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士居》
第1章 陈隅村
引子:四座巍峨的山峰蔓延着,白茫茫的积雪点缀着山头。群山围绕出一块中心盆地,在盆地的东侧,坐落着一个平凡的小山村。
“啊!”悚然的尖叫声像一把利刃一样,划破繁星点点寂静的夜空,朦胧的月亮躲进了乌云身后。被惊扰睡眠的母鸡,警觉的四处张望,将草窝内的小鸡收拢在翅膀下。村内的几只护院的看门狗,也随着惊叫声犬吠起来。一道黑影像闪电一样融入夜色之中,月亮悄然的露出半边脸,微弱的月光照在雪地上,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倒卧在冰冷的地上,而在她的身边,赫然横躺着一具面色发黑的僵直尸体,眼睛瞪得好像灯泡一样,眼珠子向外鼓着,好像马上就要脱离了眼眶,嘴巴惊恐的张开,好似最后的遗言还不曾来得及说出口,便飘散在了冰冷的寒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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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陈隅村
寒冬,一年当中最冷的时节。通常的这个时候,一般的小村庄,家家户户的农民都会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打牌搓麻将,喝喝小酒吹吹牛皮,幸福的享受着农闲时的清闲日子。
而位于山东省境内的一个偏远得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平凡小村庄,此时却笼罩着诡异的氛围。位于村子正中央的房屋,是村子内唯一的一间外壁贴了瓷砖的砖房,此时里面挤满了人。
一个皮肤黝黑,双眼凹陷,满头白发老人,盘腿坐在床板上。闭着眼,吧哒吧哒地抽着旱烟袋,烟雾像灵动的白蛇一样,腾飞在空中舞动着。屋子里面虽然挤满了人,但是除了吧嗒吧嗒的抽烟声,再也没有其他的任何声音。屋内的每个人都神色黯然的闭口不言,紧皱着眉头,面部表情就像刚喝了黄连水一样,苦不堪言。
死寂般的静默大约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站在炕沿边的黑脸大汉,终于沉不住气了,率先打破恼人的沉寂,开口对坐在床板上的白发老人说道:“老爷子,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们的命你到底是救还是不救?村里可就剩下这几十户人家,百十来口人,可扛不起鬼神再这么闹腾了!再过几天,村里的人可就要死绝了。现在,大家都已经决定了要迁村了,这件事你得给个答复,到底中还是不中?大家可都等着你老人家的一句话,您老可得下定决心,不能再犹豫不决了。”有人开了头,屋子里马上就跟炸了锅一样,立刻涌起此起彼伏的吵闹声,咒骂声,还夹杂着几声唾泣声。
坐在床板中央的白发老者,终于缓缓的睁开眼睛,手中的旱烟袋在床沿边上磕了磕,然后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黑脸大汉说道:“黑娃子,古语有句话叫做“安土重迁”,怎能轻易便决定迁移之事。别看咱们村子小,可也是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的历史了,祖辈们辛苦打下的基业,哪能说扔下就不管了。再说,出山靠赶牛车,要走好几天的山路才能到省城。十冬腊月冰天雪地,山路艰险难行,准不保会出现什么危险。而且这么冷的天,大人还可以忍受,可小娃子就没办法承受这样的寒冷了。”白发老者此言一出,原本吵闹的人群,便瞬间又都沉默了。不过,还是有人忍不住的轻声嘟囔着说:“那也不能就这样干坐着,每天提心吊胆的等死,还不如出去冻死来得痛快。”
黑脸大汉接着对老者说:“老爷子,你是村长,也是村里最有文化懂得最多的人。你老可得想想办法,这一村子的人,可都指望你老拿主意好活命!”话音刚落,屋子里的附和声就不绝于耳。
突然,一个三十左右岁的满脸麻子的妇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放声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娃他爹啊!你咋就这么狠心的走了,丢下我和狗娃,也马上要随你去了,真是不叫人活了。”她这么一带头哭闹,屋子里面其他的妇女孩童,马上跟着哭作一团。男人们也是个个垮了肩膀,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唉声叹气。
白发老者见众人情绪激动,便起身下了床,不耐烦的对众人说:“行了,都别哭了。”说完蹬上了老汉鞋,披上了棉袄,向门外走去,众人立刻都默默地跟在老者身后。
老者出了房门便领着大家往村东头走去,不一会就来到了村子里面供奉的祠堂。老者推开祠堂的木门走了进去,男人们也陆陆续续的跟着老人走了进去,而女人和孩子们便留在了外面,站在门口向里面探头观望。
白发老者来到供龛前面,拿起三炷香点燃,然后带领着大家跪拜在地,恭恭敬敬的念道:“陈隅村的列祖列宗们,不肖子孙给先祖们磕头了。”说完,跪在地上的众人集体的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头,为首的白发老者便开始对着祖先牌位娓娓述说:“陈氏祖先们保佑了咱们村几百年祥和的生活,可是,现在咱们陈家村却遭了大难了。几天前,村南边最边上狗子家的当家的死了。结结实实的庄稼汉子,竟然突然暴毙家中,浑身发黑,就跟撞了邪一样,大白天的倒在后院,就这么离奇的走了。结果,这仅是灾祸的开端,接下来连续的几天,天天都有人浑身发黑,莫名的死掉,村子里的人都说这是闹鬼了。村里小二子家刚出生几个月大的孩子,就在前天凭空消失了。结果,后来在后山的坟头找到了小娃儿的身体,浑身发黑,脑子也不知被什么野兽给吃光了,样子可真是可怜得惨不忍睹。按照这样子下去,再过不了几天,村子就得死绝户了。”说完掩面痛哭,泣不成声唏嘘不止。后面跪着的男人们担心老者哭背过气去,不停的安慰劝解老者。
老者缓和了一下情绪,止住哭声,继续说道:“陈隅村是不能搬迁的,俺们不能就这样轻易的丢下祖宗的祠堂,和祖祖辈辈辛苦打下的基业。但是,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也没办法再过下去了。所以,列祖列宗在上,我这个陈家无能的现任执事,要动用我们陈村的宝贝,出外请能人异士前来收鬼捉妖。恳请请祖先们体谅我们这些不肖子孙的苦衷。”说完,立刻站起身,吩咐众人把祖宗排位移到了供桌上,然后轻轻的拆下供龛后面的挡板,双手虔诚的捧出一个酒盒大小的楠木盒子。
老人将盒子捧在胸前,心中暗自祈祷,“全村百十来口人的性命,就全靠你了。”
但盼苍天有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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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金像
八十年代初的中国,正沉沁在改革开放的热潮中,新旧交替,百业待兴。此时,看准苗头的外商,开始不断的大量涌进中国,想要乘着这股改革的浪潮,淘到一桶金。
而中国的首都,这座古老又有些神秘的城市,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巨大的转变,日渐兴盛。
城南老北京帽儿胡同,在最里边拐角处,有间不起眼的小店。店门上方的牌匾挂的歪歪斜斜,好像风一刮就能掉下来。偶然路经此地的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牌匾会掉下来砸到自己。而牌匾上的三个鎏金大字,隐隐约约,就能看清后面的“仕居”二字。前面的字,不知道是因为风吹日晒的关系,还是根本就没写好,模模糊糊,已经完全看不清写的是什么字。
按理说:一般的店铺,都开在热闹繁华的地段图个生意兴隆,只有脑子烧坏了的人,才会把买卖开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这不是情等着饿死嘛!
