是谁,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爷爷,你真的要这么做么? 我已经没有空去思考他的笔记的含义,快速的翻到下一页。上面是他用血写的,字迹很深:没有时间了,也没有人能救我,我要自救。 下面的内容,我可以理解了,因为记的,都是我们在雨林山墓里所经历的事情,只是其中有一句相当莫名其妙的话。 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 之后,就是千佛洞的经历,这里关于他我的不理解多了去了,也只是在这里,他才出现了异变,从开始的菩提树下,到最后的王道士,他都在尽力把自己装进棺材里。 我快速的翻动着,终于翻到我们过了三岔口之后,到这里,他的日记出现了一个大章。我已经不能完整的回忆他日记里的内容,只能大概的去复述。 “我来过这里,尽管我是第一次过来,可是这种感觉不会错,这里的一切都是历历在目,我知道,我将要在这里跟它来一个决断。一个缠绕我数年的梦魇。 我清楚的感觉到了它的悲伤,它的仇恨,它在一步步地指引我,它要我帮它报仇,我看到了壁画,看到了它,看到了过去与将来。我害怕,因为我见到了壁画里的一个故人。 棺材似乎可以让人重生,我要摆脱它,我不想死,我要重生。我要弄明白,到底是谁对我做了这一切,我不相信我爷爷会害我,他会忍心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躺在棺材里,体会到空气一点点的稀薄,呼吸开始难受,我体会到了死,我更加的恐惧,难道我错了么? 我要留下来,既然不能生,或许这里是我的归宿。 它让我放出了那个王道士,这差点害死了我的朋友。可是我无能为力。 我正要翻页,一个人飞快的一把抓过我手里的日记本,怒喝道:你干什么!我一看就不好意思了,他大爷的,偷看别人日记,还被抓了现行!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不说话,反正你也抓到哥们儿了,我理亏,不说话总成了么? 张凯旋一把丢地上一个东西,顺手就把笔记本塞进了背包,恶狠狠的瞪着我,我也不鸟他,瞪又瞪不死我不是,我手电一打,发现被他像死猪一样丢在地上的,竟然是朱开华。 我看着朱开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把手指探在鼻子下,还好还有呼吸,就抬头问张凯旋道:老朱怎么了? 他道:没事儿,就是晕过去了。说完,他走到篝火下,重新生起了火,一语不发,我看着映在篝火火光中的他,忽然变的陌生了起来。他整个人的气质,越来越接近我二哥,或许心事多的人都会给人一种阴翳的感觉。又或者因为上次的事情,我们之间有了隔阂,不再是单纯的战友般的关系,他在故意的疏远我。 墓室里很冷,我把老朱拖到篝火旁,跟张凯旋两个人就那么默默的坐着,我不是一个安静的人,也没有什么城府,更不会把很多事情憋在心里,所以我无法忍受这么安静到压抑的气氛。 因为看了张凯旋的笔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已经够清楚的表达了,他在自救,换句话说,在上一次我们的千佛洞之行中,张老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我这个人不会记仇,尽管上一次最后他放出的王道士差点把我们害死,现在见了他,我还是恨不起来,末了,我开口问:老张,你怎么了? 他低头拨弄这火焰,无力的道:你不是都看到笔记了?还用问我? 我摇了摇头,道:我看不明白。其实我感觉,你应该告诉我们,人多力量大不是,不管遇到了什么,我们都可以想办法。 他抬头看这我,我这才发现他的两个眼睛空洞无神,或许说,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的迷茫与无助,叹口气,他问我:小三两,你相信轮回么? 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一下子就把我问愣住了,轮回?那是什么玩意儿?可是我还是点了点头,道:我信。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我信个毛。可是我想要让他继续说下去,就必须顺从着他,我要说我不信,接下来的话他肯定就不说了。 他苦笑道:我知道,你不明白。想必你们也见到我老爸了吧?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上次我们出去,见到了张叔叔。 他接着道:我小时候,那一次,的确见到了我的爷爷,他也的确回来了,你们肯定听我父亲说过,我见到的只是一张人皮吧。 那是不对的,那天晚上,我见到的是他的人!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之后,他就变成了一张人皮! 说完,他不说了,停了下来,按照惯例,这个时候就该我说话了,我清了清嗓子,道:也许,那天晚上你出现了幻觉。 他摇头,道:不是幻觉,幻觉里,他可能交代我那么多么? 这下我来了兴趣,问道:他交代了你什么? 他苦笑:他说,这是一个轮回,他让我找那本红灯记。我当时还小,经历了这个恐怖的事情之后,甚至很快就忘掉。 可是在那次之后,我的生活全变了。我会时不时的迷失自己,我父亲以为后来我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是在我梦游状态下发生的,可是不是!我清晰的记得我发生了什么变化!我在睡觉的时候,会梦到一个人,她来跟我抢我的身体!我可以听,可以清楚的知道我的变化,但是我却像是一个旁观者,只能看着她摆弄我的身体,我却无能为力。 这种情况,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我甚至清楚的感觉到,我就要失去我的身体了,很快的,我就不属于我。 我插嘴道:所以你怀疑你身上出现的变故,是你爷爷做的手脚? 想到这里,他一下子就激动了,站起来道:难道不是么?从他回来,事情就完全的变了!我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不知道我的身体出现了什么变化,但是我知道,我长的越来越像我爷爷,开始我一直以为,这只是巧合,只是遗传上的隔代传,直到我见到了你二哥,更在之后知道他的种种的神秘,我才知道,我爷爷说的轮回的含义。 小三两,我现在怀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也同样的发生在你二哥身上。我跟他,是上一代的轮回,所以才牵扯到整个故事中,永远的拔不出来。 张凯旋的话说的很含糊不清,但是结合我在他笔记里看到的内容,也分析出了一个大概,从张凯旋小时候,接触他爷爷的那张人皮开始,他的整个身体就出现了变化。 会在某一个时刻,有一个人,一个在他笔记里称作“它”的人,跟他抢夺身体。之后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他在自救。 我问道:那么之后,你把自己装进棺材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次我一个人上一层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层的地面上,有一幅连环画,上面的意思是,进入棺材,可是返老还童,我不想死,就想着把自己装进棺材。也就是你们见的,最开始在菩提树下的那口棺材,装进去之后,我发现我错了,差点把自己活活的闷死。” 我纳闷道:既然这样,你在后来,还把自己往棺材里面装?!你是嫌自己命长了么? 说起这个,他的眼神里已经变成了惊恐,“从我看到那个女尸开始,那个它就开始争夺我的身体了!我那时候,已经完全的控制不了自己,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那个道士从棺材里面拖出来,我要报仇!” 我已经够吃惊了,忙问道:你的意思是,放出王道士,是要跟你抢身体的那个人要报仇?! 他点头道:是的,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夺我身体的,就是那个女人,那个壁画里的女人,就是那个线条脸,她跟王道士,有仇。 说完,他就沉默了下来,我也无话可说,想去理顺思路,却发现根本就理不顺。到最后,我只能问他道:你不是在棺材里么,怎么会来了这里?我又怎么会来这里? 他摇头道: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在旁边昏迷着,我都已经照顾你很久了,刚看到你醒来,我出去转了一圈,发现了朱开华。 我听他说了去外面转了一圈,就问道:那外面是什么情况?棺材还是什么? 他紧锁着眉头道:说不清楚,外面是千佛洞。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千佛洞。 第六十八章三巨头 朱开华在不久后就醒了过来,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抽了自己两巴掌,骂道|:老子这就死了?!张老黑,我们这是在阎王殿么?咦,小三两,你也死了?! 我被他问的哭笑不得,骂道:“死你大爷,我们都活着。” 之后的事情就不在啰嗦,无非就是张凯旋解释了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把朱开华听的也一愣一愣的,最后更是咋呼道:可能是那个道士跟那个女的,原本是一家,后来道士为了修道,就把那女的甩了,所以才这么大的怨气。 我们俩都见识过他的无厘头,也没鸟他,之后我就问他,在跪拜的时候,出现了什么情况,他的倒是跟我的类似,就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背影,就充满了王八之气,迫的他跪拜下来,那个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可是忽然的,那个女人的头,爆了。之后他就晕了过去。 他说到这里,我看了看自己缠着的右手,头爆了?他大爷的,难道真的是我最后爆发,然后一拳打爆了那个女人的脑袋?可是当我说出来我的猜测的时候,尼玛!朱开华根本就不信! 我也懒得跟他争辩,事实上,我也无法理解,那个好似在幻境中的一拳,为什么会让我的手受伤,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一拳绝对没有打空。甚至我有一种感觉,就是那一拳,才让我醒来。 我跟朱开华身体上倒没什么事儿,可是经过台阶上的那一个变故,精神都相当的疲惫,经过短暂的休整,我们三个出了那个墓室,来见识外面的张凯旋口中真正的千佛洞。 果真是千佛。 这才是真正的雷音寺。 十八罗汉,菩萨,护法金刚,林立在整个空旷的大殿里,三把灯光扫过,没有漫天的祥和之气,只透漏着冰冷的阴森气息。 整个大殿的规格,跟西游记里面的众佛格局一样,罗汉金刚菩萨林立两侧,中间一条大道,手电打过去,根本就看不到尽头。我已经震惊了,哆嗦着问道: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 张凯旋指了指中间的路,对朱开华道:我就是在这条路上发现的你,如果不是意外的晕倒过去,你,应该就那么跪拜着,走到尽头去。 朱开华没鸟我们,只是打着手电,缓缓的走向道路两旁的众佛,用手一指,道:这些要他娘的是粽子,我看我们都要完蛋! 我被他这么一说,不自觉的打了一个抖,骂道:你他娘的乌鸦嘴,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骂着他,我还是情不自禁的看了看两旁的众佛,更是慢慢的走近,这才发现,这两边的众佛像,不是石雕,也不是泥塑。摸上去,触手冰凉,他娘的,这佛像,也是跟铁条子一样的材料。 朱开华一把抽开我的手,骂道:别乱摸!忘了雨林山被你摸起尸的石雕了? 我悻悻的收回手,三人一起,全神戒备的沿着道路走,幸亏是三个人,要是再多一个,就是西游记里到了西天拜见如来的桥段了。整个两边林立的菩萨罗汉都一动不动的,没有任何起尸的迹象,可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不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些排列的整整齐齐的雕像,忽然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类似整齐的排列,我们在雨林山墓里也曾经见到过,只是那里的都是人活葬之后,按照整个大熊星辰的顺序排列的,为的是衬托一个北斗七星续命,那么这个漫天的神佛,是不是排列的顺序也按照一定的规律来的?更重要的是,这些神佛,会不会也如同雨林山墓里那般,见血就起尸? 就这样走着走着,本来平行的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阶梯。朱开华立马叫道:我靠!这里也来了一个十步天机!你们看这阶梯,是不是刚好十阶? 他不说我还没注意,还想着上面可能是一个祭坛,这些台阶只是普通的,这下一数,反倒是让我们不敢上去了,谁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张凯旋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墓室不合情理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就按这个阶梯来算,古人认为最大的数字是九,这是取自神话时代九重天的意思,所以古建筑的台阶了什么,特别是在古墓里,墓主人想飞升成仙,一般都取九这个数字,可是这里偏偏的不按常理来,取了一个十字,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就这样,我们几个朝圣的路,停在了这里,朱开华一指打着手电往上面看,可是奇怪的是,阶梯不高,只有十阶,可是我们始终无法看清这个十步台阶之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仿佛隔了一层淡淡的迷雾。相当的有朦胧感。 我就问道:你们猜,这台阶上面,会是一个什么东西? 朱开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这还用说?你看这两边,罗汉有,菩萨有,按照规矩来说,这正中绝对是他们的大领导——如来。想我老朱,有生之年竟然能盗了如来的斗,现在就是让我死,也能含笑九泉了。 我笑骂道:看你那点出息儿,这上面要说是如来,这相当的有道理,可是你没听说过,如来死后是烧成舍利子了?这上面说不定是供的如来的舍利子,那玩意儿老值钱了。 朱开华撇嘴道:就你这书呆子,只知道按书本上来,我听我师父说过,人死了要是能烧成舍利子,可能就是体内长了一大块结石而已。奶奶的,结石就结石吧,好歹也是佛祖身上的不是。一说起这个,他就双眼放光,两只手挫着道:我看我们还是上去吧,说不定这十步跟那十步,只是巧合,富贵险中求嘛不是?再说了,刚才那个是不台阶,那么大的阵势,我们不还是活的好好的?我看这玩意儿完全就是虚张声势。 可是任凭他怎么说,我们俩都不同意这么贸然的上去,虽然我们俩也知道,这样干耗着不是个事儿,可是这明摆的雷,谁愿意去踩? 后来朱开华也被我们俩给弄恼火了,干脆包裹一整理,拉上枪栓,骂道:你们俩就合着伙儿来排挤我老朱吧,我还就说了,就算明知上面有危险,我也得上,你们下地是找人解密的,可是哥们儿是来求财的,上面大风大浪我没见过?我丑话说到前面,上面有什么宝贝,可没你们俩的那份了啊!反正你们俩家底瓷实。 说完,我都来不及拉他,他就一步跨上了台阶。 一只脚在上,一只脚在下,他的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显然是这厮虽然嘴硬,心里还是发怵,我们俩也紧盯着他,心里紧张的要命,我低声的问道:老朱,你没事儿吧? 他回头瞪了我一眼,自得道:看吧?就是你们自个儿吓自个儿! 说完,就那个,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半点情况都没有。这样的情况是第几次了?记得在三岔口的时候,就是因为老朱根本啥也不管的乱撞,结果我们三个人什么事儿都没有,这让我们俩一直自认为智商比老朱高的情何以堪?甚至我想到了大哥曾经对我说的吐槽三国的事儿,他说诸葛亮的空城计是个屁,那是司马懿自作聪明,要换成张飞,啥也不管直接冲上去,诸葛亮当时就嗝屁了,这其中当然有诸葛亮算准了司马懿性格的因素在里面,但是大哥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朱开华的身影,一闪,就闪进了那层淡淡的迷雾之中,眼见着这十步台阶没有危险,我们俩也快步的走了上去,还没进迷雾呢,就听到朱开华的一声惊呼:我靠! 我不明所以,以为他遇到了什么情况,连忙举枪冲上去,穿过迷雾,却看到朱开华傻呆呆的愣在那里。 我用手电一扫,看到了一个人。端坐在莲花宝座之上,神态安详,一手拈花状。一手持一紫檀盒子,是为如来佛金身法相! 而在如来法相真身旁,同样还有两座金身。这要在佛家的典籍里,肯定是护教法王之类的,可是这两个却明显不是。 西游记大家都不陌生,我小时候在看西游记的时候,就琢磨着如来怎么这个发型?等长大了明白了更认为如来是个追求潮流的神仙,不然怎么会烫一个波浪头呢?之所以开佛祖这个玩笑不是我对他不恭敬,而是为了表明,佛祖他是印度人——唐三藏取真经,到的其实也是印度。 可是这两座金身,很明显的是中国的古典造型。 一个人,手背后,另一只手指着如来,神态安详,胡须很长,体态微胖,气度超然,有一股子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 另一个人,辫子头,身着清代官服,双手背后,昂头闭目,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们都是被电视剧熏陶的一代,很明显的看出来,除了如来之外的两尊法相真身,一个是明朝人的装束,而另一个,很明显的清朝。 谁都不是傻子。 我们立即就猜到了这两个像是护教法王的两个人的身份。 刘伯温,李忠志。 这两个贯穿我们之前行程的两个人,在佛祖面前,指点江山。 第六十九章三巨头2 我不懂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句话怎么说呢,刘伯温跟李忠志都算是非常厉害的人物了,可是如来是谁?那可是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受不了他一招的人。 现如今官场商场都讲究一个座位排序,从座次来看身份地位,现在我们由此来推断的话,这三个人形成犄角站立,如同二战时期的三巨头会议,也就是说,刘伯温,李忠志,如来,这是三个身份对等的人,在商讨着什么。 这怎么可能?! 这三具非常明显是雕像的东西,却根本就不是一个朝代的,中间都是横跨了百年千年之久,谁这么无聊闲着蛋疼了把他们放在一起? 我紧皱着眉头,想不明白,这三个,代表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意义。会跟真相有关么?我无从得知。 可是当下没有足够的时间给我去思考。朱开华回头对着我们叫道:你看这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到地上,有一个浑身红黑的东西,像是一个人,可是人没有这么的瘦小。 这个东西,端坐在如来法相真身前,双手合一,两腿交叉,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朱开华手里提着一个长满白毛的皮,不可思议的指着那个浑身红黑的东西,诧异道:这他娘的是那只山魈?!他从十步台阶那里,跪拜到了如来这里,成了这幅鬼样子!小三两,刚才要不是我们晕倒,我们会不会跟他一样? 我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上前仔细的看了看,那只猴子,它就是端坐在那边,一动不动的,我抬头问道:问题是,到底是谁,这么残忍的剥了它的皮? 张凯旋接过朱开华手里的猴皮,翻着看了看,又看了看附近的地面,阴声道:这不是被剥了皮,这是他自己蜕下来的!你们看,这张皮,只是在头顶有一个小口,哪里像是被剥,而且地上这么干净,半点血迹都没有! 说完,他激动的看着我,叫道:三两,我明白了!我爷爷,跟你老爹,都来过这里,而且是通过了十步台阶,跪拜着来道这里,跟这只猴子一样,蜕下了人皮!看来所有的秘密都在这里! 这个时候,朱开华又在地上捡起一个小东西,纳闷道:咦,这是什么玩意儿?我看过去,那是一个玩偶。或者说,一个精致的雕刻。 一袭白衣,身量苗条。 可是,没有头。 一个念头从脑中闪过,我一把夺过朱开华手里的玩偶,一股香味扑面而来。这个香味更是似曾相识。 这是雷音寺里,最开始,我们发现的水渍的香味,似檀似麝,这个玩偶的脖子处,有新鲜的断茬,像是它的头,被人生生的折断。我赶紧在地上找,果不其然,断了的头就在地上。 带着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长发,可是它的脸,只有几个线条勾勒着,似哭似笑。 这是巧合么? 我拿着玩偶的身体和头,问朱开华,道:老朱,刚才你整个人陷入混沌状态的时候,看到的背影,是不是这个? 他挠了挠头,道:脸我没看清,但是背影绝对没错,你的意思是,刚才给我们引路的,就是这个小玩偶?不可能啊! 我他娘的都快哭了,道:你记得我跟你说,最后时刻,是我发力,打爆了那个引路人的脑袋?所以我们才晕过去的?我说的时候你还不信,现在你看这个的头,为什么会断掉?!这个玩意儿就是给我们指路的那个女人! 朱开华接过我手里的玩偶,看也不看,抓起来就丢了出去,道:小三两,你也别这么聪明,在地下的这点事儿,跟尸体打交道,认真你就输了!有些东西,稀里糊涂的就好,反正我们俩也没出事儿不是?你越是想整明白,就越是糊涂,图个啥?行,就算是这个玩意儿指路的,也算你最后爆发打爆了它的脑袋,可是你能解释为什么这么小一个玩偶,竟然那么牛逼叉叉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想。 说完,他绕过刘伯温和李忠志的雕像,看得出来他对这俩人非常的忌惮,毕竟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指了指那个如来法身,道:你们看这个雕像,他娘的,雕的可真像!你们看这鼻子,这眼睛,这肤色,佛像我见多了,能雕的这么传神的,还真是第一次见,我看这个头儿也不大,我们干脆把这雕像给搬出去卖了吧? 他把冲锋枪往身后一背,招呼我们两个,来,先把这口棺材给开了,我老朱有种预感,这里面绝对有宝贝儿!同志们,历史将铭记此刻!我们哥儿几个倒了如来的斗儿! 我跟张凯旋对视一眼,对老朱的职业病,还真有点无可奈何,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放着一个棺材在这里,谜团昭然若揭,虽然我们谁都知道。 这里太平静了。 平静的可怕。 而真正的危险,都是孕育在极端的宁静中。 可是,谁能忍的住?我们俩也一起上,帮着朱开华,推动那个黝黑的铁棺。棺材盖极沉,我们三个人,用尽力气,才缓缓的推开一条缝。朱开华拿着手电,眼睛贴到缝里往里面看,也不说话,我都要急死了,忙问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他抬起头摇了摇,不可思议道: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他话音刚落,棺材缝里忽然伸出一只纤细长满白毛的手,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 那只手纤细,但是力气似乎极大,拖着朱开华左右的摆动,张凯旋的反应极快,可是他手里没枪,说不得就一把躲过我手里的冲锋枪,对着那只手就是几个点射。 本来这么近的距离,又是挨着铁棺,我看到他开枪,马上就抱头蹲在了地上,开玩笑,这距离,反弹回来的子弹,会干掉我们两个!可是张凯旋的枪法却是极好,几个点射,都刚好用过棺材缝射进棺材里,那个抓着老朱的手臂挨了几枪,一下吃痛就收了回去。 朱开华一下脱困,一个趔趄蹲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气,事情太过突然,简直就是发生在眨眼之间,带给人最多的是,突如其来的惊吓。我关切的问:老朱,你没事儿吧? 他一直手摸着刚被那只手卡过的脖子,扭动了几下,说话的声音都变了,骂道:这玩意儿力气真大!老子的脖子都差点给它卡断了! 我看他暂时没事儿,想起刚着急开棺也是因为他的贪念,就调笑他道:让你丫贪,这下遭报应了吧? 朱开华白了我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棺材缝里忽然的又是一只手冲了出来,紧接着,一只,两只,三只,很快的就数不过来,只见到那么一条狭小的缝隙,忽然挤出来无数的长满白毛的手,朝着我们冲来。 这下朱开华胆子再大,也是被吓的连滚带爬的跑开,等他站稳身子,举起枪就开始打,这时候根本就不用瞄准,因为全他娘的是手,像深海章鱼那样的一条条的挥舞着。 我手里没枪,只能挥着开山刀不停的砍,好在这些手臂也很脆弱,一刀砍上去,吃痛就马上收回,可是数量实在太多,我们这样根本就不顶用。我叫道:老朱,怎么办,快想办法!这样子弹顶不住啊! 朱开华一边扣动扳机一边叫: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千手观音?!小三两,我怀疑我们这次要被她给超度了! 我一边挥舞砍刀,一边骂:放你大爷的屁,老子还没活够呢!都他娘的怪你,没事儿见个棺材就想开! 这时候,我们的攻击已经相当的无力了。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枪无法搞定的,除非现在有炸药,咦,我靠!我们不是准备的有手雷来着?!我一把丢掉砍刀,拽下一颗手雷就丢了过去,然后我冲他们俩叫道:快趴下! 他们俩应声趴下,可是那些手却趁机冲了上来。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就抓到了我们三个,向棺材里拖去。 朱开华差点吐血,叫道:我草你一脸屎的小三两,你竟然没有拉手环?! 张凯旋这时候举枪,不愧是军人世家出身,对着手雷来了点了几下,哄的一声巨响,整个气浪瞬间就把我们轰飞。 我们落到地上,还没站起来,那些手全部都又挥舞着冲了上来,我叫道:老朱,没有啊,这些玩意儿不怕炸! 张凯旋把枪丢给我,在我身上拉了一个手雷,沉声道:不是它不怕炸,在外面根本没有用,得把东西丢到棺材里! 朱开华一把丢开枪,抓起两个手雷,对我叫道:我看这玩意儿一颗够呛,干脆给它多来几个,小三两掩护我们俩! 我被刚才那颗手雷给炸的头晕眼花的,可是情况危急,根本就不可能给我反应的时间,他们俩就冲了上去,我对着那些挥舞的手臂,狠狠的扣动了扳机。也许是我发狠,加上刚才的手雷也炸伤了不少手臂,这会儿,竟然被我压制了下来。 他们俩当然不会错过机会,速度极快的冲上去,拉开手雷就对着开着的棺材缝丢了进去。之后,两个人就飞快的退了回来,一把摁倒我,叫道:快趴下! 我抱着头,心里还有点担心,别让手雷把棺材给炸的四分五裂,那就是一个天然的散沙弹,我们不给炸死,反而被那些棺材的残片给刺死。 嘭嘭嘭的三声,不是巨响,声音很小,小到我怀疑,是不是朱开华刚才放了一个响屁,还他娘的是连环屁的那一种。 我抬头一看,四周已经没有了手臂,可能是被炸的退了回去。 我站起来,纳闷道:手雷响了? 朱开华也一头雾水的,道:刚才听到三声响,应该是炸了吧?就是,怎么声音这么小? 我们就那样盯着棺材,过了许久,都没有发现那些手再伸出来,都长舒一口气,这下平静下来,我才感觉到刚才被轰的一下的力道,整个人都一阵的恶心,弯腰干呕了几下,却发现什么都吐不出来。 朱开华身体好,这时候,这厮竟然提着枪,正缓缓的靠近棺材。我看到就一阵火大,骂道:老朱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你想死,别拉着我们俩垫背! 他回头瞪了我一眼,骂道:你懂什么?你不感觉,刚才那手雷的响声有问题? 我一愣,这的确是个事儿,按说就按刚才的距离,手雷在棺材里面爆炸,就算整个棺材够牢固,起码棺材板被轰飞是必然的,而且在这样的环境里,爆炸的声音应该会很大才对。 可是为什么,就像放屁一样的嘭了几声呢?按这个来想,倒像是爆炸离我们很远一样。 朱开华一发狠,招呼我们两个,道:刚才三颗雷子,神仙也他娘的炸死了,打开棺材,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粽子了不起啊,就可以长这么多手?真当自己是千手观音不成? 我虽然害怕,紧张,身子又难受,可是还是一句话,好奇心杀死猫,虽然我不会像老朱那样贪里面的明器,但是要是看看里面有什么古怪的话,对我的诱惑太大了。 我们三个一起发力,缓缓的推开棺材板,这次倒是没有突然是伸出手,直到我们把棺材板推到地上,里面都是一片宁静。 我们打开手电,全身戒备的伸过去脑袋看,而下一刻,面面相觑。 特别是我跟老朱,棺材里的东西我们太过熟悉了,就是在不久前我们还见识过,跟北新桥一样的古井,也就是赵家屯儿李忠志墓里的那口古井! 这是第三口井! 老朱纳闷道:我草!这口井跟着我们来了?! 我脑袋混乱至极,摸不清什么情况,但是坚定的摇头道:不可能有那么邪乎的事儿,北新桥既然可以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这里也可以! 这个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并不恰当,而是这个棺材,根本就没有底儿,下面连着的,是一口熟悉的古井,跟前一口一样深不见底。按照手电的射程,根本就看不到下面有多深,有什么东西。朱开华对着下面的井口打了几枪,根本就没有任何响动。 他不死心,示意我们俩退后,拉开一枚手雷丢了进去。 嘭。 还是如同放屁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朱开华惊道:靠!这下面到底是有多深?!难怪了这个棺材板这么沉,你们说这个棺材放在这里,其实就是当下水道盖子用的,就是为了防止下面的手伸出来? 我也是好奇的很,又打着手电伸过脑袋去看,可是这一次,我的手电光却扫到了一张脸。 惨白的脸,不带一丝血色,更不带一分的感情。 就在看到这一张脸的那一刹那,我竟然有了短暂的失神,脑袋嗡了一下变的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对着那张脸就把手电给砸了过去。 朱开华看到我的异样,伸过脑袋往下面的洞看了看,这时候,我借着他的手电光,往里面看。 深不见底,什么都没有。那张脸,不见了。 朱开华骂道:你这家伙真是败家子儿,好好的你发什么神经,怎么不把你自己给丢下去。 我浑身打哆嗦,脑袋还没有从刚才看到那张脸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张凯旋可能是看到我的脸色有问题,轻声问我:你怎么了? 我被他问醒,摇摇头,挤出一个笑脸道:没事儿,就是眼花了一下。 张凯旋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想要再问,却终是没有说话,朱开华看这个棺材里面搞宝贝的希望化作了泡沫,又开始琢磨那个如来法身,嘟囔道:贼不漏空哇,这棺材里没宝贝儿,咱就只能打佛祖的主意了。 我回想刚才张凯旋看我的眼神,估计是看出了我的不自然,就故意打岔的去笑朱开华:佛祖的主意你都敢打? 朱开华一撇嘴,道:以前哥们儿还想着,到底是跟耶稣混还是如来混,谁知道他们俩谁更牛逼一点?跟错老大死了是要倒霉的,可是刚才我们都那样了,这厮竟然袖手旁观,这如来我估计跟着他混没前途,从今天开始,我老朱改跟耶稣。 我对他的扯淡相当无语,这才看那个端坐在莲花坛上的如来像,不看不要紧,朱开华说的还真没错,这雕像雕的还真是像,不管是外形还是神态,都栩栩如生,就对朱开华道:这玩意儿拿出去,肯定是抢破脑袋的好宝贝儿,可是你别忘了,刚才我们三个都能被手雷给轰飞,可是这佛像纹丝不动的,你就不感觉奇怪?这玩意儿是要有多重才行,你以为就靠我们三个,能运出去? 第七十章漫天神佛! 朱开华这时候却是已经开始挽袖子了,道:搬不出去,也要顺点东西出去。 说完,我看着他开始动手去拿如来金身手中拿的那个紫檀木盒子,他一只手抓住盒子,另一只手缓缓的掰动着佛像的手。 下一刻,他愣住了,随即做了一个相当扯淡的动作,他站起身,摸了摸如来真身的脸。 我骂道:我草你大爷朱开华,如来的豆腐你也敢吃? 骂完之后,我发现朱开华的脸色不对劲儿,一般的时候,老朱一般都是相当淡定的,可是现在他的整张脸都变的惨白。 摸了一把如来的脸,他就那么紧盯着如来,缓缓的,像是慢动作一样的缩回手,然后整个人,非常小心的慢慢退后。 我就纳闷了,道:你怎么了? 朱开华哭丧着脸,都快哭了,轻声道:这和尚是热乎的! 一句话说的我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草!什么情况,如来是活的?!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老朱在装神弄鬼,可是看他的表情动作,都不像是装的。 但是你要我相信如来是活的,说实话,这个地方出现了如来金身雕像,我不奇怪,外面随便一个寺庙都能找到这玩意儿,可是你说他是活的,那就扯淡了,佛祖会待在这鸟都不拉屎的地方? 我就道,嘿,老朱,你他大爷的吓唬谁呢?说不得我也上去,摸了一把如来的脸,手一放上去,我心里就打了个哆嗦。 不止是热乎的,还他娘的有惊人的弹性! 我吓的对着如来金身一下子就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道:佛祖饶命!小的无意冒犯。 说完我还对朱开华一吼,道:还不跪下认错?!你大爷的倒斗儿都倒到人家头上了。 朱开华也吓的不轻,被我这么一说,也是跪了下来,是的,朱开华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眼前的这位,那是如来佛,孙悟空牛逼吧?可是他再牛逼也飞不出人家的的手掌心。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种发自的内心的惊叹和震慑。 这是属于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你要说他是个尸体,或者说是个舍利子,这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是一个有弹性有温度的活人。错了,是活佛, 我跟老朱诚惶诚恐的跪在那边,张凯旋却在那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如来。 我再看他,他的脸色已经变了,变的冷漠,再由冷漠转为厌恶,再转为狰狞。 然后,整张脸开始纠结,慢慢的纠结成一个个的线条。 我马上用力的磕头,叫道:如来佛祖!有妖怪!您老人家快镇压他! 如来佛祖未动。 张凯旋却是狂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已经变成了一个女人,老朱一把拉起我,护在我身前慢慢的后退,对着张凯旋叫道:张老黑!你他娘的快醒醒!! 我的脑袋已经全乱了,看着张凯旋慢慢显化的线条脸,这跟龅牙老四的脸是一模一样的,这张脸无非是巨丑,最让人难受的是,这张脸给人的感觉是似哭似笑。 你可以理解为他在笑,冷笑,狂笑都行,你要说他是在哭,又放佛是穿越了万古的忧伤,似乎是上辈子被万人爆菊而死一般的伤感。 我甚至都不敢看那张脸,只感觉让人蛋疼到碎,碎到抓狂。 朱开华的大吼没有叫醒张凯旋,而现在的张凯旋,似乎目标根本就不在我们俩这里,他只是在盯着如来,笑。 就在这个时候,刘伯温跟李忠志的雕像忽然动了,他们两个雕像分别跨动了几步,分别站在如来两侧,李忠志仍旧闭目养神,而刘伯温却看向了我,脸上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微笑。 看他们两个的这架势,似乎要看热闹,看如来收服张凯旋,不插手。 刘伯温看我的眼神,却让我非常是惊慌失措,这个老头跟我们赵家的关系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可是他是神仙般的人物,我如何能直视?! 安静平和的声音忽然响起: “三十年无根飘絮,四十载雨打浮萍,到头来,黄土一抔,一了百了。” “人身难得,如优昙花。得人身者,如爪上土;失人身者,如大地土” “一失人身,万劫不复。”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我们都错了,你还有何放不下?烦恼即为菩提。” “我非如来” 我不知道我此刻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就那样看着那个安详的如来金身,他的身子未动,只是缓缓的张口,慢慢的吐出这么几句箴言。却让人忍不住去拜服。 如来每说一句,身体就冒出一股血,形象跟十步天机的刘天禹似乎一模一样,都像是遭了天谴一般。 这时候,朱开华传来一声惊呼,骂道:我草!全都起尸了! 我回头一看,整个大殿两步的佛像,罗汉金刚菩萨,全部浑身浴血,身体表面的铁慢慢的剥落,露出里面血淋淋的血肉,缓缓的靠了过来! 我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谁,可是这样的景象已经把我吓的快软成一滩烂泥!朱开华扯着我退到一边,对我吼道: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情况?!漫天的神佛都变粽子了?!! 我也慌的要命,对他吼道:这个时候你问我|?!你别忘了,你才是职业倒斗的?你的身手呢?你的经验呢?! 朱开华面色一沉,对我骂道:谁他娘的见过这么多粽子一起上的?! 我心道也是,别人倒一辈子都也不一定遇到一个肉粽子,我们这倒好,上一次雨林山碰到一群血粽子,这次还是一样碰到一身带血的,更操蛋的是,这次的还不止是粽子,还他娘的神仙!或者说是粽子中的神仙! 虽然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如来嘛,菩萨嘛,这些都是正面人物,神话传说中也是救苦救难的,我们虽然是盗墓贼,哦,朱开华是,我只是一个业余的,想必他们一群神仙也不至于跟为难我们吧? 我就对朱开华道:现在怎么办?我们退出去? 我话刚说完,那边的张凯旋,或者说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张凯旋,举起枪,对着如来的扣动了扳机,一时间,血花四溅。 妈的,如来佛竟然被女鬼用枪杀了! 我竟然下意识的对老朱道: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看来奥特曼打不过小怪兽了。 朱开华对着我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骂道|;你脑袋里装的是屎?他们神仙打架,我们凡人凑什么热闹?你没发现,他们根本就无视了我们? 我一看,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我被朱开华拉到了一边,现在那些破了铁皮的佛,现在叫他们为粽子,这形象说是佛简直是侮辱了佛。那些血粽子,只是缓缓的靠近端坐在莲花坛上的如来,慢慢的包围了现在的张凯旋。 我跟朱开华,包括刘伯温和李忠志,这时候已经成了一个旁边者。 这时候,我偏偏的冷静下来了,因为不管这阵势多牛逼,似乎根本就无视了我们俩,这倒是有点旁观者清的感觉。同时的,我更纳闷,张凯旋身上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上他身的,这个长了线条脸的东西,到底是个啥?如果说他是鬼,那也太嚣张了吧,这么多佛,而且人家老大如来佛祖都在,他娘的,他竟然不怯场?一点害怕都没流露出来? 同时的我想到,这个线条脸的东西,在附身上龅牙老四的时候,似乎很怕我。想到这个,我心里更是大定,看到没,哥们儿比如来都牛逼! 这时候,被包围的“张凯旋”说话了,声音不男不女,让我都怀疑这厮是不是泰国来的,声音里也分不出喜怒,正如他的那张脸,可以理解为笑,也可以理解为哭。 “都错了?一失人身,万劫不复?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说完,他忽然一指我,声音开始变大,带着质问的语气,问道:那他呢! 刘伯温看我的脸上的笑意,此时更加的浓烈了。 我草你大爷!你们神仙打架,别殃及哥们儿一个凡人行不行啊,啊?!被他那么一指,如来竟然也看了我一眼。 如来看了我一眼! 这要是平时,就算是做梦,也能让我高兴半个月了,可是这个时候,却让我头皮发麻,本来哥们儿就是躲在旁边看戏的不是,为何要拉上我?我想对张凯旋来一梭子的心都有了,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啊! 我的心都快到嗓子眼儿了,甚至我都抓住了朱开华的手,准备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我惹不起还躲不起? 如来仅仅看了我一眼,接着,竟然叹了口气。 “都错了,全都错了。” “你留一傀儡,接引生命来,以血溅如来,我非如来,苟延残喘,在万丈红尘中浮浮沉沉,只为今日度你” “我与龙虎山天师,有一场斗法,我说我可度你,他说度你之人非我,非他,今日看来,终是我略占上风。” 说完,他把手中一直抓着的紫檀盒子,对着我丢了过来。再次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包含了太多。 似解脱,无奈,更多的是期望,给我的感觉,像是在托孤。像是在对我说:孩子,拯救地球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他在把紫檀木盒子丢给我的时候,我下意识的一把抓住,只感觉就是一个普通的盒子,可是下一刻,整个千佛洞,开始剧烈的晃动。 朱开华叫道|:什么情况?地震了?! 我没理他,拉着他的手就开始跑,从如来的最后一眼,似乎一个意识就跑到我的脑海里,他是让我跑路。 他只为今日度占据张凯旋身体的那个线条脸,这对于他,或许是不归路。 朱开华还在挣扎,叫道:我们就这么跑了?张凯旋怎么办?! 我不是一个薄情的人,相反的,我最见不得熟悉的人离开,更别说是现在抛弃掉张凯旋,跑路,可是现在我却心冷了下来。 我想到了二哥曾在赵建国墓旁对我说的一句话:他不死,所有人都要死。 我一直以为他是在故弄玄虚装神弄鬼,可是有些事,不身临其境,根本就无法理解其中真正的含义。 张凯旋,是被占据了身体,他似乎中了一个魔咒。他本人是我们的朋友,是我们的战友。 可是现在,他不死,我们俩都要死。 也许我父亲赵建国,当时也遇到的这样的情况?他不死,所有人都要死,可是他当时的所有人,是谁呢? 第七十一章谜团未解 我紧抓着朱开华,不松手,在下往三层的入口,我看到了他们所有的人,包括李忠志和刘伯温,都跳进了那个冰冷的棺材里,那个棺材下面是黝黑的深不见底的古井。 张凯旋死了? 那个似乎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如来,包括漫天的神佛,也死了? 李忠志和刘伯温呢? 老子还有太多太多的话要问!你们怎么可以全部都这样?! 可是这个时候,我们俩却顾及不上这么多,整个墓室像是遭受了大地震一般剧烈的晃动着,等我们下到三层,看到整个雷音寺,都快要跨成一片废墟,我们俩跑的很快,也很艰难,因为不停的有石块落下。 来的时候我们准备的充分,可是也没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啊,谁下地倒斗还要带安全帽的?这些扑簌落下的石块,转眼间就把我们俩砸的都是头破血流,这时候,就算朱开华李小龙附体了也没用。这些石块,根本就是无差别的攻击,我们只能提高速度,尽量的少被砸几下。 唐山大地震都知道吧,我跟朱开华在出来的路上,就类似于大地震中的情节,这其中到底挨了多少次砸,有多狼狈就不用累赘了,我只知道,当我们从千佛洞跑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成了血人。 我看着朱开华的模样,没来由的就笑了,笑的没心没肺,在文青点的说法,我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看着已经倒塌成一片废墟的千佛洞,我只感觉到压抑,非常压抑。 可我就是想笑,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什么,笑朱开华的惨样?还是笑我们大费周章之后,其实一无所获? 我们在千佛洞里,到底得到了什么? 见识到了女鬼,死了一个刘天禹,张凯旋。再一次失去了大哥二哥的踪迹,或许唯一值得我们高兴的就是,见到了如来,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 见到了刘伯温李忠志,这两个贯穿谜团始末的人物。 错了,还有收获,那就是“我们都错了”错了什么?他们做错了什么?还是错过了什么?而且起码,我能猜到,刘伯温李忠志,他们认识如来,甚至可能是一批人,是队友盟友伙伴。 可是这个千佛洞,到底是谁的墓穴? 到底是附身于张凯旋的线条脸女人,还是整个西天古佛? 如来说要超度她,可是最后,他们整整齐齐的全部跳进了那个深不可测,能伸出无数怪手的古井里。这就是超度么? 那么,张凯旋是是生是死? 还有就是我在黑洞里看到的那张脸,我一直不敢说,直到现在,我都不敢去告诉朱开华,其实我看到的那张脸,很熟悉,非常熟悉,相当熟悉。 因为那就是我自己! 是幻觉么?可是当时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我因为紧张咬破自己的舌尖,嘴巴里到现在还充斥着的血腥味告诉我,那就是真的,我承认,我是一个闷骚的人,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照镜子摆弄头发,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比刘德华帅了,比谢霆锋酷了,所以,没有人比我还熟悉我自己。 我不可能看错,那张脸就是我。 还有一个“我”,在那个黑洞里,也许,我是说也许,那忽然从棺材里伸出的怪手,就是我的,我无法想象,我,如果长了那么多手,会是一个什么情景。 更无法理解,如果,黑洞里面的那张脸,真的站到我面前了,那是什么概念。就好像我一直不敢想象,父亲跟二哥两个人同时出现会怎样一样,更何况是两个一样的我。 甚至到了现在,我已经分不清,哪个是我。 或许我才是我,黑洞里的那个“我”才是刘天禹,二哥,如来他们口中的那个我? 答案都已经随着千佛洞的塌陷,随着他们跳进黑洞,埋了进去。 这世界上最蛋疼的事就是,给了人希望,然后再磨灭掉,曾经我们信心满满的,想着所有事情的答案都马上得到解释,我们摸索着,思考着,一步一步的,甚至在这一个地方来了两次,费劲周章,到头来呢? 我苦笑着对朱开华道:老朱,你发现了没有,我们在找答案,可是找到的却是更多的疑惑?就好像他娘的,这是一个天大的坑,想要填满他,就必须从别的地方取土,这样一来,这个坑还没填满,周围已经出现了更多的小坑? 朱开华满脸是血,点上根烟,道:现在想那么多有毛用,我们还是琢磨着,出去之后怎么跟张凯旋他老爹交代吧! 我也是一阵揪心,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我们没死在千佛洞里,出去完全有可能被暴怒的张天义给玩死,毕竟不止是那些跟着我们来的兵蛋子现在一个也找不见了,张凯旋——这个张家的独苗苗,也让如来给超度了。 我琢磨道:老朱,其实,我感觉,张凯旋不一定死了。 朱开华骂道:你放屁,那么高的地方,你去蹦一下,看摔不摔的死你。 我拦住他道:我说真的呢,其实我们知道,那时候的张凯旋,已经不是真的张凯旋了,对吧?连我们都知道的东西,如来佛祖能不知道?所以啊我怀疑,如来可能只是超度跟他抢夺身体的那个女鬼了,张凯旋是无辜的,我佛慈悲,肯定不会让他死的。 朱开华白了我一眼,叹口气,道:那到时候你就这么跟他老爹说算了,信不信由他,反正也不是咱俩害的张老黑。 说完,他问我:还能走的动不? 我活动了一下全身,发现根本就不疼,苦笑道:没事儿,都已经疼麻木了,我估计我现在要是休息一下,反而起不来了。 之后无话,我们俩相携着,真他娘的一对好难兄难弟,这已经是第三次,带着一身伤的出墓室,走过狭长的巷道的时候,我还开玩笑的问朱开华道:老朱,你说,我们现在回去,这条路,会不会又来了一个重叠?或者说穿越? 朱开华差点一脚踹死我,骂道:你闭上你的乌鸦嘴行不?就咱俩这状态,随便出点啥幺蛾子,我可顾不上你。 玩笑归玩笑,实际上,我们也没有状态没有心情去关注这条路跟上次是否重叠,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穿越的现象,两个人艰难的走出来,穿过义庄,再一次走进了地面上的雷音寺。 看到我们俩,那个扫地的小和尚惊呼道:又是你们! 我们俩唯有苦笑。 这些和尚虽然郁闷为什么见我们两次都是浑身带伤,但是出家人慈悲为怀,还是对我们进行了简单的救助,更令人高兴的是,我们在雷音寺里,见到了故人。 龅牙四,大个儿,还有那个不知道姓名的小兵。他们三个看到我们,高兴的要命,那个龅牙四明显的好多了,只是脸色还有点苍白,不过还是给我一个熊抱,叫道:三两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知道怎么的,我听到他这句话,忽然浑身起鸡皮疙瘩,都想一把推开他,哥们儿的性取向可是很正常的! 他们三个是看着我跟朱开华,那么跪拜着往前面走的,想去营救,但是事情的诡异,完全不是他们没有接触过这行的人可以理解的,所以犹豫再三,没敢涉险。后来他们等了我们很久,这个时间,应该是我们都在昏迷的时候。 事实上,虽然我一醒来就看到了张凯旋,但是我们三个都不知道,我们到底昏迷了多久(张凯旋,可能也是因为我打爆了那个玩偶的脑袋的同时醒来的,关于这一点,我后来查了很多资料,包括后来如来说的一句话,你留一傀儡,接引生命来,以血溅如来,这句话,我推测,可能我打爆的那个玩偶,其实是一个傀儡,在幻境中,就是一个阵眼的存在,而从十步阶梯到如来跟前,应该都是一个阵。傀儡更是让我查到苗疆等少数民族上,似乎有手轧草人当傀儡镇鬼的说法,甚至还有傀儡替死,但是因为可以查到的资料实在太少,后来就只能一知半解)。 他们等了我们很久,不见我们出来,一般人,对墓室还是非常恐惧的,就算他们是军人,他们首先也是人,受不了那样的恐惧,就先退了出来,退到千佛洞的门口等我们,直到千佛洞开始晃动,他们才出来。 他们能见到我们是意外之喜,我们能见到他们也是意外,不管怎么说,能见到曾经的战友活着就是值得高兴的事儿,我们在雷音寺里得到了短暂的休整,之后就是穿鸣沙山,这山不大就不说了,更何况,地面上的恶劣环境,也能算恶劣? 等到了敦煌市区,我跟老朱随便找了一个小诊所包扎了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那个医生还警惕的问我们怎么来的伤,朱开华直接一瞪眼,一把砍刀就拍到桌子上,骂道:老子刚抢完地盘儿回来! 他这气势,配上他浑身血的形象,还真有点黑社会亡命之徒的气质,那个医生也不想得罪他,甚至在给我们包扎完之后,钱都不敢收。 等我们来到下榻的酒店,大个儿龅牙四他们已经回去复命了,当然,我们也不可能告诉他们太多,就是对他说,让他们告诉张天义,张凯旋这边出现了点变故,我们不会放弃的云云,来到酒店,刚一进门,朱开华就搓着手猥琐的道:快打开那个紫檀盒子,看看如来留给你的啥宝贝儿。 第七十二章谜团初解(一) 我也没心情调笑他,因为不只是他,连我想想都兴奋,靠,那可是如来佛祖在最后危急时刻交给我的东西,虽然他没有委我拯救地球的重任,想必也差不多不是? 我掏出紫檀盒子,别的不说,一行说一行,就看这盒子的做工,就不是凡品,这个紫檀盒子上,有一圈雕刻,可是上面的雕刻,我却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给人一种雾非雾花非花的感觉,云雾蒸腾,祥云缭绕,却是没有一个人影,更没有文字,看了一圈,我不由的失望,从古物上找线索,无非就是图画跟文字,这上面,没文字,图片倒是有,可是完全看不懂不是? 我拿着盒子,感受了一下重量,问朱开华道:老朱,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机关? 他摇头道:应该不会,你傻逼?那是谁啊,如来佛祖!他想要整你,用的着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我想想也是,手一用力,就打开了这个佛祖的馈赠。 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绸缎,折叠的很整齐,朱开华看到,一把就夺了过去,惊呼道:我靠,小三两,这肯定是张藏宝图。 他颤抖的拿出绸缎,展开,上面是娟秀的字体,出于对字体的敏感,我一眼就能看出,这个是出自二哥之手。 三两,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跟大哥大概已经在潼关了,又或者,我们已经死了,你能看到这封信,证明你已经见到了大和尚,也看到了他的觉醒。 千佛洞已经引起了太多人的注意,他必须毁掉,里面的很多秘密,注定不能现世,不然,整个世界都会乱套。 我想,你肯定对里面的很多事情都不理解,我也无从去解释,答案在哪里,我还在追寻,这里是我们父亲他们的第二站,我只知道,他们在千佛洞里,遭受了很大的变故。在这里,我们的父亲,包括张凯旋的爷爷,他们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但是我不相信,他们会死在这里。 不要怪我一直隐瞒着你,事到如今,你能体会我的苦衷,但是你作为一个参与者,我有义务告诉你,整个千佛洞,这里是一个轮回。 是起点,也是终点。 这里,存在于现实与虚幻之间,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照顾好你自己,你是父亲唯一的希望。 我们在潼关等你。 看了这个之后,我跟朱开华面面相觑,好一个相对无言,欲语泪先流,本来我们以为,在千佛洞的最后,能找到答案,最起码,也能找到二哥,可是直到千佛洞倒塌,都没有看到他的影子,我们还以为是上次的猜测错误,直到看到这封信,才知道,原来他跑在了我们的前面。而现在,他们又跑到了潼关。 敦煌莫高窟王道士塔,通关兵马俑秦始皇陵,这是道士口中王道士下龙虎山前留下的箴言,而且,敦煌这里的阴兵,跟潼关的兵马俑遥相呼应,傻子都能想到其中的必然有着某种联系,他们跑去潼关的目的也相当的明显——秦始皇陵。 得到这个答案之后,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跟老朱都相当的无力,这条路到底要走多久?是否还值得我们去追寻? 朱开华苦笑道:现在说这个还有屁用,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中了毒了,想放也放不下。 我喝了一口酒,道:那你这个局外人准备怎么办?继续跟着我们毫无目的的乱窜?我说实话,你能帮我到这份儿上,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还是那句话,事到如今,他也在好奇了,而且跟着我们,可以倒神仙斗儿,够刺激。听到他这么说,我也无言。 之后我给张天义打了一个电话,心里就想着,死就死吧,你要怪罪,我也没办法,反正不是我们害的你张家独苗苗不是? 张天义在那边默默的听我说完,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 我抓着电话,甚至有点不知所措,见识了他在医院门口给我跟老朱来的一幕,谁都不能小看张家的能量,他要真想报复,我跟老朱真的不够看的,就算加上我老赵家,也会在弹指间灰飞烟灭。 末了,他叹了口气,问:准备去潼关? 我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点头道:嗯,准备去看看。 他说道:到时候在说吧。 我还没琢磨出他这个到时候再说是什么意思呢,他就压了电话,剩下我跟老朱不明所以,不过还好,并没有听出他要报复怪罪我们的意思。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地面上的生活总是枯燥乏味的,我跟老朱依旧是醉生梦死在敦煌,他是无家可归,独自一人了无牵挂,我是不想回去,回去干什么,当一个少爷?但是就这么过着操蛋的生活也不是个事儿,上一次在出医院的时候,我们本来是要去找一个老人。 那个对铁棺材,阴兵都相当似乎相当了解的老人,名字叫什么来着?郑碧山,但是因为上一次张天义来的突然,之后的一系列变故导致了当时无法成行。 我们就琢磨着,到底是现在出发去潼关,还是去找郑碧山呢? 后来我们就想,千佛洞我们一直走到了尽头,都没有看到几个阴兵,虽然我们不知道阴兵去了哪里,而且大哥也基本上可以单挑一个。——尽管这样,我们也不能忽略阴兵对我们实实在在的威胁,千佛洞我们是没遇到几个,那潼关呢?所以还是准备先去找那个郑碧山。 想到这里,我不禁道:老朱,你说我们以前,是不是根本就走进了一个误区?总是以为真正的答案,是要靠我们去探索的,所以一步步的追寻着我老爹他们的足迹去找,可是你想过没有,或许很多东西,被他们遇到之后,就没了,属于消耗品,比如说粽子,他们遇到之后,肯定要干掉,那么我们跟着他们,就看不到那个粽子了不是? 朱开华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打开了这个思路,我闭上眼睛,从头开始梳理,末了,开口道:关于我老爹他们,目前知情的,我们知道的,一个是那个匪夷所思的王道士,还有一个,就是那个我二哥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找出幕后操纵一切的人。 王道士就不要说了,那根本就不和我们搭界,也找不到他,幕后的人更不用提。所以我感觉,通过地面上,根本就找不到答案,但是转念去想,高手是在民间的——我老爹他们是一步步的找线索,谁能保证他们去过的地方就没有人发现呢? 就比如千佛洞雨林山墓,谁敢保证在我们之前,我老爹之前之后没有人进去过,墓就在那里,没写我们的名字,还不能别人倒了? 说到这里,我发现我无法去表达我的想法,就转换个思路去说:也许,有另外的人,跟我老爹他们的目的一样,比如说你认识的那个郑碧山,甚至跟郑碧山类似的人很多。我们可以找到他们,先去知道我父亲在追寻什么,知道这个答案之后再去找相对应的地点,这样才会事半功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我们两个都属于那种说干就干的性格,马上收拾行李就准备出发,因为朱开华跟那个郑碧山,也只是几面之交,他没有那个老头的电话,好在他知道郑碧山的地址,只是不确定,那个金盆洗手的老摸金校尉有没有搬家。 我在临走之前,给我老娘写了一封信,之所以不打电话而是写信,不只是怕我们的电话被监听,而是很多事情,没有办法去用语言表达,就好像你让我现在去复述在整个千佛洞的经过,我只会感觉一团乱麻,根本就理不出头绪,只能用文字去生硬的记录下我们所有的经过。 做完这件事,我们去车站买票,辗转反侧,来到了北京,因为据朱开华所说,那个老头,在潘家园子里有好几个铺子。 到了北京之后,我们甚至都没有去欣赏四九皇城的壮丽,风尘仆仆的直奔潘家园子。说起潘家园子,这里就不多累赘了,但是抛开现在满地的假货仿古的古玩不说,我听老人们讲过,以前刨除好宝贝,很多人甚至是步行跑来这里卖,所以说这里就是倒斗者的天堂。 后来虽然假货多了,但是真货也不少,甚至很多仗着眼力劲儿来这里淘宝的,基本就是各凭本事,有点类似于赌玉,有可能几块钱买一个宝贝儿,也可能花几万买一个自制复古的陶罐,不过到了现在,基本上,说句难听的,想找一个真货,比大海捞针都难。但是这里依旧火爆,十有八九就是坑那些对古中国文化痴迷的外国佬了。 闲话不多说,说多了难免有凑字数之嫌,我们俩是来找人的,所以虽然我有在遍地假货之中发现两个璞玉的冲动,还是没有去逛这个号称最大的旧货交易市场,过了外围,我跟着朱开华走进一个铺子。 这个铺子倒是装修的古色古香,名字起的也雅致,鉴宝轩。只冲这名字,就把大哥给我起的那个赵家古董行甩出去几条大街,跟人家一比,哥们儿那店名儿完全就是一土鳖。 走进去一看,里面的东西不多,但是摆的都很整齐,整个店面虽然不大,布置的却是相当的得体,我一看就看到了店子里放的一个青铜鼎,一下就好奇了,就问老朱道:乖乖,你说这玩意儿是真的不?倒卖青铜器,抓到可是掉头的。 朱开华瞪了我一眼,也没有吱声,我们就站在店里,不一会儿就走出一个穿长袍,带了一个椭圆无框眼镜的黑瘦中年人,上来招呼我们俩道:两位爷,是自己看,还是我给介绍?小店里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 我以前就是做这行的,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更不会去跟他争,就算我看出哪个玩意儿是假的,也说不得,坏人家买卖是大忌,我看朱开华不说话,我道:我不买,只卖,你们掌柜的呢? 那个带眼镜的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警惕的道:小店里的东西,都正规的渠道,这里不收,两位爷要不到别处去看看? 说完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请我们俩出去。 我一琢磨,看来这在皇城脚下做生意还真得小心翼翼的,可是这场面我见多了,他请我们出去,并不是不要,而是谨慎。 我就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睛道:真不要?小爷这东西要放出去,绝对抢破脑袋你信不信? 说完,我对他故作意味深长的一笑,拍了拍背包,道:带泥的。 这句就是行里的黑话,意思就是刚从斗里挖出来,泥巴都没洗干净呢,这也是变相的提醒他,我们是正经的想卖东西,不是条子。 果不其然,我一说完,这个黑瘦中年人马上换上一幅笑脸,问道:敢情两位小兄弟一是行家里手?怎么称呼两位? 我就道:我叫赵三,这位叫王四,别的不说,赶了几天路了,怎么着,到老哥儿这,连个茶水都不管? 他歉意一笑,一摆手,又是一个摆手的手势,只不过这次,是请我们俩进里屋,这里面又是自成一个小天地,我们刚一坐下,就有穿着旗袍的小妹来给我们倒茶,那个小妹长发披肩,穿着快开到大腿根的旗袍,两条雪白的大腿,好悬没把我眼珠子给晃下来。 妈的,差距啊!回头我的铺子里也得请这么个妹子,不对,要请一群,穿黑丝的,旗袍的,制服的,比基尼的! 可能是哥们儿长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就那两条大腿就把我晃的眼花,朱开华咳嗽了一声把我惊醒,我一看,黑瘦中年人,跟倒茶的小妹,都看傻逼似的看着我。 我讪讪的咳嗽了一声,沉声道:这位兄台,把你们掌柜的请出来吧? 说起这个,还真有意思,在老北京这边,还保留着满清时候的传统,老板不叫老板,叫掌柜的,先生不叫先生,称爷,甚至外面很多饭店都还存在店小二,还有老北京传统似的吆喝,甚至我还曾看到一个段子,说的就是在老北京传统店里吃板鸭的故事。 话说张三李四来到一家烤鸭店里吃烤鸭,进门小二就吆喝道:两位爷,楼上还是楼下?大堂还是单间? 两个人就坐了大堂,点了个烤鸭。小二就吆喝道:好叻,四号桌客人点了烤鸭一只。 两个人看着这小二的形式,还感觉蛮有意思,等烤鸭上来,两人吃完,喊小二结账,四十九块八,张三就对小二道:两毛钱不用找了。 谁知道小二一吆喝,道:好叻,四号桌两位爷打赏小费两毛。 顿时,全店里都在看他俩,他们俩只感觉无地自容,张三就道:哎呀,算了算了,这不是消费,两毛钱找我吧。 这时候,小二又吆喝,道:好叻~四号桌两位爷又把两毛钱小费要回去啦。 好了,闲话不表,我要见掌柜的,无非就是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外人说,可是或许是因为我刚才的表现太怂了,竟然盯着人家大腿失态。 这个黑瘦的中年人就笑着道:这位小哥儿,有什么东西,先拿出来看看,要是老哥眼拙不认识宝贝,再叫掌柜的出来也不迟。 我一听就坐蜡了,这个人明显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可是我们俩这么出来的仓促,哪里有什么宝贝?千佛洞里的青铜剑要拿过来,我保证能吓死他,可是问题是那玩意儿被埋在了废墟里了不是? 可是这样坐着多尴尬,没准等下人家还以为我们俩忽悠人就赶出去了呢,再加上端茶小妹实在可人,我也不想丢脸,干脆从口袋里一摸,掏出那个画有线条脸的铁条子出来,这玩意儿我倒是随身带着的。 我手半捂着铁条子,递到中年人脸前,露出来一条缝,笑道:老哥,这玩意儿,见过没? 我本来想着就是身上没拿的出手的,随便掏出个稀奇玩意儿忽悠下,谁知道这掌柜的看到一眼,不等我缩回手,就脸色巨变,一把抓住我的手,紧张道:这位爷,能让我再看一眼不? 我一听这家伙对我的称呼都变了,心里也是一惊,莫非这厮认识这玩意儿!? 说不得我直接拿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看着他,道:看清楚没,值几个数? 他的脸几乎都贴在了铁条子上,看清之后,脸刷的一下白了,浑身颤抖,几乎站都站不住。 他对那个端茶的小妹道:去把大门给关上。说完转身看着我,抹了抹脸,问道:这位爷,说一句实话,你跑遍北京,能认识这玩意儿的也超不过三个数,我斗胆问一句,这东西,哪刨上来的? 第七十三章谜团初解(二) 我听他这么一说,兴趣彻底的被勾起来了,说实话,这个铁条子,我是一直认为这是一种我们未曾见过的金属——不论是从质感还是温度上来说,但是发现铁条子,都是在脑袋里面发现的,和尚也好,阴兵也好,干尸也好。所以我以前大胆的猜测,这个铁条子的材料,是制作阴兵的关键。 是的,只是因为材料,至于上面的这张线条脸,我个人认为,这或许只是为了那个女人的统治。就好像伟人当政时期,到处可见伟人像是一样的。这个线条脸,只是一个象征的意义。 这时候不止是我,连一直在闷声耍酷的朱开华都来了兴致,不过这厮还在装,听到掌柜的这么问,他立刻脸一冷,冷笑道:我说这位老哥,你问这个,不合规矩吧? 这倒是真的,在这一行,有个不成文的规则,不问来历,明器不问出处,就比如刚才我对他说的两个名字,明显是假的,他还偏偏不能发问,因为做这一行,损阴德坏名声就不说了,一不小心蹲大狱也很正常。 那个掌柜的倒也识趣,立马一拱手,笑道:两位爷,刚才是小的不上道了,在这先陪个不是,两位手上这东西,你拿到别的地方,没人肯收,这倒不是这玩意儿烫手,主要是别人也不认识这个,相见即是缘分,这位爷,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东西,您多少出手? 这一句又把我问憋着了,看他对这铁条子的重视程度,现在我绝对是能黑上一把,但是问题是,我没准备卖这玩意儿啊,我看了看朱开华,想让他拿主意,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我看你也是爽快人,这样吧,这东西我们也不是很着急出手,就是摸盘子的时候,顺便摸个这个,您要想要,卖您了就是,不过我这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那黑瘦中年人一拱手,笑着道:两位爷都这么爽快,还有什么可说不可说的?但说无妨。 朱开华站起来,道:我知道这个要求会让老哥为难,我这就一句话,能成的话,这东西白送都行,问老哥一句,这东西是你家老板要,还是外人托您收? 中年人听到这话,脸上有瞬间的不自然,不过不愧是老油子,那丝不自然也是一闪即逝,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位爷,不知道您问这句话,是个啥意思?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么?反正您都是要出手的不是? 我已经明白了朱开华的意思,就接口道:要是你家掌柜的要,还请您传句话,就说西安一个姓朱的后辈过来拜见,不瞒你说,这位跟你家老板有点香火情,要是别人托你收的,也请您传句话,这东西,必须当面交易,还有就是,我们俩这不是好奇么,如果能告诉我们这东西到底有什么蹊跷,白送都行。 我这话一出口,黑瘦中年人诧异的看着朱开华,问道;你认识我家老板? 朱开华点点头,道:以前有幸跟郑老爷子搭过一次伙儿,不过就是不知道郑老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小辈儿了。 这时候,黑瘦中年人也顾不上矜持,对我俩摆了摆手,就退回里间,想必是请示领导去了,我闲着无聊,就对那个长了两条美腿的倒茶小妹笑道:小妹妹,多大年纪啦? 那小妹子白了我一眼,扭着腰肢走了。 朱开华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骂我道:让你装逼,你以为这里是洛阳呢,我告诉你,别小看北京城里人物,个个儿都跟人精似的,你没看人家小姑娘都不鸟你?说不定人家根本就看出了你是一个倒斗儿的,根本就不愿跟你起瓜葛。 我被臊了一个大红脸,心里不服气,纨绔气就上来了,三两哥在洛阳的身价,还真不缺倒贴上来的,就要站起来,非要找小姑娘要电话号码。 朱开华一脚踹在我屁股上,骂道:你别给老子丢人成不?来这里是给你泡妞的?晚点老子带你去八大胡同好了吧。 我们俩就这么扯淡了几句,那黑瘦中年人满脸堆笑的出来了,这次是要多热情有多热情,亲自给我们俩添了茶水,笑道:既然是自己人,那就什么都不说了,实不相瞒,两位爷手里的东西,还真就是我家老板要的,他交代了,等下就带两位去见他。 长话短说,短话不说,既然这样,那黑瘦中年人也没在磨蹭,交代了那个倒茶小妹几句,就带着我们俩出了铺子,临出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妹子,发现,她也正睁着俩水汪汪的大眼看着我,我一不做二不休,对着她就甩了一个飞吻,臊的她赶紧红着脸低头,低头的时候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还是被我听到了,她嘟囔的是:不要脸! 我们上了黑瘦中年人的车,在北京城东拐西拐的,后来车子就慢慢的驶进了一条胡同,老北京的弄堂胡同的复杂就不用说了,我甚至感觉,等下丢下我跟老朱在这,都不一定能找到回去的路,这整就是一迷宫。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处四合院前,中年人轻声的扣了几下门,之后门打开,里面探出一张脸,我伸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穿旗袍的女人。身段婀娜,而且一看脸,就说不出的韵味。 我轻声对朱开华道:这老头倒真他娘的会享受,店里放一个萝莉,家里养一个御姐,妈的,你说他多大岁数来着?这极品女人放他手里真浪费,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能行么? 朱开华瞪了我一眼,沉声道|:闭嘴! 那中年人小声的对旗袍女人说道:这两位,是老爷要见的客人。我给带来了。 旗袍女人点了点头,打开门,也不说话,对着我俩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朱开华也没客气,抬腿就走了进去。我当然是紧跟而上,回头一看,那个黑瘦中年人,只是恭敬的站在门口,旗袍女人就那么当着他的面,关上了门。 这下搞的我有点忐忑,心道,这老头这么牛逼?难道说那个中年人连进院子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既然进了院子,说什么都晚了,旗袍女人把我们领进屋,倒了两杯茶,我一看,他娘的,别说茶杯是上等货色,绝对是满清官窑里的东西,就是那个紫砂茶壶,看品相都是极品,大眼一看,整个屋子里,并不整齐,东西摆放的很乱。 但是谁敢说这家人不讲究,我草他大爷,屋子里这里丢一件,那里堆一个的,全他娘的古董!我目瞪口呆,敢情我以前还真是坐井观天了,以为我老赵家就算牛逼叉叉了,这北京城的主儿,还真得不含糊啊。 不一会,一个一身麻衣的老头就走了进来,我看年纪,起码也要有个七十开外,精神倒是不错,朱开华看到老头进来,马上站起身拱手道:郑老爷子,咱们又见面了,没打扰到您老清修吧? 这老头也没架子,起码表面做的不赖,对朱开华还了还礼,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笑道:这位小哥儿一表人才,小朱你也不给介绍一下? 朱开华一拍我的肩膀,笑道:这位是洛阳赵家的老三,三两,这位就是郑老。 我心道,这怎么搞的跟老江湖一样的?但是还是对老头作揖道:叨扰郑老了。 老头一摆手,旗袍女赶紧搬了一张躺椅,扶老头坐下,之后就默默的退了出去。 老头笑道:小朱是跟我搭过伙儿的,这位小哥,是洛阳人,姓赵,赵建国是你什么人? 听到他提起我老爹,我开始是吃惊,马上转变为欣喜,看来这次有门儿! 我恭敬道:赵建国是我爹。 老头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这个哦拉的极长,有点原来如此的意思,随即目不转睛的拿着他那一双爆着精光的眼睛看着我,笑道:有点意思。 我要开口说话,被老头儿一摆手制止,这时候老头儿已经没有了笑意,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东西带来了没? 一瞬间,老头精瘦的身子竟然爆出了点威严来,硬生生的把我的疑问憋了回来,而且我还不敢耍花样,只能毕恭毕敬的,双手把铁条子递了上去。 老头接到铁条子的时候,我甚至看到,他浑身颤抖了一下,他翻看了一下铁条子,最后拿在手里细细的摩挲着,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来如此。 说完,他竟然就这样,拿着铁条子,闭目养神了起来。 老头儿气场太强大,他不说话,我跟老朱也不敢吭声,怕他倒不至于,只是这类老古董,一般脾气都很古怪,我这不是还有求于他么?万一惹恼了可不好。 可是他就是那样舒服的躺在红木躺椅上,我他娘的都怀疑他是不是死了,过了半天,他才缓缓的开口,话很简洁,就几个字:东西哪来的? 我还分不清这古怪老头到底是敌是友,心道我不能见人就说千佛洞里的事儿吧?就打了个哈哈道:老爷子,我家里也开了几个铺子,这就是无意间收到的。 我还没继续编下去,老头睁开眼,瞪着我,沉声道:有意思?! 我有心胡扯,可是看到老头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只能悻悻的闭嘴。朱开华赶紧站起来打圆场对老头拱手道:这小子不懂事儿,郑老别跟他一般见识。 随即朱开华对我沉声道:小三两,不是我说你,在别的地方你这么做是没错,可是郑老这儿,算是自己人。 说完,还使劲儿的冲我眨巴眼睛。 可是我心里不服气啊,哥们儿做错什么了?我老爹,我两位哥哥,处心积虑的保密,设计,甚至连我都不告诉的东西,我就应该咧开嘴巴到处乱说?你说你这个郑老头是自己人,你好歹拿出诚意来不是?你知道什么,告诉我,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这起码也是个等价交换嘛。 我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一根筋上来的时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虽然我知道朱开华的意思是为我好,可是我还是直接无视,什么玩意儿嘛这是。 那个郑老头对朱开华摆摆手,道:小朱,你不用说了,这小家伙儿跟他老爹一个脾气,不过对我胃口。 说完,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刚落,马上屏住了脸,一脸的严肃,我心道你玩川剧变脸的?果真是人老成精,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老而不死是为贼,我看这厮就是真实典范。 这老头说话,还有点飘,就好像他开始的话,我们根本就琢磨不出意思一样,不过他的下句话,漂移更大,瞬间的切入了正题,他叹气道:建国这后辈,我个人来说,是很欣赏的,为人直爽,邪而不恶,你们能找到这个铁条子,说明也是下了狠功夫,但是当年那件事儿,是介于可提可不提之间的,我这么说,你们能听明白么? 可提可不提之间,这句话说的相当的晦涩,但是你真要我说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出来,你要说我不明白,那倒也不是,多少能琢磨出点味道。 我就试探着问道:郑老,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老头一拍大腿,笑道:你这小子果然聪明。 我讪讪一笑,我聪明你一脸,是你说的太模棱两可,哥们儿就回了你一句更扯淡的话,我连我自己说的什么意思都不明白呢,怎么就聪明了? 老头接着道:不是我老头子在这里跟你们卖关子,当年的事儿,你要提,可以,但是提也白提,不提就当没发生过,也就那样了。 他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而且他的话让我瞬间很反感,甚至想摔门出去,就带着火气道:郑老,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您是外人,说的不好听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失踪的可是我老爹!您老提不提无所谓,我能不提么? 老头被我呛,也不恼,很平静的道:小家伙儿,别乱开炮,你确定你听懂我的意思了? 我被他说的一愣,随即干脆的闭嘴,既然这老头说我没听懂他的意思,那马上闭嘴重新想就是,省的等下自取其辱。但是我倒是没多少不好意思,你大爷的有话说明显点会死啊! 老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他的原话是“当年的事儿,要提,可以,但是提也白提,不提就当没发生过,也就那样。”我想来想去,无非就是劝我别提了嘛,还能有别的意思?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朱开华试探的问老头,道:郑老,您的意思是,结局已经注定了? 草! 我听到老朱这么一说,差点跳起来,老头是在劝我别提,这样理解没错。但是他的意思不是我无法去影响,去干预我父亲他们所做的事。 而是,当年的事,已经注定了结局。 我忽然的就恐惧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老头,等着他的答案。 他面带微笑,冲着老朱点了点头。 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我艰难的抬头,一字一句的问道:我爸还活着吗? 这就是老头的意思,已经死了,所以提跟不提没什么区别。 他叹了口气,看了看我,我甚至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些许的怜悯。他道:当然,这也是我个人的看法,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赵建国他们走到了哪一步,我不清楚。但是我想,他必死无疑。没有人愿意他活着。 “他不死,所有人都要死。”没来由的,我又想起了二哥在挖出父亲人皮的墓前说的话。心中越发不安无力起来,因为不管怎么去结合他们俩的话,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我老爹,必死。 朱开华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问道:你没事儿吧? 我苦笑,道:没事儿,其实他二十年不回来,我就已经当他死了,只是忽然燃起了希望,再被扑灭,有点蛋疼。 这时候,郑老头站起身,朝里屋走去,招呼我们俩过去。 里屋不大,而且还被他做成了书房,对比于外边的乱,里面要整齐很多。郑老头招呼我们坐下,又亲自跑去反锁上门,对我苦笑了一下。 这一个苦笑,让我心里一紧,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你闲着蛋疼了,对我苦笑一下?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端坐在那里,看着我俩,缓缓开口,道:我总感觉,你父亲赵建国,他们一行,是有大秘密的,而且牵扯到背后的势力相当的迷离,从开始了解到慢慢的查,只会让我越查越心惊。你们俩都不是外人,我老头子也不混体制,没那么多约束,不介意跟你们多说点。这也叫互通有无。 忽然,他又来了一个大漂移,话头一转,差点让我反应不过来,他问道:你们说,风水这东西,如果论底蕴论深厚,哪个地方能称第一? 我跟老朱,对视一眼,都有点无奈,一是不知道答案,二是,根本就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看到我们俩吃瘪,这老头也没在故意为难,慢慢的道:整个中华民族,起源就是黄河流域,这就是为了国人都说黄河是母亲河。 那么,真正的伏羲八卦周王易经,他们的起源,也是从黄河流域开始。所以不管现在中原多穷,论起风水堪舆,其实那里是发源地。那里的底蕴,是没人能比的。当然,你们可以说中国哪个地方都有高人,一句话,真正的高人,是藏在这个世界之外的。 你们肯定想着我老头子扯这个故弄玄虚,不着调吧? 赵建国当时最开始,去的是雨林山,雨林山在河南,说一句实话,其实赵建国最开始的这次行动,并不算是什么机密。当时的很大一批人,都知道,他跟张姓老爷子要合伙儿搞一个大斗儿,因为刚开始张老爷子招兵买马,声势造的很大。 但是他们虽然开始时候闹腾了一下,大家都没放心里去,河南,多少朝代的都城?说大斗儿那多了去了,谁能倒的完?所以当初很多人接到了张老爷子的请柬,去的并不多,这其中还有一点,就是,张老爷子,哦,想起来了,你们叫他张老爷子没事儿,我叫他张老头就行了,张老头有很深的红色背景——大家并不是很愿意跟官方打交道。 但是后来他们出发凑的人,那自然是没的说,毕竟敢去,并且经过建国认可的,都不是俗人,再加上张老头的能量,他们一批人的装备更不用提了,堪称华丽。 到他们出发,还是没多少人放心上。 但是就这么一个顶尖高手组成,装备华丽的队伍,竟然一去不复返了!这下就闹腾大了,古墓嘛,外人传的玄乎的很,做我们这行的,谁还不知道深浅?天天叫着里面有黑毛白毛的,有几个人真见过? 可是就算是真的遇到大玩意儿了,就凭他们一行人,好,就算真的遇到天大的危险了,逃出来一两个绝对没问题吧?可是就这样,一个队伍的人全部失踪! 圈内的人,一般有点地位的,多少都有点联系,大家都打探了一下,还真的一个都没有回来。 这下就沸腾了! 大家都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斗儿,能把他们一群人全都留住,因为我们这行,风险跟利润是对等的,谁不想去捡漏?这其中不乏有办法的人,后来就查到了河南,查到了平顶山雨林山。 也就是在这时候,河南那边的一群辈分极高的老头子,传出话来,他们在雨林山,倒腾出了帝王上马石。 都是行内人,就算是一知半解的,也不难打听帝王上马石到底是什么东西,等大家都知道了,都发现原来如此,后来更是知道帝王上马石是运到了四川。大家更是闭嘴了,后来政权的更替,大家都看着呢。 我,当年也收到了张老头的请柬。他们音讯全无之后,我也因为好奇,打探了一下,就觉得,这里面很多东西,不对劲儿。 首先,张家的反应不对,就按张老头在张家的地位,就算他那个人正直到古板,可是你要明白,家里一个红一代的老人是什么概念。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以说,张老头只要在一天,没人能,也没人敢撼动张家。可是,张家的反应却出奇的平淡。 那时候很多人想到了这一点,都归根于帝王上马石实在是太过敏感,当年上任的那个伟人手腕又相当的铁血,所以张家只能息事宁人,甚至连死要见尸都要求。 当然,那个解释多少可以说的过去。 但是另外一点,却更是可疑。 当年,最开始,大家都知道他们要去河南倒一个大斗儿,但是没人知道目的是什么,是谁的斗,什么朝代,这些大家都不清楚。 他们失踪后,河南几个人老成精的老人出来指出——他们的目的是帝王上马石,并且得手了,运往了四川。 这点,不合规矩,不合程序,不合道理。 这其中,第一点,连张家都不敢声张的东西,他们几个老头,就敢出来说话?不怕当年小个子伟人的拳头? 第二点,他们是如何知道,他们下地得到的东西呢?帝王上马石牵扯的级别,根本就不可能对外人说,且不管这玩意儿是真是假到底有用没用,单凭一个象征意义,就绝对没人敢扯开嘴巴乱说。 第三点,帝王上马石,双龙风水穴里孕育出来的东西,在风水学造诣上,中原一代算是鼻祖,底蕴深厚那就不用说了,还有一点就是,各地的堪舆家,都会有一个护食情节。 就好比说你在本省寻龙点穴不要紧,别跑我的地盘来,风水宝穴百年难得一见,埋了你省的人,那我省不是少个牛逼人物? 当然,说这个有点扯,我要说的就是,按照规矩,赵建国他们一行人,如果是去河南倒斗儿,这没话可说,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事情,还谈什么规矩? 但是他们的目的要是帝王上马石的话,那就说不过去了,简单的说,就是捞过界了。跑到河南的地头上,抢了河南的东西。 并且一向以老大哥自居的河南风水先生们,再之前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地盘上有这么个东西。 这是什么?这是打脸,赤裸裸的打脸。 这件事,对于河南的那些老人来说,无异是奇耻大辱——不要小看那些老头的骄傲,真正有本事的人,没有傲气才奇怪了。 如果我要是他们,肯定恨不得此事压住,再也没有人提才好,可是他们却似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到处去宣扬。 那些人不要脸了?明显不可能,对于他们来说,活的就是一个名声,脸比命还重要。 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我当时只是感觉不对劲儿,可是却理不出头绪,直到有一次,我一个徒弟,不小心进了局子。 他一口咬定只是倒卖下古董,范围只限于潘家园子,只是在园子内部凭眼力吃饭,就是不招自己是倒斗儿的。警察没办法,罚了他点钱了事。 我接他出来的时候,他还得意的跟我说,师父,对付这些警察,就得这样,你要说你是清白的,他肯定不信,反倒是招点小罪,大罪死不承认比较容易蒙混过关。这个叫心理学上的避重就轻。 我当时就琢磨,避重就轻? 有了这个想法开头,什么东西都怕理出来一个头绪,下面就好开展了,那些河南的老头,也是在避重就轻! 他们抛出帝王上马石出来,不是不要脸,而是拿这个当幌子,去堵大家的嘴巴。 用帝王上马石,却掩盖一个真相。 相对于赵建国他们真正的目的,帝王上马石只配当一个幌子?! 我当时想到这个的时候,吓坏了,因为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比江山还重要,想来想去,就猜测,如果真比江山还重要,金钱方面的肯定不用考虑。 那就只有一个似乎只存在于虚无缥缈之中的,长生不老。 第七十四章谜团初解(三) 说到这里,他可能也说的口干舌燥,我看到了,赶紧去给他冲了杯茶,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他,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时候我对他的不满早已不翼而飞了,这不止是一个辈分比我老爹还高的老头,重要的是,他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入局。 是的,旁观的局内人。所以他看东西,有旁观者的清晰,也不会因为信息缺乏而导致看事情的片面。 郑老头喝了杯茶,缓缓的道:我说长生,你们信么? 我讪笑道:郑老,你这不是开玩笑么。你要说粽子,咱都见过,要说长生,这也太邪乎了吧? 他呵呵一笑,一边喝茶,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说道:邪乎?别人这么说行,难道你没见过比这更邪性的事儿?你真没见过墓里的活着的人?! 他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问的我哑口无言,我要怎么回答他?我见过墓里的活着的人么?答案是肯定的。 雨林山墓里的,没有了头,还活着的李忠志。 千佛洞里的,似乎是一身血淋淋的武力值爆棚的王道士。 最后浑身热乎活着的如来。 这些都不是活着的人? 可是这些都是活着的人,在我的脑子里,活着的人,却不是活人。这其中是有本质区别的,我一直都认为,他们甚至连活着都算不上,只是跟一般粽子不太一样罢了,但是也是粽子。 所以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更不敢想,一想,就感觉我所有的世界观,扭曲的不成样子,甚至连蛋都隐隐作痛。 会有长生么? 可是我在心里,却已经默然了郑老头的话,能把江山当做幌子的,那也只有长生了。长生啊,草他大爷,那可是长生啊,我老爹,一个盗墓贼,竟然有资格去追求长生? 老头喝了几口茶润口,看我在纠结,无心回答他的问题,也没继续追问我,其实很多话,都不需要我说,大家都明白,他道:好了。我也不逼你,反正事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当初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比你还纠结。甚至刚开始想到的时候,我扪心自问,这种级别的东西,我有资格参与么? 那时候我还年轻,更是想着,就算真的能长生,看着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个的老去,一个人只是拥有了一个漫长的寿命,有意义吗?那将是永久的孤独。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去查,就算不求长生,那个过程肯定也够刺激,而且基本上圈内的人都有共识,也并不是赵建国一拨人想过追求长生不老。相对来说,这应该是中华五千年,一直在追寻探索的东西。 那时候,大家都说,就算真的有长生,这其中也必须在古墓里面去找,老祖宗真正值钱的东西,都埋在了地下。像龙虎山武当山之类追求的返璞归真白日飞升,那全是扯淡。 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土地下埋有尸骨,也葬有野心。 我开始时候的追寻,只是为了刺激,为了好奇。想要查,赵建国肯定是最关键的一环。我跟赵建国那时候,多少有点交情,但是只是那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情,只是知道这个人身手好,为人仗义,脾气又不太好。 下了心去追查之后,你们赵家在洛阳招牌又响亮,在加上,洛阳的倒斗文化由来已久了,洛阳铲,可就是洛阳人发明的?我就查到了你们赵家。 在那边一打听,谁不认识狂人赵建国? 而且我还查到一点就是,赵建国他们一行人,在雨林山墓之中,除了运出了帝王上马石之外,还运出了几个铁箱子! 铁箱子绝对是问题的关键,这几乎是我的直觉! 可是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在赵建国进入了雨林山墓之后,还有一批人,同样也进入了!他们是一批军人! 并且军人在出来之后,也带出了跟赵建国他们一行人带出来的一模一样的铁箱子! 刚好,我有点关系在部队上。河南又是归济南军区管,我就拖我那个关系,打探下,到底解放军在墓里面得到了什么。 我那个关系,在第20军,队部驻扎在开封,离洛阳也不远,而且他也是个实权人物,可是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竟然说不知道有这档子事儿! 他根本就没听说,部队上的人盗过一个墓,那个年代的军队管制纪律是相当严格的,军队一般不准在民间采取什么行动。要说不是济南军区的人,那就更不可能了,辖区内出现别的部分的人,济南军区不可能不知情。 我那关系铁的很,他那个人也不可能去骗我,就算有保密制度,他大不了说不方便,但是绝对不会说根本就不知道。 这下我就知道,事情复杂了。远非我开始想的那么简单。 我就嘱托他,帮忙打听一下,有什么进展联系。 事情到这里就断掉了,就在我差不多都要忘记这件事的时候,我那个关系忽然找到我,冷声的问我道:老郑,那时候你托我帮你查的事儿,是谁让你查的?! 我看他脸色不对劲儿,也有点慌,就说道:就是无聊玩儿的,你还不知道我是吃哪碗饭的?纯粹是好奇瞎闹呢。 他问了我几次,确定我只是个人无聊之余消遣的行为之后,才叹口气道:老郑,你要真是这样最好,不过我劝你,千万别在牵扯到这件事儿里了,这是你我玩不起的东西! 我当然要听他的,可是我本来都要忘记的事儿了,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是勾起兴趣来了,再加上我们俩的关系的确够铁,我在请他吃饭的时候,就试探的问,我不参与那事儿了,这成,可能咱俩这关系,你说给我听听,满足下我的好奇心总成吧? 我那朋友本来不肯说,我就使劲儿的灌他酒,终于在他喝的二麻二麻的时候,他开始松口,在我交代他这件事儿之后,他很上心,自己辖区内有军事行动,自己不知道,这已经是天大的事儿了,更何况那个年代还不是很太平,老蒋的余孽还没清扫彻底呢不是? 他查啊查的,最后查到了,那个下雨林山抬走铁箱子的队伍,是某个首长的近卫队,那些铁箱子,留在了许昌——当时许昌是有驻军的。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他也不例外,他就开始查,在许昌的那些铁箱子里,到底都装的什么。可是这时候,忽然的一个电话,而且是级别能把他压出屎来的一个人,把他臭骂了一顿。倒是没办了他,但是他知道,自己要是再查下去,就不是臭骂一顿那么简单了。 人就是这样,越是逼他,就越是反弹,这下他更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儿了,不让我查?可以啊,我可以暗地里来不是。 他的关系网也大,很快,就通过一些手段得到了点信息,就是这点信息,彻底吓住了他。 当时抬走铁箱子的队伍,只是在许昌进行周转休整。他们开始,是准备运走这些铁箱子的,至于目的地,那就没人知道了。 把铁箱子留在许昌,不是上面的命令,而是,当年的那个队伍,一夜之间,全死了。无声无息,身上也没有伤痕,本来住在招待所里的那些人,忽然第二天就在几里外发现了尸体。无一幸免。 我那关系这下更郁闷了,我草他大爷的,在我的辖区里行动我不知道就算了,你是首长的人嘛,老子理解。 可是这么多条人命,还是军队部分的人,这事情就恶劣多了,算是惊天大事儿了,老子竟然不知道?! 可是我关系的关系告诉他,人死了之后,上面又下来人了,处理了尸体,下了戒口令,连自己亲娘都不准告诉,不然就送到军事法庭!我是实在看你不是外人,才跟你说这事儿,你嘴巴一定要严实点,说出去咱俩都完蛋! 这下,我那关系,就不能因为好奇就再查了,因为事情已经超过了他能掌控的范畴了,满足好奇心可以,头顶上的帽子更重要不是? 之后他想到我在追查这件事,怕我乱伸手惹到麻烦,就赶紧赶来告诉我一声。 事情更加复杂化了,我不能在牵扯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是我的第一感觉。当时就跟我那个关系再三保证,一定不会再查下去了。 可是后来我却没忍住,这次却不仅仅是因为好奇,更多的是,我老了。 我可以忍受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去,可还是怕死,这也是做这一行的通病,比别人更怕死,这辈子造太多的孽,掘人祖坟就是损阴德的勾当,谁敢死? 死了之后,被我挖坟的人,在阴间找我算账怎么办? 所以我要查,查下去,这一次,我直接就去了许昌。去找那些铁箱子。我那关系的说法,就是那些当兵的离奇死了之后,上面过来人,直接把当时军队临时休息的招待所给戒严了。 但是他们却没有进院子,直接把招待所给封了,压根儿就没想着再进院子去取那些铁箱子。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喝口水,问我道:小家伙儿,能想到什么不? 我本来全神贯注的听着呢,被他忽然一打岔,吓了一跳,听他这么问我,就挠头道:有点不合逻辑吧?他们大张旗鼓的搞到那些铁箱子,并且是准备运走的,这一出事儿,就不要了? 老头脸色一变,变的相当凝重,皱眉道:对头,就是这样!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就不进去看看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那些人死的的确是太过离奇,会让人感觉是被“脏东西”给害了,晚上不敢去,白天就不会进去?而事实上,根本就不可能是因为怕,你们不了解那个时代的军人,刚战乱后,能活下来的,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怕什么都可能,就是不怕死人,不怕鬼怪。 我点点头,道:这倒是,我爷爷就从来不怕这玩意儿,虽然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倒斗儿的,后来参加革命以后,回来就总是标榜自己一身铁血正气百鬼莫侵。 说完,我就看着郑老头,等着他继续讲下去。 他接着道:开始我想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里面的恐怖,诡异超脱了人承受的极限,就算是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进——这个可能基本排除掉,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进去,怎么知道里面的事情呢。 好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他们没有再进招待所里看,是因为他们,早已经知道了铁箱子里面有什么。 也正因为知道了,才不奇怪那些押送铁箱子的兵的死。 事情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的,你明白吧? 那些兵,是背后的人要他们送死的,或许,是为了求证什么。是的,用他们的死,来求证某种结果。 当兵的死了,他们求证的得到了,所以干脆的走了。 听起来有点恐怖,有点不可思议是吧?在这个国家,发生什么样的事儿,都不奇怪。 我找到许昌之后,要找这个招待所,并不难,因为本身这个招待所所在的位置,肯定不会太偏僻,现在被封了,甚至连带周围的房子都给封了,在市区忽然搞出来一个隔离区,只会让这个地方更加的鹤立鸡群。 我随便拉人打听了一下,别人一听,是一个隔离区,就笑道:傻逼才不知道呢,许昌人谁不知道那个地方?只是在普通老百姓的认识里,那里只不过是被军事占用了,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听着路人的指引,找到那里的时候,却发现,还有岗楼,几个军人在那里值班。虽然戒严的不是很严格,我完全可以溜进去。但是被封的,不止招待所,还有附近的建筑。——我溜进去,找到招待所都是个问题。更何况,溜进去的话,只能晚上溜,我对这个招待所,不能说怕,但绝对不是不怕。 开始,我提出要进去看看的时候,哨兵还在坚持,这里面是下了死命令不准进人的,要进去的话,必须要有红头文件。而且作为朋友,他还小心翼翼的告诉我:郑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里面最好别进,不干净。 我嗯了一声,假装不知道,问道:怎么回事?又是怎么个不干净法? 他脸色变的很怪异,犹豫道:老哥,我说了你可能不信,这个封闭区里,闹鬼! “闹鬼!?”我也被他说的吓了一跳,尽管我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是,死过人跟闹鬼,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我心想,难道这里面,又进去了人? 他的神色变的越发不安起来,喝了一大杯白酒,这才缓缓的说道:老哥,我说了你别不信,晚上值班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敢一个人当岗,最开始的时候,这里值班的只有两个人,一个人白天,一个人晚上。 可是忽然有一天,当天值夜班的那个人就疯了!疯的相当的突然,医生说,是受到了惊吓,而且是过度的那种,强迫性精神失常。 我们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他哆嗦道:他听到了里面,有小孩儿的哭声!他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孩,趁他不注意跑了进去,然后迷路在里面了。 就打着手电,提着枪进了这个封闭区,沿着路,顺着声音的源头,慢慢的摸了过去。可是走着走着,哭声却没有了,停了,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时候他才发现,他自己已经走了很远进来,甚至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因为按照命令,我们只负责把守,是严禁进入封闭区的。 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还是在黑夜,只有自己一把手电,虽然手里有枪,他还是有点紧张,或者说,害怕。但是他又清楚的找到,在最开始,他的确是听到了小孩儿的哭声。 虽然现在哭声没了,可是万一是孩子哭累了睡着了呢? 他就壮着胆子,大叫了几声:孩子,叔叔在这里,听到就回答一声,我来救你! 叫了几声,除了在黑夜里的回声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之外,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就骂了两句邪门,打着手电开始往回走。 没走两步,身后又传来了哭声! 他都想回头骂两句,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这是,我刚准备走你就出来了? 他一回头,看到一个血淋淋的小孩儿,看身高,似乎只有几个月那么大,却是在站立着,正站在他的身后! 手电的光打到小孩儿身上,更显的恐怖,而且,那个小孩儿,脸上还挂着狰狞的冷笑! 脸上挂的是笑,不管是冷笑还是微笑,还是疯狂大笑!可是那都是笑。 脸上挂着笑,却传出来的是哭声! 呜哇。。呜哇。。像是一个饿了想吃奶的孩子。 我那个战友,其实平时胆子是挺大的,看到这样的情况,他甚至忘记了开枪,虽然双腿发软,还是提着手电没命的狂奔! 越跑,哭声就越远,他暗道还好,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并没有追上来,等跑到岗楼里,他反锁上门,坐在屋子里大口的喘气。只感觉全身发软,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等他安静下来,又开始琢磨,那个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呢? 他一抬头,却发现,窗户上,贴了一张血淋淋的脸! 是那个浑身是血的小孩儿! 他提起枪,对着窗户就扣动了扳机!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我认识的那个哨兵,顿了一下,看了看我,道:郑哥,我说这个,你信么? 我也咽了口吐沫,只感觉说不出的诡异,像我们这种人,在古墓里遇到了粽子什么的,很正常,可是这件事儿,已经超脱了我理解的范畴。 我也喝了口酒压惊儿,对他说道:有什么信不信的,这世界上,本来就很多东西,用科学解释不了。对了,接下来呢? 哨兵道:“那个时候,他已经疯了,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我们也是总结了他的话,断断续续的猜出了他的意思。 他这话,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当时我们很多战友,包括我们的政委,都知道。刚开始,几个同志都挺害怕的,特别是值夜班的。政委就说,可能是他看错了,在晚上的话,人很容易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到。就比如树上挂了一个塑料袋,晚上去看的话,却能看成一个人头。 而且,他现在已经疯了,说的话疯言疯语的,不用相信,我们都是伟大的无产阶级战士,是唯物主义,要跟随毛主席的思想,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后来我那个疯了的战友,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恢复了过来,只是整个人都有点神经过敏,部队上就给他办了个复原,他也搬了家。 在他走的时候,我们给他送行,他喝醉了,哭着跪在那边对我们指天发誓,那天晚上他绝对没有看错,就是看到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小孩儿!兄弟们一定要小心,最好去求个平安符回来” 说到这里,那个哨兵都快哭了,抓住我的手臂,带着哭腔道:郑哥,其实我们都相信他啊!真的相信他! 我看他精神太过紧张,就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兄弟,其实,你政委说的没错,党是我心中的红太阳,毛主席光芒万丈,怕什么?更何况,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听你那战友说,并不能全信。你值班这么久,可有看到那个小孩儿? 他摇摇头,道:没有,后来就没有人见过那个小孩儿,可是我确定,我那个战友没有撒谎。 说完,他神秘的趴在我耳边,紧张的道: 因为我有证据! 第七十五章谜团初解(四) 那个哨兵紧张兮兮的看看四周,似乎在防范着什么人,我心里暗道,现在这个时辰,小饭馆里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你在害怕什么?另一方面,我也惊奇,到底是什么,能把他吓成这个样子。 他瞪着两眼,急速的说道:不是我那个战友最后朝着窗户开枪了?!不是那个血淋淋的小孩儿从封闭区里追过来了?! 按政委的说法,这些都是假的,是幻象对不对?! 可是你知道我们看到什么了么?!被我战友打碎的玻璃碎片上,粘着血迹!而且从岗楼到封闭区的路上,有一串血色的脚印! 我战友没有撒谎!!的确有那个小孩儿! 听郑老头说到这里,我打了个哆嗦,只感觉,屋子里的冷气似乎太过了。 郑老头缓口气,接着道:我当时也被吓到了,就问他,后来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进去探查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哨兵摇摇头,道:谁敢?且不说这个,发现玻璃碎片上的血迹,还有血色脚印的时候,我们政委也在场,当时他就通知了上面,来了一个长官,还有军医,提了我战友的血跟碎片上的血,对比了一下,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你说说,那个脚印,那血迹,哪里来的?! 这当时在小圈子里闹的沸沸扬扬的,长官也在尽心的查,可是后来忽然有一天,宣布谁也不准在议论此事,值班继续,严谨进入封闭区,违者上军事法庭!所以老哥,你要是想进军事区,我还是劝你别,里面太蹊跷了。 我怎么可能放弃,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就说:老哥就是铁了心想要进去一下,生死由命,兄弟你行不行这个方便吧? 当然,只靠将军不够,其他方便的馈赠就不用说了,最终,哨兵在他值班的时候,悄悄的把我放了进来。 大白天进去,却是说不出的诡异,给人的感觉相当的糟糕,在加上本来对这里就有了闹鬼跟凶的印象,只感觉这里比一个大墓还令人恐惧。 中国的面貌是属于日新月异的,因为这里是隔离区,里面的建筑已经很落伍和老旧,而且,这个隔离区是屹立在整个闹市之中,更给人一个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的感觉。 而且可能里面多人年都未有人烟,虽然能看出以前这里的这些建筑应该都挺不错的,但是因为多年无人管理,显的相当的破败。我有心注意地面,想去寻找一下当年的那个血色脚印,可是地面上光秃秃的,这个难怪,这么多年了,下了多少雨?怎么可能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整个隔离区很大,可见当年那个首长的决心,封闭了整个招待所附近所有的房子,因为没有人指引,我甚至都感觉自己要迷路了,根本就找不到那个招待所的位置。后来一琢磨,可能是我本身的路线就有问题——因为本身对这个无人的区域就有恐惧心态,所以我不自觉的就走在外围,方便出了突发事件的话好跑出去。可是,既然以前是以招待所为轴心向四周去封闭建筑,那么这个招待所,应该是处于当中位置。 我暗骂了两句该死卵朝天,老子倒了大半辈子斗儿了,还怕这个?就壮着胆子,慢慢的往里面走去。 这个过程走的相当艰难,因为我总是感觉,有一双眼睛,就在哪个建筑里,紧紧的盯着我。这让我不得不走几步,就回头看一下,人总是这样,有时候,害怕的东西,只是自己的想象力。 大概走了有十几分钟,我看到前面有一个五层的小楼,楼上挂了一个破旧的招牌,许昌招待所,招牌上还挂着几个已经不成样子的彩灯,这叫霓虹灯,是那个时代特有的装饰,我看着这个招待所的规模,在前几年的小城,应该算是上档次了。 小楼的大门被锁上了,或许这上面当年还有封条,只不过现在早已经被风雨给吹的解体回归自然了,锁也锈的不成样子,随便一碰,就断开了。 我看着眼前的招待所旧大楼,更感觉这里像是一个存在于电视上的鬼宅,甚至我想,会不会我走进去,就看到了无数的吊死鬼,全部伸着血色的舌头来找我索命。我笑着摇了摇头,不停的暗示着自己,给自己打气,终是一步跨进了这个似乎隐藏着万古秘密的-鬼楼。 我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对讲机-----这是我在进来之前,我的哨兵朋友让我随身携带的,他说遇到突发情况,就叫他,他会过来救我。我当时还想着你有这个心还不如把枪给我防身呢不是? 现在有了这个对讲机的安慰,我壮着胆子,走了进去,推开整个招待所的大门,里面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打开手电,照了照里面的环境,到处都是灰尘蛛网。以前的招待所的装修的很现代化,但是现在楼上的吊灯已经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我一脚踩在地板上,就出现一个脚印,可想地上的灰尘有多厚,可是这一看不要紧,我用手电一扫地面,头皮就是一麻!甚至想马上转身掉头走掉! 地面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这没错,可是灰尘上面,有着一串串的脚印!而且看脚印的大小,正符合哨兵说的那样,似乎只是几个月的孩子! 我再仔细一看,这他娘的不对劲儿啊! 这些脚印,都很小,但是小脚印也是有区别的,应该这么说,是普遍小,但是还有大一点的,也就是说地面上的脚印大小不一。 我当时就满头的冷汗,不只是因为证实了却是有那个血婴的存在,更扯淡的是,看这脚印的大小不一,似乎这个屋子里还不止一个! 可是四周却一片安静,而且有一种感觉,这个招待所里面的温度,很低。面是酷暑,可是进了这个招待所以后,我甚至冷的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当然,你肯尼个会想着我是吓的,或者是这个招待所里没有阳光,所以才会感觉到冷。 说道这里,郑老头对我比划了一下,指了指挂在墙上的空调,道:就是现在这样的冷,感觉,那个招待所里,跟开了冷气一样,绝对不是一般的阴森,或者是我恐惧出来的冷意! 我扫了一下一楼大厅,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因为招待所的被封是突发情况,谁也不可能去搬了家具走不是,但是这些家具,仿西洋的沙发了什么的,都已经残破的不成样子了,我看到墙壁上有电灯的开关,就摁了一下。 忽然的,头上的等扑扇了一下,它他娘的竟然亮了! 我暗骂道,草他大爷的,这里封闭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断电?! 我抹了一把脸,一手提刀,一手提手电,慢慢的靠近那个楼梯,我就想,这么一个五层的招待所,那些士兵到底住哪个房间?铁箱子又放在了哪里? 我一脚踏到楼梯上,抬头看二楼,还是一片漆黑,楼梯的尘土上,依旧很几排大小不一的脚印,看到这个,我心里一喜! 刚才让我差点拔腿走掉的脚印,换个角度去想,却让我高兴异常!因为这可以指路!我本身不知道,那些当兵的在几层住,但是这个招待所产生异变是因为铁箱子-那么,如果真有变故,肯定就是铁箱子的那个房间,跟着这个脚印走,绝对没有错! 等我上了二楼,是一个走廊,类似于现在酒店的结构,我把手电打到走廊里,幽深的看不到尽头,挨着的两个房间的木质门,也早已经腐朽,二楼的走廊上,并没有脚印,脚印是沿着楼梯而上。 我没在二楼停留,直接就跟上三楼,四楼,直到五楼,脚印沿着走廊延伸而去。 这些当兵的,把铁箱子放在了顶层?!力气多的没地儿使了是吧?真是闲着蛋疼——这里只是他们临时周转的地方,睡一觉第二天就要走了,为什么费这么大力气,把铁箱子抬到顶层呢? 我心里虽然存了疑惑,可是这个时候没有功夫去考虑这么多,我还是一步步的跟着脚印走,直到一个房间的门口,所有的脚印,都在这个门口消失了! 他大爷!这些血婴,还是群居性的,住在一个房间里?!这下我是真的怵了,一个血婴没什么可怕的,在斗儿里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粽子,可是几个一起上,神仙也吃不消啊!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骂了一声去他大爷的,一脚就踹开了门!但是动静太大,里面的粉尘扑面而来,一下子就迷住了我的眼! 我下意识的就想,完蛋了,中了敌人的闪光弹了!按理说这个时候是粽子干掉我的最佳时机,我胡乱着挥舞着砍刀,防止有东西扑上来,可是等到尘埃落定,我眼睛可以看到东西,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郑碧山说到这里,我都想骂一句,你是2b?粽子是没有智商的,他要会把握战机,那还了得?谁还敢去倒斗儿?不过我听他说的实在紧张,也不敢出声打断他,只能听他继续讲下来。 “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这个屋子里,放了三个铁箱子,旁边是招待所里特有的东西,桌子,沙发,水壶,都还在,只是上面铺满了灰尘,可是在屋子的正中央,放了一个桌子。 桌子上面,有一个人。 错了,应该说,有一个尸体。可是看尸体的形状,是一个成年人,我暗道这难道就是那个正主儿?脚印小是因为这是一个古代裹脚的女人?! 而且,这间屋子里,更是冰冷,我看着那个尸体,也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可是为什么整个屋子里没有那种尸臭呢? 无论他是粽子还是啥,既然已经从铁箱子里搞出来了,就肯定会在空气里被腐烂,那么在这个屋子里,只有那种时间长没打扫的潮湿霉味,偏偏没有尸体的臭味呢? 不过,真正的见了尸体之后,我倒是冷静了下来,我们这行的,跟死人打交道的时间甚至比跟活人差不多。你们应该明白,真正能看到的,并不是最可怕的,真正让我们恐惧的,只有那虚无缥缈的-鬼。 我打着手电,慢慢的接近那个桌子,想要看看,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是不小心脚下一滑,我一个趔趄撞到了桌子上,桌子抖了一下,掉下来几个东西,上面的粉尘被荡掉了,我用手电一照,还会放光,拿起来之后,才发现,这是一把刀。 手术刀。 另外的几个东西,也是手术用品,剪刀,纱布,还有几个不知名的小瓶子药水。 我小心翼翼的把这些东西捡起来,看到了这个桌子上的尸体,已经干化了,整个身子都是黑色的,还能隐约的看到大块的尸斑。看骨架,还是个女人。 这下就更奇怪了,难道,这是一个手术室,这个干尸只是做手术,失败死掉了?而且这个干尸的肚子上,有一个很大的切口。 这个切口几乎把她的肚子分为了两半,都能看到他的肚子里绿色的霉斑。 这还是做剖腹产手术失败死的人?! 我甚至都可以想象一下,在这个招待所里,住了一个孕妇,可能是难产了,所以被迫现场去剖腹,但是失败了,死了。 那为什么尸体还在这里呢?!我马上摇头否决了我自己的想法,因为我那个济南军区的朋友告诉我。当天,军队住在这里的时候,因为铁箱子的事情保密级别很高,所以当时所以的招待所客人和服务人员,全部都被转移出去,所以,当天死的,只有士兵,而且,士兵的尸体是在几里外发现的。 那这个女的又是哪里来的?不是士兵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士兵为什么尸体在这里而不是在几里外? 我也没空去琢磨这个女尸,不管她是怎么死的,都跟我没关系不是?就低头去看那三个铁箱子,这才看到,其中一个,是打开了的,另外两个,都上着锁,锁的材质跟箱子的一样,都是黝黑的铁。 我两步走到铁箱子前,这时候,忽然刺啦了一声!声音非常刺耳,让人听了相当的不舒服。 我被吓了一大跳,马上一步就退了回来,可是退回来之后,声音没了。 难道是铁箱子里的东西给我的警告?! 第七十六章谜团初解(五) 我吓的原地站了半天,可是声音却没有传出来,这让我都差点以为自己是太过紧张了产生的错觉,可是站了半天,真的没有声音,,难道我真的是听错了? 我鼓着勇气,暗道:如果真是铁箱子里的主,要警告我,我就再试一次,再警告我,我马上就走。 一脚踏下,刺啦!声音又起! 我低头一看,我草他大爷!是我腰间挂的对讲机响起的电流声!我差点一把把它摔了,有你这么吓人的么?! 我抓起对讲机,才知道,它响的有多剧烈, 像是被卡了脖子的老母鸡一样,刺啦刺啦的叫着,让人相当的不舒服,这就怪了,从进这个院子到现在,我的对讲机一直是开着的,可为什么早不叫晚不叫这个时候叫了? 我退一步,它又不叫了。 进一步,它又叫! 这是对讲机,很普通的对讲机,不是危险提醒装置!不可能是感觉到了铁箱子的危险所以对我提出示警。 我走进一步,用胳膊把对讲机伸到身后,它也不会叫。 这是受了什么影响了。就好比我前面一个圈,进圈里,就有某种原因让对讲机发出那种刺耳的电流声。退一步,在圈外就不受影响。 我锁定了铁盒子,是这个玩意儿造的孽?! 这时候我不得不打断他,说道:郑老,你意思是那种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他点了点头,我跟朱开华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了答案,沉声道:郑老,那应该是磁,你前一步,踏进了磁场中,退一步,在磁场外,那种声音,应该是磁场干扰的对讲机的信号导致的! 郑老头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人紧张的要命,谁会这么理智?发生了这样的事,我马上想到的也是磁,但是却是关于一个传说,传说中,其实鬼,就是土话说的鬼魂儿,那只是一个磁场。所以当时就想到了,铁箱子里,是不是有鬼?! 但是还是那句话,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已经走到了这里了,就算有鬼,我也要开,反正就我这年纪,苟活也没有几年了,我就把对讲机别在腰间,无视它像鬼一样的嘶叫,一把就提起了那个铁箱子的盖子! 从摸到盖子,到打开,一股凉意从手传到脚底板儿,真的一点都不夸张,那是一种冰凉的寒意,特别是打开铁箱子之后,里面似乎吹来了一股风,一股来自幽冥地狱的阴风。只吹的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现在想起来,那未必有多冷,只是在酷暑的天气,忽然凉下来,巨大的反差才给人了特别凉的感觉。 说完,郑老头举了举手里把玩着的,我给他的铁条子,眯着眼道:明白了吧? 我点了点头,道:明白了,其实我刚得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我就猜测,这个东西跟那个被解放军抬走的黝黑的铁棺是一种材料,刚你一说铁箱子很冰冷,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随即,一个闪念闪到脑海里,我紧接着道:郑老,你说,会不会那个能让对讲机鬼叫的磁场,就是因为这个材料? 他点了点头,道:是因为这个材料,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谁知道是不是磁场?还是别的我们不知道的能量?我跟小朱在秦岭搞到手那个一模一样的铁箱子之后,我托关系找人看过,几个专家都认不出来这是什么玩意儿,甚至都不能确定,这是矿石,还是金属。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朱开华开口沉声道:是金属! 郑碧山饶有兴趣的对他道:这话怎么说? 朱开华看着我,道:小三两,你记不记得,我们见过的壁画?那些人在打造阴兵?!打造阴兵的关键,应该就是造这个玩意儿,那个架在火上烤的巨大的鼎炉,应该就是那个时代的人在冶炼,冶炼出来的,应该就是金属。 我点点头道: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好像就是这样。而且,这样的材料做成的东西,这铁条子是一个,铁箱子是一个,铁棺一个,还有就是千佛洞门口的那个石碑,也是同样的材料做的。 郑碧山摆摆手,道:你们的经历等下再告诉我,你先听我说完,当时我打开了铁箱子,却发现,里面是空的。 “什么?!空的!”我草,说了半天,老子听你讲了半天鬼故事,吓了一内裤汗,你告诉我那是空的?! 郑碧山瞪我一眼,道:你激动什么?!我说那是空的,是我打开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拿出来了。 我讪讪的一笑,被这么一弄,搞的我脸都红了,看来哥们儿还是毛糙了啊,为了掩饰尴尬,我就插嘴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郑老头点点头,道:知道,就是刚才我跟你们说的,那个肚子被剖开一个大口子的女尸!那个似乎是难产而死的女人!那不是手术,而是他们把那个女的从铁箱子里面掏出来,解剖! “什么?!问题是这你怎么知道,那个女的就是从铁箱子里拿出来的呢?!里面装人的我又不是没见过,可以做成棺材,为什么做成一个箱子来装人呢” 我真的想表现的稳重一点,可是我就是感觉,这个老头说的不现实,他在撒谎,而且撒的很没有技巧。 郑碧山看我怀疑他,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喝道:因为我打开后面两个箱子,里面全是女人!你一个毛孩子知道什么? 谁诉你棺材就一定是你加过的棺材形状?你见过多大的天?我不防告诉你,别说现在南方跟北方的棺材就差别很大,在古墓里,我遇到的千奇百怪形状的棺材多了,你怎么就知道,棺材不能是一个箱子形状的? 我被他一喝,有点哑口无言,朱开华看我吃瘪,就打岔道:郑老,小三两还年轻,就下过两次地,经验肯定比不上您,但是别说他了,我也纳闷,箱子里装人,就我们上次在秦岭搞到的那种铁箱子?里面怎么装人?那么小一点。 郑碧山被我们俩怀疑的有点火气,说话声音也冷了起来:里面装的还不是一个,是两个人! “什么!”这一次,不止是我。连朱开华都惊呼出声,我们俩都是见过铁箱子大小的人,说里面装了一个人就已经很难让人相信了。 可是郑老头竟然说,装了两个?! 朱开华道:郑老,我相信,以您的身份,肯定不会唬我们俩小辈儿,但是,那么一个箱子里,装俩人,这说不过去吧? 郑碧山摆摆手,揉了揉眉头,看起来也是相当的苦恼,道:你们听我说完。 我当时在打开第一个铁箱子,发现里面是空的的时候,跟你们一样,不敢相信,以为军方费尽周折搞到的东西,他不可能毫无意义不是?但是想到,这个铁箱子上面的锁被人打开了,我就恍然大悟,这个里面是空的,是那些军人把这个打开了,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我砍断了第二个铁箱子的锁,一样冰冷的材料,打开之后,里面躺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身材非常好,穿着一身白衣,安静而闲适,可是他娘的,她的脸,竟然就是跟这个铁条子上一模一样的线条脸! 这种看了让人说不出感觉的线条脸! 我没有去过多的害怕这张脸,因为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这张脸到底代表了什么,只认为这是长的非常奇怪的一个湿尸罢了,尸体么,要那么好看有什么用? 更重要的是,我发现她是一个孕妇!女人身上的白衣,因为接触空气,瞬间的成了一层灰,包括她的皮肉,都瞬间的黑化,变的更加狰狞起来。 我回头看了一下那个桌子上放的干尸,才明白,那个干尸,就是他们从铁棺材里取出来的东西,而且肚子上的那个巨大的切口,是他们在对女尸剖腹,剖腹产! 我想到了整个招待所我一路上跟来的小脚印,还有那个哨兵说曾经他战友遇到的浑身血淋淋的血婴! 那个血婴,就是他们从女尸肚子里接生出来的! “嗡”的一声,我头皮一阵发麻,我没下地倒斗之前听村里的别人讲,什么样的墓最让人忌讳—那就是孕妇的墓。 一个母亲没有生出自己的孩子,本身就有滔天的怨气,一个生命,没有出阳间就夭折,那个婴儿的怨念会更大,这样的墓,最有经验最胆大的手艺人都不敢轻易的去触碰,哪怕知道里面有天大的宝贝,也都会敬而远之。 实际上,真的点子实在太背,倒了这么一个斗儿,最好的办法就是磕几个头,祈求墓室里这俩怨气滔天的主儿原谅,兴许还能有活路。 这也是很多地方,死掉的孕妇不能葬在祖坟,甚至都不能埋入地下的原因,就是害怕怨气太大,坏了祖坟的风水,埋入地下,更可能因为怨气大,成了旱魃,造成灾害。 更甚至,一些偏远的地方,要烧掉死掉的孕妇,埋入地下,墓上还要造一个塔,请道士布阵镇压,永世不得为祸。 我发现,我都有点替郑碧山担心了,眼巴巴的问他道:郑老,你当时磕头退出来了么? 郑碧山摇摇头,懊恼道:退个屁!我刚反应过来,根本就没有磕头的时间,被我打开的铁棺材的里面的女尸,就尸变了! 错了,不是女尸尸变了,是她的肚子动了!里面有一条带着血的手臂,撑破了她的肚皮,伸了出来! 我草!我惊呼出声,道:那您后来怎么办了?? 郑碧山皱皱眉头,摇摇头,道:说出来可能你们也不信,但是却是实话,我当时一个惊吓,提着刀,对着那个女尸的肚子上就砍了下去。 然后里面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是那种婴儿的哭声,听起来让人全身发寒,可是就那一声,我砍了一刀就没了,里面也没了动静。只是在不停的流血。 说完,郑碧山伸出手,也很纳闷,道:就是这只手,更是慌乱之中,就那么砍下去一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更是难以相信,不确定的问道:没然后了?你确定,就那么就完了? 这是要有多蛋疼?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本来时代倒斗的都恐惧敬而远之的东西,自己遇到了,害怕的要死,结果像傻逼一样的胡乱挥舞一下刀子,就干掉了? 我甚至都有点想替郑碧山骂一句,你大爷的出来跟老子大战一百回合,我都信,你这样被我干掉,我还真不信,肯定是你这厮诈死! 换一句更不甘心的话表述心情就是: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郑碧山接着道:我知道你们难以相信,这很有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有点像张艺谋的电影是吧? 可是这确实是真的,我看了半天,里面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才放下心来,看来这玩意儿只是传的神乎其神,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我就放下心,打开了最后一口铁箱子,同样的是一个女人,同样的变化,只是这一次,我甚至都没有等里面伸出小手,我就一刀捅进了她的肚子。喷出一股血,这次连哭声都没有出现就完了。 做完这一切,我只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更从心里涌来一股无力感。 因为我从这里,什么都没有得到。你要知道,我曾经,都想着这些铁箱子里面,或许是装的仙丹啊,或者修行长生不老的天书之类的。 可是,就是几个女人? 难道我错了?这些铁箱子,只是有些地方特殊的棺材,是针对怀孕死的女人,特地做的棺材?而且我更是想不通,如果这些铁箱子里就这么简单的话,不可能让某个首长这么上心的去折腾。 还有就是,这些能被我一刀切的东西,怎么就能让那么多荷枪实弹的士兵,一夜之间全部死掉?! 这些铁箱子的目的,肯定不止这么简单,我一定是大意忽略掉了什么! 我当时,就打着手电,去认真的翻看铁箱子里的每一个部分,想找出里面有什么文字,或者图画什么的信息,你们要相信我,我已经打了十二分的小心,绝对没有放过任何地方。 我问道:那你发现了什么没有?比如说记载什么的?或者那些女尸,有什么古怪? 郑碧山摇了摇头,道:没有。 第七十七章谜团初解(六) 我们三人做在屋子里,没有人去打破这个安静的气氛,虽然郑碧山说到底,并没有给我们带来什么有帮助的信息,但是他所做的事,其中的凶险与波折,你不在局中,根本就不能体会有多么的艰难。 除了那未知的恐惧,更多的是,那个北京的首长,那个连张天义都颇为忌惮的人,从始至终,都有他的影子在贯穿着,我不禁想到,我们这次来北京,会不会遇到他?算不算是羊入虎口? 可是,就在我跟老朱都以为,郑碧山的故事已经没有结局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了。 说道:事情还没完。 我都想骂人了,你大爷的有话可以一口气说完嘛?这样一顿顿的,你当你是那个难产而死的女人呢? 郑碧山,点上一根粗粗的雪茄,狠抽一口,闭上眼睛,缓缓道:其实前面跟你们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你们跟我一样,去理解,在那之后我遇到的事。这其中的很多东西,都要从我前面的话去找答案。 我当时非常细心的找遍所有的铁箱子,没有发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相当的失落,再加上,这里面虽然传的恐怖,但是至少我来了这么久,都没有遇到什么实质性的危险。就做在地上想,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遗漏了什么?要不要去找遍每一个房间呢? 可是这个时候,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答吧,答吧的,走的很缓慢,但是脚步声也不是很清脆,有点沉闷,要么是这个走路的人走的相当小心,要么就是根本没有穿鞋子。因为那种脚步声,非常类似光脚走在地板上的那样,如果不是因为整个环境太过安静,我都有可能捕捉不到这个声音。 而且这个脚步声由远及近,正在慢慢的靠近这个屋子,我根本就没有时间考虑这是谁。因为不管是谁,出现在这里,对我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我提起刀,翻了个跟头,也不管地面上脏,匆忙的站起来,躲在了门口。 这个动作我做的很轻,可是似乎被外面的那个人察觉了,脚步声,一下子就停了。我心道糟糕,被发现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敌不动我不动,谁先沉不住气谁遭殃,而且我也肯定,就冲我刚才翻身那么轻微的响动,或许那个人可以发现我,但是他绝对不能确定我的存在。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那个脚步声,又开始缓缓的靠近这个房间,只不过这一次,声音更轻了。 等到他轻轻的推开虚掩的门,我一发狠,一刀就砍了过去,冲的就是他的脑袋,因为这个时候,我不可能留手,不是我下手狠,是我不杀他,或许他就杀我。 可是我这一刀,竟然一刀砍空了,直接就砍到了门框上!我还没来得及把出刀,就听到一声嘶吼声,接着,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给撞飞了起来,一下子从门口,把我撞到了放着干尸的桌子上。 我抬头,看着那个身影冲我冲来,这才发现,刚才那一刀,不是对方身手好躲避过去了,而是那是一个小个子!我本来计划按成人的身高去砍脑袋的,自然就落空了! 那个人影,弯着腰,冲我跑来,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我身前,我一着急,提着干尸就砸了过去。 可是看起来这个虽然个子不大,一拨手,我丢过去的干尸直接就被他甩到了一边,还是对着我冲了过来。 我叫道:你是谁?! 回答我的,是一声如同野兽般的怒吼声,错了,那嘶吼声完全就是个野兽,我都怀疑是不是长白山的野人跑到了这里来了! 他朝我冲来,我当然不是坐以待毙,对着他的身子一脚就踹了上去。好在这个人个头小,身子轻,被我一脚给踹飞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一口气还没吐完呢,那个身影竟然跳了起来,嘶吼着,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就飞了过来,一把就卡住了我的脖子! 不被他卡住,我不知道他的力气有多大,而且,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多久没洗澡了,扑面而来一股腥臭的气息,不是粽子身上的尸臭味,而是那种臭水沟里的气息! 我本来想他卡住我的脖子,我也卡住他的,这样逼迫他松手,可是现在只能狠狠的掰着他的手臂,因为我一旦松手,他甚至就能捏爆我的脖子! 我们俩就这么僵持着,可是这家伙不守规矩,低头,一口就咬到了我的手臂! 而且下嘴极狠,一口下去,竟然撕了我一块肉下来,我松开一只手,想要摸旁边的东西来打他,反正那个时候,不管摸到什么东西,肯定是往他身上招呼的,我都没时间看我摸到的什么。 结果,我摸到了手术刀,一把就捅进了他的脖子里。 腥臭的血,带着热气,一下子就喷了我一脸,可是我没管那么多,连着刺了几刀,知道他整个身子完全的软在了我的身上。 我这才感觉到恶心,翻身吐了起来,这一吐,就是翻江倒海。 等我吐完,找到丢在一旁的手电,灯光扑扇了几下,灭了,但是我摔了下灯头,他娘的他又亮了,总之当时的心情相当烦躁,任谁在鬼门关走了一圈都不会高兴不是? 更何况,我刚杀了个人。 虽然那是正当防卫,我也干掉过不少粽子,但是,那猩红的血液,洒遍我的全身,还是让我浑身颤抖。 我勉强起身,用手电照那个被我杀死的,倒在血泊中的人,我一直以为这个人是个小个子,是个侏儒。而且头发特别长,有点类似于武大郎。 可是当我提起他满是油污的头发,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我发现我错了。 这只是一个孩子,你们猜,你们能想到,他是谁吧?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说郑老,你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一个孩子有那么大力气? 郑碧山缓缓道:这是这个屋子里的第六个人。 我纳闷道:第六个人?我没有听错吧? 郑老头点点头,道:对,就是第六个人。你想一下,这个屋子里本来是几个人。我又遇到了几个,这次不是我在卖关子,而是你想明白了这个,很关键。 我喃喃道:第六个人。如果按郑碧山所说,这个屋子里,三个铁箱子,装了三个女人,怀孕的女人。 草!是这样! 我瞪着双眼问道:郑老,您的意思是,这里面三个孕妇,肚子里有三个胎儿。 这就是六个人。其中两个被你干掉了。还有一个,被当年的队伍进行了剖腹,所以你进来之后,这里面实际上来算,是五个人。 这个回来袭击你的,是第六个人,也就是,那个被队伍给剖出来的那个婴儿!? 他点了点头,道:对,就是他。 朱开华道:不可能吧?肚子里剖出来的是婴儿才对吧?你说你开始遇到的,那似乎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难道那个孩子是哪吒三太子,在肚子里挖出来的时候,就那么大了?! 郑碧山摇摇头,道:不是,他被挖出来的时候,跟普通的婴儿一样大。我见他的时候,是他长大了,从挖出来开始,他在成长。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跟老朱对着看了一眼,都能明白彼此眼中的意思,那就是,郑碧山在唬我们,这不可能。 事情诡异的,我们遇到了不少,粽子僵尸什么就不用说,可是你要说在一个死尸的肚子里,挖出来一个孩子,他竟然还会长大,那就太蛋疼了,过两年用不用给他找个媳妇儿?! 郑碧山看我们的反应,苦笑道:我刚才说了,之所以我会把我的经历说的那么详细,甚至已经到了累赘的地步,是有原因的,正是把那些所有的经历全都串在一起,才能想到这个令人不可置信的答案。我之所以这么说,更不是无的放矢。 第一,我从进了招待所,就发现那些一排排的脚印,有大有小,但是虽然大小有别,都是小孩子的。这可能一瞬间的会以为,这里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可是换个角度去想,这就是那一个血婴,他在成长,那些脚印都是他一个人的,只是他一直在长大。 第二,当然,我不可能仅凭一点就那么说,还有就是,我在这个小孩儿的尸体上,发现了伤疤,因为他是没有穿衣服的,而且这么一个小孩儿,肯定是不可能处理伤口的,所以受伤之后,感染化脓了,在伤口好了之后,留下了几个很大的疤痕,那些疤痕,无一例外,是枪伤。 你们想到了什么?是不是想到了那个哨兵的战友的经历?想到了他曾经遇到的那个似乎只有几个月的孩子了吧?想到了他看到玻璃上那个血淋淋的脸了吧?!想到他在晕过去之前,曾经对着那个孩子开枪了吧?! 第三,我刚也说过,在我打开铁箱子之后,那些女尸因为接触空气迅速的干化,可是在我干掉肚子里的胎儿之后,流出来的,却是冒着热气的鲜血。 明白了没?见过粽子么?粽子是不可能有热血的,甚至连身体的水分都已经全部蒸发了,所以粽子,只不过是一个僵化了的尸体,所以古人才会叫他们僵尸,并且流传到了现在,当然,除了粽子,还会有因为墓穴风水,土壤的成分,包括一切外在条件形成的湿尸,看着像真人,但是,就算是湿尸,也不可能,会有蒸腾的鲜血。 第四,那个孩子,在攻击我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甚至他根本和我没有任何的仇怨,他攻击我,只是一种本能,而且他的攻击动作,像极了一种动物,猫。 他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因为想干掉我而嘶吼,而是,他不会说话,他只会嘶吼,他没有穿衣服,满身的污垢,而且生存在这个被封闭的招待所里。 现在你们可以理解了吧,为什么我会说,他就是那个被军队剖出来的孩子。 我心里的震撼,已经无以复加,想要张口说话,却发现,我已经被郑碧山的话弄的口干舌燥,我颤抖着身子,去自己接了一杯水,喝的时候却又被呛的剧烈咳嗽,末了,我终于问出来一个貌似可以反驳郑碧山的话。 不是我要挑他的毛病,而是我必须去推翻他,只有推翻了他,才可以不去理解这么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 我问道:那个孩子,在一个封闭的区域里,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别告诉我,那个干尸,还有奶水可以喂他。 郑碧山被我的语气呛到,一把拍在桌子上,喝道:那是封闭区,封闭的是人!我在封闭区里,看到了几只野猫!你明白了吧?!那个孩子,是被野猫养大的! 朱开华嘟囔道:猫人? 这个我也有所耳闻,不止有猫人,还有狼娃什么的,可是那些都是被遗弃的孩子被野兽养大,好了,我可以理解一个小孩子被一个野猫养大这样的事,但是,我不可能相信,一个从尸体里剖出来的孩子,竟然可以是活的,换一句套话来说,这简直是颠覆了哥们儿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爱情观! 尼玛,这样都可以,老子还怎么相信爱情? 郑碧山,掐灭雪茄,道: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得到这个铁条子的,可以说了吧? 我道:郑老,你这不厚道吧,就算我们相信你,可是,你除了抛给我们疑问之外,别的什么也没说啊?至于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跟我们的目的无关不是?能不能说点实质性的东西? 郑碧山撇了我一眼,道:你说吧,很多东西,我都有点模糊的猜测,想听听你们的故事,才能确定,你没发现,这些东西看起来似乎是毫无关联,其实是串在一起的吗? 我看了看朱开华,他点了点头。 我重新坐在沙发上,讲述了我们这一段时间经历的事儿,郑碧山一直一言不发的默默的听着,时不时的点头。让人看了很像扁,你大爷的明明自己也啥都不知道,干嘛装的一幅原来如此的样子? 第七十八章谜团初解(七) 等我说完我们的经历,从雨林山,到两次下千佛洞,郑碧山都是在默默的听,等我说完,他又重新点起了刚掐灭的雪茄。揉了揉脑袋。缓缓开口道:其实,这里面,是有共同点的。 第一点最为重要也是最为诡异的就是,无论是雨林山墓,还是千佛洞,这里面埋的,似乎都是活人。 或者说,我们都能称之为活人。因为他们是否活着,谁都说不清,就好像你们说的李忠志,无头,王道士,甚至身上都没有人皮。 可是至少,表面上看来,他们都是活着的。 赵建国他们一行人所追求的,应该是他们这种可以过了万古还活着的方法。 朱开华道:这个事情我们已经说过了,就算是三两老爹他们,的确是在追求长生。现在我们只是假设,并不能一定的说这是他的目的,而且,我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郑碧山哦了一声,道:什么?没有那么简单,难道有什么比追求长生还要复杂的? 朱开华悻悻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就是这么感觉的。 为什么,在千佛洞里出现的材料,同样的也出现在雨林山之中,他们两个又有什么联系?那个守墓人当时承认,那个李忠志虽然明面上是一个朝廷大员,但是背地里,也是跟我们一行,是个倒斗儿的,你们说说看,会不会,李忠志当年也去过千佛洞?那些铁箱子,是他在千佛洞里刨出来的?! 问完这句话,我恨不得打自己两耳光!这还用问!我跟老朱在千佛洞最后一层,不就看到了那个沉思的李忠志和浅笑的看着我的刘伯温! 那虽然是雕像,可是他们却会动!如同真人! 他去过千佛洞,这不是可能,而是必然! 郑碧山点点头,道:很有可能,这么说吧,长生这种事儿,并不是赵建国一个人,一行人在探寻,可以说,这是中华民族世世代代都有人想去实现的梦想。 历代都有人在追寻,这其中很多人,却从来任何的史料记载哪个人实现了,但是一个人在探索的过程中的经验却是宝贵的。 如果我是李忠志,一直在追寻着长生,看起来一直在别人的墓里取探索,这是非常可笑的,墓主人要是有方法,就不会死了,不是吗?事实上则不然。 他或许一直在找的,是别人的方法,找那些接近长生却失败的人,找到他们的方法,总结,修改,甚至完善,这个才是他一直以来倒斗的真正目的。 朱开华一拍手道:还真他娘的是这样,你们想,雨林山墓里的那个无头李忠志,靠的是什么方法才保持着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 正如小三两所说,他用的是诸葛亮的禳星续命之法,但是你要说他是诸葛亮的禳星续命之法吧,又不太像,他可比诸葛亮阴损多了,刨掉那么多坟,用粽子的死气养尸,用万人的人油当灯芯,以死气养活气。 这不就是在改善吗?我看,这个李忠志说不定是倒了诸葛亮的斗儿,得到了禳星续命的方法,诸葛亮是失败了,但是李忠志把这个完善了,虽然他也没有成功,但是起码,他比诸葛亮要强不是?! 而三两他老爹在雨林山墓里,搞到手了李忠志的手稿红灯记!那本书,肯定是李忠志倒了一辈子别人的斗儿!所总结的长生的方法!所以他们舍弃了上马石带来的荣耀,义无反顾的去追寻长生了! 郑碧山也是一把拍到桌子上,满脸兴奋的道:对!我一直在假设的,不敢确定,现在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敢肯定个七八分了! 我告诉你们,我一直想,其实铁箱子里面的女人,只是鼎炉! 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正主儿! 这样说吧,假如我们在一个斗儿里倒到了一个铁箱子,打开之后,看到里面是一个怀孕的女人,那么肯定以为这个女人才是墓主人是吧?! 错了,都错了! 女人,其实是一副人棺!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墓主人!那个墓主人,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来永生,因为这样一来,等于活了另一世,这样下去,就完全突破了轮回! 郑碧山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几乎癫狂了起来,兴奋叫道:现在就全部可以解释了! 为什么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有着新鲜的血液?!为什么被解剖出来的孩子,可以活到十几岁?!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活的! 李忠志之所以把这些铁箱子埋到他的衣冠冢里,是因为他不甘心!或许是他找到了这些铁箱子之后,知道了这个秘密,认可甚至欣赏这样的长生方法。 但是他无从下手! 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变回母体,藏在女人的身子里,这样永生下去,或许到他死,他都没找到办法。 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用诸葛亮的禳星续命之法,并且嘱托自己的后代,挖坟填灯来续着他的命,或许,你们在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想办法呢! 禳星续命只是拖延之计!他真正的目标是铁箱子里藏于女尸肚子里的方法! 脑袋嗡的一声爆炸了,我摆摆手,吼道:你们俩先停一下,这一下说这么多,我这脑袋发晕,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啊!什么轮回? 不对,轮回? 怎么这么熟悉呢?草!我们第二次去千佛洞,遇到的相同的景物,是不是就是一个轮回?! 我还没来的及说出来,郑碧山就一拍手,那个旗袍女人应声进屋,郑碧山道:通知他们几个,立马过来,有行动! 让他们愿意的马上过来,这次事成之后,绝对有想不到的好处! 说完,他转身对我跟朱开华说道:时间不等人,再说老夫现在也迫不及待了,你们俩有什么安排的没?我们即刻就动身,去潼关! 论起长生之法,秦始皇才是老祖宗! 而我在想起这个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又陷入了沉思当中,一个人回到母体,重生,这个办法听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甚至我小时候有个同学长的很丑,我们损他的时候就说我要是你,就回娘胎重塑一下,现在这样真是生不如死。 可是,挺像那么一回事儿,是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儿么? 说句难听话,生命的繁衍,是要看性交来完成,那么,一个人在那个线条脸女人的肚子里留下来另外一个重生的自己,也是通过性交来完成的? 这就操蛋了,一个男人,跟线条脸的女人睡一觉,就可以生出来一个自己。 那么,他在等这个女人分娩之后,看到另外一个自己,那这个人还是不是自己?! 我不寒而栗,有些东西真的不敢想!不敢去触碰! 我再次的想到了张凯旋还有我二哥隐藏在面具后面的那张跟我老爹赵建国一模一样的脸! 如果我现在想的是真的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我老爹和张凯旋的爷爷,都跟这个线条脸睡过觉! 所以才会有他们两个! 不是同一个人,却是他们两个的另类重生! 我的思维更加的发散开来,我也不管这是在哪里,闭上眼睛苦苦的思索这个问题,这种重生真的是靠性交来完成的么? 性交,想到这个,我又想到了我们在赵家屯儿地下李忠志衣冠冢之中遇到的那个间谍,那个跳入古井之中的间谍。 他在跳入古井之中之后,古井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呻吟声,非常的销魂。 答案似乎串联在了一起。 王道士欺骗了间谍,他可能告诉间谍说,古井之中有一个线条脸女人,你跳进去,跟她睡上一觉。 你就能长生了! 对,一定是这样! 不然,抛却长生的诱惑,一个人怎么可能对线条脸女人下的了手?谁他娘的有这么重口味! 我却在这个时候,甩了自己两巴掌,骂道:错了!不是这样的!矛盾了! 古井之中跟线条脸睡过觉的间谍出来之后死了! 这就好像是雄峰,交配完之后没有寿命。 假如我父亲跟张凯旋的爷爷,也跟线条脸女人睡过觉,那么,他们是生是死? 我不敢再想下去,因为这是一片混沌,让人的思维陷进去,就深陷泥潭的混沌。 但是现在,我起码知道了很多,我感觉,谜团前面的一层面纱,即将揭开。 第七十九章谜 郑碧山的几个徒弟来的飞快,可能都是因为在北京城的缘故,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三个人就全部集结完毕,我一看,乖乖,现在还真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且不说郑碧山老头强大的气场,就他这几个徒弟,也是一个个的衣着光鲜,咋一看,还以为是多么成功的商人呢。 其中一个高高大大的,甚至还带了一个穿着热裤的美腿小妹,那厮的年纪,一看就可以给他怀里搂的小鸟依人的女孩儿当爹了,可还是一句句的亲爱的叫的人揪心。 郑碧山看到这厮,缓缓的朝他走了过去,雷击电闪的,一耳光就甩到了那高高大大的人脸上,一巴掌甩的那厮嘴角溢血,我们都被吓楞住了,我心道,这老头就是平时这么虐徒弟玩的? 那高高大大的人脸色一变,推了把怀里的女孩儿,冷喝道:回去! 那个吓的花容失色的女孩儿,竟然一句话也没说,接过车钥匙就走了。 郑碧山抬头又要打那厮,其余的几个徒弟慌忙的跑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一起求情,郑碧山冷声道:我说了,咱们这一行,本来就是损阴德的勾当,地面上就要洗心敬佛,少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那女孩儿才多大?你就忍心祸害?! 朱开花撇了撇嘴,对我说道:你看这老头多他大爷的虚伪,自己养了一个旗袍女神,还偏偏不让自己徒弟胡来,十有八九是自己不行了,所以见不得人家爽,下地九死一生坏阴德败祖庭,不就是图的一个地上活的潇洒?还他娘洗心敬佛,真是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我轻轻用胳膊顶了他一下,小声道:别人的家事,你少说两句不会死。 当然,这只是题外话,但是绝非废话,要的就是让大家明白这个郑碧山老头古怪的脾气,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这个徒弟对他相当的敬重,几乎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一起下地了,团结点总比一盘散沙要强的多。 可是郑碧山在问我们两个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地方的时候,朱开华无所谓的道:我老朱无亲无故的,有什么可安排的?郑老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动身。 我讪讪一笑道:郑老,我这次从千佛洞出来,还没跟家里联系,要不您稍等几天,我回一趟洛阳,把该安排的安排一下,省的下地了,地面上的事情再烦心。 郑碧山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之后点了点头,道:正好,装备什么的我都要安排一下,还有这次去秦始皇陵,非同小可,我们这边也要慎重一点。 我得了允许,拉着朱开华就走,出来的时候朱开华还在骂骂咧咧道:小三两,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洛阳那边有京城的张天义点名关照着,还有魏洪昌黑道上给你们家支持,你能安排什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回去不拖后腿就好了,还他娘的安排。 等到走出离四合院老远,我骂道:你大爷的,你知道什么?!你没看郑老头那几个徒弟对他的恭敬样儿?等下下地了就我们俩,他们想阴我们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你别忘了,我们去的可是秦始皇陵,虽然是找我二哥他们去的,可是你别忘了,秦始皇陵里的宝贝,拿出来可是要轰动世界的,难免他们见利起了异心。我们俩实在太过势单力薄了,等下了地,还不是任他们拿捏?! 我这不说还好,朱开华经我这么一说,光棍脾气上来了,两只眼睛一瞪,骂道:有我老朱在,他们谁敢?!吓死他们! 我说道,你得了吧你,别以为你身手好就行了,成,你自保不是问题,可是老子呢?你能保证时时刻刻的护我这一个半个战斗力周全?!小心使得万年船你懂不懂? 说完,我说出了我一直以来憋在心里的话,道:其实说到底,这个郑老头,我总感觉他是老奸巨猾,也就是说,哥们儿压根儿就不信他。 这下朱开华来了兴趣,道:这话怎么说?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道:那倒是没有,可是就是感觉到不可思议,你看,虽然他后来解释的东西,都可以用他前面的话去解释,可是你忘了,前面的话也是他说的?有可能就是他从头到尾就是编了一个故事,那就无所谓所谓的答案了,都是他,故意指引我们朝着那方面想的。 而且他的话还有一点最大的漏洞,你自己想一下,他说,在那个女尸的肚子里发现了伸出手的胎儿,结果他一刀就解决了,后来遇到那个长的半大的孩子,虽然危险,那是因为那个小孩儿跟野兽学的战斗技巧,所以他吃了一个暗亏,可是不管怎么说,最后都是有惊无险的让他全给干掉了。 你能想到,这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不? 朱开华嘿嘿一笑道:你大爷的快说,我老朱是一个粗人,不像你这么多心眼儿。 我瞪了他一眼,骂道:你才有心眼儿呢,你全家都是心眼儿!现在我不跟你扯淡,你忘了他开始说的话啦? 那个当年在雨林山墓抬走铁箱子的队伍,是在那个招待所里一夜之间全部离奇死的,尸体还被搞到了几里外,按他的说法,就是因为那些军人,剖开了铁箱子女尸的肚子,然后可能是出现了那个活着的婴儿。所以死掉了。 这就奇怪了,郑老头一个人一把刀就可以全部搞定的东西,能灭了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就算郑老头战斗力卓越超群,我也不认为,他比一队伍士兵还要牛逼!你别告诉我,是因为剖出了一个活孩子,所以军人们全给吓死了! 既然是这样,当年的军队,是怎么一夜之间全死了的? 朱开华一听,一把拉住我得胳膊,道:走,咱们回去! 我一愣道:回去干吗? 朱开华骂道:我听明白了,这个郑老头果真不老实!走,我们回去问清楚! 我一把甩开他,甚至都有点无语,老朱虽然平时不靠谱,但是脑袋不是这么傻的吧?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笑道:不发烧啊你,犯什么傻呢?他既然不愿意说,愿意撒谎,我们就当不知道,留个心眼儿就好了,万一戳破了那层纸,撕破面皮也不好不是? 朱开华道:话是这么一说,可是我们现在能找谁?先说好,我老朱在西安是有几个朋友,可是他们小打小闹还行,你要说去倒秦皇陵,且不说他们有没有胆子去,就算去了,他们那些人是亡命之徒,带上比不带还不靠谱,洛阳你家里那边,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没? 我皱皱眉头,摇头道:难,家里是有伙计,身手不行,再说也只有我二哥能镇住他们,我都不一定使唤的动,再说了,那些人都是赵家屯子的人,万一跟着我们不小心给死了,回去我怎么见人? 说到这里,我们俩都是唉声叹气,我都有点怀念大哥二哥在的日子了,不然老朱,大哥二哥,三个人,肯定是不怕任何人。 忽然心里一跳,我想到了张凯旋。那个一直沉默寡言,冷静异常的非洲难民,虽然他跟二哥一样,身上有着太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可是我总是感觉他跟二哥不一样。 二哥像是身上肩负着神秘的使命,就好像三百年前玉皇大帝曾对他说过:赵无极,拯救地球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所以他这做的所有的事,都有很强的目的性,主动性,让我们无法理解的是:他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可是张凯旋虽然同样的捉摸不透,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是在被动的承受着因果,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在一个孩童时期就出现了变故,且不说那个变故对他本人是好是坏,可是总是干扰了他正常的生活。 所以,不管张凯旋做了什么,我都对他恨不起来,因为他所做的一切,或许是因为被控制了身体身不由己,更多的,是他在自救。 正如他自己的笔记了写的,让人心疼这个可怜人。 至今我想到他的笔记离得内容,总是没来由的伤感,因为在看了千佛洞最后那个黝黑的黑洞里面那张跟我一摸一样的脸之后,我总感觉,或许同样的命运,最终都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张凯旋的笔记里,写的几句话: 你是谁?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没有人能够救我,我要自救。 我要留下来,既然不能生,这里便是我得归宿。 躺在出租车的后座上,我沉沉闭上眼,用自己才可以听到的声音,喃喃道:张老黑,千佛洞真成了你的归宿。但是我并不相信你就这么死了。 可是我呢?似乎是受命于天的我。 我得归宿在哪里? 是不是要如同那张跟我一样的脸一样,永远的沉在那个幽深的洞里? 忽然,我睁开眼,扭头对坐在后排的朱开华道:你说,我们这一次,合适不合适找张天义帮忙?! 朱开华扭头看了我一眼,诧异道:你想找张天义?我说不是吧小三两,你这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上次人家让我们带人去救他亲儿子,我们俩不止把张凯旋搞的生死不明,连人家的亲卫队都给搞的丢了一大堆,他不找我们麻烦就成了,你还真敢凑上去给他虐?! 我道:你傻啊?到目前为止,谁能确定张老黑是真的死了?现在眼看着所有的事情都有一定的联系,我们找到张天义,告诉他,救张凯旋还有希望,不信他不动心,更何况,就算张老黑真的挂了,我们在找我老爹的同时,不是也在找张老黑的爷爷嘛?我就不信了,张天义能死了一个儿子。连老爹都不要了。 朱开华撇撇嘴,道:说的好听,要找他你去找,我老朱是不会去凑那个热闹的,万一他一个火大把我们俩给收拾了,我可是有案底的人。 我正要张嘴说话,却看到出租车司机全身都在颤抖,正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立马闭嘴,敢情是我们俩说的话吓到人家了,想想也是,又是有案底,又是死人的,放一个正常人听了。不害怕才怪。 尼玛,什么时候开始,哥们儿成了非正常人一类的了? 我赶忙对出租车司机一笑,道:师傅,你放心开车,我们俩最近在拍一个电视剧,有点入戏太沉,现在是在排剧本呢。 等到了酒店,我迫不及待的问道:老朱,你说实话,找张老黑到底合适?实在不行,我就真的回洛阳拉点人马,怎么着我也是个三少爷,大把的钱砸进去,我就不信他们不动心。 朱开华收起了嬉皮笑脸,道:真心话,假如张天义真的肯帮忙,找他肯定成,毕竟我们现在要去的秦皇陵,已经算是被专政给控制起来的区域,要是张天义肯帮忙,应该能少很多麻烦。 我听他这么一说,不在废话,掏出手机就打了过去,张天义接起电话,语气不温不火,在听我说完我的想法之后,沉默了许久,叹口气道:你确定?凯旋没事儿? 我深呼吸一口气,道:张叔,您听我一句实话,我也不跟您绕弯,现在继续下去,他不一定没事儿,但是现在就收手不管,他肯定有事儿。 末了,他说道:行,我让老四陪你们一起去,记住,这次是最后一次,能得到什么不要紧,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不能看着你们这些小辈儿一个个的万劫不复下去。 我听了一阵唏嘘,最后沉声道:张叔,上次对不起,您交给我的人,没能全部带回来。 他淡然道:他们没事儿,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一愣,难不成,张天义知道消失的那几个兵的下落?就问道:张叔,您的意思是? 张天义道:这些不太方便说,算了,你也不是外人,他们在出发之前,为了确定你们的位置,他们身上都带了军方的工具,就是无论在哪里,我都能定位他们的位置,一旦出了危险,可以尽快的营救。 我一喜,道:那张叔,他们现在在哪?说实话,我心里一直挺愧疚这事儿的,感觉对不起你的嘱托。 张天义那边顿了顿,缓缓道:这边只能确定他们还活着,因为信号还在移动。可是他们的位置真的难以让人相信,这也是我实在不想让你们继续下去的原因。 他们本来在敦煌的坐标,忽然就出国了。 到现在,信号还在,但是,貌似信号在太空!这边技术部的仪器是没有出错的,只是他们那边,出现了什么变故,或许下次他们回到地球,已经变成了超人了。 好了,不管他们,我让老四联系你,这次人手不能太多,就上次和你们回来的那几个人好了,毕竟我这边也不是很方便,还是那句话,注意自己的安全。 挂了电话,我有点目瞪口呆,举着电话都不知道放下。朱开华拍了我一下,问我道:怎么这副德行?张天义不肯帮忙 ? 我摇头道:不是,我说老朱,你还记得,在千佛洞消失的那几个兵不?张天义说他们在出发前,带了军方的卫星定位装置,他们在千佛洞诡异的消失,一下子信号出现在了国外,这就算了,现在,他们卫星定位的位置,竟然是太空! 朱开华惊呼道:我靠,不会吧?在太空? 随即他话锋一转,问我道:难道是被外星人绑架了? 我正要骂他你是2b啊你,电话响了,相当的突兀,吓的我差点一把就把手机给丢了,一看屏幕:老妈! 我接到电话,还没说话,我老娘就说道:小三,你的信,我收到了。 我这才想起来,来北京之前,我曾给她写过一封信,说了我最近在在追寻的过程中的所有经历,包括我自己的猜测,没有任何遗漏的,全部告诉了她,因为我清楚的记得,在雨林山出来之后,我老娘在我收到两封信这件事上的绝妙推测,这是一个睿智到令人惊叹的女人。 我这么做,未尝不是抱有母亲可以再次帮我的希望,所以在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道:妈,信你都看了吧?能不能看点什么出来? 我妈犹豫了一下,道:你那里说话方便不? 我看了眼老朱,道:没事儿,这里没外人,有话你说。 她道:你能不能回来一趟?有些话电话里说不方便。不过我也是推测,当不得真。 我点头道:成,我现在在北京,尽快赶回去。 挂了电话,我跟老朱商量了一下,让他在北京负责联系张天义跟郑碧山,说完我给张天义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订了去洛阳机场的机票,虽然这点事儿麻烦一个共和国的上将有点埋汰人,但是哥们儿着急不是?因为现在我们遇到的所有的事情,看似杂乱,其实只差一条线,只要有一个开头,其他的都可以迎刃而解。 第二天,我回到了洛阳,接着马不停蹄的直接赶到了赵家屯子,在老家的宅子外,看到了那个翘首以盼的母亲。 瞬间热泪盈眶。 第八十章依旧是谜 我再回来的途中一直在想,老娘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呢?她到底又发现了什么呢?这次会带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呢?我像是中了彩票去兑奖一样的急切。 可是见到她第一眼开始,我甚至有种感觉,这一切都是扯淡。 我有多久,都没有陪这个失去男人二十年的女人了? 包括上次斗赵大奎,我都匆匆忙忙的赶回千佛洞,甚至都没来得及回来看她一眼。难道我要等到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时候,才知道放下追寻的东西来多陪伴这个可怜的女人? 失去的人重要,还是现在活着的站在门口等我归来的人重要? 本来心中的迫不及待,现在都化为云烟,甚至我都不想提起我回来的目的,自欺欺人道我找三两回来,就是因为想念了自己的母亲,跟一切所谓的扯淡的东西都无关。 我搀住她道:妈,干嘛你您,我又不是不知道路,还用您来门口接我? 她慈祥的笑笑,缓缓道:就是知道你要回来了,在家里坐不住,想着能早看到你一眼就好,正好在屋子里也闷,就出来转转,谁知道刚好你回来了。 一句话,又差点让我泪崩,妈,你说这话,也只能骗骗你自己了吧?谁知道,你到底在门外等了多久才“刚好遇到我回来” 到了屋子,我绝口不提那些破坏此刻温馨的话,强行把母亲按到桌子上,然后去打了盆热水,我老娘愣愣的问我道:你打热水干什么呢你? 我憨憨一笑道:让儿子来给您洗个脚。 说完,不由分说的脱下她的鞋子,用心的去帮她洗脚,很用心,比以往做任何事都用心。老娘摸着我的头,笑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懂事儿了? 我假装道:您儿子什么时候不懂事儿了? 洗完脚,陪她逛了下公园,然后吃了她亲手做,我在旁边打下手的饭菜,心态前所未有的宁静平和,等到吃完饭,天已经大黑了,我本来想让她早点去休息,她一把拉住我,笑道:好了小三,你的心意妈都已经知道了,你能变的这么懂事儿,我很高兴,但是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要记住,你做的是正确的,就一直这么做下去,妈还年轻不是?没那么矫情。 再说了,你也是为了我们一家五口能早日团聚。 她把我拉到桌子旁,起身去屋子里拿来了一叠纸,然后坐到我对面,把纸推过来,我拿起来一看,上面是一个和尚,在讲经布道,下面跪拜着无数的虔诚信徒,跟我们在千佛洞看到的第一幅壁画如出一辙。 老娘开口道:其实你们千佛洞,最先要搞明白的是,这和尚,到底是谁,你在信里说,最后那个活着的和尚说了一大堆的听不懂的话,看似是佛经,依我看,其他的话虽然理解不透,但是其中一句很关键。 我非如来。 从这句话来看,你猜测的,应该是错的,这个和尚的话,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不是如来。 