我就是这家小古董店的主人,同我异姓的生死兄弟胖子二人,守着这间不起眼的古董店虚度人生。然而,这间小古董店的真正面貌,并非是别人眼中所看到的不堪模样。
我叫“假斯文”,这只是个外号,因为我是个孤儿,从小被丢在坟茔地的坟头上,差点被当成鬼娃打死。结果被人好心收养,捡回了一条命,机缘巧合,和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兄弟胖子逃荒到了京城,进了这家古董店,成为了中国最后一位搬山道人的关门徒弟。
这些故事都以后再说,我现在要讲述的是,成为真正盗墓手艺人的因由,和我这一生难以忘怀的坎坷艰辛历程。
十月末的某一天,忽然,有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七扭八拐的开到帽儿胡同路口停下,惊飞了在地上啄食的麻雀。看来这台车是想要开进胡同内,可惜由于胡同太过狭窄了,没办法将轿车驶进去,只好急刹车停在了胡同口处。
这时,黑色高级轿车的车门打开了,从副驾驶下来一位年轻男人,手里提着个手提箱。他下车后,迅速的转身拉开后车门,弯腰恭敬的迎下了一个人。
此人肥头大耳,梳着个油光锃亮的大背头,一副中年发福的老板模样。他的身材可不是普通的胖,而是肥,浑身上下给人一种油腻腻的感觉,好像太阳一晒都能融化了,走起路来大腹便便,左摇右晃,看似行动十分不便。
最先走下车的年轻人,恭顺的打开遮阳伞,帮肥胖男人遮住头顶的烈日,二人这才慢悠悠的向胡同里面走去。花费了不长时间才走到了胡同尽头,看着眼前的店铺,胖男人很不满的咂嘴道:“用不用搞得这么神秘啦,还真够难找的啦。不过也太叫人失望的啦,店面竟然如此寒酸,比麻雀都小的啦。小陈,你说得那么神奇,是不是以讹传讹的啦。”胖男人说着一口很不标准的港腔普通话,讲完后侧着头,斜眼看着身旁的年轻人。
年轻人立刻十分恭敬的说:“老板,就是这地方没错,能人异士都很清高,喜欢居住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说完,年轻人立刻迈步向前,推开店门,侧身让胖男人先走进店内。
一个十平方左右的小屋子,门窗对面的柜子上面陈列了一些瓷器。房门左手的墙面上挂了一些名人字画,右边是个半人高的玻璃展示柜,胡乱的堆放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包装盒。玻璃柜子后面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没有居坐任何的人,椅子后面的墙角边上,有一个挂了绣着双鲤鱼门帘的后门。
胖男人走到柜子边,看了看瓷器,又瞄了瞄字画,嘲讽的说:“古董店竟然搞这么多赝品摆在这里,是准备骗瞎了眼的鬼啊!啧啧啧,真是徒有虚名,道听途说来的真是信不得啦。”然后,很是不满地白了身旁的年轻人一眼。
年轻人略显十分尴尬的朝小门里面喊道:“有人在吗?来客人了。”
我和胖子并没有在古董店内,因为店内闷热,便搬了两个小板凳,拿着蒲扇,在古董店后面的胡同内乘凉。不过透过异士居古董店后门罩着的薄纱门帘,早就将进来的二人看在眼里。
胖子是典型的东北大汉,个头高大强壮,满脸横肉,性格也是十分的豪爽,脾气火爆,有话直说。当他听到店内来人的出言不逊,早就一肚子的火,便人未到声先到,十分不太友善的冲着小古董店内怒吼,“谁啊?一大清早的吵死了。”然后,便一马当先的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我和胖子的性格和样貌都正好相反,我长相斯文秀气,常年累月挂着友善的笑面,俩人属于一刚一柔,一文一武十分合拍的搭档组合。
首先走进来了一个个头很高的壮汉,满脸的横肉,随后又走进来一个斯斯文文,十分秀气的年轻男子。
我担心胖子会得罪人,便也立刻站起身,挑起门帘走进了古董店内。
店内站着的二人,一高一瘦,明显是主仆二人。我在门外,便听到矮胖子一口港台腔调,应该是个来内陆做生意的阔老板。异士居虽然表面上只是个小古董店,实际上京城内数一数二的倒卖明器(盗墓取得的赃物)的“暗庄”,不是你有钱就可以来的地方。我对胖老板刚才的出言不逊,心里有些介怀,便想杀杀他的傲气,便没有搭来者的话,反而先是笑着调侃身旁的胖子说:“胖子,你能不能小声点,万一吓跑了客人,看老爷子怎么收拾你。”
胖子有个毛病,一激动就磕巴,他十分不愿意听我管他叫胖子,于是瞪着一双牛眼,磕磕巴巴的对我说:“假斯文,跟你...你...你说了多少次了,老子这...这...这是壮,不是胖。还有,惹老爷子发火,哪...哪次少了你了,你丫的,少给我在....在这卖乖。”
我没有回嘴,见胖老板的脸色不太好,便嘴角微微上扬,这才笑容满面的对他说:“小的叫斯文,他叫胖子,都是这家店的伙计。胖子他平时说话声音就大,绝对没有恶意,望二位老板请见谅。敢问二位老板贵姓,是哪位爷介绍来的,一般能找来小店的都是行家,当然不会看上这些垃圾,这些个西贝货(“西贝”组合为“贾”,而“贾”通“假”,西贝货就是假货的意思。),都是小的们练眼力时,收的一些小玩意,让老板们见笑了。”
站在我面前,拎着一个银色手提箱的年轻男子,首先开口说道:“这位是何老板,我们是查五爷介绍来的。”说完,便将一张黑色的名片递了过来。
听到査五爷的名号,我不敢怠慢,立刻将名片接过来,然后拿打火机在名片上燎了燎,黑色的名片上面,立刻显现出五个金色的大字“奇人异士斋”。
我见名片却是作家的真货,便挂着我一贯的笑容对他俩说:“二位请稍等,我去去就回。”说完,便转身挑起异士居欧古董店后面的门帘,向店外走了出去。
异士居古董店已经许久没人来了,我步入店后的小胡同内,一边走一边心想:终于迎来了祈盼许久的客人,也不知老爷子这次会不会让我和胖子独立接活,解决事件。我和胖子整日无所事事的闲得无聊透顶,希望这次可以出山,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但我家老爷子还拿我俩当弱不禁风的小孩子看待,应该不会轻易的同意我俩单独行动。
“异士居”是世袭的古董店,现在我师父方老爷子在掌事,他是个“倒斗的手艺人”,说白了就是干盗墓的。但是老爷子很早就已经收手不干了,现在就是收一些古董,偶尔帮一些有钱人解决些疑难杂事,打发日子。但是,现今托事的人很少,几乎都轮不到我出手,实在让我感觉自己在无声无息的虚度光阴,不禁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样平淡如水的日子,唉!