听母亲一开口,就是这么震撼的话,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问道:不是如来?不可能吧?您是没见顶层那阵势,他居中而坐,周围两列全是菩萨罗汉金刚什么的,出来如来,谁有这么大的排场? 我老娘笑着道:我琢磨着,十有八九真不是如来,因为释迦牟尼,在死后被烧成了舍利子,这是肯定的事儿,多少地方供奉着这东西呢,应该不会有假。再说,我也没听说过,他来过中国传道,佛教真正的传到中国,要晚很多。 说完,她从一叠的纸张中抽出一张,递给我,道:你看这个。 我一看,上面是打印的文字,也不知道她是在哪里找到的资料,为了方便我看,特意的打印了出来,上面写道: 地藏菩萨受释迦牟尼佛的托咐,在释迦寂灭后未来佛弥勒降生前这一段无佛世界里,担当起教化六道众生的重任,其地位相当于“代理佛”。《地藏本愿经》又说,释迦佛召地藏大士,令其为幽明怙主,使世人有亲者,皆得极本荐亲,共登极乐世界,地藏受此重托,遂在佛前立下宏大誓愿:“为是罪苦六道众生广设方便,尽令解脱,而我自身方成佛道。”(《地藏经忉利天宫神通品第一》)因此地藏又被称为“大愿地藏”,以与观音的“大悲”、文殊的“大智”、普贤的“大行”相呼应。 我看的头皮一麻,因为我发现我压根儿就上面都看不懂,我老娘看到了我的窘迫,笑道:看不懂了吧?让你以前多读书,你还不听,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在释迦牟尼死之后,他其实是把佛教魁首的位置让给了地藏王,在那一段时间里,地藏王,是佛门的领袖。所以说,你在地下看到的众多菩萨罗汉拱卫,要真是地藏王,倒也说的过去。 还有一点就是,地藏王的法场,在九华山,这也是唯一一个在中国显化过法身的佛陀。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们在雨林山脚下得到的那一张佛画,是你们父亲所留,上一次因为一张佛画就找到了敦煌,现在想想,不知道说阴差阳错好呢,还是说你的却够幸运。 你想一下,因为佛,想到了莫高窟,可是要是论佛的话,洛阳岂不是就有龙门石窟?为什么舍近求远的跑到敦煌去呢?所以说,上一次只是凑巧。 我感觉,你父亲留那张画的真正用意其实是再说,那个佛的身份,是地藏王? 我点了点头,这三个证据太过强大,又绝对的符合情理,第一,地藏王,也就是九华山那个新罗国僧人金乔觉的确来过中国,而且,他圆寂的时候,显化了地藏王的法相真身,不管这是不是谣传,总之,可以认定他就是地藏王。 第二,地藏王做过佛家的代领袖,统领过佛门,完全可以享受千佛洞里的待遇。 第三,我父亲曾经留的那张佛画,是地藏王。现在想想,上次还真是侥幸,要是那副佛画单纯的指是莫高窟的话,随便哪个佛都可以吧?文殊菩萨,观音菩萨,斗战胜佛,净坛使者什么的。偏偏是地藏王,那就是另有所指,更何况,那个佛画,显得非常妖艳诡异。 我就说道:那,就可以肯定,千佛洞里面的那个和尚,就是地藏王? 我老娘摇头道:不一定。 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那个千佛洞最后关头出来貌似大义凌然的和尚就是地藏王的时候,母亲却说不一定,我顿时又一头雾水,问道:不是地藏王,那又是谁? 我老娘笑着问我道:小三,你感觉,剃度光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换句话说,你是不是一直以为,只有佛教的那些和尚,才会剃度成为光头? 在老娘面前,我从来都可以无所顾忌的不用掩饰我的无知,一是我感觉,我们俩的智商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跟她装智慧是自取其辱,再来,这不是自己老娘么?也没有必要去装。就摇头道:妈,您老别逗我了,你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赶紧说赶紧说。 她再次从纸堆里抽出一张纸来,上面是油墨打印的一张黑白画,画上依旧是一个和尚,她这次倒是没问我,说道:如果让你来猜,肯定想这个和尚就是佛门中人,其实不然。 这个和尚,是在佛教之前,古印度的统治阶级——婆罗门,这样说吧,其实历史上都有明显交代,古印度是有四个阶级,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婆罗门是凌驾于所有阶层以上的,但是婆罗门是祭司,也是僧侣。所以说,最早的梯度光头,并不是起源于佛教。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婆罗门的教神,是佛教的保护神。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说你们在千佛洞的最底层,在那些壁画当中,壁画里的僧侣,在跪拜着一个女人。他们两个,应该是隶属关系。 就是这一点,让那个和尚的身份迷离了起来,佛教在释迦牟尼的手里开始兴盛起来,在释迦牟尼活着的时候,已经打破了婆罗门的统治,如果那个和尚是地藏王的话,那他没有理由去跪拜一个人。 说到这里,我老娘面露狐疑之色,一把拍到自己脑门上,叫道:哎呀,就是这样,那个和尚,的的确确是地藏王,而他跪拜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婆罗门的教神! 我一直再想,地藏王时期的佛教,没有必要对任何一股势力那样的礼敬,但是我却忘了,在佛教完全取代婆罗门之前,它是隶属于婆罗门的。 这样就对了,你另外一个疑问也迎刃而解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在信里说,你不理解,明明那个和尚要跪拜那个女人,可是他们俩合葬的地方,却起名千佛洞?这样的话尊卑颠倒了。 我点点头,道:对头,我一直都想不明白这个,哪个老大可以忍受自己小弟的名头比自己还盛? 我老娘笑道:现在从开始去理清,从壁画开始,一步一步来。 和尚隶属于女人,他在向女人介绍一个可以返老还童的方法。根据壁画来说,我们可以理解为,和尚对女人说,你看这个道士,他可以从一个老头变成一个小孩儿,为什么可以变呢?因为这个道士在一座山上的一副棺材里趟过。 这座山,就是壁画里那两个神秘古字的山。 女人在亲眼见了道士返老还童的过程之后,怦然心动,于是带领着她的战士,去攻打了这座山,并且得到了那副铁棺。 得到铁棺之后,女人在地下,修了这个所谓的千佛洞,目标是埋葬自己于铁棺之中,为求返老还童。 这里是一个重点,女人在修这个地下墓室的时候,这个墓室可能不是叫千佛洞。 女人在埋葬了自己之后,其实并没有返老还童,而且出现了什么巨大的变故——她被那个和尚跟道士联手骗了,所以,那个女人附身于你的朋友身上,一直想要找和尚报仇。 在女人埋葬了自己之后,佛教崛起了,趁机取代了婆罗门的地位。 所以说,那个所谓可以返老还童的铁棺,只是和尚要害这个女人的一个阴谋。 你在信里说,那个和尚,在最后关头,对附身于你朋友的那个线条脸的“鬼”说:在万丈红尘中浮浮沉沉,只为今日度你。 这句话说的很有意思,说明和尚,一直预料到会有女人来找她报仇的一天,这么说来的话,和尚知道,把女人葬在铁棺里会发生什么异变,所以留了后手。 和尚是在女人把自己葬在铁棺之后,来到的千佛洞,鸠占鹊巢,把这个原来属于女人的墓室改了名字。 所以才会有了尊卑异变,用你的话说,就是老大和小弟合葬,却用了小弟的名字命名,只是因为,这个名字是老大被封之后,小弟自己起的。 这就更能解释整个千佛洞的结构,为什么二层有一个空的石棺,为什么二层有菩提树。 这是女人的安排,按照尊卑观念,二层才是和尚的位置。 只是他后来,自己跑去了四层,做了安排。 你们父亲,假如是因为永生而去的千佛洞,那么吸引他们的,应该也是那个道士的返老还童。他们跟那个女人一样,被那个道士给骗了。 所以,那个姓白的丫头会对你说: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人都错了。 是的,从一开始,那个所谓的返老还童就是和尚跟道士一起布的局,骗过了所有的人,可不是应了那个小丫头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所有人都错了?” 但是有一点要特别说的就是,那个铁棺就算不能返老还童,而且会产生变异,但是它一定不会差的太多,因为如果假的太明显的话,也骗不到那个女人,毕竟,能最为婆罗门教神般的存在,绝对没有那么好骗。 我插嘴道:妈,你的意思就好比葵花宝典,是可以练成神功天下无敌,但是却必须自宫一样?那个铁棺肯定是具有长生不老或者返老还童的功效,但是副作用更大? 我老娘点点头,道:就是这样,才能骗到人,就好比一句话,全是谎话是骗不到人的,只有三分真七分假才容易让人信服。 你老爹,可能已经从那个铁棺里得到了什么秘密,所以才会继续追寻。或许他们想的,是完善那个铁棺,消除掉副作用。 说到这里,我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因为母亲所有的推测,到了最后,都跟郑碧山的话不谋而合。 我老爹他们的目的,是在完善长生法,是在一步步的积累前人的经验,取长补短。 从郑碧山口中,知道了所谓的在各代人杰的墓中去取长生法门,然后我父亲他们一步步的去完善,我本来是将信将疑,因为不管怎么说,郑碧山只是一个我初次见面的老头。 如果是见一个人,随便说什么我都相信,那我就太单纯了一点。 但是现在从母亲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我却不得不信服,不止是因为她是我老娘,没有骗我的必要,而是她所有的推测,都是一环套一环,她的结论,是经得起推敲的。 四个字,证据确凿。 话说到现在,我跟我老娘,已经都不知道去说什么了,我们可以理解人去追求长生,但是古往今来追求长生的人,那个不是帝王将相,最次也是哪座山头的得道高人。要么是王八之气镇古今,成吉思汗李世民。刘伯温张三丰诸葛亮,甚至包括我们在雨林山墓里遇到的无头的李忠志,那最次也是一个朝廷大员。 可是我老爹呢? 赵建国赵狂人?一个威震四方几个村子,最多也是在业内有点名字的一个脾气暴躁的盗墓贼?我从不妄自菲薄的去鄙视我老爹说他不配去探寻这个,因为在我的印象里,老爹本来就是一员虎将。 在经过这么长时间追寻过程中了解他的步步为营,一步步的设下无数个谜团,甚至连张天义都由衷的赞叹:幸亏赵建国无意仕途,不然就凭这手腕,能走到哪一步,真的很难说,五十多岁的中央委员?正国很难吗? 所以,赵建国,我的父亲,并不能说没有资格去染指这个中华五千年都貌似没有人能够成功的事儿。 但是,那么多人杰都没有成功的,他能么?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抛弃妻子的,值得么? 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假如赵建国成功了,行,白日飞升,多么牛逼叉叉的人物。可是假如他失败了呢?外人就笑他2b,神经不正常是必然的。 可是正因为如此,我反倒是感觉,他能成。 因为他不是一个草率的人,更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既然这么做了,肯定有他的想法,依他这个人的性格,最起码,也要有七成的把握去实现,不然他不会去冒险。 想到这里,我盯着我老娘,缓缓的问:妈,如果说,我说如过,有一天,我老爹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了长生的办法,你会怎么办? 一个问题抛给她,把一向睿智淡然的她都问的面色微变,苦笑道:你这孩子,长生啊,这个问题真的没想过,可是现在想想,一直像个妖怪一样活着,有啥意思?还不如开开心心的活一辈子呢。 我点头,笑道:其实嘛,我也是这么想的,活那么久,还不让人累死?对了妈,这最让人不可思议的,为什么我们在第二次下千佛洞的时候,在开始的墓道里,景色会一模一样呢?搞的就像穿越了一样,诡异的要死。 我老娘摇头道:这个东西我查了很多东西,一点线索都没有,只是我个人猜测,你不是说,你们看到了那个刻着千佛洞的碑,驮碑女人的方向整个的调转了? 可是这里是一个机关。 也就是说,这里可能,是记忆了某段时间的记忆,然后等驮碑女人的方向调转一次,就又回到了那个记忆的时间段。 当然,我这个猜测,本身就比较荒诞,但是,我感觉,这个碑,应该是有问题的,那个驼碑的线条脸女人,跟刻有千佛洞三字的石碑,不是一个整体的。 你想一下,如果它是一个整体的,不可能石碑的方向没有调转,而女人的方向却是变了。 现在我们回到刚才的那个问题上,这个千佛洞,它本身不叫千佛洞,是那个女人给自己修的墓穴。 那么,如果推测不错的话,这个墓室的门口,在最开始的时候,应该是只有一个那个女人。应为不管怎么说,她不可能让自己去驼碑。此时更不应该出现石碑。 那就是这个石碑,是地藏王入主这个千佛洞的时候,刻意的去立在这个女人身上的。 第一,是为了永世的镇压,这在历史上很常见,一个人反叛了旧主,就把旧主的墓,都给镇压起来。 第二,可能是地藏王,本身就知道这个线条脸女人的石雕会旋转这个秘密,当然,这个可能性很高,应为最了解自己的,是自己的敌人,更何况,地藏王在以前,是辖制于这个女人的,了解的多很正常。 或许是,在这个石雕上面放一个巨大的石碑,是为了靠重量压制,不让它旋转?但是因为你二哥他们,触动了什么机关,所以它才会重新旋转了?并且重新记录下了你二哥他们上一次来的记忆? 我瞪大了双眼看着我老娘,把她看的都不好意思了,嗔道:你这孩子,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拱了拱手,道:啥也别说,姜还是老的辣,妈,我真佩服您这脑子,以前我只是感觉你跟我老爹比较和谐,现在我才发现,你们俩的般配,是从智商上来说的,只有我老爹才能配的上您,也只有您,才能跟我老爹完美的般配。 听到我这一句略带马屁意味的话,我老娘忽然的面色一变,然后悠长的叹了口气,道:人呐,都是逼出来的,就像你老爹,以前他可是能用拳头解决的事儿,就坚决不用脑子,现在呢?连张飞都会用三十六计了,这不是被逼出来的是什么?你看看你,以前也不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主儿?现在不也学会动脑子了? 说完,她接着道:我之所以最后说这个问题,实在是因为它太过重大,我也尝试去理顺它,却发现很难。 刘伯温李忠志,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藏王身前? 第八十一章贯穿千年! 我听了母亲的话,点上一根烟,陷入了沉默,赵家所谓的宿命,二哥那张隐藏在面具下的脸,这些东西是我一直想要刻意回避的,但是真的能回避了,那还叫做宿命? 我也理不顺,所以只能听我这个睿智近妖的老娘来解释。 她缓缓的道:虽然很少有人提起,可是这些赵家宿命的东西,其实在村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族长他们的不说,那只是层遮羞布罢了,既然不准备涉足,为何不举族搬迁?为何还要把这本风水玄书作为村民的必读之物? 说白了,谁都不死心,不管赵太祖留下的是一个大到惊天的秘密也好,一笔巨大的宝藏也罢,都是可以让人欲罢不能的。 并且我可以告诉你,你父亲在的时候告诉我,并不是所有的赵家人都是齐心协力的,这一个巨大的机遇,让村里分成了几股势力相互明争暗斗,只是后来都没有争出什么结果,死的死伤的伤,也就作罢了。 基本上事情我们可以这么了解,赵太祖是刘伯温的关门大弟子,也是最得意的一个弟子,首先这个秘密本身,刘伯温是见证者知情者,而我们整个老赵家就是刘伯温的一颗棋子而已。 从这里基本上就可以排除掉宝藏的因素,为什么呢?因为赵家本身就是不缺钱的,这还是在现在,换成古时候,那绝对是滔天的望族,赵太祖那么聪明的人,不会因为一个宝藏就让全族的人陷入死亡的轮回当中。 也不会是为了江山,这点更容易排除,而且说实话,你老爹那个人,最不信的就是风水,他认为风水这玩意儿除了指导人倒斗儿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用途。 除了金钱和权利,值得人这么一直以来追求的,那就只有长生,这是一个经久不衰没有人能经受的了诱惑的东西。 这个问题我想了二十年,没想明白,包括我刚才告诉你他们就是在追求长生的时候,我心里还在想,其实不是,我没办法给你形容这一种感觉,赵太祖,刘伯温,李忠志,包括你爹建国,他们不可能是一个怕死的人。 这种感觉你理解吗?就是他们的智慧,他们的性格,让他们已经看淡了生死,死亡这种俗世中人最为忌惮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无所畏惧。 就好像你现在想一下你二哥,他会是一个怕死的人么?死亡对他来说是种解脱才对吧? 可是我们刚才的推测,也不能说是错,他们不怕死,却也在追求长生。 也就是说,他们追求长生,只为了活着,只为了活着等那个终极的秘密,如果说这是一个局,他们在等局的终极。 我想通这个,是因为两个人,一个李忠志,一个就是你二哥无极,你告诉我,他们俩都说过同样含义的话,要么是时间不到,要么就是说时间到了。 这个时间,就是终极秘密出世的时间——也是他们要活到现在的目的,正是因为这个,他们才不得不在墓中追求长生。 可是长生,绝对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他们所图的更大。 刘伯温,李忠志,地藏王,他们三个站在一起,甚至看起来像是开会,前面我已经说过,地藏王代表的佛教文明——对于中国本土来说,佛教其实是外来的。 刘伯温李忠志,包括那个贯穿始末的王道士,他们属于中国本土的佼佼者。 道教。佛教。 像在开会。 这绝对不是你在雷音寺听到的那个王道士所谓的佛道斗法,而是联合,他们所谓的斗法,倒像是朋友之间的打赌。 你在千佛洞顶层看到的东西,正说明了这个,不是嘛? 如果这样说来,这个所谓的终极,包括追求这个终极的所有人,这个人是指的先贤,他们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 之所以现在出现了这么多的对立面,是他们在追求的途中涉及到了政权,长生,不死阴兵,这些先贤们看不上眼的东西,世俗中的人却在趋之若鹜。 你老爹他们,定然是发现了这个终极代表的含义,才会无视一切的诱惑跟阻碍,坚决的一路前行。 我静静的听完母亲的话,紧握着拳头,道:您就是因为这个,因为一个赵建国虚无缥缈的伟大目的,伟大终极,才能默默的等他二十年? 母亲依旧微笑道;我帮不上他什么,闲着没事儿,只求不拉他后腿就好了,小三两,你不明白你老爹,其实他不亏欠我什么,我为他骄傲,真的。 我站起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回头对她道:他也应该为您感到骄傲,我也是,谢谢你妈。 开上车,去铺子里,还有以前二哥的堂口里转了转,赵大奎遵守当时的约定,现在已经举家不知道搬到了哪里去了,想到这里,我也蛮自豪的,毕竟是我没靠大哥二哥打了一场颇为漂亮的胜仗,好吧,虽然,这件事的谋划里,二哥还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起码,哥们儿是执行者不是? 见了李叔,知道最近生意运转良好,我略作交代几句,回到家里,不忍心次日跟母亲分别,就给她留了张字条,告诉她请勿挂念,离开了家。 第三天,我回到了北京,汇合了龅牙老四,大个儿军人,朱开华,包括郑碧山在内的大批人马,轰轰烈烈的开赴西安。 这一次的人马,算是群英荟萃,目的各不相同。 为长生,为寻人,为利益,但是总归是走到了一起。 在车上,我闭上眼睛不禁在想,秦始皇陵,在这里面,我们能得到什么?大哥二哥,包括那个让我一想起来就纠结的白瑾,我们会不会相遇? 郑碧山有三个徒弟,我跟老朱加上龅牙四在内的三个当兵的,凑了九个人,浩浩荡荡的,以旅游团的身份奔赴潼关。我本来以为在这个途中,那个隐藏于幕后是势力势必在对我们做出影响,可是事实上不不然,那个一直在幕后想要操纵一切的那个“它”。像是放弃了所有的计划一般,任由张天义在我们的路途当中埋下了诸多的明岗暗哨,都没有发现踪迹。 虽然这一次的队伍,阵容可谓是强大,如果是倒一个古墓,哪怕里面有个三五只粽子,都可以瞬间秒杀所向披靡,可是这里的秦皇陵。 他娘的,为什么是秦皇陵呢?你换个别的地儿也好啊。可为什么就偏偏是秦始皇陵呢?! 相对于敦煌莫高窟,秦皇陵更加的神秘莫测,更多的是,专政对这里的管辖力度相当的大。而我们,又不可能通过正当的手段进入整个地宫,当然,这个地宫,不是花门票就可以进的那个。 说起秦始皇陵,它有多文明,多瑰丽就不用说了,但是是个国人,起码有六个都知道这里隐藏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别的不说,单凭秦皇陵从发现至今,其中真正的墓室包括核心的地区,都未曾被勘探,一直听一些专家教授啊什么的在那里大放厥词,我们来之前,买了大量的关于秦始皇陵考古方面的书籍,除了一切闲着蛋疼的假设和吹嘘,也就一句话比较有用。 现代考古证明,秦始皇陵完整的保存在封土堆下,几千年来从未被盗掘。 我当时道:你们说,这句话会是真的不?从开始到现在,咱们这一行的人,就没人想过盗了始皇陵? 朱开华撇嘴对这个嗤之以鼻,但是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郑碧山的一个徒弟说道:不是没人想盗,只是没人成功过。也不是没人能进主墓室,是进入主墓室的人,没有一个能出来的,这里面似乎很凶险,不,是绝对很凶险。 说完,他补充道:前几年我还听说有几个西安这边本土的手艺人,进过秦始皇陵,也挖开了封土堆,只不过出现了什么变故,一对六个人只逃出来了两个,后来勉强逃生的人可能是为了报复始皇吧,又跑去盗了秦东陵,那俩人也算是胆识过人了,可惜是因为不小心留了一一什么品牌包装袋的,被条子给顺藤摸瓜找到了,判的还挺重的。 我瞬间长大了嘴巴,转头看向朱开华,他撇了我一眼,点上跟烟,也不抽,就那么闭目养神了起来。 我当下也没说什么,既然老朱不愿意提,肯定有他的想法,之所以肯定是他,是因为张凯旋第一次带老朱来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是一个敢盗秦东陵的高手,是他花了大代价从牢房里捞出来的,根据郑碧山徒弟的话,差不多就是他了。 郑碧山这时候接话道:其实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说的在好听,他也只是一个墓,只要是墓,他就是人造出来的,金字塔传的更神乎呢,那是外国的人没什么技术头脑,老想着要用什么高科技的什么区破解啊什么的,换咱们国家一批手艺人去,不出一年绝对能理出头绪出来。我感觉这个始皇陵,一直没被掘开,并不一定是说没有能力,或者害怕里面的东西,十有八九,是没有人愿意担风险。 “担风险?”我纳闷的道。 “对,不就是这个政策?不是没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些专家啊教授啊什么的,也绝对不会全部都是浪得虚名之辈,更多的是因为,这里面的的确确有风险,但是真挖开的话也没有问题,就是出现了千军万马的粽子,一只军队也绝对摆平它们了不是?可是万一事态不可控呢?万一暴漏出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呢?这责任谁承担?再加上上面对秦皇陵的政策一只模棱两可,就没有人愿意挑哪个头。”郑碧山如是道。 “屁!”朱开华忽然就这么接了一句。可是等我们都看向他的时候,他却依旧闭目养神起来,搞的跟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我大概也习惯了他的这幅臭脾气,郑碧山人老成精,这点城府也是有的,就算被顶了,起码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的,可是郑碧山的三个徒弟不行啊,眼见着老朱顶了自己师傅,马上就要站起来理论。 我一看架势不对,慌忙站起来打圆场,可是这不打还好,这三个人本来也是草莽气息,其中那个因为带女人被郑碧山抽的,一把推开我,冷笑道:赵三少爷,面子我可以给你,但是这小子不识抬举,怎么着,你以为你是谁呢? 我心道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啊这是,就因为一两句话就这么分裂开了?我在劝的时候,瞬间就生出了无力感。 这就是这个队伍的弊端——不够团结。 同时也庆幸,幸亏我找了张天义,带来了包括龅牙老四在内的几个人,不然的话,在郑碧山师徒四人面前,我跟老朱将更没有话语权——在地上没有话语权只是会感觉憋屈,在地下呢?那就更不用说了。 我看朱开华依旧是闭目养神,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这三个张牙舞爪的人放在眼里,而三个人也更是因为他的态度而不依不饶。 我在居中调停,可是两边似乎都不买账。 郑碧山也学朱开华一般装死,看来要么是他也对朱开华顶他的那个屁字不满,江湖上,不就要个面子?又或者就是,他想在这里给我们来一个下马威,证明此次行动,他才是主角。 这一次来,是我们租的一个大巴,司机是张天义手下的三个小兵中的一个担任。车上放这杂七杂八的装备。 我回头看了一下龅牙四还有大个儿,这两个是在千佛洞跟我跟老朱有生死交情的主儿,看到这样的情况,都看着我,一幅为我马首是瞻的表情,这让我心中大定。 我本来想着,这本身就是老朱说话口气不对在先,想着让他道个歉完事儿,可是我看老朱没有这个意思,我也不可能去委屈了自己的兄弟,抢破他去给郑碧山赔不是,更何况,我也不可能去强迫老朱干什么事儿,什么玩意儿么?被顶一句就要剑拔弩张,真当自己是大头蒜了? 草,你要干,咱就干! 第八十二章变 郑碧山的几个徒弟,给我们下马威的意思相当明显,而且就郑碧山的表现来看,他完全可以一句话就制止的事情,偏偏的一言不发,这才最让我光火,你大爷的,本来按你的资历和辈分,此次之行,他是理所当然的领导,可是我心甘情愿的接受你的指挥,跟你对我整幺蛾子强迫我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别说朱开华的火爆脾气,我自己都不接受这种压迫。 随即,整个人就冷笑起来,也不再拦着郑碧山的三个徒弟,道:你们三个确定要闹?话说三位哥哥,你们跟老朱以前还算是有过相处的,不知道他就是这个臭脾气?再说了一句话半句话的事儿,真至于? 其中一个男的,也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说赵三少爷,真没你啥事儿啊,他今天顶的要是我们哥仨,顶了也就顶了,可是顶的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你也不是没看到,我们哥三个对我们师父有多恭敬。其实也没啥事儿嘛,道个歉就行了,成不? 话音刚落,朱开华豁然起身,我都没来得及阻止,他一把就卡住了刚才要他道歉的那个人的脖子,劈头盖脸就是几耳光,骂道:让老子道歉,就他妈凭你? 被打的那位立马就骂开了,上来就扑到朱开华身上,我一看形式,叫道:停车!龅牙四大个儿!干他们狗日的! 本来,我害怕郑碧山对龅牙四他们几个的身份猜忌,毕竟做倒斗买卖的,谁都不想跟官方打交道,更别说郑碧山这样的老头,还保留了那种老式武侠的情节,就是绿林好汉,以和官府勾搭为耻,因为这个,我就刻意的隐瞒了他们三个的身份。 可是我现在一句干他们狗日的吼出来,他们几个当兵的也许是因为惯性使然,全部一个姿势|: 掏枪,瞄准。 只差一个射击。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牛逼,太牛逼了!太有范了!什么叫张扬?什么叫潇洒?以前我在洛阳欺负一下弱小,和其他纨绔斗斗法,那算的了什么? 看现在,哥们儿一声大吼,几个人直接掏枪!男人活个啥?还不是快意恩仇?一瞬间,我的自信心爆棚,特别是看着跟朱开华扭打一起的三个人,被忽然多出来的几条枪吓的一动不动,心里的舒服就崩提了。 郑碧山这时候也不能继续装死,站起来笑道:小三两,怎么回事儿啊这是,怎么转眼间的,就闹成这样了? 说完,看了看龅牙四他们手机的火器,眯眼道:这几位兄弟,哪条道上的? 龅牙四他们哪里会管他?他们本身就不是这行的,更不用看辈分什么了,至于郑碧山唯一能让他们鸟的,也就只有一个尊老爱幼之说了。 气氛就这么僵持着,朱开华忽然对着郑碧山一拱手道:郑老,刚才我说的话,并不是有意冒犯,你知道我老朱什么脾气,对事儿不对人。 他说完,转头对我说道:大家都把家伙儿放下吧,都是自己人,搞那么僵干什么? 尼玛,我吐你一脸口水,刚才谁死倔死倔的,不是因为你,哥们儿犯的着跟郑碧山他们掐起来么?现在你倒好,好人你来做,恶人我来做是不是? 看到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朱开华朝我眨巴眨巴眼睛,我看他等下肯定是有话要对我说,就招呼龅牙四他们放松。 等这小风波过去,郑碧山他们几个对我们俩的态度明显的带了点恭敬的成分,这年头,还真是谁的拳头大谁牛逼,要说凭他们几个的势力,搞几个火器不成问题,但是敢就那样把枪随身带的,就不止是牛逼可以形容了。 我想他们也已经猜出了龅牙四他们的身份,就一直没有再问我,反而是追问着朱开华,到底有什么内幕。 老朱道:其实你们刚才说的有人进了地宫,那个人就是我。之所以刚才不说,是因为这事儿说出来丢人。外面都传我们进了封土堆里面,毛,其实还没进去,人就死的差不多了。逼的没办法,我和剩下的一个朋友才退了出来,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下不止是他们,我也来了兴趣,就凑上去问道:下面是什么情况这么凶险?难道是一群粽子把你们给围殴了? 朱开华白了我一眼,恨恨的道:要是能碰上粽子,也就算了,我们下去的人,全是给玩死的,那里面相对于粽子来说,各种古怪的机关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你根本就想不到哪里有个陷阱,更想不到随便碰一个东西就是一个连弩阵,所以我们刚下地,就损失惨重。所以,说其他的全是扯淡。 至于郑老刚才说的,是因为很多人怕担责任,不敢去动秦皇陵最核心的东西,那只是骗外人的,你根本就不理解有些人对里面东西的狂热,不管是冲着里面核心的秘密,还是宝藏,他们那些人都进行了无数次的尝试了,只不过是没有成功罢了。 一群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专家这才对外界说一直没有进行挖掘,当然,这其中还有很多不可对外界说的秘密。 所以我们这一次,压力很大,不管是地下还是地上。 一路上就恢复了这样的交谈,当然这也是我想要的结果,虽然记恨郑碧山想故意压我们一头,可是毕竟一起下地,是要把后背留给战友的,不能闹的太僵,后来老朱偷偷的跟我解释他也是这个意思,适当的跟郑碧山闹一下,让他看看我们的肌肉就行了,没必要你死我活,所以才会出现刚才他红脸我黑脸的情况,他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也不能说什么,就这么扯淡啊扯淡的,就到了西安。 因为我们来之前,安排的是旅游的身份,所以下了车,进了在之前就订好的酒店,我们干脆就四散出去玩,顺便踩点。 以前老朱走到哪里,递的名帖都是西安朱开华,所以我干脆就抓了他的壮丁,在线逛了起来,作为四大文明古都的西安,甚至论底蕴,洛阳都比之不足,但是同为古城,我在洛阳呆的久了,也不感觉西安有什么特别的魅力所在,转了半天,我干脆买了几本秦皇陵旅游攻略,还有几本专家写的秦始皇陵解密,待在酒店里看了起来。 一边看,一边拿纸笔去勾画,等他们一群人叫我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已经画好了一幅按照文字中解释的秦始皇陵概况图。看着自己辛苦了半天的成果,心里说不出的充实。 等我出了房间,到了酒店大堂,顺手拿起一本旅游杂志。 尼玛! 秦始皇陵平面图!跟我画的八九不离十! 老子画的可真像! 这就是我们的弊端所在,更是来了西安我们四散去游玩的原因。 无论我们怎么去打探,去了解,无论我们怎么猜测秦始皇陵里会有什么样的东西,什么样的秘密。可是这都是虚的。 秦始皇陵。 这是一个已经被开发,被无数人盯上的地方,我们根本就无从下手。 我们在这里的优势是可是随手查阅关于它的一切,可是优势也是劣势。我们能查到的。了解到的,是地摊货,就好像我花了半天时间去画的一张墓室平面图,随便拉一张旅游攻略就能找到一样的。 怎么下手,从何处下手? 我们几个商量了半天,也毫无头绪,最后郑碧山一咬牙,道:我们只能上骊山,用寻龙点穴看一下位置了,之后在想办法。 我道:怎么办?现在问题是,就算我们可以确定整个古墓的方位,也根本就没办法下手啊,骊山上面白天全是游客,晚上戒备又森严,怎么打盗洞?怎么下地? 郑碧山的一个徒弟笑道:三少爷,这个号解决,我们白天跟着旅游的人群混到骊山,然后找个地方落脚,等到太阳下山了,山顶上不就我们这些人了?至于说盗洞什么的,更好说,我们找一个偏僻的地方打,而且下一个斗能用多久?我们在天亮之前出来,再把盗洞填上不就完了? 我琢磨着他说的似乎也在理,可是想来想去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可是要让我说出来是哪,我又说不上来,想了半天,还是一句话,在荒郊野岭里倒斗,只用防备粽子,可是在公共场合这么来,我估计整个中国的倒斗儿的没几个有这经验的。这他娘的不止要防地下,还要防止地上的人抄我们的后路。 可是商量到最后,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被他们七言八语的说的也烦躁,就咬牙道:成,就按刚才说的办,用老朱的话来说,干啥事儿没风险?但是有一点,因为我们在外面接触了太多秦始皇陵的资料,当然,这些资料全部都是公开的。 所以,难免会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但是我先说一点,我敢肯定,外面公布的所有的类似秦皇陵的平面图啊什么的,我们都不能当真,更不能被这些东西左右了思想,所有的一切,都得重新去估算。 其他闲话暂且不说,当天晚上自然是养精蓄锐,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混进了骊山旅游区,跟随着大批前来观光的游客,只是,我们背的大包小包的装备,也的确够显眼的,万幸的是,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抛却别不说,专政对这个旅游点的规划也的确不错,我们还看了活灵活现的天子出行表演,也就是现场安排演员表演古秦始皇在出行时候的盛况,别人看的兴高采烈,我们看的愁云惨淡,别的不说,心头一惊横了一座大大的山——千佛洞里我们只是见识了少量的阴兵,更跟他们干过,可是这里呢? 如果秦始皇陵兵马俑全是阴兵的话,那我们下地之后,遇到的可真的是万千阴兵开道,这他娘的还会有活路么?虽然在我们的推测当中,一直忽略了这个因素,可是那只是我们不敢提,不愿意提,其实谁都知道,我们十有八九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或许唯一可以自我安慰的就是,二哥父亲他们能活着出入。想必我们也能吧? 转眼之间到了晚上,游客散去,等到夜色深沉,值班的人也只是混个工资,估计真出事儿了也是临时工编制的,他们并没有多少趟巡逻就待在岗亭里再也不出来了,等我们在约定的地方汇合,拿出东西一边吃一边商量白天的收获。 这一次是望闻问切中的望,没有地图,没有传说,只能我们实地的去勘探,因为我家里那本古书风水玄书,所以他们几个就先问了我,单论风水上来说,这个骊山的格局如何。 我喝了一口水,道:你要说风水,这个骊山始皇陵,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恰恰的对应了书上的依山傍水之说,虽然也能说的上无形不缺,也就是说,这里要是葬一个朝廷大员是足够了,但是针对整个秦岭一脉,这里不算是一个上好的宝穴。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秦始皇会把陵墓建到这里,我看呐,秦只经历了两世,或许就是这风水之力根本就跟不上,这里完全没有成为皇陵的资格。 郑碧山点了点头,道:这倒是,这骊山还真没有皇陵的气势,我听传说,是因为秦始皇出游的时候,在骊山上遇到了仙女,他想跟仙女欢好,却被抽了几耳光,但是秦始皇这厮也是个情种,对仙女念念不忘的,后来就把墓修到这边了。哎,果真是女人是祸水啊。 我听的目瞪口呆道:郑老,这玩意儿你听谁说的,也太不靠谱了,按正史来说,秦始皇十几岁登基,就开始着手盖皇陵了,难道说秦始皇几岁的时候就会调戏仙女了? 龅牙四插嘴,还一脸的认真,道:三两哥,这可说不准,古时候的人都早熟。 我骂道:早熟你一脸,再早也没那么早吧?我懒得在这个问题上扯淡,就问朱开华道:老朱,怎么样?能定点不? 朱开华点点头,道:八九不离十。不过要是保险,还得下几铲子看看。 我们说干就干,说实话,虽然心里忐忑,但是还是有很大一部分的兴奋在里面,为啥?因为我们倒的是秦始皇陵!且不说里面多少宝贝,单凭这个经历,哥们儿就能得个倒斗界最佳新秀奖! 朱开华在白天的时候,定了很多点,我们找了个相对偏僻的地儿,开始下铲,大概用了十几截钢管,朱开华道:可以了。 等到收铲之后,他们一群专业人士在那边对着带上来的泥土又闻又尝的,颇有庄稼汉品尝粮食的感觉,最后都点点头,开始挖盗洞。而我跟龅牙四他们三个,负责在旁边放风。 这本来嘛,如果是一个一般的古墓,需要在四周全部下铲,用铲子在感觉地下的大概轮廓,可是还是那句话,这里是秦始皇陵,别的不说,这个地下的古墓实在太大了,而且到底是什么形状什么结构的,谁也不知道,但是秦皇属于战国后的人,想必跟战国古墓的区别的也不会太大,现在我们,就是按战国古墓的标准来走。 他们几个的手法都相当专业,才过了不久,郑碧山的一个徒弟就在那边招呼我道:赵三少爷,搞定了! 等我们三个跑去洞边,看着黝黑的盗洞,龅牙四兴奋的直咽口水,盗洞打的是倾斜的,我们打上矿灯,背上装备,慢慢的爬入洞中。 下了大概有十几米深,我看到他们几个都围着一堵青砖的瓦墙,不停的比划着什么,最后,郑碧山逃出来一把窄刀,慢慢的撬动其中一块砖头,因为这方面我是新手,另外的人更是没有打扰他。 因为谁都知道,这里面,将是机关重重。 过了许久,郑碧山长舒一口气,小声道:可以了。慢慢的把这砖头抽出来,都带上防毒面具,小心里面有毒气。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朱开华轻轻的撬动那块被郑碧山划松动的砖,动作轻柔至极,简直都不敢相信那是平时粗线条的老朱,等到抽出那块砖,我们都把矿灯的灯光打进去,可是看到一片黄色的土。 朱开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这次就不再温柔,粗鲁的再扒下几块砖! 他奶奶的,这次真看清楚了,里面还是土! 这地下只是埋了一堵墙而已! 朱开华骂道:草他姥姥的,上了古人的当了! 郑碧山不甘心,道:在下几铲子看看?按理说没道理的啊。 朱开华摇头道:不用了,我刚还感觉蹊跷呢,这可是秦始皇陵,能就这么简单就给我们找到了?那还叫千年未有人踏入的古墓?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回去算了。 郑碧山的几个徒弟却不能不听郑碧山的话,就要拿铲子再打,这时候,却传来了几束光线。 光线是从地面上传来的! 并且伴随着七言八语的声音。 一下子我就慌了!一直以来担惊受怕的是在古墓里遇到阴兵粽子之类的,甚至认为倒斗就是理所当然有风险的事儿,这个风险,主要是来自于地下。 可是却一直忽略了,倒斗本身就是违法的事儿!真当人民警察是吃白饭的?!要说在深山里挖一个古墓也就算了,那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是这次我们盗的是秦始皇陵!而且位置是在旅游区!刚才一挖到洞,一时有点得意忘形了! 现在不止是我,他们几个的脸色更是全都突变,大爷的,都是有案底儿的人啊! 我着急道:现在怎么办?不是都挺威风的么?怎么一下子全给怂了? 郑碧山的一个徒弟道:这下可完蛋了,这下面要是一个墓,我们顺着墓也能跑了,可是这是被瓮中捉鳖了啊。 几个人一时间都没了主意,可是上面的灯光只是往下面打,却没有冲下来的意思,也没有警察在外面喊喇叭让我们投降,放弃抵抗。 不一会儿,外面的安静了下来,接着就传来了一个让我有点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叫了我一下。 赵三两? 第八十三章再见赵大奎 郑碧山的几个徒弟,立马横眉怒瞪着我,那个因为带女人被抽的,更是一把把刀架到我脖子上,指着龅牙四他们三个喝道:我说他们几个敢那样明目张胆的带枪呢,原来是警察啊,看不出来,赵三少爷,你倒是会演戏啊。 我也莫名其妙,可是又没办法解释,这时候朱开华教会了我一个做人准则,跟傻逼讲道理解释都不成的时候,就不要解释,盗洞里空间很小,但是朱开华个子也小不是?他一脚就把拿刀架我的人踹开,骂道:放你姥姥的屁,小三两自己屁股都不干净,会勾结警察?再说了,真想收拾你们,还用费这么大力气? 说完,他转头对我道:小三两,怎么这声音我听着这么耳熟呢?你有没有感觉? 我点头道:的确,可是他娘的,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听的。 这时候上面又传来了一句:赵三两,是你在里面么? 这声音可真的是熟悉!外面的这个人我绝对是见过,但是应该不会太熟,我一想,我最近好像也没树什么敌,在西安也没有什么对头,而且就算外面来的是警察,我身边有龅牙四他们几个呢,也吃不了亏,就大声回道:我是赵三两,您是哪位啊? 外面那人笑了一声,道:出来吧,都是朋友。 朱开华叫道:哪路的朋友?先通个姓名呗?我就是西安这块儿的,说不定还认识。 外面的那位没有理会朱开华,继续叫道:怎么着的赵三公子,从小玩到大的老乡都不认识了?前一段时间可是您把我逼的离开洛阳的呢,这就忘了? 我草!外面是赵大奎!我说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我对老朱道:完蛋了老朱,现在我他娘的情愿是条子了,外面可是赵大奎那狗日的! 朱开华诧异道:是他?! 郑碧山看我们俩这反应,问道:怎么着,是个熟人? 我苦笑道:这他娘的可不是熟人么,郑老您没听他刚才说?一起从小长大的,一个村的,可是我们是死对头啊,不瞒您说,前一段时间我跟老朱还跟他架了梁子,逼的他背井离乡的,犯这犊子手里,我估计我得被失踪了。 龅牙四一拔枪,对我说道:三两哥,放心吧,有我们在呢,他不敢怎么样。说完,他对着外面吼道:外面的人听着,部队任务,闲杂人等速退! 赵大奎在外面沉声道:赵三两,快点出来吧,要害你早把你们全活埋了。 我们在里面磨蹭了一会,最后还是没办法,天时地利的我们一个没占,不过按道理来说赵大奎应该不会是跑过来害我的,而且这厮来的也却是蹊跷,最后一咬牙,我说道:我先出去,你们等我招呼。真不行就冲上去。 等我爬到洞口的时候,甚至赵大奎还伸出手来拉了我一把,我一看,四周站了十几个港台黑社会一般的黑衣人,心里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可是赵大奎却是我最不能示弱的两个人之一,因为这厮一直是最为看不起我的人,也是相当了解我以前脾性的一个人,当然,另外一个就是跟我斗嘴斗了一二十年的大哥了,跟那厮斗法,千万不能示弱,因为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我弹了弹身上沾上的泥土,故作冷静道:哎呦,真难为你了,什么时候开始跟踪哥们儿的? 赵大奎冷笑道:就你那怂包样儿,也配老子跟踪?废话少说,让他们都出来吧,我老板要见你。 我诧异道:你老板?他是谁?老子是他想见就见的?告诉他,哥们儿忙!没空。 我话一出口,赵大奎还没发话,几个黑衣人就唰唰的全拔出了枪,黝黑的枪口对着我,看他们的表情,庄重的像是机器人。 这些人也是军人!我第一感觉就是这个,这些人的眼神,动作,跟张天义的亲卫军在医院门口捉我跟老朱时候是多么的相似。也只有那样的系统里,才能出来这样的人。 我忙一摆手,笑道:开句玩笑,都这么紧张干吗?对了大奎啊,告诉你老板,什么时候他方便,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说完,为了岔开话题,我还对着洞口道:你们都出来吧,外面都是朋友。 赵大奎笑道:哎呦,看不出来,你这脸皮还真的挺厚,我告诉你,朋友?咱俩真没这交情,要不是我老板点名要见你,我真不介意刚才就把你给活埋了。 说完,他们就这么转身走了,只落下一句话: 在你们下榻的酒店等着,老板随时有空,随时会过去,别乱跑,当然,你们也可以乱跑试试看。 等朱开华他们爬上来,刚好看到赵大奎一行人的背影,朱开华惊讶道:他们就这么走了? 我点头道,是的,并且把刚才赵大奎的话复述了一遍给他们听。 前文说过,赵大奎是已经归附了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势力,而我二哥上一次安排我跟赵大奎斗法,就是想引出来赵大奎的幕后,可惜失败了。 所以说,这一次,赵大奎的出现,虽然让我们相当的吃惊,却还有值得高兴的一点就是,那个一直在幕后指引的人,终于现身了。 可是为什么早不现身,晚不现身,偏偏在这个时候沉不住气了呢? 毫无疑问,我二哥他们必然是又做了什么,单凭我们这个连秦皇陵具体位置都找不到的杂牌队伍(虽然阵容也很强大)还没有让那个幕后人坐不住的资格。 可是二哥又做了什么呢? 郑碧山还不知道我们以前在地上经历的事儿,就问我道:你那个对头赵大奎的老板,他是什么人? 我摇头道:这个不清楚,但是郑老,你还记得,你以前追查的铁箱子么?他背后的那个所谓的老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当年那个首长,也就是带走了铁箱子部队的那股势力。 郑碧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看他的样子,像是有什么想法,可是他不说,我也不好开口问,就在这个时候,老朱道:奇怪了,他们怎么就找到我们了呢?不对,他们能找到我们真不奇怪。 可是为啥,他们明明知道我们住在哪里,偏偏的跑来荒郊野岭的来把我们挤到盗洞里?然后传两句话就转身就走?你们说这是闲着蛋疼了不? 他们明明可以在酒店里找到我们,为什么多此一举的跑到骊山上来?难道真如朱开华所说,是闲着蛋疼了? 明摆的不是。 他们也绝对不是因为在闹市中忌惮张天义的安排,事实上,在我们从北京出发的路上,张天义的确是有针对幕后这股势力出手的安排,可是到了西安之后,一切都风平浪静,那些后手都已经撤掉了。 这波人肯定不是忌惮这个,那是什么导致他们会大晚上的来骊山上捉我们?就是为了来看我们笑话,笑我们连墓都找不到? 很明显,他们也不会这么无聊。 这时候,身边有一个阴沉的老妖怪就显得那么重要了,郑碧山不假思索的道:很简单,他在向我们示威。 一是告诉我们,我们所有的行踪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就连夜探骊山也被能轻松的被他们给找到。 另外一点,恐怕就是表示他们的诚意,你们想,为什么在我们找错墓位置的时候忽然来?就是在告诉我们,他们知道真的位置。 我想想,郑碧山说的还真有道理,就问道:那郑老,您的意思是,我们见见他们? 郑碧山道:当然见,为什么不见?别说它要害我们,我们现在就已经全是死人了,你说说看,除了见他们,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离了他们,我们连墓都找不到!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怕被他们利用是吧?怕被他们当棋子用了,可是你没想过,他在利用我们,我们其实也在利用他? 我点头道:郑老,您这说的倒是在理,抛却对立的立场来说,他们其实也没害过我们不是?而且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会来追查我父亲的下落了,早就当他已经死了。 说完,我回想了一下脑袋里关于背后的这股势力的印象,一想,就脑袋发晕。 这里面的关系,真的是错综复杂的让人揪心蛋碎。 这是一盘棋,奕者为棋,自得其乐,又岂知,己亦为棋为他人乐哉? 谁是棋子? 我们默默下山,住在酒店里,等着那个一直以来都不肯现身的人,现身。 这次住在酒店里,我们在知道,找真正的秦皇陵靠我们自己很艰难,就老老实实的待着,等人来带路,可是这次,却是一个苦等。 而且,更让人蛋疼的就是,不知不觉之中,我们陷入了绝对的被动当中。我们像是在等待着别人施舍的乞丐一般,在等着那个说要找我们的人来带给我们正确的信息。 他心情好了,可以随手赏给我们糖果,不高兴了,就不鸟我们,我们对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办法。 事实上正是如此,我们没有赵大奎老板的联系方式,他只是让我们在这里等着他,等着他的随时有空来“临幸”我们。别说赵大奎的老板,甚至于,连赵大奎,我们也不能联系的上。 就这样,我们在西安吃喝玩乐了半个月之久,看似放松,其实谁的心里都放松不下来,当然,我们这群人谁都不可能是因为在这里浪费钱,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等待还要持续多久。赵大奎的那个所谓的老板的让我们这样等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还在故意的拿架子?消耗我们的锐气? 就在我们等的都要不耐烦,郑碧山的几个徒弟都要吵着要不要去顺手在秦岭里干一票买卖的时候,赵大奎来了。而且带来了一个万般让人恼火的事情——他的那个老板,这次恐怕是见不了我们了。 尼玛!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面对怒火中烧的我们,这次赵大奎并没有摆架子,也没有阴阳怪气的耍酷,而是耐心的给我们解释道:众位!我老板绝对不是有意调戏你们,却是是因为一些原因,无法过来,他要我代他向大家道个歉,而且,等下你们就跟我走,我们俩帮人汇合,就去秦皇陵,真正的隐藏于前年之间的秦皇陵。 看着我们这边人的火气还没消,赵大奎没有再做解释,而是把我拉到一边,神秘兮兮的对我道:赵三两,我真看不出来,你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老板对你另眼相看。 我摆手道:哥们儿你没发现的优点多了去了,有什么话你直说,我没空听你损我。 赵大奎附到我耳边,轻声的说道:我老板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赵建国找的,并不是长生不老药。” 我听了眉头一皱,道:什么东西,你老板是什么意思? 赵大奎道:老板的心思我怎么能揣测的到?我老板说了,你要是听了这句话,听明白了,就能放下芥蒂的好好合作了。 我问道:没别的了?就这么一句话? 赵大奎摇了摇头。 我老爹找的不是长生不老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而且还说,我要听明白了这句话,就能放下芥蒂的跟他好好合作? 难道他的意思是说,我老爹赵建国找的并不是长生不老药,追求的不是我们一直猜测的长生,并且用这个劝我-其实你老爹的目的没有那么重要,你们也不要防狼一样防着我了,放开怀抱我们一起合作吧? 就是这个意思吗? 这时候赵大奎已经走了,并且承诺明天就两帮人马汇合,郑碧山他们几个看到我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就凑上来问我道:小三两,那个人刚才偷偷摸摸跟你说了什么? 我一想,赵大奎神秘兮兮的告诉我,肯定是不想让外人知道,再说了,郑碧山不就图个长生不老?我要把原话告诉他,说不定他就撒手了,这可不行,我们这个团队里,我们两帮人是对立关系,可要是在跟赵大奎那边的人马汇合,我跟郑碧山就是铁杆的同一条战线,怎能能让他撒手? 但是我要是说赵大奎什么也没跟我说,那就更显得欲盖弥彰,反而让他怀疑,略一思索,还是避重就轻好点,我就道:没啥事儿,就是问我两句话。 这下郑碧山不干了,道: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掖着藏着?他们那帮人手眼通天,我们要是还不能好好抱成一团,那绝对被吃的死死的,骨头都剩不下。 我听他这么说了,才假装勉为其难的道:真的没啥,就是赵大奎没见过郑老您,问我您老可靠不可靠,我就说是自己人,让他放心,就这事儿。 郑碧山看了我一眼,我也真诚的跟他对望,两人就这么看着,却搞的我手心全是汗水,跟这些老头子真他娘的不好打交道啊!末了,他拍拍我的肩膀道:别嫌我老头子啰嗦,明天开始,要处处留心眼儿,吃这行饭的。死十个,只有一个是被粽子咬死的,剩下的九个,都是死在自己的队友手里,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我笑着点头道:郑老说的是,小三两明白。 之后一起吃饭,然后一起喝茶,具体安排了以后的分工,直到散去,我都变现的自认为相当自然,一回到房间,我立马就给老朱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找个时间到我房间来一下。 我是让他找个时间,甚至晚点来,可是我刚挂了电话,他就大大咧咧的喘着浴袍来了,道:小三两,你找我? 我骂道:你大爷的,怎么就这样来了?路上遇到谁了没? 他道:遇到谁?没睡啊?就是在你门口遇到了郑老,说来也奇怪,他要进来,看我来了,就走了。 我瞬间无语,无可奈何的指了指他,最后还是把手放下,这厮神经大条起来,着实让人蛋疼,况且谁让我刚才没有交代清楚呢?就心道:算了,郑碧山知道了就知道了吧。 我对老朱说了今天赵大奎转交给我的话,老朱跟我从雨林山开始两个人一直扶持着走,哥们儿要有不良嗜好也绝对早就把他给推了,而且这厮没什么心眼儿,有些话我对二哥都不能说,却能对他说。 可是他的反应却让我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什么话都可以对他说,尼玛,因为说了也是白说,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指望他出谋划策,我还不如一头撞死。 这厮一听这话就跳了起来,道:我靠!不是吧!你老爹不是为了长生不老?难道是为了一个沉睡千年的美女?你老爹爱美女不爱江山,所以我们以前都想错了? 我跟他扯了一会淡,他的智商,最多的是认可我白天的猜测,就是赵大奎的老板想提醒我,我老爹的目的没有那么重要,所以要敞开心扉的合作的意思。我看跟老朱也商量不出名堂,就把他推出了房间。 拿起电话,就想着遇到这种想不明白的事儿,最好还是要找我老娘问一下,她的智力也是爆棚的,号码还没拨出去,却响起了敲门声。 我放下电话,打开门,外面是一袭唐装的郑碧山。 我心道你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吧,就算怀疑我白天对你撒谎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找上门吧? 在把他让进来之后,我要倒茶,他拦住我,道:小三两,白天你跟我说赵大奎问你的事儿,我琢磨了一下,挺有意思的。 我强装笑颜道:郑老,您说说看,哪里有意思了? 谁知道他却一脸郑重的道:他不是问你,我,还有我那三个徒弟可靠不可靠? 我点头道:是的,就是这么问的。郑老你别多想,他那个人就那么阴阳怪气的。 郑碧山摆手道:这个无妨,怀疑也是正常的,我想的是,咱们不是对他们那帮人不知根知底儿么?跟他们合作,我总感觉是与虎谋皮,那个人,可是相当的心狠手辣,你还记得我上次说,从雨林山抬铁箱子出来的部队,一夜之间全部死在了许昌几里之外的事儿了么? 我心道,我当然记得,我还知道,你说的这个事儿,哥们儿压根儿不信,而且找到了漏洞呢。就点头道:当然记得。 郑碧山道:那个队伍的人,死的蹊跷啊,我老头子一直在想,让我一刀就能解决的活婴,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杀光了一队伍荷枪实弹的部队?而且那些军人身上,还没有明显的伤口? 我怀疑,那些军人,其实被人杀的,还是无声无息的暗杀那种! 听郑碧山提起我开始对他抓到的漏洞,就让我吃惊了,再听他的怀疑,我更是诧异,道:郑老,这话怎么说?您的意思是? 他点头道:对,我怀疑,就是因为他们剖开了活婴,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为了秘密不可外泄,所以他们的首长,杀了他们,毕竟,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可靠的。 郑碧山说到杀死的时候,还对着脖子来了一个咔嚓的手势,直搞的我全身汗毛倒立,而且也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为了保守秘密,连自己的亲信都能一夜之间杀光! 那我们知道的岂不是更多?!岂不是更该死?! 我全身发冷的道:那郑老,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逃了?不跟他们照面? 郑碧山摆手,冷声道:不!他们要真想杀我们,早下手了,看来也的确是想跟我们合作的,但是我们却不得不防。我想的是,我们跟他来个反间计。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的笑道:你跟那个赵大奎不是有仇?等到我们两帮人汇合之后,我就假装跟你不合,故意的在地下,靠到他那边去,然后来个里应外合。这样的话,起码在地下,就可以防住他们,顺便,我还可以打探下,他们到底知道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我想了一下,郑碧山这样的作法倒也可取,我们两个就商量了一下细节,就送他回了房间,我要拿电话打给我老娘问刚才的问题,一看时间,发现已经快十一点半了,想必这个时候她已经睡了,就没再打给她。 第八十四章风雨欲来 躺在床上,思前想后,总是感觉心里不踏实,赵大奎的那个背后老板,带给我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明天开始就汇合了,接下来的合作也就算是开始了,可是这事儿我还诶搞清楚呢,虽然明知道现在太晚母亲已经休息,我还是不得不打给她,我身边可以称为顶级智囊的,也只有睿智的她。 母亲在听了我说的之后,陷入了沉默,半晌道:他就只说了这些?没有说其他的? 我说是的啊,而且这两句也太天马行空了,我根本就琢磨不出来,我老爹找的是不是长生不老药,跟我能不能和他好好合作有什么关系。 老娘说道:他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有两方面的。 我的兴趣一下就被勾了起来,急切道:这话怎么说? 我老娘笑道:其实很简单,你想,为什么他会说,赵建国找的不是长生不老药?我们也没说赵叔叔他们就是去找长生不老药了不是? 他偏偏这么说,无非就是从侧面去告诉你,建国的寻求长生去了,但是不是找到的长生不死的神药,可以是一种长生的方法,或者是其他的事情,但是一定跟长生有关。我这样说,你可能脑子转不过来,这样吧,我给你打个比方。 假如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一个人跑过来告诉你,你不是刘德华。 你肯定想你丫神经病吧,老子什么时候说我是刘德华了? 可是换个角度来想,他为什么会突然冲过来对你说这么一句话呢?就是因为他感觉你像刘德华,但是却知道你不是。 我本来听的就迷糊,可是她这一个举例却让我琢磨出了七八分,就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赵大奎幕后的老板,忽然跳出来说,你老爹找的不是长生不老药,意思就是告诉,我知道你老爹是在追求长生,但是不是药? 母亲道: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样,但是人心多难揣摩的东西,谁都不能肯定不是? 我听了这个明白了那么一点,就道:就算是这样,赵大奎的老板就是这个意思,可是这句话跟,我可以敞开心扉跟他合作有什么关系? 我老娘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其实说白了,他的第一句话算是废话,只是为第二句成为一个因果。 他的话很明显,也很肯定的告诉你,建国找的不是长生不老药。 长生不老药是什么?吃了能长生,就连神话传说里,嫦娥都是偷吃了后羿的神药才成仙。为什么叫偷吃呢?因为后羿不准她吃,好吧,我承认我啰嗦了,但是我是怕以你250的脑袋,想不明白。 为什么后羿不准自己的媳妇儿吃呢?因为长生不老药太少了,独此一颗,媳妇儿吃了自己就没了不是? 现在你想明白了吧? 长生不老药具有不可复制性,吃了就没了。 但是长生不老的方法呢?那就多了,只要掌握了方法,基本上可以量产长生不老了。 所以他的第二句话很明显,就是告诉你,建国找的不是长生不老药,而是长生不老的方法,意思就是告诉你——你们不用跟防狼一样防着我,敞开心扉跟我合作吧,到时候大家拿到了方法,一起长生,岂不美哉? 听完老娘的推测,醍醐灌顶的感觉,过会儿我们说了一些题外话,这里就不累赘了,直到挂了电话,我都有点羞愧,有那么一点点的疑惑。 为什么这年头的女人,都这么聪明呢?这让哥们儿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动不动就向女人求助,情何以堪?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真的,想明白了就是这么简单,可是为什么有些人偏偏的喜欢绕了一个大弯去让别人猜呢?好像不说的隐晦一点,就显现不出来自己水平一样。 而且正如赵大奎所说的,我哪里值得他的老板如此特别看重了?而且告诉我这个,我就算是敞开心扉跟他合作,我能力也有限,朱开华身手是不错,可是要找一个差不多的人对于那个手眼通天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 为什么就这么想要我合作呢?我能帮他什么? 忽然,我一拍脑袋,暗道:哎呦我去! 这个人的这些话,其实不是说给我听的!更没奢求我能听懂,而是想通过我的口,来转告给我的父亲,或者二哥! 他真正想要得到倾心帮助的,是他们的才对。我只是一个传话筒。 想通了这点,我又不服起来,难道哥们儿就只能当一个传话筒?带着这个纠结的心情,沉沉的睡去,等到一觉醒来,赵大奎的车队已经来了。 他像是一个主人一样的招呼人吃饭,这时候远远的看他,才感觉,其实赵大奎也不容易,在赵家屯子那个地方,从小死了爹,还能跟我大哥叫板,这也是需要实力的,更何况,大哥的背后还有深沉的二哥,还有潇洒的我。 我以前很讨厌他,可是现在看到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舞台,又有点欣慰,并无半点怨恨,又或许说,我一直都在为他老爹,跟我父亲一起倒斗儿才出事儿感到愧疚。 当然,他能在赵家屯子里混出名堂,又何尝不是我老娘心怀愧疚? 吃完饭,两队人马整装出发,车子缓缓的开进了骊山方向,却婉转绕进了山路十八弯的小道,开始时候还有路,到后来,基本上就是土路,小路,路况相当的差,赵大奎的车是领头车,时不时的,他还会下车看一下地图,然后继续前行。 等到最后,他直接停下车,跑过来招呼我们道:几位,前面没路了。 等我们下车以后,却发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四周一片的荒芜,前面有一片树林,但是却不是景色优美的那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地上一股子腐朽的气息,就是那张草,堆积在一起腐烂发臭的味道,地面上扑了厚厚的一层烂草,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像是踩着一坨坨的大便,令人全身不舒服。所谓落叶归根,因为有了这些烂草,所以新生的草又长的极其茂盛,远远的看去,像是飘荡的芦苇。 这时候已经实在五路可走,事实上,在前面的很长一段距离上,我们已经没路了,走的是这里牧民放牧牲口踩出的小路,一直到现在的彻底连小路都没有,说明,我们已经走到了一个平日里了无人烟的地方。 赵大奎拿了地图,看了半天,就指挥我们道:现在舍弃了车子,我们必须赶过前面的那个树林,然后安营扎寨。 这时候,我们的队伍可以明显的分为三拨,赵大奎的部分,一行人全是运动服,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要进行探险的装备,郑碧山师徒四人,穿的是休闲装,倒是像是出来踏青的游客,而我跟老朱,包括龅牙四他们三个,则是穿的那种墨绿色的迷彩装,显得格外扎眼,现在赵大奎拿着地图看,我就凑上去道:这地图就是指向真正的秦皇陵的? 赵大奎点点头,合上地图,问道:有事儿? 我讪讪一笑道:没啥事儿,这地图准不准?荒郊野岭的,别误导了我们才好,而且啊,你这地图,有没有复印的?也让哥们儿看看呗? 赵大奎撇了我一眼,没吭声,却是看着那个树林,略有所思。最后才道:今天晚上,再给你看,跟你的朋友提个醒,这树林里不太平,平时连最有经验的药农,都不敢进这片林子。 我不假思索的道:赵大奎,你别跟我扯有的没的,地面上的东西,有什么可怕的?秦始皇陵里面到底会发生什么,小爷心里比你更清楚,你现在得告诉我的是,这里到底是哪?你手里的地图又是哪里来的? 赵大奎在这次出发之后,整个人身上似乎都很平静,没有了以往的戾气,整个人都沉稳了起来,就像我前面说的那样,有一类人,忽然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天空,那份自信,像是隐忍而发的一头狼,让人捉摸不透。 他平静的道:你爱信不信。但是前面的树林,我们今天天黑之前,一定得穿过去,不然只能等明天再去过。晚上绝对不能待在里面过夜。 说完,他不理我,招呼自己的人,从后备箱里背上装备就朝着树林走了过去。他的人当然紧跟而上,我跟郑碧山他们对视了一眼,他耸耸肩,表示没办法,现在形势惹人急,我们不紧跟着他们也没办法。就也拿上装备,远远的跟上。 踩着地上的烂草,闻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更让人思念城市的干净舒爽,我看着前面的树林,问走在我身边的朱开华道:你说,这树林里会有什么玩意儿?我看那赵大奎应该不是在虚张声势。地面上,也会有粽子? 老朱白了我一眼,道: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你认为只有粽子凶险?我告诉你,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危险不比地下少,别说毒蛇,野兽,狼群这些了,就说这些烂草地里,这样的环境下生出来不知道的小虫,说不定看着是一只蚊子,咬你一口,你就没命了。我说,既然我们已经跟着来了,你就不要再跟赵大奎怄气了。现在去跟他斗法,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我点点头,心里明白老朱的意思,还是那句话,形式如此,谁让人家知道的明显比我们多? 穿过草地,慢慢的走到树林里,在现在这个时候,已经很少见这种规模的树林了,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见到几人环抱粗的大树,还有随处可见的我们认不出名字的野花野草。 赵大奎走几步,就拿匕首在树上划上一道。老朱看到了,笑道:看来这个赵大奎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你看到了没?他在书上刻记号,是怕我们在树林里迷路。 我对此嗤之以鼻,却是最终没有出声,我打心眼里,也服气赵大奎最近沉稳的表现,确实有领导气势。 我们就这样沉声闷着头赶路,在这树林里,别说粽子了,我他娘的甚至连只蚂蚁都没看到,甚至连只鸟都没有,我就纳闷了,本来还想着,手里有枪,在这林子里猎一只野兽尝尝自己亲手打的野味呢。 可是除了我,其他人都沉声的赶路,像是多认真一样。 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 一群人在做一件很无聊的事,你感觉很无聊的东张西望,可是却发现,周围的人像是很认真的样子。 你想找人说话,却发现不好意思去打扰别人。 可是你不说话吧,你真的很无聊。 你无聊的,就想,别人那么认真,到底此时此刻心里再想什么呢? 你越想,你就越无聊,放佛那一刻,你与全世界格格不入,是一个无聊透顶的人。 这个人,就是现在的我。所以我就四周转着看,各种无聊各种蛋疼,树林里的书多是大叔,参天蔽日,刚开始还好点,到了深处,只感觉白天黑夜颠倒,视线都模糊不清。 我打着手电乱晃,忽然就扫到一颗小树。光秃秃的。 错了,不是小树,是一棵枯死不知道多少年的树,奇怪的是,在这棵树的前面,还有一颗一样的光秃秃的差不多的小树。 再走几步,又来一棵,还是排成一排。 树,死还死成一排的? 我不由的走近一看,尼玛,这些不是树!是电线杆!相邻的两棵树之间,还有一根腐败的电线挂在那里,像是蛛丝一般。 发现这个情况,我赶紧大声的叫他们过来看,连郑碧山都看了直挠头,这些树,是被看下来,当电线杆子用,也不知道多久了,整个树身都腐朽的不成样子。 而且是很突兀的就出现了,我们在刚进树林的时候,绝对没有。 就是忽然出现了第一个,然后才发现了后面的一排。别人或许没有注意,但是无聊的我绝对不会看错。 这个东西,虽然很普通,但是现在,却像是宝藏,因为在这个地方,发现了人活动的痕迹。我们心照不宣的,顺着电线杆子往前走,谁都想知道,这些电线,是通往哪里。 第八十五章无字天书 这些用树干做成的电线杆本身就破旧的不成样子,而且电线也是时有时有,好在可以顺着大概的方向摸索,终于,在电线杆的尽头,找到了一个茅屋。 这点感觉有点类似于丛林中的探险。几十把电灯扫在破败的茅屋上,给人的感觉更是阴森可怖。 一个人迹罕至的树林里,出现了电线杆,出现了一个破旧的茅屋。茅屋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出现在了本不该出现的地方。 朱开华道:深山里搭茅屋,绝对非奸即盗。 我听他这么一说,看着这个茅屋,更感觉阴森了,拉着他的胳膊道:老朱,你说这里面,不会有粽子吧? 朱开华摇头,道:你还真是个2b,地面上哪里有粽子?有尸体也早就氧化了。 我听到他骂我二逼,也不乐意了,道:这个可说不准,但是也绝对不会是你说的非奸即盗,有可能是一起的护林队遗弃的老房子也说不定。 朱开华摆摆手,道:我不跟你吵,咱进去看看成不? 说完,他抬脚就往屋里走,这种感觉相当的怪异,他抬起脚,一队人马的眼睛就全部盯到了他的身上,这是一个很正常的动作,但是牵扯到一个领导的问题。 这个队伍,谁是领导?那不用说,是赵大奎。 可是领导这边没发话没动作呢,老朱就动了,这说明了这厮目无领导不是?而且落在赵大奎的眼里,这表现相当的挑衅。 朱开华没走两步,就注意到了这样的情况,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裂开嘴一笑,道:都他娘的看着老子干嘛? 说完,无视众人的眼神,大摇大摆的走进茅屋。 我看了暗笑,这老朱有时候的性格,还真是招人喜欢,但是他现在这么走进去,有点造反的意思,我们是兄弟,可是一条战线上的,说不得我抬脚就跟了上去,老子管你们怎么看我呢。 赵大奎手底下的一个西装男一火,想要出生,却被赵大奎拦住,轻声道:这都是小事儿。说完,招呼道:走兄弟们,我们也进去看看。说不定里面就有宝藏。 等我们一群人挤进这个小屋,才发现朱开华正在对着一个角落发呆。 我以为他又神经发抽,就没理他,打着手电观察起来这个屋子,因为这里是树林,这个还不是茅屋,而是用树干拼凑而成的,质量要比茅草屋好太多。 甚至还有一个简易的桌子。上方放了一个以前的那种军用绿皮水壶,看了下桌子下面,我就敢肯定这不是以前守山人遗留下的屋子了,老朱说的对,非奸即盗。 桌子下面放了一把洛阳铲!在另一面,还放了一个破旧的不成样子的小型发电机。洛阳铲的形状还是大小,都跟普通的铲子不同,这我肯定不会看错。而且,守山人最多点两个风灯,还没奢侈到去用发电机。 难道这还真是业内的前辈留下来的屋子?可是也不对劲儿啊,你见谁家倒斗儿,还用发电机的?难道一边倒斗儿,还要带一套家庭影院来打发无聊? 又看了一圈,发现破屋子里别无他物,这时候,朱开华还在那个角落里面安静的站着,而且刚好挡着我们的视线,他是个刺头儿,赵大奎的手下虽然恼他,但是这年头就是横的怕楞的,他们几个不愿意去招惹他,任凭他在那里站着。 我看着不对劲儿啊,就说道:老朱你在那角落里干嘛呢?是中邪了,还是发现了原始部落的美女? 老朱还是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我想到在千佛洞的时候,龅牙四就是这样一动不动的趴着,忽然抬头就变成了一个线条脸,心下一紧,三两步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跟你说话,你干嘛呢你。 我一拍他,他却忽然的动了,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力气极大,我当下就脱口而出:龅牙四救我!老朱被鬼上身了! 龅牙四一把就抽出枪,紧张的对着朱开华。 老朱对他吼道:把你的枪收起来!次奥!然后,手抓着我的肩膀的力气加大了几分,脸色非常凝重的对我说道:小三两,你先得冷静,所以不管你看到了啥,都先不要慌,明白么? 我被他的表情语气吓了一跳,想起刚才他的整个身子挡在这个角落里,成了死角,没有看到这个角落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看老朱现在这样,角落里的东西,会很恐怖? 我本来现在转头就可以看到的东西,但是老朱既然这样了,我当然要说话道:放心吧,哥们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再说我们这么多人,你还怕什么东西吓到我? 老朱放开我,指了指角落的地下,道:你自己看吧。 我转身一看,瞬间一阵头皮发麻! 地面上,是两具并排在一起的干尸!!浑身就只剩了一层黑黑的皮贴在骨头上,头上还挂机几绺稀疏的头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相当可怖恶心。 可是在以刚开始的视觉冲击之后,我疑惑的看了看老朱。 这不就是两具干尸么?是的,不就是干尸么?你至于那么郑重的提醒哥们儿?别说就是干尸,就是这俩尸体现在跳起来诈尸,也不至于你这样提醒我吧?哥们儿什么玩意儿没见过? 是的,我感觉,老朱这次又是脑袋抽了,把我当菜鸟看了,心里竟然有点不爽。 朱开华古怪的回看了我一眼,轻声道:你还记得,你老爹的那张合影照片么?你给我看过的那张。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一沉,回头一看,这次就是全身发软! 这两具干尸身上,都将要腐朽的衣服,正是我老爹照片合影上他的队伍上统一的着装,那种八十年代特有的尼子大衣! 我这才知道老朱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让我冷静,因为他不知道,地下躺的,到底有没有我老爹,可是我竟然二逼到一时没有发现! 可是现在你让我怎么去分辨?两个人都是干尸了,我不可能去拉到警察局做一个复原图吧?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两具干尸身上的衣服之后,当时虽然全身发软了一下,可是随即我的心里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谁说女人才有第六感? 我的第六感就是,这绝对不是我老爹,赵建国要是那么容易死,还会叫赵狂人? 心里虽然这么想,我还是低下身子,抽出刀子,摆弄这两个干尸,这两个生前关系应该相当的铁,甚至是好基友,死了都紧紧的挨在一起,这时候,赵大奎他们都围了过来,看我摆弄干尸,朱开华已经轻声的跟他们解释道,这两个干尸,有是我老爹的可能。所以他们的人马,虽然操蛋,这时候,却没有触我得霉头来打扰我。 而且,破天荒的,赵大奎也低下身子来帮我分开两具干尸,他下手比较有讲究,先戴上手套,因为不管再哪里,手接触尸体总是不好,而且在古墓里,人直接接触尸体,造成尸变的可能性能更大。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撇了我一下,没有往昔的仇恨,反而这次相当的平静,像是我多年的朋友做一件很正常的事。 等到分开两具尸体之后,赵大奎递给我一支烟,帮我点上,说道:赵三两,这两个,不可能是赵建国。赵建国快一米九的个子,就算肉都风化了,骨架也不应该这么小。十有八九,是他的队友。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情绪,有窃喜,喜我们的方向是对的,走上了父亲他们的老路。有紧张,紧张的却是到底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其中一具尸体上,还有一个背包,赵大奎取下来,放在平时,他肯定就打开了背包,这次,他却递给了我,示意我打开看看。 我摸不准为什么,在这次出发之后,赵大奎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对我的态度转变了这么多,但是这不是开一个盒子,他怕有机关所以让我开,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善意,他是想让我打开,亲自找出这不是我老爹的证据。 我也没推辞,叼上烟,深吸了一口,开始摆弄背包,那个年代的背包,很少有拉链的,全是扣子,却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而且因为接触到尸体腐化过程中的尸水,背包上全是黑色的血污。 我拉掉扣子,打开背包,慢慢的掏出东西,一个破旧的腐朽怀表,一只破铅笔,还有一些不可腐朽的包装,这时候,不环保也有不环保的好处,因为这些包装没有完全腐朽,里面还有透着霉渣的食物,我都丢在了一边。 最后,掏出了一个破旧的笔记本。 可是笔记本接触了尸水,根本就打不开,一碰里面的纸张就粉碎,这个笔记本的重要性就不用提了,也是到现在为止,我们唯一从当事人身上,了解当年事情的经过的方法。 赵大奎伸出手,道:让我来吧? 我看了他一眼,竟然没有反驳,而是把笔记本递给了他,他让一个西装男拿住电灯帮他照着,然后整个人趴在地上,拿出一把匕首。在轻轻的拨动纸张,动作十分的小心。 这个过程是相当的漫长的,因为他是用刀子,把连在一起的纸张划开。或者是割开。等到最后,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也不看里面的内容,把自己辛苦了半天的成果递给了我。 我对他们轻轻一笑,道:大家来一起看吧。 纸张被赵大奎那样的打开,但是难免的破破烂烂的,我一页页的翻开,翻到最后,几个人面面相觑,因为这全是白纸,上面根本就没有字。 第八十六章兜圈子 无字天书? 我打着手电仔细的看笔记本的接缝处,摇头道:有内容的地方,都被人撕去了。 一群人都摇头叹气,包括不认识的,跑龙套的,都感觉可惜,更别说我们几个正主儿,不给人希望没事儿。最难受的就是给了人希望之后,再把希望活生生的磨灭。 赵大奎接过我手中的笔记本,一页页的不死心的翻开,就当我要对他说别白费心机的时候,他忽然惊喜的叫道:你们快看!这里有字! 我听了立马起身,暗道不可能吧?哥们儿粗心道这种程度了?可是刚才那么多人翻看,都一个字儿都没的啊? 我凑上去,顺着赵大奎的灯光看过去,发现上面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哪里来的字儿? 赵大奎翻到的,是整个笔记的正中间部分,也是保存的相对来说比较完好的部分,这个完好,是比较来说,但是纸张,还是破破烂烂的。 赵大奎指着纸张破碎的痕迹,道:这上面本来应该是有字的,但是因为是铅笔写的,所以字迹不见了,而且,写的时候可能下的力气很大。 说完,他又翻开几张纸,道:你看,这几章纸破损的痕迹差不多,就是下笔的时候,太过用力,然后划破的纸张。 我接过来一看,还真是这样,连接着几张纸,破损的痕迹都一样,像是人用利器,一下子划破的一样,既然这样,我就拿出笔,按照上面的破损的痕迹,依样画葫芦的描在纸上。 最后,成了两个字,人,蛇。 当然,他在写这两个字的时候,下笔很重,人在什么时候下笔很重?是在情绪相当激动的时候才会有如此的表现,可以是兴奋,可以是害怕。而且,他写的这两个字,没有标点。 人蛇。 人蛇是什么东西?最后我们商量,可能是他们遇到了蛇的攻击,毕竟,谁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而单凭这两个字,给我们带来的信息实在太少。 我把破破烂烂的笔记本装进背包,想着等回去的话,在找朋友复原一下,看看上面还有没有隐藏的信息,之后我对他们说道:把这两个人埋了吧。 赵大奎端起手腕一看手表,惊呼道:糟了!来不及了,我们赶紧走,回来的话有机会在把这两位入土为安。说完,直接招呼人,道:赶紧撤,天马上就黑了!天黑之前,我们必须出了这个林子! 如果放在平时,赵大奎说什么,我肯定会跟他对着干,可是他这一路上的表现,让我好感倍增,人嘛,可能只是因为以前对立的关系让我看他不爽,其实他这个人,还是蛮不错的,现在看他这么紧张,就也招呼龅牙四他们道:我们也跟上,先走。 我们出了破屋子,我也看了一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赵大奎这次,步伐已经加快了很多,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一直在强调天黑之前,必须出了这个林子,我三两步追上他,问道:其实在树林过夜也不错的不是?你那地图给我看看,等出了林子,难道有五星级酒店? 赵大奎看了我一眼,道:先赶路,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出这个林子,但是你得相信我,我的老板,绝对不是一个会信口胡说的人,他既然这么交代了,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果断闭嘴不言,紧紧的跟着他们,现在正是夏天,天黑的晚,正常太阳落山,应该是在六点多,现在我们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去赶路。我抬头望了下头顶,参天的大树,几乎完全遮住了阳光。 在这个树林里,白天和黑夜,有差别么? 十分钟,半小时,一个小时。因为这次的心情迫切,并没有感觉时间过的有多漫长,也幸亏我们这批人,身体素质都还行,就算是半个战斗力的我,在这几次的折腾下来,身体也明显好了很多。饶是如此,还是累的我气喘吁吁。 就是正说话间,赵大奎手下的一个西装男忽然惊呼道:头儿,你看! 我们一群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到了一个腐败的树干,做成的电线杆。 这种东西又出现了?上一次是发现了一个破屋子,里面还有一个破旧的发电机,我就琢磨不出来,当年他们的队伍,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底做了什么?还用发电机,难道是做了长期驻扎的准备? 这次电线杆的尽头,会出现什么呢?会不会也是两具前人的尸体? 我们着急着赶路,但是遇到这个,肯定要追上去看看,我就问赵大奎道:这个鸟林子,到底还有多远才能走出去? 赵大奎翻开地图,这次倒是递给我看,道:我来的路上就计算了比例尺,按理说,我们现在早已经可以走出这个林子了,我估计,不会很远了。 我趁这个时机去看这个地图,一眼看去,就不是我们第一次去找雨林山墓的那种帛书,而是一封相当现代化的地图,在这里,画了一个树林,树林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意思是凶险,在地图的前方,画了一条河,河的对面,有一个气势磅礴的宫殿,云雾缭绕仿若天宫。 我指着宫殿问赵大奎,道:这就是秦始皇陵? 他阴沉的点点头,看了看电线杆,道:我们赶紧顺着这个电线杆去看一下,时间不多了,太阳下山之后会出现什么,谁也说不准,我们不能冒那个风险。 可是随即,西装男道:头儿!不对劲儿啊!我们好像在兜圈子?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手拿着指南针,一手挠头,满面的迷惑。 