但我不知,此番来此的二人,令我踏上了倒斗手艺人,惊情澎湃的坎坷一生。
我低头思索着,便已经走出了身处的胡同,迈上几阶石阶,便想要推开眼前的院门,但却听到师父洪亮的声音,隔着门缝从院内传出来,“请他们进来。”
我刚伸出去的手,便默默的放了下来,然后掉转身往回走,就这样过了一根烟的时间,我又从新拨起异士居后门的门帘,站在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对客人说:“两位老板对不住了,让你们久等了,里边请。”
姓何的胖老板明显一脸的不快,晃着肥大的身躯先跨出门槛,在他跨出后门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他脸上厌恶的表情。他肯定认为狭窄的异士居古董店里面,就会是间会客厅,结果,没想到却走出了古董小店,而又走进了一条狭长的小胡同内。胖老板满脸不情愿的晃动着一身的肥肉跟在我身后,左拐右转走了一会,走到了胡同的末端,眼前出现了一块大空地,在不远处有着两扇红漆镶边的铆钉大门,门口蹲着威风凛凛的两只石狮子,红砖青瓦的围墙,气派非凡。
我回头看了一眼瞠目结舌的胖老板,早就已经习惯了每个前来古宅的客人,吃惊的表情。我示意他在原地等一下,然后,迈步上前轻叩了几下大门上的椒图扣环,然后才吱呀呀的推开大门。
我便带着胖老板他俩走了进去,走了十几步后,就冲着眼前的方厅内喊道:“师父,客人到了。”然后,便领着他们步入了宽敞的会客厅。
第3章 金童玉女
方正的厅堂里面左右摆放着茶桌和太师椅,一块金字篆刻“奇人异士斋”的木匾,端端正正的挂在后方的墙面上。木匾下方坐着一位身着深色纽扣唐装,骨瘦如柴仙风道骨的老人,见客人登门,笑着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一抱拳,开口道:“远方的贵客盈门,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徒弟看茶。”
我立刻答道:“是,师父”。这位老者就是我和胖子的师父,如同父亲一般的恩师。
何老板一改傲慢的态度,哈腰抱拳,满面笑容。脸上堆积的肉,把他本来就不大的眼睛,都盖住了。就见他一脸恭敬的说:“敝人姓何,大家都称呼我何胖子,你老就这样称呼我好啦。久闻方老大名,幸会幸会啦。今日能得见尊容,真是仙风道骨气度非凡。能在这典雅的古宅与方老同处一室,我都感觉脱胎换骨一般,真乃我的荣幸啦。”听他不着边的阿谀奉承,我差点没笑出声,这何胖子捧人的功夫堪称绝学了,自己说的煞有介事,听得人还不觉得是吹捧过头,真会忽悠人。不过话说回来,在北京城能有这样大的古宅,岂是一般二般的人物,随便摆放的雕花桌椅,都是正宗的黄花梨,墙上的字画,每一幅都是叫人咂舌的稀有真迹,也不能怪他前后反差大。
胖子在旁边一脸不愤的对我耳语说:“这死胖子,真是个势力眼,刚才还嘲笑咱们店面小,现在又夸赞的跟到了天堂一样。一身的肥油,看着都腻歪,我看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轻声的对胖子说:“能拿着异士居帖子找来的人,岂是一般的人物。你说话小点声,一会被老爷子听见了,准没有你好果子吃。”胖子一脸不高兴的走到师父身后,他这人就这样,脾气大,看不惯的事还特别多。我给客人沏了一壶茶,何老板抿了一小口,赞叹的说:“安徽的祁红,上好的绝品,价格不菲的啦。此茶贵在它甘温暖腹,滋养阳气。现在时届寒冬,万物生机必藏,用它来驱赶邪冷的严冬寒气,再好不过,方老真是好品味的啦。”
师父笑了笑对他说:“听何老板口音,应该是香港的同胞吧?难得如此了解茶道。我这里还有些陈年的云南普尔黑茶,也是严冬时节可品的好茶,走的时候带两块茶饼回去,就当是见面礼了。”
何老板立刻站起身,拱手说:“谢谢方老啦,今天两手空空的登门拜访,还带东西走,真是不好意思啦。”
胖子在旁边小声嘀咕:“你还知道不好意思。”
何老板的胖身体尴尬的坐下,师父侧头瞪了胖子一眼,吓得胖子慌忙的撇过头,轻轻的吹了几声口哨。我幸灾乐祸的看向他,他给了我个鄙视的眼神。
师父捋着下巴上的一绺山羊胡说:“何老板远道登临小店,是要出手明器(墓葬的陪葬品。传承下来的古董物件,一般的都是靠世代相传的器物,而真正稀有又值钱的古物,都是倒斗弄出来的,倒斗就是俗称的盗墓。)还是有什么难事要解决,本店除了古董买卖生意,还承接解决各总奇特的疑难事件。”
“在说事情之前,想请方老看样东西。”说完,何老板示意身旁站着的年轻人,把手提箱打开。年轻人将手提箱平放在桌子上,然后轻轻的转动箱子上的密码锁。咔的一声后,将锁头拿下,打开箱子,小心的拿出一个长方形的楠木的盒子,谨慎的打开。
屋子霎时间金光闪闪,耀人眼睛。站在桌子旁的我,条件反射的用手遮住了眼睛。
何老板让手下的年轻人将手提箱打开,屋子里面顿时金光闪闪耀人双眼。这时,一直安分站在师父身旁的胖子,伸长了脖子往桌子上看了一眼,然后撇撇嘴不屑的说:“切,不过是座金子神像,没什么大看头。”
师父听到胖子的嘟囔,瞪了胖子一眼,胖子便立刻收声,规规矩矩的站好不敢再言语。师父一脸严肃并小心翼翼的从桌子上捧起金像,接着便上下左右,反反复复的将金像看了个遍。最后,眼神停留在了金子铸成的神像底部,细细端详了许久。然后,像微风轻抚水面一样,用手指摸了摸金像的底部,脸色便变得有些不同,侧过身,对身旁的胖子说:“胖娃,去内宅把我黑色工具袋里面的望远镜拿来。”
听到师父叫自己“胖娃”,胖子十分不乐意的说:“师...师父,有外人在,不要老...老是叫我的小...小名好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丢脸的关系,胖子磕巴的更严重了,说完很是不高兴的嘟嘟囔囔向后面走去。看着胖子畏惧师父的怂样,我在一旁差点没笑出声。
就在我沉沁在幸灾乐祸之中时,忽听师父叫了我一声“斯文”,我慌忙立刻答了一声“在”。
师父对我说:“你过来看看,能不能看出些什么门道来?”说完,师父将金像放到桌子上。
我走到桌子近前,轻轻的捧起金像,仔仔细细的翻看了半天,然后对他说:“师父,这是金童玉女的神像,应该是有一对。而供奉此类的神像,是为了子孙繁衍昌盛。但是,这只有金童少了玉女,而古董讲究的就是一个全,这件东西可惜了。不过,我看这金像的造型古怪,怎么这么抽象,看包浆也不像是现代的艺术品,难道这是西晋时期的作品,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简略不具体的造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走了眼,那时候有这二位神仙吗?”
听我陈述完,师父赞许点点头,然后捋着山羊胡笑着对我说:“小文你没看错,这金像确切是金童,而缺了玉女。在天地初启,还是三界的时候,这二位就已经位列仙班了。唐朝时期,最为盛行金童玉女神像的铸就和传说,这种抽象的形态,就是西晋时的艺术特征。不过,这其中暗藏的关键门道,你还是没有看出来。”
师父的话音刚落,胖子便从内宅后面走了出来,将手中的单眼望眼镜递给了师父。师父将金像放倒在桌子上,然后用望远镜对着神像的底部,观看大约半刻钟的时间,然后抬起头并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桌上的神像思索了好一会,这才握着手中的望眼镜,看向何老板。
焦急的何老板,站在桌子近前看了半天,忍不住开口问道:“方老,您看出什么名堂了没有啦?”
师父没有立刻回答何老板的问题,而是先开口问道:“何老板,是否能先将此物的来历说来听听,我也好思量思量。”师父说完,就稳稳地坐在太师椅上,用手端起茶,等何胖子开口。
何老板眨了眨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笑眯眯的开口道:“其实这个东西,得来的简单啦。我身旁的小陈秘书,替我去山东收一笔账,人家拿来抵债的啦。之前和我倒卖海产的合伙人破产啦,然后开了家看风水的道馆。其实他也不懂摆卦相面这些的啦,就是耍嘴皮子忽悠有钱人乐呵,混口饭吃。前几天他店里,来了几个农民,说村子里面闹鬼,不知道是在哪里听说了他道行高深,就邀请他去帮忙收鬼抓妖。事成后,还有另外一尊黄金神像做为报酬。结果他见钱眼开,一口就答应啦人家,明知没那本事,听说硬着头皮去啦,到现在还没回来呢!呵呵...我估计死着啦...哈哈哈。”说完前仰后合的笑得全身上下的肥肉乱颤,肚子上下直跳,椅子都快要被他坐散架了。
站在师父后面的胖子,气得直翻白眼,估计心中很是不满何胖子的幸灾乐祸,无奈师父坐在旁边,他也不敢发作,只能紧握着拳头,恶狠狠的瞪着何老板,心中肯定在骂:你丫的怎么不乐抽过去。胖子努嘴让我看何老板的丑态,我假装没看见,盯着何老板身后的陈秘书。总觉得这人给人感觉怪怪的,看上对何胖子唯唯诺诺,一副耿直一本正经样子,仔细看他的眼睛,就能察觉出一丝阴阴的狡诈。这样表里不一的人,定是包藏祸心,指不定打着什么鬼主意,要是跟他一起做事,得小心提防一点。
师父看着快要笑背过气的何胖子,捋捋下巴上的一撮小山羊胡,笑着问他说:“那何老板拿着本馆的名帖,此番前来是为了何事?总不会只是为了,给我瞧瞧这尊金像吧?”
何老板止住大笑,拿起旁边的茶杯,润润笑得发干的喉咙接着说:“昨天和査五爷喝茶,正好小陈收账回来啦,我就让五爷瞧瞧这玩意,给估个价格。结果査五爷捧着金像看了好一阵子说:这金像不简单,但他又看不出有什么名堂,就介绍我来找方老啦,说方老是这方面的专家,一定能看出这尊金像隐藏的秘密。如果这金像是个好东西,我打算亲自去趟山东,把另一尊玉女金像也带回来。”
我心中暗笑,把师父捧这么高,估计就是想套师父的实话。我见师父笑了笑,然后拿起桌上的单眼望眼镜说:“这个小玩意,是我一个外国友人送给我的。它可不是普通的望眼镜,而是“可视性单眼望眼镜”,这上面的镜片是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可以透视三寸左右厚的隔板。不过,根据格挡材质的有所不同,看到里面的东西,有些很清楚,有的就很模糊。这东西可比当初老千用来诈赌的透视眼镜厉害了许多,这种薄厚的格挡,还是可以轻易的看清楚。”
师父的话还没说完,何胖子的眼睛已经瞬间睁大,他兀的站起身说:“方老的意思是......”
第4章 半张地图
师父捋着山羊胡,笑着点点头说:“没错,这金像里面有东西。一般开过脸用来供奉的佛像神像,像身内部都不能中空,都会在铸造之初,就在底下留好洞孔,方便日后将经书装入其中,然后再将底部封死。而神佛像里面的东西,一般都是价值连城,可遇而不可求。”
在师父身后站得脚都酸了的胖子,瞬间来了精神,迅速的拿起桌上的金像,一个劲的猛看底部,结果明显没有看出什么名堂,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师父,你说这里有经书?”
听了师父的话,我也是大吃一惊,刚才看了半天,没看出来底部是后封死的,还是师父的一双火眼精精厉害。
而且,一般的泥塑的神佛像内部都是中空,会藏有经书,没想到金子打造的神像,内部竟然也是中空的藏有经书,可是我却没有感觉到金像的重量不对,也许它内部中空的空间并不大。
师父拍了下胖子的手,让他把金像放好,然后对着眼冒绿光的何老板说:“不过,这尊神像里面没有经书。”何老板狐疑的从桌子上拿起神像,我忽的看到他身后的陈秘书,听到师父的话,眼神瞬间一变,射出一道冷冽的寒光,然后不到呼吸间又马上恢复常态。
师父捋着山羊胡,意味深长的说:“这里虽然没有经书,但是好像有张不太完整的羊皮,我估计有可能是张地图。”
“地图?藏宝图?”不等何老板开口,胖子吃惊地盯着师父问。
“哈哈哈......有可能!”说完,师父笑咪咪地望向何老板,开口问他:“何老板,你是不是想立刻赶往山东啊!不过这抓鬼的事情,何老板懂吗?”
何胖子默默的将金像收进手提箱,然后认真的锁好,才抬起头说:“什么鬼神的啦,我才不相信啦。肯定是那些村野愚夫,吃了什么东西中毒,才会全身发黑死掉的啦。我这次前去,会带上最好的医疗团队,一定可以解决问题的啦.”
师父看着信心满满的何胖子,笑着说:“既然何老板这么信心十足,那么我就提前预祝何老板,马到功成。不过,此物跟我甚是有缘,何老板要是遇到了任何的难题,都可以随时来找我,方某定助一臂之力。”说完示意我送客。
何胖子站起身,冲师父拱手说:“方老的好意我心领了,他日再来拜访,那我就先告辞啦。”说完三步并做两步,都没用我领路,就急匆匆的往外走。
胖子见何老板火烧屁股一样的匆忙离开,没好气的在后面呲鼻说:“什么玩意,怕别人抢你的呀!白给胖爷我都不稀罕。”
我急忙跟出去,送走何老板,然后关好店门,来到后面的古宅,笑嘻嘻的问师父:“这回给您老准备带点什么装备啊?”
胖子在一旁立刻插嘴道:“准备个球,你傻啊?没看见都没咱们什么事了吗?”
我白了胖子一眼,对他说:“你丫的才傻,懒得和你吵嘴。”我看向师父,征求他的意见。
师父捋着山羊胡,笑呵呵的看向门外,“我估计今天晚上,他们就会再次登门。斯文准备一下,明天跟着他们一起出发,帮忙把事情解决了。然后,带着另一尊金像回来,我对金像里面的东西,还挺感兴趣的。”
不等我回话,胖子急忙在旁边插嘴,激动的直磕巴说:“师父你不去,那也得让...让我跟着他一起跟着去啊!就...就他自己能搞定吗?你不是不知道,假斯文他是个文弱的书生,而且身子特别弱不说,他还有紧张性肠炎。要是他一个人去,遇到危险一紧张害怕,还不得拉裤兜子里。那咱异士居,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我听胖子揭我的短,没好气的对他说:“带...带你这笨蛋去,也没...没...没有用。去,去,去,上一边凉快去。”我故意学他讲话磕巴气他,然后我立刻问师父说:“不过,何老板会让我们的人跟着去吗?”