我说道:怎么回事儿?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兜圈子?不是一直都按着指南针走的么? 西装男道:是这样走的没错,可是这个电线杆,就是我们上次遇到的那个,别的可能出错,但是旁边我们做的记号还在啊,不信你们看。 我们跟着他,看到了他们刻在电线杆上的记号,一个导航的箭头。 兜圈子? 赵大奎面色铁青,甩了一下拳头,骂道:草他祖宗的,我们晚上是出不去了!快点,先到那个木屋再说! 我看他的脸色不正常,没有幸灾乐祸,反而出言安慰道:没事儿,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条枪,真出来什么也不怕,再说,还能在破屋子里当阵地不是? 赵大奎道:也只能这样了,他妈的,我就知道,这个林子没有这么简单!你知道我老板来的时候交代我什么么?!他说这个林子,就是个死亡之林! 可是我们顺着电线杆,摸回那个破败的小木屋的时候,打开那个摇摇欲坠的门,里面水壶还在,破发电机还在,甚至还有我们上一次折腾的痕迹。 唯独不见了那两具上一个队伍的干尸。 尸体消失了!我瞬间就头皮发麻,骂道:草他姥姥!这林子里,还有其他人! 尸体会跑么? 不会! 我可以接受我们迷路了,但是不能接受,就这么一会儿,刚才我们准备埋了的干尸,就这么消失了,很明显,在这个树林里,还有一波人,游离在我们这队伍人之外。 可是,那会是谁呢? 现在我们知道的人,在关注这件事的,现在已经全部到场,我,张天义,郑碧山,赵大奎。四拨人马。 唯一一个剩下的,或许算不得是别的部分,那就是,大哥二哥。 想到了这个,我心里才稳了下来,大哥二哥在暗处的话,我应该放心才对,而且,我也瞬间就想到了他们俩在暗处的原因。 防备,一切会出现的变故。 顺便的,把我们这队伍人当做螳螂。他俩继续当黄雀。 可是就当我这么分析给他们听的时候,郑碧山马上神色一冷,道:扯淡,你感觉可能么? 我被他骂的一愣,而且我感觉我自己想的没错,就不服气道:那郑老,依您高见呢? 郑碧山摇头道:高见不敢当,但是按你说的,假如你二哥一直隐藏在幕后的话,那他闲着没事儿了跑来动这俩尸体? 如果你是他们,会动尸体?这不是自找暴漏? 所以,我感觉,这事儿很怪,你们想,隐藏在幕后的人,既然是幕后,不想让我们知道,那不管是三两他二哥还是另有其人,按理说,都不会动这两具尸体才对。是不是? 赵大奎这时候接话道:郑老说的有道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本不该动,但是动了,就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肯定是有他们动的目的。 想到最后,我们一群人的脑袋全部要晕,人心还真他娘的可怕,你要是肯琢磨,那就有无数可能,还是老朱洒脱,骂道:琢磨个毛,现在天是要黑了,我看我们也要走不出去了,竟然赵大奎你说这林子里晚上不太平,那我们趁天没黑,好好休息,晚上说不定还有硬仗。 有了这个木屋,我们也懒得出去搭帐篷,在木屋里,起码可以把我们所有的人集中在一起,这样心里也个依靠,赵大奎他们张罗着做了点饭,其中一个西装男的手艺竟然相当不错,一顿简单的行军饭愣是被他做的十分可口,几乎被我们疯抢着吃。而且我感觉,经过这一顿野外的饭,我们这支队伍的关系,似乎融洽了很多。 是的,赵大奎的态度变化很大,我们这边本身就放下了对他们的戒备。 还有就是,人,谁不想简单点?谁愿意时时刻刻的阴谋诡计去防备着别人,更别说是将要一起探险的战友? 最后,绝对留下三个人值班,两个小时一换岗,我本身就累的要死,尼玛,竟然被我抓阄抓到第一拨值班。但是这么多人,我又不能耍赖,想跟老朱换换岗,他死活不同意,真的是气死活人。 第八十七章 我跟郑碧山的一个徒弟,还有一个西装男,就在木屋里开了一盏灯,坐在那里抽烟聊天打屁,男人么,坐在一起,不就是聊女人?这一聊,关系就更融洽了。时间过的也飞快,转眼就过了俩小时,换了岗,我刚沉沉的睡下去,就被一阵噪杂的声音吵醒,伴随着机枪的声音,炸的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心里一阵火大,有这么折腾人的么?! 我一抬头,却发现,整个木屋的房顶都没了大半,这也是我睡的够沉,早已经落了我满身的灰尘。我看到,天空中,有几只怪脸,在盘旋。 是的,盘旋。 我草,什么东西?!我瞬间睡意全无,抓起枪对着房顶就开始扫射,几顶机枪对着他们扫射,是神仙也要被我们打落了,可是屋顶上,就是响着凄厉的妇人鬼叫,一听声音,就知道这是女的,叫的那叫一个凄婉。 可是,就是被我们打不落,来的时候,带着强光探照灯,在我身上背着呢,我打开,一束白光扫过去,这下就看清了那巨脸的真面目,竟然是那种硕大的猫头鹰,只不过这脸,长的很畸形。特像一个放大化的人脸。 而且,这些猫头鹰,我们见过! 就在千佛洞第一层,就是这玩意儿叼了尸体去喂的老鼠,这种猫头鹰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三鹿奶粉长大的,个头巨大,而且竟然不惧怕枪打! 只见它们刚才像是战斗机一样,对着人群俯冲,值班的几个人,衣服都被他们抓破了,用枪打,好不容易才把他们逼到屋子外,我想着,既然这些猫头鹰是夜间活动的,就肯定怕强光,就拿着探照灯去扫他们。 可是这些玩意儿,竟然对准了我,扑扇着翅膀就冲了过来,一股难闻的臭气扑面而来,我用手臂一挡,被他们用爪子一把在胳膊上就抓掉了我一块肉,我吃痛之下,另一只手抓着探灯就砸了过去。 可是根本就没用,这可是连枪都不怕的玩意儿,被我砸了一下,又对着我俯冲,一把就抓住了我,飞了起来。 妈的,我不是杨过!可不想踏鸟而飞,而且这鸟还可能是把我当老鼠吃的,不由的对着下面大叫道:老朱救我! 朱开华丢下枪,拿起开山刀,踏着墙壁借力,三步两步又现场表演了一下飞檐走壁,对着要起飞的大鸟就冲了上来,开山刀的刀锋几乎是贴着我的头皮擦了过去,一把砍到了大鸟的肚子上,大鸟吃痛之下,送开我,飞了出去,握在房顶,阴狠的盯着我。 我被摔了一个狗吃屎,赶紧爬起来,却不敢拿探灯去挑逗它们,对着他们几个吼道:怎么办?!这些鸟刀枪不入啊!我们退出去? 朱开华刚才一猛的用力,这会也累的大口喘气,听我这么说,骂道:退出去个毛,你见过步兵可以跑过战斗机的?出去必死无疑! 说完,他捡起刚才怪鸟拆房顶掉下的木材,脱下衣服浇上汽油,一把点着,道:愣着干什么!是动物就怕火! 我们一向也是,抓起可以烧的东西就往火上堆,朱开华骂道:够了!你们脑袋都抽了?!这是木屋,你想我们都被火葬了?! 你还别不说,这些怪鸟,在我们点了火之后,还真不敢冲下来,偶尔有两只不信邪的冲下来,一接触火,就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落荒而逃。 就这样,它们在外面徘徊了一会儿,散了。 这些鸟来的快,去的也快,可是在它们全部都飞走之后,我们一群人却再也没有睡意,就这么一波进攻,就抓伤了几个人,而且,看它们的架势,倒像是前来偷袭的空军。我们紧紧的护在一起,点上火堆,全神戒备。 这时候我想到,这些个长相类似变异放大版的猫头鹰的怪鸟,我们在第一次进千佛洞的时候,在一层,就是这些怪鸟叼来尸体,才让围攻我们的老鼠大军放过了我们,说的难听一点,这些鸟,其实还算是我跟老朱的救命恩人。 可是千佛洞已经彻底的归于了尘埃之中,曾经在那里,跟那些老鼠构成食物链的猫头鹰忽然的出现在了这里,这让我一瞬间,有了时空错乱的感觉。而且更加的确信——我父亲他们之前的所有的路,是一条线。两个地方出现同一种东西,其中有什么联系,还需要想么? 老朱肯定此时跟我差不多的想法,骂骂咧咧道:草他奶奶,我说那两具尸体怎么忽然消失了,小三两,你说,会不会是这些猫头鹰把尸体叼走喂老鼠了? 他这句话说的很突兀,除了我,别人根本就不可能明白,因为他们没有经历在千佛洞一层被老鼠大军团团包围的情景,龅牙四他们虽然见识过老鼠,可是那个时候,他们是没有见过猫头鹰的。说不得,我就给他们解释了老朱的话,告诉了他们,我们在千佛洞的经历。 龅牙四听完,摇头道:朱老哥说的,应该没有那种可能,这俩尸体在这破茅屋里,都要成干尸了,要叼走它们早来叼了,更何况,这些鸟只是畜生,它们不可能从正门进来吧?可是,房顶是刚才它们进攻的时候搞破的,也就是说,它们之前,没有进过这个房子。 在人多的时候,集思广益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郑碧山哼了一声,道:畜生?这些怪鸟真的是畜生那还倒好了!你们见过不怕子弹的畜生么! 说完,他丢下刚才朱开华奋起砍到怪鸟的开山刀,道:自己看!上面一点血迹都没! 朱开华刚才发力,一砍刀是砍到了那些怪鸟的肚子上——大家都知道,只要是生物,肚子,也就是腹部,都是相对最柔软的地方。 而当时,也的确是怪鸟的吃痛之下才放开了我。 可是,刀上没有任何痕迹。 包括我们用枪扫射了那么长时间的怪鸟,就算这些鸟因为子弹小,自己个头儿又大,无惧子弹。可是打过鸟的,甚至是用弹弓打过鸟的都应该有印象。 就算打不落鸟,但是子弹扫在身上,打掉几根鸟毛总可以吧?更何况是那么多枪一齐火力全开?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地上没有一根鸟毛,砍刀上也没有血迹。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郑碧山,道:郑老,难道您的意思是,这些个怪鸟?不是畜生?!那他们。。。 郑碧山点了点头,道:的确,能有阴兵,就可以有这玩意儿,刚才我仔细看了,这些鸟的身上,其实就是古朴的灰色,跟那些兵佣一样,或许也是石头做的。 石头鸟? 阴兵,阴鸟? 刚才我还想着这些鸟倒是像是提前侦查带偷袭的空军,现在想一巴掌抽死自己,真他娘的想什么来什么。 可是想到这个,我心里反倒是泛起阵阵无力感,这才是开始。 是的,只是开始,我们即将面对的,可是无穷的阴兵大军! 一想起这个,一群人就沉默了,没有人愿意去打开话题,都在刻意的回避这个,可是回避有用么? 真的正面面对阴兵了,我们要怎么办? 就这么想着,被旁边的篝火熏着,不知不觉的,我竟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可能是刚才的搏斗,加上一直以来的赶路让我相当的疲惫,只感觉睡的很沉,而且习惯性做梦的我,这次竟然也没有梦。 而且,这一觉,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睡着睡着,我被一阵晃动惊醒,可是却发现四周一片漆黑!我下意识的就去抓手电,可是抓也抓到了,打开灯之后,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而且,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驮着我快速的奔跑着!我不明就里,叫道:谁!? 马上传来一个声音,喝道:别吭声!你什么都看不到,是头上蒙着东西呢! 我这才感觉到,呼吸不是那么顺畅,而且还有一股腥臊味,就要一把扯下头上的东西,驮着我的人感觉到我的动作,急切道:不想死就别动! 这次我听清楚了,是赵大奎的声音!而且过了刚醒来的迷糊之后,我才感觉到,是他背着我跑。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也不知道,但是听他的语气,放佛相当危急,我就放开手,问道:怎么回事儿?!你包着我的头干啥?把哥们儿当特务? 他也没回答,甚至我能听到他气喘吁吁的声音,又跑了一会,他才停下,把我放下来,大口的喘着气。 我还听话的捂着我的头,忍着那难闻的腥臊味,道:到底怎么了?现在我可以把包着我的头的东西扯下来了吧? 他说道:捂住口鼻就行了。 我扯过湿漉漉的布,捂住口鼻,强忍着难闻的气味,用手电四处一照,发现我们还是在那个树林里,四处都是挺拔的树,而且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绿色。 我再看赵大奎,却发现他斜靠着一棵树,脸上带着防毒面具。 很明显,就是空气中的绿色有问题。我指了指空气,赵大奎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个有毒,刚才太仓促,防毒面具也不够,就包着你临时跑了。 我被捂着口鼻,说话含糊不清,道:那他们呢?!怎么就我们俩了? 他说道:嗯。 接下来,我才了解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在我睡着之后,接二连三的有人睡去,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大家累坏了。 可是,到最后,连身体最好的朱开华赵大奎,都渐渐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他们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儿,而且这个时候-空气中的这种绿色,已经相当明显。 没有人知道这个颜色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在树林中,最不缺少的就是绿色。最后危急关头,只有赵大奎跟朱开华两个人还暂时保持着清醒,他们找出了防毒面具,却发现这玩意儿只有四个。 毕竟,我们只是倒斗儿,不可能真正的把所有的东西都带的这么齐全。 情急之下,只能用水打湿衣服凑合着当防毒面具用。 我指了指我我捂着口鼻的衣服,问道:你们哪里来的水?!怎么是这个味道?! 赵大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你这个布,是朱开华弄的。 我瞬间反应过来,一把就甩开破衣服!我草你姥姥的朱开华!!你用尿和泥涂过全身!至于这么暗算老子么? 可是看着空气中飘荡的绿色,我也不会传说中的龟息大法,只能硬着头皮,捡起那个刚被我丢远的破衣服,继续捂着。 我发誓,见到老朱,肯定要爆他菊花,直到死为止! 可是随即我就纳闷了,我在醒来的时候,是被赵大奎驮着跑的,那情形,倒像是在逃命。但是中毒的话,背着我到处跑干嘛呢? 赵大奎道:刚开始我们也没准备跑,毕竟被撩翻的是一群,清醒的就只有我们两个,我们俩带了防毒面具,就守着你们。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回来了。 他们都回来了?我听到这句话就是一愣?难道说,是在猫头鹰趁我们人群中毒的时候杀了回来,杀了一个回马枪? 当我问出这个疑问的时候,赵大奎缓缓的摇了摇头,因为带着防毒面具,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此时此刻的纠结。似乎是充满了矛盾和不可思议。他说道:是那两具失踪了的干尸,也就是上个队伍的两个人。 “什么?!我说你不是调戏我的吧?那俩玩意儿都成那样了,还会起尸?!”我这一吃惊之下,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加上捂着我口鼻的布上,那种腥臊的味道实在是过于浓烈,也不知道朱开华他大爷的吃的什么,这么大火气。而且刚才蹲下来还感觉不明显。 现在一猛的站起来,只感觉头晕的厉害,难道这就是中毒之后的后遗症? 胃里更是一阵剧烈的翻江倒海,我想深呼吸吧,却又是吸进去布上的气味,一个没忍住,蹲在地上哇哇的吐了起来。 这一吐吐的叫一个昏天暗地,只感觉把开始吃的东西吐的差不多干净,可是我这时候却再也没有心情去问那两具基本上已经风干的干尸为什么会起尸了,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了我吐出来的东西上。 吐出来的,有我在睡觉之前吃的东西,更多的,是那种粘稠的淡绿色的液体,本来,现在这空气中就有绿色的毒气,而我在开始睡觉的时候吸入了太多,现在真的吐出来绿色的东西倒也正常。 第八十八章虫子 可是这绿色的液体里,有一条条在翻滚挣扎的虫子。 这些虫子也是通体绿色,长的肥肥大大的,一看就是高蛋白高营养的东西,有点像菜青虫的颜色,但是形状去更类似小时候吃宝塔糖之后拉出来的那种蛔虫。哥们儿不是一个怕虫子的人,小时候也没少捉毛毛虫来吓唬女孩子玩儿,可是看到这些虫子,想到上一刻这些肥肥大大的虫子就在我的肚子里欢快的畅游,我就忍不住的全身发冷。 怎么办?接着吐!就是不知道,我的肚子里,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虫子? 可是接下来我却发现,我已经吐不出来了,吐不出来也要吐,鬼知道这些虫子会在我肚子里怎么折腾?说不定让哥们儿十月怀胎生出来一大堆虫子,那还了得?说不得我就把手指伸进嘴里强行让自己吐。 这下吐是吐出来了,可这难受劲儿就甭提了,直到我他娘的吐的都想吐了!吐的我看着吐出来的全是液体,液体的颜色也恢复了正常,不在带有那种妖艳的绿色,我还使劲儿的吐了几口口水,生怕在吐的时候有虫子遗留在我嘴里。 吐完之后,只感觉全身乏力,瘫成烂泥躺在地上,赵大奎蹲在我旁边,拿着砍刀在摆弄着地上的虫子,忽然,他一把拖起我,骂道:坏了!我们快回去! 赵大奎跑的很匆忙,他整个人力气又大,开玩笑,这可是曾经跟我大哥单挑都不落下风的主儿,我几乎被他连拖带拽的跑,刚开始的措手不及之后,我强行的稳住身子问道:你着急着去投胎?! 赵大奎回头,防毒面具真不是个好东西,因为我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就没有办法推测他的情绪,但是他开口的语气显得很匆忙: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赶紧回去!不然他们全都得完蛋! 我听他这么说,果断闭嘴,知道的少就少说话,免得到时候丢人现眼,在白天的树林里,我们都能迷路,更别说在现在的一片夜色之中,我不害怕遇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却害怕找不到路。把自己丢在这个树林里。 赵大奎显然在跑路的时候没有乱了章法,一路上还有他的标记,顺着记号,我们俩急匆匆的赶路,可是忽然,我的手电光,扫到一个人影,仔细一看,嘿,还真是一个人,穿了一身西装,就是赵大奎小弟的打扮,站在那里,背对着我们。 我们俩停下来,赵大奎才冲背影叫了一声:小刘? 那个人影一动不动。像是一根木头一般。 我用手电一扫,跟着叫一句:谁在那里?! 人影还是一样的不鸟我,一股不祥的感觉涌出来,妈的,这不是个死人吧?!可是现在的我,早已经过了害怕死人的年纪,开玩笑,哥们儿现在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手艺人不是?还会害怕尸体? 我跟赵大奎,就慢慢的朝那个背对着我们的身影走了过去,没走几步,那个背影忽然一个转身,就冲着我们俩扑了过来!我大骂道:我草!自己人!! 这句话一叫出来,我刚好看到这个人的那张脸,是曾经赵大奎的手下没错,可是,整张脸,已经完全的变成了绿色,是那种绿的发黑的绿,两只眼睛睁的老大,可是却只有眼白,瞳孔什么都散掉了。 被他这样一个反扑,我下意识的就要转身跑,可是赵大奎不然,他直接对着飞扑过来的身影,冲了上去,一把就抱住了那个身影,两个人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那个身影,在翻滚的过程中,竟然发出了类似野兽搏斗的嘶吼声,我看的都呆了,赵大奎冲我吼道:你还不来帮忙!! 我一把拉出开山刀就冲了上去,就要对着砍下去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粽子,这他娘的是个人!赶紧换上刀背,对着那个小刘的脑袋就砸了上去。 我自己什么力道我心里清楚,我这一刀砍下去,不是用的刀刃,是刀背,最多把他给敲晕,可是刀就要砸上去的时候,他们俩忽然转动了一下,本来对着脑袋的一下子却砸到了小刘的背上。 砸在背上的效果,肯定没有砸脑袋的效果好,可是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冲着他的背就是狠狠的几下子,叫道:你他娘的快醒醒!连我们俩都不认识了?! 我砸了几下,小刘发出的野兽的嘶吼声更大了,可是就是不松手,忽然,我的腿上传来一阵剧痛!我低头一下! 一只墨绿色的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了我的腿上,两颗牙齿像是电锯一样咬到了我腿上,整个头转眼就快钻到了肉里! 我吃痛下,一把抓住虫子,扯下来,开山刀一把就把虫子拍到了地上,拍成了肉酱,绿色温热的液体一下子溅了我一脸,那种腥臭就别提了,跟这个一比,他娘的朱开华的尿完全就是香的! 我抹了一把脸,这时候后背也传来了剧痛,用脚趾想也知道是那种虫子咬到了我的后背上!我背过手去抓,可是老子不是黑猩猩,手臂不够长!我想到这种虫子可不是咬你一口,啃掉一块肉就走,这狗犊子可是要往你肉里钻! 想叫赵大奎帮忙,可是他却在跟小刘搏斗脱不开身,我一个翻滚,就躺在地上,使劲儿的拿后背在地上蹭,这点倒像小时候见那些牲口在地上蹭痒,蹭了几下,感觉背上没有那种钻心的疼了,我一个轱辘站起来,看到地上那只被我压的挣扎的虫子,一脚踩上去,瞬间就是汁水四溅! 不得不说,虐这些虫子的感觉太好啦,一脚就踩爆一个,跟打cs时候一枪爆头一样,我还没来得及品味这种快感,赵大奎闷哼了一声,他不可能像我一样,疼了就大喊大叫,因为哥们儿被说半个战斗力习惯了,叫叫就叫叫,反正我也没什么形象不是?可是赵大奎这类人,却不能这样,要面子不是?这下他都闷哼出来,我用手电一照,看到他满脸惨白,布满了汗水,心知不妙。 那些虫子不可能只针对我,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哪里来的虫子,看赵大奎这样子,估计也是被虫子咬了,我丢下开山刀,上去拉住小刘,两个人一起用力,一把就把小刘甩到了一边。 我一看,赵大奎的衣服,已经破了几个洞,外面露出几个虫子的尾巴,眼见着都要钻进肚子里,我一着急,一把抓到虫子尾巴,用力一拉! 我草他大爷!我把虫子给拽断了! 可是剩下的前半部分,还兀自的往肉里钻,赵大奎一咬牙,一把伸进伤口里,把虫子,混着自己的血肉给抓了出来,我也手忙脚乱的帮他拉另外几条虫子,可是这些虫子虽然肥大,但是却十分的脆,一拉就断。 最后,赵大奎扯下个布条咬在嘴巴里,就用手伸进伤口里去掏!然后把虫子在手里一把捏爆,一把抓下去,再拉上来,身上就是一个血洞,冒着汩汩的血,看的我全身发抖!甚至不敢想,上次要不是有张天义!我怎么能把这样一个男人逼的出走洛阳? 这样一个男人,也就是我大哥二哥那样的黄金一文一武组合才能在赵家屯子压制了十几年吧?! 我看的发愣,赵大奎看了一下地面,一把把我甩开,抓起刀,对着地面砍了下去,我一看,地面上一个被砍断的虫尸还在痉挛,还有几只虫子,还朝我们爬来。 我头皮发麻,叫道:我草!这些虫子到底哪里来的?! 赵大奎咬着牙,指了指地上躺着挣扎的小刘,我一看,靠!小刘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咬破,肚皮也不知道是被撑裂还是被虫子咬,露出了里面花花绿绿的内脏,里面还有几只虫子,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肠子,发出阵阵的臭味。 在看小刘的脸,整个皮一股鼓就破开,然后爬出虫子,虫子翻滚一下,就开始撕咬尸体,也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只虫子,几乎是眨眼间的,那些在皮肉中穿梭的虫子,就把小刘啃成了一个骨架! 血淋淋的骨架! 我一阵干呕,却因为刚才吐的太多,现在什么都吐不出来,赵大奎站起来,脚步都有点轻浮,叫道:快跑!这些虫子没吃饱! 我回头一看,那些虫子啃了小刘之后,入潮水般的朝我们扑来!这些虫子单个儿的来,我是可以一脚踩爆一个,但是好汉也架不住狼多,我用开山刀拍爆了几只,转眼就有几只爬到了我的身上,我用刀拍爆,也不等赵大奎拉,叫道:快跑! 我没跑几步,却发现赵大奎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却发现他在地上挣扎,对我叫道:别管我,你快跑! 哥们儿是那种人么?!你要是个死人,被啃了就被啃了,你要是还是以前赵家屯子的赵大奎,你被啃了老子还放鞭炮庆祝呢,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见不得别人对我好,我刚中毒你背着我跑那么远,现在哥们儿能看着你一个人被啃成骨头?那不可能,哥们儿可是团员呢,能见死不救? 可是,怎么救?贸然冲上去,我也是个死,我这么帅气的人,死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死的这么难看不是?关键时刻,哥们儿的智商发挥了作用,我脱下迷彩服,拿出打火机点上,一边甩着一边跟一2b似的叫着冲了上去。 古人诚不欺我!这畜生果真是怕火的! 我的衣服一逼上来,虫子就快速的退去,包括已经咬在赵大奎身上的,也舍弃了嘴上的美味,逃到了一边,可是这些畜生不死心,就集结在不远处,随时准备扑上来,我扶起赵大奎,道:赶紧走。 赵大奎满身的血,衣服都被虫子咬的片拉片的,被我搀着,说道:谢了。 我最见不得别人对我客气,可是人家有礼貌这是,我也不能说啥,就扯到:这下扯平,谁也不欠谁,赶紧走吧,这衣服烧不了一会儿。 我力气本身就不大,现在搀着重伤号赵大奎,更是走不快,而且还要时不时的回头用火吓唬一下跟在屁股后面的虫子军团,走的是相当的慢,不一会儿,手上传来一阵剧痛。 不是虫子咬到手!是火烧到了!衣服烧没了!我一把扯下来赵大奎的西装,实际上也已经烂成条状了,接着烧。 我对赵大奎道:这样不行,再不想办法,我们俩等下估计连内裤都要烧了。 说完,我看看四周,一看,地上还是有部分干柴的,就停下来,说道:我们现在别走了,还是点个火堆,暂时安全再说,我们白天没见这虫子,说不定,这虫子只是在晚上活动。 赵大奎这时候防毒面具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只见他面色古怪的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第八十九章化蝶! 我们围着火堆,那些虫子在周围乱糟糟的,就好像是看着美女却不敢上一样的,像是晕头苍蝇,可是我却丝毫不感觉它们好笑,好笑的主儿,会吃人么? 赵大奎捂着伤口,可惜伤口太多,我身后背着背包,绷带什么的肯定是有带,就上去帮他包扎,我们两个本来算是世仇,他还被我逼的离开洛阳,算是仇敌,可是这次之行,他就主动示好,虽然这在开始让我诧异,但是并不影响我接受他的善意。 毕竟,当年他老爹的死,其中也有我老爹的影子,更何况,再怎么有仇,现在都算是一条战线的战友,下地倒斗儿,最忌讳的就是把后背留给不放心的人。 但是,无论怎么说,这样仇人到朋友的忽然转变,还是让我很不自然,特别是在我看到他几次欲言又止,更是说不出的不舒服,就在包扎完他之后,我递给他一支烟,我自己也点上一根,说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憋着难受不? 他深吸一口,闭上眼睛,犹豫了很久,道:小三两,这一次,可能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我一愣,随即道:你什么意思?!他们到底怎么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虽然没有明说其他人全死了,但是也足够明显-只剩下我们俩了。在联想到小刘的惨状,答案不言而喻。 郑碧山,还有他的徒弟死了,包括赵大奎的手下也死了,我心里会不舒服,但是绝对不会怎么难过。就好像我刚才看到小刘的尸体却并不怎么吃惊一样,说白了,他们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而且敌我其实并不分明。 可是,龅牙四他们几个兵蛋子一直对我恭敬有加,我也答应张天义好好照顾他们,更别说,其中还有那个满嘴跑火车的朱开华。 我当下就急了,抓起一个树枝,就道:你在这里别动,我去救他们。 赵大奎伸手要拉我,却扯动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吸了一口凉气,道:没用了,如果他们活着,那就是没事。 如果真出事儿了,你去也晚了。 说完,他接着道:看到小刘了吧?如果他们没有像你一样,把肚子里的虫子全部吐出来,现在情况跟小刘一样。如果吐出来了,那就自然没事儿。所以,你去了没用,听天由命吧? 我蹲下来,脑袋一团乱麻,事实上,从在那个茅屋里睡觉,到现在,所经历的事情都太过突然,突然到我都没来得及仔细的考虑这其中的联系。 我曾经在那时候,因为恶心,加上朱开华的小便实在是腥臭,吐出来一大堆的墨绿色的小虫子。 小刘的身体里,也有无数的小虫子,同样的绿色,而且很明显,在我们遇到小刘之前,他已经死了,死因就是那无数个吃肉的虫子。 很明显,如果我没有吐出来的话,我的下场,跟小刘一样,那些虫子,必然是在我体内快速的长大,然后啃光我的内脏,然后钻出体外。 也就是说,就是朱开华的尿,救了哥们儿一命? 现在不是在考虑什么东西救了我一命,我的吐是突发状况,也许是我命不该绝,问题是,这些虫子,到底是怎么钻进我们的体内的呢? 是我们晚饭吃的东西不对?应该不可能,就算我们吃的东西不健康,但是起码,我们是煮了之后吃的,高温是可以杀毒的。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赵大奎,疑惑道:奇怪,你也没吐,为什么你没事儿? 赵大奎苦笑着指了指空气,又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道:你难道忘了刚才空气中的绿色?我没吐也没事儿,是因为我带了防毒面具啊! “难道是因为那些绿色的毒气?!!” 我一下就站起来,绿色的毒气,绿色的虫子,这其中明显就有着联系!难道说,那些绿色的空气,是小虫子,然后被我们吸进了肚子里?? 不对,也可以是虫卵,我记得我曾经在哪个动物世界频道里看过,有些虫子的虫卵像是蒲公英一样的飘荡,直到孵化。 想明白了,不禁不寒而栗。这果真是死亡之林?不过同时还有一点欣慰,起码赵大奎说了,他跟朱开华是同时察觉空气中的异样的,老朱在跑路的时候,也肯定是带了防毒面具的。 咦,不对,跑路?!他们跑路是因为那两具干尸回来了!! 现在我着急也没用,正如赵大奎说的,他们能活着的,现在都活着,不能活的,估计也是被啃成骷髅了,就问道:对了,你说在我们晕倒之后,那两具干尸回来了?他们是起尸了? 赵大奎摇摇头,又点点头,似乎很纠结的道:怎么说呢?刚才小刘你看到了吧?你认为那是起尸? 我一下就被问住了,小刘是刚才在我们遇到之前就死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在遇到我们之后,攻击了我们。 可是他算是起尸么? 可是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尸体攻击人,说起尸不为过,但是那又明显的,不符合起尸的特征。 起尸,顾名思义,是诈尸,从我们雨林山之行到现在,在古墓里遇到不少的这类情况,可是真要严格的说,起尸真正起尸的,也只有雨林山墓里的血粽子,还有千佛洞里被我们上了满清十大酷刑的女尸。 其他的,无头的李忠志啊,最后那个活着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的如来啊(我母亲推测那是地藏王),还有那个干尸和尚,石棺里战斗力爆棚的王道士。他们虽然是在棺材里忽然就出来攻击我们。 但是却并不是起尸,原因很简单,他们不是尸体。是通过了什么手段,还活着的主儿。 起尸,尸体起,说的是尸体,风水上来说,起尸是要具备一定条件的,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墓地,绝对要是大凶之地,人尸体的煞气散不掉,当然,港台鬼片中说的最多的是人怨气不散。 可是小刘呢?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死了才不过个把小时,而且还没有下葬,怎么可能起尸呢?这不合逻辑,当然,我们曾经遇到了会攻击我们的白骨架子,但是那白骨会攻击我们最重要的原因是铁条子,跟这个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所以,我都分不清楚,小刘这到底算是什么情况。 赵大奎看我纠结,也不等我的答案,道:那两具干尸,也一样。都已经成那样了,是不具备起尸的条件的,可是忽然来了,我跟老朱也顾不上分析他们是不是起尸。当时就毫不犹豫的攻击。 我们手里是有枪的,那两具干尸身体还脆,一梭子打出去,直接就打成了马蜂窝,可是打完之后,他们的身体里,就跑出来无数个那种虫子。 我现在怀疑,是不是虫子控制了他们的身体? 我纳闷道:可能是,但是不对啊,当时你们在屋子里,是靠着火堆的。就好像现在这样,那些虫子敢接近你们?何必跑呢?! 赵大奎摇头道:不一样。虫子是一样的,但是在你身体里被你吐出来的,跟小刘身体里钻出来的,就不一样,虫子也是成长的,人身,只是它们的载体罢了。 从干尸身体里爬出来的虫子,你根本就想不到,它们怎么样了。 赵大奎一直在强调,干尸身体里爬出来的虫子,跟我们刚才所见小刘身子里爬出来的虫子不一样,我也在想,到底会哪里不一样呢? 莫不是吃活人肉,跟啃干尸的不一样?就好像吃母乳长大的孩子跟喝三鹿长大的孩子不一样那样? 可是这个时候,赵大奎却说:其实还是一样,都是虫子,之所以想不明白,那是因为,这些虫子的蜕变速度。 那两具干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体内开始长了这样的虫子,但是在他们回来之后,我跟老朱拿枪把他们打的四分五裂,他们的身体里,爬出来大量的虫子。 刚开始,我们俩一脚就踩爆一个,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威胁,尽管越来越多,刚才你也说了,我们本身就是围着火堆的。那些虫子因为天性怕火,并不敢靠近。 可是后来,虫子蜕变了。 这个蜕变,本身是虫子的一个很自然的过程,可是这些虫子蜕变速度,实在是太快,几乎眨眼间的,虫子就蜕掉了一层皮,翩翩起舞。 很快,那个屋子里,全部都是蝴蝶。 我知道你在洛阳时候喜欢泡妞,我这么跟你说吧,那些蝴蝶的外表十分的绚丽,拿去泡妞肯定讨女孩子喜欢,可是蝴蝶在挥舞翅膀的时候,却加重了空气中的绿色,也就是说,空气中那绿色的毒气,也就是虫卵,其实是蝴蝶身上的粉末。 更恐怖的是,那蝴蝶有着无比绚丽的翅膀,却长了一张人脸。 虫子幻化成蝶之后,无数个蝴蝶,像是轰炸机一样,朝着我们就冲了上来,所以没办法,我才背着你跑路,至于老朱,当时太乱,我们俩一瞬间都懵了,就没注意他跑去了哪里。 最后,他问我:你能想象,虫子忽然裂开,像是快动作一样的破茧成蝶是什么样子么?能想象,无数个蝴蝶,扑扇着绿色朝你冲来的样子么?更何况,那些蝴蝶还长着人脸? 我苦笑着摇头,虫子化蝴蝶,这个可以想象,无非就是时间断了点,但是这个过程的确是自然现象。可是,一个蝴蝶长了一张人脸,那想这就有点蛋疼了,我从书上看过埃及的狮身人面像,莫不是就是类似这样的一个蝶身人面? 就在这个时候,赵大奎面色惨白的一把拉住我,想要起身,却挣扎着起不来,叫道:你不用想了,现在自己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靠!那些本来围着我们的虫子,忽然就在地上痉挛了起来,紧接着,空气中响起啪啪啪的那种破裂声。 那些虫子的身体忽然就裂开,从破裂的表皮里,慢慢的伸出一个迷你版的头,是的,人头!整张脸上还有那种墨绿色的液体,我拿手电一扫,正好跟一个人脸对视! 这尼玛是什么玩意儿!蝴蝶的个头能有多大?可是那张脸上,却五官俱全,甚至我能看到人脸嘴中那黑黑的尖利的牙齿! 人脸之后是蝴蝶身子,本来蜷缩着的翅膀就那么扑扇两下伸展开来,变成了赵大奎口中的那种绚烂的颜色。 果真很美,美的妖艳,我是说,如果它没有长那张人脸的话。 随着蝴蝶的飞起,本来在空气中已经淡掉的绿色瞬间就蔓延了起来,蝴蝶虽美,可是正如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危险一样,现在不是欣赏蝴蝶的时刻,我在赵大奎身上弯下身,叫道:快上来,我背着你! 赵大奎也叫道,你先走,不要管我了! 我哪里肯听他磨蹭,这他娘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边彰显革命精神?我转过身,一把就抱起来,人在着急的时候潜力是无限的,我竟然忽略了他的重量,抱起就跑! 因为这些蝴蝶根本就不怕火!错了!不应该说是不怕火,有句成语是怎么说的?飞蛾扑火,可是人家飞蛾扑火大多是说爱情的,现在哥们儿见识了飞蝶扑火,这是要人命的! 赵大奎在背着我跑路的时候,路上是做了记号的,我也就只能的按着记号跑,可是,刚才虫子是围着火堆,对我们俩组成了一个包围圈。现在我抱着赵大奎,等于是突围,必须冲过一个蝴蝶大军。 但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冲出去,更不知道,这蝴蝶的攻击方式是什么。这时候也容不得我多想,周围已经弥漫了大量的绿色空气,老子可不想再吐出来一大堆虫子,不死人也恶心人,我憋了一口气,闭上眼中,抱着赵大奎,冲着蝴蝶的冲了上去! 转眼间,我就置身蝴蝶迷雾之中,闭着眼睛也看不到路,这下我就见识到了蝴蝶的攻击手段,那些黑色的牙齿可不是白长的,无数蝴蝶,就像是一群蜜蜂一样,对着我就扑了上来,身上穿着衣服还好,可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传来一阵阵剧痛。 这是咬人的!哥们儿的脸! 天地良心,当时我想的就是,你咬可以,别咬我的脸!要是脸上被咬的有一块没一块的,以后哥们儿怎么做人?! 可是蝴蝶却不跟我讲道理,我两只手抱着赵大奎,也不能抱头护住自己的脸,只能任凭脸上传来一阵阵的剧痛,一瞬间,我都想,尼玛,你们咬死我算了!士可杀不可辱! 关键时刻,赵大奎似乎知道我心里所想一样,一只手一下子勾住了我的片脖子,整个人吊在了我身上,把我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上,他自己的另一只,捂着自己的脸,冲我吼道:快跑! 既然脸没事儿,我当然不想死,此刻也想不了那么多看记号了什么的,就是跑,毫无目的的跑,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心里就是想着,我活着就跑,直到我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身上的疼痛都麻木了,全身更是麻木了,没有一丝力气,我身子一软,两个人就摔到了地上,我嘟囔道:狗曰的赵大奎,你长这么大个儿干嘛?算了算了,不跑了,死了算了。 我只感觉自己像是死过一回,整个身体都已经不属于自己,甚至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赵大奎也躺在地上,呲着牙笑,笑的很大声,我骂道:赵大奎,你他娘的傻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笑? 赵大奎依旧是笑,笑着笑着却哽咽了起来,而且越哭越大声,一个大老爷们儿,像一个被人玩弄了之后又抛弃的怨妇一样,哭的撕心裂肺。 哭的我全身发毛,一只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拼尽力气撒了他一脸,骂道:哭丧呢!我们俩还没死呢! 赵大奎在地上移了移身子,贴着我躺下,忽然安静了下来。 可是他安静了,我倒是不能安静了,一个大老爷们紧贴着你躺着,谁能淡定?尼玛赵大奎不是吧你,这个时候了,你还准备对哥们儿图谋不轨?可是我是真没力气了,闭上眼睛,说道:赵大奎,你轻点。 赵大奎诧异道:嗯? 随即就擂了我一拳,笑骂道:你大爷的,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接着,我们俩就好像草原上天葬的人一样,闭着眼睛瞪着长生天把我们接入天堂。 过了许久,赵大奎忽然叫了我一下,道:小三两? 语气平静,不起波澜,跟平时里的赵大奎完全不同。 我懒得鸟他,就“嗯?”了一声。 赵大奎艰难的摸出烟,点上,塞到我嘴里,自己又点上一根,缓缓的开始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三两,你想不通,为什么我会像一个2b青年一样又哭又笑吧?这个时候,我跟你说一句实话。 其实我早就知道,当年我老爹的死,跟你爹赵建国没关系,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挑拨,我都知道那个赵狂人不可能因为几件冥器就害了自己的兄弟。更何况,阿姨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之所以一直跟你们兄弟作对,其实是我在嫉妒,是的,我嫉妒,嫉妒你们三兄弟为什么可以一条心?我兄弟四个,两个死在斗儿里,一个被判了无期,可是就算全部在又怎么样?你想不到吧?明明相依为命要互相帮衬的兄弟,能为了几件东西大打出手,甚至连外人都不如。甚至于,我们兄弟四个都不敢一起下地,生怕在背后的自己的亲兄弟把自己给害了。 可笑吧? 我大哥二哥,凭他们俩怎么能栽在斗儿里?我挖出来他们的时候,他们俩都是中枪死的,没有外人,我二哥手里还牢牢的抓着一把青铜剑,他们俩是为了那个东西自相残杀的!结果去两个人都死了。 老四最小,我做什么都让着他,可是他还是设计害我,把注意都打到了我身上,我傍上老板之后,干脆就把他送了进去,吃点苦头也好。 我说一句矫情的话,不管你信不信,我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在我危难的时候拉我一把的人,我有点明白你大哥二哥养着你一个天天花天酒地惹是生非的混蛋却没有任何怨言的原因了,也怪不得,那个朱开华在圈里是出了名的臭脾气难相处心狠手辣,却能跟你做生死兄弟。 锦上添花的事儿谁都愿意干,雪中送炭的才是兄弟。 小三两,谢谢你,就算咱俩都死了,我也谢谢你。” 第九十章白衣仗剑 赵大奎就这么兀自的念叨着,这时候的我,实在是筋疲力尽,在抱着赵大奎逃命的时候感觉还不是很明显,这一休息,就感觉全身疼痛,虽然蝴蝶的攻击没有伤到我的脸,我身上也穿着迷彩服,可是还是有很多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被咬的鲜血淋淋,可是这个时候,疼痛已经不能使我清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睡觉。哪怕赵大奎在我睡着的时候玷污了我的清白,我也顾不上了。 迷迷糊糊中,忽然一个人影对着我走了过来,身材消瘦,个子又不高,他看到我,惊喜道:咦!小三两,你没死?! 那一刻,我忽然鼻子发酸,可是嘴巴上却还击道:你都没死,老子能死?对了,老朱,郑碧山他们呢? 朱开华坐在我身边,四肢伸开,形象十分的不雅,骂道:别提了,都他娘的被虫子给吃了!要不是我老朱跑的快,也被那些个长着人脸的蝴蝶当了晚餐。 虽然这个答案其实在我意料之中,可是听到刚才还在身边的人,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具血淋淋的白骨,我心中还是相当的不是滋味,郑碧山还好,因为我对他的感观一直不怎么好,也许是性格的原因,我对他这种在心里做文章的人有种本能的抵触,更不用说他的几个徒弟了,在路上我们还差点动起手来的不是? 可是龅牙四他们呢?现在想想,其实带上他们,根本就是个错误,包括上次在千佛洞,说白了,这些当兵的,在陆地上武力值肯定不俗,但是下了地,倒斗是个手艺活,术业有专攻,他们未必就比我有用。这两次,上一次我把其中几个弄的现在信号在太空,这一次,却是直接让他们变成白骨。 他们欠我的么?不欠。他们帮上忙了么?有是绝对有,但是作用还没我这个拖油瓶子大。但是绝对不能说他们没用。 他们只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是的,死的太早了,还没用的上他们,他们就挂了。 想到这里,心中难免愧疚,就说道:早知道,为什么要带上他们呢? 朱开华切了一声,道:死人多大事儿?你当我们想让他们都死?也就是我们运气好,古人有句话不是那么说来着,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小三两,你也别说那么多的早知道了,你要是早知道要尿床,就一夜不睡了? 我被朱开华最后一句话说的哭笑不得,骂道:你才尿床,你全家都尿床呢! 可是这个时候,赵大奎忽然贴到我耳边,轻轻的呢喃道:小三两,别听朱开华的话!也千万别在跟他说一句话!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时候他已经站起身,手里紧握着开山刀,对着朱开华骂道:你到底是谁?! 我被他的反应搞的莫名其妙,对他道: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他是朱开华啊,你难道不认识了?! 赵大奎喝道:你自己闻闻,他身上的尸臭味! 明月当空,也不知道今天是初几,只是这月亮特别的圆,虽然是晚上,我们还是有影子在地上。 赵大奎这么一说,我还是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尸臭味,虽然我跟我二哥相处久了,已经习惯了这种让人闻了就想吐的味道,可是我二哥身上的味道很淡,他也会经常喷点类似香水的东西来掩盖身上的味道,这样一猛的闻到,还是让我很不舒服。 我转头对着朱开华道:老朱,你怎么了? 这时候的朱开华忽然站起身来,我才发现,他竟然没有影子! 浑身的汗毛瞬间就炸了起来,我几乎要抓狂,怎么会这样?!!难道老朱已经死了,这个只是他的魂魄?那时,我甚至没有了对鬼的恐惧,只是心里无法接受,那个扯淡的朱开华,就真的这样死了?! 朱开华站起身,赵大奎的手电打到他的脸上,电光火石间,朱开华的脸上就挂满了狰狞的笑。 可是他脸上的皮,随着他的笑,正在一块块的往地上掉,露出里面狰狞的血肉,那血肉里面,一只只墨绿色的虫子正在穿梭着,啃噬着。看起来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赵大奎咬着牙提着砍刀对着朱开华就砍了上去,朱开华随便的甩了一下胳膊,就把赵大奎击飞老远,这里不是电影里,可是被打飞老远还能站起来继续打,朱开华看似不经意的一挥,却把赵大奎打的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大口的咳血,赵大奎想站起身,试了几下却都站不起来。只是对着我大叫:小三两,你快跑!你不能死,你是解开这个秘密唯一的一把钥匙!! 我也想泡,可是这时候却感觉两腿像是灌了铅一样,而且,我心中始终无法相信老朱会变成这个样子,更无法接受他已经死了,就冲他那样的人是要留在世上祸害千年的,怎么能这么简单的死了呢? 朱开华的目标明显是我,在一把甩飞了赵大奎之后,就那么狞笑着朝我慢慢的走来。我坐在地上仆仆的后退,对他叫道:老朱,我是小三两啊!你活着救了我那么多次!现在死了却来找我算账?! 这时候的朱开华,能回答我就奇怪了,他一个飞身,带着一块块掉在地上的腐肉,就朝我扑来,人未至,臭气先扑面而来,我马上就闭上了眼睛,或者的老朱能灭我一群,别说现在已经成了鬼。 反抗也是死,尼玛,正如我小时候看了鬼片之后害怕,生怕那个孤魂野鬼为了转世投胎把我给杀了,我大哥就劝我说,小三两,你想下,一只鬼要是把你杀了换他投胎,那到时候你就是鬼,他变成人,你完全可以杀了他报仇么不是? 我现在想的就是,死吧,等哥们儿死了,再找你报仇。 朱开华整个人已经扑到我身上,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传给我的冰冷,也能感觉到的牙齿已经贴到了我的皮肤上。 只要稍微一用力,下一刻,就能咬断我的脖子! 我就这么死了?死了好,想他娘的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可是下一刻,深山一轻,伴随着一声惨叫,我睁开眼一看,朱开华刚才是朝我飞扑而来,现在却是飞着出去。 他在地上打了一个轱辘,站起身,就要扑来,一个人影,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手提一把青铜剑,对着他就冲了过去。 这个人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看他的衣服怪怪的,不过身手真是好,咦,不对,那把青铜剑怎么这么眼熟? 尼玛,这不就是千佛洞里,我见了两次,(第二次是景物的重叠,我一直认为是穿越)据张凯旋说是他爷爷的那把青铜剑!? 在千佛洞里,我一度认为这把青铜剑是上古神器,实际上它的确有着我不知道的效果,毕竟,用青铜剑砍那个浑身冒血的干尸,图同切菜,而当时朱开华的砍刀,却根本砍不动那个干尸。 最重要的是,在最开始发现那把青铜剑的时候,剑,是插在那个干尸的胸膛上的。那就代表了镇压。 当时的青铜剑可以砍干尸如同切菜,现在切朱开华也一样,特别是在那个白衣人手里,三下五除二就把朱开华砍成了碎片。在电光火石之间,就用剑身拍烂了朱开华血肉里叼下来的墨绿色虫子。 一袭白衣,仗剑而立,这不是哥们儿一直向往的剑仙风范么? 可是,他救了我,为什么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就因为他砍碎的,是朱开华?不过不管我心里怎么想,总不能怪他,就对他拱手道:兄弟,谢了,问一下大名,洛阳赵三两以后肯定重谢救命之恩。 不是我要咬文嚼字装古人,而是这个人的一袭白衣,很是奇怪,根本就不是现代人穿的衣服,难道真是是隐居在此的古代侠客?就像陶渊明的桃花源记里面与世隔绝的另一个世界里的人? 救了我一命的白衣大侠转身,朝我慢慢走来,我没有开手电,接着月光虽然可以看人一个轮廓,但是毕竟是夜晚,看不真切,只能大概的看到这个大侠的一身白袍太过宽大,似乎很不合身。 而且,还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出上面的花纹。 尼玛!不对!我说怎么看这个衣服怎么怪异!这他娘的是寿衣!这个白衣大侠,穿了一身死人穿的衣服!!因为寿衣都是在人死后穿的,而人死后,不仅身体僵硬,北方停尸的传统,更是在很多尸体在穿寿衣之前就已经浮肿,所以,寿衣的宽大是在所难免的。 而我对这个寿衣熟悉,是因为,我邻居一个爷爷辈的老人去世的时候,那时候洛阳还没有流行火化,他又是一个老光棍,他的寿衣,就是我跟几个邻居帮他穿的! 我摸过手电,颤抖着点开,心里的恐惧就不用提了,对朱开华恐惧不起来,是因为实在是太熟悉了,可是遇到一个穿着寿衣的人,还是在荒郊野岭的树林里,这他娘的不是神经病就是鬼!可是我却不好意思大声问他是谁,毕竟刚救过我的命不是? 犹豫再三,我还是忍不住对着他的脸照了过去。 一瞬间,晴天霹雳,一股雷击贯穿全身。 这个人,是我自己。 第九十一章梦入神机 我发誓,我以前是一个纨绔,被几十人拿刀围过,下地之后,面对过干尸女鬼无头人,就在刚才,我还面对了成为腐尸的朱开华。 我曾经害怕过。 可是这个时候,我无法形容我的心情。无奈,纠结,彷徨,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渴望,好奇。我在怀疑我二哥就是我父亲的时候,曾经非常苦闷,如果他们两个不是一个人,那么有一天,忽然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是什么心情,我会是什么心情,我母亲是什么心情。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最先面临这个问题的,是我。 二哥跟父亲长的像,还可以用遗传的角度来解释,可是这个人呢?他跟我长的像,怎么解释?这难道是我的私生子来着?又或者我其实是双胞胎,这是我走散多年的兄弟?无论我想哪种可能,都似乎不可能。 可是这个穿着寿衣的我,提着青铜剑,就缓缓的朝我走来,我的手电光一直就照着他的脸,惨白,甚至嘴唇都是白色的,没有一点生机,是那一种尸体的惨白色。 他是一个死人。 这张脸,我不是第一次见,在千佛洞那个深不见底的地洞里,我第一次看到了他,就成了我心中一根卡着的刺,无法拔出,而我偏偏的,不能跟任何人去提起,甚至我一度的安慰我自己,当时,只不过是我眼花了,看错了。 可是现在呢?我还是眼花了么?看错了么? 自我安慰可以,自欺欺人就过了,这个道理,我一直都明白。 另一个我,不止是脸,甚至身高,身材,都跟我一模一样,一瞬间,无数个年头涌进我的脑海。 刘天禹的看重。 王道士的忌惮。 二哥的坚持。 包括刚才赵大奎所说的我是解开秘密的唯一的钥匙。 他们在乎的,都不是我,不是我这个半个战斗力的赵三两,而是我眼前的这个一身寿衣提着青铜剑貌似侠客的另一个我。 另一个我走到我面前,蹲下来,两个没有瞳孔的眼睛对着我,面无表情。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对我,似乎很平静。很理所当然。 这让我立马就生出了不服气出来。 你这么平静干什么?你模仿了老子这么帅气的脸,还有理了?知不知道盗版可耻?你还有没有半点廉耻心? 当然,我能这么天马行空的想,是在给自己缓解压力,当我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才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把这件事情想的简单扯淡,那都是扯淡。 紧张就在那里,不曾离去。 甚至我的声音,都变了形,喉咙极端的干涩,到最后,只是憋出来三个字 你是谁? 问完之后,我忽然发现我的问题很二逼,可是你要说二逼吧,也不是很二逼。整个感觉就好像是我在照着镜子,然后指着镜子里的那个人问:你是谁? 他没有回答我,还是那么看着我,明明没有瞳孔的眼睛,是代表了这是一具尸体,可是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我总感觉,这一双眼睛里,放佛有着说不出的魔力。 前世今生,过去将来。 他一直就蹲在那里,看我,不言不语,一动不动,直到最后,他忽然呢喃道:好熟悉的感觉。 声音冰冷,似乎带着疑惑。 尼玛,能不熟悉么?难道你长这么大没照过镜子么?你难道不知道你跟哥们儿长的一模一样么?不熟悉才怪了! 这时候,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声的对他吼道:你到底是谁?! 他摇了摇头,重复了我的话,问道:我是谁? 这时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一张死人脸露出表情,满是疑惑,不解。再问自己,我是谁? 问了几遍之后,他忽然塞进我手里一个东西,然后站起来,几个跳跃之间,消失不见了。 鬼使神差的,我开始追,并且大叫:你给我站住!说清楚再走! 下一刻,我忽然惊醒,睁开眼,面前是一张熟悉的脸,我头皮一炸!一个轱辘翻身翻到远处,叫道:老朱!你不要过来!! 朱开华气的跳起来,骂道:你发什么神经!我草你大爷! 我脑袋差点转不过来,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尼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转身一看,我现在是待在一个帐篷里,被我跟老朱这么一闹,帐篷里本来还在商量事情的几个人都回头诧异的看着我。 我一看,郑碧山,龅牙四,赵大奎,朱开华,还有赵大奎的一个马仔,郑碧山的那个搂女人的徒弟,都还在,他们正围着一个无烟炉,赵大奎手里拿着一张地图,似乎都在研究。 赵大奎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做梦梦到什么了?又哭又笑,一会问你是谁,一会又让人站住的? 我摸了摸身上盖的衣服,这时候发现自己全身冷汗,也不知道是在梦中吓的,还是在醒来的时候被朱开华吓的。 咦,不对,刚才,是我在做梦?! 一切都是我在做梦?! 我看着老朱气势汹汹的看着我,讪笑道:刚才做了个梦,太他娘的真实了,梦到你死了,变成粽子来啃我。 朱开华翻了个白眼,骂道:老子救了你几条命了,你就这么想我死?! 说完,他话锋一转,接着道:我咬你?就你个半个战斗力,碰一下就死的东西,还用脏了哥们儿的牙? 我被他这句话一激,就要站起来跟他拼命,不带你这么鄙视人的啊!可是下一刻,我却发现我的右手里,抓的有东西。 低头一看,是一张绸缎,白色的绸缎。跟梦里那个我的寿衣的布料一模一样的绸缎。 跟梦里那个我最后塞我手里的绸缎一模一样的绸缎!!! 一瞬间,浑身颤抖!整个脑袋纠结成一团浆糊!! 我到底刚才在做梦!还是现在在做梦?! 想到这里,我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疼,生疼,再抬头,看到他们一群人看傻逼一样的看着我,又是一巴掌甩上去,这一巴掌可是用尽全力,只甩的我脑袋发晕。 这次抬头,我依旧在帐篷里,他们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惊恐。 朱开华回头对人群说道:完蛋!小三两这一觉睡傻了! 我也管不上那么多了,生怕自己现在遇到的这一群人,都是幻觉,既然抽自己没有,对着朱开华就扑了上去,朱开华身手虽然好,但是猝不及防之下,一下被我抱到,我的手直接就摸到他的脸上。 他们几个可能是奇怪,还以为我是被鬼附身了,都站起身拉我,甚至龅牙四都开始伸手摸我的额头,念叨道:三两哥这是不是傻了? 我没傻,朱开华一脚把我踹开。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的脸是热乎的,看来哥们儿干菜的确是做梦了。 可是,我手里的这个绸缎是怎么回事? 我抬头问他们,道:我刚才一直就在这个帐篷里睡觉?别的地方都没去? 龅牙四点点头,道:嗯,我们找到你跟赵大奎的时候,你就在睡,一直都没有醒,现在都中午了。 龅牙四对我很恭敬,而且这个人也老实,我就接着问他:那老四,这个帐篷里,有没有人来过?一个穿白衣服的人,跟我长的很像? 龅牙四摇头,道:没,你一直在睡觉,我们也一直在帐篷里,再说了,荒郊野岭的,这树林里哪里会有别人?三两哥,你怎么这么问?出了什么事儿了? 我偷偷的把绸缎塞到口袋里,现在的情况太扯淡,太匪夷所思了,我得理一理思路,而且这里人多嘴杂,也不好说出来。 就对他笑了笑,站起身跟大家打了个招呼,讪笑道:没事儿!睡的迷糊了,刚才做了一个噩梦,醒来的时候差点分不清楚,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赵大奎点点头,道: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在休息一下?看来你是太累了。 我摇了摇头,想着赶紧岔开话题,就问道:你们在看什么?对了,老朱,你们是怎么抗过来的? 朱开华还在气我刚才偷袭他,白了我一眼,道:我就不想跟你说话,我老朱这么神武,你竟然能想这我死了! 其他的话暂且不表,我吃了点东西,一边吃一边听朱开华讲他们昨天晚上的经历,在屋里发现干尸,并且干尸里的虫子变成蝴蝶之后,他就用水把人都给泼醒,并且带上防毒面具,当然,这个面具是有限的。 他也并不是特意要给我用尿去沾湿衣服捂口鼻,实在是他水壶里的水用完了。 之后他们一群人跑路,不过跑路的过程中还是走散了。 之后,还是郑碧山最先发现身体里的异常,因为老人的胃不好,最先体会到胃里的感觉不一样,就吐,自然把虫子吐了出来,才保全了他们几个的命。 至于之后的经历,就跟我和赵大奎差不多。 至于现在不在帐篷里的,已经找到了被啃成白骨的尸体,埋了。 朱开华说到这里,满帐篷都陷入了沉默,出师未捷先损兵折将,这任凭是谁,都高兴不起来。 气氛一旦低迷下来,大家就一直闷着头抽烟,无论我们这个临时拼凑的队伍人心是不是齐的,起码目的相同,也有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 我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但是估摸着也差不多。-这次死的是他们,是因为我运气好,可是下一次,死的会不会是我? 人生自古谁无死,又有谁能不怕死? 朱开华的大大咧咧在这个场合还是能起到缓解作用,他一脚踩灭烟屁股,骂道:看你们一幅死气沉沉的样子,怕死就别来呗,现在出事儿了,谁都不想,可是得想办法不是,闷着头就不会死了? 说完,他掐着腰,横眉怒对,一字一顿道:现在,想滚蛋的就滚蛋!什么鸟玩意儿! 郑碧山的那个徒弟,挽着手臂,低头讪道:你说的轻巧,现在想走呢,你倒是能找到出林子的路呢。 还不等朱开华发火,郑碧山站起来,一脚就踹了上去,骂道:丢人现眼! 可是我却听不明白了,哥们儿这一觉,到底他们在我睡觉的时候干了什么?我就紧盯着刚才说话的郑碧山的徒弟,问道: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出不去了? 我一问,气氛瞬间又转冷,几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 我感觉这气氛怪怪的,就道:你们都啥意思?!说话啊! 可是,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心事,像是要避开我的话题。这一下就让我火大,难道这是要孤立我?我瞪着龅牙四,道:老四,你要是认三两哥,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龅牙四看看我,又看看他们几人,还是欲言又止。我瞪了他一眼,道:老四,你要是不说,以后哥们儿就不拿你当兄弟了! 龅牙四咬咬牙,道:三两哥,不是要我们要瞒着你,主要是你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也跟着烦心。 说完,他叹口气,咬牙道:你睡着的时候,我们出去转过,发现我们出不了这林子了,往前面走,根本就转不回去,就算回头走,也转不出去,等于困死在了林子里。 走不出去? 我道:这不可能吧?赵大奎,来的时候,你不是一路上都做了记号的? 赵大奎苦笑摇头道:不知道,顺着记号也走不出去,你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不管我们怎么弄,就是在林子里打转。 我道:那你的地图呢? 赵大奎展开,指了指树林的部分,我一看,上面只是一个大概的箭头,根本就没有详细的路线。 这时候,一直黑着脸的郑碧山道:这个树林里,其实是一个阵,你们想必都看过神雕侠侣,知道桃花岛的桃花阵吧?人一旦进去,找不到阵眼,就迷进去了。我估计不错话,这里应该也一样。 我就道:那老爷子,你既然知道,阵法这玩意儿我听说过,但是既然是阵法,就能破解吧?八卦阵还有生门死门的不是? 郑碧山摇头,苦笑道:我老头子真不懂这个,要破这个奇门遁甲,还得风水协会那些老头子来。 我听的就是一阵头大,风水协会?貌似娜娜的五叔就是这个所谓风水协会的理事来着?可是我们现在进退无门,也没办法找五叔来帮忙不是?而且,那个老头子似乎对我父亲的这些事儿,很是忌讳。 我就道: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郑碧山道:我听一个资格很老的前辈说过,在很多古墓里,就有这样阵法的设计,除了有地图之外,外行陷进去十有八九是要困死在里面,但是你要说没有办法,还是有的,用那个前辈的话来说,要破阵,要么是精通阵法,要么是脑子有病。 精通阵法,我们就不用想了。要说脑子有病,这句话具体什么意思我也不明白,可是我们之中,也没有这种人才不是? 他这句话说的我有种熟悉的感觉,貌似是我二哥,曾经跟我说过类似的事儿,阵法,无非就是障眼法,在不知不觉中迷糊了你的大脑,但是来个脑子有病的,晕着头瞎闯,任你百般障眼,老子就是一傻逼,你奈我何? 我心中闪个激灵,一拍脑袋,顿悟道:对啊,郑老,我们虽然脑子正常,但是我们可以装傻逼啊!啊呀,不对,不是装傻逼。 他们几个都看着我,搞的我都不好去形容我的想法,整理了一下思路,我接着道:郑老爷子的那句话的意思就是,阵法就是以有心骗有心的东西,但是遇到了傻逼,就是以有心对无心。 我们现在走不出去,是因为我们的思路,已经全部都被设阵法的人算计到了,干脆我们就不看地图,以一个傻逼的思维去闯,说不定就闯出去了。 我一说完,他们几个就眼睛一亮,朱开华更是夸张,直接拿上背包,道:小三两,看来你这智商是见长!走!我们试试做傻逼的感觉。 说干就干,赵大奎收起地图,也都整理背包,等我们走出帐篷,我这才回头一看,才发现这个帐篷搭的相当的好,倒像是一个临时的窝棚。 就笑道:你们还有心情,搭这么大一个帐篷? 龅牙四笑道:我们都准备好了,在这林子里打持久战,郑老爷子说了,这个林子里,安插了这么一个阵法,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死局。 左右要走路,我就问道:死局是什么意思,你跟我说道说道。 龅牙四道:按郑老爷子的意思就是,这个林子啊,我们白天走不出去,唯一的机会,就是晚上,按照北斗七星的方向去找出路,这个出路,无论是找秦皇陵,还是退出去,都必定能走出这个林子。 但是晚上,却又有毒气。我们不可能在林子里瞎转悠,也就是我们现在人有了防毒面具,古人,进这林子里,几乎全部都得死。 也就是我们晚上要防毒气,所以搭了这么个棚子,晚上也安生点。 第九十二章梦入神机2 我听了就明白了,郑碧山的意思很简单,白天,找不到路走不出去,晚上,倒是可以利用星星走出去,因为古人嘛,很多思路都是根据天象来的,包括阵法的演化,都是根据天上星辰的排列什么的,比如说雨林山墓里的那个七星续命,不就是根据大熊星座排出来的阵法? 可是偏偏的,一到晚上,整个林子就是毒气,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出路,所以说,这是一个死局,无解。 好了,其他闲话就不在表述,说的多了,就有注水之嫌,我们既然决定了要用傻逼的思维去破阵,怎么去做一个傻逼,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几个正常人,还都是脑袋不笨的主儿,你让我们去想问题,拌成功人士不难,但是去理解一个傻逼的思维,并且按照傻逼的形式方法去做事,这还真他娘的是个技术活。后来我们干脆就一路聊天扯淡吹牛打屁,老朱还讲了几个黄段子,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装作毫无目的性的去赶路。 我对自己的这个方法相当的有自信,而且,除了这个方法,我们还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我甚至,都有点期待,我们这样聊着聊着,就走到了秦皇陵,那种感觉是多么美好?古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直到我们看到了一个硕大的帐篷,一个我们出发时候的帐篷。 我整个满怀期待的心瞬间跌入低谷。 我们又绕回来了。 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么? 满怀信心而去,败兴而归,我们回到帐篷里,朱开华把包裹往地上一丢,整个人躺在地上,暗叹道:我老朱英明一世,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可怜我外面那么多红颜知己,不知道有多少要为我殉情。 我撇嘴道:就你那德性,还有人跟你有真爱?人家喜欢的是你的票子,不信你流落街头试试,看哪个红颜知己会拿正眼看你。 老朱被我说中痛处,闭上眼,没好气的道:老子跟你就没共同语言。 又赶了半天的路,赵大奎烧了点东西,可是谁也没心情吃,都是随便扒了几口,就坐在角落里叹气抽烟,甚至龅牙四,在背包里掏出纸笔,坐在角落里写起东西来。 我伸过头一看,尼玛,纸张的最上面写了俩字:遗书! 我一下就笑出来,道:老四,你别他娘的这么逗成不?放心吧,跟着你三两哥哥我,想死都难。哥哥我可是寿命于天,要拯救地球的人,能这么早死? 龅牙四明显现在对我的信任度降了不少,对我笑笑,接着写,一边写一边道:我就是想,交代下,我在存折,都藏在床头柜里的那个内裤夹层里。 我骂道:你得了吧你,等我们出去了,我给你一百万安家费,说到做到,换成一块的,你睡觉的时候都搂着睡,成了不?现在这玩意你也别写了,跟我一起出去整下帐篷,最好是让晚上那些毒气进不来,不然啊,这晚上就有的我们闹了。 龅牙四放下纸笔,道:三两哥,你说真的?真给俺一百万? 我说道,真,真金白银的真,不过现在要保证我们都活着,不然哥们儿给你人民币你也花不了不是?只能换成阴钞了,就是不知道,人民币跟阴钞的汇率是多少? 把龅牙四忽悠出来之后,我就让他拿着铲子去一边和泥,和泥干嘛?当然是涂了帐篷上的缝隙,好让晚上的毒气不能渗入帐篷里。我点上一根烟,对他道:老四,你先忙着,我这一泡尿,憋了半天了。旁边去放放水。 等闪到帐篷的另一边,我吐了个眼圈,缓缓的掏出了,我醒来之后,一直为之纠结迷惑的,那个在梦中的另一个我,交给我的那个白色的绸缎。 看色泽,布料,那是跟梦中的那个我身上穿的寿衣一样。所以说,我那个梦,真的不像是一个梦,不然你在梦里得到的东西,怎么可能在醒来之后还在你手里呢? 打个很扯淡的比喻,你做梦梦到你跟一个绝色大明星在抵死的纠缠,无尽的鱼水之欢,那叫一个欢快淋漓,可是,那只是一个梦,就算加个形容词,也是春梦。 再可是,要是你醒来之后,发现那个绝色的大明星还真他娘的在你被窝里!! 那还是春梦么? 好,我们不纠缠这个是不是梦的问题。你确定,到底是在梦里跟这个大美女纠缠,还是真的在床上纠缠? 或许,用一句文艺的话来形容,就是我的梦,跟我的现实生活,出现了交叉。而且物证都还在——这个白绸缎。 甚至一度给我了错觉,或者说我已经分不清楚,我到底,是现在在做梦,还是以前在做梦?我不是一个可以保守秘密的人,性格使然,让我对放心的人,一般都是畅所欲言的,可是这个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儿,我真的没办法说,是的,或许可以对一个人说,那就是我的二哥。 朱开华都不能说,按我对他的了解,他在听我说了我在梦里看到另外一个我自己,然后我自己交给我一个绸缎——结果在梦醒了之后,发现我自己手里攥着梦中的的另外自己交给自己的绸缎,他绝对会摸摸我的头,嘲笑我是不是脑袋秀逗了。 当然,我并不是怕他笑我,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梦中的人,是我自己。 好吧,我承认,我的心,已经乱了方寸。 所以,我出了帐篷看这个绸缎,但是还怕一个人出来被他们注意到,就骗了龅牙四,跟我一起。 好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绸缎上。 上面是一副地图。 咋一看,谁也不能说,这是一副什么地图,是什么地方的地图,可是,如果能从这个地图上找到一个参照物呢? 事实上,这是一副手绘的地图,整个地图的梗概是用黑色的线条,而在这黑色的线条当中,有一条红线贯穿始末。 在地图的中间,画了一个小房子,上面标注着:临时的营地。 出于对笔迹的敏感,我看到这“临时的营地”几个字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在脑袋里面搜素,这是谁的笔迹? 可是很明显,不是我,不是二哥,大哥,老爹,包括我认识的所有的人。 我正在思索,忽然有个人一把夺去了我手中的绸缎,事情来的突然,我瞬间反应过来,就要扑上去夺,这才看清这个人影,是朱开华。 他展开绸缎,笑道:小三两,你鬼鬼祟祟在这边看什么玩意儿呢? 我一看是他,心里略定,赶紧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且招呼他靠近我,我贴到他耳边轻声的道:别大声说话! 说完,我把他拉到一边,夺过那个绸缎塞到口袋里,轻声的道:老朱,我这边有一点发现,但是不方便跟你说,你明白不?是真的不方便说,你也别问我为什么,就当没看到这个东西,知道了没? 朱开华看我面色郑重,也没说什么,就是一愣一愣的点点头,道:需要我做点什么不? 我摇头道:暂时不需要,走,进去,我需要证实一点东西。 说完,我走进帐篷里,对赵大奎道:大奎,你给我看下你那张地图。 赵大奎疑惑了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把地图掏出来给了我。他的这张地图上,只有一个整个树林的大概草图,上面没有具体的路线,可是这就已经足够证明我的猜测了。 那张绸缎上,就是标注的这个树林,而那条红线,十有八九就是走出这个树林的正确路线。 我嘶了一口凉气,听说过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的,但是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在梦里给我送地图的。与其这样,以后给我送几个福利彩票的号码好不好?不是每一期都是哥们儿的一等奖? 我强行的稳住心神,不去想这件事有多诡异,也不去想梦里的那个我到底是谁,平静语气对赵大奎道:你现在,能不能确定,我们昨天晚上待的那个小木屋的位置? 这下赵大奎更疑惑的看看我,点头道,能。说完他还在地图上指了指,道:就是这个位置,而且,我们现在在的,是这个位置。 我收起地图,招呼他们几个道:兄弟们,战友们,收拾东西,出发! 我这一句话说出来,屋子里的人目光全部都指向我,赵大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小三两,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先给大家说清楚,这一愣一愣的干嘛呢? 这我还真的没办法说,说了就更跟他们解释不清楚,就道:你们别问那么多,有些东西真的不方便跟你们讲,总之,我现在基本上已经知道了怎么出这个林子,天黑之前,我们应该能赶出去。 郑碧山的徒弟还待说什么,朱开华一下拉下脸,背上背包,对着他一指,骂道:老子早就不待见你了,跟你说好啊,别那么多废话,不愿意跟上来拉倒。 赵大奎好像是猜到了什么,面色古怪的把我拉到一边,轻声问我道:小三两,你给透个底儿,刚才你出去,见到谁了?是不是你二哥赵无极? 尼玛,没有被他这么问,我还真想不起来把一切的因果都推到我二哥身上!我二哥本来就是个扯淡的人神秘人,应该也不在乎我再往他身上泼点脏水。我就勉强的点头,道:哎,本来不想说的,既然都猜出来了,我也就不隐瞒了。 这事儿说来也怪我,在我最后一次见我二哥的时候,他给我留下了一个锦囊,说在危急的时候打开,结果我给忘了,刚出去撒尿呢,忽然就想起来了,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地图。 说完,我掏出口袋里的白色绸缎,递给赵大奎,道:你看看,这不是就是这个林子的图么?红线应该就是出林子的路线。 我这么一说,几个人就都凑了上来,赵大奎看完之后,递给了朱开华,最后传到了郑碧山的手里,郑碧山看了一会儿,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相当的古怪。 我不明就里,道:郑老,难道这图有什么问题? 郑碧山依旧那么看着我,问道:这幅图,你确定是你二哥留给你的? 第九十三章巨龙 郑碧山看我的眼神,带了点戏谑,带了点疑问,总之就是一句话:明摆了不相信我。 我这人轻易不撒谎一次,难道撒谎一次马上就被人看穿了?哥们儿自认为把事情推到我二哥头上,这个谎言,起码是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的才对。但是也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我的心里很是不踏实,就想着干脆我就告诉你们,是我小三两梦入神机,在梦中被人给了一张出林子的地图,你们爱信不信,反正老子是信了! 有些时候,理智总是会战胜冲动,我还是笑着对郑碧山道:郑老,怎么,难道有什么问题? 郑碧山脸色一黑,指着那张绸缎地图上的小房子,上面标注了几个字:临时的营地。郑碧山道:临时的营地?你自己体会下这句话的意思。 临时的营地?这多正常?看字面上,不就是临时歇脚的地方么不是?我挠了挠头,道:这没什么问题啊,郑老,你有话明说,这里又没外人不是? 郑碧山冷哼道:你想一下,那个小木屋我们去过,看那里的迹象,是谁造的屋子?又是谁的临时营地?如果说,这个地图是你二哥画的,他会怎么称呼这个木屋我不知道,但是绝对不会这么称呼。 “临时的营地”这几个字,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妥,但是这个有很强的目的性——是刻意的在这里休息,然后建了这个木屋。只有建造这个木屋的主人,才会这么称呼木屋。 我被他说的一头雾水,也许是这个老头表达的问题,我虽然能听出他的大概,但是还真无法确定他的意思,我都听不懂,更别说朱开华了。 老朱脾气火爆,直接就摆手道:你说的什么玩意儿。我老朱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郑碧山欲言又止,屏着一张黑脸,可能是知道自己在表达方面确实有问题。 这时候,赵大奎插嘴道:老朱,你别着急,我想,我明白了郑老的意思。 说完,他转身对这郑碧山道:郑老,您的意思是不是这样子的,我打个比方,我们也曾经在那个木屋子里歇过脚儿,但是我们只是路过那里,是借用别人的地方睡觉。三两他二哥,跟我们一样,大不了,他也是在路上遇到了这个茅屋,并且在茅屋里待过。但是对于我们两拨人来说,都不会称这里是临时营地——因为我们最多算是借宿。 所以你认为,这幅图,应该是三两他老爹,赵建国那个队伍的人画的?因为这个木屋,真正意义上来说,是他们临时的营地——我们只是过客,当然,这个我们,包括赵无极他们。 郑碧山点点头,道“意思是对了,但是有一点,你们忘了,我们在进入小木屋之后,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里面桌子上尘土很厚,甚至里面两具干尸都要连在一起,没有翻动过的痕迹,一切都表明,这个木屋,在我们之前,有很长很长的时间,都没有人进来过。 这说明什么? 三两他二哥,动作是比我们快,我也知道他在我们前面的某个地方,但是他能比我们早多久?他们如果进了这个木屋,把这里当做临时营地的话。我们不可能在木屋里一点痕迹都发现不了。 所以说,三两他二哥赵无极,根本就没有在这个木屋里面待过!这幅图,只能是赵建国他们一行人画的! 说完,郑碧山转头等着我,冷声道:现在,你还说,这幅图是你二哥给你的?! 我瞬间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咬着牙,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是因为谎言被拆穿,事实上,真的拆穿了我的谎言,这还好,毕竟我是我的苦衷,说出来,他们虽然会不信,但是也绝对会理解我。我在震惊于他们的推测。而且不管怎么说,他们的猜测都是那么的有理有据,已经把我说服。 可是问题是: 这幅图是我父亲队伍的人画的!!!!!! 这幅图是由另外一个我交给我的!!!! 这两者是什么联系?! 另外的那个我,跟我父亲的那个队伍有联系?甚至可能是那个队伍的一员?!一想到这里,我头皮就发麻!那个跟我长一模一样的,到底是谁?! 而且,他还穿了一身寿衣!是一个死去的人?更扯淡的是,我对长得像这个现象,有种本能的过敏。 父亲,二哥。 张凯旋,张凯旋的爷爷。 我,另一个我。 这是巧合么?可是,二哥,跟张凯旋,明显的,对二十年前的事情有着超脱于我们之外的了解,可是为什么我一无所知呢?大家都长得像,或者说都有着秘密,可是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在这边面色难看,朱开华可能是看到我纠结,但是他不知道我在纠结什么,本能的应该以为我是因为被谎言拆穿,就对郑碧山道:你问这个有什么意思?只要能让我们出去就得了!管那么多干嘛?再说了,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就没见小三两撒过慌! 郑碧山没理朱开华,看着我,叹气道:如果真的是你二哥给你的话,那么,小三两,我们之前的推测可能是对的,你二哥,或许就是赵建国。 说完,看我不回答,他拍拍我的肩膀,道:别有压力,事情总有大白的那一天,顺其自然就好。 一路上,我都是在失魂落魄,朱开华看我那个样子,陪着我一路抽闷烟,赵大奎拿着地图,在最前面做导航。 地图是真的,我们出了林子。 六个人站定,没人能说出话来。甚至一瞬间,我忘却了所有的疑问,纠结,烦恼,只震撼于眼前的景象。 一条巨龙,蜿蜒千万丈。 朱开华整个声音都失真了,哆嗦着问我:小三两,你不是说你家那本风水玄书多么多么牛逼,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地貌。我咽了咽口水,只能摇头,道:那本风水玄书,是郭老爷子的遗著,他可能是知道真正千年宝穴,绝对是九死一生,里面根本就没有说龙脉的事儿。更别提这种地势了。这个,你还是问郑老比较好,他老人家见多识广。 郑碧山苦笑:我算哪门子见多识广,但是风水上说,藏风纳水便是风水,若要是地势上有三分龙气就算宝穴,拿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当年蒋公千方百计的想炸掉开国伟人祖父的墓,也只是在风水地势上占了两成龙象,就凭这这个,也能得了天下。 可是这个整条巨龙显化的走势,别说见,就算想,中国风水协会那些老头,估计都不敢想像这种地势真的存在。姓朱的小娃娃,古人说七分真龙可通天,可是这个山头的气势来看,可不止七分那么简单,这里面绝对是一个旷世奇斗儿,怎么样,有胆量倒不? 朱开华这个人最是不经激,本来震慑于眼前景象的他吃郑碧山这么一问,一口吐沫吐在地上,骂道:这天下,还有我老朱不敢刨的坟? 我道:你得了吧你,我拜托你,刨人祖坟不要紧,别这么理直气壮行不?知道的当你胆子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多么大一个英雄呢,不就一个挖人祖坟的? 好吧,我承认,我激动了,我忘记了交代,我看到的景象。 我们出了林子,前面是一个悬崖,或者说,下面是一个盆地的构造,也就是因为这个悬崖,我们看下面,才有了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更是因为这个,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出下面盆地里的那座山的全貌。 一条真龙状。这座山不大,但是胜在气势,特别是在山崖之上往下面看,云雾缭绕,层峦叠嶂,那条巨龙惟妙惟肖,似乎下一刻,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赵大奎兴奋的道:这才对!这才是配的上千古第一帝气魄的风水格局!古代没有愚公移山,有这个地势不可贵,现在拍几千人的工程队开着挖掘机,可以给你搞的更像,但是这个绝对是自然形成,真正的整个神州大陆龙气的显化。这里竟然得天独厚到这样的境界! 龅牙四听我们说话,无疑就像是在听无字天书了,因为这厮根本对风水之说就是一无所知,隔行如隔山,这时候他忍不住插嘴,嘟囔道:我都不知道你们激动什么,这说不定就是一个大恐龙,死之后成了一个化石了。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玄乎? 朱开华这时候职业病又犯了,他本来就以倒神仙斗为终极目标的,这时候也有心开导龅牙四道:你个大龅牙知道什么,我不怕跟你明说,这个风水地势,要是里面的龙气没有迁移,把你埋进去,一百年之内,保你龅牙家荣登九五,咦,不对,你不姓龅牙,你姓啥来着? 龅牙四睁大俩眼,满脸不可思议,明显他信不过朱开华,转头满脸期盼的问我:三两哥,这人满嘴口花花,我信不过他,你说他说的是真的不? 我笑着点头,道:成皇帝多大事儿?说不定直接统治地球了! 龅牙四满脸懊悔,嘟囔道:不早说,早知道我把我爷爷的骨灰盒带来了! 第九十四章风水之说 用脚趾想都知道,骊山的那个墓是假的,真正的秦始皇为了大秦的千秋万代,肯定会把墓穴堪点在这个地气化龙形的山脉上。 但是这个时候,迷惑接着来了,这个风水地势这东西,你说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最先接触的,对我影我们不知道这个地势是怎么形成的,只是惊叹于在骊山之外,还有这么一个风水宝地,而响最深的,那就是帝王上马石了,那个被运往四川的石头,似乎真的在冥冥之中改变了整个政治格局。而且,我二哥所说的道教祖庭龙虎山上的那个几百岁的老神仙,也曾经一语定了乾坤。 从这些看来,中国五千年来流传下来的东西,那绝对是有一定的道理了,风水堪舆之术,也绝对在有一天能用科学去完美的诠释。 可是现在呢?我没有亲眼目睹过帝王上马石到底长什么样儿,由名字看,就是一个人登马的石头,等人跨上马,那便驰骋天下,但是我二哥说了,那是双龙风水眼上孕育出来的东西。 古代多少风水师一辈子都在寻龙点穴,又有多少人在太行昆仑秦岭漂泊一生,只为为帝王堪点三尺阴宅,但是有几人能真的找到龙气所在?这个双龙风水,已经是可以知道的风水宝地中的极致,但是很显然,比起这里,那绝对是不行的。 说到这个,又必须在这里普及一下,这个说法,风水界很多人都是嗤之以鼻的,但是我二哥的说法,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且我二哥这个人,绝对不是那种满嘴跑火车乱放厥词的那种人,相信在听我讲述这个故事这么久的你们,都明白二哥的稳重与神秘。 他曾经说过,神州大地龙气,祖龙在昆仑,这是整个民族的根基所在,但是主龙脉一条,正如古人的一句话:龙生九子,子子不同。由一条昆仑主脉,分裂出数条小脉。 数条小脉,皆是龙脉。 如果说,这么几条小支脉只有一条被葬了人,那这个人就当之无愧的九五之尊。但是,历史上,方士风水家多入牛毛,古人又偏信风水堪舆之术,所以,几条龙脉同时发力的次数很多,这个时候,并不是好事儿,几个受命于天得风水庇佑的主儿同时崛起,那就是乱世。 这其中,最典型的例子,三国纷争。三国演义里有一句话说的是乱三国者,始于贾诩,其实不然,其实不然,乱三国的这个人,是一个风水先生,至于这个风水先生是谁,那就不可考,但是绝对的,风水业内都认为,就是有那么一个精通风水堪舆的人,同时堪点了三处龙穴,才让三龙争霸。 至于近代的例子,那就更不用提了,但是因为敏感,只能略微的说明一下。其实按真正的风水式上来说,蒋公比起伟人,是略胜一筹的,但是最后为什么结局会截然相反,那些老头子无非有几种说法。 其一:一命二运三风水四阴德。风水阴德只占三四之说。 其二:长江水龙过快,龙气旺,却凝不起势,这个在前文之中也说过,古来,很少有江南的王朝能占据整个江山,除了蒋公,还有孙吴,当然,这也跟北尚武,南崇文有关,冷兵器时代,文人墨客哪里是北方人的对手? 其三: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其实这句话的解释,风水学跟文化学一直在扯皮,这个天时,到底是说天命,还是说的天气因素?地利,是说的风水地势,还是地形优势? 但是人和,这个词就没有争议,古来就有得民心者得天下之说,所以说,蒋公但是因为要统筹全局,很多时候,不得不牺牲了很大一部分人,如同闹的很凶的河南大饥荒,也是不得已而弃之。这也就是说,他失了人和。 其四:这个说法就扯淡了很多,有人说,是因为蒋公信了基督,失了神明庇佑,对于这个说法,我一直都是嗤之以鼻的,什么鸟玩意儿,跟了耶稣混咋啦,不就是换个老大? 但是有一点,特别要说的就是,蒋公晚年,改了信仰,但是在台湾求签,连着三支下下签,菩萨为之垂泪。当然,这其中的真假,已经难以去确认。 好了,说这么多废话,无非是想让大家知道一点,风水地势,就算同为龙穴宝地,也有强弱之分。假如风水之说是真的的话。眼下就奇怪了。 这个龙气化形的地势,绝对是在地利上之最了,为什么,大秦只经历了两代就亡国了?这其中的很多因果,很多矛盾之处,真的无法去解释。 我们现在面对的,是现在下悬崖,还是在悬崖边上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天亮,因为这个时候,我们虽然堪堪的走出了树林,天色已经很晚。 最后还是赵大奎发话说:我们离这个林子太近,难保里面的毒气不会渗透出来,况且,我一直感觉,那些怪鸟,不可能就那么被我们赶走了,小心为上,我们还是先下悬崖再说。 我们说干就干,在悬崖边上打了个暗桩,绑上绳子,我也不知道这个悬崖有多深,我们带的绳子虽然够长,可是也怕不够用不是?万一吊在半空中算怎么回事?就把几条打个结,接在一起。 我们一行人当中,其实现在最兴奋的,应该是郑碧山活着的那个徒弟,因为只有他,是单纯的倒斗儿的,秦始皇陵,隐藏在世人背后的真正的陵墓,里面到底会有什么,谁都说不清。 所以,我们在担心里面会遇到什么样的阻碍的时候,他的心里,只有无尽的宝藏,在结好绳子之后,他自告奋勇的第一个下去。 郑碧山对这个徒弟也宝贝,不宝贝也不行,三个徒弟死的只剩下这一个了,这个再死掉,那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所以就叮嘱他一定要小心。 事实上,我们是做了两个暗桩,一个供人往下面滑,另一个是起安全带的作用,绑在人身上。相对来说,这样应该不存在什么危险。 等到郑碧山的徒弟下去之后,我们都趴在悬崖边上看着他慢慢的往下面滑行,可是这个悬崖极深,下面有很黑,还有淡淡雾气,不一会,就看不到人影了。 可是忽然,那个充当安全带的绳子,一下子就绷紧了! 两条绳子,一条松了,一条紧绷了,这个时候,是个人就会下意识的去拉那边充当缆绳的绳子,我一把拉住。 下面一点重量都没有。我道:不好!郑老,你那个徒弟失手了! 那个充当安全带的绳索,还在继续的往下面拉,赵大奎一把拉住绳索,不让它往下面掉,可是他被拉的一个踉跄,差点跌落到悬崖去!接着他整个人就扑在地上,被拉的往下面掉,回头冲我们吼道:快帮忙! 其实不用他叫,朱开华反应何其快,冲上去就抱住了赵大奎的大腿,我就想着,郑老的那个徒弟能有多重?他们两个人都属于武力值爆棚的人,还拉不住一个下落的人? 可是事实上,却让我跌破眼睛,他们俩,都还在被拉着前进! 我一看事情不对头,这时候大家都反应过来,龅牙四抱住朱开华的腰,我抱住龅牙四的腿,郑老也在后面死死的抱住我。 这不是一个人的重量!郑老的那个徒弟,虽然人到中年难免有啤酒肚,整个人也壮实,但是绝对没到我们四个人勉强僵持的地步,而且很明显的,下面有一股大力,在拉着绳子! 我们几个死死的抓住绳子,不敢松手,谁都清楚,一旦我们松手,郑老的那个徒弟,我们可能就在也见不到了。 就这么僵持着,不过还好,我们四个的力气,还是大于下面的拉力,绳子虽然移动的慢,总归是被我们一步步的往上面拉。可是忽然,我们几个一下子就拉着绳子往后面跌倒,跌的那叫一个惨! 绳子断了!就好像,在拔河的时候,一方忽然撒手了一样,我们跌了个七零八落,我还没叫出屁股好疼,就看到郑碧山面色惨白的爬到悬崖边,大叫道:虎子!!你能听到么?! 这个地方有很大的回声,他一句冲着悬崖边上叫出来,耳边就想起几遍声音,显得格外的诡异恐怖。 没有人回答他,郑碧山趴在悬崖边上,望着崖底,一动不动,我走上去,拍了拍他,道:郑老,指不定下面发生了什么呢,你先别担心。 郑碧山抬头看了我一眼,两眼赤红,这时候,我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酸楚,虽然我一直以来并不待见这个老人,可是老来丧子,本来就是人生的一大哀,郑碧山说自己掘人祖坟损了阴德,所以绝了后,明显是把这个三个徒弟当做亲生儿子来养的,现在就这么接二连三的死了三个徒弟,他能受得了才怪。可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 郑碧山忽然一咬牙,脸上露出一股决然之色,一把抽出开山刀,我心道坏了!就要拉住他,可是他虽然老,身手却是极好,动作也快,我一下没拉住,就看到他用牙咬着开山刀,两只手抓住绳子,就溜了下去! 我赶紧趴在崖边去叫他:郑老!你不要冲动,快回来。 可是真看到,他快速而灵敏的往下面滑的身影,甚至听到了我的叫声,他还抬头,冲我苦笑了一下。眨眼间,身影就看不到了。 这下我真的是急了,这才刚找到秦始皇陵,我们就剩下这几个人了?而且,这事情也发生的实在是太过突然,就在不久前,我们还沉寂于走出树林的喜悦之中,可是电光火石间,刚刚死里逃生的我们就再次的失去了两个人,我回头看了看他们三个,赵大奎跟朱开华都脸色阴沉,龅牙四却已经吃惊的张大嘴巴,露出几个硕大的龅牙,满脸的震惊。 我忽然想起一句话,生命是多么的脆弱。念及于此,心里更是涌出阵阵的无力,这个时候,朱开华明显是我的主心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语气什么表情,就对他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朱开华道:都别着急,现在我们不知道下面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说完,他一把抓起郑碧山滑下去的那条绳子,慢慢的往后面拖动,道:郑碧山还在往下面滑,他没有遇到他徒弟的那种情况。 过了不知道多久,朱开华送了一口气,道;下面没拉力了,郑碧山想必已经下到地面上了。 我们几个都爬在悬崖边上,盯着下面的动静,这种情况实际上是最让人蛋疼的,要么都出事儿,要么就都不出事儿,可是现在呢? 徒弟明显是出了意外了,可是师父却安然的下去了。这是让我们下去,还是不下去?又为什么死徒弟不死师父?难道是因为徒弟比较年轻,而师父的肉已经老了? 更蛋疼的是,现在,似乎我们已经不得不下去了,不管下面有什么危险,我们没别的办法,这里已经出了树林,但是离的不远,难免晚上的毒气不会扩散到这里,谁也不愿意再去吐一堆虫子出来。 可是我们要绕过这个悬崖,又必须经过这个树林。这个时候,下面忽然传来了一条亮光,挥舞了几下。 赵大奎道:看来郑老真的是平安到地面了,这个可能是他传给我们的信号,现在我们怎么办?紧跟着下去? 我一咬牙,道:我来!朱开华一把拉住我,道:还是我来吧,就你那身手,真碰到个什么幺蛾子,估计连渣都不剩下。 我没回他的话,挣脱他,抓着绳子就往下面溜,有一句话我没说,这次死的人太多了,我已经害怕了,退缩了。 但是老朱总归是外人,不管是看在钱的份上,还是因为对这个秘密的好奇,但是总归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们两个长久以来同生共死的革命友谊,我不能因为自己就连累他。当然,以前的很多情况是我爱莫能助,但是这一次,我这个战斗力一半的人也能冲在他前面。 毕竟,我这次下去,目的只是趟雷。并不是在这个过程中,就一定会出问题。 下去之后,被悬崖下的风一吹,我就冷静了下来,可是这么一冷静,低头看了看深不见底的崖底,心里又恐惧起来。 这个恐惧,不只是来自于那个未知的危险,而是现实摆在我眼前的困扰——条件是在太过捡漏了。充当安全带的那根绳子断了之后,现在,我就是一个人,抓着一条绳子,一步步的往下面退,只要我一个失手,就会跌到崖底粉身碎骨。 生死,全在我自己的手上,这次,谁也帮不了我。 也许很多人,无法理解现在我的干瘦,大家可以试想一下,你在大树上吊一根绳子,然后在树上,拉着绳子,踩着树干往下面滑的感觉,而且,随时的,都会出来一个未知的事物偷袭你。 我稳了稳心神,这个时候,越慌越容易出问题,悬崖里的冷风很是刺骨,现在的天气,虽然不冷,可是被这股冷风一吹,我还是全身起鸡皮疙瘩,不过好的是,被风吹着,我可以随时的保持清醒,而不是被自己吓晕。 我抬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离悬崖顶已经有了一大截距离,低头看,依旧的深不见底,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在崖壁上用力的双脚忽然一个踩空,我整个人就掉进了一个洞里! 这个突发状况差点把我吓的尿了裤子我紧紧的抓着绳子,眼前是一片漆黑,只是感觉,现在我所在的,是一个平平的地面。 悬崖上有个洞,我现在掉进了洞里,会不会,郑老的那个徒弟,就是掉进洞里,才被那一股子怪力拉住? 想到这个,我抽出枪,紧握着随时准备扣动扳机,另一只手摸向腰间——手电是别在腰里的,这个时候,我最需要的,是光线,我要搞清楚,我在这个洞,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手电一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棺材。木棺,整个棺材做的很是简陋,简单的说,就是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中国现代的棺材,虽然南方北方结构上有不同,但是在实行土葬的地方,不管贫贱富贵,人死的棺材,都不会简简单单的,因为人最看重的,就是生跟死。 可是这个棺材,却真的是出奇的简陋,而且上面没刷漆,就是白色的木头颜色,在一个悬崖峭壁上的一个洞里,发现了一个棺材,这很自然而然的,就让我想起来了,崖葬。 在很多山区,或者少数民族,都实行的是这样的墓葬方法,往往见到一个山壁上被凿了无数的洞,里面就放了死者的棺材,远远的看去,倒像是一个巨大的蜂巢。 棺材不仅简陋,还破败,这是在所难免的,在山壁上,被风这么吹着,就算是金丝楠木也难免会很快风化掉,看清楚是棺材,我反倒没那么紧张了,我害怕的是出现什么怪物,而起,在这个通风的山壁上,是没有起尸的条件的。再牛逼的粽子,也早就死透了。 而起这么长久以来,我前面也说过,我对死尸,已经有点免疫了,虽然做不到法医那样的淡然,但是绝对没有以前的那种谈尸色变。 等我靠近了棺材,用枪挑过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的棺材板,饶是有心里准备,我还是被吓了一个大趔趄! 里面是一个风化了一半的人!! 第九十五章 或许说,在山洞里,这个棺材的密闭性又绝对不好,尸体根本就不会腐烂,山风一吹,就是自然的风干,有点类似北方的腊肉,就是这么制成的。 这里面的尸体,就是这样,浑身的皮肉已经成了亮红色,看起来相当的狰狞,更重要的是,尸体身上穿的衣服,我看不出个所以然,不是普通的衣服,也不是现在常见的寿衣,如果非要说的话,却又像是少数民族穿的那种衣服。 这下我心里倒也释然了,本来,这里属于人迹罕至的地方,既然是无人区,又怎么忽然出现了一个棺材一个死人呢?想到这死尸身上的类似少数民族的服装,我不禁猜测,莫非,在这个外表看起来荒无人烟的地方,其实还隐藏了一个类似桃花源一般的少数民族? 看完之后,本着鬼神可敬不可欺的原则,我还是对着棺材磕了三个响头,表示对打扰死者休息的歉意,缓缓的退出了洞穴,在洞穴口,我握着绳子,继续往下面滑行。 这一次,我就相当小心,因为想到,这里可能是一个少数民族的崖葬聚集地,我不可能不停的掉进人家的墓穴里,更何况,谁能保证,没有一具尸体出现了异变? 所以在每次下脚之下,我都用用脚尖试探一下,会不会踩空,事实上,这里还真是有无数的葬洞,我一个个的避开,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我就心道:其实嘛,哪里有那么多的妖魔鬼怪?是这么长时间的经历,让我自己变的草木皆兵了点。 可是就在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的时候,脚下踩到一个空洞,我正要避开,这时候,忽然有一双手,拉住了我的脚踝! 我瞬间就是头皮一炸!尼玛,该来的总归是来了! 我的脚踝被抓住,因为双手是抓着绳子的,没办法掏枪,我也没有一只手抓绳子,一只手抓枪的自然,那样我估计就一不小心掉下去了,只能用一只脚去踢那只手,可是抓着我脚踝的手力气很大,我身子挂在悬崖上又使不上力气,一把就把我拉到了洞里,我心里高度紧张,跌进洞的一瞬间,我就翻起身,冲着抓我脚踝的影子就扑了上去! 一把抓上去,十分的柔软,手感美妙,而且,身下的似乎是一个人,但是我不能掉以轻心不是?在山壁里,能出现一个活人?我手上一用力,也管不了那么多,张开嘴,就冲着下面咬了过去! 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啪的一声,我挨了一耳光。 这一耳光把我打蒙了,彻底的打蒙了,就算是我被咬了一口,也不会有这种感觉,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啥,但是下意识的就认定是粽子。 可是谁见过,粽子,会抽人耳光的? 我被打了一耳光,趁着我发呆的空,下面的被我抓着的东西,一把推开我,力气倒是不重,然后他整个人翻了一个轱辘跑到了旁边。 我手忙脚乱的推开手电开光,光线一下扫了过去,这下看清了这是个人形,只是它背对着我,我看不清楚这是谁,但是很显然的,这是个女人,因为只看后背的身形,就是娇小型的。 再看到她的齐耳短发,我还真的想不起来这是谁,心道,传说中有鬼变成女人骗男人xxoo,然后吸尽阳元而死,难道哥们儿就遇到了这么一个色鬼? 我吞了吞口水,小声问道:你是谁? 这时候,人影转身,对我扑哧一笑! 那一刻,我的脑袋陷入了短暂的空白,这个人,我以为我可以忘却,可以抛到脑海的深处深深的埋藏起来不去记起。 可是忽然见到,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心情。 喜悦? 尴尬? 烦闷? 羞愧? 抑或是其他。 这个人,是白瑾。是在千佛洞里,稀里糊涂的把身子给了我的女人,也是在千佛洞之后,我再也没见到过的人。 刚才我的两只手,又抓错地方了?你说我的手怎么就这么有福气呢? 这个女人不是洪水猛兽,也不是长的像无盐女一样粗鄙不堪,事实上,这是一个有着温婉而调皮脸庞的女子,不然,也不会在敦煌让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有了一种惊艳的感觉。 可是,我却一直的,最不想见到的,同时,也是最想见到的,也是她,就是这么一种纠结无比的心情,上一次千佛洞里的经历,在我心中埋了一颗种子,我一直坚持着不给这颗种子洒一滴雨水,可是就在再次重逢的时候,毫无征兆的,这颗种子瞬间迸发出蓬勃的生机,这时候我才发现,种子早已经在心里深深的扎根。 我不是一个传统的男人,相反的,在洛阳的纨绔生活,甚至可以用荒淫无敌来形容,在这个价值观基本上可以用金钱来形容的时代,作为一个盗墓世家的公子哥儿,虽然在真正的层面上,我什么都不是,可是,这并不阻挡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孩儿对我投怀送抱。 我不是柳下惠,不能坐怀不乱,一直秉承的就是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的原理,但是那些,只是当做生活中的调味剂,这其中,不排除有那么一两个让我很是怦然心动的女孩儿,可是,那也只是一点点的心动而已。 白瑾论容貌,论气质,在我曾经流连的花丛之中,并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所以,我分不清楚,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她就偷偷的溜进了我心里,或许是从他说我沉思的时候很帅,或许是她说在我的身后很有安全感——这是唯一一个肯定我的女人,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又或者,是她稀里糊涂的就被我霸王硬上弓,谁能说得清? 我是个混蛋不假,但是在之前,情感方面,从来没有出轨过。虽然,这只是为我自己的荒诞找的借口。 谁没年轻过呢? 唯有这个女人,能让我的心乱掉,所以,在看到她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两个就那么默默的对视着。 这绝对不是一切尽在不言中,而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该做什么。 再然后,不知道是谁主动,两个人,就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激烈的拥吻在一起,没有任何杂念,只是想通过肢体语言来告诉对方自己的想念。 这是一种情绪,一种可以让人短暂的忘却一些烦恼,一切困惑追求的情绪,而且无疑,这种情绪是温馨的,虽然这个场合并不浪漫。 第一次,是在墓室里抵死缠绵。这一次,同样是在墓室里,两个人相拥。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的时候,非常突然的,响起了脚步声,并且,还有若隐若现的交谈声,声音的源头似乎很远,听不真切。 我能听到这个声音,白瑾也能,她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整个人僵了一下,一把推开我,我要开口询问是谁,他看到我要张口,立刻紧张的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且一只手指着我的手电,嘴唇一张一合的,做了一个口语。 关灯。 气氛瞬间由风光无限变成紧张万分,我不明就里,却又不敢不听她的话,只得立刻关上灯,灯一关上,这个墓室,就陷入了一片的黑暗之中。 只是在墓室的墙壁上,有几个小孔,在朝外透着光,这个墓室外,难道说还别有洞天? 白瑾小心翼翼的趴在透着光线的小孔朝里面看,说的难听一点,是在偷窥,我看她看的专注,蹑手蹑脚的跑到另一个同样的小孔边上,用一只眼睛,往里面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个人。这几个人背对着我们,看不清楚脸。可是他们的服饰,却给了我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我在第一个洞葬穴里看到的那个风干了的尸体身上穿的那种服饰! 毫无疑问,我现在是在悬崖上的洞穴里,而他们所在的位置呢?那就很明显,是在整个山体里,里面别有洞天,有一个空间,里面生存了穿着这个服饰的一批人。 真的是桃花源?里面是一群与世隔绝,外人根本不知道的一群人? 想到这个,我随即就把自己的想法否决了,因为事实上的桃花源,是根本无法存在的,我在一本科教的杂志上看过。 一群与世隔绝的人,他们可以生存,但是他们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物资,不是食盐,而是繁衍问题。 因为是与世隔绝,所以这一部分人,在世世代代的通婚下来,血缘关系会越来越近——这个常识大家都知道吧?相当于他们都会是近亲结婚,然后,慢慢的,全部的人,都会慢慢的消逝掉,直到灭亡。 那么,这里面的人,又是什么情况呢? 趴在墙壁上,我虽然可以看清楚他们,但是因为距离的关系,我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他们的肢体动作上来看,他们似乎是在争吵着什么。吵的还相当的激烈,可是在剧烈的争吵之后,里面的三个人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又在轻声的商量着什么。 我看白瑾看的专注,也只能看着几个人不停的做出什么动作,像是在看一场无声并且毫无营养的电影。 只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三个站定了,并且排列成一个三足鼎立的形状,大家可以理解吧?这就意味着,从我的视角来看,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正脸,一个人的侧脸,还有一个人的背影。 就在看到脸的那一刹那,我打了一个激灵,甚至到现在,我都无法去形容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像是一幅画,一幅画死人的画。 苍白的脸上,配上猩红的嘴唇,两个眼睛,空洞的没有焦点,如果真要拿现实中的一个东西来对比这么一张脸的话,那我绞尽脑汁,只能用一种东西来形容,而且似乎还很贴切。 殡仪馆里,画过妆的死人脸。 苍白,略带一点浮肿。 或许很多人,还是无法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脸,大家不妨可以去在网络上搜一下,邓丽君女尸下葬时候的照片,事实上,我能想到这样形容,也是因为曾在报纸上看过,那个在水晶棺里的女人的脸,并且因为这个,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 难道里面的都是死人?! 我转头看了一眼白瑾,她正好也转头看我,虽然我在黑暗中,只借着月光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总是能看到她放在嘴唇边示意我憋出生的手指。 很憋屈的,我只能冲她点点头,继续偷窥,可是心中有了想法之后,我越看,越像是死尸在讲话,难道哥们儿现在是在偷窥阴曹地府的小鬼交谈? 这个想法过于荒诞,但是却是让我感觉如此的相像,所以这个时候,我都没有心情在偷窥他们了,眼睛虽然在看,心里却一直在想解释来安慰自己。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后来就心里暗想道:或许,这就是一群生活在山洞里的人,常年见不到阳光,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病态的苍白的脸? 等我从失神中醒过来,发现里面的三个人,已经开始走了,看他们走的背影,让我更加的疑惑。瞬间就推翻了我刚才的假设。 因为那三个人移动的姿势,很是怪异。 他们的腿,是直的,这一句不是废话,之所以说是直的,是因为他们走路的时候,膝盖不会弯曲,反而是用一个很怪异的角度来移动双腿走路。 还好,不是如同林正英僵尸片里的那样,蹦着走。 更怪异的还在后面,他们三个,在走的时候,是排成一排,这样以我这边的角度,就看到三个背影,但是其中一个人的双手,是被在后面的。 当我看到他的手的时候,我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我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没错,还是一样,不敢抽自己耳光,怕响声惊动他们,只能咬破自己的舌尖,口腔里一阵阵的血腥味提醒我自己,我不是在做梦,也没有看错。 那个人的手背在后面,其中一只手,做了一个手势。 是ok的手势。 这下我就不是恐怖,而是目瞪口呆的惊讶!这是个巧合?!是那个人刚好,有那么一个毛病,手指自然而然的形成了这么一个ok的手势?可是如若不然,我实在是想不通,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还是在这个山洞里面,这个人竟然他娘的会打手势? 好吧,这不奇怪,打手势谁都会。可是,他大爷的,他竟然会英语?! 我在吃惊的时候,那个背对着我的身影,非常忽然的,快速的,转了一下头,对他身后,很诡异的笑了一下。 我差点失声叫了出来!被发现了! 因为看那个角度,那个表情,那个笑脸,很明显是对着在石壁外偷窥的人发出来的!这就对了,他早就发现了我们。而且,那个手势不是巧合,而是他有意为之! 这还真的是一个会英语的人!虽然是简单的一个ok! 我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想法,也不知道,这个人的英语,过了六级没有? 可是他在快速的回头了之后,又转身若无其事的继续用那种怪异的姿势,伴着另外两个,走了。 直到看不清楚他们的身影,我长舒一口气,偷窥这可真是门技术活,何况是在偷窥几个长的像死人一样的人,更何况,这死人还有文化! 死人不可怕,就怕死人有文化! 第九十六章又见大哥 我蹲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不知不觉之间,我竟然出了一身的白毛冷汗,白瑾走过来,拿出手帕帮我擦了擦额头,笑道:吓到了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俩,其实认识到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给我擦汗的这个动作,做的很是自然,像是生活了多年的夫妻一般。 而我更是自然的捏住她的脸蛋,假装冷着脸,道:你笑个屁,敢嘲笑我,我看你是欠揍了,对了,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长这幅德行?其中一个好像他娘的还会英语? 白瑾收起手帕,把额前的头发笼到耳后,叹口气道:其实这里面的,全是死人。 什么?!死人?!还真的是死人?!我被她这句话整的差点跳起来,惊讶道: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死人诈尸哥们儿可以相信,死人做出什么事儿我都可以相信,但是死人可以交谈?可以吵架?可以做手势,可是知道英文ok?! 我ok你一脸狗屎! 白瑾轻声的道:你别紧张,说他们是死人,其实不恰当,我也没办法跟你说,反正你知道他们不是活人就行了,他们,只是这个山洞里面类似寄生虫一般的存在。 我也没力气跟她争辩,而且,知道的没个女人多也让哥们儿很没面子,我就道:行,我信他们是死人,可是最后那个死人回头的那一笑,很明显是冲我们来的吧?我们跟他有那份交情?更何况,他还会打ok的手势? 说到这里,我还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手势给她看,问道: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到,或者说我看错了,我告诉你,哥们儿的舌头现在还疼呢? 白瑾一下又笑了,道:你傻,难道你没看出来,那个人跟另外两个人不一样么? 不一样?我仔细想了一下,似乎没什么不同,都是死人脸,都是怪异的走路,或许唯一的不一样,就是他在临走的时候的那诡异一笑,还有那个让我蛋疼纠结的手势。 白瑾提示道:你没仔细的看他的脸,虽然也是白色的脸,加红色的嘴唇,但是总归是不一样的? 说完,她做了一个手指轻轻的拂过嘴唇,这个动作,像是在擦唇膏。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那个人,是化妆来的? 我闭上眼睛,仔细的回想我在最后时刻看到他的那张诡异笑脸,然后,在脑海中抹去他的唇膏,恢复他正常的脸色,再加上他那诡异而略带猥琐的笑! 草! 我这下再也不能淡定了!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不可思议的对白瑾道:你说!那个人,其实是我大哥?!!他乔装打扮,跟一群死人混在一起,他其实是一个无间道的死尸?! 白瑾笑着点了点头。 我更不能淡定了!大哥!我这才发现,我原来已经离开他们好久好久了!久到我甚至都忘记了大哥二哥一直在我们的前面! 重逢的喜悦充斥在心房,我一把抓住白瑾的肩膀,摇晃着道:大哥在,二哥肯定也在!他们是不是都在里面做间谍?!我们要不要进去找他们?! 白瑾摇头道:再等等,他们还没有走多远。都到现在了,也不用着急了,你忘记了刚才你大哥的手势?他已经差不多搞定了。 按照我的想法,大哥已经成功的混入了这些长的比死尸还死尸的人的内部,而且还可以跟他们剧烈的争吵,那么很显然的就是,这些又是他们特意的安排,可是接下来呢?肯定就是白瑾在这个墓室里找到一个机关,然后我们进去浑水摸鱼。 想到马上就可以跟大哥二哥重逢,我心里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是暗自发誓,这次绝对要尽我所有的力量,不能让他们在从我眼皮底下消失,开玩笑,每一次都利用我,还甩开我,有意思么? 白瑾这个时候,也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她对我说道:小三两,现在,继续闭嘴,一句话也不要说。 她说的话很是生硬,但是表情和语气,都很轻松,并不像刚才如临大敌的样子,我就问她道:那接下来我们干什么?进去解救我大哥二哥? 白瑾狡黠的一笑,道:现在啊,我们捉鸟。 说完,她轻轻的摸往这个崖洞的洞口,整个身子紧紧的贴在墙壁上,冲我招了招手,道:过来。 我惊讶道:你不是想把我推下去吧你?闲着没事儿站洞口干什么? 她嗔道:我想把你推下去,你反抗的了? 我瞬间蛋疼,哥们儿是公认的半个战斗力,在我的世界里,老朱都算的上一号猛人,不知道救了我多少次,要想灭我一群都不是问题,可是白瑾的身手,是老朱都要叹服的,她要干掉我,我能反抗么? 不能! 想到这里,我低着头,话也不想说,这也太他娘的伤自尊了,连自己女人都打不过的男人,还叫男人? 不过转念一想,你身手好咋滴?能抵过哥们儿胯下一杆枪?不是照样在墓室里把你给推了? 腹诽归腹诽,白瑾所做的事,似乎都有着她自己的安排,我也不便去说什么,依样画葫芦的贴在另一堵墙壁上,被山风一吹,整个人都相当的清醒。 我就借着月光,看着白瑾。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她也看着我。 僵持了很久,她似乎脸红了一下,假装冷声道:看什么看,记住,现在开始,不准动,也不许说话,不然鸟儿要惊了。 我点点头,这点轻重我还是分的清楚的,可是捉鸟,这是个什么意思呢?我们在这里见过的鸟,那就只有在林子里攻击我们的怪鸟了,而且我们之前也知道,这些怪鸟,其实跟阴兵是一种材料制成的。 把阴兵当做是步兵的话,这怪鸟就是空军。而且,这怪鸟,可是连子弹都灭不了的存在。想到这里,我就发现,这其中,似乎有什么蹊跷。 我们第一次见这种怪鸟,是在千佛洞的第一层,是这怪鸟叼来的腐尸,阴差阳错的救了我们一命。 鸟儿是有翅膀的,那些我们在千佛洞里见到鸟,跟这里的鸟,是不是同一批呢? 我个人感觉的话,应该是同一批。因为这些怪鸟,绝对是因为某种原因,可以是工艺问题,也可是是代价太高。所以导致了这些怪鸟的数量,绝对不会很多。 我为什么这么推测? 你们可以想一下,这些怪鸟,刀枪不入,甚至子弹都打不死,连他们的一根毛都伤不了,那么它们的战斗力强悍到什么地步?在冷兵器时代,如果有大批的怪鸟空军军团,那统治中国算什么?统一世界都不算个事儿。 由此逆推,如果怪鸟多,那现在中国,甚至世界的格局都会不一样,起码,历史绝对会被改写。 可是历史没被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些怪鸟的数量不多呢? 战斗力强悍,数量又不多,请记住这两点。 再回到我最开始的想法——千佛洞的怪鸟,跟这里的怪鸟,其实是同一批次的,它们像候鸟一样的,往返于千佛洞和秦皇陵之间。 作用是什么呢? 几乎一瞬间的,我就联想到了-情报。古人打仗为什么那么多的计谋可以事实成功,很多都是仗着信息的闭塞,以前可没有电报,电话,网络,不可能正打仗呢,发一个窗口抖动然后接个视频乌拉乌拉的说说我这边顶不住了,你速度支援的话。 那么,信息的传递,在古代,就尤其重要。而古代的战报,通常的就只有两种传递形式,一是驿站,二就是信鸽。 在弄不明白一件事儿的时候,就是需要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就算自己的推测有点不合情理又怎么样?总比什么都不想好吧? 我就假设这些怪鸟,会不会就是被当成信鸽来用的?构成了秦皇陵和千佛洞之间的沟通桥梁? 千佛洞里是一个和尚,是地藏王,莫非这秦皇陵里,是一个尼姑。这些信鸽是给他们传情用的? 我的思绪正在几万里外飘荡,忽然的一阵异响传来,一个黑影,脚踏着墓室的边缘,顺着我来时候的绳子,眨眼间,就滑了下去。 我看那身影,是朱开华,想要开口叫,白瑾可能是看穿了我的意图,慌忙对我嘘了一声,道:别叫! 我进这个墓室,是白瑾把我拉进来的,如果不是她拉我,我肯定跟老朱一样,踩过这个墓室,直接下去。 原因很简单,在这个墓室之前,会进入前几个墓室,而前几个墓室里,除了有一个穿着怪异棺材的尸体之外,没有别的情况。 所以,会在接下来,自动的忽略掉下面的墓室,在悬崖上本身行动就很不方便,前几个又证明了这只是普通的崖葬,谁还有工夫把每一个墓室都看一遍? 白瑾这时候笑道:第一个。 我一愣,第一个?什么意思?正要开口询问,却生生的闭上了我的嘴,不能问!绝对不能问!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哥们儿一个男人,一个敢在墓室里把她推了的男人,遇到什么事儿都问一个女人,你让我情何以堪?是的,打不过自己女人就算了,毕竟功夫这事儿,我想急也急不来,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我真没那个毅力,而且我大哥也说了,我这个性子,根本就不适合练武。 可是打不过归打不过,我不能再在智商上输于她吧?那如何才能振夫纲?我大老爷们儿的面子何在? 只不问还不够,我就假装,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沉沉的,嗯了一声。 我这一嗯不要紧,倒是把白瑾弄的很是诧异,问我道:怎么?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白了她一眼,道:难道你当哥们儿是傻子?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墙壁上得了!! 白瑾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我心里暗道姑奶奶,您可千万别再问了!再问我就露馅了! 好在白瑾只是看了我一眼,脸上憋着笑意,却没有在问我到底知道了什么,点头道:还是不能说话不能动哦。 我们就这样等着,没过多长时间,洞口又是一个身影掠过,我道:第二个!而且看这身形,应该是赵大奎,他的身材跟我大哥很像,都是壮硕型的人。 白瑾再也忍不住,笑道:小三两,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你都学会抢答了? 这下我脸上挂不住了,假装生气道:我说你差不多点啊,哥们儿在怎么不济也是你男人!还鄙视我鄙视上瘾啦? 白瑾也不接我的话,转口道:注意点,鸟儿快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洞口又掠过了一道身影,从身材和动作来看,是龅牙四无疑。 这时候白瑾一把抽出刀,脸上也换上了严肃的表情,语气还略带了一点紧张,道:准备好,鸟儿就要来了,只要有东西往这个洞里冲,就立马动手,死活不论,如果是路过,就不用理他。让他下去就好了。 我看她的样子十分的郑重,也抽出枪,拉上枪栓,紧紧的盯着洞口,我是见过怪鸟攻击力的,甚至在不久前,如果不是老朱发力救我,我都被这些个怪鸟叼去当了点心,此时我在心中暗暗发誓,这次不管来的是什么怪鸟,我都要冲到这个女人前面,就算死,也要死的像个男人。 人一旦紧张下来,时间就过的相当的缓慢,我紧紧的握着枪栓,两只眼睛甚至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洞口,生怕那些怪鸟,忽然就一个俯冲进来把我叼走了。 五分钟。 十分钟。 半小时。 洞外面的那根绳子由紧绷变成了在风中摇摆,很显然,这条绳子已经没有在承重,赵大奎,龅牙四,老朱,想必已经安全的下到地面上了。 忽然,电光火石之间,洞外传来一阵响动。 鸟来了!! 我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紧接着,眼前一花,一个身影飞一样的从洞外掠过,跟老朱他们一样,顺着绳子滑了下去。这个人的身材,动作,都让我感觉相当的陌生。 白瑾长长的舒口气,似乎是如释重负,对还在全身戒备的我道:小三两,好了,鸟儿已经走了。 我还在紧紧的盯着洞口,严防着随时可能冲上来的怪鸟,听到她这句话,不由的一愣,道:鸟儿什么时候走了?我怎么没看到? 白瑾坐在地上喘气,呼吸都有点急促,可见刚才她的紧张并不比我少,可是口口声声说要捉鸟,现在我连个鸟毛都没见到,她就说鸟儿已经走了? 再我问出来之后,白瑾笑的手舞足蹈的,道:小三两,我还真的以为你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呢?演戏演的可真像啊,谁告诉你,我们一定是要捉鸟了? 我这时候已经被看穿了刚才的伪装,索性也不再装了,不就是被拆穿嘛?哥们儿不跟你一个女人一般见识,哥们儿是君子,要不耻下问才对,不是么?念及于此,我就问道:哎呀,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赶紧明说得了。 白瑾目光炯炯的看着我,轻声的问道:难道你没有看到那个在你们背后的黄雀? 我眉头一皱,我们背后的黄雀?这难道又是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白瑾当了一个猎人?可是黄雀是哪个呢? 忽然,我脑袋里面闪了一个激灵! 第一个。 第二个。 第三个。 第四个。 为什么白瑾,这么强调这个数量呢? 本来的第四个人,我只是感觉比较陌生,但是因为这次我们的队伍是属于杂牌军团,各种各样的人物都有,其中很多龙套角色我不可能都对他们的身材啊动作的有印象。 可是我却忘记了,在那个丛林里,因为那个绿色的毒气,我们已经损失了一大批的人马,包括赵大奎所有的马仔,郑碧山的两个徒弟,还有除了龅牙四之外所有的兵。 那么,剩下的人,只有,我,老朱,赵大奎,龅牙四,郑碧山,郑碧山的徒弟也就是虎子。那么,事情就出来了。 第四个人是谁? 千佛洞之行,我一直在防备,被人在背后偷袭,可是这一次,我却一直没有想到这一层,因为我一直以为在背后的势力——赵大奎的那个幕后老板,他已经明面上就参与到了这件事情中来。已经没有必要在后面整什么幺蛾子。 换句话说,这次的队伍,已经是群英荟萃,虽然人数不多,已经代表了四方的势力。我跟老朱,就是上一个队伍的势力。郑碧山,就民间自发的对我父亲所追寻结果探求的势力,龅牙四严格意义上虽然跟我和老朱一样,同样归于上一个队伍的延续,但是因为张家的势力实在是太过特殊,所以重新的划分一派,赵大奎,则是代表了整个幕后推动这件事情的一方。 在我的心里,已经把我收到的信,之前二哥严密防范的那个人,这一切的因果都推到了赵大奎幕后老板的身上。 原因无他,只是他够什么,也够强大。 那么,这忽然跳出来的第四个人,也就是第五方的势力是谁?不能否认的是,我这次所纠结的队伍,虽然杂牌,但是却称得上是人才济济。 有朱开华这个武力值狂人。 有郑碧山这个倒斗界的泰山北斗。 有龅牙四在内的军方精英。 赵大奎,当的上是文武双全。 至于我,那就不用说了,除了英俊潇洒,还有玉树临风。 可是,竟然还有人,深深的藏在我们的幕后?并且可以把我们这一群精英当成螳螂?那背后的这第五方势力,应该绝对不弱于我们其中的任何一方。 会是谁呢? 我在绞尽脑汁想的时候,感觉有一只温暖的手,在轻轻的拂过我紧皱的眉头,我被打断了思路,看到白瑾在温柔的看着我,道:小三两,知道吧,我最喜欢看的就是你思考的样子,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情况,你都可以快速的融入自己的思路中,并且保持冷静。 我自嘲的笑了笑,道: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盯梢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的确是相当的不舒服,任凭是谁,被别人当成傻逼一样的就不会高兴,更何况,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完全的在别人的监视之中,甚至撒尿的时候,都被人用望远镜远远的看着,谁会舒服? 白瑾笑道: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其实按照你二哥的算计,他们跟过来才对了,我们还一直担心,这些盯梢的人会在那个树林里全都被那些寄生虫给毒死呢。用你二哥的话来说,其实参与的人多了,是好事儿,起码可以互相制衡。 白瑾提到我二哥,我心里大定,大哥二哥不在的时候,老朱是我的天我的地,正是有他的陪伴,才能让我有底气周旋于各大势力之间,抛弃他的身手不说,就算是单纯的一个人可以一直的站在你背后支持你,那就是一份底气。 可是二哥,绝对才是核心,没有人知道的比他多,而他,似乎是能给人一次次惊喜的人,跟着他,或者说有他的谋划,我根本就不用担心会出什么错。他简直就是算无遗策,也是曾经唯一一个能跟那个王道士单挑的人,武力值自不用提。 当然,我不会自大的去拿他和诸葛亮等历史名人去比,人家是真的大智慧,而我总认为,我二哥其实是开个作弊器的,他是因为对这件事知道的多,才能做的多,放他进一个另外的领域,他不一定能做的更好。 起码,我知道他是借不来东风的。 想到这里,我就问道:那我二哥他人呢? 白瑾指了指山洞内部,道:也在里面,不然你以为你大哥那五大三粗的人,能做好间谍?你刚才想了半天,有没有想到那个黄雀的身份,或者说,那个黄雀所代表的势力? 我摇头,道:这根本就理不出头绪的嘛,可能是任何一方的人,甚至我都怀疑,其实那个人根本就是我们这边的人,在树林里死了那么多人,万一是其中一个人诈死呢? 白瑾摇头道了不可能,你难道还不了解朱开华这个人?外表上看大大咧咧的,其实是典型的粗中有细,你就算不注意,他也绝对要生见人,死见尸,绝对是有另外一方势力在盯你们的梢,你确定你不知道? 白瑾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我的表情,略带了一点玩味。 我被说的有点恼了,什么叫你确定你不知道?怎么搞的跟我必须知道似的?难道你以为我就应该知道? 白瑾看我的表情不对,就道:好了,你不知道,就当不知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进山洞了。 你想进,哥们儿现在不想进了!我一把拉过她,道:我说你到底是啥意思,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我怎么感觉你知道到底是谁的样子,那你就直说嘛,,瞒着我有什么意思? 白瑾看着我,过了半晌,叹口气道:等你见了你二哥,你问他吧,有些话不方便我说。 说完,她捏了捏我的鼻子,道:好了,小家伙儿,别怄气了,赶紧进去吧,你要知道,姐姐我在这里等了你已经好多天了。 小家伙儿?我白了她一眼,心道大小你不知道?可是我的注意力却被她的下一句话吸引——她已经等了我很长时间了。 我就问道:你等我作甚?难道是因为太想我,还是因为这里面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想在临死之前见我最后一面?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会来?对了,你不说我就他娘的差点都忘了,你们肯定已经算好了我会来,你们就不怕我死在那个林子里,对我这么放心? 白瑾道:你这么多问题,让我回答哪个?这么说吧,你不可能死,你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你就算想死,也死不了。 至于说我为什么在这里等着你,因为你不来,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我疑问的,嗯?了一声。 “因为这里面的人,只认你一个”,白瑾如是说。说完,她道:好了,剩下的你别问我,去问你二哥,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刘天禹,王道士,赵大奎都曾经这么说过,以前我听了这句话还挺得意,起码,哥们儿身上有别人未曾发现,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优点,虽然现在是半个战斗力,但是迟早有一天会把内裤穿在外面扮成超人来一挽狂澜拯救世界。 可是现在,听到这句话,我却联想到了我的那个梦,那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穿着寿衣的我。 虽然是寿衣,也算是白衣飘飘,仗三尺青铜剑,侠骨无双。 虽然那只是一个梦,但是醒来之后手里抓着的白绸地图一直提醒我,那不是梦,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真实的存在着。 我不禁的有点嫉妒,嫉妒为什么他跟我长的明明一样,为什么可以穿个寿衣也那么骚包?那把青铜剑我也玩过,为什么就耍不出那样的气势出来? 更不可否认的是,我吃醋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以白瑾的身手为什么会被我给强推了,正如她所说,她要害我,都逃都逃不掉,但是我一直把这个原因归根于我有着卓越的泡妞天赋和人格魅力上——虽然这个可能接近于零,但是并不阻碍我自欺欺人。 可是我无法容忍,白瑾之所以会委身于我。是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哪怕那个人是我自己。 墓室里的一切,只是阴差阳错。 虽然,这已经接近真相。 第九十七章诈尸 白瑾看了看我,似乎明白了我心中所想,那一刻,她还是那个温婉恬静的女子,轻轻的吻了下我的额头,道:你不用纠结,你是小三两,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小三两。 这句话是安慰我。 而且我能听出来,她的真心诚意。 换做任何人,在对恋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接下来都会是温馨安静的镜头。 可是我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也是在那一瞬间,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大家都还记得,我二哥在第一次抛下我之后给我写了一封信,是个平安信。 那封信,来的无头无脑,似乎并不该出现。 能想起我母亲当时是怎么跟我解释的么? 平安信,报的不是平安。 就好像,有一个脸上全是青春痘的女子,别人忽然对她说:你皮肤好好哦,脸上真的好干净,好光滑。 其实,这只是讽刺,或者是另一种方式的提示。 那么,白瑾的这句话呢? 我是小三两,我是世界上唯一的小三两。换做是说别人的,那不就是废话,难道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小三两? 可是我听明白了,这不是废话。这句话很明显的,意思是,你是世界上唯一的小三两。 另外一个没有说出来的意思是:虽然这个世界上不止一个小三两,但是在我心里,你是唯一的一个。 所以,我本来失落的心情,在听了这句明明是让我高兴的话之后,更加高兴不起来了。 我一直把另一个我的存在当做心中的一根刺,因为另一个我,我在看到他的时候,感觉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二十年前所有事情的真相,而这个关于真相模糊的猜测,却让我如坠冰窟,让我不敢承认,不敢相信。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另一个我的存在。这仿佛就是我心中只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一旦被人揭穿,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出出现什么。也许有一天,两个我,只能有一个活着。 活着的,依旧用赵三两的身份活着,他或许有赵三两所有的记忆。 再过若干年,还会有另一个我出现。 就这样轮回着。一个死亡的轮回,不知道在轮回的哪个点,我就早已经不是我。虽然我不再是我,但是世界上还偏偏的存在着另一个我。这是一个让人想起来就头晕目眩的答案。正在我想的时候,白瑾不知道在墙上扣动了什么样的机关,接着就是隆隆一阵巨响,本来平整的石壁慢慢的分裂开来。 这是一个古老的机关,开机关的声音非常的大,而且整个过程,整个石壁都在抖动,这才真真正的机关,这种类似于现在的自动门,在古时候是非常不完善的一种方法,所以,最多的出现在了墓室里,而现实生活中,很少见。 门打开之后,里面的亮光充斥在外边的墓室,白瑾对我道:跟上来。说完,就大踏步的走进这个山洞里面的空间。 我紧跟而上,下一步,就呆滞了。我一直在想,这山洞里面是靠什么取光的?不可能是扯了一根高压线进来不是?也不可能一直都点上油灯,进来之后才发现,这山中的另一个空间里,或者说这算是一个建筑。而这个建筑的顶上,镶嵌了几排斗大的夜明珠。四周的墙壁,非常平整,上面还雕刻着精细的花纹,但是那些花纹,虽然具有一种说不出的古典美,但是在我眼里,无异是涂鸦,因为我根本就看不懂,整个墙壁上,到底雕刻的是什么。 整个建筑是一个四方四正的格局,再配上几排夜明珠,倒是像一个没有来得及装潢的毛胚屋,我心道幸亏老朱不在这里,不然以他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性格,这几颗夜明珠肯定是保不住了,那厮肯定会想尽办法也要把它们给撬下来。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在我们刚才在孔洞里面偷窥的那个死角,停了一个石棺,因为不管怎么说,我们其实都算是盗墓贼,起码也是贼二代,所以看到石棺的那一刹那,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难道这里是一个墓? 其次再想到的就是关于这个石棺本身,因为太过熟悉了!这根本就是在千佛洞雷音寺里的石棺,或者说是一模一样的石棺。 或许很多人会说,石棺么,不都那样?看起来差不多不是很正常?但是身临其境的人,谁都不敢说这样的话,因为千佛洞,跟这里,很明显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千佛洞的石棺里,是躺的阴兵。 这里的呢?会不会也一样?我手里紧握着枪,在别的地方,若是跟人pk,手里拿把冲子,那绝对是大杀器,心里底气也足足的,可是在这古墓里,有把枪还真的不敢太嚣张,除非背一个重型武器。 还好,我的身边,站了白瑾。 尼玛!想什么呢!我差点一耳光抽自己脸上,这他娘的还是男人么?遇到事儿了女人是自己的安全感? 紧接着,我就发现,我这个人还真是要靠女人,因为这是个石棺,棺材的盖子相当的沉,我们在千佛洞第二层,我跟老朱也只是勉强能够推开,而这时候,凭我一个人的力气,还没有工具,根本就撼动不了石质的棺材盖儿。 我只能很没出息的,很无奈的,用求助的眼光看向白瑾。都不知道要说什么,难道要我说:媳妇儿,你老公没力气,来搭把手? 白瑾捂嘴偷笑一下,也没嘲笑我,跟我站到一起,练家子就是练家子,扎了一个很稳的马步,猛的一用力,当然,还要加上我的力气,终于缓缓的推动了棺材盖。 只是推开一条缝,这是盗墓的经验,因为摸金的话,只要伸进去一只手就好了,如果真的要诈尸,棺材板起码还可以抵挡一下,而我们现在不是要摸金,只需要搞清,这个石质的棺材里面,到底是装了什么就可以了。 我打开手电,顺着推开的那条缝,眯着眼睛往里面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郑碧山的那个徒弟,也就是虎子。 他紧闭着眼睛,死了。 这一句不是废话,因为在之前,我们谁也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只是知道他出了意外。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那时候,拉着他的一股大力,就是那些活死人?把他拉到这里面之后,装进了棺材里? 不过不管怎样,他已经死了,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见到郑老头之后,告诉他他唯一的一个徒弟死了,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白瑾也凑上来,看之后,问我:这个人你认识? 我点点头道:嗯,这是我这次找的援兵,真他娘的扯淡,拉了一票人来,还没找到地方呢,就差不多死完了。 说完,我还待跟白瑾仔细说一下虎子最后离奇的被一股大力拉走的事情,谁知道这个时候,整个棺材开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我叫道:我靠!不会吧!这里地震了? 白瑾道:地震你个头!快点盖上棺材!你的这位朋友好像对你不太友好,要诈尸了! 我一看,还真是,不是地面在震动,而是整个棺材在像发了羊癫疯一样的剧烈抖动!这么新鲜的尸体也会诈尸? 那一刻,我竟然很傻逼很淡定的对白瑾说:没事儿,这哥们儿我认识。 这几乎是下意识的一句话,毕竟虽然说关系不好,我总归是认识他的吧?他也不好意思害我不是?事实上,现实生活中多少纠纷不就是找认识的人,一说和就和解了? 白瑾气的跺脚,骂道:你认识个p,你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你! 她匆匆的就跑到棺材的另一边,要去把棺材盖子合上,可是没等他用力,棺材里的主,就一个大力把棺材给掀翻了! 紧接着,虎子就一下站了起来!不带任何停顿的,就朝我扑了过来! 这时候我再看,发现这个虎子,跟以前不太对劲儿!可是没有功夫细看,正如白瑾说的,我认识她,他不认识我! 我掉头就跑,还不忘记回头冲他吼道:狗日的!是老子!我是赵三两,你不认识了?! 虎子哪里还记得我是谁,像是根本就不买我面子似的,身影都不带任何停顿的继续扑向我,我抽出枪,可是面对这个熟悉的人,我发现我下不了手去用枪打。 就好像,前一个小时是你朋友的一个人,忽然变成了尸体,你明知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而且你不干掉他,他就要干掉你。 可是你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你下的了手吗? 也就是这样一个短暂的停顿,虎子一下就扑倒了我,力气极大,可是奇怪的是,他扑倒我之后,身上并没有那种尸体的尸臭味,可能是因为虎子就算是死,也是在几个小时之前的事儿,尸体并没有发臭。 但是,人在死之后,身体上总会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当然,我之所以特别的去说这个味道,是因为,不管怎么样,按正常来说。 一个死人身上,不可能出现这种麝香味。 这种味道,我在千佛洞的那个女尸身上,闻过,女尸的恐怖到现在还在我脑袋里盘旋,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他们俩身上,怎么都出现了一种味道? 难道是虎子被那个女尸给强暴致死的?!按正常的说法来理解,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身上有同一种香水味,那绝对是有问题的,不是么? 而且他现在扑在我身上的姿势也很不雅观,我甚至都想对他叫道:老子不好你这口! 这个危急时刻,虽然我是半个战斗力,我也不能让他把我掐死,也不可能说到了现在还不舍得对他下手,对着他的胸膛就扣动了扳机! 按理来说,他从消失到现在,就算是死了,被我用枪打,也应该有血液流出的,虽然那个血液可能是凉的,但是却没有任何东西流到我的手上。 枪的反震力很大,震的我虎口都一阵发麻,虎子的身子被我几枪打的从我身上甩了过去,我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对着白瑾就跑了过来。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命都没了要面子还有个毛用,我就叫道:媳妇儿救我! 白瑾也不可能在我被攻击的时候闲着,这时候,她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朝着虎子跑去,我对着她跑,她也对着我跑,像两个久别要拥抱的情侣。 高下立判! 我他娘还真的不如一个女人!她是冲上去!我是逃跑!直到我们俩身影错开,我才想到这不是个事儿,遇到困难就丢给一个女人? 所以我回头就冲了回去,虽然,我不知道,我冲回去能帮上什么忙,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我必须得冲回去。 不等我跑回去,我就看到虎子整个身子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嘴巴里,被塞了一个黑色的东西。 白瑾正站在一边喘着粗气。 第九十八章所谓阴兵 搞定了?就这么简单? 我慢慢的走向白瑾,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她,毕竟刚才我的表现也太怂了一点,可是这时候,也没地儿去躲不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而且,哥们儿这半个战斗力,那是公认的,遮遮拦拦的也没啥意思不是。 我就走过去,问白瑾道:你给他塞了啥东西了,就这么搞定了? 白瑾刚才在制服虎子的过程中,这个过程看似很简单,冲上来,眨眼间搞定,但是你如果身临其境,估计也比我好不了多少,那个可是一个肉粽子,不是端午节的粽子。所以,就算白瑾身手好,也在大口喘气,看起来刚才那个制服的过程,看似平静,实际上很凶险。 我不是要在这里废话说这个简简单单的发生在一瞬间的事儿。因为很多人都很天真的认为,我其实在一路走来,都没有任何危险,就算遇到了事儿,也都是平平淡淡的就过去了。 没有出现那些跌宕起伏九死一生的情节。 我在说的,它不仅仅是一个故事,虽然很多东西,我不可能去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这其中,一些是因为这个事,我是在复述,在整理我脑子里关于这件事的记忆。 另一方面,是因为制度,我要保证我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不被打扰,不会被一个快递的电话叫出去就再也回不来,所以我要尊重这个国度,尊重这个国家存在的查水表的问题。 可是大家有没有想过,其实在我遇到的所有的事情,如果是我在经历,或者是我跟在听我讲故事的你们在经历,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我之所以活着,是因为在我的身边,一直有不寻常的人,我二哥,大哥,老朱,白瑾的身手自不用说,就算张凯旋,也是部队里出来的精英尖子,龅牙四他们都是张天义的贴身卫士。是因为有了他们,所以每一次,我遇到的事,都会看起来很平凡。 请记住,这不是一个yy的故事,但是,你们必须把它当成一个故事来看。 白瑾指了指虎子尸体嘴巴里塞的东西,道:你看不出来这个是什么?亏你还算是盗墓世家的子弟呢。 被他这么一说,我又是一阵赫然,什么狗屁世家子弟?哥们儿打小就没接触过这个好不?可是白瑾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盗墓常用的工具。 我贴近了看,这才发现,这是一只,黑驴蹄子。 不管在传说中,黑驴蹄子被传的多么神乎其神,最起码,我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版的用黑驴蹄子制服诈尸,我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是对这个传说中的僵尸克星抱了很大的期待,可是在之前的经历中,我大哥二哥老朱他们,并没有用到过这个东西,慢慢的我以为,黑驴蹄子克制僵尸这个说法,真的只是盗墓贼的心里安慰。 忽然,传说变成了现实,我反倒适应了,或者说,有点难以相信,嘟囔道:就这么简单? 白瑾笑道:不然呢? 是啊,不然呢? 这是很扯淡的一个问题,就好像我从来没有见过黑驴蹄子制服僵尸一样,我也从来没有见过黑驴蹄子就不能制服僵尸。 不过总归来说,这是好事儿,起码以后我要再下地,必须带上这玩意儿,山穷水尽的时候能煮汤,天上龙肉地上驴肉不是?虽然这只是陈年的驴蹄子,可起码也是驴肉不是?遇到粽子时候还能当大杀器,何乐而不为? 既然虎子已经被制服,我也就没功夫去想,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个诡异的石棺里,又为什么在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就忽然诈尸,毕竟,这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所关心的,是这个山洞腹部所在的天地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大哥二哥,在里面当无间道的活死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起身要招呼白瑾走,可是她却拉住我,道:等等,不太对劲儿。 我看她的脸色非常古怪,也吓了一跳,但是她的目光,却是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嘴巴里被塞了一个黑驴蹄子的虎子,我就暗道,难道这黑驴蹄子是过期的,这虎子还要诈尸? 可是我看过去,虎子还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电视中脑袋上被贴了黄符一样的僵尸,白瑾蹲下身,打开手电,扫着虎子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对我说道:三两,你来看,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空间里,被那几排夜明珠照的透亮,再加上手电的灯光,让人看的非常真切,这也是我刚才在紧张之中忽略的地方。 虎子露在外面的皮肤,在照射下,反射着暗青色的光,人在死后,会自动的在皮肤上显现出那种青色,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死人脸的颜色,青的有些发灰。 但是白瑾之所以说这个颜色奇怪,是因为,虎子在外面的皮肤,手,脖子脸,都显出了一股不同于一般死尸的青色。 或者说,是铜锈般的绿色。 因为是做古董生意的,我也经手过几件青铜器,很明显的看出,他的皮肤上的颜色,就是铜锈色,而且,这种颜色不是在皮肤之内。 而是他的脸,生了一层淡淡的铜斑。 只是这种铜斑只有一部分皮肤上有,而且非常细小,像是脸上起了片状的湿疹,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如果这些铜斑多一点的话,从远处看,虎子整个人,就会像是一个生锈的铜人,还是铸造的惟妙惟肖的那种。 我问白瑾道:我脱了他的衣服,他不会再诈尸吧?你看好他嘴里的驴蹄子,别给掉下来了。 说罢,我就动手,去解虎子的扣子,脱掉了上衣,衬衫。因为白瑾在,我不可能把他脱个精光,就这发福的身材,我还怕折煞了我女人的眼。但是脱了整个上衣之后,我就忍不住全身颤抖。 他的整个胸膛上,已经遍布了铜斑,密密麻麻,活脱脱的一个铜人! 这是什么情况?! 在我的认识里,也大概只有一种情况,死人的皮肤会出现这种古怪的颜色,那就是中毒而死,重金属中毒,皮肤会出现绿色,可是就算是这样,皮肤的颜色也不对。 莫非,这个虎子,其实是隐藏在我们队伍之中的粽子无间道?他其实是一个铜人?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把他拖下来并且放到这个石棺里的东西,对他的身体,做了某种手脚。 忽然,脑海中忽然闪现了一个闪念。我回头看了一眼白瑾,发现她似乎也想到了,因为我们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白瑾弯下身,拔出刀,摁在虎子尸体的胸膛上,咬着牙,像是对手术,或者说解剖一样,切了一道。 那一瞬间,我全身发凉,只感觉自己的胸膛像是被刀切了一样,我是被白瑾给吓的!这虽然是个尸体,但是也是个人的尸体,不是猪肉,大姐你别像切猪肉一样随意好不好?! 这还不止,白瑾丢下刀,手插到切口里,把切开的肉往两边分开。 这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一阵干呕,看向白瑾的眼神,已经不能崇拜来形容了,我他妈以前还想在她面前要面子?这不科学!这尼玛我们俩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我干呕没干呕出来,白瑾却先吐了。 心里有个东西,忽然碎了。生生的疼。 不是她有多强,不是我跟她不是一个档次的,她跟我一样,是人,还是个女人。她做的更好,只因为她承受的多。 我如何能自嘲一句我是半个战斗力,就这样任凭自己躲在一个女人身后? 我咬牙继续她的工作,把切开的那块肉掰开。 里面是绿色的,没有一滴血液,更没有一丝的血色。本该是肉色的地方,全是那种铜斑的绿色。 我夺过白瑾手里的刀,对着他的胸膛像割肉一样割开,到最后,找到了他浑身上下唯一一个还保持着血色的东西。 心脏。 幸亏这个心脏静静的停在那里,要是它还在跳,那老子的心就不跳了!我哆嗦着手,点上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当然,我的手上,没有任何血迹,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刚刚解剖过一个人的手。 我用我自己此时可以用的最平静的语气对白瑾道:你说,会是那种情况么? 白瑾吐的脸都涨红了,闻言点点头,说道:很有可能,我感觉,也就是我们发现他的早了,不然,黑驴蹄子肯定也没用。 这时候,白瑾也渐渐的适应了,其实,抛却了恐怖,其实也就是个尸体而已,仅仅是一堆碎肉,而且还不带血淋淋的,把它当畜生就好了。 白瑾手上抓着刚被我割掉的肉,递给我看,说道:你注意到了没,这些肉有多硬?实际上,它已经开始硬化了,还是那句话,只是因为他死的时间太短了,要是再给它一段时间,他的整个身体恐怕就全部变成这样。到最后,你说会变成什么? 会变成什么? 这还用说么?这么短的时间里,浑身除了心脏之外的内脏血肉都已经变成了类似石头的物质,而且变的坚硬,等过一段时间,那会怎样?全身变的坚硬到刀枪不入,并且全身上下都是这种绿色的锈斑。到时候的虎子将会是什么? 阴兵。 我闭上眼睛,开始梳理脑海里这忽然炸开的信息。 我们在鸣沙山看到的千军万马,那无数阴兵过境时的壮阔,那是一种所向披靡的气势,放佛要征伐整个世界。 我们在千佛洞的雷音寺,跟阴兵有了亲密接触,我大哥单挑阴兵不落下风,但是却占不到什么便宜,甚至那个无坚不摧的青铜剑,只能在阴兵身上打出火花。 而所有的阴兵的形象,那种古朴与苍凉,都是跟秦始皇陵兵马俑是一模一样,就是大家到处可见的那种石质的陶俑,浑身有着铜锈。 我在千佛洞中,我感觉我已经发现了阴兵的秘密,那种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材料的铁条子,我以为是阴兵——那种兵马俑在烧制的过程中,在脑袋里加了那个带着似哭似笑笑脸的铁条子。所以赋予了这种死物一种特殊的能力,然后造就了这个生化部队。 我以为,所有的重点都是铁条子,解开铁条子的秘密,就解开了阴兵,甚至不止一次白日做梦梦到自己统领大批阴兵所向披靡征服地球攻下火星。 可是就这么忽然的,这个爆炸性的发现冲击了我的脑海。 阴兵,其实是人。在进行着我们不知道的蜕变,最终的结果就是刀枪不入的石头人。 尼玛!这才真正的不科学!我不是一个好学生,上学那会只记得打架泡妞耍帅了,但是我也知道,这绝对的不符合学理。 人的血肉,无论通过什么化学反应,都不应该变成石头。不是吗? 我用手指捏灭烟头,手指已经麻木到不知道疼痛。眯着眼睛拿起刀,对白瑾道:只有最后一点需要我们去确认了。 白瑾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来吧? 我摆摆手,再次点上一根烟,道:我来! 我看着虎子的头,皮肤上的铜斑就这么一会,就已经再次扩散了一大块,包括他的头发,都已经快变成了石头,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刨开他的脑袋,看能不能在他的脑袋里,找到那种铁条子。 那种带着似哭似笑脸的铁条子。 我想着我牛逼叉叉的带着男人味的准备给虎子开瓢,可是举起刀,却不知道怎么下刀,我切过西瓜,但是真的没切过人头。 更何况,这人头的嘴巴里,还叼了一个驴蹄子。 多么诙谐的画面! 我闭上眼睛,想一下我脑海里千佛洞所有阴兵的出场,似乎。阴兵都是在石棺里。这似乎是一个配套措施?两者是合二为一的? 石棺才是早就阴兵的最重要的方法,张凯旋当时把自己装进棺材里,其实并不是为了长生,而是变成一具阴兵?! 为什么?图什么? 我唯一可以给自己的解释就是,或许说,阴兵也是另一类长生般的存在?毕竟阴兵这玩意儿,到底有没有思维,有没有生命迹象,谁也说不定。 但是还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其实,阴兵就是一种粽子,或者说是古人找到的粽子进化的方法,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虎子。 是的,因为虎子,他可以用黑驴蹄子去制服,所以他是粽子。 但是我老爹曾说过,阴兵是不收黑驴蹄子的。 粽子到阴兵的这个过程,可以说是进化。 进化?! 这个词忽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重复的闪现了几遍。我还是点上烟,这个时候,只有烟雾缭绕才能让我更好更清晰的思考。前几年我曾经很2b的喜欢看日本动漫数码宝贝,这没少被我的死党们嘲笑,当然,他们是看七龙珠火影忍者的,但是他们就是感觉,智商上要比我高出一个档次。 动漫数码宝贝上的宠物们,是可以进化的,但是它的进化,分了几个档次,进化,超进化,甚至后面还出现了究极进化。 如果拿到这里来呢? 粽子是有血肉的,由一个有血肉的粽子进化成阴兵。这个阴兵,算不算是粽子的究极变幻形态? 如果不是的话,最终会进化成什么?这个究极形态,是不是就是张凯旋的目的? 当我说出我的疑问的时候,白瑾扑哧一下笑了,道:看不出来,你还喜欢看动画片? 我被她说的脸一红,摆手道: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就是分析下,这个有可能没?或许这个进化到最后,就成神了呢? 白瑾秀眉紧皱,点了点头道:你还别说,这个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而且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个你认识的虎子的脑袋里没有那种在千佛洞阴兵脑袋里的铁条子,我们可不可以这么解释? 白瑾比划了一下,道:你说的数码宝贝我也看过几集,里面有个小恐龙叫什么亚古兽来着?对吧,我记得,它是可以变幻成暴龙兽的。 亚古兽,变幻成了暴龙兽。这个时候,他就不是亚古兽了,而是暴龙兽。 你明白了没? 也就是说,粽子,进化成了阴兵,这个时候,它是阴兵,而不是粽子。我们在你这个朋友的脑袋里没有发现那种铁条子,是因为他还没有进化成阴兵。 我惊的烟都掉在地上,目瞪道:你的意思是说,那种铁条子是阴兵所有的,如果我们给虎子足够的时间,他的脑袋里也完全可以自己长出来一个铁条子? 白瑾点了点头。 我一拍大腿,叫道:还他娘的真的有道理!我一直想不明白,按照古代的技术,怎么可能进行颅内移植手术?就算可以把脑袋劈开装进去一个铁条子,那怎么能让人的脑袋再复原?那他们又是怎么把铁条子装进人的脑袋里的呢? 原来这东西就像是结石一样,是人自己长出来的! 想通了这点之后,我急于去求证一些东西,拉着白瑾的手,就继续往前走,我不知道前面会出现什么,但是肯定,会给我很多的答案,关于阴兵的答案。 前面是一个门,一个很普通的门框,只是里面的东西似乎在一片黑暗当中,看的并不真切,我放慢脚步,自然而然的把白瑾挡在身后,一只手打着手电,一只手握着枪,走了进去。 一股腐朽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像是一个几十年没人居住的小屋的潮湿臭气,我用手电四处扫了扫,发现这里是一个非常破败的地方,像是刚打过一场战争的废墟一般。 前后反差巨大! 前面是一排夜明珠当灯泡,显得相当的富丽堂皇,而与之相连的地方,却是这样?而且,脚踩在地上,地面潮湿柔软。 白瑾也在拿着手电扫,而且,她有意无意的,老是想走到我的前面,她说道:这里怎么像是一个宫殿的遗迹?你看这些柱子虽然乱七八糟,但是上面都有花纹的,应该是某个建筑的残垣。 她话还没说完,我的手电扫到一个白白的人脸,有着猩红的嘴唇,忽然就从其中的一根斜着的柱子后面凑了出来,对着我咧着嘴笑的跟2b似的。 大哥! 第九十九章遗族1 我当然是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张口还未发出声音,他就冲我嘘了一声,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我身边,拉住我,轻声道:跟我来。 他拉着我的手,我拉着白瑾的手,看着大哥像是做贼一般的模样,我马上就融入了角色,我们三个,都像是潜伏的战士一样,连走路都不敢出声。 脚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除了这个,也就只有我们三个的心跳声,我不知道大哥要带我去哪里,也不敢开口询问,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忽然,几滴水,滴到了我的脖子上,凉凉的,我摸了一把脖子,诧异心道:这山洞还他娘的是豆腐渣工程,还漏水的? 抬头一看,一张脸几乎就贴着我的脸,这是一个惨白惨白的巨脸女人,盘了一个巨大的发髻,整张脸像极了日本的艺妓,对,就是艺妓回忆录里的那种造型。 一袭红衣,不知道是飘在空中,还是倒挂着,反正她的整张脸,就在我的头顶,我一抬头,两个人差点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巨脸女人张着嘴,嘴里还往下掉着口水。 看到这张恐怖的脸之后,我就要尖叫,但是在危急时刻,我忽然想起大哥的谨慎!这里是不应该喧哗的,不能每一次都在我这里掉了链子!我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以防自己叫出声,另一只手拍动白瑾,然后用手指指着这张脸! 这个时候,女人的脸上,勾起一股笑意,可是这个笑意,又显得多么的阴冷。 我大哥抬头看到这张脸之后,立马也是吓的一个趔趄,拉住我的手,压着嗓子叫道:快跑!不管发生了什么,千万不要再看这张脸! 大哥是黑熊怪,这可不是盖的,这时候我本来就有点双腿发软,整个人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这时候,我大哥估计都不知道到底跑去泡去哪里,因为看他看到这个巨大的女人脸的出场,明显也是意外情况。 尼玛!有你这样做无间道的么?这么长时间不见,大哥做事依然的这么不靠谱,竟然被敌人给偷袭了? 可是他这样拉着我跑,人有一种贱姓,就比如刚才大哥不叫那一句千万不要回头看的话,我可能还不想看那张惨白的女人脸,但是他叫出来了,我反而心里痒痒的想看。 心里有一个念头一直在问我自己,难道你不想看吗? 难道你不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 难道你不想看一下这个穿着一身红衣服的女人里面到底穿没穿内衣吗? 我就看一眼,没事的吧? 最终,我的好奇心战胜了我对那张莫名的巨脸的恐惧,我悄悄的回头,看了一眼,我发誓,就一眼。 一回头,她就在我的背后,一张仿佛一直在滴水的脸,紧紧的贴在了我的脸上,我想回头,却发现已经不能控制我自己的身体。 我更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还在走,只感觉全身僵硬,眼前就是这一张脸,然后看着她,慢慢的伸出舌头,再慢慢的撬进我的嘴巴里。 舌头冰凉,一猛的伸进嘴里,略带一点咸咸的味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湿吻,但是天地良心,我此刻根本就没有一点享受的感觉,只是感觉想吐,比刚吃了屎还难受。 我想推她,可是却动不了,就像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只女鬼在强奸你,但是你却无力反抗一样,你明明想叫,却叫不出声,想醒,都醒不来。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促使着我,或许是我当时想,白瑾就在我身边,虽然我无法面对她跟娜娜两个人碰面的情景,但是我绝对不能让她看到他的男人在跟一个尸体接吻。 尼玛,如果是个美女也就算了,还长这么大一个脸! 我一口就咬了下去,血腥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我没有咬到她的舌头,却咬到了自己的,当下也不管那么多了,不是故老相传舌尖血能辟邪?我们在千佛洞也用了这种办法来对付那只女鬼,那时候甚至是童子尿都用上了。 我虽然肯定不是童子了,但是血,没有区别吧? 我对着那张巨脸,一口老血就喷了上去。 那一张惨白的脸,在一刹那,变的狰狞,也就是那一刹那,一声闷响,伴随着巨脸的一声惨叫,我耳边传来大哥的一声怒吼:谁让你回头的!! 我一个哆嗦醒过来,发现眼前站了一个女人,看衣服,就是刚才的那个巨脸女人,一袭猩红的衣服,更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都拖在了地上,看起来相当的柔顺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洗头,用的是飘柔还是海飞丝?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跑到我们前面去了?刚才还不是像是一个蜘蛛一样倒挂着,现在怎么走在地上了? 长发遮住了她的脸,我看不到她的脸上有没有我刚才喷的血迹,因为我感觉,似乎,刚才那一会儿我经历的,是一场梦,虽然我的嘴巴里,还有着浓重的血腥味。 大哥站在那里,拉着我,一动不动,白瑾也是一样,都像是中邪了,而大哥一句对我的怒吼之后,很忽然的,对着朝我们走来的女人,跪下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看你那点出息! 女人一袭红衣,满头长发,空灵而神秘,甚至给了我一种神仙中人的风范,我就纳闷儿了,怎么女粽子的形象都这么好,气质都这么出尘? 千佛洞的女鬼白衣飘飘,如同天外谪仙。 这个女人,忽略掉那张恐怖的巨脸,看身材,看气质,都是极品,当然,那惨白的肤色如果可以当成是皮肤赛雪白的话,就更完美了。 总之,此刻,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粽子,更像是一个孤独寂寞的女人,不带任何杀气,迈着两个小脚,步子优雅缓慢的朝我们走来。 大哥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 我此刻,只想问,大哥,你在害怕什么? 可是我却问不出来。大哥会害怕吗?肯定不会,但是他跪,就有跪的理由,或许前面的这个女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呢? 说实话,现在的气氛有点诡异,还有点滑稽。三个人,哦,好吧,暂且的说是四个人,在一个位置的空间里相遇了。 我跟白瑾就不用说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不是?可是这个红衣的女人,气质出尘,大哥虎背熊腰,虽然画着妆,但是人还是蛮不错的。可是,我跟白瑾站着,大哥跪着,一直磕头,这倒是像一个妻管严做错事了在忏悔一般,我跟白瑾,成了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看大哥笑话的局外人。 可是大哥做错了什么呢?难道就因为脸上抹的太白了?红衣女人虽然诡异,但是不带丝毫杀气的,就这样缓缓的朝我们走来。我用胳膊顶了顶白瑾,道:怎么办?我们跟她拼了? 白瑾摇了摇头,轻声的道:先别着急,现在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看起来,你大哥好像认识她,我们静观其变。 我想想也是,反正我不用跪不是?更何况,还真的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我推测,是色鬼的几率大点,因为刚才那个仿若是幻境的梦,是那么真实,哥们儿是实实在在的被她给强吻了。但是她到底有没有恶意呢?别本来磕个头就可以搞定的事儿,被我们一拼命,搞的弄巧成拙了。 还是那句话,现在我的心态,差不多成了看大哥笑话的心态了,因为一直无法无天的他,在冲一个女人下跪,这是我以前无法想象的。 可是非常扯淡的就是,这个红衣女人慢慢的走近大哥,我正在猜测会不会忽然从身后抽出一个平底锅呼上去的时候,她竟然依旧淡定从容的从大哥身边走了过去。 走到了我的身前,站定了。 