“师父,他学我,你不管管。”胖子听见我学他,气得直瞪眼。
师父看我俩斗完嘴,对我俩解释说:“从我这里得知金像里面有东西,何老板一定会忍不住好奇打开来看,但是里面的东西他一定看不懂,就会想办法找人帮忙。但是,他个性狡猾多疑,一定不放心再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最后只能求到我们异士居。如果这次去山东不带上我们的人去,以后他也不好意思登异士居的门。你俩跟着我都学道已经十几年了,是该自己单独出去长长见识了。斯文书读的多,又心细谨慎,这次的事情我相信斯文,应该自己就能轻松解决。不过,胖娃你也不能在家待着,你要去趟深圳找我朋友,顺便带点东西回来。”
我听师父夸我,一脸的洋洋得意,忍不住说:“胖子,听到没,师父老人家说了,就我自己就能轻松解决。”我特意夸张加重“轻松”俩字的语调,得意的看着胖子。
胖子则一脸坏笑的对我说:“假斯文,刚才见你一直不住的打量陈秘书,不会看上人家了吧!我记得你没这种**的喜好啊!难不成那货是女的,不能吧!我看他的胸部,比我的还平,不可能是女扮男装啊!”
我气得直瞪眼,张嘴骂胖子说:“滚犊子,瞎咧咧什么,那秘书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脸的小人相,带着忠厚老实的面具,和那种人相处,得起打十二分的精神,处处小心,以防他随时在你背后,笑呵呵的捅上一刀。”
胖子一脸的揶揄对我说:“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你还不是整天挂着虚假的笑容,装出一副亲切可掬的样子。其实,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天天笑得就跟颜面神经失调似的。”
我微笑着对他说:“这叫喜怒不形于色,宠辱不惊懂不?比你整天看着跟苦大仇深似的好。”
胖子对我的讥讽并不在意,他已经都听习惯了,他的接着说:“不过,一般秘书,不都是那种身材很火辣,妩媚妖娆的女人吗?港商什么时候开始流行带男秘书啦。”
我讥讽的对他说:“你那石头脑袋能懂啥。现在港商在内陆这边,都有好几个风情万种的小蜜,累心的很,哪还有心情**秘书。现在的秘书,都等于是老板的分身,代替老板们四处奔波,一般都是十分精明,能办事的主。”
胖子用鼻子哼哼两声,没接我的话,一脸崇拜的问师父:“师父,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开始,能掐会算了,算准那何老肥,就一定会来异士居请求帮忙,说不定他会找到另外的人,帮忙他解开羊皮的秘密。”
师父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俩斗嘴,这是异士居每天都会上演的戏码,他听到胖子问他,于是笑着说:“我又不是神仙,当然不会掐算了。不过,藏得那么严谨的地图,一定很珍贵,肯定不会是普通的样子。更不可能在上面标明哪里有河流,哪里有路,宝藏藏在哪里,都会画得一目了然,让你直接拿把铁锹去挖就有了。”
“笨蛋。”我嘲弄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也不管胖子有没有听见,直接问师父说:“师父,如果是西晋时期的文字记载,他们也许也能看的懂,不懂也会找人帮忙,您确定他们就一定会来求你帮忙吗?”
“假斯文,装的跟什么都懂似的,我还以为你都搞明白了,弄了半天还不是和我一样。最起码我还知道不耻下问,就你整天装得跟大瓣蒜一样,一副牛气冲天的死样子。”胖子一脸不屑的讥讽我。
我没心情和他斗嘴,对他说:“你能不能消停会,听师父把话说完。”
师父放下茶杯,悠闲的吃着点心,看我俩吵够了,接着说:“其实也简单,如果是文字记述,无论是太古文字,番邦古字,还是阴文,北京城也没几个人敢说都懂。如果是西晋时期的地图,上面的文字很有可能是密码排列,那就更没有几个人能看懂了。你们看那何老板小心谨慎的性格,也不会到处找别人来破译地图,不怕他不回来。”
说完师父笑呵呵的品着茶。
我听完高兴的都跳脚了,等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是熬出头了,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一展抱负了。
一个整个下午,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在期待中度过。
第5章 黄天师
果然不出师父所料,晚饭后何胖子就急匆匆的登门,满脸堆笑,说了一大车的好话。意思就是:本来不打算麻烦异士居出面的啦,他自己会单独去把另一尊神像带回来,再过来共谋后事。但是又觉得这样办事,对师傅有失尊重,所以才厚着脸皮前来,麻烦异士居能一起走这一趟,事后定有重谢。等等的一大套冠冕堂皇的说词。
师父什么也没说,笑呵呵的点头答应了何胖子的请求。也没提什么要求,吩咐我跟着走一趟,叮嘱我办事要小心谨慎,把事情好好解决。我知道师父以往办事,从来不收金银钱财,只收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当报酬,就不多话,收拾了些道士抓鬼的道具。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何胖子就迫不及待的带着我和陈秘书,还有一些医护人员一起,就急匆匆的出发了。
一路上舟车劳顿,天冷路滑,因为不熟悉路径,车队行驶了一整天,才来到山东临沂市沂南县临海镇陈家官庄,然后又往西北的山路行驶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找到大山里面的小山村。
此时,太阳已经西落,天色开始渐黑。一群人呼呼啦啦下了车,伸胳膊踢腿活动筋骨。何胖子环顾四周的崇山峻岭,一撇咂舌道:“啧,穷山僻壤,怎么没看到半个人影,难道都死绝啦?小陈,你进村里去看看,还有没有能出气的啦?斯文小师傅,咱们在后面慢慢走的啦。”说完一脸献媚的靠近我,还拿起他脖子上围着的围巾一端,打算围在我脖子上,和我一起共用。
我看他脑满肠肥欺软怕硬的的样子,就心生厌恶,不过还是笑容满面地对他说:“何老板,我们还是大家一起进村去看看吧。万一有情况,人多也好有个照应,你说是不是。”说完也不管他乐不乐意,就迈步向村子内走去。
这村子四周环山,俗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何况这里有四座山,就算这里的农民不种地,应该也不愁吃穿。
从村口顺着石头路走了半天,一排排的土坯房,冷冷清清,不见人影,连家禽牲畜都看不到半只。心想,不会真叫何胖子的乌鸦嘴给说中了,人都死绝了?这才几天,难道闹鬼真的闹得很厉害,如过这恶鬼若此列害,我着毫无经验半吊子的两把刷子,够呛能把鬼给灭了,搞不好我自己倒白白的丢了性命!
走到村子中央,从背包里掏出师父的罗盘,握在手上,转了一圈,罗盘没有任何的反应。难道坏了,于是晃了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完了,是真的坏了,师父你不能这样坑我啊!不是说有异常的电波,指针就会乱颤转动,现在着罗盘上的指针,怎么像被黏住了一样,一动不动。我低着头开始研究罗盘,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毛病。结果,眼角余光好像瞄到了什么东西,在旁边的房子后面摆动,恍恍惚惚,感觉好像是人的手。不过怎么干枯得好像骷髅一样,我急忙回头看向何胖子他们,他们还在身后不远的地方,正漫不经心的朝这里走过来。我忙向他们打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猫着腰向旁边的房子走去。
走到房子近前,我侧着身,紧贴着墙壁慢慢向前挪步,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响声,那只瘦得跟鸟爪一样的手,瞬间凭空消失不见了。难道真是只鬼手,我靠,这鬼怎么这么清闲,出来到处溜达。刚下车不到一根烟的时间,就叫我给撞见了,真不知道是他太幸运,还是我太倒霉?忽的,感觉肚子一阵抽疼,看来是老毛病又犯了,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我忍着痛,一咬牙猛地向前一窜,向房后面看去。
结果,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迎面向我扑来,吓得我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射的抬起腿就是一脚。结果那恶鬼,就这么被我轻松的给踢飞了出去,半天没爬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瞬间爆发的力气用尽了,我感觉腿肚子在不住的哆嗦。看着倒地不起的恶鬼,心想:不会吧!我有这么厉害,还是这恶鬼忒次了,包里的一堆符咒都还没有派上用场,就这么被我给轻松搞定了?