什么情况?尼玛哥们儿看戏的,你找我干什么?!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你不身临其境,无法去体会在你的眼前站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感觉,而这个女人,又十有八九是个尸体。 她站在我面前,也不冲上来咬我,也不说话,更没有继续非礼我,而是呆呆的站定着,这个时候才能看清她藏在满头黑发之后的脸。 惨白,略微有点浮肿,这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她的眼,是一片白色。这本来是一张招牌似的怨毒脸,可是生在她的脸上,偏偏的让人恐怖不起来,我只是纳闷,你认识我? 可是我还偏偏的不敢动,也不敢问一句姑娘你找我有事儿啊?甚至我都有点犹豫,她无视了大哥站在我面前,难道就因为大哥下跪了而我没有? 那我要不要也下跪呢?反正小三两虽然是男人,但是膝下绝对是没有黄金的,就算有,哥们儿宁可不要。我看了看大哥,发现他这个时候也在跪着看着我,看表情也是不明就里,但是他还是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这下更诡异了,我就纳闷了,怎么事情又出到我头上了?等到我实在是忍无可忍都要说一声大姐你到底想怎么样想杀就杀想非礼就非礼想打就打但是千万别打我的脸的时候。 是的,我想说的就是那句话,你想打就打,但是别打我这么英俊的脸。 是我想说,但是我没说。 但是她真的忽然的,非常非常突然,出手如闪电,抽了我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悦耳。那一瞬间我就被打蒙了,疼,倒是真的不怎么疼,但是真的是太他娘的突然了。 我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她竟然打了我一巴掌?! 行,你打了就打了,你也得给我一个理由吧?你为什么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我吃了你的馒头没给钱? 等我反应过来,几乎就要立马冲上去,拼命肯定不会,抽回来也不敢,就冲她刚才抽我的那一手,我就不是对手,但是你打了我,起码要给我一个说法,没他娘的听说过打人不打脸?! 这个时候,红衣女子已经缓缓的走了。走的相当洒脱优雅,她轻轻的走了,正如她轻轻的来,她挥一挥衣袖,赏了老子一巴掌?我对着她就要冲过去,大哥一个箭步起来死死的抱住了我腰。 我要冲他叫,白瑾这个时候也捂住了我的嘴巴。两个人都是身手极好,想要制服我一个半个战斗力还不随意? 我就这样被他们给强行的摁着,看着那个红衣女人慢慢的走远,直到消失不见。他们两个松开我,大哥瞪了我一眼,压低声音骂道:又犯傻了是不是!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我也狠狠的瞪回去,这时候倒是稍微冷静了下来,悻悻的轻声喝道:你说的是轻巧!挨巴掌的那个不是你!为什么?又凭什么?! 大哥白了我一眼,骂道:傻逼!说完转身就走。我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尼玛这是什么情况?这俩人一个是我的女人,一个是我亲大哥,还都是身手极好之辈,竟然看着我挨抽,两个人不帮我报仇就算了,还拦着我?尽管我知道他们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一定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就是感觉委屈。 以前那个十二岁看我受欺负就敢哪个砍刀跑到邻村去找人拼命的大哥,再也回不来了。 我在这边生着闷气,大哥走了两步,看我赌气没跟上,也不好一个人走,我心里悻悻道:幸亏你识相!不然我出去之后就把你对一个女的下跪的事大肆宣扬出去! 白瑾拉了拉我,柔声道:好啦,别气了,你大哥都下跪了,你挨一巴掌算什么?又没有外人,你那么气干什么?总比被咬死好吧? 我瞪了她一眼,道:你一妇道人家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的,士可杀不可辱知道不?我知道挨一巴掌肯定比死了强,也不是感觉丢脸,就是纳闷,他妈的,他为什么打我? 白瑾扑哧一笑,道:谁知道呢,我可听说了,你在洛阳城可是风流小郎君呢,指不定这是你以前始乱终弃的姑娘。那个打脸的动作,不就是用来对付负心汉的么? 我骂道:屁!大爷我压根儿就不认识她!再说她也就身材好点,就她那样儿,哥们儿还真没那么重口味。 下一刻,我愣在当场,思绪飘向千里之外。 我不认识她,这我可以肯定,但是打脸这个动作,正如白瑾所说,一个女人打男人,一般就是打自己的男人的,这在电视剧里很常见,现实生活也比比皆是。 负心汉,始乱终弃? 哥们儿不认识她,她却是认识我? 我? 哪个我? 这他娘的不对劲儿啊,我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那个穿寿衣提青铜剑的我,难道,这个红衣女人想抽的,其实是那个我,哥们儿只是因为长了一张同样的脸,然后受了无妄之灾?我说这样不行吧,他做的孽,我来买单?那他要是在外面抢了银行,我出去被抓了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啊! 想到这里,我不寒而栗,也不用白瑾劝我,三步两步的追上大哥,轻声道:哥,这娘们儿到底是谁? 第一百章遗族 大哥也没有再跟我怄气,这让我有种我是胡闹小孩儿的感觉,无论怎么闹,对我好的人总会不跟我一般见识。他说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白了我一眼,道:怎么,是不是有点鄙视我跟一个娘们儿下跪?等下你看看,这其实不丢人。 这个等下,很快,没走多远,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建筑,这是我在山洞中见到的唯一一个称得上建筑的建筑。 这是一个木质的古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有点像那些少数民族的建筑,但是怎么说呢,这个古楼像是被荒废的,电灯扫上去,可以看到整个古楼上面似乎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难道这就是这些山洞中的人住的地方? 这时候,不需要说太多的闲话,我们,或者说大哥的目的,就是前面的这个古楼,大哥走在前面打开了这个古楼的门。 这是一个木质的门,门上,有两个青铜拉环,钉在门上的,是一个鬼脸的面具,这个东西看来的古老相传的,一直到现在,老家的一些大门的拉环,都要配上这种拉环,据说,这两个鬼脸是辟邪的。 大哥回头对我们说道:小心一点,路滑。 我开始还感觉他这句话说的很莫名其妙,当我们是小孩子么?还小心路滑?可是走进去之后,才发现是真的滑,里面是木质的地板,地板上,有一层薄薄的油脂。出于本能,我就想到了,尸油。 尼玛,这地面上难道被涂了一层尸油? 白瑾在地板上摸了一下,闻了闻,摇头道:不是尸油,应该是防潮的石蜡,还带了一点香气。 不过好在,我穿的是一身迷彩服,虽然衣服已经没剩下几件,但是鞋子,却是实打实的军靴,正经的军队出品,所以并不怕滑,我扶着白瑾,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子,问大哥道:这里面没有人吧? 大哥点了点头,道:难道你希望有人? 我立马闭嘴,鬼才希望有人呢。大哥打开手电,指了指墙壁,说道:你不是好奇那个红衣的女人是谁,你自己看吧? 我也把手电扫了过去,看到墙上,挂了一幅画,画的前面,有一个祭祀的小桌子,桌子前,还放了几个蒲团,看这个架势,应该是祭祀用的。 壁画上,就是那个红衣的女人。 我眉头直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女人是一个神?在享受着人间的香火?我看着大哥,他摇了摇头,道:我跟那一群活死人一起来拜过这个图,按他们的说法,这是他们的主母,也是庇佑他们一族的神。他们告诉我,遇到神的时候,要诚心的去拜,神就不会为难他。 我哦了一声,心道,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哥们儿还真的牛逼,连神都泡的到? 转念一想,又自我安慰道:原来是个神,我被神抽一巴掌,还不算丢人。说到这里,我想起了那些神秘人,就问道:大哥,那些山洞里的,到底是什么人?你又是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的? 大哥道:具体的情况,你还得问老二,我只知道,这些人,是一个部族,他们应该跟雨林山那个黑衣人一样,算是守墓人。对的,就是给秦始皇守墓的人,而那个红衣的女人,据他们说,是跟秦始皇一个时期的人,活了几千年。你还有什么就赶紧问,我们还要上楼去拿个东西。 守墓人?雨林山的那个黑衣人我印象相当深刻,而且,一直想看看那本红灯记,而那本书,似乎跟所有的一切都有着关联。但是那个守墓人是不干好事儿的,他掘人坟墓,为李忠志的长明灯填灯油,我就问道:这些守墓人,是干什么的?为了守住秦始皇陵,不让别人盗墓? 大哥看了我一眼,道:算是吧,他们是为了别人不进皇陵,但是不是怕盗墓,而是怕里面的东西出来,秦始皇陵里,有一个东西,出来的话,会天下大乱。他们这一族的人在这里,是为了镇压。好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我们赶紧上楼,然后跟你二哥汇合。 我一听要跟二哥汇合,就把疑问都抛到了脑后,其实还是那句话,我脑袋里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真的让我问,一猛的我还不知道具体要问什么。或许,只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几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才能解开这个谜团,解决掉我所有的问题。 没走两步,我就发现了地面上的异常,也多亏了石蜡,才能让我清楚的看到,地面上有一串脚印,我拉住他们,问大哥道:你不是说这里面没人?这个脚印是怎么回事? 大哥蹲下身,看了看脚印,念叨道:奇怪了,这是什么东西? 地面上的脚印很小,乍一看,还以为是小孩儿的脚印,但是仔细看的话,这个脚印,像是某种动物,而且看起来很是熟悉,我道:这他娘的不会是里面有一只老虎吧? 大哥沉声道:别管了,是只畜生倒还好办了,在地下,最不怕的是畜生,这你都不明白? 哦,想起来,忘了介绍这个古楼了,这是一个三层的小楼,我们现在在的,是一层,整个一层很空旷,就只有那么一个祭坛,还有一幅画,其他的地方,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东西。我们在发现脚印之后,没有做停留,就开始爬那个扶梯。 白瑾说道:一个个上来吧,这个木质的扶梯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三个人踩上去,可能会烂掉。 大哥点头,道:好,我先上,三两跟着,白瑾,哦,不对,弟妹你殿后。 我跟白瑾同时脸红,白瑾是脸红弟妹这个叫法,我是脸红他们俩把我夹在中间,明显是把我当小孩儿照顾,前面大哥开路,后面白瑾殿后,而我,没有半点危险。 大哥上了扶梯之后,对我招了招手,我跟上,又对白瑾招了招手,这本来是一个很平稳的过度,可是白瑾却匆忙的上楼,急切道:坏了! 我打开手电一看,下面大厅里,站了一层密密麻麻的人,是那群活死人。他们手中一人拿着一把长剑。 是青铜剑! 我靠!这么多的青铜剑?!!带出去不发财了?!我抽出枪,看着大哥道:怎么办?!我就几发子弹,打不完啊! 大哥拍了拍我,道:别怕,有你在,没事儿。 什么情况?有我在?!大哥,不带你这么开玩笑的,你这也太看的起我了吧? 大哥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对我笑了笑,道:没事儿,既然被发现了,就见一见吧。说完,他就顺着阶梯走了下去,嘴巴里乌拉乌拉的跟那些人说着什么。 我看了看白瑾,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么? 白瑾摇头道:看起来应该没事儿的样子,或许你大哥跟他们达成什么共识了,走,我们也下去看看。 等我下楼来,这才真正的从正面看到了这群活死人的样子,他们的白,并不是死人的那种苍白,而是常年在山洞中,皮肤的那种病态的白,也知道了为什么他们会把那个红衣的女人当成主母,因为他们的眼睛,跟那个红衣女人一样,只有眼白。 就这么一群像鬼一样的人,站在你面前,让我瞬间有种生在阴曹地府一般的感觉。 等我下楼,这一群活死人,全部都看着我,我看着他们的眼睛,大气都不敢出,也有点怀疑,他们到底能不能看到我?没有瞳孔的眼睛,那也叫眼睛? 可是忽然的,非常忽然的,让我措手不及的。 这么一大群人,忽然朝我跪了下来。顿时跪了一大片,嘴巴里乌拉乌拉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只是他们的语调,都惊人的一致。 什么东西? 我看着大哥,道:这到底是咋了?!! 大哥笑道:你是他们的王。不用怀疑,就是你。现在,一切都要看你了。 我被这一句话雷的外酥里焦,我是他们的王?难道我他娘的忽然之间穿越了?我立马变的不知所措起来,虽然这个被人朝拜是每个男人甚至每个人都奢望的画面,可是真的出现了,还真的让人,怎么说呢?极端的蛋疼。 我要怎么做?说一句,众爱钦平身?大哥看到我的窘相,也不再逗我,笑着对那些跪着的人说了句什么。他们就站了起来。 我连忙跑到大哥身边,瞪着他,骂道:我靠!这到底是搞什么鬼?!他们把我认成谁了?问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打了一个激灵。 我想到了,他们,定然跟他们的主母,那个红衣女人一样,把我当成了那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大哥对我笑道:一切的一切,你还不明白么? 我点头,道:我明白了,可是我的明白,是建立在我更多的不明白的基础上的,那个人你肯定知道对吧?他是谁?为什么跟我长的一模一样? 大哥道:其实他就是你,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他变成了他,你变成了你,其实吧,这一切你还得问你二哥,不,或许说他不是你二哥,而是我们的另一外亲人。 一切的一切,都应该由他来解答。 一群活死人围着我们,他们的脸都很白,连瞳孔都是白的,这就造成了,我无法看清楚他们的表情,这是他们的天赋——天生的喜怒不形于色,所以我无法看他们围着我,并且看着我是什么表情。 这很重要。 我必须要知道,他们是以什么样的心态,什么样的表情来看我,就比如刚才的跪拜,他们可以是崇拜我,也可以是戏弄我。 而且现在摆在我眼前的是,我要怎么办?很明显,这些人,是把我当成了那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那个人了。我要怎么办?给他们解释清楚,还是假戏真做装下去?虽然我承认这种被人跪拜的感觉很爽,但是这一群人都提着青铜剑,一看就是武力值不俗的人,万一被拆穿了怎么办?那还不瞬间被人砍成肉泥? 说不得,我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大哥,他似乎是知道事情经过的人,这个时候,必须要他来拿主意。事实上,操蛋的是,还必须要他来拿主意,因为我压根儿就听不懂这些活死人的话,而大哥,又是这里唯一的翻译。 大哥对紧盯着我的活死人群说了一句什么,活死人们重新对我跪拜了一下,然后如潮水般的退了出去。 我拉下脸,对着大哥吼道:现在你全部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别跟我说让我找二哥!我现在就要知道所有的所有的所有!!你不告诉我,我就死给你看! 大哥点上一根烟,递给我一根,被我一把甩开,忽然的,大哥一巴掌就甩到我脸上,骂道:出息!死给我看?你当我闲着蛋疼了想瞒着你?想死你现在就去,看我会不会拦着你。 说罢,他对白瑾说道:弟媳妇儿,你也别理他了,他这个人就不是个玩意儿,谁对他好他都不知道。 白瑾拉了拉我的胳膊,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轻声道:三两,你消消气,你要知道,谁都会害你,我们都不可能害你不是?跟大哥好好说话,等见到二哥了,我也劝劝他,让他不要什么都瞒着你,现在你知道的,二哥的每一步,都有着他的计划,不能有丝毫的差池,一切,都要听他安排。 白瑾对我说话的时候,大哥已经又上了阶梯,登上了这个古楼的二层,白瑾拉着我,也跟了上去,一边拉一边劝我道:好啦,三两,别怄气了。 我不情不愿的跟着上了二楼,白瑾打开电灯一扫,这一下差点把我吓的从阶梯口滚下去,我草!这里面算是什么东西? 只见整个二层,像是一个屠宰场一样的,密密麻麻的挂满了尸体,尸体发黑,都已经风干了,一个个的像是风铃一样的悬挂着,伴随着我们的走动,这些尸体还会微微的摇摆。 我倒嘶了一口凉气,骂道:这是什么地方?难道这里面是他们的停尸房? 大哥白了我一眼,面色凝重的盯着前面的尸体林,吐出一口眼圈,道:这是祭品。你们来的时候,在这个山头之外,全都荒芜人烟是吧?其实,这里最开始,还是有一个个的部落的,只是,这些山洞里的人,会定期的出去狩猎,外面的原住民就搬走了。 祭品?狩猎? 这些尸体,都是那些活死人狩猎回来的猎物?人猎人?这让我不寒而栗,可是想到祭品,我就想到了一楼的那个祭坛,还有祭坛前的红衣女人像。就问道:这些尸体,都是祭那个女人的?我靠,不是吧?那个女人是吃人的? 大哥摇头道:不是,是祭祀秦始皇陵里面的那个东西的,你知道古代人都会拿童男童女来祭祀河神山神的不?古人没办法消灭他们,就只能主动投食,这样的话,被祭祀的就起码不会出来害人了。 说完,他道:好了,我们上三楼,千万要小心,三楼有个大家伙,小三两跟在后面,弟妹,驴蹄子准备好,随时准备招呼。 他提起刀,一马当先,登上了三楼的楼梯,我心中又紧张又忐忑,这三楼有个大粽子?!我握着枪,暗道:这次也不知道,现代科技对上粽子,到底会怎样? 三楼像是一个空旷的储藏室,在这里,我看到了熟悉的东西,那就是棺材,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黑漆棺材,不是石棺,也不是铁棺。 但是怎么说呢?当所有的事情都不正常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正常的东西,你会忽然发现,这个正常的东西,就变的不正常了。 本来棺材就应该是黑漆木棺,但是见多了石棺铁棺之后,我竟然生出了“为什么这个会是木棺呢?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想法。 当然,这个黑漆木棺上,也有不正常的地方,那就是这个棺材,被缠满了铁链。大哥面色凝重,一脸的紧张。 棺材上缠铁链,这就算是一个盗墓小白也明白是什么情况,你家的狗带一个铁链子绑着是为了啥?那是怕咬人,棺材上缠铁链,也明显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东西跑出来,可是似乎,不太对劲儿? 按理说,这个古楼应该是这些活死人建的,而这些活死人,是秦始皇陵开始,或者说是差不多同一时期定居到这里的。 那这个棺材停在这里,多久了?千年了吧,可是大家都知道的,春秋战国时期,包括先秦,那时候的棺材,都应该有一层棺椁,并且是青铜的,里面的棺材是在一个密封的环境中才得以保存。 但是这个非但没有棺椁,棺材竟然历经了千年都没有腐烂?要知道,这上面的铁链,都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了,随便就能用手拨断。 可是棺材,却很新。 莫非这个棺材,能定期的恢复出厂设置?所以才这么完整?我把我的顾虑告诉大哥,他点头道:是很奇怪,但是这个地方,出现什么东西我都不感觉奇怪,注意了,我要开棺了。 开棺是个技术活,这是大哥的强项,因为我是在复述这个故事,加上为了防止你们模仿,就不刻意的去形容这个细节,总之,因为里面很明显有一个非常难啃的角色,大哥开棺开的十分小心,不一会儿,他就满头大汗。 打开棺材之后,通过手电的光,可以清晰的看到,棺材里,忽然就荡起一阵黑雾,我下意识的叫道:有毒!说完,拉着衣角就捂住了口鼻。 大哥长舒了一口气,道:这是尸粉,看来我们这次运气不错,里面的这玩意儿,已经成灰烬了。 我管它成不成灰烬,先对着里面来了两枪,等了一会儿,发现没动静,我们就打着手电,伸着头,去看棺材里,到底装了什么。 里面是一具骨架,骨架已经发黑,看来真的是,就算粽子,这样经历了上千年,也灰飞烟灭了。 大哥拿起刀,开始在里面摸索,这是典型的摸冥器的手法,不一会儿,就被他掏出来一个东西,黑黑的,大哥往上面哈了一口气,拿衣服仔细的擦了擦,然后递给我,道:老三,认识这个东西不? 我接过来,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东西的来历,德国纳粹的勋章! 我靠!这里面的这个,还是一个洋粽子?! 大哥继续掏,逃出来一个锈迹斑斑的老式手枪,一个破怀表,最后,掏出来一个黑铁质的刀币。 不是青铜刀币,而是铁质的。 大哥惊喜道:搞定了,撤! 我伸出手道:什么东西,来给我看看。大哥递给我,触手冰凉,我疑惑道:这跟那个铁条子一样的材料? 大哥点了点头,道:这么跟你说吧,其实我们走的这几个地方,都是有一定联系的,到现在为止,连你二哥都不知道我们老爹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哎,这话一说起来就长了,等下见了你二哥,再去详细说。 二哥说完,就要用手去推棺材板,在这一方面,他这么个人还是蛮讲素质的,起码不会抛尸,你倒了人家的坟,摸了宝贝,起码让尸体完好的保存在棺材里吧?甚至我听说,我大哥这个人,其实最重鬼神。他的一个伙计说,大哥每次倒完斗,都会给墓主人磕几个头,如果墓主是男的,就顺便倒上一瓶好酒祭奠一下,如果是女的,当然,他倒斗基本上都会避开女人的坟,因为女人阴气重,心眼又普遍小,盗这种墓很不吉利,还容易被缠身报复,但是万一真的开了一个女人墓,他甚至会上供一两瓶廉价的化妆品。因为这个还闹出过笑话,有一次大哥在秦岭支脉倒过一个女人的斗,事情都过了很久了,考古学家发掘了他倒过的那个墓。 后来报纸上就出现这么一个拍案惊奇的事儿:专家证明,明代的女人也用巴黎欧莱雅,还他妈是山寨的,欧菜雅! 当然,对于他的这种做法,他的伙计包括我,都是嗤之以鼻的,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明明是北方人,还偏偏要学南派的那些路数作甚? 这些只是题外话,棺材板是木质的,大哥一个人就推的动,我跟白瑾,就在那边研究那个跟铁条子一样材料制成的刀币,忽然就听到大哥的一声惊呼。 我转头一看,刚好看到一个黑影,猛然就从棺材里冲了出来,大哥情急之下,身手再好也派不上用场,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就用手臂挡了一下。 那个黑影却像是跗骨之蛆一样的盘在了他的手臂上!白瑾抽出刀,对着大哥的手臂就要挥过去,我大叫一声:别! 开玩笑,他这一下子砍上去,大哥的手臂估计都要被她给卸掉了,白瑾被我喝的止住身形,大哥却不能淡定,他挥起自己的手臂,就砸向棺材板。只听见吱哇的一声惨叫,那个黑影摆脱了大哥,冲着我跳了过来,动作入闪电一般。尼玛!又要找软柿子捏是不是?! 我手里紧握着枪呢,想都没想,对着那个黑影就是一枪,关键时刻,还是狗屎运最靠的住,哥们儿这次竟然人品爆棚,一枪就打中了目标,这次响起了一声更为凄惨的尖叫,那个黑影掉在地上,不住的蠕动着。 我拍了拍胸口,闷骚的吹散枪口还在冒的淡淡青烟,更是风骚至极的把枪插回腰间,得意道:哥们儿这枪法真好。 大哥对我做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拿着手电,开始扫那个黑影。 饶是见惯了干尸啊粽子啊什么的我,在第一眼看到这个黑影的本来面目的时候,心里都一阵的发毛。 这是一个浑身赤红的,人。看这个形象,跟我在千佛洞里见到的那个干尸和尚多么的相似!我一瞬间都以为这是跟那个差不多的存在,但是看他的脸。 很稚嫩,很稚嫩的样子。这是一个婴儿?这个婴儿身材娇小,这句不是废话,是婴儿就身材娇小不是?除非他是哪吒三太子,生出来就三岁了,我说的这个娇小,是指他非常的瘦小。 瘦的全身红色的皮肤,上面有一层长长的,几乎算是透明的绒毛,因为瘦,所以他的眼睛显的非常大,而这个时候,他用一种极端怨毒的眼神看着我,搞的我都想拔枪再给他来一发。 卧槽!是你自己要朝我扑来的,还敢瞪我?! 大哥拿砍刀去翻动他的身体,他发出类似野兽示威一般的嘶吼声,然后整个人抱住了砍刀,拼命的咬着刀刃,他的这个动作,就像是野兽自卫的本能,或者说,他唯一的攻击手段,就是牙齿。 大哥举起刀,狠狠的拍在地上,瞬间就溅了一地的血,这个动作又跟二哥摔死干尸和尚时候多么类似,更加深了我对这个婴儿就是跟干尸和尚差不多的想法,甚至这个其实也是个小版的王道士? 这一下,就把一直苦苦的挣扎的小婴儿摔的在地上弹了几下四肢,死透了。大哥也不嫌脏,拿手去翻动了几下尸体,然后指了指一个地方,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只见婴儿的肚脐上,还有一条带子,白瑾诧异道:脐带? 大哥点点头,纳闷道:看起来像是,难道这是个鬼婴? 一个脐带就打翻了我的想法,这不可能是王道士,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婴儿,可是这种婴儿让我很是熟悉,但是因为事情出现的太过突然,我心里想到了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 忽然的,听到白瑾一声惊呼,道:你们仔细看这个小孩子的脸! 我被她的这一声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这张脸还真他娘的是王道士呢,或者说是我们认识的人,所以她才会尖叫。 可是顺着灯光去看那个婴儿的脸,却没看出长的像谁,我心里一沉,暗道:别人说自己的孩子只有父母才看不出孩子长的像自己,难道这他娘的是我某个春梦的产物? 白瑾紧张的道:不是,这脸,还有这头发?你们难道不感觉,这他他他他他妈的,是一个外国人?!! 白瑾相当的吃惊,甚至粗口都爆出来了,我再仔细看,因为这个婴儿很瘦,所以五官显得很明显,很大。一猛的还真的没想,头发倒是黄白色的,但是我开始自然而然的以为这是因为这个鬼婴营养不良。 可是现在看,这个长相,这个头发,还真的像是一个外国人! 发现了这个之后,大哥也有点打哆嗦,道:还真他娘的像!难道这棺材里葬的是一个外国女人?然后再棺材里生出了一个这个小孩儿?!母爱还真他娘的伟大! 我被大哥这句话说的差点噗出一口老血,我母爱你一脸,真怀疑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能想到这上面去。 咦,不对。在棺材里,葬下一个女人,然后女人生出来一个孩子,这个小孩儿不是粽子,怕枪打。被我一枪打倒,然后被大哥摔死。 而且,婴儿留出来的是鲜红的血。 想到这里,我颤抖着手,摸向地上的婴儿尸体,心里一沉,果然是热乎的! 我沉着声,道:我想,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大哥诧异的看着我,道:你知道点什么? 我也看他一眼道:你不知道? 大哥假意要踹我,骂道:知道什么你快说!卖什么关子? 我嘟囔道:你们知道点什么,说是为了我好不告诉我,我还不容易知道点什么了,你就非要我说? 不过牢骚是这么发,我还真不想瞒着他们什么,就道:你们既然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应该知道我这次跟着你们来,请了京城里一个老头,这个老头已经金盆洗手多年,算是倒斗界的泰山北斗级别了。 这一个人,在二十年前,就知道了我们老爹的他们的行程,他作为一个另外的势力,独自追查过整个事情的下落。 等我说完郑碧山的故事,大哥已经抽了一地的烟头,紧皱着眉头道:以前骂人的时候,习惯就你长那熊样,回娘胎回炉去吧你,想不到还真的有这种事儿?但是你这么说,按你的推测就是,这是有人用一种方法,让自己重新的回到娘胎,然后出生,靠这种方法,等于活了第二世,这也算是一种长生的方法对吧? 我点头道:是的,不管我怎么想,这种说法都似乎说的过去。 大哥摇头道:你想的没错,但是你不感觉有点太他娘的像是玄幻小说了?从大人变成小孩儿这已经算是返老还童了,还有必要再钻到女人肚子里?这他娘的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谁说大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是啊!既然可以由大人变成婴儿,为什么还要钻到女人肚子里去重新生一下?再说,生孩子是挤出来的,怎么钻进去?这还真他娘的是个技术活,难道古代还有剖腹产,只是一个生孩子的顺序颠倒一下,变成塞孩子?怎么想,都不合情理。 可是我的推测被大哥推翻,脸上有点挂不住,就道:那你怎么解释这个事儿? 大哥又点上一根烟,整个眉头都要揪成一团,道:我想不出来,这伤脑筋的事,还是得咱们家老二来,我们在这里瞎想没用,正好可以用这个消息当筹码从他嘴巴里再掏出一点东西来。 我惊呼道:什么?难道你跟二哥不是资源共享? 大哥白了我一眼,道:你以为呢?就他那种性子,会跟我多说?我也是连蒙带猜,加上他的口风,推断出来一些事儿,就这些事儿,就快把我的脑袋烧坏了。 话说到这里,我们站起身,就要下楼,白瑾忽然拦住我们,道: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我疑惑的嗯了一声,就停下脚步,看着白瑾,询问她的话的意思,不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能体会集思广益的重要性。 就好像,大哥刚才就是几根烟的功夫就几乎推到我这么长时间的猜测一样。 白瑾道:你们说,这个婴儿是活的是吧?而且看他全身鲜血,还有体温,我们暂且不说这个婴儿到底是有人想长生,还是要自己的后代长生。他总归是一个活着的人,但是你们想到没有,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啊,怎么活下来的? 我再次看了看棺材,而且我也很确定,在我们来之前,这个棺材不仅是关着的,甚至还用铁链子锁着,这个小孩儿是粽子我可以理解,可是要是个活人,那就有一个很重要,重要到我们无法忽视的问题。 怎么活下来的? 吃什么?好,我可以扯淡的想,小孩儿一直饿着肚子,所以才会饿成营养不良瘦不拉几的样子,那么,空气呢? 棺材里,怎么呼吸的?别说是个孩子了,就是个小强困在棺材里这么久,也死了吧? 大哥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打着手电,开始围着棺材转,如果解释这个问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一是这个棺材不是密封的,可以通风,还有就是,这个小孩儿,可以自由的出入这个棺材。 大哥对我招呼道:来搭把手,看看这个棺材里,是不是藏了一大袋子巧克力,这熊孩子是吃这个东西活下来的。 我被他一句话逗笑了,白瑾也捂着嘴巴偷笑,我这才发现大哥的才能加上怪话,跟朱开华做搭档,就算是现场即兴演出,上春晚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典型的俩二逼青年欢乐多,说的虽然不靠谱,也不适合现在这个环境,起码调节气氛是不错的。 被他这一句话说的,气氛都随之一轻,我跟大哥一起用力,推开棺材板,轻轻的把棺材板放在地上,我打着手电看向棺材里,想找找到底有没有大哥说的那种“巧克力” 可是,我只看到一个洞。这个洞,通了棺材底,甚至把古楼木质的地板同样的挖穿,也就是说,这个棺材,可是直接的通向二楼,通向那些祭品。 大哥骂道:我说呢,老二明明说这里面有一只大家伙,凶的狠,我还以为我们真的是运气爆棚了,这个粽子刚好就成灰了,原来是这小孩子在里面憋的慌,把棺材打了一个洞,棺材都漏气了,不化灰才怪,我看这小孩儿就把这棺材当成卧室了,饿了就下去啃两口干尸。 我点点头,道:看起来,应该是这样。 白瑾现在半个身子都探在棺材里,闻言抬起头,轻声的道:你们想错了。这个洞,是从外往里打的,你们看这些痕迹,很平整,很明显是用利器硬切出来一个洞,再说了,小孩子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 大哥看了看那个洞的痕迹,干脆一把把棺材给推翻了,看了一会儿,骂道:他娘的,有人在之前,来过这里! 这个洞,是我们行内的手法,遇到棺材里有大家伙,就倒着打洞,摸里面的东西。 我也吃了一惊,道:会不会是我们老爹那批人? 大哥摇头道:不会,老爹那性子,不会干这种事儿,而且就他们那个队伍的的素质,除非出来一个神仙,粽子已经难不倒他们了。用不着多此一举。 我想想也是,老爹天不怕地不怕的,肯定是正面开棺,就算有粽子,那可是一批全国顶尖的盗墓好手,任何粽子都是浮云。就道:那会不会是这些活死人? 大哥瞪了我一眼,骂道:说了是业内人,那些活死人也是倒斗的?! 白瑾这时候插嘴道:你们别争了,我看你们兄弟俩半斤八两,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个女的,是谁?我看那个纳粹的勋章,这个棺材里躺的外国女人,也最多就是二战时候的人,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摆手制止她道:这个谁说我没想到?我甚至刚才还想到,是什么人把这个女的装进这个棺材里的!又为什么装进去?看这个棺材,谁知道在这里停了几千年了,那么,在把这个女人放进棺材里之前,这个棺材里面装的是什么?不可能是空的吧?还有一点你们肯定没有注意到。 这个棺材上缠着铁链,是跟棺材一起诞生的东西,明显是防备里面的东西出来,这个铁链,是防备棺材里原来的那个人的,并不是这个女人,那现在,里面最开始的玩意儿,去了哪? 二哥说的大家伙,是说这个女人,还是说的以前的棺材里的主儿? 气氛再次压抑凝重起来,因为我们遇到的事,根本就不敢发散开思维去想,事情看似是一条线,实际上,在我们现在缺少一个把所有问题都串在一起的线之前,一切都是相当的杂乱无章的。 就这样静了一会儿,大哥一晃脑袋,骂道:你们这些聪明人真累,想那么多干什么?东西已经到手,走去找老二。 我们几个转身就要下楼,这个时候,忽然有个东西,蹿上了我的后背,然后,一双手臂紧紧的缠住了我的脖子。 我下意识的就去掰开手臂,可是这双手臂的力气却极大,我使劲儿挣了两下,竟然挣不脱,下一刻,我就感觉到,他咬到了我的脖子,一股温热的血液,顺着后背缓缓的流下,我吃了这么一痛,双臂猛然发力,竟然把那两条手臂生生的拉掉了! 又是一股血液溅了我一脸,腥臭难闻,我手臂往后面一抓,摸到一个娇小的头,没有了手臂之后,我一把就把身后的东西扯了过来。 竟然是那个鬼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上已经长满了白毛!这下的形象更是狰狞恐怖,加上婴儿的尸体,本来就透着阵阵的诡异,我一把就甩开了他的身子。 已经下楼到一半的大哥跟白瑾,也冲上楼,大哥一看情况,抽出刀,一刀就劈开了血婴的脑袋。 顿时,脑浆四溅。 而我,这个时候,却一阵头晕目眩,接着,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再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临晕倒我想起了一个电影里的场景,被僵尸咬过的人,也会变成他们的同类。 第一百零一章骗局 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似乎还有雨声,仔细听又不像是雨声,倒是像哗啦啦的流水般的声音,想抬头,却发现脖子生疼生疼的,摸了一把,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嘴巴里又干又苦。 往四周摸索了一下,还好,我的背包还在。艰难的翻过身子,全身都他奶奶的一阵剧痛,从包里摸出一瓶水,喝的时候又不小心呛到自己,等到咳嗽平静下来,我才一愣,想到很二逼的问题。 我这是在哪? 摸了半天摸不到手电,只能掏出打火机,点亮一看,我好像是在一个帐篷里,帐篷里堆满了杂七杂八的装备,前面一个小型的炭火炉,已经熄灭了。我这时候想摸一下炭火炉看一下温度——这个是检查他们不在这里多久的唯一凭证。 可是,我没有力气。 最后,我还是勉强踢掉鞋子,隔着袜子用脚贴上炭火炉。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温热。我送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看来他们也没有离开多久。 不过,我还是拼尽力气大声的吼了几句:大哥,白瑾,你们在哪? 吼完我就后悔了,我发现,我被我自己的回音吓到了。现在的环境就是又黑又冷,外面还响着淅沥的雨声,再加上我自己的回音,只会显得很恐怖。 回音响了几遍才安静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我在帐篷里如坐针毡。总是感觉帐篷外面有无数的阴兵徘徊着。 原来我的胆子一直不大。之所以看到棺材看到尸体都不觉得恐怖,那是因为我身边一直有依靠,有朋友,就好像一个人走夜路,会觉得恐怖,两个人走的话,就会觉得很轻松。 现在,我就是一个人躺在一个未知地点的帐篷里,听着外面的雨声,也许是因为讨厌下雨天的缘故,心里变的很是烦躁,夹杂着恐惧,终于让我强撑着支起身子,摸索出烟,点上一支。 一连抽了三根,才让我一直哆嗦的双手平静下来,体力恢复了少许,但是还不足以支持我去活动,只是感觉上没有那么疲惫而已。 大哥二哥白瑾去了哪里呢?无论是从炭火炉的温度还是其他方面来说,他们都应该不会走的太远,这世界上我最信任五个人,除了老娘老朱,就只有他们三个了,他们是去干什么了呢?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不过想想,我应该是安全的,起码也是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不然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抛下我一个人。 我就在这里胡思乱想着,忽然外面一阵响动,我心中一喜,叫道:大哥? 外面没有声音回应我,我又叫了一声:白瑾?外面是谁? 还是一阵悉唆的响动,就是没有人回话,我心中一紧,摸起枪,就朝帐篷的门爬了过去,刚掀开帘子,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一个不明的东西一下就把我扑到!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咳痰的声音,模糊不清,我就要对着他扣动扳机,却依约的听到他咳痰的声音,似乎在叫着:小三两。 而且这个人虽然把我扑到,一身的血腥气,但是并没有攻击我,我推了他一把,沾了一手的液体,闻了一下,血腥味刺鼻,我摸出打火机,火苗蹭的一声蹿了出来。我看了一眼前方。 我靠!!! 前面是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不是受伤受的血,而是一个人,被活活的剥掉了人皮!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胸膛上的肌肉,伴随着心跳,正在上下起伏! 我也不管他是不是叫着我的名字了,我是肯定不认识这玩意儿的,掏出枪,瞄准他的脑袋就要打,管你是什么,先来一发再说。 那个血人眼睛转动了一下,看到我瞄准的枪,忽然满眼的惊恐,大声嘶吼道:小三两!是我! 嗯?郑碧山? 尼玛,这个竟然是郑碧山的声音?他怎么变成这幅德行了? 我跟他在怎么不对眼,看到他,总是要搀扶的,我丢下枪,却发现他浑身上下都能看到红色的肉块,没有皮,无论我扶哪里,他都会疼的呲牙咧嘴。这根本就无从下手啊。 郑碧山嘴唇张张合合,两只眼睛期盼而急切的看着我,明显是有话想对我说,可是他这形象也太他娘的磕碜了,不知道的还把他当粽子看呢,这浑身浴血的,怎么这么像是那个被张凯旋放出棺材的武力值无敌的王道士呢? 想到这个,我忽然打了一个激灵!我只顾着想他的形象有多么狰狞可怖了,却忘了重点!他是没有皮的! 人皮! 我所经历的一切的东西,知道的所有的东西需要一条线去穿起来,现在,线来了! 身边的一个人,或者说终于有一个人经历了我父亲他们队伍经历的事,那就是蜕皮!已经知道的人皮,有两张。 在千佛洞里,我父亲的那个所谓的坟墓里的第一张。 张家,张老爷子的第二张。 他们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是被人剥了皮,还是自己犹如蝉一样的蜕皮? 我顾不上血腥味,连忙把自己的耳朵贴在郑碧山的嘴巴旁,郑碧山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含糊,毕竟是一个没有皮的人不是?我听他说了几遍,愣是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我对他叫道:郑老,你说清楚点,我这根本就听不到你说的什么啊。 郑碧山气若游丝,翻着白眼,猛然的用力在我耳边嘶吼了一声:千古第一骗局!! 什么? 我一声问出来,郑碧山却已经安静了下来,我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面一探,发现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死了,死了?他竟然已经死了?就这么死了?怎么可能? 或许很多人会说,被剥了皮,死了多正常?可是我的心,却瞬间的沉了下来,不是因为死了一个郑碧山,而是他的死,崩塌了我长期以来坚持的信念。 那就是我老爹还活着。 我,包括我二哥在内的所有的人,都一直以来坚信着,我父亲他们,找到了一种方法,可以蜕下自己的皮而不死。 可是跟他们,有着一样遭遇的郑碧山,现在就死在我的面前,你让我如何相信,蜕皮的人还活着? 我对着郑碧山的尸体发呆了许久,最后点上一根烟,自我安慰道:这个也说不准,那个王道士不是也是没了皮还活着的? 可是,我不确定,王道士是不是还活着。更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也是没有皮的人,虽然他的浑身也浴满了血,但是当时跟他相遇之后情况很危急,我都没有闲心去观察那么仔细。 最后,我摇了摇头道:死了就死了,活着就活着,老爹啊,你这是在玩你自己的儿子呢? 放下这个问题之后,我想起了郑碧山刚才说的话。——千古第一骗局?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闭上眼睛,臆想了一个画面——郑碧山遇到了一个石碑,上面写着,欲要长生,必先活剥自己。 郑碧山咬牙拿着刀把自己活剥了。 结果发现自己就要死了,除了疼没有别的感觉,更没有白日飞升。 所以他仰天长叹道:草他奶奶的,这是千古第一骗局啊! 可是,这是谁的骗局呢?为了骗谁?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亢奋了起来,脑海中有一个念头:我老爹那么聪明,这个骗局会不会是他设的? 就算不是他设的,他应该不会上当才对吧?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想起一阵异响,几束灯光打来,我抓着枪,掀开帘子,看到了我大哥,白瑾,还有后面的那个黑瘦的中年人——我的二哥。 白瑾看到我掀开帘子,惊喜的冲我跑过来,搀着我道:三两,你醒了? 我点点头,看着走在最后的那个人,这个时候,我竟然全身的颤抖,不知道是紧张,激动,还是害怕。 他抬头,刚好迎上我的目光,整个人站定,他看着我,如同我看着他一样,只是他的眼睛里,我看不到任何的感情,只有那种茫然,空洞。 最后,还是他苦笑了一声,道:你没事儿就好。 听到他这淡定的语气,我心里就一阵火大,切了一声,我说道:哥们儿是谁?可能有事儿,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前二十年有个赵建国,后二十年可只有我一个赵三两,我怎么可能死? 我这句话,是抄袭那个在鸣沙山雷音寺的道士的一句话:我知二十年前赵建国,也知二十年后赵三两。说这句话,只是感觉道士这句话说的很有玄机很飘渺霸气四射的样子,所以拿来装逼。 可是二哥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的脸色忽然,变的古怪起来。 很古怪,包含了很多种情绪纠结的模样,有吃惊诧异,甚至有一点点的慌乱。 他沉沉的开口,道:你还知道什么? 一句话让我好悬没喷出血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靠,不是吧,难道哥们儿很风骚的说一句话竟然窥破了天机? 电光火石间的,我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道:你知道的,我全部都知道了。 二哥表情再起变化,他舒了一口气,指了指我,道:你呀你,真的没办法说你。 我锤了一下拳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刚才我的反应虽然算快了,但是那一瞬间的惊诧停顿还是没能瞒过他这只老狐狸的眼,如果我刚才脱口而出我全都知道的话,那该有多好? 二哥没理我,进来帐篷之后,先脱下鞋子,然后优哉游哉的烧起了热水。大哥跟白瑾都是看看我,再看看二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公道自在人心。其实每个人都在不满二哥,但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我们总是不能把他逼的太狠。 可是他这种人,什么都不告诉你,却偏偏的一直拉着你深陷泥潭。指不定哪天把我们卖了还要帮他数钱呢,这其中矛盾最深的,当数我跟他。 为什么最深? 因为他把我玩的最惨。大哥跟白瑾好歹一直被他带在身边,哥们儿却是直接被他丢在后面自由发挥,而且我发挥的每一步,还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想到这里,看他的淡然的样子,我心里更火,一把踢开炉子,道:老二,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二哥黑着脸,问道:你干什么?你消停一会行不行?!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说完他一指地上的郑碧山的尸体,骂道:谁让你带他过来的?!啊! 我靠!你这反咬一口的本事不错啊你!我真的想这么说一句,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可是这句话的效果很明显,一句话把我问的心虚了。 难道这个郑碧山有什么问题? 我被他一句吼在当场,气氛十分的尴尬,我气势汹汹的质问人呢,却被人一句话给问的哑口无言了,白瑾走过来把我摁到地上坐下来,重新倒了一壶水烧上,轻轻的道:你们俩都别那么大火气,有什么话好好的说嘛,都是自己人。 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台阶,因为我想到了如何反驳二哥,我站起身,指着他的脸骂道:谁让我带他来的?!谁不让我带着他来了?你倒是好,一走了之,搞了那么多的狗屁后手,你知道不知道,我差点被人给玩死?我这次跑这里来找你们,难道我不该找点帮手?就活该一个人提把菜刀牛逼叉叉的冲上来? 我这么一说,二哥立马哑火,这是他理亏的地方,是他先把我一个人丢一边的,这是任他巧舌如簧都不能改变的事实。他对我摆了摆手,开始不讲理,道:一边儿去,我懒得跟你说话。 说完,他对我伸了伸手道:烟有没有,怎么,见到你二哥,连一根烟都不舍得?没有我,你抽的起大中华? 我心里一轻,最难得的,是二哥的玩笑啊,看来他心情不错? 不管我的嘴巴上在怎么的跟二哥较劲儿,心里,对他总是有种莫名的感情,信任,理解。怎么去形容我对他的感觉呢? 就好像我现在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我不可能一次性的就把这个故事全部讲出来,而你们在看这个故事。 这样的角度来看,我就是二哥,你们是我。 你们理解我的为难之处,理解我为什么不能用最快的速度来把这个故事告诉你们,但是却矛盾的想让我快一点,再快一点。 归根到底,无论如何,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并不是真正的对立面。 我给二哥点上一根烟,塞到他的嘴里,让给大哥一根儿,兄弟三个,在这个并不是很大的帐篷里吞云吐雾,二哥拉过一个破布丢在郑碧山的尸体上,骂道:看着真不舒服。小三两,你知道这个人是谁不? 我点头,道:这个你应该也认识,郑碧山嘛,也算是倒斗界的老前辈了,只是这次机缘巧合之下,我们才找到了他。 二哥吐了一口烟,哼道:到现在了,你还能说出巧合这俩字儿?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这个人是郑碧山,也的确是倒斗界的前辈,但是他和我们老爹却是一个老相识了。 我正在喝白瑾递给我的水,听到他这一句话一口就喷出来了,道:跟我们老爹是老相识了?! 不对啊,他跟我说,他只是跟老爹一面之缘,因为好奇才追查这件事儿的。 说到一半我就闭嘴了。 草啊,不管我说什么,这都是郑碧山的话啊,是一面之词。而我,是没有资格来判断这句话的真伪的。难道二哥的意思是,他在撒谎? 我看着二哥,他点了点头道:你别指望他对你说实话,但是他的话,肯定是三分假七分真,不然能骗了你,也骗不了朱开华。 说完,他指了指郑碧山的尸体,道:其实这个人,来自台湾。 第一百零二章终极解密 二哥接下来的话,如果现在你让我去复述,我已经无法的描述出他的每一个字,但是在当时,在这个帐篷里的所有的人,都是竖起耳朵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字眼儿,来听这个迷一样的男人来讲述这一个横跨了五千年的惊天历史大局。 横跨五千年,听起来相当的壮阔,但是事实上发生的事情,却很普通,让人有种非常不对称的感觉。 就好像,你捐了一毛钱,就跟振兴整个中华民族有关一样。 有关么?这绝对有。 联系大么?绝对不大。 就是这普普通通的,像是发生在普通人身边的事件,却牵扯到一个惊心动魄的局。 这个故事,之于我前面的经历来说非常寡淡,寡淡到让你们认为,忽然换了一个人在写故事,而这个人,已经不在是三两。 但是,不在局中,你无法理解里面的壮阔,和那种庞大到让人脑袋发胀,一想起来就会思维混乱的信息量。 我本来的安排,是在我讲完这个故事之后,再来描述这一个让人感觉枯燥的故事,但是,这个故事已经讲了一大半,按字数来算,已经有了五十多万。 这五十多万字,我除了带给你们我当时的迷惑之外,没有给你们任何解答,这让我有一种负罪感。 现在的这种状况,就好像你们是当时的我,对这个死亡惊天大局一头雾水,而我,是二哥,知道一切,却不得说,说不得。 正如我不满二哥当时隐瞒我一样,我相信你们一样在责怪我卖关子。 所以,我选择公平,我来告诉你们一部分答案。 但是这些答案,我却不能用答案的形式来告诉你们,这不是选择题,告诉你们abcd就可以解决,我如果说了,可能我这个人,就会在忽然的某一天,出门接一个快递,就再也回不来了。 再所以,我才会选择给你们讲一个故事,我把部分答案,隐藏在了这个故事里,让你们亲自动手去把这个答案找出来,但是切记,说不得。 我尝试着把这个局剖析出来,却发现其实这个局非常的简单,而牵扯到其中的,全部都是历史上的人杰。 是的,想我一个纨绔子弟赵三两,虽然是在跟我的家人进行着类似倒斗儿活动这样的探险,顾及的也只是我的老爹,可是我在客观推动的,竟然影响了这么多东西,说的大一点,差点就影响了整个人类的布局。 我不是无意间卷入了这个阴谋,这个布置,而是有人在谋划,这是我赵家的宿命,对,我一直的直觉,都是对的,这是一种深深的宿命感,在每一个人心头。 我曾经以为这是刘伯温针对我赵家布的局,让我赵家在这个局中无法自拔,可是在听完二哥的讲述之后,我才明白,就算是刘伯温,也只是这个局中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包括我们所在的这个陵墓中长眠的千古第一帝,同样只是小小的一颗棋子。 这个局的起源,更早,早在三皇五帝伏羲八卦开始,并不是有大智近妖的人闲的无聊而布局去玩弄他的后人,而是源自于一场神战。 中华五千年,到底是一个文明的进步,还是倒退?这是无数专家学者一直在探讨的东西,争论至今,都没有能给出一个结果。 可是没有人敢否认,在上古时期,人类有一段非常灿烂的文明,在那个时候,没有现在的飞船大炮长枪,人们充分发挥着自然界赋予他们自身强大的力量,他们钻研星辰,钻研整个宇宙的推演,于其中发现秘密,他们的成就在现代,都有着相当大的研究价值。 这群人,在现代人的心中,都是神,都是神话传说中的人,譬如伏羲,譬如老子。其实,他们是上古先贤,地球的土著,他们掌握的文明,是自然文明。 也正是因为他们广阔无垠的智慧,他们发现了地球的秘密,他们所有的人,都只是另一个文明的圈养物而已,我曾经听说过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话: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窗台看你。 人类现在普遍拿小白鼠做实验,其实早在五千年前,我们的先贤就知道了这个秘密,我们人类在另一个种族的眼中,其实也只是小白鼠而已,地球只是他们的一个放养场地,他们可以控制地球的任何一个种族崛起,也可以让他们在瞬间灰飞烟灭。 譬如,侏罗纪的恐龙。 经常可见家畜伤人的事件,这说明了并不是每一个饲养物都在安静的等待着生死,人类史那个文明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儿,这个种族太骄傲了,以致于他们放任人类有了智慧,有了力量。 我多次的以为我已经触碰到了这个秘密的核心,但是却离这个秘密本身越来越远,到现在听了二哥的话我才明白,要明白这个秘密,需要的其实是智慧。 线条脸种族子宫上的六芒星,龅牙四的两个战友无故信号出现在外太空,其实这就是答案,只是我没有想到罢了。 我这么说,相信大多数人会顿悟,原来是这样啊,对,就这么简单,另外一个文明,其实是外星文明。 当上古我们的先贤充分的发挥了自身的潜能之后,就不甘于做别人的圈养物,一场宠物与主人的战争爆发了,这场战争,在现在都可以找到很多踪迹,其实很多人都猜测到了,却不敢确定。 这一场战争,是神战。 被压迫的一方在反抗初期一般都是处于不利的局面,事实上正是如此,上古先民在于他们进行的初场战争就惨白而归。 直到昆仑的参战,这里是整个上古文明的核心,这里有当时人类的神。 这是人类的战争,其实想明白这点,就可以明白为什么在千佛洞中,道教可以与佛教同存,王道士可以化身为和尚,也可以化身为道士,因为参与这场神战的,不仅仅是昆仑,包括佛教。包括人类所有的力量。 在那个时候,没有东西方的差异,没有黄皮肤黑皮肤白皮肤的种族之分,真正的,人类只有一个家,他的名字叫地球。 可是这是神战,它的能量不亚于几十几万颗的原子弹同时爆发,当在这场战争中人类的地位越来越稳固的时候,我们的上古先贤,他们是为了守卫家园地球,为了天下亿万计的苍生黎民。 他们不想战争毁灭掉整个地球,而那个外来的文明同样不想他们的这个“养殖场”地球毁灭,所以,战争还在继续,战场却转移了,转移到了哪里?地下的黑洞,这在现在的科学家眼里,或许可以称之为二次元空间。 地下黑洞在哪里?——二哥没说,我就能想到答案,北新桥的古井,千佛洞如来身后的古井,赵家庄祠堂下面的古井,这些,都是另一战场的入口。 上古的先贤实在是太智慧了,他们的智慧甚至已经超越了原本把他们当做宠物圈养的外星文明本身,他们推演宇宙的变化,摸索其中的规律,他们掌握了一种神秘的技巧,那就是卜卦推演。 这场战争开始,就被推演为人类的必败之战,正如侏罗纪时期恐龙一样进行了反抗之外,人类将步其后尘走向灭亡。 他们留了后手,昆仑有颗希望的种子,这颗种子重三两。 这才是我这个名字的真正由来,我是颗希望的种子,要在一个上古先贤推演出来的时间里,才会发挥出这颗种子的价值。 第一百零三章继续解密 有些话憋在心里不说,需要了解真相的人会焦急,甚至会一度的愤怒,可是憋在心里隐藏秘密的,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不能告诉的这个人,他所承受的精神压力巨大的无法想象。 可是到如今,我发现感觉全变了,二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变幻莫定,似纠结似解脱,有犹豫有茫然。 可是我在听到这些我本来做梦都想知道的秘密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却不知道源自于哪里。 直到我看到二哥那抽着烟,在烟雾缭绕中再也看不清楚的脸,我才明白我为什么会茫然若失失落成行。 有些人是为秘密而生的,譬如二哥。 当这个秘密不再是秘密的时候,或许就意味着这个本身就不似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的终结。我知道了我一直想要知道的,或许我将要失去这个忽然闯入我的家庭改变我一生轨迹的男人。 可是我却不能不听,这是宿命,终究要有一个了解的时候。谜题该揭晓了,五千年了够久了,所有参与的人,都累了。 二哥继续抽着烟,道:其实我一直在说,很多东西就在我们之前的经历当中,你们不信,认为是我在搪塞你们。 那好,我就告诉你们,其实当年昆仑手里有两张牌,第一张是在昆仑仙山留下的种子,第二张,就是线条脸种族。 她们种族诡异的子宫,她们族长那飘飘似仙的谪仙气质,我一直以为你们能猜到,她其实就是真实的女娲。 女娲造人并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跟人类不同的是,她们也是那个外星文明的工具,她们那个印有六芒星的子宫可以繁衍任何物种,生生不息下去。 那个所谓的外星文明,就是靠着她们,开拓他们的领地,培养出各种各样的宠物。 所以那个族长,在人类心中的地位非常超然,千佛洞中对她跪拜的佛祖与道祖,其实是这样解释的,不是归属关系,对她,只是单纯的敬重。 上古诸仙与外星文明的决战,线条脸种族的选择非常关键。战斗力疯狂的复制无疑可以导致胜利天平的巨大倾斜。 因为这样,当时昆仑之主,那个屡次在暗中相助于你的白衣人,他与线条脸的族长之间,发生了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知道出现了什么变故,线条脸种族忽然成为了众矢之的,遭到了两方势力的追杀,这其中的变故,或许只有那个白衣的你才会明白。 线条脸分散于这个世界的角落,神战却还在地下的空间里进行着。 佛道相争只是一个笑话,他们只是联合起来,守卫他们共同的家园。 这就是上古前所有的故事,似乎我说到这里,你们还不会明白为什么神战已经转移了,还会有这么多的曲折在里面。 其实,在第二战场上,人类非常被动,几欲灭亡,最先察觉到这个真相的,就是长眠在此的千古第一帝,秦始皇。 历史的真相似乎早已经化为了尘埃,现在很少人会去思考,为什么当年雄才伟略到一统天下的伟大帝王,一个举世朝拜的帝国会在短短几十年里灰飞烟灭。 现在所谓的专家,所谓的学者都会归咎于一个以武开国的皇帝不会守卫大好河山,一个大太监指鹿为马乱政,一个不肖子孙秦二世昏庸无能,一个爱民如子的大公子扶苏惨死。 他们自以为是的左右着舆论,疯狂的批判着历史,尽管他们有时候自己都怀疑,如果这皇帝真的那么昏庸无能,又如何能一统七国?! 一群盲目的人给了千古第一帝归纳总结了各种骂名,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其实大秦亡国的真正秘密,就隐藏在秦始皇陵中。 邙山的秦帝陵并非因为里面的机关无法开掘,而是因为里面的真相足以轰动整个世界,足以颠覆地球人的认知! 万万千千的兵马俑并不是千古第一帝为了死后统战阴间的军队,而是为了支援这场人类的神战! 举全国之力,忍万世骂名,只为了人类的存亡! 秦始皇陵兵马俑,只是在秦帝死后还没来得及送达的最后部队! 这才是大秦亡国的真正原因!这也是黑洞中的神战能够延续至今的力量源泉。 这世界上有圣人,他们可以忍受骂名,只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谋划什么,但是他们所作所为并不被所有的人理解,一群不明真相的人在秦帝为人类生死存亡殚精竭虑的时候,灭了大秦。 但是秦帝当年的竭尽全力,给后人遗留下来了几千年的和平。 而在神战中作战的他们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到了他们曾经推演出来的时间里。 这个时间,是二零一二。世界上任何一个神话的传说都不会是无的放矢,都会有它隐藏的很深的秘密。 玛雅人的预言真正的内容是:在二零一二,神战会有一个终结,孰胜孰负,总要有个清算,人类灭亡?那只是一种可能。 所以说,我们赵家,在二十年前就开始疯狂的活动,因为时间就要到了! 从秦帝往后,平静让人几乎忘却了地下为了亿万生灵的殊死战斗,但是还有人参与到了这场横跨千年的战争。 并且所有的人,都在穷尽一生的力量在维持着,关注着,延续着战斗。 这其中有三个代表性的人物,诸葛亮开始,刘伯温,然后李忠志,之所以我们以前发现者三个人似乎在无形中有着联系,其实我们的感觉是对的,他们都是为了神战才联合在一起。 他们极其聪明,想尽一切办法支援神战,让这场战争可以延续到二零一二。 我们赵家的宿命,就是刘伯温交待下来的,并以此命,坚持了无数年。 这就是所有的故事。 所有的真相。 二哥在说完这些的时候,眉头依旧紧皱,老朱却在这时候问道:赵老二,你说的很好,非常好,也非常玄乎,似乎把我曾经经历的一切都串联在了一起,我想不到更好的答案,姑且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可是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不是我怀疑你,而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不太好。 二哥再点上一根烟,道:刘伯温也好,李忠志也罢,他们都是过去的人,而我之所以知道这么多,是因为这赵家的宿命,有人希望我一个抗起来,这个家族已经太累太累了。 说完了这件故事的渊源,这是往大了说的,那让我们回到赵家这个小家,说赵家,不得不说的一个人,他就是王道士。 这人你们一定非常熟悉,这个局一开始,他就存在,一直贯彻古今像只幽冥一样的活着,他做了很多好事儿,也做了很多人神共愤的事儿。 我,就是跟着他长大的人,所以我知道,他很可怜,并不是长生了就可以逍遥快活的活着,这个人比任何人都要可悲。 他是这个贯穿了五千年的死亡惊天大局的策划者之一,他是当年佛道两家联合抵抗的元老之一,他到处捕猎线条脸种族延续生命苟延残喘,也是为了那场所有心目中的神战! 可是他同样贯穿整个历史,化身为各个历史人物,他可以化身范增灭大秦,化身司马懿平诸葛,力荐朱元璋灭刘伯温,甚至李忠志的死,都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有时候我都在怀疑,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在做什么?他到底是支持神战还是反对? 他的分身,就好比他的思想,他的人格,他坚持的,一直分裂着,成为一个个独立的他自己。 我曾经也非常恼怒他,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真的那么难以抉择么?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人的苦恼源自于他想的太多,想的太多说明他的智慧,王道士无异是智慧的,正是他的聪明导致了他的纠结与分裂。 他想要人类摆脱那种殖民似得生活! 他同时不想看到天下苍生为了一场神战折磨千年之久! 他理解秦帝,理解刘伯温,理解李忠志,却要阻止他们,他一直在想,为了一场神战,赔掉那么多的性命,是否真的值得? 当年发动神战,是不是一个错误? 他一直挣扎在这样的纠结当中,所以做了很多看似纠结的事情,可是到底他是为了什么? 你现在让我回答,我都说不上来。 直到他遇到了我们的爷爷开始,王道士与他,进行了一场博弈,爷爷死后,赵建国延续着这场斗争。 直到我的出现。这是一个说来话长的故事,你们只知道赵建国的二十年,却不明白在这二十年之前的三十年,爷爷与王道士之间,有着多么风云变幻的故事。 我们赵家所有智慧凝聚的两代人,爷爷与赵建国,两个人在与王道士的博弈中,稳操胜券。 这其中斗争围绕的重点,就是你小三两。 而我之所以会被王道士养大,并且知道了这一切,也是源自于这场斗争。 第一百零四章终结 我们赵家是遵从刘伯温的遗训,并且接受了特殊使命的人,而这个任务,就是在上古先贤推演出来的时间里,迎接你的出生,并且在一个特定的时间里,把你送到一个地点。 但是说实话,包括上古先贤在内的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个推演出来的时间,也就是2012,到底会发生什么。 是解脱,还是灾难? 把一切都算计在内的王道士并不想进行这场豪赌,所以他在这一天就要到来的时候,要阻止你的出生。 赵家是豪赌派,爷爷更是,他坚信你的出生与到来能给这场旷日持久的神战带来一个终结。 一场围绕着你的出生的斗争,就此展开。 我们赵家进行着倒斗儿的事儿,给这场斗争提供了很好的辅助,因为按照本来的常理来说,你从上古到现在的这个重生,必须经过“线条脸”的种族,也就只有这个种族,才具有这样的条件。 所以爷爷在倒斗儿的时候,倾尽全力的寻找遗留在这个世界上的“铁箱子”。这里面封印了线条脸种族的人。 并且成功的让这些线条脸女人,肚子里怀有孩子。以此来混淆王道士的视线。 而根据王道士的估计,你这么一个最特殊的孩子,一定是怀在一个最特殊的载体之上,最特殊的这个——就是线条脸种族的族长。 最终,王道士找到了族长,也就是在千佛洞的铁棺材之中的女尸,他成功的从那个族长的体内得到了一个孩子,他认为自己已经阻止了这个计划,可是爷爷进行了一场豪赌,族长体内的那个孩子,并不是你,而是我。 王道士把“我”当成了那个最特殊的一个,并且带走了。 而你,却通过一个特殊的办法,从母亲的体内诞生了,这个特殊的办法,母亲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大的你们难以想象。 二哥说到这里的时候看着我,而我想起家中那个已经展现白发的老娘,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 二哥帮我擦拭一下泪水,继续道:当王道士知道他被爷爷算计了的时候,更知道你的出生的时候,那时候,你已经被赵家严密的保护了起来,他根本就无从下手,这也是父亲之前坚决反对你倒斗儿,后来母亲任凭你做一个纨绔吃喝玩乐都可以放任不管的原因。 他们不是想要一个无所事事的儿子,而是只是单纯的想让你活着,而你自己却不知道,你活着,有多么的不容易。 当然,以王道士的手段,想要灭你一个赵三两非常的容易,他之所以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纠结,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你的出现,到底是对是错。 他甚至假设,假如你的出现真的结束了这场神战,真的让上古先贤成功的胜出了,你迎接昆仑诸神回归,可是,那个属于那个时代灿烂的文明已经过去了,你们可以想象神话传说中的姜子牙伏羲元始天尊真的忽然出现在了如今的社会,并且他们要重新建立他们对人族的统治。 那将会是一个什么境况?自然文明与现代科技的文明会有一场巨大的碰撞!人类刚从神战中解救出来,却毁灭在自己手中。 太古诸神回归,到底是对是错,他自己都吃不准,所以让他做事束手束脚,才被我们赵家步步抢占先机。 王道士被称为乱古的王道士,不是没有道理的,他虽然最终决定留下你,却不得不制定计划,来干扰赵家。 这也是这个局到了近代,怎么会变的这么复杂的原因。 王道士拿着李忠志的红灯记,拿着线条脸种族的尸体,拿着帝王上马石到处去游说,他劝说很多人这些东西可以长生,有宝藏,可以得到统治等手段,利用人们的贪念,让越来越多的人为了那些本就不存在的东西参与其中,以此破坏爷爷老爹他们的计划! 这一场搅动,那叫一个天翻地覆,台湾,大陆各方势力盘根纠缠,彻底打乱了所有人的部署。 你可以想象一下,在老爹坚持着信念的时候,这些人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上蹿下跳是有多么的恶心,所以并不是老爹对长生,对帝王上马石没有兴趣,而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根本就懒得跟这些人抢这些东西,在他眼中,这些人全部都是蝼蚁而已。 这正如几千年前的大秦帝王。 可以父亲毕竟是一个人,他的智慧在这场斗争中,在面对强大于他几亿倍的力量面前,他不能死,他死了就无人能继续实施这个计划,所以他组织了二十年前的那次最大的倒斗儿。 既然你们为了权力,为了长生可以前来搅局,那么我成全你们,并且带你们进入一个深渊! 而在他的队伍里,配合他实施这个计划的,是白文远,就是白瑾的父亲,甚至他们俩已经为你们订下了娃娃亲,你们俩在墓室中发生的一切,我知道,不得不说,这都是命。 父亲成功的拖住了所有前来搅局的人,而我,则在这么多年跟父亲的秘密联络中,得知了这所有事件的真相,我是爷爷走的最完美的一步棋,安插在王道士身边,知道了他的一切部署,终于我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回到了洛阳。 可是我没想到,在这个秘密过后二十年了,并且最初参与的人都差不多全部去世的时候,还有那么多人紧盯着赵家。 权力,长生,对人类的欲望,真的大的难以想象。 所以我不得不带着你,再次兜了一个大圈子,才来到我们最终的目的地。我们要在这里,完成上古先贤的遗愿。 这些,就是所有秘密的真相,说复杂复杂,说白了,也就这么简单。 二哥说完了所有的秘密,帐篷里一时间寂静无声,只剩下我们大口的喘气,直到老朱的一大声我靠才把我们惊醒,我们的目光一时都转向了他,他指了指自己道:赵老二,想不到我老朱,竟然稀里糊涂的参与到了你们这么大的计划当中?我他妈的以为我自己能倒个秦帝陵就死而无憾了,现在听到你这么说,似乎还要卷入神战? 我去!这到底是真的假的?还会有姜子牙?那会不会有封神榜?能不能封我老朱一个小神当当?瘟神也行啊? 还有就是就小三两这熊样儿,竟然是昆仑的希望种子?你确定那些神仙没有看错?不会是颗歪脖子树的种子,长大了大家一起上吊自杀用的吧? 老朱的话,没有人去接,他其实并不是分不清场合的人,而是需要用这种扯淡的话来平复他自己内心的激动而已。 过了一会儿,老朱默默的点上一根烟,斜眼道:其实我老朱也是个好赌的人,烂命一条,我估计前面的路,真的不好走,赵老二,你说吧,下一步该怎么办? 二哥低声道:前面的路,已经不是我们走它,而是它走我们,我们的命,已经不属于我们自己,走进去,就彻底无法改变,无法改变我们所有人的宿命。 我们最终还是在休整了一晚出发,目标正是这个千古第一帝陵,里面会发生什么不得而已,也不需要知道,正如二哥所说走到这里,会发生什么已经不重要,我们无法左右自己的宿命。 这是多么大一种悲哀? 出了帐篷一直穿过一段废墟.出现了一个台阶.这个台阶.还要继续往下无限的延伸.我手中大功率的手电.都无法探到阶梯的终点. 而在台阶的入口处.有两个巨大的石雕.这次不是那令人心底发寒的线条脸.但是给人的感觉更为怪异.因为这两个石雕.我从未见过. 不用怀疑我的专业性.我认不出來的.整个中国.能认出來的也超不过百人.这个石雕是一个乌龟. 怎么说呢.或许不应该说是乌龟.因为这个石雕.是一个龟壳.但是他的头却是一只马. 马头龟身.这还不是亮点.更重要的是.这两匹马的舌头.是蛇的信子.准备的形容.这应该是一个马头龟身蛇信像. 这是一个什么图腾.代表的又是一个什么意义.不用感觉这个东西是无关紧要.古代帝陵中的图腾是有严格规范的.帝王家整一条蛇是不行的.换一句话说.老百姓家你弄一条龙试试.秦始皇作为千古第一帝.会整一个四不像. 整一个也行.问題是这玩意儿一点气势也沒有啊.哪里配的上始皇的地位. 二哥他们都下了阶梯了.而我还在观察着这两个石雕.白瑾在下面叫我道:小三两.不要掉队啦.速度跟上. 我应了一声.道:好叻.马上.就准备往下面走.可是我回头的那一刹那.似乎瞟到有什么不对劲儿. 尼玛.这个石雕好像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赶紧回头看了一眼.按照正常情况.我应该是刚才看花了眼了.可是却明显不是.因为我回头看它的时候. 它不止对我眨了眨眼.还吐了吐信子. 我大叫一声.二哥.我他妈看到妖怪了.. 第一百零五章秦帝陵 他们几个被我的喊叫叫的停住脚步,老朱性子急,小跑着回来问我:二师弟,别怕,大师兄来救你了! 可是当他看到这两个眨眼的石雕的时候,也在瞬间石化了,随即爆发出一声大叫:我次奥!这是什么玩意儿?! 二哥也走了过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两个有着奇异形状的石雕,他这个人就这样,就算天塌了也甭指望他会像我跟老朱一样大喊大叫,这也是我比较喜欢跟老朱一起的原因,自在而不是每天都屏着一张臭脸。 累不累累不累啊?我就不信你看到这么一个会眨眼睛吐信子的石雕你不激动不兴奋不害怕不惊奇!但是既然你兴奋惊奇你就表现出来呗。人活着,何必伪装的那么累? 二哥看了有几分钟,我们也盯着这两个石雕看,发现根本就没什么危险,这两个石雕像是被人设定了某种程序一样,只会眨眼睛吐舌头,也不动不攻击人。 难道是机器人? 二哥哼了一声,道:好大的魄力,好惊人的手笔! 说完,对我们道:没事,这不是妖怪,不用耽误时间,进陵。我跟老朱也感觉没啥意思,它跳起来跟我们打一场也就算了,问题是这个玩意儿除了眨眼什么也不会啊,你以为你是绝世美女,来给我们抛媚眼儿的? 不过我还是对这俩石雕好奇,三两步追上我二哥,问:这俩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朱显然也好奇,但是他这个人跟我二哥合不来,就在不久前还在帐篷里跟我二哥吵过嘴,不好意思问不是?只能黑着脸闷声的道:同问。 二哥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俩东西,你搬一个出去埋你家祖坟里,几年之内,你能一统天下。 “啥?!”我被吓了一跳,想起那俩石雕的马头,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闪现在脑海里,不确定的问道:二哥,你的意思是,那俩石雕,是帝王上马石?! 他点了点头,道:秦始皇不愧是千古一帝,且不说这个地气化龙就已经是风水学中的极致了,就说帝王上马石就是无数风水师寻龙点穴一辈子也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他竟然弄了两个守陵门! 这句话说的我俩蛋疼不已,却无关此事的因果,之后的路上我们一直走的很快,因为二哥一直在强调一句话:不能错过对的时间。 我们这次相当的默契,他说什么,我们就照做,一概不问,因为问他,要么给我们更多的迷惑,要么干脆不鸟我们,谁何苦屡次去自找没趣? 但是你们要明白,我们这次不是走墓道,而是走阶梯,而且是往下走阶梯,也就是说我们一直在下楼,现在可能已经是在地平线以下不知道多少里了。 目的地在哪里?这样下去,我们他娘的,是要走到地球中心去了?而且这个阶梯并不是十分的整齐,而是时不时的就有杂物陈列在阶梯上,更像是一个战争之后的废墟。 有时候会忽然出现一个骷髅架子,更多的是那种横七竖八的石棺,我开始还一阵紧张,以为在路上也有阴兵看道,可是凑近了观察之后,发现我的疑虑无疑是多余的,这些石棺都是空的,里面连毛都没有一根。后来我干脆也不看了,把一切都见怪不怪。 气氛又沉闷了,就比如在千佛洞里那一段路一样,毫无目的的旅行让人心里发慌,走到最后,我基本上已经快睡着了,只有两条腿无意识的在动,都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老朱一把拍在我后脑勺上,叫道:你傻了你?! 我这才发现,他们都已经停了下来,而我竟然不由自主的走了很远,老朱这是追上来拉住我,你们可想而知我们走了多久,已经让人形成了惯性。二哥拿着一幅地图跟大哥在那边商量,旁边无烟炉子上烧着开水,原来他们也是人,也会累,也需要休整, 休整完之后又是漫无边际的赶路,这次我的心情更加糟糕,本来我们队伍中唯一的乐趣就是我跟老朱大哥偶尔的瞎扯淡,我这次沉默不说话之后,更加的沉闷,好在这次的赶路并不漫长,因为我们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前面是一口非常熟悉的古井,跟图片里的北新桥古井,赵家屯儿地下李忠志衣冠冢的古井一模一样,也就是二哥口中通往二次元神战空间的入口。 二哥沉声道:看看吧,这就是郑碧山死的地方。真是可笑可叹,为什么那么多人不相信自己的直觉,而是相信王道士那所谓的长生不死? 我在千佛洞的古井中已经看到了里面的景致,我有点犹豫,有点害怕,还带有兴奋,我不知道,这一次,我能不能看到另外一个我自己。 我们四个人,也不存在插队的现象,二哥看完闪过身子,让大哥看,大哥看完脸色煞白的转身让给朱开华。 朱开华缓缓的探过头,我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二哥一把把他拉过来,我发现老朱的脸,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我就叫道:我草,你们到底都看到了什么,都吓成这副鸟样子?搞的哥们儿慎得慌啊!干脆我不看了行不行? 二哥瞪了我一眼,道:你不看,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 我摆摆手,道|;得了吧你,我看还不行?我不怕实话告诉你,别以为我真的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闭上眼睛,探过头,手指紧紧的抓着井沿儿,触手一阵冰凉,猛的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血色。 血色的海洋,古井里本来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空间,这个空间里,似乎充斥着血水。没有浓重的血腥味,只有刺眼的红色。 飘荡着,激起一阵阵血花。 在红色的海洋之中,有一个我自己,穿着白色的寿衣,闭着眼,随着血浪浮浮沉沉。我早已经猜到的答案。 真的看到的时候,还是让我全身发冷,而且我有一种感觉。 我的灵魂,迫切的想撕裂我的身体突破出来,进入另一个身体。 然后,这世界上就没有我。 用一句文艺的话说,那就是:就算我死了,也会有一个穿着寿衣的哥们儿替我来爱你。 二哥看着我.道:看到了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明知故问.难道你沒看到. 他摇了摇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到一页空白的地方.把笔递给我.道:你写出來.你看到了什么. 我接过來.有点不明就里.二哥什么时候做起记者了.这是要采访我.还是我写的每一个字都要作为呈堂证物.但是这东西是大家都看到的.我也沒什么好隐瞒的.心道写就写.大笔一挥.写上;血色的水.穿寿衣的我自己. 二哥接过纸笔.看了看我写的内容.一幅波澜不惊的表情.似乎沒有什么好吃惊的.他我写好的那张纸撕了下來.折叠好装进口袋.把纸笔递给了老朱.道:你也写一下.自己看到了什么. 老朱刚还在郁闷呢.这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就暴躁了.骂道:写个鸟毛.这样做有意思么.老子看到的难道你们都沒有看到. 二哥怒视着他.道:写了你就知道了. 我看老朱又要暴躁.不想他跟二哥再次死掐.赶紧打圆场道:老朱.让你写就写呗.你也说了.这是大家都看到的东西.又不是什么秘密.难道你不识字.要不要哥们儿帮你写啊. 老朱一把夺过二哥手中的纸笔.道:我老朱不会写字.笑话.说完.哗啦啦的写了几个字.气呼呼的递给我二哥.我二哥也沒跟他置气.同样撕下來折叠好把本子递给我大哥.道:你也写写吧. 大哥楞了下.茫然的点点头.接过纸笔写上自己看到的东西..这时候我真的被二哥整晕头了.这到底是闹哪样啊这是. 等到我们写完之后.二哥更是说了一句让人相当费解的废话.他说道:我看到的.跟你们一样. 老朱马上就叫道:屁话.只要不是脑袋有问題的.都知道你跟我们看到的一样. 二哥也沒理他.只是蹲下來.把我们三个写的纸全部展开.平铺在地上.道:你自己看.就知道我说的一样跟你所谓的一样.其实是不一样的. 字条上的植绒是这样的.我的就不用多说了.大哥的写的是:血.我自己. 老朱写的是:很多血水.一个长的跟老子很像的人. 我们三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老朱一下子纠结了.挠头道:小三两.赵老大.你们俩的意思是.你们看到的不是我老朱.而是你们自己. 我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只感觉一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量冲进我的脑海.似乎都要把我250的脑袋崩碎. 这是一个血色的海洋.我们沒个人去看.看到的都不一样.老朱可能看到一个穿着寿衣的自己.大哥也是.这让我有一种落差.我以为我自己一直被那么多人关注着.是因为我的特殊.而我的特殊就是因为那个穿着寿衣的我. 可是这是什么情况.每一个人都有另一个自己.难道说这条黑洞里面的血海.是一块镜面.只能反射接近他的那个人的影像.可是那个影像.是什么. 我盯着二哥.大哥.朱开华也是.我此时应该还算淡定.因为我早已经经历过这种情况.可是他们俩完全凌乱了.一时间根本就难以适应. 二哥看着我们三个.一脸深沉如水.叹气道:血色轮回海.看透前世今世.你们看到的.是另外一个自己.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指了指青铜棺材的下面.接着道:是另一个活在这下面所谓空间的自己.这就是郑碧山口中的千古骗局.他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我点头道:我明白了.骗局.好一个骗局.这个挨千刀的狗日的王道士到底想干什么. 朱开华白了我一眼.十分不信的道:你能明白. 我看了下二哥.因为我要征询他的意见.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有些话不能说的含义.因为实在是诡异无比.说了别人还把你当傻子呢.怎么说.二哥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说也沒事儿. 我就点上烟.我们四个蹲在古井旁边.我对老朱跟大哥道:其实赵大奎.包括郑碧山.他们之所以会死.因为他们的目的都是进入这个黑洞是不.而且他们想要进入黑洞.是因为王道士的指引. 那我们來回想一下.王道士是怎么跟他们俩说的呢?无非就是这个黑洞里面有什么秘密.长生不老啊.惊天宝藏啊都有可能.但是我估计长生不老的可能性大一点.可是郑碧山是一个多么老谋深算的老头.人老成精.又岂是那么好骗的? 就好像你跟我说.你有一个项目可以赚钱.让我投资.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说就能赚钱就能赚钱.所以你想让我花钱.就必须拿出这个项目可以赚钱的证据出來.可以是别人已经赚钱的实例.也可以是对这个项目的一个美好的构思蓝图.让我确信你我才会大把撒钱. 套进这件事里.王道士对他们说这里面可以长生.证据是什么...证据就是这里面血色的海洋可以让人看到另外一个自己.郑碧山再怎么聪明.他也跟我们一样.是一个人.他在看到一个血海中漂浮着另外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的时候.反应应该跟我们一样. 他会自然而然的.想到这个是自己的前世.这也是正常人的想法.但是为什么会这样.郑碧山在这上面是无知的.所以王道士已经把郑碧山吓蒙了.让郑碧山不得不相信了王道士的话. 还原一下王道士跟郑碧山的对话.可以这样去想象: 王道士:老郑啊.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长生不老.但是你得替我干一件事儿.成交不. 郑碧山:切.长生你一脸.当大爷是三岁小孩. 王道士:我跟你说真的.这样吧.我知道口说无凭.但是我有办法让你相信.我告诉你.有这么一个地方.有一个黑洞.黑洞里面就是你的前世今生.你进去.你俩一合体.你就长生不老了. 郑碧山:前世今生?真的有这玩意儿.你不是忽悠我的吧. 王道士:等你见了就知道我是不是骗你的了. 郑碧山:好.如果我真的能见到你说的前世今生.我老郑就相信你一回. 王道士:成交. 当然.真实的事情绝对沒有这么简单.但是大概的思路.也就是这样.郑碧山就一直在找这个黑洞的所在.现在他找到了.进去了.才发现自己被王道士骗了. 说完.我看向二哥.不无得意的道:二哥.你说我猜测的对不对. 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大概八九不离十. 可是老朱这时候叫道:那么我说,小三两能看到里面的自己我信,谁让人家前世牛逼呢不是?可是我老朱的前世,为什么也在里面? 二哥看着他道:你以为你牵扯到整件事情中,真的是机缘巧合?我给你看这个,就是告诉你,这也是你的命,宿命。 第一百零六章至盗墓贼的信 二哥说完这句话知道没有理会老朱的郁闷,而是点上一根烟,问我道:小三两,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在之前把所有的谜团告诉你不?似乎我以前千方百计的瞒你,然后却在这个时候托盘而出,有点虎头蛇尾的感觉? 我挠挠头道:是不是你良心发现了?感觉瞒着我也不是个事儿? 他摇了摇头,道:因为我们来到了这里,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来到这里之后,我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感觉,并且越来越浓烈,我告诉你,是怕如果现在我不说,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你了。 我听了一顿,我那种不详的预感,终于应验了,这个为秘密而生的男人,在秘密说出来之后,真的要离我而去了,我想要说什么,却被二哥伸手制止道:这是我们的命,谁也改变不了,你们來看.其实你们跟我.看到的东西.说一样.也不一样. 他站起身.站在古井旁.我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端正的五官.伟岸的身躯.二哥站的笔直.像阅兵一样隆重.我看他的表情.像是去赴死. 我有一种感觉.很真实的感觉.下一刻我就要失去他了.这一刻.我真的不想知道答案.也不想再进始皇陵.这个实际上不是我二哥的那人.我在心中早已经把他当做了至亲. 有一种人.为秘密而生. 秘密的终结.将是他的终点.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我叫道: 哥. 他对我点点头.勉强的笑了笑.道:沒事儿.隐瞒你这么久.是我的不对.过來看看吧. 我们四个.并排站在古井旁.里面还是血红色的海洋.海洋里.有三个人.浮浮沉沉.除了我.老朱和大哥.都是穿着非常怪异的服饰.有点类似于铠甲. 可是.只有三个人.二哥所对应的.是一片混沌. 我看着他.他满脸苦笑.道:对.我就是一个沒有前世今生的人.沒有过去.沒有未來. 我一阵心疼.在二哥讲了他的身世之后.我对他身上所谓的秘密就淡然了.相对于看透了去失去这个二哥.我宁愿把所有的秘密都残留在心底永远蛰伏. 我直接对他摆了摆手.泪眼婆娑道:不准说.老子不听.也不想知道.在我心里.你就是我二哥.别的我不管.走,我们现在回去,我不管什么天下苍生,也不管什么神战了,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二哥笑着摸摸我的头,道:晚了啊,父亲把那些权势当做猴子一样耍,用长生和权势在引诱着他们,我们纵然不想要,可是那些权势也不是傻子,赵建国消失了二十年他们没有办法,可是他们也已经没有耐心了啊,如果我们这一次还带不回他们想要的消息,或者不能拥有让他们忌惮的力量,赵家就不会再存在了! 大哥紧握着拳头,骂道:谁敢? 二哥一直带着安详的笑脸道:一个张家就不是赵家可以抗衡的,更何况几家凌驾于张家的势力?走吧,事到如今,我们没有退路。 我提脚就走,现在已经不需要废话什么了,只能咬牙告诉自己.不管多少人关注着.想左右我的命运.我都要把我自己紧紧的抓在自己手中.只为了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前面的路.我们并沒有走太久.就出现了一个石门.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二哥道:小三两.看的懂么. 我带上白手套.不是怕破坏文物.只是怕在石门上面.被下了毒粉.再者在地下.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不得不防.我一看字.得.这次终于沒有丢人.虽然我不能全部破译其中的内容.但是这就好像是英语的阅读理解.认识的.不认识的.连蒙带猜也能看出个所以然.我擦拭掉上面的灰尘.拿着纸笔.开始看上面的内容. 字体并不大.但是密密麻麻的全是字.看起來非常吃力.他们三个给我打着灯.让我看到哪里.灯光就闪到哪里.一时间我好像成了舞台上的主角一般.这让哥们儿做事的动力杠杠的.都差点哼上小曲儿了.字是大秦小篆.但是真的看明白了之后.发现上面并沒有什么值得深入研究的内容. 它跟无数人的墓志一样.讲述了始皇的生平.如果说这其中的文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在这里.终于正式的说出了建始皇墓的历程.也真正的告诉了我们骊山的所谓的秦皇陵是一处衣冠冢. 而上面说的真正墓室的位置.才让昏迷之后才进入这里的我知道了自己在哪里.单凭文字.就能想象这个工程的浩大. 役万民截江.凿壁为陵.灌以金石密闭.后泄洪.帝陵隐于大江之中. 我震惊了.并不是这句话.这个工程.我想起了我在山上俯瞰整个秦皇陵的地貌时候看到的那条巨龙.巨龙只是在一年的特定退潮时间里才能看到,其他时候,都是在水下的。 风水地利化形为龙.藏风.聚气.这是风水学上的顶峰. 龙入水呢. 这才是真正的可以龙翔于九天之上的气势.一条陆地化龙地貌已经是顶峰.如果这条龙入水.那就不能再葬入. 只能葬仙. 这一扇石门上只有这么点内容.虽然我说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字.但是古人嘛.大家理解就好.说话就不说了.写文凑字比三两严重多了.恨不得一句话凑一百句來说. 可是不管我之前说的秦皇陵的地貌风水上多么的牛叉.多么的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这跟你夸一个女人气质好身材好皮肤好小蛮腰丹凤眼好脾气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但是女人反问你一句:老娘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要我去找了小三. 这是一样的.你阴宅的风水再怎么牛逼.大秦朝千秋万载就不说了.为什么会那么短暂.难道真的如同二哥所说.秦始皇只是为了那个秘密进行了一场豪赌.赌上了大秦的命运. 这个问題.我刚才沒理清.现在也懒得花费时间理.我给他们翻译完内容之后.老朱问我:这么多字儿.你就翻译这么点. 我说你等等.我这才看了一扇门.还有一扇还沒看.说完就开始琢磨另外一个门上的字儿.刚看了一行.我瞬间就蛋碎了. 上面的内容.不再是介绍始皇的生平.而是很扯淡.让我非常凌乱的. 致盗墓贼的一段话.我沒有骗你们.翻译过來的时候.就是这个意思.但是这滑稽的我对他们三个翻译的时候.包括二哥在内都面色古怪的看着我. 我说.你们这么看着我是啥意思.上面真是这么写的.你们听我來念啊..至后世发丘之人.吾乃帝陵护陵人. 老朱打断我.骂道:你大爷的不会说简单点.欺负我老朱沒文化还是咋滴.你翻译了跟沒翻译对我老朱來说.有什么区别. 我差点失声笑出來.果真是沒文化真可怕.也亏得是老朱脸皮厚说出來了.这要是不懂装懂.听的有多郁闷.我就道:好的.老朱.我这就给您來个通俗版本的.意思是这样的.这封信啊.写给后面进來的发丘之人.这个发丘.可能是当时对我们倒斗儿的一种称呼.类似于摸金校尉啥的. 我是守护秦皇陵的守墓人.皇上在建陵的时候.集合了当时天下所有的能工巧匠.甚至是花费了大力气移山填海.但是我知道.任凭你千般设计万般防备.都对抗不了咱们劳动人民的智慧. 皇上圣明.也知道了这一点.这是一个千古明君.知道大家能來到这里看到这扇门.就说明亲们绝对不是一般人.既然來了.绝对不让大家白跑一趟. 打开这一扇门之后.里面沒有任何机关.只有无数金银财宝.亲们别客气.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出去.可保几代人荣华富贵.甚至钱花完了.还可以再來拿.亲们來倒斗儿.无非是求财.既然财已经得到了. 那就退回去吧.因为皇陵牵扯甚大.前面的机关重重步步杀机.我沒有任何瞧不起亲们的意思.但是为什么要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呢.是不. 言尽于此.祝大家倒斗愉快. 老朱哈哈大笑道:这熊孩子真有意思.老朱我倒了这么多斗.第一次见说话这么客气的. 说完他拿粗匕首.在这个石门上刻了一行字.歪歪扭扭.我一看.差点一巴掌呼他头上.这孩子怎么这么幼稚呢. 他刻了一句:朱开华到此一游. 我也沒空理老朱.为啥呢.因为这个东西它虽然出现的很有喜感.但是不合情理.也根本不符合千古第一帝的霸气.哪里有对挖自己坟的人说话这么客气的.我看向二哥.这基本上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性动作了. 有问題.找无极. 他对我摇头道:这地方我沒來过.不过上面说的.应该是真的.反正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进去的.纠结这个沒用. 说完.难得的二哥一马当先一次.这在平时.打头阵的不是我就是老朱.因为我俩性子急.大哥虽然也莽撞.但是跟了二哥这么一段时间以來.这家伙变的闷骚了起來.还说懒得跟我和老朱同流合污了. 二哥推开门.站在门口.往里面扫着手电.我听到了他呢喃了一声:我的天. 老朱也探过一个头进去.他的反应更夸张.一把拉过背包.把里面的东西全一股脑的倒了出來.对我道:小三两帮我装着.丢了可惜了. 话音刚落.他就冲了进去. 我这才看到.在这个石室里面.什么都沒有.就是黄金多.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令人眩晕的光.以前有人跟我说过穷的只剩下钱了我还以为他吹牛逼.现在我才明白屋子里太单调了.单调的就只剩下黄金的真正含义. 这背出去.得卖多少钱. 更夸张的是.石室正对地面.通往前面的几座金山.还有一条黄金铺的路.在路的两边.有两个赤-裸着身子的女子俑像.跪在地上.对着石室的门做着一个欢迎光临的手势. 这是几星级大酒店的档次.让我一瞬间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秦始皇这孩子.到底是闹什么名堂. 老朱掩耳不及盗铃的速度装了一背包小金砖.甚至裤腰带上都别上了.我就问他道:老朱.你这是啥意思.现在准备回去了. 他一愣.甩了自己一巴掌道:我次奥.失态了失态了.这玩意儿这么死沉.回去时候再拿.有了这个钱.以后小明星了啥的我老朱都看不上眼.得学学那个大导演.只睡国际巨星. 我说行.好莱坞非洲的也不少.黑妞儿别提多够味了. 我们俩这边打屁呢.二哥在那边叫我道:老三.來看看这上面的是什么意思. 我赶紧打着手电凑过去.发现在这个石室之后.又有一个石门链接.上面依旧是无数的古字.我拿出纸笔就开始干活.但是翻译了第一句.我就感觉怪怪的. 内容还是:致盗墓贼的一封信. 我沒有下过很多地.但是我真的凌乱了.我不知道是佩服秦始皇的睿智.还是感叹他的无奈.千古第一帝啊.他的坟.谁不想挖. 他明知他的坟肯定会被挖的情况下.还是建这么浩大.如果我沒有这么多的经历.我一定会想这个人肯定是想死后为王想疯了.宁知要被挖还是要建.这叫贱. 可是我现在.忽然有点感叹他的无奈了.明知不可为而为.诸葛亮能因此名垂青史.为什么始皇也是坚持自己的理想却要承受千古骂名. 我在发呆的时候.老朱在后面催我道:小三两你发什么呆呢?你倒是快翻译啊. 我骂道:哥们儿在思考.你懂个锤子.话说归说.我还是赶紧去看下面的内容.因为我也好奇.为什么在这个墓室里还会留下一封给倒斗儿者的一封信. 难道是要说:哥儿几个对这些金子还满意吗. 我看了之后.却发现.相对于上一封信的轻松欢快.这一封.再一瞬间就沉重了下來.上面的内容.让我甚至都有点同情秦始皇.这个千古第一帝.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的那么辛苦.死了还要拼命的谋划. 上面的内容.按照我的翻译.是这样的: 前面我已经说过.如果众位千里迢迢历经千险來到这里是为了求财.这里面的黄金足够大家荣华富贵一生. 请回吧. 后面的路.我绝非危言耸听.杀机四伏.九死一生.而且在里面.不会再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对你们來说.冒险并不值得. 请相信我说的话.我以我帝血起誓.我所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看了我前面的话.目的却不在黄金财富.还要执意往里面进的人.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是谁.也知道你们想要得到什么. 我依旧劝你们回去.这个东西.已经不值得前赴后继.该回來的.总归会回來. 不该回來的.已经再也回不來了. 我知道我的三言两语无法阻止你们.只能祈求你们好运.也希望你们能活着. 因为我们其实都一样. 我说完.二哥闭上眼睛.捏着自己的额头.道:真麻烦.也真搞笑.世界上多少人想算计这个死了几千年的第一帝.沒想到啊.他连我们会來都算计到了.还真是不知道.谁能是笑到最后的人. 大哥沉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二哥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他推开了石门.道:既來之.则安之. 前面又是一个石室.也可以说是墓室.这真是一道选择題.前一步地狱.后一步却是天堂.而我们似乎早已经沒有了选择的余地. 前面这个墓室.里面一片漆黑.是的.漆黑.我说这个你们肯定要问.你们不是有手电么.怎么还可能是一片漆黑.事实上.这里面是一片黑雾.我们的手电光.根本就无法穿透. 如果不理解的.可以想象一下大雾天气. 论起倒斗儿的技术经验.大哥跟老朱完爆我跟二哥.他们俩在看到黑雾的瞬间.就大叫一声带上防毒面具.然后迅速的从背包里拿出面具往脸上扣.老朱带着防毒面具含糊不清的道:继续往前推.注意脚下的陷阱.三两站中间.小心飞箭. 他们三个迅速的站好位置.把我紧紧的夹在了中间.缓缓的往前面一步步的推进. 如果你们在.在这个时候.你们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朱开华.他还是他.还是那个不识字的光头.他平时可以口花花沒有一句正行.但是现在.却可以跟我两个哥一样.甚至还是最先想到把我护在中间. 四个人.却是一个三角形在往前推进.老朱走在第一位.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尽量的帮他打着手电.隐约可以看到他走的每一步都非常的小心翼翼. 提脚.落地.深踩.紧接着下一步.可以想象他的精神.是怎样的紧绷. 我在前面.已经说过古墓中常用的机关.无非就是陷阱跟飞箭.陷阱要简单一点.无非就是一个空板.踩上去就空了.下面全是凸起的尖刺.掉下去直接就被挂羊肉串儿了.飞箭需要机关的触动.这就需要极大的技术含量了.一般的古墓很少见到.但是想到秦始皇陵.就算全是飞箭我也能理解. 不过大家也别高看了飞箭的杀伤力.机关经过千年.也会腐朽老化.而且.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威力并不会真的如同电视上那样可以洞穿人.像大哥二哥的身手.完全可以在射到人之前就把飞箭拨开. 就算射到人.也顶多破皮. 说到这里.很多人会问.那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倒斗儿的死于飞箭...那是因为破皮了.飞箭射不死人.这设计墓室机关的人就能想到.他们一般都会在飞箭上涂上剧毒.所以很多人.他们其实是中毒死的.而不是被射杀. 老朱沒往前面走几步就停下了脚步.我还以为他踩到了什么机关呢.其实机关这东西.就像是地雷一样的.踩下去触动.想要他不发射.只要不抬起脚就可以了. 于是我就赶紧去看他的脚.他却直接一脚踹到了我的脸上.我被他这一脚踹的一阵火大.就要骂你大爷的犯傻啊.. 他却拿着手电在我面前挥舞.我顺着手电看去.看到一个漆黑的棺材.上面坐了一个人.双腿交叉双手合十.像是在打坐一样. 坐在棺材上的东西..我一把就抽出了刀.想要不管三七二十一砍上去再说.老朱一下沒拉住我.赶紧叫道:你个熊孩子.先看清楚他是谁! 第一百零七章谜 他是谁.. 我硬生生的止住身形.砍刀的刀锋离那一张脸近在咫尺.他却一动不动.这要换成别的倒斗的.进墓了看到尸体相当正常.但是我这一路走來盗的都是神仙人物的斗儿.遇到的粽子不计其数不说.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秦始皇陵.这让我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所以我看到尸体的第一反应.就是无论他是尸体还是粽子.先砍了再说.加上更是在一团迷雾之中.我根本就沒看清楚他的脸.被老朱这么一喝.我立马就想.难道这是一个故人. 我就把刀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因为要防止他随时起尸不是.另一只手.举着手电.缓缓的靠近他的脸. 我看清楚他的脸的时候.瞬间有一种想要放下一切跪拜下去的冲动.我他娘的做了什么.差点拿刀劈了地藏王菩萨..我几乎都快哭了.因为我举着灯照到他的脸上的时候. 他正瞪着眼看着我.对我笑. 我吓的不知所措.转身对着我二哥哭丧着脸道:二哥.这..这是什么情况. 二哥黑着脸走过來.直勾勾的盯着地藏王. 我心道也许这不是地藏王.只是九华山的那个和尚.可是谁说的清呢.反正我是真的沒有勇气沒有胆量去盯着一个只在神话传说中的人物还神庭自若. 老朱虽然扯淡.也是脸蛋极其不自然.任他风雨飘摇我自八风不动心若磐石的事情.也只有二哥这种妖孽才做的出來. 他盯着地藏王看.地藏王也看着他.我看着他俩.如同万蚁钻心. 末了.二哥抽出烟.给自己点上.我看到.他的手.也在颤抖..他.也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么淡然. 他深吸一口烟.抬头看着地藏王问道:出來了? 地藏王还是笑.却点了点头. 简单的一句对话.却差点把我吓尿.我心道二哥你不是吧你.我知道你厉害.但是我也想不到你跟这个老神仙也这么熟啊.早知道这样.我们随便去个寺庙当个神仙.最次卖护身符也行啊.何苦來倒斗儿呢.但是说.我肯定是一句话不敢说.我跟老朱大哥.像是三个马仔一样.看着他俩. 二哥问完这句话.又陷入了沉默.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这里见到了这个地藏王打乱了他的安排一般.直到烟都要燃到烟屁股了.他才丢掉烟头.继续问道:那他呢. 地藏王双手合十.道:也出來了. 二哥倒吸了一口气.仰头.闭上眼睛再问了一句:那个人呢.也出來了. 地藏王依旧点头. 二哥一下子就歇斯底里了.挥舞着拳头大叫道:那我根本就想不明白你到底要干什么.这样做有意思么. 地藏王低头.第一次沒了笑脸.换上一幅苦笑.道:我渡了她.她亦渡了我.诸般业障.终是有了果.我在此等.只为告诉你.认为是对的.那便去做.我错了.我便承认.任凭三千业火加身.我也是错了. 我可渡人.人可渡.人心难渡. 他念了一句佛号.道:我为你们做最后一件事. 紧接着.就在我们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是所有人.包括二哥.他都长大了嘴.瞪大了双眼. 因为地藏王菩萨缓缓的转了转身子.转过來了另外一张脸.这张脸.是王道士..这一张脸.跟我第一次在雷音寺见到的那张.一模一样.也就是带我们进入千佛洞入口时候消失的那个王道士的脸.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因为我见过非常多的王道士.但是脸可以一样.神态呢.发型呢.胡子呢. 只有这张脸.才是我见过最超然的王道士.仙风道骨.一看就是世外高人. 事实上.我猜对了.他转过脸.看到我就笑了.笑的十分淡然.道:赵三两.我们又见面了. 他竟然对我打招呼了.可是我该怎么做.最终我干笑的挠挠头.只是笑的比哭还难看.道:道长.您好. 道士这张脸.开口对我道:我欠你一个答案. 这个口气.我太熟悉了.当时的他就是这么对我说的.他说让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他.但是结果却是我一问.他三不知. 现在他却说.他欠我一个答案.一下子让我有种吃了死苍蝇的感觉..我问了你.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 可是我看他的目光.非常的坦诚.也不像是耍我的.再可是.我问什么好呢.因为在二哥说了很多之后.我对之前的事情.是处于一种特别的状态中. 怎么形容这个状态呢.就是你说我知道吧.我其实还什么都不明白.但是你说我不明白吧.我又好像明白了点什么.非要我弄清楚一点.我还真的搞不懂要问什么好. 我在想的时候.道士却催促我道:我们两个.控制不了他多久.三两施主尽快.时间不多了. 我一着急.脱口而出.问道:我是谁. 王道士捏了一个手势.恢复淡然的笑脸.道:你本來是有些人的希望.是有些人的宿敌.有些人想让你出來.却有些人在阻止. 但是现在.你是所有人的希望. 你的路还很长.越往前走.越接近你的宿命.可惜贫道以前太自以为是.做错了太多.好在为时不晚. 我问一句.你信宿命么? 我还沒有回答他.却看到王道士忽然脸色大变.已经不是变.而是他那一章鲜艳的脸.一瞬间就瘪了下去.像是一个脱水的茄子.只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二哥吼出來: 带三两走.沒有时间了. 话音刚落.整个墓室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冷笑声.这个笑声.听了人相当的不舒服.因为听起來.非常的不男不女.就好像电视里的太监那种声音. 而声音的來源.却是刚刚瘪下去地藏王跟王道士两张脸的躯壳. 他的身子慢慢的转了过來.我看到了属于这个身子的第三张脸. 张凯旋.似哭似笑的一张脸. 一个身子.三张脸. 地藏王菩萨慈眉善目. 王道士仙风道骨 张凯旋似哭似笑. 朱开华大叫一声:我次奥.张老黑! 如果说是刚才看到地藏王的那张脸我无法下手的话.那这张脸我们更无法下手.因为这个人是我们曾经的战友. 再说一句难听的话.他是一个北京的太子爷.地面上的势力也让我们相当的忌惮. 可是现在张老黑的这种笑声.绝对是练了葵花宝典的节奏啊.这么xiaohun的太监的笑声.让我听的就起鸡皮疙瘩. 而且此时他的脸.已经彻彻底底的纠结在了一起.成了那张线条脸.我看过他的日子.体会过他的那一句“我已不是我自己”的无奈.更知道有一个灵魂.似乎在跟他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看现在.好像是他已经不是张老黑了.在争夺灵魂的时候失败了. 他坐在棺材上.只是笑.笑着看着我们所有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在笑什么.老朱跟张凯旋的关系相当不错.在大叫了一声张老黑之后.还试着走进他.又问了一句:张凯旋.张大少爷.是你吗. 回答他的.是一阵野兽般的嘶吼.我都沒看清张凯旋的动作.他就从棺材上飞身而下.一把卡主了朱开华的脖子.因为张凯旋长的人高马大.老朱虽然身手好.但是偏于精瘦.又是被偷袭的. 两个人一下子就在地上翻滚了起來.我举着砍刀手足无措. 好吧.有问題.还是找无极. 二哥看到我看他.对我摇头道:先看能不能把他们分开. 我得了圣旨.丢了砍刀就去拉他们俩.可是情急之中.也不知道是被张凯旋还是老朱一脚踢在了肚子上.疼的我满头的冷汗.大哥这时候也冲上來.他这个人可不会像我这么温柔.对着张凯旋的背上就是一脚踩了上去. 朱开华在下面大叫道“赵老大.你轻点.老子还在下面.” 大哥这一脚踩上去.吸引了仇恨.张凯旋甩开老朱.立即转向大哥飞扑而去.对于大哥的骁勇.不用多说.而且这次还是在大哥全神戒备之下.张凯旋的身子还沒扑倒大哥. 大哥侧了一下身子.避过他的身形.一拳如电.打在了张凯旋那张看了让人蛋碎的脸上. 一声惨叫响起. 这声惨叫却是大哥的.可是我明明看到张凯旋的身子都被大哥这一拳打的飞了出去.我就纳闷叫道:大哥.你咋啦. 大哥在那边抱着拳头大叫道:我草他大爷.这家伙的脸皮比城墙都厚. 他说话间.张凯旋已经从地上爬了起來.又冲了过來. 二哥一步跨出.抢在大哥身前.身子微侧.用肩膀.对着冲上來的张凯旋就贴了上去. 紧接着一靠. 张凯旋的身子就已经飞了起來.二哥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赶在张凯旋落地之前.卡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摸在了他的脸上. 说摸.也不恰当.而是他把张凯旋卡住脖子摁在地上.另外一只手摁在他的脸上.用力的扭. 难道二哥是要把张凯旋那张扭曲的脸给扭转过來.就好像动画片里被打扁了的脸.自己扭一下就过來了. 二哥扭的时候.张凯旋在剧烈的挣扎.我跟大哥还有老朱不可能闲着不是.赶紧冲过去摁住他的手脚. 老朱问我:这张老黑还是被那娘们上身.上到现在?! 我点头.道:可能. 说完.我们俩就看着二哥.他的手.一直就按在那张脸上.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就这样过了许久.直到张凯旋不在挣扎.二哥送了一口气.道:沒事儿了. 我腾出手打手电再看张凯旋.发现他的那张脸.还真的被二哥给扭了过來.二哥什么时候都学会传说中的分筋错骨手了? 这时候的张凯旋.像是一个婴儿一般恬静的睡着了.大哥就问二哥:怎么办.现在就带着他.还是回去的时候捎上. 二哥紧皱着眉头.摇头道:麻烦.张天义也真够狠心的.连自己的亲孙子也他娘的舍得献祭.听天由命吧. 老朱却打着手电去捏张凯旋的脸.抬头问我二哥道:这就沒事儿了. 二哥还沒待回答呢.张凯旋再次窜起.这次.又是一把抱住了老朱.我被吓了一跳.拿着手电.对着他的头就砸了过去. 二哥也是脸色一变.不过这次不等他有什么动作.就响起了一声大叫.这一次.是张凯旋自己的声音: 杀了我..快杀了我... 他的脸上.像是钻进去了一只老鼠一样.在不停的扭动.上一刻是张凯旋的脸.下一刻就要扭曲上线条.而他的嘴巴.在刚开始.咬到了老朱的肩膀.现在满嘴是血. 他摇晃着老朱的肩膀.还是疯了一般的大吼:朱开华.快点杀了我.. 朱开华被他咬的肩膀上鲜血长流.一把推开他.骂道: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 张凯旋开始去抱住大哥.满脸的泪水.还是那句话: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吧. 大哥站在那边.不知所措. 张凯旋看到我.立马对我跪下來.抱住我的腿.语无伦次的道:三两.三两.你快杀了我.当时就是她害你.你杀了我就是杀了她.杀了我她就出不來了.我求求你.快杀了我.. 我都有点不忍心看他.蹲下來想要扶他起來.摸到他.才发现他全身都在颤抖.满脸的泪水. 一下都差点让我哭出來. 这他妈的还是那个我们初次见面的那个西装革履.一脸稳重的京城的太子爷么.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是一个非常念旧情的人.也是最不习惯看着身边的人离去的人.特别是我想起了跟张凯旋结识到现在的过程. 沒有轰轰烈烈的友情.但是一个人.一个朋友.他总是融入了你的生活.我们现在是一直在忙碌.但是我相信如果我们是在现实中能平静下來.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我摁着张凯旋的肩膀.让他不再颤抖.回头对二哥道:二哥.能不能救救他. 二哥摇了摇头.道:连王道士都沒办法.我能怎么做. 张凯旋现在的状态就是时好时坏.眼见着又朝我扑來.二哥再也不犹豫.抽出匕首.一下就刺到他的胸膛. 鲜血溅了我满脸. 张凯旋一把抱住了我.嘴巴里一直往外面吐血.他趴在我耳边.轻声的道:我看到了他们所有的人.他们都死了. 然后我感觉肩膀上一沉.再一看.张凯旋已经彻底的沒了呼吸.他的脸上.带着笑意. 是解脱的笑. 二哥抹上他的眼睛.道:别怪我. 老朱捂着肩膀探了探张凯旋的鼻息.苦着着脸问道:真的把他杀了?! 老朱一句话问出來.异变又起.整个墓室里的迷雾.非常突兀的浓烈了起來.刚才只是雾气.我们如果打着手电的话.可视性还是不错的.起码我刚才可以看到地藏王的脸.可以看到王道士.可以分清楚张凯旋. 但是一瞬间的.全黑了.黑到上一刻我还在看张凯旋安详的脸.下一刻忽然就黑了.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我的眼睛中毒了.因为我们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些雾气应该是有毒的.还为此带上了防毒面具. 但是.带了防毒面具了.我们沒带眼罩啊.我下意识的就揉眼睛.人可以伤感.那是在闲着蛋疼的时候忧桑一把文青一把.刚才我还在沉浸于张凯旋死的悲痛之中.现在自己有了危险.我立马的就把所有的抛却.惊呼道:我什么都看不见了.你们呢.. 沒有人回答我.我正要继续叫.忽然有一双冰冷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从这个手上.传來了一阵阵淡淡的尸臭味儿.不要怀疑这是一个粽子.因为这个味道我相当的熟悉.已经闻了好多个年头. 也是曾经困扰过我很多年的事儿.这个味道.是二哥身上的.就是那股别人身上也可能有.但是会遭到小孩儿的排斥.而他的身上也有.却沒有任何不良影响的味道. 他一只手捂住我的口.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不会是他想把我掐死.这明显是不想让我说话的.而且.大哥跟老朱现在也安静的出奇.大哥还好.如果大家都一时的失明了.若是在平时.老朱肯定叫的比我要大声的多. 这是出现什么变故了么. 而且这个变故.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沒发现而已.我就摸了摸二哥的手.示意我知道了.不会再出声.他心神领会.松开了我. 墓室里面一下子就寂静了下來.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像是沉重的喘息声.而且是隔壁传來的那种.听的并不真切.紧接着.在这个漆黑的墓室里.我什么都看不到.却听到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穿衣服. 下一刻.我想明白了这个声音是來自哪里. 这是声音是來自于最开始这个三面人座下的那个漆黑的棺材.因为这个地藏王道士张凯旋三面人的诡异.让我们都差点忽略了这个棺材. 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手还能动不是.手就悄悄的摸向了背包.逃出來一个黑驴蹄子.而且我还怕黑驴蹄子沒用.据我目前认知.这黑驴蹄子不是沒用.而是怎么说呢.按游戏來说.等级太他娘的低了.只能虐一些小怪.大怪是沒办法的.但是这种时候.也只能拿出來心里安慰一下了. 忽然.那种喘息声瞬间变大.紧接着就是一声“哐当”的巨响.在这种环境下.这个墓室里.还是比较空旷的.而且耳朵也会对声音进行分辨.我这样的半吊子都能听出來.这是棺材板儿.被里面的粽子给顶飞了. 棺材板儿飞之后.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腥臭无比.甚至穿透了我们所戴的防毒面具.让我几欲呕吐.可是他娘的.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我甚至不知道从那个棺材里面爬出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而且我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我看不到东西.可能是因为中毒.现在我要赶紧把手电关掉. 我这个时候开手电.可不止是和尚买梳子那么简单.还等于举一个牌子大叫道.老子就在这里.快來咬我啊. 但是我去他大爷的.刚才因为左手要拿刀.右手拿黑驴蹄子.沒有多余的手拿手电.我把手电开着扔到地上了.现在我弯腰去关.那是找死.慌乱之中.我一脚对着我刚才丢掉手电的地方踢了一脚.这一脚比国足都不逞多让.一脚就把手电给踢飞了. 这一脚.还给我带來意外的惊喜.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调戏过狗.那种特别听话的狗.你不管丢一个什么东西出去.它都会跑去给你叼回來.这次这个棺材里的主儿.我估计也是接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的.手电被我踢的撞到墙上.可是我能感觉一个东西飞快的追上撞到墙壁掉在地上的手电. 然后.慢慢的.脚步声.朝我慢慢的走來.离的越近.那种腥臭的味道就越浓.这种夹杂着尸臭的腐烂气味.绝对不是腥臭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我一动不动的等着他慢慢的靠近我.然后.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想先下手为强.直接一砍刀砍上去.二哥却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臂.另一只手扯住我的背包.示意我不要动. 一定要注意我的这两句话.这不是废话.因为这个时候.有一只手.摸到了我拿着黑驴蹄子的手. 这只手.冰冷.带着点黏黏的.摸到了我的手上.我自动脑补一个血粽子的画面.想着现在粘在我手上的.全是那种猩红的血.越想越蛋疼.越想越不能淡定.我想干脆一刀挥上去算了.但是二哥死活拉着我的胳膊.并且一直示意我冷静.不要动. 我就那么浑身鸡皮疙瘩的让这个手掰开了我的手.黑驴蹄子掉在了地上.然后.我想不到的事情來了. 他放到我手里一个东西.然后松开了我的手. 屏着触感.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放到我手里的.就是我刚才踢飞的手电.我这下就纳闷儿了.这玩意儿还真的受过训练.还知道帮我捡回东西來. 我依旧这么站着.但是我眼前的这个东西.在把手电给了我之后.也站在了我的面前一动不动.只有一阵阵的腥臭气息传來.我当然是一动不敢动.谁知道他会不会忽然就对我冲了过來.最重要的是我现在眼睛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我见过很多粽子.甚至比粽子更恶心的东西.基本上对于长的恐怖的东西已经免疫了.可是这次根本就不让我看.让我自己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面前的是谁. 王道士. 李忠志. 白瑾. 那个抽哥们儿巴掌的红衣女人. 想來想去.我感觉谁都有可能.甚至几张脸在我眼前重叠了分散.分散了重叠.让我几欲抓狂.这个时候.二哥猛地抬起我的胳膊.在我的腋下.忽然开了一枪.枪声非常大.一下子就把我从刚才的混沌状态下惊醒.这一枪的位置实在是刁钻.让我腋下热的发疼.我不知道这个时候二哥是不是也失明了.但是棺材里出來的这个主儿.离我这么近.这样的一枪.就算真的是个瞎子也能命中目标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伴随着枪响.响起了一声叫声.这一声叫.并不是那种啊啊啊的大叫惨叫.而是非常低沉的那种.像一个百战的勇士被捅了一刀那种沉闷的吭声. 还有就是.这个声音.听起來非常苍老.大家知道的.年轻人的声音.跟老年人是不一样的.这个声音.就是那种老年人嘶哑深沉的那种闷吭声. 二哥开了一枪之后.并不是站着不动.而是一把推开我.就往前冲了上去.紧接着就是打斗声.我干着急.但是还是那句话.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我又担心二哥一个人不是这个棺材里爬出來的东西的对手.只能在旁边着急的大叫道:老朱.大哥.你们能看到东西么. 老朱大叫着回我:看到个毛.我们着了张老黑的道儿了. 老朱一句话说完.这边的打斗就结束了.快到我都不敢相信.我听到二哥说了一声:把口水抹到眼睛里. 他说什么.我就照做什么.我也不嫌自己在地下好久沒刷牙了.直接吐在手上一口口水就抹到了眼睛里.眼睛麻了一下.瞬间感觉比滴了珍视明还爽.不过一会儿.眼睛就开始由模糊转为清晰.直到慢慢的看清楚眼前的东西. 老朱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二哥.二哥站在棺材前.浑身的血迹.地上空空如也.那个从棺材里爬出來的东西不见了.张凯旋的尸体也不见了. 二哥道:沒事儿了.继续走吧. 老朱却叫道:赵无极.你给我站住.我早他娘的就防着你呢.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小三两.你这个二哥.到现在还在骗我们呢. 我不明就里.先看二哥好像是沒受什么伤.猜测着估计是他完虐了棺材里的那个主儿.因为毕竟他们的打斗场面我沒看到不是.但是老朱一跟二哥闹.我心里又是乱糟糟的.对老朱道:我说你别闹了成不.都什么时候了. 老朱冷笑道:你就是一个傻-逼.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赵无极.我承认你这人心眼儿的确是多.但是论演技.你差太多了.也就忽悠忽悠小三两这对你死心塌地的人.但是你感觉有意思么.你骗他们.是因为他们相信你.你是在践踏他们对你的信任而已. 二哥沒有反驳.看了一眼老朱.道:我沒骗你. 老朱冷哼了一声.道:你早知道口水可以解毒.为什么之前不说.这个毒.是你下的吧.你不想让我们看直说嘛.至于假装开一枪.再假装打一架.真以为自己是影帝呢. 我听了老朱的话更加的一头雾水.就问道:老朱.你说什么呢这是. 老朱对我摆手道:沒你的事儿.你想想.秦始皇真他娘的是二逼呢.下一个毒一口吐沫就给解毒了.你二哥会是一个傻子.知道能解毒要到现在才告诉我们.他图了啥.为了单挑棺材里的那个主儿.我告诉你.我们眼瞎的时候.你们谁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老朱说完这个我才回顾我们这次中毒的整个过程.的确有很多说不过去的地方.只是我沒有注意罢了.老朱能发现.也只是因为用心了.他时时刻刻都在防备着二哥.所以才能发现这件事情的诡异出來. 要不能说.沒有笨的人.只有不用心的人. 按照老朱的说法.我们刚才事情的诡异有三点.第一.莫名其妙的就中毒了.这个墓室存在了多久.这里面的雾气又存在了多久.在这个墓室里面.王道士地藏王他们为什么就沒事儿.不要告诉我他们是神仙啊什么的.他们也是人.只是笼罩在一片神话传说之中特殊的人罢了.而且.作为倒斗儿世家的理论功夫第一人的我.还压根儿沒听说过谁的古墓里.用致盲的毒气來防盗这一说.况且.这种毒气能在空气中弥漫上千年.甚至几千年. 第二.二哥知道口水可以解毒.为什么就开始我们失明的时候不说出方法.而是非要在他跟那个棺材里出來的主搏斗了之后才说呢.这样的事儿.他干了不止一件了.早在雨林山墓.到后來的千佛洞.他都给人随时都要留一手.看我们被折磨的****才姗姗來迟的告诉我们答案.这几乎都已经成了他的惯性.所以我感觉.这点虽然也是个问題.但是不奇怪.二哥这个人.你是看不透的. 第三.这一点也是我认为最纳闷儿的东西.二哥开枪.到搏斗.再到结束.这个过程实在是太过短暂了.我本來还以为二哥这战斗力超群.直接把那人给完虐了呢.现在老朱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假打的意思.两个人趁我们眼睛根本就啥也看不到.他们俩在那边一边打暗号一边假打.这怎么都有一种无间道的感觉. 在大是大非面前.我对二哥也是很无语的.只能对二哥道: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下. 二哥拉上被背包.看都不看我们.道:沒骗你们.口水可以解毒.是“他”告诉我的. 那我就问道:“他”是谁. 二哥这下抬头看了看我.说道:你猜不出來么.一个故人而已.或者说不上故人.他认识我们.我们却都沒有见过他.我要是你们.就不要在纠结这个东西.因为很快.就到了主墓室了. 老朱还站在那边不肯走.一幅气冲冲的模样.我拉着他道:快走吧.这个时候.敌人还沒來.我们的内部不能被瓦解了不是. 老朱气道:你二哥这个人.就是毛病.对了小三两.他那么跟你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知道这是谁. 我一边拖着他走.一边道:不清楚.我感觉他说的我抓到了什么.但是还不明朗.你也知道的啦.他这个人就是那么阴阳怪气的.容我再想想.不过说來也真奇怪.刚才我手电不是掉地上了.那棺材里爬出來的货.竟然跑去给我捡了回來. 说完.我还给老朱看了看摔的都有点瘪的手电外壳. 老朱接过手电.非常详细的问我当时那只手还我手电的细节.甚至都要问我那只手摸我手上的手感.当我说那只手上全是湿漉漉的血迹之后.老朱忽然兴奋的大叫道:小三两.我知道那个棺材里的主儿是谁了.. 他这一句大吼.把走在前面的大哥二哥都叫的站住了身形. 老朱不无得意的道:赵无极.你想不到我老朱也能猜出來吧.故人.我们沒见过.但是知道我们.你说的是你们老爹那个队伍的人吧.嗯.让我來猜猜是谁.给三两捡手电.浑身湿漉漉的血.这他娘不是被剥了皮的节奏么.挨了一枪只是闷哼了一声.还带走了张凯旋的尸体.啧啧.原來是张凯旋的爷爷啊. 我震惊了.理顺了思路之后.我发现老朱说的完全在理.也只有张凯旋的爷爷张子敬.才会对张凯旋的尸体有兴趣.也只有一个战场上征伐过的老军人.才会在挨了子弹之后闷哼一声.想到这里.我不由的看向二哥. 这次他倒是沒有逃避.看了看我们三个.叹口气.竟然笑了.他道:看來要想瞒你们.越來越难了.对.那个人就是张子敬.但是致盲我们的不是我.是他.我在最开始的时候.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他.就是在搏斗的时候.他告诉了我.他对我们沒有恶意.他的目标的张凯旋.所以说.要瞒你们的.是他.而不是我. 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之后.我就问道: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二哥摇头道: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吧.又或者他为他当年所做的事情后悔.感觉沒脸面对后人吧.谁知道呢.我之所以刚才配合他隐瞒你们.是因为小三两.我不想让你看到他的样子.因为如果我的推测沒有错的话.还有一个人.应该跟他一样.变的人不人鬼不鬼. 一瞬间.我差点泪崩.还有一个跟张子敬一模一样的人.这人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那就是跟张子敬一样的出现过人皮的我的老爹.赵建国. 二哥走过來拍拍我的肩膀.道:也不一定.我实话告诉你吧.老爹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当年的队伍并不是一心的.后來出现了决裂.白文远跟老爹到底做了什么.我估计连张子敬都不清楚.但是他那样的人.应该不会把自己陷入太危险的局面. 你们不知道的是.他在走的时候.曾经对娘说过一句话.等我回來.我相信他既然说了.就一定能回來. 你也要坚持的走下去.就能看到所有的人.答案就在眼前了. 说完.二哥就开始头也不回的走.我在短暂的悲伤之后也很快恢复过來.哥们儿再也不是当年纯情的小处男啦.更何况.老爹不管变成什么样儿.总比死了强吧. 但是.重新的提起老爹之后.我在走路.却有一种罪恶感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因为我发现我已经彻底的迷失了.迷失了什么我想不明白.因为哥们儿的智商总是不高的.或许是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追寻什么了. 雨林山之前.我只是一个单纯的想找到老爹的孩子.可是在李忠志墓中的一无所获和惊险.让我差点放弃.然后二哥一直以来的推演.我认为这是推动我入局的最主要的原因. 那么.我现在还在找什么...答案么. 答案这两个词.或许是你们认为最完美的答案.可是我却知道.自己不是.真的不是.我是一个非常懒散的人.懒散到可以忘记吃饭.我根本就懒得知道一个与我无关事情的答案.这就比如你们在看一个悬疑的故事.在不知道答案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放弃.可是我不一样.我也会想知道答案.但是我不会因为一个答案就陷入漫长的等待. 这就是我的性格.那你说我是喜欢冒险么.喜欢看粽子么.喜欢九死一生么.这更是扯淡.我他妈做梦都想在洛阳做我的小少爷.醉生梦死.说一句非常文青的话. 此生若能幸福安康.谁又愿意颠簸流离. 那么.我是为了什么.我不想知道答案.我也已经快忘了我自己要追寻自己老爹.这件事儿更不是我喜欢的事儿.可是我为什么要一直都让自己坚持着做呢.坚持着做一件对我自己來说毫无意义的事情.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股空洞感压抑的我差点都喘不过气來.这就是我的可悲的地方.洛阳的时候.我不知道我的人生在追求着什么.因为我每天都在做着别人所唾弃的事情.洛阳之后.我做的却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为了什么的事情.这一刻.我真的感觉到了压力.是來自自己内心的压力.因为我感觉到了命. 这就是我的命.那个白衣飘飘的三两的命.我无力去改变的那个我已经忘记了是地藏王还是王道士所说的.轮回. 轮回的终点.会是什么. 在我的思绪飘到九重天外的时候.一阵开门的声音把我惊醒.我才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在发呆.大哥二哥老朱他们却在用力的推动一个刻满了珍禽异兽的巨大的石雕大门.这个石雕上面雕刻的珍禽异兽.很俗气.因为直到现在.外面还随处可见. 无非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之类的神兽.不过要说最奇怪的.就是上面刻满了人.巨人.非常大个头的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人在那边或者打坐.或者下棋.或者在田地里劳作.这些个珍禽异兽.就像是宠物一样的或站在他们身边.或卧在他们肩头. 你们见过一只可以卧在人肩膀上的凤凰么. 你们见过一条跟人差不多大小的青龙么. 你们见过可以给人当坐骑的白虎么. 二哥指了指门,道:这就是昆仑先民。 第一百零八章蜥蜴人 不是因为他们小.而是按照比例來计算的话.这些人.太高了.我再说出我的疑问的时候.二哥说道:这个应该很正常.古人都认为.人是万物灵长.个头小.所以就在雕刻上给自己心里安慰吧. 这次我却不能认可他的说法.因为他说的虽然咋一听起來挺像那么一回事儿.其实是不然的.他不明白生活在古代那种唯心时代的古人.他们可以把自己的形象无限意淫到很大.但是他们却不敢把自己拔高到可以以这么多神兽当宠物的程度. 这是心灵敬畏的问題.甚至直到现在.人们在身上纹身这些上古神兽时候都有非常大的讲究. 或许我这么说你们不懂.那我举一个非常浅薄非常粗鄙的实例來给你们思考. 你们可以意淫跟苍老师一起啪啪啪.她是你们的女神. 但是你们敢意淫自己跟观音菩萨抱着一起睡么.不敢.因为这是你们的信仰.在心里.是敬畏的. 所以说.迷信的古人.或许可以有养一条神兽的想法.但是绝对沒有胆量画在自己墓室里.就算是千古第一帝秦始皇也不行. 我说出了我的想法.他们三个也停止了推动这个门.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感觉我说的有道理.这让我瞬间.又多了一丝成就感.谁他娘的说我是废物來着. 大哥这时候难得的说话道:你们说会不会是这样呢.我在倒斗儿的时候发现.古代人.一般个头儿比较高.我也听一个前辈说过.以前在一个说不清楚朝代的斗儿里.冥器什么都沒有.但是却看到一个非常长非常长的一个人骨头.可把他给吓坏了. 老朱接口道:这我也听说过.我还看电视听那些鸟人专家说.在上古前.人的身高都是三四米呢.小孩子都有两米.现在人的身高.都只是退化了而已. 他们的话却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而且这一次.我几乎跟二哥一起开口道: 这些人.是昆仑一族. 二哥看了我一眼.道:你來说. 我手舞足蹈的道:只有他们.才有这个胆气.把神兽当成宠物來养.也只有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他们.才一直认为自己是真神.我草他大爷的秦始皇.他是不是把整个昆仑给搬了过來.给自己建的地下皇宫. 二哥听到这句话.非常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又去摸索这个门.念叨道:这就奇怪了.秦始皇沒有进攻过昆仑山.进攻昆仑的是线条脸.难道这又是一个骗局..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懊恼的表情.他的眼神.都更加的空洞了.这次连老朱都沉默了.沒有去跟他斗嘴.谁都可以理解这种一直以來都以为是对的事情忽然证明是错的事儿的感受. 无异于信仰的崩塌. 二哥不是寻常人.他很快的恢复了镇定.对我们道:不要管这些事情了.我们先进去再说.老大.东西拿來. 大哥从背包里拿出來一个勋章..纳粹的勋章.这是我们在最开始发现外国孩子那个棺材里找到的东西.我几乎都忘了这玩意儿的存在.只知道当时大哥说是二哥让他去那个棺材里取一个东西. 我这才发现.在这个石门的下面.有一个锁.现代化的锁.金属制品.上面刻满了洋文.中间有一个类似插钥匙的孔.我这次真的是吃惊了.低下身叫道:这个是什么玩意儿.秦始皇还他娘的懂洋文.还会造这种锁. 二哥闷声道:这不是秦始皇造的锁.是当年的那一批洋人.他们在这里安了一把锁. 我跟纳闷儿了.问道:你怎么又知道的. 问完这句话我就闭嘴了.我这不是问也白问么.他什么都知道正常.有东西不知道才不正常了呢. 可是这次二哥却很爽快的回答了我:因为我见过那一批人的幸存者.所以我知道一些东西. 我喜出望外.想着趁他开口开锁的时候再套一些东西出來.就接着问道:洋鬼子在之前还來过秦皇陵.他们也是倒斗儿來的.不至于嘛.自己倒斗儿了.还要上个锁.真当自己家的东西了.还防盗. 二哥头都沒抬.说道: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太多.因为活着的出去的外国人.都已经疯了.他们的话语无伦次.我知道的这些.还是问了十几年.才猜测出來的内容. 他话说完.下面那个锁咔啪一声打开了. 他挥了一下手.道:开.推门. 石门虽然重.也经不起我们四个大老爷们儿.推开门之后.我看到了这间墓室.这个里面.或许都不应该被称作为墓室了.这里面.是一片湿地. 地面上不在是石板.而是很湿润的泥土.脚踩上去.软绵绵的.这让我都差点以为这是沼泽地.当年红军战士多少是陷进去的.所以最开始.还是老朱打头阵.走的非常的小心翼翼.因为我们时刻要小心地陷.谁知道这地下的湿泥是怎么形成的.陷进去就再也出不來了怎么办. 一般來说.有土壤.有水.就可以生长植物.但是我在用手电在这个满是湿地的土壤里一照.发现光秃秃的.连毛草都沒有长一根.这让我非常奇怪.而且.这个湿地里.似乎平静的非常可怕. 连秦始皇都警告过我们前面的路上是九死一生的.要说沒有危险.其实才是最大的危险.暴风雨來之前的宁静才是让人心底压抑的.我们四把手电根本就不敢停.一直在扫射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生怕忽然钻出來一个东西. 可是.直到走到湿地的中间.都什么都沒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地面上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缓缓的靠近我们四个. 我掏出枪一枪就打在了地上.这只是嘭了一声.子弹就陷进了不知道多深的泥土之中.连一朵泥花都沒有翻腾的起來.可是黑影却一直还在缓缓的移动.并沒有因为我这一枪而放慢了速度. 二哥大叫一声蹲下.说完.他拔出枪.对着头顶就是一枪.嘭的一声.热淋淋的腥臭的鲜血就溅了我一身.而头顶上.也发出了一声惨叫. 我这时候才抬头.他妈的.我看到一个满是褶皱的.类似蜥蜴的人.像一只壁虎一样的趴在墙壁上.而他.却长了一张满都是褶皱的脸.错了.或者说他的全身都是在巨大的褶子之中.但是他的身体.却很明显的是一个人.在我的灯光照射下.他的双目都是赤红的.非常非常怨毒的盯着我们四个看. 我沒多想.举起枪就扣动了扳机.可是这个畜生好像在吃了二哥一枪之后变的聪明了.竟然血会了躲.我开了三枪才打中他一枪.紧接着.他一个飞扑.就对着我们扑了过來. 大哥一个骂了一声:我草.这是什么玩意儿.他的身子却不停.就已经冲了出去.刚好跟这个在墓室顶上扑下來的怪人相撞.两个人顿时就滚做了一团.转眼间.大哥身上就满是烂泥. 老朱跟大哥关系不错.这时候大哥跟怪物滚在一起.开枪是不可能的.他抽出刀就冲了上去.事实证明.他们俩都是勇猛型的.怪人虽然猛.也架不住他俩群殴.很快.就被他们俩猛将型的给砍的血肉模糊. 一战过后.老朱气喘吁吁的道:什么九死一生.也就这么一回事儿.这玩意儿长的是挺磕碜的.不经打么完全. 大哥却在那个蜥蜴人身上.抓了一条带着血的东西.站起身.递给我们问道: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 二哥接过东西在身上简单的擦拭了一下.递给我.道:熟悉不. 我草他大爷.这是一条军用的皮带.牛皮的部分已经烂的快碎了.金属在这种湿地的环境下也腐朽的不成样子.但是以前的军工品质那是杠杠的.我甚至还能看出以前皮带扣上的那颗星星标志.这绝对是正统的军工用品.问題是.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蜥蜴人的身上呢. 二哥蹲下身.也不管蜥蜴人身上满是血.血还在浑身的褶皱里.看起來非常的恶心恐怖.他就在那边上下的翻动着蜥蜴人的身体. 直到他举着蜥蜴人的手道:这又是上个队伍的人.. 我看到的.是这个蜥蜴人的手指上面.有一个戒指.戴在自己的中指上.我脑海里竟然浮现了一个奇怪的画面. 一个美女.一个蜥蜴人.站在一起.神父说.请交换戒指. 蜥蜴人对着面前的美女说.我很丑.但我很温柔. 老朱也大叫道:我了个草.这个蜥蜴人.还他娘的结婚了的.他的老婆.是母蜥蜴么. 二哥在那边继续翻动尸体.道:白痴都能看出來.他是经历了什么变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二哥都已经开始迷茫的问我问題.甚至都有点自言自语了.这让我心里更沒底儿了.这事情.到底要复杂到什么程度去. 这个蜥蜴人.不管是从军工用品的皮带还是戒指來看.都是一个人.这是绝对的.而我们知道的.來过这里的.两个队伍.我老爹他们一支.拥有纳粹勋章的那队人一支.这个皮带是带着明显红色星星标志.加上当时张子敬的身份背景.采购的装备也定然是军工用品无疑. 这个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我父亲当年队伍的其中一个. 第一百零九章水晶棺 四个人.全部是在这边.秦始皇陵.他们上一队伍的人.素质什么的我都不用多.为什么会在秦始皇陵这边损兵折将.这一路上行來.除了在森林里的毒物.其他的.我们并沒有感觉什么凶险出來.他们是出了什么问題的. 换句话说.我们根本就沒有遇到什么致命的危险.不是么.那他们是出了什么问題. 这个答案.注定我是想不出來的.最终我只能归根于两点.一是我们有二哥这个超级无敌的外挂. 二就是.这好比扫雷.前面有人趟过地雷.炸了.我们走同样的路.沒炸.但是我们不能说这个地方沒有地雷.对吧.还有就是我们刚走过的墓道里.很多的机关陷阱.都应该是一次性的.我们沒有触发.也同样是因为被我们老爹他们给破坏掉了.仅此而已. 下一个问題问題是..他们还有几个人在前面的路上.这时候我真的忐忑了起來.会不会下一个发现的人.就会是我老爹呢. 我乱想的时候.大哥忽然大叫道:这个棺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什么棺材...我被他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他却指着墓室中间的湿地.大叫道:刚才明明什么都沒有.为什么忽然多出了一口棺材.. 我转头一看.中间这里.真的多出了一口棺材.水晶棺.非常突兀的就出现在了那里.沒有任何的征兆.而且在之前.我们明明扫射了每一个角落.却沒有发现他. 我抽了自己一耳光.再看. 棺材它就在那里.未曾离去. 老朱看到之后.脸一下就白了.骂了一声:草.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次连二哥都要问老朱了.皱眉道:你见过这个水晶棺. 老朱脸色非常不自然的道:老子恨不得沒见过他.这就是几十年前黄河岸上挖出來的那个水晶棺.后面还有个人根据它写了一本鬼怪小说.这事儿真他娘的说來话长了.当时我老朱还年轻.又不喜欢拉帮结派的.听说黄河那边有倒泥斗儿的发了大财.你知道的.秦岭皇陵是多.但是竞争激烈啊.我就跑去那边想着试试运气. 谁知道.就碰到了那个事儿了.说來晦气.当时还是太年轻.老想着发横财了. 我也听说过黄河鬼棺的事情.更知道被一个非常知名的一个作家还写成了一本畅销书.因为家里行业的原因.我对这个畅销书作家是非常崇拜的.为什么呢.因为在他笔下.我们整个家.整个村子赖以生存的.本來是损阴德的勾当瞬间就批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倒斗儿者的形象在民间都高了起來.更因为我早年是不准下地的.他的故事.更无限的勾起了我对下地摸金的向往. 可是老朱说的.却是另外一个黄河鬼棺的故事.一样的鬼棺.不一样的故事.一个是传说.一个却是他的亲身经历. 用老朱的话來说.那一年.他还很年轻.因为旱斗儿的竞争力非常大.他就琢磨着走河斗儿.但是怎么说呢.首先一个古墓之中.在地下.不是所有的冥器都能保存下來.气候土壤什么都是决定性因素.这还是在土地上的墓.在水下的墓.一般的冥器都被泡烂.就算勉强捞上來.也卖不了几个钱.更何况.水流河道从古至今沧海桑田的变化非常快.寻龙点穴也是个相当耗神的活.一个人根本就玩不转.哪怕是老朱这样的高手.也明显不行. 文章开头我也都说过.倒斗儿这行.发展到现在.一般的散盗也就掘一下人坟.搞点金银首饰什么的东西.风险高不说.还特憋屈.挖一个刚埋的人.那是有多磕碜.走古墓这一片的.基本上都是连带着黑-社会的性质.人要多.保密性要强.手艺要好.这都是缺一不可的.老朱一个人跑去黄河滩.根本就行不通.他又是一个不撞南墙死不悔改的性子.干脆一咬牙.给一个类似我家的盗墓家族投了拜名帖.想要入伙儿. 不得不说.当时老朱虽然一个人单干.他这个人有点缺心眼儿.又勇又狠.在西安一块的名头也是相当的响亮.加上他是师出名门的.他的师父.我也曾经听他说过.就是十步天机那边刘天禹的一个后辈.好像叫什么瞎子老六什么的.这个家族的人一看老朱來投靠.心道这可是一员猛将.还他娘是个缺心眼子.不要白不要不是. 收了. 但是收了归收了.你好歹倒个像样儿的斗來做投名状不是.这是规矩.不能乱.老朱就道.我老朱一个人.现在定点都困难.你让我倒斗儿.我要能单干.还用得着來投靠你们寄人篱下. 这家人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后來就折中道:这样吧.我现在手上有一个任务.这个斗儿呢.谁也说不上來他有什么危险.更沒有人知道它里面有什么宝贝.但是它就是非倒不可.你去跟家人一起去把这个事儿办了.就算是纳了拜帖吧. 后來才知道.这个斗儿.之所以奇怪.是因为这个斗儿.是一个任务.是有一个中间人找到了这个盗墓世家.说有一个來头很大的人.托你们倒一个斗儿.你们应该知道自己吃的什么饭.这件事儿只要办妥当了.这位爷可以保你们家五十年的太平. 这其中隐含的意思也是非常明显.办不好.等着家族遭殃吧.所以这官老爷只要一发话.五斗小民你再有钱有势.也根本就沒有反抗的余地. 老朱也沒说啥.当时他就以为.斗儿.不就他娘的是古代的坟么.我老朱怕个锤子.这个斗儿.位置什么的.都定好了.但是不是随时就可以去倒的.得等到水退的时候才能露出那个山头. 老朱在这家里等了两三个月到了旱季.黄河边上水开始退去.他们一行人就出发了.只是在临走前.來家里一个人.这个人个子非常的高.足足有一米九以上.不同于其他大个子的瘦弱.这个人.还相当的魁梧.整个人站在那边.就像是一堵墙一样. 老朱个子小.跟他站一起.就好像是白雪公主跟小矮人一般. 但是这个人话不多.名为那位所谓的大人物派來的技术总监.但是并不多指挥什么.一直在队伍之中处于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这让本來还担心來了一个不懂瞎指挥的世家人松了一口气. 长话不再多说.他们借着地图.就來到了地图上所指引的方位.至于说具体现在在哪个位置.我就算知道.也是不会告诉你们的.总之这个地方荒无人烟.只有漫天的黄沙淤泥交织出黄河滩特有的风景.这里的沙用來建筑并不好.泥太多了. 因为是荒无人烟的.也不用多防备什么.几个人到了地方就开挖.至于说土壤是沙质的.这根本就难不倒真正的手艺人.只不过让他们挖坑挖的更加小心翼翼而已. 当年晚上.沒有挖到墓室.就挖出來了这个水晶棺.几人就算是见多识广.也瞬间就碉堡了.水晶棺是什么东西.什么材料.这是什么时代有的东西.这里面葬的是谁.这几个疑问就摆在几个倒斗儿者的眼前. 几个人的干劲儿更足了.把刨人祖坟当成职业.但是能在倒斗儿中找到刺激.谁都喜欢.他们拼命的挖.却发现.这个水晶棺.不像是棺材.它只是有一个棺材的形状罢了. 挖到露出地面的是一部分.但是还不知道有多少.掩盖在地下.真的不知道多少.他们几个都已经挖出地下水了.还是见不到底.那个高个子男的就站在地面上.盯着这个水晶棺一言不发. 直到里面的人出來道:先生.这出水太深了.沒办法挖了.可还是沒挖出來.怎么办. 高个子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雏儿.点头道:这样子.那就出來吧.不用挖了. 几个人出來之后.才有心情去看这个水晶棺.发现这玩意儿要是能挖出來.只卖棺材就是个天价.那个时候已经有了水晶棺.但是不多.大家都知道.只是玻璃板儿棺材罢了.但是这个水晶棺.单凭触感就不简单. 为啥.因为它冰凉冰凉的.摸进去.就彻骨的冰凉.而这个棺材里.全是水.里面倒是沒有诡异到有什么鱼虾在游动.但是却有气泡.从这个棺材的底部.不停的浮上來.然后在破掉. 几个人文化都不高.但是也知道.这个棺材啊.估计是漏气.但是为什么漏气了里面的水沒有漏出來.大家都说不清楚.还有就是单凭水晶棺表面的温度.绝对的零下了.为什么棺材里面的水沒有结冰呢. 这时候这个大个儿就单独的下了众人挖的大坑.几个人打着手电给他照明.发现他一直在摸这个棺材.是那种拥抱式的抚摸.就好像这个水晶棺.是他最好的情人一样. 几个粗鄙人都忍住笑.窃窃私语道:好家伙.这里面葬的不是这家伙的老婆吧. 另一个道:还可能是传说中的美女.这厮的意淫呢. 老朱却是一个跳腾的性子.他沒有老实的待着给人照明.而是一下就跳到了棺材上.他就趴在棺材板上.往里面看.他要看清楚.这个棺材里.到底有什么. 水晶棺么.肯定是透明的.水也很清澈.但是老朱就是看不到棺材底部到底有什么.只能大概的看出.里面是一团黑影.似乎还会移动. 那个正在拥抱棺材的大个子看到老朱趴在棺材板上.一改平时的温文儒雅.爬上來对着老朱就骂道:我c尼玛.你干什么. 老朱本來沒有看清里面的东西就郁闷.而且他这种脾气.你骂他一句.纵使千军万马他也要冲上來.所以当时他一下就跳了过來.也不管自己只到人家胸口.冲上去就是飞起一脚. 个头儿这东西.还真不是评判武力值的唯一标准.老朱的战力自然不用多说什么.直接就把这个大个儿给打爆了.最后.还是那个家族的人不敢太过于得罪这个所谓的技术总监.才堪堪的分开两人. 棺材已经挖到了这种程度.这个大个儿也沒有给大家别的要求.就是说等.但是也不说到底要等什么.几个人就在旁边安营下寨.这时候老朱又犯浑了.他这个人.其实爱财.但是更爱面子.要是让他在钱和脸选一个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当时他就感觉在这个家族里待着沒啥意思了.想我老朱的本事.到哪里沒有一口饭吃.本來他是想干掉这个大个儿子吃一口恶气.沒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老朱是个孤儿.沒见过自己老娘.但是他并不能说明他不把这个当的比生命还重要.可是后來想想.这个家族的人待他也还不错.人得知恩图报不是.不能连累了他们.以后在找机会报复也沒事儿.他想到此.就借着尿遁的机会走了. 沒走一会儿.老朱就怂了.因为他发现.这个地方.沒有地图的话.地形复杂的他跟本就找不到出去的路.转了大半宿.差点把自己都搞丢了.他就想着.算了.摸回去偷偷看看地图再走.至于他们要是问起为什么撒尿跑了这么久.就说是看到一只野兔追着打就成了. 走回去的路.他倒是记得.但是摸回到帐篷之后.他却发现.帐篷里.一个人都沒有了.老朱一下子就火了.敢情不是你们几个不开棺材.是因为要故意气走我老朱这个外人.然后再偷偷的开. 我老朱什么宝贝沒见过.用的着这么防着老子么.他一气之下.紧握着刀就慢慢的朝挖出棺材的地方摸了过去. 这一夜.月圆.月朗星稀.无风. 老朱慢慢的摸到了挖出棺材的地方.看到了他们几个人.却差点连眼睛都给凸出來.看不出來.这家族的人都好这一口. 只见那几个人.包括那个大个子.全部都浑身上下赤条条的.水晶棺的周围被他们点上了火把围着. 而他们几个.像是跳大神一样的载歌载舞.而且.隔着很远.都能听到他们的歌声.是唱的不知名的语言.就在那边.跟傻逼一样的跳啊唱啊. 老朱吐了一口口水.暗自骂道:我草.原來这群人是变态.真他娘的晦气.我老朱是什么人.怎么能跟变态一般见识呢不是.于是他就决定偷了图纸就走.让这群大老爷们儿尽情的欢乐去吧. 可是就当他要转身就走的时候.这一幕.才让他瞬间的就汗流浃背.是冷汗. 只见在那个大个子的注视下.盗墓家族的那几个后生.就那样前赴后继的朝着棺材冲了上去.那简直就是飞蛾扑火一般.一个个的头颅撞到水晶棺上.绽放出一朵朵鲜艳的血色花朵. 大个子人就那么淡定的看着被鲜血模糊的水晶棺.光着身子.老朱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所以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什么动作.但是这一幕就够吓人的了.换做平常人的话.看到这一幕.如果沒有被吓的腿软.那就悄悄的溜走.事后找个道士画个符就可以了. 但是这个人是老朱.他的胆子首先就是奇大的.他的想法也异于常人.这让我有种感觉.这就是缘分.这个人也就是老朱.他现在才能还站在这里跟我们讲他的这个故事. 不是他.不会跟一个背景深厚的人死磕走人. 不是老朱.也不会二逼到跑路不带地图返回.更在返回找地图的时候跑去想要报仇. 不是老朱.在看到那一幕之后.也不会选择继续看下去.甚至为了看的更清楚.他再次的靠近. 他咬着牙.紧握着刀.悄悄的更加摸近水晶棺.离的近了.他才听到.那个大个子的男人.他在哭.一边哭一边念叨着老朱听不懂的话.但是老朱的视线.不在他的身上.他只是要搞清楚这个水晶棺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刚才几个人用头撞棺材自杀.像极了一种偏远地区少数民族的祭祀方法. 他就在设想.难道说.这里面还是一个神仙.要靠血祭的方法才能重生...一个真正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才能理解.任何荒诞的事情发生起來.都不荒诞. 他紧紧的盯着水晶棺.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让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自水晶棺的深处.渐渐的浮上來一个人.老朱差点一巴掌摔到自己脸上.他娘的.怪不得下面会有气泡浮上來.原來是里面还有一个活人. 他在呼吸.. 里面浮上來的这个人.老朱能看到.但是你们知道的.这时候的水晶棺棺面上已经被血迹污染了.看的并不是很通透.他只能大概的看着里面似乎是一个女人. 因为里面很多的头发.很长很长.大家也都理解那种很长的头发如果不辫起來的话.在水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而且这个人的身子也非常的娇小.裹在一袭巨大的白色衣服之中.咋一看的话.还有三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味道. 怪不得这大个儿摸棺材跟摸娘们儿大腿一样的亲热.原來这里面真的是一个美女. 就在这个时候.老朱却想要撒腿狂奔.因为他有一种直觉.棺材里漂上來的那个女人.正在看着他.虽然他看不清楚.但是他就是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甚至眼前都能浮现一个画面. 里面的那个女人.正瞪着沒有瞳孔.被泡的发白的眼睛.看着他冷笑. 可是他想跑.却发现自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的.不能动了..这下他就彻底慌神.念佛号啊阿门啊齐天大圣啊全祈求了一个遍.都沒有.后來他干脆用起了土办法.闭上眼睛在心里大骂一声:我去你麻辣隔壁.滚. 随着心头的一声大骂.他一口咬在了自己的舌尖上.只是这一口咬的太猛.差点咬掉一块肉.顿时就是满嘴的血腥味. 不要小瞧老朱心头骂的那句话.虽然是脏话.不是佛号什么的谮言.但是怎么说呢.有一句话说.人定胜天.遇到什么事儿.要表现出自己无所畏惧的气势.天都能胜.何况小鬼儿乎.(有被鬼压床的亲们可以试试.大骂一声.立马见效.比什么真言都有用) 当下老朱就能动了.啥也不说.拔腿儿就跑.不过还是他这个人非常的贱.简直就是人剑合一的贱人巅峰.他跑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却看的他迷迷糊糊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就是眨眼间的.那个大个儿子不知道怎么的.就进了棺材.和里面那个满是头发的娇小似仙女的女人抱在了一起.在那个棺材里.浮浮沉沉.. 老朱恨不得多长几条腿.看着地图一路飞奔了出去.在大路上遇到了一个夜晚跑黑车拉沙的解放卡车.他用一根烟就让司机载了他一程.回到了现代化的城市之中. 老朱掐灭烟头.道:就是这个棺材.就算不是这个.也是一模一样的东西.我就纳闷儿.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还意犹未尽的沉寂在老朱惊险的故事里.想笑他的二百五.也佩服他的胆量和勇气.换成我.早屁滚尿流了.就问道:你先别说那个.你回去之后.就沒有想过解答这件事儿.而且那个棺材就那样的在那边.后來怎么样了. 老朱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道:回去了还能怎么样.那个家族.我肯定是不能回去了.人全死了就我一个回去.那才是裤裆里装上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我老朱自认单挑不怕他们.也架不住狼多.更何况.那个大个儿背景还那么强大. 我就说道:那你可以跟他们解释你看到的东西么. 老朱白了我一眼.看我跟看傻逼似的.道:说了你信.不是亲眼见.绝对大多数人都以为老子是图财害命.然后编了一个故事唬他们呢. 我闭嘴了.因为我想到了我老爹在流沙墓里的情景.有些东西.是事实.但是说出來就是沒人信.因为太过诡异了.而不是每个人都有诡异的经历. 老朱接着道:但是你想要让我老朱背这个屎盆子.那也是不可能的.哥们儿就最见不得别人冤枉我.我就找一个识字的小弟给那个家族的家主写了一封信.告诉他原委.并且说了.他爱信不信.反正我老朱这人光明磊落. 我忍不住问:那后來呢.有沒有一起再去看看. 老朱再次点上一根烟.道:沒有.后來这个家主还给我回了一封信.我这人在外面漂泊的.居无定所.所以是在很久之后才看到了他回的信.上面写的内容是: 开华贤侄.事情我已明了.你的离去.我深表痛心.几位晚辈的死.更让家族元气大伤.我查遍古籍.找到丁点黄河鬼棺之线索.无奈实在太过杂乱. 事情过后.我总感觉.家族蒙在了一片阴影当中.似乎卷入一个惊天大秘.托人问当时托付家族之人.却始终不见回音.现今闭眼.几位小辈儿音容无时无刻不浮现眼前.夜不能寐.只觉愧疚难安. 当时的小辈.有一人未死.后在黄河滩上遭路人营救.现已返家.怎奈人已得了失心疯.找术士看.说是灵魂已被剥离.此生再无康复之望.吾对当年之事.真心不能释怀. 但黄河鬼棺之位置.先如今也只有贤侄一人知晓.若是有心.可來家中.吾等定当再次前往.答生者之疑惑.慰死者之亡魂. 拜谢. 老朱吸口烟道:我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在不知道多少年后了.其实说实话.那么诡异的事儿.我不好奇那是假的.这其中的谜团也一直勾引的我心痒痒.我就当时就琢磨着.要不真的回去看看.可是我回了一封信回去.这次却如同石沉大海. 我好奇问道:那你就沒有再回去看一下.可能是信在路上丢了嘛.多正常. 老朱叹口气道:怎么沒回去.而且我当时在西安这边.已经有了差不多的势力.我真的回去之后.却发现.当年非常显赫的一个家族.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你要明白.说是家族.其实就是一个姓的一个小村子.只不过里面宗族的观念比较强而已.我去打听了一下.这个家族也就是在给我写了信之后.他们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倒斗儿行动.目的就是这个黄河鬼棺.那一次.损失了相当大的一部分人. 因为去的.一个都沒能回來.村子里剩下的人.基本上全都移民了国外.我当时还想找找幸存者问问.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他们故意淡出人们的视线.想要躲避什么.我哪里能找的到.后來这件事儿就不了了之.我草他大爷的.说实话.沒看到这玩意儿.我都要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对了.赵老二.你见多识广.师出名门的.给说说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二哥盯着那个忽然就出现在墓室里的水晶棺.皱眉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而且对于这里.我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老朱在讲完这个故事之后.我发现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重点.前面说过.在进入这个墓室之后是一片的湿地.我们时时刻刻在防备着里面要出什么变故.但是却发现这个墓室空旷如是.只有在最后的时候.才出现了这个疑似上一个队伍一员的蜥蜴人. 这个棺材.水晶棺.我不管它有什么诡异的地方.首先它的出场方式就是非常非常的诡异的.你前一刻看.沒有.回头再看就有了. 什么概念?他到底是从天而降还是从土里钻出來的.这都是疑点.而且老朱在说完这个故事之后.我都有点不敢靠近这个棺材.生怕我也给脱了衣服去跳舞.然后我们四个搞基.那将是多么滑稽的场景. 搞基就算了.小受就哥们儿一个. 但是我害怕.二哥他是绝对不会怕的.他在听老朱说完.就一个人打着手电摸近这个本该在黄河岸边的水晶棺.仔细的打量了起來.并且取出刀.还想撬棺材板儿. 老朱看到了.就撇嘴道:沒用的.当时能这个简单的打开的话.我们早就打开了.这东西就是透着个邪气. 二哥放下刀.扭头对我们道:我想.我是有办法的. 他的办法说出來之后.让我们都有点目瞪口呆.这个办法.你怎么说呢.说起來.其实是挺巧妙的.但是又很幼稚.反正就是说不出來的感觉.二哥说.他要再现那天老朱看到那个大个子的场景. 我们也搞一个火把.我们四个.也脱了衣服围着跳舞.因为从老朱说的來看.当年他们的举动.好像是在进行祭祀.我们重现当年的祭祀场景.说不定就能召唤出这个棺材深处的东西. 可是这个建议去遭到了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的反驳.并不是说三个大老爷们儿脱光了衣服跳大神实在是太难看了一点.还有就是老朱说那些人嘴巴里说的是听不懂的话.那可以是什么口语巫语.我们也不懂.而且.最后还要拿头去撞这个棺材.不死也得脱层皮.实在是划不來. 大哥更说道:老二.这个棺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谁也说不准.现在我们还是进秦皇陵.真的沒必要在这上面耽误时间. 二哥摇摇头.说道:我感觉这个东西很熟悉.真的很熟悉.不这样可以.我还有一个办法.三两.你过來. 我不明就里的走过去.站在他的旁边.看着这个棺材里面清澈的水.我跟老朱一样.都无法看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存在.但是这个棺材的冰冷是确实的.隔着并不算很近.我都能感觉道刺骨的寒气. 二哥拉住我的手.道:闭上眼睛. 我听到大哥嘶的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就感觉到手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是那一种利刃划过肌肤的感觉.让我头皮瞬间一麻. 我睁开眼.刚好看到.二哥一只手提着一把带着血迹的刀.一只手拉着我的手.哥们儿的血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哗啦啦的流到水晶棺材上.我大叫一声道:我草.你要拿我去血祭.. 他屏着脸.死死的盯着棺材里面.道:掉点血死不了.如果这件棺材里有所谓的答案.应该是有用的. 我被他一个应该气的差点岔气.就因为你一个猜测.就放我的血.被开一个口子不算什么.大老爷们儿的流血了虽然疼.但是还真的不能流泪.可是你总不能拿我当小白鼠吧. 我气呼呼的懒得说话的时候.却听到老朱大叫一声:我去.赵老二你到底干了什么. 他一把跳开.拿出枪就对准了棺材.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头皮一下子就差点炸开了. 棺材里是水.并且是清澈透明的水.这大家都知道.但是现在自棺材底部.不知道多么深的地方.开始缓缓上浮出來一具具女尸.这些女尸无一不是长发飘飘.乌黑飘逸似仙女一般.一团团的长发在水中纠缠这.漂浮着.缓缓的朝棺材顶部浮现而來. 更重要的是.这场面真的是他娘的.真的是很香艳.因为这一具具的女尸.全部都是赤身裸-体的.而且根据我做二世祖的经验和眼光來看.这些个女子的身段都称的上的极品.婀娜多姿.比例完美.尼玛.简直是性感至极. 这样的身材加上一个好的脸蛋儿.起码可以打九十分.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天上的仙女全部被李姓歌唱家的儿子轮了抛尸在这个棺材里了.. 老朱大叫道:现在怎么办.赵老二你这是在招魂么.小三两你行啊你.几条命才能招來一个.你大爷的你一个人竟然能招來一群! 这一具具的女尸在水中浮浮沉沉的漂上來.开玩笑.我能因为她们很性感就放松警惕么.. 不能.而且我反倒是因为是女人而更加的紧张了.尼玛.因为我发现是不是因为哥们儿长的太帅了的缘故.我见到的女人全部跟我合不來.线条脸.红衣女子.都好像特别针对我的样子.当然.我知道.原因肯定不在我.在于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穿着寿衣的哥们儿. 真他娘的冤枉啊.你前世或者说跟你长的一样的一个人祸害了人家姑娘.姑娘变成粽子來找你麻烦你冤枉不冤枉. 言归正传.看到这么多女的漂上來.二哥都不能淡定了.我看到他的额头上都满是汗水.慌忙对他叫道:你还不停下來.难道还要再召唤出來一堆.. 他却对我摆了摆手.老朱要说话.被他回头大吼了一句:别吵.. 老朱被他噎了个半死.嘟囔了一句傻-逼.不过这时候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倒也不至于撂挑子.只能全神贯注的看着水晶棺. 二哥却在这个时候说道:朱开华.你看一下.这些女尸跳的舞.是不是当时你看到那些人和那个高个子跳的那种. 跳舞.不止是老朱.我也纳闷了.可是仔细的看了之后.我也就明白了.二哥还真是火眼金睛.事情是这样的.女尸在棺材里浮上來.是因为人在水里.会显的比较轻浮.随波逐流的感觉.但是我最开始看到之后.只是因为这是尸体最简单的移动.经二哥这么一说.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哎哟我去.这些女尸在浮起來的过程中.还真的是在跳舞.因为她们所有的“人”动作都是一样的.看起來像是排练过一般.一个最明显的例子.这一群女人.全部都是低着头.手在环着一圈摇摆.以致于到现在.我都还沒看清楚她们的脸. 老朱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不是傻.他知道现在什么轻重.仔细盯着女尸起舞之后.他点头道:太久了.我也记不太清楚.但是应该是差不多的. 二哥还是盯着棺材里面.我看向他的眼睛.似乎一直盯着棺材的更深处.这些香艳的女尸.根本就提不起他的兴趣.他大叫道:不管等下出來什么东西.先跑.我们绝对不是对手. 我被他说的也是紧张的很.况且到现在.我的血还在哗啦啦的流.那可是血.不是水龙头的水. 这些女尸从地底深处还是棺材深处我不了解.但是缓缓的都游到了顶端.这时候他们已经不在游动.水晶棺的材质相当不错.可视度特别好.我甚至都能看到这些女尸的乳晕.不是我好色这个时候还在看这些有的沒的.