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转头向后看去,何胖子这群胆小鬼,一个都没有跟来。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见识一下这只恶鬼的真身。心里暗自琢磨,是不是应该贴个黄符把它给灭了,也不知道师父给我的符管不管用。我迈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凑到了它近前,为了保险起见,我在地上捡了根木棍,隔着几步远,捅了捅躺在地上的恶鬼,见它没有半点反应。才放心的走上前,蹲下身想要仔细看看是什么样子的恶鬼,在这里为非作歹。不过地上躺着的恶鬼,怎么越看越觉得像是个人,于是用手一摸,心中不由得大骂:我草,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我蹲着地方正好和房子形成夹角,挡住了后面的视线,何胖子将身体藏在房子侧面,遮着嘴悄声的喊我。我站起身,招手叫他们过来。于是,何胖子躲在陈秘书的身后,弯着腰探头探脑的一边张望,一边龟速地前进。好半天才走到了我旁边,这才发现地上躺着的恶鬼,“妈呀”一声大叫,就窜出去了十几米远。没想到,一身肥膘走路都费劲的何胖子,身手倒挺敏捷的,后面跟着的伙计还有医疗队,什么都还没看见,全都呼天喊地,撒丫子往车队那里跑。
我心里埋怨这何胖子,真够能添乱的,还有那一帮废物点心,跑什么跑。正想要开口叫住他们,忽然,身后面的几间房子,蓦地跳出一大群人,拿着铁锹镐叉,一下子就把我给团团围住,满脸的怒气,好像随时都准备冲上来和我拼命。
我心中一惊,急忙对何胖子他们大叫道:“别跑了,都回来,跑什么跑,都给我回来。”听我一喊,大家都止住了脚步,回过头看见一群人围着我,都警戒的站在原地不动。何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倒地的恶鬼旁边,陈秘书已经将恶鬼的面具抓在手里,冲大家挥动,大家看到是个面具,都松了一口气。
围着我的村民个个面黄肌瘦,却目露凶光,为首的黑脸大汉,怒气冲天的对我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打伤黄天师。”
“黄天师?难道是老黄?”一旁站着的何胖子,马上蹲下身仔细辨认,然后对躺在地上的恶鬼说:“真的是黄老板啦,你没事吧,怎么扮起鬼神吓人啦?”说完扶起黄师傅的头。
软趴趴倒在地上的黄师傅,断断续续的**出声,慢慢睁开眼睛,颤着音说:“老何啊!是你来了。”
何胖子扶起黄师傅,对围着我的人说:“老乡们,黄师傅没事啦,我们是他请来收鬼的帮手啦,大家不要误会的啦。”
弄了半天,是虚惊一场。这黄大师来了村子以后,几天也没有见到什么鬼神出现,村子里也没有人再离奇的死亡了。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能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露馅了。于是,他就先哄骗大家都到村中央,集中起来生活,不要单独行动,白天出门,晚上就关门闭户。这么过了几天,他怕时间拖久了真的遇到鬼神出现就麻烦了。于是,想了个法子脱身,就是带着个萨满的面具,出来假装捉鬼。因为没办法正常生活,大家都紧衣缩食,饿得头发晕又神经紧绷的他,在村子里刚转了半圈就累坏了,于是扶了一下墙想要休息一下,结果手一滑,差点没摔倒,刚好倒霉的被我给撞见了,错把他当成鬼,害得他差点没了半条命。
黄师傅让村民都在外面等着,在屋里拉着何胖子的手,眼泪都要掉了下来,哽咽的说:“老何呀,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受了多少苦。这回你可得帮帮我,另一尊神像我也不要了,只要我安全的脱身,回去以后,我立刻把剩下欠的钱还给你,你得快点想个法子,把我从这里弄走,再过几天,我就得死在这里了。”天天在城市里养尊处优的黄师傅,哪遭过这种罪,人都瘦得就剩一层皮了,估计再待几天,就得嗝屁朝梁了。
一听到另一尊神像,何胖子立刻来了精神,嘴都要笑咧到后脑勺了,笑容满面的对黄师傅说:“老黄,你放心啦!我这次来就是帮你解决问题的啦。你看到我旁旁这位斯文小师傅没,他可是北京城,顶顶大名方天师的首席大弟子。甭说抓几只小鬼啦,就是阎王爷,也是给三分面子的啦。”
我心说:何胖子,你也太能吹嘘了吧!不过听着心里还是挺美的,不自觉脸上挂起得意的笑容,腰板也挺直了。黄师傅一听有了救星,也不管是不是真的能抓鬼,马上双手握紧我的手,激动的说:“太感谢了,有斯文师傅在,那我就放心了。”
我心中暗想:你可放心了,这么快就没你什么事了,感情把事情全都推到我身上了。算了,反正我此行目的就是来解决问题,也没指望他们能帮什么忙,不在旁边给我添乱就阿弥陀佛了。心中虽然不痛快,但是脸上还是堆着笑,客气了几句。
黄师傅把陈隅村的主事人叫了进来,跟他们又是一顿吹嘘,把我夸得简直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一样。他们主事人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他看了看我,大概应该是觉得我年纪轻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忧心得直皱眉,然后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走出去吩咐村民,先给我们做饭吃。
甭怪人家不放心,我自己也是心里没底,自己头一次出手,还是一个人,想想都觉得有点不靠谱。不过我的个性随遇而安,管他三七二十一,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还有师父老人家当后盾,大不了请他亲自来解决问题。至于丢脸算不上是什么大问题,反正我脸皮厚,锥子也扎不透!
晚饭后,我早早就睡觉了,不过老是听见外面有人再叫我,伴着悠悠的凄凉的叹息声!
第6章 搬山道人
[[[cp|w:210|h:140|a:c|u:http:file1.18wenku.comchapters201411303318934635529567551693557233067.jpg]]]一整夜都恶梦连连,翻来覆去的没有睡安稳。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起床绕着村子走了一圈,四处观察。这里都是青瓦的土培房错落有致,家家户户房前路,房后园,就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小村落,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村边的转轱辘水井,我摇了一桶水上来看看,井水清澈如镜,不像有毒的样子。
村子东西通路,南边是庄稼地,现在是冬天,地垄沟上面,都压着厚厚的积雪。北面是片老林子,林子一直蔓延到后面的两座山,山峰突兀森郁,很适合打猎,山上应该也有不少的果树。反观南边的两座山,都是怪石嶙峋的童山,光秃秃没有任何的草木,遍地的碎石,四峰相对真是奇特的景观。小山村似乎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好端端的村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闹鬼了,还死了这么多人,真令人匪夷所思。
回到屋内,村长已经准备好饭食,正宗的山东杂面大馒头,个头有两个拳头大,特别的有嚼劲,越嚼越甜,有股浓浓的谷物香,真是好吃。几盘腌野菜清脆爽口,还有自家秘制的桃罐头当饭后点心。山东这地方盛产水果,特别是苹果和水蜜桃,又大又甜,传说蓬莱就盛产仙桃。吃惯山珍海味的何胖子,也是赞不绝口,说这农家味真是不错的啦。
我心说:没有肉吃,用不了两天你就会厌烦了。吃罢早饭,我放下筷子,问掌事的人说:“你们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事的,人都是怎么死的,还有没有发生过别的奇怪的事情。”
白发老者有些哽咽的说:“别看我们村子小,已经有三百年的历史了,村东头的祠堂里面供的陈家老祖宗,曾是就职明朝的高官。明末的时候,带着家人奴才,百十来口举家向东迁过来,繁衍生息,一直是过着还算家给人足富裕安定的日子。到了我们这一代,虽不至于破落,但是却无端的祸从天降,无缘无故就开始死人。先是住在村北边狗剩当家的,在菜园被发现了尸体,浑身发黑双目圆睁,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然后开始三天两头的死人,而且都死得莫名其妙,大家都说这是闹了鬼了。”说完浑身颤抖泣不成声,身后的村民也无声的用衣袖抹眼泪。
眼见这些淳朴的乡亲伤心的痛哭,我心头泛酸,赶紧上前相劝,“您老这么大岁数,保重身体要紧。”老者如同枯木清瘦的脸颊,挂着毅然决然的表情说:“我这把老骨头不要了不打紧,村里的后生晚辈都还很年轻,以后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小师傅一定要救救我们村,要不我死后,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说完,颤颤巍巍的要给我叩首。
我吓得慌忙扶住他的身体,拉着他坐在床边,一顿好好生安慰。此时我已经下定决心,不管这闹鬼的事有多复杂艰难,一定要帮乡亲们解决了问题再离开,于是问他说:“死了的乡亲都埋了吗?还能不能看看尸体?”