而是这些女尸像是在故意勾引我似的.游到了棺材的顶端. 她们的整个身子就趴在棺材壁上.全身上下三点尽露.仿佛再说:帅哥儿.來啊~ 二哥的脸更黑了.我就问道:这些女的.在朝我们用美人计? 话一说完.我就被二哥给一眼瞪了回來.紧接着的状况.更让人跌破眼镜.这些贴着棺材板儿的女人.开始用头去撞棺材壁. 老朱叫道:完蛋.她们要出來了. 二哥对他摆摆手道:出不來.这个棺材壁.撞不破.你沒发现.其实她们在做你说那个家族人所做的事儿么.先是跳舞.然后拿头撞棺材壁.她们现在才开始真正的祭祀.. 棺材里的水.很快的被鲜血染红. 发现问題了么.女尸.鲜血.他妈的女尸怎么可能会有鲜血..难道这些女尸其实不是尸体.而是活着的女人.. 这个时候.沒有人敢发问.也沒有人舍得打破平静.这些女尸的祭祀已经开始.那她们又在召唤什么. 我的血已经慢慢的不流了.因为棺材附近的温度很低.我甚至都有血液都要被冻上的感觉. 我想到了老朱说的话.那个忽然就出现在棺材里的大个儿.我真的有点恐惧.因为我怕我下一刻一眨眼我就在棺材里面了.我甚至自动脑补了一下我在水里活活溺死的感觉.虽然有一批身材姣好的女人陪伴.但是不划算啊. 我想抽回手.二哥却不同意.死死的抓着我的手.道:沒事儿.真的沒事儿.相信我. 说完.他对我轻轻一笑.道:有你在.就不会有事儿. 我差点一口老血吐他脸上.大叫道:你们认错人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找的那个哥们儿穿着寿衣.不是我.我见过他. 二哥却一指水晶棺里面.道:你看. 我被他瞬间就转移了注意力.因为我看到在这个水晶棺的深处.正缓缓的飘出两盏黄色的灯笼. 灯笼.灯笼...里面装的是水下矿灯么.我感觉我真的要凌乱到死了.古时候的灯笼不是油灯么.怎么可能在水下燃烧. 老朱一样大叫道:这水里有灯笼.莫非又是阴兵过境..我草.不是吧.小三两你的血把下面的阴兵都给召唤出來了. 二哥瞪了他一眼道:那不是灯笼.那是眼.是眼睛. 他话刚说完.那两个我跟老朱以为是的灯笼瞬间加速.朝着棺材板急速的冲來.直到靠的近了.我才看清楚.但是我这一看清楚.我连跑的力气都沒有了.浑身抖动如同筛糠. 我他妈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一条神龙.一条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神龙.这个水晶棺很大.但是只能堪堪的承载它的一只头颅.而那两个我以为是灯笼的东西.还真的是它的两颗眼睛. 直到它冲到棺材板旁.却忽然静止下來.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二哥.我真的不能淡定了.因为不身临其境.你无法想象那一种震撼力.真龙.头角峥嵘.两个眼睛都能让我想像成两个灯笼.可想而知他的体积有多么的大.而且真龙的气势是绝对让人无法理解的.青色的鳞片在透明的水晶棺里.被我们用手电的照射下.反射出幽幽的让人心颤的绿光. 古代帝王号称真龙天子.也才带三分龙气.当年伟人号称龙气两分.十米之外就能用气场压的人浑身不自在忍不住跪拜.更何况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个真龙.一条十足龙威的真龙. 老朱举着枪.二逼如他.这个时候都只有吞口水的份儿.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快跑. 听声音.好像是大哥.也好像是老朱.我此刻的脑袋已经全部乱掉.分不清楚东西南北.我发现我就是那个成语故事中的叶公.因为平时我是非常喜欢神龙的.早些年的时候还差点去纹身店纹了一条青龙.但是真的见到了.才知道这种压迫性的恐怖. 我的思绪很乱.甚至想到了小时候追的一个叫七龙珠的漫画.也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跪下來说:神龙.能不能帮我实现一个愿望. 但是听到那声快跑之后.我提起沉重的腿就开始跑.这个时候.二哥却一反常态的一把拉住了我.道:不用跑.它出不來.我想我明白了这个所谓的黄河鬼棺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说完.他把我推了过來.我在颤抖.再挣扎.他却不停.直接把我推到了他的前面.让我这个半个战斗力.直接面对这条浑身有着爆炸气息的神龙. 里面的这条神龙.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两颗眼睛瞬间瞪的更大.紧接着就是响起了一声通天彻地的龙吟声. 震的我赶紧捂住耳朵.而神龙在叫过之后.本來静止的身子这次却像是吃错药了一样的剧烈挣扎起來.开始用它庞大的脑袋去撞击整个水晶棺. 一时间.整个墓室都要摇晃.耳边全是神龙的嘶吼声.俗称龙吟. 老朱又吞了一口口水.道:赵家老二.它这是要干嘛.要出來么.. 二哥点了点头. 老朱一下就大叫起來.骂道:你他妈有毛病吧.它出來我们全完了.你玩也玩够了.还不走. 二哥却沒理他.只是径自的走到水晶棺旁.趴在棺材壁上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还不到时候. 这句话说的前不着天后不着地的.但是有一句话是怎么说來着.但是这只是对我们來说罢了.听的懂的人自然就懂.这放佛是他们之间的暗号.这不.二哥一句话.里面的这条真龙就缓缓的安静了下來. 龙头安静的待在水晶棺里面.静静的看着我.我也慢慢的放松了下來.因为这条龙吧.长的不丑.它只是气势比较强大.习惯了也就好了.而且它跟孙悟空是一样的.再怎么牛逼.也得被困了不是. 对的.通过我的观察.这条龙.就是整个被困在了这个水晶棺里.换句话來说.这个水晶棺那个是一个用來困它的牢笼.我慢慢的放松下來的最主要原因是它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善意.诚恳. 像是相识了多年的老友一样.很亲昵.这让我瞬间对穿着寿衣的那个哥们儿充满了好感.啧啧.我早就看他白衣飘飘骨骼惊奇不是一般人.原來厉害到都能认识神仙的地步.哥们儿以后能不能冒充他骗个仙女玩一玩. 龙安静的看着我.竟然缓缓的流下了眼泪. 这一刻.我的心莫名的颤抖了一下.毫无征兆的.一股莫名的悲伤忽然袭來.我竟然有个冲动..去摸摸它的头.像二哥一样的对他说一句话. 还不到时候. 并且.在我脑海里竟然自动的形成了下一句二哥沒有说出來的话. 还不到时候.到时候我就放你出來. 这是一种灵魂层次的直觉.却沒让我喜悦.而是瞬间的失落了起來.因为说的好听一点.我刚才是脑子里想了很多.说的不好听一点.就在刚才的那一刹那.我几乎就迷失了我自己. 到时候.我将不再是我.而是穿着寿衣的那个我.那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论气质.论身手.都可以完虐我.如果我真的能变成他.那也算是屌丝男的完美逆袭.但是我却不敢想象这种情况真的发生时候的样子. 你再好.却已经不是我自己. 这是张凯旋的无奈.也是我预感.我要面对的.或许这就是轮回.上一个队伍的宿命.轮回到了我们这一代身上.而最终.我跟张凯旋逃避不了的结局. 这个时候.墓室里的气氛非常的诡异.关于白衣三两.唯一一个不怎么知情的或许就是老朱了.但是他是跟我一路走过來的.是见识过王道士因为我叫三两就放过我.更见过那个他师父都要叫一声前辈的刘天禹对我怎样的好奇. 如今这样一条真龙都对我表达出善意.他再傻.也能猜到什么.他这个时候.却黑着一张脸.满脸悲愤的看着我.这让我心里一紧.我生怕他误解我.因为我非常珍惜这一段友情.我怕他以为我知道.但是瞒着他.就急切道:老朱.相信我.现在到底他娘的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他对我摆摆手道:就你那熊样我就沒想过你知道.老子是看你到底哪一点跟别人不一样.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还他娘的是半个战斗力.但是为什么我现在忽然感觉你很厉害的样子. 我真想对他竖起中指道:老子的风骚.这个地球不懂.但是现在还有一条真龙看着我呢.不管它是善意还是恶意.我总得有点仙人的气质.不能被看穿不是.它万一识破了冲出來把我们都吃了.那就不划算了. 我也看着真龙.一脸微笑.满是装-逼装出來的深不可测.对神龙道:你退下吧.时候不到.到了我就放你出來. 可是令人跌破眼镜的是.神龙竟然听懂了.一直看着我.对我点了点头.然后身子一摆.就慢慢的沉了下去. 那些本來漂浮着的女尸.重新开始跳着那种裸-体舞.跟随着神龙.开始往棺材的深处潜. 大家应该知道这样一个常识性的问題.你在水里.长发.当你在往上游的时候.你的头发是往下飞舞的.遮挡住了你的脸. 下潜的时候.头发是往上的.此时.我们才看清楚.水晶棺里的这几个女尸的真正面容.我瞬间蛋碎了一地. 因为.她们.全是线条脸. 第一百一十章 话说长这么大.哥们儿什么女人沒见过.美的丑的.当年在洛阳风流的时候也是号称银枪小霸王.御姐萝莉神马的都是通吃的.美女见的多.丑的也不少.但是沒有一张脸.能让我看一眼就记忆如此之深刻. 线条脸.我的很多书迷都问我.说小三两.可不可以來一张线条脸给我们看看.好让我们可以有一定的想象空间. 我不能.因为这张脸.让我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胆战心惊.却在我一转眼就差不多忘掉他.似乎他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他可以不停留在别人的脑海里.我说这句话可能你们不理解.那就用我最常用的一种例举法來解释. 你看到一个女人.丑的惊天地泣鬼神. 一转眼.你就只记得你见过一个丑的惊心动魄的女人.但是她哪里丑.具体的五官.你却记不起來了. 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丑了.所以我选择性的遗忘了.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线条脸带给我剧烈的触动.她们让我一瞬间就想起了刚刚离我们而去的张凯旋.想到了他们的种族.而且在这个地方.忽然出现了几个赤身luoti的线条脸种族的女人.并且跟一个神龙关在一起.都让我有点难以接受. 传说中龙生九子.难道是跟这些女人一起生的. 这些都不是重点.我现在最迷惑的是.我不知道二哥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最开始不知道这个水晶棺.我们刚看到这个棺材的时候.对这个在外面真实出现过的棺材了解最多的就是朱开华了.他曾经触碰过.并且挖到过. 二哥显然是第一次见.但是他第一次见.就能做出一系列似乎早就预谋好的事儿.这让我本來以为二哥到了这里之后他的外挂就无效了的心又郁闷了起來.不禁的想.这个男人.到底是因为知道的多才神秘.还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就具有完虐我们所有人的强大逻辑思维能力和智商. 他本身的这个bug.是别人的造就.还是他自己本身的原因. 回到最初的话題.他现在要干什么.就因为他推测哥们儿可能不凡.我的血可能有用.然后用我的血.引起里面一群女人大跳脱衣艳舞.最终成功的用美色勾引出了一条上古神龙. 这条神龙要真的跟七龙珠一样可以满足人的愿望那还凑合. 但是呢.跟神龙说了一句还不到时间.时间够了就当你出來. 这尼玛你是调戏神龙呢还是调戏我呢. 我就问二哥道:二哥.你放我兄弟这么多血.你就是为了见一下神龙? 二哥对我笑了笑.道:不是为了见一下它.或者说.是它想见你了.其实仔细的想一下.并不难. 第一.出现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无的放矢的.基本上所有的未解之谜都会在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在这里出现的东西.也必定跟我们追寻的有关.绝对不会半路杀一个毫无头绪的事情. 第二.老朱说.当时他们神秘的祭祀.召唤出來了一个女人.女人.能跟这件事牵扯上关系的女人.只有一个线条脸的种族.所以我推测.这必然跟线条脸有关. 第三.为什么石门上会雕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是属于上古神话中的四大神兽.根据我听王道士所说的上古的一点秘闻來推断的话.这个所谓的黄河鬼棺.其实应该有四个.它们的作用.就是封印这四神兽.但是何谓神兽.什么呼风唤雨的都不可能.只是无限的被神话了而已.看石门上的壁画就可以想象的到.所谓的四神兽.只是昆仑一族的类似宠物一样的存在.如果真的要用科学的角度來解释这几位的存在.可能要往更早來追溯.一直到恐龙时代.或许它们是那场毁灭掉地球统治者恐龙的灾难中少数的幸存者呢. 所以说.我只是推测.结果运气比较好.刚好让我给猜中了.就这么简单.我们刚來的时候.这个棺材还在地下.它忽然出现了.我估计啊.是里面的这个主儿.想见你了. 二哥说的.我听的是一知半解.这让我跟老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好像一个人一直靠小抄比你成绩好.你各种不忿各种不服.认为他不是真本事是开挂的跟你沒法比.但是忽然有一天他不用小抄了.成绩照样比你强的多. 你是什么感觉.是不是瞬间有种智商被碾压的挫败感.而且我理清了二哥的思路之后.也是叹为观止的.但是我还是问:为什么你要用我的血.而且知道这条神龙认识我. 这句话其实我心里都答案.肯定是因为那个白色寿衣的另一个“我”.我这么问.只是想套出更多的白衣三两的信息.哪有人对一个跟自己长的一样的人一无所知的. 二哥这次笑的却是有点**和神秘了.他轻声的附在我耳边道:因为你是一把钥匙.我只是想试试.这把钥匙是不是万能的. 我又趴在他耳边问了一句话.一句非常煞风景的话.我问他:那到最后.去开启最终的那道锁的时候.我会不会要流尽我所有的血. 二哥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來.哼道:说点好的你会死.我告诉你.今天能看到这条青龙其实我是很高兴的.因为包括王道士在内的几个人都认为这所谓的四大神兽已经死在了无尽的囚禁岁月里.现在看到它们活着.最应该高兴的是你.因为它们将是你未來最得力的助手. 老朱这时候终于无法忍受我们俩的窃窃私语.骂道: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我说赵老二.今天小三两的血为什么这么管用.青龙为什么像是他小弟一样.这我老朱都不问.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不是.我就当你们老赵家全他娘的是妖孽了.我就问一句话.这条青龙.可是神龙.为什么会被囚禁.谁这么牛逼能囚禁这玩意儿? 二哥看了看老朱,又看了看我,道:我不知道,或许是昆仑的那个白衣三两,或许是线条脸种族的族长,他们俩之间的纠葛,我们外人怎么知道? 老朱切了一声.道:那说明那女的挺二货的.换成我老朱.杀了不就得了.干嘛那么麻烦. 二哥说道:沒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有些东西是她留下.就有留下來的原因.或者是因为杀不了.杀不得.谁知道呢.总之现在知道这些东西还活着.是个好消息.继续开拔.我有预感.大秦王朝的秘密.就会在我们几个手上解开. 我们在湿地里挖了一个坑.掩埋了那个疑似是我父亲队友的蜥蜴人.在这里.沒有办法去找出他为什么变成蜥蜴人的原因.我们也不是公安.这种诡异到无比的事情见的多了反倒习以为常了.现在他娘的遇到看到一个棺材里面要是不蹦出一个粽子出來我都感觉使出反常必有妖了.可想我们有多悲催. 那个水晶棺.也许正如二哥猜测的那样.里面的那只上古昆仑的守护神兽是想见我而悄无声息的从地里自动出來.它就在我们默默的注视中缓缓的下沉.直到消失不见.这条青龙带给我的有震撼.有不解.有激动. 虽然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都是白衣的哥们儿所为.我只是狐假虎威了.但是我还是幻想着自己拿天带着四大神兽一起所向披靡的场景.要是这样去泡妞儿.那将是多么拉风的一件事儿. 男儿当如是.哪个女子能不从? 掩埋了之后.我们收拾了一下装备继续出发.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节墓室在等着我们.这时候老朱大哥他们这类的专业倒斗儿的都已经凌乱了.因为我们进的三个墓.出了李忠志的墓比较有传统的规格之外.千佛洞是塔状的.类似于佛家的七级浮屠.但是可能是因为特别的原因.沒有造成七层.我沒看过图纸.但是我能猜到最开始建这个墓的初衷. 只因为里面有一个雷音寺.最顶层有金刚罗汉菩萨林立. 可是这个墓.我根本就看不出它的设计思路.就是一个墓室链接着一个墓室.像是根本就走不完似的.还颇有点关二爷过五关斩六将的感觉.那这个墓室.它到底是怎么弄的呢.为什么不按照常理來出牌.它的设计依据是什么. 当我问我二哥的时候.他回答说:你沒看到那条龙.整个秦皇陵地下的规格就是按照那一条龙的走势來排列的.而且刚好秦皇主墓室在龙头.钉住了整个陵墓的风水大眼.这样设计害真的有过关斩将的意思.墓室上方.全是整块的岩石.按古时候的技术能难打穿.只能通过唯一的入口來进.这样的话.在这一个个的墓室里装上机关.想要到主墓室.就无法避开.我们之所以这么顺利.是因为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这个墓室里原本的机关.已经被前面的人消耗殆尽.不然.你以为千古第一帝陵真的这么好倒. 那我就问道:那我们现在走到了哪里.是走到了龙身子的哪里. 二哥定在原地算了一下.沉吟道:可能已经走了一半了.实际上的墓.沒有龙脉那么长. 废话不在多说.我们继续往前走.走过了一个空旷的墓室.里面倒是沒有什么凶险.也许真的正如二哥所说.危险都已经被扫雷的给扫掉了.但是这东西还真的很难说.也许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呢. 在下一个墓室里.我们看到了一个**一般的水潭.里面是血红色的海洋.我们打着手电.却看不到对岸. 沒有路了.如同天人两隔.身临其境.才知道什么叫望洋兴叹.而且我们面临的问題是.怎么过去.难道还奢望向西游记那样有一只千年老乌龟过來载我们过去. 老朱找了一块散落的砖头丢了下去.听声辩位这玩意儿我不会.但是老朱会啊.他听了回声之后就道:不行.深的很.而且我们也不可能游过去.装备什么丢了倒是小事儿.你看这水的颜色.肯定里面有古怪.况且水里不比陆地上.随便來个什么我们全都得完蛋.水里的东西人家有主场优势啊. 二哥也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这次.他是真的沒有办法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是. 最后我们只能在岸边就这么安营扎寨.暂时休整一下.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回去了.这个回去.并非是退出秦皇陵.而是走回头路.走到我们见到地藏王王道士张凯旋三人的那个墓室.去把那个棺材给带过來.改造一下造一个木筏.看能不能凑合着穿过去.毕竟怎么说呢.墓室里面漆黑我们看不到对岸而已.但是它总归是在墓室里.不可能有多么长.唯一不解的就是这里面的水.难道是活水.不然历经几千年.应该早就干枯了. 但是如果是活水的话.为什么是跟鲜血一样的颜色呢. 我们搭了帐篷.随便煮了点吃的.饱暖思淫欲.这会儿淫欲什么的肯定是沒功夫想的.但是困是肯定的.我看他们商量來商量去也不是个办法.那个棺材.不到万不得已的不能回去搬的.按照二哥的说法.张子敬变成那样的状态.肯定是不好对付的.轻易还是不要去招惹他.我看他们商量不出什么头绪.也插不上嘴.就回了帐篷呼呼大睡. 这一睡就是昏天暗地.基本上一躺下马上就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中.我睡的正香呢.做梦梦到白瑾跟娜娜相遇.结果俩人不知道谁给了我一耳光.这巴掌甩的重的很.基本上沒给哥们儿留情面.我一下惊醒了.却发现老朱在抽我巴掌呢. 我一火.正要骂他闲着沒事儿了來打扰小爷清梦.却看到他在收拾帐篷里的装备.对我道:小三两.别他娘的睡了.赶紧起來.起风了. 我刚睡醒还迷糊着呢.不由的问道:起你大爷.地下墓室里还他娘的会起风.你唬鬼呢. 他点头道:对头.赶紧收拾了.我估计.这事儿真的不好办.可能有一场硬仗.到时候你自个儿多注意.会游泳吧. 我说会.小时候还拿过游泳冠军呢.对了.你说的风在哪里呢. 老朱沒理我.这时候大哥却在外面把帐篷给收了.帐篷一收.一阵风把我吹的眼睛都睁不开來.而且这阵风还带着非常浓重的血腥味.让我差点作呕. 我看到二哥一个人站在岸边.我就站起身提着手电勉强的走过去.群殴起码得搞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听说过地下水.还从沒听说过地下风的. 走到岸边.我就震惊了.因为我看到一幅波澜壮阔的画面.在一轮血色如同轮回海的海洋里.狂风带着血色的巨浪.激射到岸边.溅起无数的水花. 真美.美的诡异.美的妖艳. 二哥趴在我耳边大吼道:你听这风声.有沒有什么奇怪的. 风声. 仔细一听.吓的我差点掉下水去.因为这风声.不注意的话是一阵呼啸声.仔细一听.就能听出來.在狂风巨浪本來的声音里.隐藏着鬼哭声. 虚无缥缈.却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嘶吼. 再朝你索命. 这时候.老朱忽然大叫了一声.我艹.你们快看. 顺着他的手电光的指引.我看到一艘漆黑的船.做工非常的精美.因为一看就是那种老式的歌坊船只.只是看起來非常陈旧.它不知从哪里而來.总之现在.正乘风破浪.朝我们急速的驶來. 我浑身如坠冰窟.我他娘的见到了鬼船.. 一团漆黑之中.一轮血色**之中.一条黑色的浑身上下透漏着腐朽气息的鬼船正乘风破浪而來.如果这上面在站上一个仙风道骨的王道士.那绝对是有仙人之姿.平白多出很多出尘的气息. 但是几把灯光扫到船上.发现这个船上根本就是空无一人.并且是在血色的水中.更显得诡异的令人心慌.本來怎么说呢.按照常理來说我们正愁沒船渡水呢.这就自己來了一艘船.简直就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换成基督徒都要祷告念感谢主了.可是现在.却让我们几个莫名的紧张了起來. 因为基本上是个人.就听说过鬼船的传说.再不济.也听说过那班北京的班车.无人驾驶的船.就这么朝你飘來.不管怎么看.都是诡异的.而且那种无数冤鬼的哭声还响在耳边.配合这么一艘船.瞬间把恐怖的气氛推到了顶峰. 二哥还是那个招牌的紧皱眉头的表情.似乎下一刻.他的两条眉毛就纠结在了一起.我大声的问他道:现在怎么办..这船上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他沒有说话.却对我摇了摇头.等了一会儿.他小声的像是自言自语说了句什么.但是他的声音完全的被风声给掩盖了.而我因为刚好看着他.根据他口型來推测一下.他好像是说了三个字儿.还是疑问的口气. 全死了. 这就是他说的话.在他说话间.风忽然就小了.这风來的突兀.走的更突兀.而且还不是那种渐渐的风势变小.而是戛然而止的感觉.而这个时候.那艘鬼船借着最后的一股风力.哐当的一声装到了岸边. 几条手电心照不宣的全部打上去.近距离看.才能看清楚这条船的全貌.这条船跟所有的古船一样.都是木质的框架.已经腐朽的相当严重.只不过我估计.这条船应该不是在秦始皇建陵的时候留下的.别说木质结构了.就算是金属的.也不可能在水中一直保存几千年而不沉. 至于说鬼船.这玩意儿就算经历了这么多我还是不信.而且我一直坚信着.就算是粽子.也只是尸体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化学反应而已.这条船一下撞到岸边.整个船身都晃动了一下.给人与它马上就支离破碎的感觉.而我这时候竟然非常二逼的对船上大吼了一声.问道: 有人吗. 老朱一巴掌甩到我后脑勺上.骂道:你个纯2逼.我告诉你.这艘就是接我们哥儿几个阎王殿的.你沒看到刚才这风.來的突然停的更突然.你们沒发现什么奇怪的么. 二哥点头道:发现了.这阵风的目的.好像就是为了把这条船吹过來.所以船一靠岸.这风就停了. 老朱一拍手道:这就对了.我现在怀疑在对面就有一群粽子在看着我们呢.我们上了这条船.能不能活是一个问題.到了对面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題呢.这事儿我老朱看.实在太邪乎了. 二哥一摆手.根本就不给我们考虑或者商量的时间.说了一声: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总之我们是沒有回头路的.说其他的全都是废话.上船. 大哥永远是二哥最为忠实的一个追随者.二哥上船之后.大哥火速的跳上去.这个动作是十分的潇洒.但是因为他这个人体格太大.一脚落在甲板上.木质的甲板腐朽的相当厉害.只听到他大骂了一声我去.我低头用手电一扫.就看到他的一只脚踏破了木板.掉了进去. 我看了一眼老朱.道:算了老朱.兵來将挡水來土掩.二哥说的对.我们总不能回去不是.上船吧. 老朱白了我一眼.哼道:真是自作孽.但是他说归说.还是跳了上去.还帮着大哥把他的陷进甲板的一条腿给拉了上來.我回头看了一眼.沒什么可犹豫的.如果就我一个人停在这里.还不如上鬼船來的自在.抬起一脚就跳到了鬼船上. 这条船还真他娘的邪性.我跳上船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因为它好像是长了眼睛看着我们的一样.我前脚跳上船.它就自动启动了.害的我差点一个趔趄掉进水里. 我对他们三个说道:如果是真有鬼能控制这条船.我打死都不信.我们仔细的找一找.我怎么感觉这条船倒像是被人遥控着呢. 老朱却趴在床上.手去摸下面血红色的水.摸完之后.他把手放到鼻子下面去闻.道:相比于这条船.我倒是更想知道这些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闻闻.这么大的血腥味儿.难道是秦始皇杀了无数人放出來的血池子. 二哥摇头道:不知道.走.先进去看看.这船我看不懂. 我心道你还真是艺高人胆大.一艘鬼船你说上就上了.这可是几条人命跟你绑在一起呢.不过话我也沒说.既然上船了.那就既來之则安之.只能猫着腰儿.跟着二哥.一起往船舱的方向走去. 要说这个船也真的是腐朽的太严重了.我们四个大老爷们儿走上去.甲板上的木板嘎吱嘎吱的响.仿佛下一刻就会断裂.我就对二哥他们说道:要不我们趴着走.别管这船上有沒有问題.我们总不能把它踩烂了. 他们几个也感觉我说的有道理.我们四个就趴下.开始匍匐前进.一趴下我就发现我刚才是提了多么滑稽的一个建议.因为这个木板不知道受了多少年的浸泡.在上面匍匐着走.全是那种黏糊的东西.一瞬间就搞了一身.并且这种东西还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但是我看他们三个都面色专注的爬.我也不能说什么.总不能连这点苦头都受不了不是. 可是还沒爬几下.忽然一声咔嚓的响.船身不知道什么地方破裂了.吓的我们几个一动不敢动.我们几个不动之后.肯定场面就静了下來不是.可是这时候却响起了非常古怪的声音.老朱就问道:小三两.你大爷的你至于么.吓的心脏跳这么大声儿. 我被他这句话问的迷糊了.因为这样的声音真的像是一个心跳那样的.砰砰砰的有规律的响.但是哥们儿经历了这么多九死一生的时候之后.哪里还是当初的小菜鸟.我就摸摸胸口.发现心跳还是挺正常的.就回骂道:你放屁.哥们儿现在八风不动心若磐石.紧张你一脸狗屎. 二哥却忽然对我们俩嘘了一声.他把整张脸全部贴在甲板上.我也顾不上脏.赶紧依样画葫芦趴在肮脏的甲板上去听. 这样听的话.声音好像是无限放大了一样.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下面砰砰砰的.像是心跳.又像是什么东西在跳动. 我想起來港台片里那个跳跃的僵尸.这本我们平时见的粽子是不一样的.毕竟是经过了艺术的加工.把真粽子的形象搬到电视里还不把人吓死了. 我就想.难道这个里面就是一只会跳跃的粽子不成.二哥这时候.一把把刀抽了出來.对我们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别动. 他一个人.耳朵就那样贴在甲板上.缓缓的循着声音前进.忽然的.说时迟那时快.他举起刀.对着甲板就刺了下去. 同时响起的还有医生惨叫.紧接着.我放佛看到一条赤红的舌头.冲破甲板的木板.一把缠住了二哥的手臂.看起來是那么的势大力沉.一下子就拉破木板.把二哥拖入了船舱深处. 大哥的一句老二小心还憋在嘴巴边上刚刚脱口.立马换上一声:“操.”他身形就暴起.提着刀就冲着二哥掉下去的地方冲了上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还沉寂在是什么玩意儿有那么长的舌头呢.老朱踹了我一脚.大叫道: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啊. 我们俩也提着刀.这个时候用枪是不明智的.误伤人倒是不怎么至于.只是怕把船打裂.腐朽成这样的船只.一枪上去绝对要碎一块木板.我们谁也不想跑去血色的海洋里游泳.但是我跟老朱沒有快速的跟上去.而是小心翼翼的靠近. 为什么呢.一是甲板上的木板被这么一折腾随时会碎.二就是船舱太小了.容下我大哥二哥估计就够呛.我们俩跳下去反倒添乱. 船舱里打斗声非常剧烈.还伴随着大哥的喘息声粗口声.这让我心里实在憋屈的不行.但是我们现在踩的哪里是船.简直他娘的是泡沫.随时都可能分崩离析.我就算再怎么着急.也不敢轻举妄动. 等我跟老朱靠近了二哥掉下去的那个黑洞.忽然听到二哥在里面的叫声:别下來.船底支撑不住. 他的话刚落音.就响起大哥的惊呼声:老三小心.他上去了. 我听到大哥的提醒就是一步后退.可是已经來不及了.还是那根舌头.电光火石般的冲了上來.一下就卷住了我的脖子.情急之下我用手里的刀.一下就砍了上去.可是他娘的这个舌头韧性极好.我一砍上去.舌头只是变了下形状.这时候要是换做以前的我.脑袋绝对已经空白了.但是现在的我哪里这么好对付. 我眼见着刀砍沒用.就甩开了刀.一把抓住了舌头.顺势就往上面拉.老朱看到我都把刀丢了.也丢了刀过來抓住了这条舌头. 他惊呼道:我艹.这么黏.嘴上说话.他人也在发力.而且老朱个头随小.大家都知道他的爆发力有多么的惊人.随着他的一声大吼.一个红色的东西一把就被他从船舱里拉了出來. 他拎着舌头.像甩重力球一样的.把那个红色的物体一下就砸到了船帮上.那玩意儿一吃痛.舌头送下了我.我根本就沒给自己喘气的机会.抽出腰间的枪.也沒刻意去瞄准.因为太近了实在.就算是个菜鸟也能打中目标. 我对着那个红色的物体扣动了扳机.一口气打完我剩余的三发子弹.全部命中.甚至都把这玩意儿打的在船上几个翻滚. 大哥二哥这时候也从船舱里面爬了出來.他们三个举着手电看着那个红色的东西.我这才看清楚.这原來是一直巨大的蟾蜍. 我对他们道:别紧张.这癞蛤蟆吃了我三发子弹.全中.活不成了. 下一刻.这只死蛤蟆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打了老子的脸.它竟然肚子鼓了几下.张口噗的一下.喷出一股跟它自身颜色一样的水.朝着我们就激射了过來. 关键时刻.大哥一个人急速的转身.一把把二哥跟老朱全部扑到在甲板上.这下甲板再也承受不住几个人的折腾.咔嚓一声.木板断裂.我们四个全部掉进了船舱之中. 大哥虽然是虎背熊腰身材高大.但是要靠他一个人來挡住激射而來的红色的很明显的毒液.也太勉强了.本來按照他舍生取义的状态.这些毒液要有一大部分要落到他的背上的.好也好在甲板的忽然断裂.让他避过了大部分的毒液.不过还是有溅射到我们几个身上的.其中一个.还搞到我的大腿根部. 一瞬间.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感觉真他娘的太操蛋了.就好像是弄硫酸搞到皮肤上的灼烧感.而且这位置也邪乎.差一点就废了我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的小兄弟. 我落到船舱里.砸中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手电也散落到了一旁.我叫道:草.我们四个人被一只癞蛤蟆搞的这么狼狈.. 二哥哼了一声.道:都别乱动.船板根本就经不起我们折腾.掉下去全都得完蛋.老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二哥的手电倒是沒有脱手.他把手电光一转.照向了我大哥.我这才看到大哥面色惨白.整张脸上全是汗水.紧咬着牙闷哼道:疼.真他妈的疼. 二哥匍匐着爬向大哥.一把撕开了他背上已经被灼烧的不成样子的衣服.看的我眼泪都差点崩了出來. 大哥的背上.肉已经烂成了一团.血肉模糊. 二哥拍了拍大哥的头.道:还好沒全被你档.不然你就成了血粽子了. 说完.他提着刀站起身道:老朱跟我一起去干掉那个癞蛤蟆.被他居高临下的再喷一下.不死都得脱层皮. 他站起身.一跃就跳回了甲板.跳上去之后.甲板传來巨大的响声.让我的心差点提到了嗓子眼儿.好在二哥一跳上去.就迅速的离开了断裂的地带.老朱对我道:你照看着你大哥点. 说完.他一个翻滚就上了甲板.因为老朱的身材瘦小.他上去甲板倒是沒有那种支撑不住的感觉.之后就响起了打斗声.我本來还感觉自己的大腿疼的不得了.但是看了大哥之后我感觉自己的伤都是小道.我要是叫疼自己都感觉丢人.又心急大哥的伤.摸到滚落在旁边的手电就照向大哥. 这一照.我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就站在大哥身后. 我一瞬间被吓的不知所措.我现在可以坦然的面对粽子面对尸体.但是对于这种虚幻的类似于“鬼怪”的东西我还是不能淡定.为什么.这就好比那部山村老尸能够大火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里面的鬼有多恐怖.而是一部影片从头到尾.都沒有一个可以制服那个女鬼的人. 其他的恐怖片里可以有道士.有和尚.可以最终的干掉鬼怪.这无形中就给看客一种心理安慰..啊.沒事.反正道士一出來鬼就死了~但是山村老尸沒有.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沒有给人心灵的依靠.让人一直都处于无助死亡的边缘. 现在我对这种虚伪飘渺的东西也是如此.粽子尸体再怎么恐怖.我们能对付.但是鬼这玩意儿呢.在千佛洞我们可能把传说中的办法全部都用尽了.也沒能搞定那个女鬼. 之所以恐怖.是因为无能为力.我看到这个白色的影子之后.先是揉了揉眼睛.说不定是我刚从甲板上掉下來摔的脑袋秀逗了. 揉了眼睛之后.发现她还在.就站在大哥的身后.她看到我看她.还对我诡异的一笑.我骂了一声我草.顺手把手电就砸了过去.并且对大哥大叫道:你后面有东西. 大哥被我这一系列的动作给弄懵了.我大叫一声我草的时候.他就快速的回头看了一眼.紧接着他竟然一把接住了我丢出去的手电.骂道:有什么东西.你是傻子吧.. 更奇怪的是.他忽然瞪大了眼睛.叫道:东西在你后面. 但是我明明的现在看着在大哥的背后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啊.为什么大哥会看不到呢.我都要急死了.对着他就冲了过去.生怕那个白色的影子对他不利.但是我一抬脚.却发现我背后真的有东西. 因为一个冰凉的东西.忽然就贴在我的后背上.两只手环住了我的腰.甚至我能感觉到一条冰凉的舌头.伸到了我脖子上.我的脸纠结了.看向大哥.他却对我摆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不要动.自己却艰难的站起身.想要朝我冲过來. 而这时候.我却清楚的看到.他背后那个白色的影子.也缓缓的贴向了他.情急之下.我大叫一声:大哥你后面真的有东西.并且我迅速的转了一个身.一把抱住我了我背后那个东西的腰.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它丢了出去. 人在情急的时候潜能是无限的.可能我背后的这个东西也沒想到我会忽然爆发.就这么被我一下子就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甲板上. 大哥的手电也在一旁.我一个翻滚去把手电拿在手中.手电光扫到了刚才抱着我的东西.这一看.让我眼珠子差点蹦出來.这他娘的是一个裸-体的金发女郎. 不是线条脸.是正经的西方面孔.也不是luoti.身上还是挂了几个布条的.但是那里能遮挡的住外泄的春光.而且看身上皮肤的色泽非常白皙.根本就不像是尸体.我不由的大喝一声:你是人是鬼. 她却根本就不理我.爬起身就对我冲了过來.我一个闪避闪过.这下确信这个大洋马虽然美艳.但是是要人命的.也不客气.抽出枪就扣动了扳机. 他娘的.刚才打癞蛤蟆打光了子弹. 也就是我掏枪的时候.这个金发女郎已经朝我扑了过來.眼见着躲避已经來不及了.我干脆闭上眼睛.对着她就撞了上去.妈的.哥们儿一个大老爷们儿再怎么半个战斗力.还会怕了你个西洋女人.. 预想中的撞击沒來.我却被一个大力推到一边.我睁眼一看.大哥什么时候爬了起來.一只手卡着女人的脖子.一只手握成拳.对着胸前两座巍峨的大山使劲儿的擂.几圈就把金发女郎的前胸打的凹陷了进去.我看的都呆了.心道大哥这场搏斗还真的是够香艳.我正发呆呢.大哥对我吼道:黑驴蹄子.塞嘴巴里. 我手忙脚乱的从背包里找出黑驴蹄子.可是这个金发女郎死活都不配合.她紧闭着嘴我怎么塞.好在哥们儿急中生智.先把一只手伸到她的嘴巴前面佯装给她咬.事实证明粽子的智商是完全无法跟我比的.她张开嘴冲着我的手就啃了过來.我却在那一瞬间.一把把黑驴蹄子塞到了她的嘴里. 成了. 金发女郎瞬间就定了下來.这要换个色狼她就惨了.肯定是任人摆布.大哥却在金发女郎被定的一瞬间就软在了地上.我这才看到.他全身都基本上被冷汗打湿了.脸色更是苍白的跟纸一样. 我赶紧扶住他.说道:大哥.你背上有伤.不要躺.趴着我來给你上点消炎药. 大哥很配合的在我的帮助下转了一个身爬在了地上.我一低头.刚好听到甲板上二哥的叫声:三两.快闭上眼睛. 可是已经來不及了.我已经看到了大哥的背上.正紧紧的贴着一张人皮.这张人皮.好像还在对我笑. 这他妈不就是刚才那个白色的影子.. 我只看到这个白色的人皮对我诡异一笑.我就在一瞬间失去了知觉.之后陷入了梦境之中.这个梦來的极其的繁杂厄长.又非常的奇怪.我梦到我变成了那只癞蛤蟆.我心里那个着急啊.心道哥们儿这么帅的人怎么可能变成一只血红色的癞蛤蟆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子变青蛙.然后哥们儿还要等一个公主过來亲我一口才能变回原形. 但是变癞蛤蟆有变癞蛤蟆的好处.我发现我能控制这条鬼船了.因为我本身是只癞蛤蟆.但是我这个蛤蟆还保留着我自己的思维的.我在船上.就看到岸边來了一群人.指指点点的.我就想去岸边看一下.因为我知道我现在是在做梦.那么我在梦里能不能见到我老爹他们呢. 我甚至有点陶醉这种感觉.我是一只癞蛤蟆.但是我念力一动.船就跟着动.等到靠的近了.我才看清楚.岸边的这几个.是一群老外.他们看到我这条船飞速的驶向岸边.全部都是满脸的惊恐. 但是下一刻.我草他大爷的.他们拿出了冲锋枪.对着我就扫射了过來.子弹在我耳边呼啸而过.我想对他们大叫一声:老子是好人!但是可悲的是.我他娘的现在是一只蛤蟆.我的叫声只是变出了两声蛤蟆叫.他们一群人的装备非常精良.我甚至看到了潜水的设备.我估计着他们是要潜过这一条血海.不通过船而达到对面. 这一群人.有男有女.素质应该也不错.特别是枪法.所以我这只蛤蟆不管怎样的上串下跳最后还是被流弹击中不能动弹.我看到他们欢呼雀跃的游到船上.一群洋人笑的非常灿烂的朝我走來. 他们举起了刀.开始对我解剖.我想醒來.却根本不能.我只能用我的蛤蟆眼看着他们一寸寸的切开我长满了红色疙瘩的皮肤.在我的肚子里取出一个东西出來. 他们笑的更大声了.而我.却感觉我越來越困.因为我现在就是那只癞蛤蟆.我感觉我的灵魂.就要脱离我的躯壳. 忽然.我害怕了起來.因为我想起了我在临睡之前我看到的那张人皮对我的诡异一笑.我知道了我在梦里.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要是现在在梦里睡了下去.我就再也起不來了. 这时候二哥大哥肯定在叫我.可是为什么叫不醒我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晰的感觉.我的意识越來越模糊.就要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我在梦中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因为力大.让我本來就沒有好的伤口再次少了一块肉.整个嘴巴里都充斥着血腥味. 可是这次.沒用了.我还是无法睁开眼.无法看到熟悉的几张脸. 关键时刻.忽然一声龙吟声起.平静的血红色海洋里顿时惊起滔天巨浪.一条巨大的青龙蜿蜒千万丈腾空而起. 龙头上.一袭白衣仗剑而立. 白衣举剑.一剑断大江.在那一瞬间.我看到这个巨大的血色湖泊的下面.全是秘密麻麻的尸体.并且都沒有任何腐烂的痕迹.穿着各种古代的服侍.横七竖八的丢弃在那里.场面十分的悲惨. 这时候.那条青龙却朝着鬼船撞來.我看到那些外国人无一不是兴奋夹杂着恐怖.举着冲锋枪对着青龙疯狂的扫射.却根本就不顶用.转眼睛.青龙一个摆尾.就把本身就已经相当残破的鬼船撞的四分五裂. 我在一瞬间就惊醒.睁开眼.看到我平躺在船舱里.大哥他们三个正在看着我.在我的旁边.有一堆灰烬.正冒着青烟. 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我感觉.他们似乎根本就不担心我的样子.因为他们三个在那边拿着地图研究着什么.这根本就和我想象的我躺在大哥怀里他泪眼婆娑的说着三弟啊你不能死啊不一样.这根本就不像这么回事儿么.甚至让我瞬间有点失落. 这是沒人关心我的死活了. 我一拍船板.叫道:我次奥.你们三个至于这么沒心沒肺么.知不知道刚才哥们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老朱偷偷的对我扮了个鬼脸儿.还对着我二哥努了努嘴.一切尽在不言中.二哥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也对我笑了笑.站起身.看着我道:任何人都不需要为你担心.我们谁都会死.你想死都死不了. 这一句话.更加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哥又问我.你梦到了什么.怎么在梦中手舞足蹈的. 我白了他一眼.道:梦到我被活剥了.哦.错了.梦到我变成了癞蛤蟆.然后被人活剥了. 说到这里我忽然一顿.我是顿悟的.我为什么要这么老实.你问我梦到了什么我就说什么.就好像我问我二哥事情的时候他就能说这个说不得那个不能说.我为什么不能. 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除了我.这世界上沒有人知道我梦里的内容.我完全可以拿他來进行交换的.不是么. 我就一转头.一本正经的对二哥道:有些东西.我不能说.我说了你们也无法理解.只能徒增你们的恐惧罢了. 我话一说完.他飞起一脚就把我踹飞了.黑着脸道: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 我次奥.我真想说一句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我就不能隐瞒一点东西.既然这样你知道什么都说了吧. 可是我可悲的发现.老朱跟大哥都在那边强忍着笑.这让我一瞬间就火大了.跳起來骂道:你们俩叛徒.难道你们就不想从他嘴巴里套一点东西出來. 二哥听到这句话.往前一步一跨就又准备动手.哥们儿现在是孤家寡人啊.老朱跟大哥都背叛了我.我跟二哥打也纯粹是找死.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赶紧举手投降.道:行.我不玩了.我说成不. 我就把我的梦境从头到尾都告诉了他们.我这人就这样.不说就不说.说了就不隐瞒.而且我也不知道该隐瞒哪一点.二哥在听完我说的话之后.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你说了.我能帮你分析.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能做什么.真是瞎胡闹. 他先指了指地上嘴巴里塞了一个黑驴蹄子的裸-体金发女郎.道:你的梦.不是胡乱做的.这个外国女人.跟你们之前见的外国孩子的老娘.是一批人.记得前面开那道锁的勋章么.你们可以认为他们就是一批人. 他们在几十年前.來到了这里.上了这条鬼船.我这么说你们可能无法理解.但是我告诉你们.我们所有走过的路.我们老爹赵建国不是第一个走的人. 真正第一批探索这个秘密的.就是这批外国人.所谓的纳粹份子..而当年他们來中国之后.找的向导.是爷爷. “谁..哪个爷爷..”我的头脑在听到爷爷两个字的时候.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这两个字所代表的那个人.只在这个所谓的局里出现了寥寥数笔.但是他的作用.却堪比王道士.甚至來说.在他与王道士的对决当中.占据了上风. 二哥看着我.道:你说呢.我前面就已经跟你们说过.他甚至一度主导了这一切.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可以跟王道士博弈.而且我之前跟你们说是爷爷安排了很多事情.你们难道真的就沒有感觉到他的出现非常突兀.他本人.我是沒有见过的.但是小三两.包括大哥.你们对他的记忆应该就是那个寡言但是慈祥的老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纳粹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中国的西藏远离战区.躲过了战火与硝烟.但并沒有躲过纳粹德国的视线.1938年和1943年.经希特勒批准.纳粹党卫军头子希姆莱亲自组建了两支探险队.他们深入西藏.寻找“日耳曼民族的祖先”..亚特兰蒂斯神族存在的证据.寻找能改变时间、打造“不死军团”的“地球轴心”.1945年.苏军攻克柏林后.内务人民委员会(“克格勃”前身)军官在德国帝国大厦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名被枪杀的西藏喇嘛.这一切都使纳粹在西藏的秘密行动成为二战中一个难解的谜团.” 看了上面的几段话.其实这个luoti的金女郎的來历.包括我们前面所见的勋章.都可以有一个完美的解释. 我梦中的那一群老外.就是当年经希特勒批示的探险队.1938年一批.直接在葬送在了喜马拉雅山山脉.但是为了第二批是在1943年.中间隔了这么多年.熟悉历史的人都应该知道.第二次的队伍.是希特勒最后的希望.因为当时.他的政权已经四面楚歌. 他迫切的想要打造所谓的不死军团.对的.他已经对所谓的地球轴心不抱希望了..地球轴心.是可以回到过去.造成空间跟时间的倒退.希特勒最开始.只想回到过去.纠正他的军队在战场上所有的错误.从而达到他统治世界的目的. 第二次.他已经不想纠正错误了.他认为.一直不死军团.可以横扫一切的障碍.可以掩盖所有的错误.他将用他的不死军团.完成他的梦想. 第二支队伍找到了.找到了什么.我相信大家都应该在听到不死军团几个字的时候就飞快的想到了我们在前面一直提到的东西..阴兵. 对的.他们找到了阴兵.他们认为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死军人.不畏刀枪.任你什么刀枪棍棒.任你耍的有模有样.他都不怕.所以他们开始了狂热的追寻. 最终,他们来到这里,因为不熟悉中国的盗墓手法,或者其他原因,最终全部覆灭在了这里。 但是,对于我们整个赵家来说,不管是有人狂热的追求政权,长生,还是不死军团,都可以把他们当成是跳梁小丑般的存在,只因为赵家维系的,是上古先贤的希望。 知道了这些,我反倒非常的空虚,我一直都认为二哥是个摆脱了低级趣味却非常无趣的人,到最后发现其实我更加的无趣,说是一颗种子,其实何尝不是一颗棋子? 过了一会儿,二哥忽然爬上甲板,我也赶紧跟了上去.眺望着这个似乎到现在都还看不到尽头的血色海洋.我不知道二哥在想什么.是惊叹于古人的手笔.能建出这样巍峨的地下陵墓.还是在揣测未來的命运. 我只知道.看着这个血色海洋.我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时候.二哥忽然说话了.他说道:三两.你知道.秦始皇为什么在这里建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血池么. 我摇了摇头.不做回答.有些答案.不需要去明白.因为他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造这个血池.都跟我无关.我只是在追寻一个答案.其他的.都可以不在乎. 二哥笑着道:临近真相的时候.我越发的恐怖.这个血海.里面沒有任何的机关.他的血色.只是秦始皇告诉所有的人.想要得到最后的秘密.要跨过尸山血海.要无数的人为之流尽鲜血. 我们一路行來.秦皇陵之于前面的两个陵墓.都要安静很多.似乎根本就沒有什么凶险可言. 这才是真正的秦始皇陵.因为开掘它.本身就沒有任何的难度.秦始皇也沒有做任何的防盗手段.因为他本身.就欢迎该來的人來. 或者说.他一直在等你來. 三两.从你出生到现在.爷爷.父亲.母亲.都沒有左右你的性格.不管你在洛阳以前做过多少丢人现眼的事.但是从本质上來说.你比每个人都纯净.你很单纯的活着.哭自己想哭的.笑自己想笑的.追求自己想要追求的. 包括现在这个答案.这个所谓的秘密.对于我们來说.是不得不做.而你.想追寻就追寻了.不想追就随时的放弃. 或许这在别人看來.是你很沒用很窝囊.其实他们都错了.一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他可以率性的活着.不用为生活.为感情.为梦想.给自己套上一个枷锁.这也是爷爷他们刻意來造就你的性格. 过了血海.你就不再是需要我们所有人照顾的小三两.你会非常强大.但是我请求你.不管你变成了什么.都要保持心中的那一份善念. 就像家里的那位先人在风水玄书上写的那样.心存善念.方不畏天命.不惧鬼神. 我点上一根烟.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 我一把抱住二哥.趴在他耳边呢喃道:哥. 他拍拍我的肩膀.笑着道:沒事儿. 我一口咬住他的肩膀.呜咽道:老子不准你交待后事. 不是我很矫情的动不动就要流眼泪.而是我发现.如果我现在不流.等到未來的一天.就不能了.只有现在.我才能是这个懦弱的小三两. 而且.我不习惯二哥用这种交代后事的语气來嘱托我.在未來他不再的日子里.我要怎么做.沒有一个时候.我是如此的后悔曾经逼迫他说出他的秘密.我宁愿他一直是那个把一切都埋藏在心里的他. 有一种花.叫昙花.有一个词叫昙花一现. 有一种人.为秘密而活.秘密不在了.人也就不在了.并且二哥的一生.都在为这一件事情活着.如果这件事情到了一个终点.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他沒有爱好.沒有感情. 他什么都沒有.只有一个秘密. 我们在甲板上.相对无言.我甚至都想这么大一个血海.來一群癞蛤蟆也好啊.阻拦我们前进的路.那就可以顺其自然的回头.但是平静的很.风平浪静.只有诡异的血红色.在手电的光下折射着令人心颤的幽光. 老朱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上了炉子.在船舱里简单的做了点吃的.招呼我们俩道:多吃点.我看基督上有个故事.上面说啥最后的晚餐.这说不定也是我们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 我瞪了老朱一眼.心道有你这么说话的么.差点让老子说的再次泪奔.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那老朱.你是不是那个犹大.在吃了这顿饭之后.就背叛了我们. 老朱大口扒着饭.含糊不清的骂道:我背叛你们有毛的好处.再说.咱们谈什么背叛.我老朱又不是效忠你们哥仨的.对了小三两.你大哥身上烫的很.我们又沒有退烧针.怎么办. 我这才发现.大哥虽然捧着碗.脸色却是煞白.饭也沒吃下几口.我赶紧丢下碗.我要摸他的额头.他却一把打开我的手.道:想老子的铁打的虎狼之躯.一点发烧算个屁. 二哥却黑着脸.绕到他的背后.一把掀开他披着的破衣服.看了一眼.骂道:铁打个屁. 我也站起身.跑到他背后一看.一把捂住了嘴.我都不知道是以为震撼还是因为恶心.只见他背后被癞蛤蟆的毒液溅到的地方.已经溃烂化脓.我差点一脚踹死他.骂道:就这也敢说自己沒事儿.. 大哥重新披上衣服.笑道:真沒事儿.这算多大事儿.以前哥们儿被粽子咬了一口都屁事儿都沒.现在就一只癞蛤蟆而已嘛. 后來我们也沒有什么好的办法.到了最后.还是我跟老朱摁住大哥.把二哥尿在水瓶里的尿.慢慢的浇到了他的背上.因为除此之外.我们沒有什么办法.我跟老朱粗枝大叶的.哪里会带上伤兵药.只带了几个创可贴.二哥他们三个是带了不少伤病药. 但是.是他们三个.重量最轻的药品是由唯一的女性队员白瑾背着的.可是现在白瑾在哪里呢.说不定还在一个未知的地方在跟娜娜斗法呢. 一瞬间.我发现我并不操心娜娜跟白瑾的事情了.竟然会感觉儿女情长很可笑.很幼稚. 为什么给大哥的背上淋上二哥的尿呢.这么问題怎么说呢.大家要联想到当年对付铁棺里那个女鬼的套路.当时我们就知道了.二哥是一个童子之身. 童子尿.是可以消毒的. 折腾了半天.我们留下二哥值班.剩下的都在船舱了睡了下去.因为前面就是终极的目标了.反倒是谁都睡不着了.在地下又沒有白天黑夜的概念.我们就聊了起來.反正就是各种东拉西扯.最后扯到了出去之后要干什么. 大哥闷哼道.一定要给张寡妇一个名分.害我差点一巴掌呼他脑袋上.这不是存心要气死老娘么. 老朱也道:我老朱要找个媳妇儿.最后屁股大点.传说中屁股大能生儿子的.我老朱刨人祖坟损阴德的勾当干多了.最大的愿望啊就是老天爷开开眼.能让我的儿子别他娘的沒**儿就行. 老朱这一句话说完.我们一起哈哈大笑.连坐在甲板上的二哥都被逗乐了. 此情此景.就是少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啊. 不知不觉的.我就睡了下去.这次倒是沒有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直到老朱拍醒我.轻声道:三两.怎么办.我看你大哥是越來越严重了. 我瞬间就被吓醒了.看到二哥正紧锁着眉头.撑着大哥的眼皮在看.我爬过去.急切的道:二哥.大哥他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道:烧昏迷了.背后的伤口感染引起的.在这里很难办.我们速度去见到秦始皇.然后带他回去.拖延不起了. 说完.他给大哥盖上几件衣服.整理装备道:三两.给他多留点水.他这样的状态.只要有水就能撑下去. 我看着大哥苍白的脸.只感觉心揪着疼.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黑熊怪么.他竟然也有倒下去的一天.我把我背包里的水.全部都放在他的身边.并且拿出纸笔给他写了一个纸条:大哥.好好照顾自己.醒來之后.不要找我们.我们把事情办完.就会回來.应该能在水喝完之后就能带你走.如果沒有等到我们.就自己返回去.照顾好老娘. 背上背包.手里拿着砍刀.我.老朱.二哥.跳上了对岸. 最后的战役. 但是迎接我们的.却是一个绚丽到极致的花园.一片血红色的海洋.是花的海洋.还是血色.难道秦始皇就这么喜欢这个带着鲜血气息的颜色. 二哥却呢喃道:真的是彼岸花.花开在彼岸.秦始皇.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我们沒走几步.却发现在这血色的海洋里.有几具骷髅.肉身已经化尽了.只剩下一层黑皮包在上面.头上.还有枯黄如同杂草的头发. 老朱拿刀拨拉了几下.还翻出一个背包.打开.里面的东西也全部都烂成了一团.唯一完整的就算是一个锈的差不多的金属酒瓶子.在骷髅的旁边.还有几把同样锈迹斑斑的冲锋枪.看这情况來看.这些个骷髅应该就是那个德国人的队伍. 我看着地上那些绚烂到极致的红色花.只感觉莫名的妖艳.忽然就联想到了外国的那种丛林探险片上的内容..食人花. 我想到这里.立马就大叫了起來:小心地上的这些花.这红色.可能就是吸人血染上的.这些外国人.就是死在这些花上的. 说完,我忽然感觉裤裆里很痒,就用手抓了几下。更感觉奇痒难忍. 老朱看到了.就问我道:小三两.想你的白小姐了?都他娘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挠蛋! 我骂了一句去你的.大爷是裤裆里有点痒.刚才那只癞蛤蟆的毒滴我这里了一点.差点给我的小老二给废了. 二哥看了我背后一眼.忽然脸色大变.一把把我推的老远.提起刀.一刀就对着地面砍了下來.老朱大叫了一声我靠!这些花专攻人的下三盘. 我还沒摸清楚怎么回事呢.二哥走过來.从我的裤管里掏出一跟枝蔓.道:我明白了.因为你的那里有伤口.这些花嗅到了血腥味.刚才我看到它都钻了进去.这些老外.应该是身上受了伤的.结果在这里被这些花给攻击了. 我赶紧解开皮带一看.只见我那个伤口的位置.有几根类似头发的须.都已经钻了进去.我丝毫不怀疑.刚才要不是二哥发现的早.这些须会全部钻进我的肉里.想到这里.我一下从地上跳了起來.开玩笑.这地上有这么多花呢.我们难道要一路砍着走.. 我站起來之后.一看伤口上.发现那些黑色的须还在往里面钻.这些须是他娘的活的.我下意识就要用手去拉.但是这些须钻的极深.我拉了一下.却疼的我呲牙咧嘴的.似乎这些像头发一样的东西.钻的极深. 老朱看到我这样.伸过头來看了一眼.我赶紧捂住.骂道:你看什么.俩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好看的. 老朱白了我一眼.道:有毛的看头.说真的.我估计.你这别拔.拔断了长在里面了更难受.一般的这玩意儿是怕火的.你拿打火机烧烧看. 我一想也对.而且俩男的看了也沒啥.我索性就把裤子退到膝盖上.拿火机去烧那个伤口.但是一烧.外面的是被我烧焦了.但是里面的却因为高温.在我的肉里面四处的乱窜.我疼的都要跳起來了.大骂道:老朱.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二哥朝我走來.一把摁住我的肩膀.哼了一声.道:别动. 说完.他俯下了身子.我还以为他要给我吸出來呢.赶紧道:二哥.不用管他们.其实沒啥事儿. 他的一双手却在我大腿根部不停的游走.准确的说是围绕我的伤口处用拇指一直在不轻不重的碾压. 忽然.他一只手快速的捂住了我的嘴巴.另一只手分出來两跟手指.快速的插进了我的伤口里.迅猛的一扣.我只感觉我的鲜血顺着我的大腿往下留血.二哥对老朱道:快点把血擦掉. 老朱也知道轻重缓急.一把掉自己大半截上衣.擦掉了我大腿上的血.而这个时候.那个本來还在静止的彼岸花开始疯狂了起來. 二哥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巴.一只手摁住我的伤口.还对着老朱吼道:快把布条扔掉. 老朱这时候非常听我二哥的话.因为二哥这个人就是越在混乱之中他越是冷静.而且可以给人以巨大的安全感的人.老朱一把就甩开了布条.可是他娘的.布条太轻了.丢开了之后.他娘的又给飘了回來. 只见老朱打了一个滚.顺势捞起地上生锈的冲锋枪.缠上布条.一把就丢飞了出去. 这个过程.相当的短暂.但是老朱的胳膊上.还是缠上了几根细细的须.在布条飞的一瞬间.那些须也在快速的脱离.然后追寻整个布条而去. 更是在这一瞬间.整个花圃里的彼岸花.都如同疯狂了一般冲向布条. 我的伤口虽然被二哥捂上.但是血腥味是不可避免的.我虽然能忍受疼痛.但是现在让我跑.我是如何都跑不动的.二哥一把抱起我.对老朱道:快跑. 因为彼岸花.有一部分还是冲我缠了过來.你们能想象二哥抱着我的姿势么.一只手搂着我的腰.一只手去摁着我的大腿.就那样狂奔.我不管这些彼岸花的追赶有多么的恶心.就这样的姿势已经真的让我蛋疼了. 老朱一边跑一边大叫道:赵老二.你不是说.在这里之后是秦始皇那个老头儿在等我们來么.不是沒有危险么.这是什么. 二哥还在跑沒有理他.一直跑到前面的一个墓室.他抱着我一脚踏入.老朱在后面赶紧关上门.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二哥本來也放松了下來.可以往身后一看.立马不行了.抱起我就继续往前面跑.我还沒摸清什么情况呢.一看.却发现那些头发一般的须竟然穿透了石门的缝隙.钻了过來. 老朱几步跑过.从背包里掏出炉子.一边跑一边点燃.放到了地上.站在炉子身后.像个2b似的对那些须叫道:你來啊.你來钻你朱爷爷我啊. 也怪不得他嚣张.因为那些须.一接触到高温.立马就退了回去.老朱长舒一口气.一下坐在了地上.叫道:累死老子了. 我瞪了他一眼.骂道:你还叫累的.我的蛋都要被二哥扯碎了. 二哥把我放地上.撕开一个布条给我包扎了一下伤口.我问他:你刚才干嘛手伸我肉里.扯出來了什么玩意儿.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血淋淋的东西.拿水随便冲了一下.因为留给大哥太多的水.现在不敢浪费.但是这样也不影响我看清楚那东西的真面目.二哥说道:我故意留给你看的. 我还沒看清.老朱爬过來一把夺过去.叫道:我次奥.这是人生果. 他看完就递给了我.我吓的一个哆嗦.这就是一个肉团.但是已经能看清楚轮廓.这就是一个缩小版.类似童话里才出现的那种.拇指婴儿.我颤抖的问二哥道:哥.这真的是人生果.吃了可以长生不老.. 他白了我一眼.闷声道:不会.前世百般因.换來今生果.我一直都不知道王道士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我全部都明白了. 这就是线条脸种族的秘密.秦始皇现在用这个告诉了我们答案. 我不解的问:什么答案.什么秘密.二哥.到这个时候了.你别卖关子了好么. ------这就是人性.我不久前还在愧疚逼他说出答案.现在却又忍不住逼问他.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矛盾什么. 二哥问我跟老朱道:记得我们找到的关于长生的秘密么.记得那些可以产出活着婴儿的女尸么.线条脸的种族果真不愧为不灭的种族.我也知道了彼岸花为什么在神话传说中一定要种在轮回泉的旁边.因为这种花.就是代表了轮回的力量. 在前面的时候.我虽然知道线条脸的种族可以作为一个载体一样让一个人以婴儿的姿态重生.但是我不知道.一个活人.到底要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回到女人的肚子里.钻进去慢慢变小.明显不可能.钻进去之前就变成了婴儿.那就沒必要钻了.不是么. 我就拿这个问題去问王道士.他一直念叨一句:前世百般因.换來今生果.我还以为他说的是佛家的谮言.跟我打哑谜呢. 说到这里.二哥近乎疯狂的大笑了起來.叫道:老子知道了.老子终于知道所谓长生的秘密了. 老朱气的脸色发青.骂道:赵老二我草你大爷.你知道了快说.绕什么圈子.你是想急死老朱.. 二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人参果”.指着它道:我要告诉你.它是一个缩小版的小三两.你能明白嘛.. 我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忘记了说话.我不知道自己脸上到底是一个什么表情.肯定是各种都有.甚至我都想把自己的脸变成一个线条脸.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老朱却跳起來骂道:草.你们哥俩欺负我老朱沒智商. 我赶紧安抚老朱道:你别激动.怎么着也得让我消化消化这忽然來的爆炸信息量不是.也得让我组织组织语言怎么告诉你对吧. 我点上一根烟.背靠着墓室墙壁.理顺脑袋里的思路.对老朱道:我们以前都认为.包括我老爹在内的所有的人.都在追寻长生对吧.出了李忠志的那个活死人状态的禳星续命.我们见的.听说的最多的.就是那种鬼婴. 就是铁箱子里的尸体.肚子里可以生出來一个活的孩子那种.这一种.是我们见过最靠谱的一个长生的手段.我们一直以为所有的人都在寻找这个方法. 但是现在.被我们无意的知道了答案.重点在这种彼岸花身上. 你看这一个小肉团.看起來像是人参果.其实这真的可以算是这种彼岸花的果实.这个东西.如果它能长大的话.那就是另外一个我. 但是如果我真的明白了二哥的意思沒有猜错的话.这个果实是不能在彼岸花的枝干上城长的.它只能在彼岸花这里长出一个雏形.然后把它放进哪个载体里. 成长为一个婴儿.那这世界上.就有一个另外的“我”.就等于我长生了下來. 我们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天下会有那么多的王道士.鬼婴又是什么情况.现在一切都可以有一个答案.王道士在这里让彼岸花吸了他的血.长出另外一个“自己”.然后放进线条脸族人的身体里. 对.就是这样.这就是所谓的长生.这就是彼岸花.能结出前世今生的彼岸花. 老朱听完.也惊的脸色不自然.嘟囔道:你们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只要找一个线条脸的女人.不用跟她睡觉.我老朱只要让那个花吸一下我的血.长出一个小老朱.然后放进线条脸的肚子里.若干年后.就有另外一个我自己出生.. 我跟二哥点了点头.道:对.就是这样. 老朱语无论系的乱走起來.不停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两只眼睛都要变成了红色.最后抓着我的肩膀道:这都是真的.真的他娘的能长生不老. 我心下一凉.暗道老朱这是怎么了.不过想一下就释然了.长生不老啊.那可是长生不老啊.想想就不能淡定了.真的摆在眼前.谁又能拒绝这份大长生的诱惑.郑碧山可是在前面因为这个死掉.这让我不禁惋惜起來.这老头儿人其实还不算太坏.要是别跳进轮回海.跟我们一直走到现在.岂不是证了道教的大长生. 老朱在得到我的肯定之后.几乎陷入了癫狂.叫道: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找个线条脸.不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先给自己长生再说.等下见了秦始皇就算死了起码还有个退路. 二哥对这疯狂的老朱就是一耳光.骂道:你醒醒.这不是真的长生.这跟禳星续命一样.都只是古人在长生路上的尝试而已.只是这个方法.要更完善一点.别的我不说.就我知道的.那个王道士变异出來那么多自己.其实出來的人.沒有一个人是他自己了.这种方法造就出來的.只是世界上另外一个跟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而已. 世界上另外一个跟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而已.这句话让我瞬间就陷入了沉思. 二哥曾经说过.他是在小翠儿的那个载体里出生的.而且他跟我老爹长的一模一样.现在答案呼之欲出了.这也是困扰我很久的答案. 我干脆就直接问了出來.道:那你就是老爹赵建国的复制品.当年彼岸花吸了他的血.才成长出了新的你! 二哥苦笑道: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可是这重要么?不管我是赵建国的,还是爷爷的,总归,我是赵无极,一个不需要受任何人掌控的人。 二哥说完.直接打开了背包里一直我们都不舍的用的特大号的探灯.说道:你看下面. 探灯的照射下.发现我们所在的是一个平台.相连的是一个台阶.沒有任何金碧辉煌.只是很古朴的石色.阶梯的两边.站着两排阴兵. 下了阶梯.下面是一个巨大到壮阔的类似广场一样的东西.里面密密麻麻.全是阴兵.浑身的甲胄在探灯明亮的灯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光. 在广场的另一端.又是一个阶梯.但是这个阶梯.洁白的汉白玉制成.一共有九节. 我的目光继续往前面扫去.汉白玉阶梯之上.九龙盘绕.上面有一个金黄色的龙气.霸气绝伦. 二哥拍拍我的肩膀.道:走吧.迎接最后的宿命. 说完.他大踏步而下.并且缓缓的走着.开始脱去身上的衣物.我跟老朱跟在他的身后.所到之处.冰冷的阴兵自动让开一条出路. 我这才发现.走在最前面的这个男人.不止一直以來神秘.更不是一直以來都给人强烈的安全感.而是他整个人就是这个气质. 他就是要走在前面的.对.就是这样.换一个人走在最前面.我都会感觉不自然. 我到现在是无法理解二哥脱衣服的情况的.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也跟着学的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 但是他沒让我脱.那我不脱了吧. 这一段路.走的漫长.走的沉重.但是他相对于祖孙三代人走的路.又那么短暂. 阴兵极有气势.给人与强烈的压迫感.但是我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的不恐惧了.只是很亲切.我甚至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來自于哪里.是二哥么. 一直走到汉白玉阶梯.二哥抬头看着上面的龙椅.回头看了看我. 此生最后一次回眸一望. 他开始走上阶梯.每一步.身体都要沁出血丝.直到全身开裂.整个人变成了一个血人. 我沒有悲伤.只有深深的宿命感.我感觉.这时候我应该为他高兴.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觉到.这是他的蜕变. 他转身.沒有看我跟老朱.而是缓缓的坐在了龙椅上.一身鲜血如同火红色的战甲.霸气飞扬. 他一坐下.龙椅上九条天龙如同活了一般.声声龙吟震天. 二哥再挥手. 十万阴兵跪拜. 我再回头.看到白衣三两脚踏青龙提剑而來.昏迷前.我听到了二哥的最后一句话. 小三两.我入地狱斩魔.你上昆仑迎诸神. 一切來的如此突兀.却又如此自然. 第一百一十二章大结局 我是在我自己都不知道多少天之后在昆仑山上被一个民间的探险队救下的,当我醒来的时候,他们一群人像怪物一样看着我,这个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北京的医院里,从后来跟他们的交流当中,我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们是去昆仑雪山朝圣的业余驴友,在一片大雪之中发现了我,驴友都是热心的,特别是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下,能救当然是要救,况且他们这么多人互相佐证的情况下,是不用担心会被我碰瓷的。当他们发现我还有非常微弱的呼吸的时候,果断的结束了旅行,背我下山抢救,因为他们之中虽然有专业的医生,却没有响应的药物和器具,而当时的我,气若游丝,随时都可能断掉。 这其中,还发生了一点变故,那是源自于他们的向导,因为在他们发现我的时候,我身上,是穿了一身寿衣的,这让那个非常迷信的本地人以为我是个不祥的东西,差点遭到了他的砍杀,但是实在无法说服这一群来探险的城里人,但是也因此,他们的向导独自走了,因为他感觉,穿着寿衣的我,会给他们整个队伍带去不祥。 这让他们出雪山变的非常艰难,甚至一度在雪山中迷路了。说到这里,那个负责跟我交流的探险队队长忽然停了下来,问我道:赵三两先生,你有没有一个孪生哥哥或者弟弟? 我整个人还非常虚弱,身上插着无数的管子,艰难的摇了一下头,立马就感到头昏脑涨,这个长这络腮胡子的队长赶紧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让您讲话,只是这个问题实在是让我们很是纠结很久,那么我现在问你问题,然后你转动眼睛,如果是肯定回答,就上下转动一下,是否定回答的话,就左右转动,好吗? 我上下转动了一下眼球,示意他可以问了。 他就问道:还是上一个问题,您有没有一个孪生兄弟? 我左右转动一下,他就挠了挠头,道:这就奇怪了,我们当时迷失在大雪山里的时候,忽然就出现了一个跟您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但是怎么说呢?您穿了一身非常个性的白色寿衣,但是他穿的衣服虽然破破烂烂的,但是明显是现代化的衣服,这是一个出现就让我们十分惊奇的人,因为在大雪山上,他竟然可以穿的那么单薄。 他是一个非常酷的人,我们问他任何的问题,他都不答,甚至于我问他是否跟您是兄弟的时候,他都面无表情的不吭不哈,而且我发现,他似乎不用吃任何食物,对,一路上三四天,他没有吃我们带来的任何东西,而他自己两手空空的,也没有自带食物。 这途中跟我们唯一的一次交流就是他出现的时候说的一句话:我带你们出去。 他对这个大雪山非常的熟悉,很快就带我们走了出来,他就在最后一个山头目送我们下山,就转身回去了,更没有接受我们馈赠的衣物。 天呐,我真不明白,一个人,没有吃的,一身破烂的单薄衣物,到底是怎么从雪山里活下来的。 那么赵三两先生,我问你,我说的这件事情非常的离奇,您相信么? 听到他的这个问题,我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而他以为我太累睡着了,就默默的离去。 我的记忆,只停留在我二哥浑身浴血的坐在那张龙椅上,十万阴兵在对着他跪拜,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穿着寿衣的我,骑着一条青龙朝我飞来。 之后,我怎么从秦始皇陵到了昆仑雪山,再怎么被他们救起,我完全的没有一丁点的印象,记忆从这里,出现了一个断层。 我现在的状态不足以让我思考下去,我再次闭上眼,沉沉的睡去。 络腮胡子脸一直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个答案,我都一言不发,后来他实在没办法,就递给我一张名片,道:我迫切的想知道那个诡异的年轻人,包括您身上的故事,如果有时间的话,可是给我打电话。 我看了一眼名片,李旭辉,大雪山出版社,电话:138xxxxxxxx,我就把名片塞到了钱包里——我被发现的时候,随身带了一个包裹,里面有一把已经没有了子弹的五四手枪,一瓶被冻成冰块的纯净水,几包压缩饼干,一个钱包,里面有现金,最重要的还有我的身份证,所以李旭辉才知道,我的名字是赵三两,我来自洛阳。 忘了说了,我现在,还在警察的监视之中——因为那把枪,警察让我说清楚它的来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于往事,我到现在都无法去过分的回忆,那一段空白的记忆让我头疼欲裂,似乎它就是一片禁区,不能触碰。 就在这样的状态下,我的身体基本上复原了,事实上,医生也不知道我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毛病,只是极度的虚弱,同时他也惊叹我的生命力之顽强,在那种雪山上,这样的状态还能活下来,堪称奇迹。 我不知道他是称赞我,还是称赞他自己的医术高明,我现在要关心的是我在复原之后,面对警察的拷问,我该怎么回答。我出了医院,就被他们直接带到了警察局。 我无法解释我那把枪的来头,就试探着问他们,我是洛阳人,能不能发回洛阳审理案子,遭到了他们的拒绝,因为在北京这个四九皇城,发现持枪的性质非常严重——谁知道我是不是恐怖分子? 我想在北京找个熟人把这件事儿办了,却发现我的根基都在洛阳,北京这边认识两个来头都不小的人物,一个张家,一个郑碧山,但是郑老头包括他的几个徒弟,都在我们一行当中全军覆没,张家我更是无法面对,不知道怎么去交待张凯旋的去向。 我说不出枪的来由,他们就转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昆仑雪山里,我更无法回答,但是面对那个美女警察无休止的盘问,我干脆就说:我昏迷了,醒来之后就在医院,至于我是怎么去的雪山,我不知道。 美女警察一拍桌子,哼道:你耍我? 我摇头道:不敢,我说了,很多事情不是我不说,而是我说了你们也不信。 美女警察想再次发火,可是最终忍了下来,斜眼问我:那你是在什么地方昏迷的? 秦始皇陵——我几乎脱口而出,但是话说到嘴边我就闭嘴了,那样的话,她肯定不信,就算信了,问我为什么会在秦始皇陵里?这本是就是一个无法解释的话,难道我要说我去盗墓,我要去追寻长生不老? 那样的话,我估计会被从警察局直接送到精神病院了。 我闭目养神干脆不回答,美女警察这次真的被我整出了肝火儿,骂道:凭一把枪也能治你的罪,你不用负隅顽抗。 我抬头看着她,道:治我的罪之前,能不能先给我买两套像样的衣服?难道让我穿着这个寿衣走来走去?——当时出院的时候,我看病服太难看,而且,我不舍得丢下这件衣服,干脆穿着来的。 美女警察瞪了我一眼,哼道:大活人穿寿衣,神经病。 事实证明,女人一般都是口是心非的人,她虽然嘴巴上那么说,第二天还是给我带了两套衣服过来,虽然是地摊上的便宜货,总比穿个寿衣蹲班房强的多。也许是我换上正常的衣服帅气多了,这次提审我的她没有怎么凶我,只是毫无用处的审问之后道:我要是你,就不要每天发呆,其实这件事儿可大可小,我出于好心提醒你一下,在北京,能找一个熟人来说情的话最好不过了。 我想想也是,我现在在地面上,绝非以前在地下的那样孤立无援,就说道:美女,借手机用一下,我打个电话。 她掏出手机给我,哼道:五分钟。 我拨了我母亲的电话,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我非常的忐忑,甚至想哭,这是我在九死一生之后,第一次接触亲人。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娘。我甚至害怕电话那边再也没有声音了。 响了两声之后,电话被接起,那边响起了老娘非常温柔的声音:喂,您好,请问哪位? 我在一瞬间红了眼,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一个字儿。我叫了一声:妈! 那边老娘的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停顿了几秒,她惊喜的开口道:三两,你现在在哪里?! 这时候,我面前忽然伸过来一个纸巾,我抬头看了一眼警察美女,她轻声嘀咕了一句,大老爷们儿说红眼就红眼,也不害臊。 我接过纸巾,竟然不舍得对老娘说我在北京被警察给逮了,就笑道:妈,我没事儿,现在回来了,在北京玩呢,对了妈,我现在找北京那个张天义有点事儿,手机丢了没号码,我铺子里的笔记本您翻一下看有没有。 我老娘就在那边轻声道:回来了就好,那个人的电话我有,一直联系着呢,他还特意的交代,不管结果是什么,让你回来了一定要打个电话给他。 老娘给了我电话号码,甚至没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儿——这就是她,她的想法就是那一句话,回来了就好。 我就跟警察美女作揖道:美女,我再打一个电话成不? 她不动声色的轻轻点头,我拨通了张天义的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喂,哪位? 我道:张叔叔,我是三两。 他也停顿了一下,问道:回来了?现在在哪? 我就说道:有点事儿,在海淀区这边的警察局待着呢。 我话刚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美女笑着看了我一眼道:他不肯来救你? 我说道:没有的事儿,他这个人就这样的脾气。你等着看就好了,一会儿别吓着。 二十分钟后,三辆霸气的军用悍马直接开进了公安局大院,上面走下来的,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军人的行事一般是简洁的,就一句话:放人。 我就在满屋警察的窃窃私语中走了出来,我不顾那个警察美女的目瞪口呆,跟她要了一个名片,出了院子。 首先看到的,是龅牙四那张招牌式的傻逼笑脸,他看到我,立马站了一个正步,行了一个端正的军礼,叫道:三两老大好! 故人相见的感觉,真好。我就笑道:你小子没死? 他憨厚的一笑,露出两个大龅牙,道:托三两老大的福,捡了条命回来。 说完他拉开门,道:上车吧,老大着急见你。 我对警察美女挥了挥手,钻上了车,后来我在跟龅牙四的聊天中知道,他能回来,还真是运气,因为他下了那个山崖到了墓地前的时候,身后的赵大奎忽然就偷袭了,把他打晕了。他醒来,是被水给淹醒的,当他醒来的时候,秦始皇陵的入口,已经慢慢的开始被水湮没了。 我听二哥说过,那里就是一片汪洋,几十年才断流一次,只有在断流的时候才是正确的进陵时间,想必后来是水回来了,那么现在,秦始皇陵就是在一片河水之下了? 关于其他人,赵大奎,白瑾的下落,龅牙四都不知道,他还是在水里游了不知道多久才勉强上岸,回来之后张天义就不准他在关心那件事儿,这次让他来接我,只是因为他认识我而已。 其他话暂且不说,这次见张子敬是在北京的一个别墅里,并不是上次的隐蔽场合,在客厅里,我见到了独自一人饮茶,已经满头白发的张天义,他看到我,示意我坐下。 他这个人的性格就是开门见山,直接问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如实回答怎么在雪山上获救,又如何因为枪支被捕,他安静的听完,忽然问我道:这几年,你去了哪里? 我楞了一下,道:几年? 张天义捏了下眉头,道:果然也是这样。说完,他丢了本桌子上的日历给我,道:自己看,你消失了多久。 2013年3月7号!!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我最开始卷入这件事情,我清楚的记得那时2006年,因为我收到了那个比06年早20年的86年的信,我们去雨林山,去千佛洞,去秦皇陵,这其中的时间是一年,也就是说,我在秦始皇陵的时候,时间是2007年。 这中间有六年的时间差!这意味着什么?!我在昆仑山里,待了六年? 我所谓的记忆的断层,并不是几天,而是整整横跨了六年? 张天义道:我刚一听到你回来,就猜测你可以也失去了关于那件事儿的所有的记忆,因为我找到了朱开华,也找到了你大哥赵邵璞,他们根本就不记得在秦始皇陵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三个,全部被剥夺了记忆。 我从张天义那里出来的时候,失魂落魄,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蹲在大北京熙熙攘攘的街头,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我想了很多,想到二哥最后的那一句你上昆仑迎诸神,我下地狱斩魔。 然后我就真的从昆仑山上被发现,这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我想来想去,我不知道我自己现在是谁。 络腮胡子李旭辉告诉我,他在昆仑山上见到的另外一个我,穿着现代的衣服,而发现我的时候,我却穿着寿衣。 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转换?现在的这个我,是不是那个我以前以为的白衣三两,而留在昆仑的,才是以前真的我? 那我现在到底是谁? 只一个问题,就把我的脑袋烧坏,我无比的怀念二哥,却完全想不起来他去了哪里,地狱么?地狱是哪里?是不是就是那个血色轮回海下面的黑洞?这一切,我都不得而知。 或许这一切,都因为这断层的六年而不需要答案了,玛雅人的预言,上古先贤推算的神战时间,都随着这六年而结束。 今年是2013.世界没有末日,我还活着。 二哥,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这就是你此生的追求,对吗? 可是,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