老者立刻对我说:“都埋了。虽然现在是寒冬,不用担心尸体腐败,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没办法留人看守尸体,活人保命才是最要紧的事情。你们要是想查看尸体,得去村北头老林子那里,那里有我们村的坟茔地。我老胳膊老腿的行动不方便,我叫我儿子带你们去看看,有什么要求,直接吩咐他就可以了。”说完叫过来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子,小眼睛不大,厚厚的嘴唇,面如土色,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老者嘱咐他,带上几个人,领我们去北边树林,坟圈子那里看看。如果要起坟查看尸体,就挖最外边那座把头的新坟,现在也管不了对死人不敬的事了。说完,一阵长吁短叹,好像又老了好几十岁,被人掺着去休息了。
去坟圈子的路上,和村长的儿子闲聊,得知他有个很文雅的名字叫陈鸢,“寓意是:希望像凶猛的老鹰”。陈家村是世袭制,他以后就是村里新的执事,他爹小时候读过私塾,有些文化,也兼顾村里的教书先生。就因为他爹有文化,他的名字才会没有像农村惯用的土名,狗蛋狗剩之类。
我问他:“在死人之前,村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有没有人,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现象?”
他抬头看着我说:“除了无缘无故的死人,就没有别的奇怪事情了。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农民,懂得也不多,也不知好好的日子,咋地就发生这种怪事。”说完他就继续闷头走路。
他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有些奶声奶气的问了我一大串问题,“你真的会抓鬼吗?鬼都长什么样子啊?你抓到过几只鬼了?你是不是道士,会不会法术,那你怎么不像黄师傅那样,身穿道袍啊?是不是道士都会飞檐走壁啊?你怎么不带桃木剑啊?”
何胖子在旁边,哈哈哈大笑着说:“这个细佬仔(香港人讲的白话,小孩子的意思。)好好玩啊。”
我心说:甭说抓鬼,就是根鬼毛我都没见过。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相信道士会飞,再说我也不是真正的道士,而是盗墓贼四大家之一的“搬山道人”。我们不像摸金校尉,和其他派别那么昌盛,很早前搬山一派,就已经快要断了香火。我师父那一辈,就只剩下了他自己,守着代代相传的异士居,仗着懂得各种古文,会些真功夫,还有祖传的一些抓鬼收妖的法宝,办了不少轰动的事,很早就名声在外。改革开放后,雷子查得紧,就搬到着早先买好的古宅,守着间小古董店,过着隐居的生活。反正这行想赚钱,也不是在市面上明摆着,都是在水底下暗箱流动,进行买卖的也都是行内相互熟知的人。师父他老人家本来就喜好清静,不愿意待在喧嚣闹事的地方,而且人懒不愿折腾,现在更是乐得的清闲,天天在家遛鸟玩。
我和胖子两个人,十几岁的时候,从东北老家逃荒出来。师父他老人家,在京城外郊的路边上,把快要饿死的我俩带了回来。然后对我俩说:“你俩和我有缘,就收你俩当我的首席弟子也是关门弟子。”然后又说:“我俩非孤鸳之命,不用学习真正的道法。”也没传给我俩什么像样道术,至于收鬼降妖之类的事情,也是当故事将给我们听听,只教了我俩一些看风水相墓的本领。
见我头脑聪明,就让我天天读书,学习古文解读,字画鉴赏。教导膀大腰圆的胖子,一些拳脚功夫。我俩贪玩也不爱认真学,都属于一瓶不满半瓶晃悠的主,平常就照看着小古董店混日子,店里平常也没有什么顾客登门,整天游手好闲,到处闯祸,老爷子没事就给我俩收拾残局,本来师父是十分温文尔雅的性格,硬被我俩给弄得荡然无存,天天火爆的骂我俩是一对笨蛋,两个混账。
平常有胖子在的时候,凡事闯祸捣蛋都是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商量着来,刚好我俩臭味相同,彼此还取长补短,任何事都心照不宣,配合得很默契。这回我单独出来办事,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一直担忧自己搞不定,丢人事小,不能解决乡亲们的问题是大。
面对小娃子不断的疲劳轰炸,我只好无奈的硬挤出点笑容,吓唬他说:“你个小娃儿,跟来做什么,抓鬼有什么好看的,等下小心被鬼抓走了吃掉,还是赶紧回家尿尿和泥玩去。”
男孩不乐意的对我说:“切...谁是小娃儿,我这个年龄,都可以娶媳妇了。”
我一听就乐了,笑着对他说:“呵呵...口气还不小啊!你叔我都快奔三了,还没个对象,要不你给叔介绍个。”
话音刚落,前面带路的陈鸢,突然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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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乱坟岗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地方了,穿过树林,眼前是一大片的坟茔地,外围明显是一排新砌成的土坟头,后面全是一些枯草丛生,积雪覆盖着的坟头,大白天看着也阴深深的慎得慌。虽说我是干盗墓的,可是实战经验等于零,甭说僵尸鬼神什么的,平常就是连座坟头,都没有见过,更别说这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坟岗。看着一些腐烂的木头墓碑,头皮直发麻。
可是身后一双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我,心想也不能就这样干站着,虽然心里直发怵,也得有点行动。于是,把罗盘从包里拿出来,结果刚拿到手上,罗盘的指针已经开始飞快的乱转,我握着罗盘的手心,也开始一个劲的往外冒冷汗,何胖子就紧贴着我站早旁边,他看到乱转的罗盘指针,眼珠子都直了。我也是心里一惊,心中说道:完了,这里是得有多少冤鬼,罗盘才能跳成这样啊!霎时心里就没了底,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喉咙干干的像口枯井。于是,咽了咽口水,急忙把师傅给我的一串念珠,套在了脖子上。
何胖子拉了下我的袖子,对我说:“斯文师傅,还有没有避邪的法宝,给我带个啦。”我不耐烦地笑笑,塞了张符在他手心里。
何胖子盯着手心中的黄符,不相信的问我说:“这东西管用吗?还有没有别的啦?”说完盯着我脖子上的佛珠猛看。我心想,鬼才知道这些玩意有没有用,带着也就是为了图个心安。没时间搭理他,我握紧罗盘向右边的坟圈外围绕了过去。
陈鸢出声安慰何胖子说:“这里埋的都是陈隅村的先人,不会伤害自己的后人,你不需要害怕。”
何老板撇撇嘴,心中大概是说:你们村都闹鬼死人了,还敢在这里打保票。
围着坟茔地,顺时针转了一圈,除了罗盘乱跳,并没有发生其它的什么情况。于是问陈鸢说:“你们村的人死后,都埋在这了吗?有没有埋在别的地方?”
陈鸢对我说:“都埋在这里了。不过,别处还有几个老坟头,听老辈人说:陈家村还没建起时,那几个老坟头就已经存在了。就它们在更里面,西北那座山脚下,到那里的路虽然不是很远,但是进去里面,都是林子没有路,现在积雪厚,更是不好走了。我们平时打猎,都是走中间的小路上山,很少穿林子去山脚下,你是打算要去那里看看吗?”
我心想:我也不愿意去,不是得解决事情吗?你以为我乐意看坟玩,又不是脑袋进水了。这些想法只能压抑在心底,看了一眼周围静静卧在地上的一个个坟包,然后对周围的人说:“走吧,先回村。”说完我就扭头迈步往回走。何胖子一听说要回村,明显松了一口气,飞一般的冲向村子。
回到村子,刚迈进屋子,何胖子就立刻问我说:“斯文师傅,今天去那里,看出什么问题没有啊?是不是真的有鬼啦?”黄师傅因为被我踢了一脚,躺在床板上养伤。其实我那一脚踢的也不重,他就是以此当借口,赖在床上不出门。他听见何胖子问我,马上也凑过来,急切的问我说:“看出什么问题没有,是不是马上能解决?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回去?”
我没回答他们的问题,对一旁的陈鸢说:“把晚饭提前准备,吃完晚饭我们进林子,去那几个老坟头看看。”
“什...什么,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何胖子听我说还要去,而且还是晚上去,吓得嘴张得大大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我学着何胖子的语调调侃道:“当然得晚上去啦,大白天的鬼怎么会,现身的啦?”听我说完,何胖子的脸白得跟窗户纸一样,陈秘书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一直很介意陈秘书的反应,他好像很在意我去老林子,他这个人虽然年纪轻轻,却给人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而一旁的黄师傅,干脆又直接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无病**。
晚饭时,大家各怀心事,饭吃得是如同嚼蜡。我表面上很平静,其实内心也是忐忑不安,不过事到如今也不能直接拍拍屁股就随便走人了。
吃完饭后,何胖子一个劲的缠着我,非要点避邪的法宝,他对我说:“只是先借着用用,事后就还给你啦。外面黑漆漆的,实在是太吓人了,我双腿发软没有力气走路了,要不我就先留在村里。”我心想,你打头说不去了,那还有谁敢跟我去。就我自己单独去,实在没有那个胆量,人多气旺才好办事。没办法,只好把绑在腰上的一颗珠子递给他,告诉他这是颗“虎眼文石”,遇到邪气会泛红光,可以驱邪慑鬼。是我在正式入门时,磕了十二响头后,师父才亲手给系在腰间的,从来都不离身,全国都找不到第二个,千万别给我弄丢了。
何胖子听我说的这么玄乎,两眼泛光,恨不能把这珠子,吞进肚子里。
收拾妥当,陈秘书打着强光手电筒,跟陈鸢两个人并排走在前面领路。何胖子和他的几个手下,紧跟在我旁边行动,看他饿这几个伙计,估计也是没有什么本领,不像陈秘书那样沉着稳重。一群人绕过白天见过的坟圈,向林子深处走去。林子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茂盛,不过越往里面走,积雪越厚,有的地方甚至都过了腰部,鞋子上挂满了霜雪,冻得硬梆梆的。树下反倒好走,积雪少,不用趟着厚厚的雪走路。
一路无话,大家都低着头小心谨慎的趟着雪赶路。我心想,不是说不远吗?这都走了快到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到,正打算叫住陈鸢问问,就见前面手电筒发出的光亮,停在一片积雪的空地上,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几个突起。
“到了。”陈鸢招手,通知我们到地方了。
我赶紧掏出罗盘,一个人向前面快步走去,离几个坟头越来越近了,罗盘指针却完全一动不动。不像之前在陈家坟圈时候,飞快的乱转,难道这没有鬼魂的异电波。一手打着手电筒,一手握着罗盘,慢慢的绕着四周走了一圈,罗盘还是纹丝不动,看来这里似乎并没有不妥之处,闹鬼应该跟这里没有关系。
停住脚步,抬头仔细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土坟头,一看就有些年头了,有的坟头经过风吹雨淋日渐消磨,变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了。不过这几座坟,怎么埋得这么古怪,并不是像一般的坟茔地一样,一堆堆的围一起,埋得即分散又杂乱,有点像是棋盘上零散的棋子。
谁这么无聊,埋个坟都不好好埋。
我望着几个老坟头,细细的数了一下个数,七座。然后在仔细观看它们埋的位子,顿时大吃一惊。
第8章 七星连坟
我到陈隅村来捉鬼收妖,被村长的儿子陈鸢带到了他们村的坟茔地。结果,我掏出罗盘后,发现这里没有不妥之处,便只好另寻他处,偏巧这里还真就另有一处古坟头。
我又陈鸢带着来到了这处古坟圈,发现这里的几个坟头,并不是简单的坟圈,而是仿照天上的北斗七星,排列成了勺子的形状。我在以前听师父讲过,所谓的“七星连坟”,在一块地面上起七个坟头,摆列成勺子的形状,然后地下埋的人员必须都是一个家族的至亲,这样勺子头舀起的中间位置,百年后定会生衍出宝物。
但是,要是在这勺子头舀起的地方埋了死人,那可就不得了,此处就会变成“养尸地”,到时候养出来的是粽子,还是恶鬼可就难说了。(粽子:盗墓行内的手艺人,对于僵而不化的尸体的统称,就是所谓的僵尸。师父说:盗墓如果遇到了粽子,没有几个人能够全身而退,特别是遇到全身长出黑毛或白毛的粽子。小时候听师父讲述他年轻时候盗墓的故事,我和胖子因为年纪小不懂事,当时还开玩笑问师父说:“有没有绿毛的粽子”。结果,你还别说,还真的是有绿帽的大粽子。师父说那是没有什么道行的僵尸才会生绿毛,不过也比一般的僵尸厉害多了。而僵尸其中最牛的就是用毒养成的血尸,遇见时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好奇问师父说:“您老见过血尸没?”师父回答说:“要是遇见过,还能在这里和你们两个混账,闲扯蛋。血尸得靠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养成,缺少一样都很难养成血尸,估计你们俩这辈子,是够呛能遇到了。”我问师父说:“如果遇到了,有什么办法可以降服。”结果,师父直接给了我脑瓜顶一记暴栗,吹胡子瞪眼的对我说:“降服个屁。等你反应过来,都已经过了奈何桥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我看到地上的七星连坟,啧啧称奇,心说:真是走了狗屎运!没想到在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穷乡僻壤,竟然能遇到传说中的七星连坟。七星连坟可以说是贵族群葬的风水宝地,即使现在不能倒了这几个斗,也可以挖走勺子里面衍生出来的宝物。想到这里,我立刻远远的观察了一下勺子头的地方,发现没勺口处没有坟头突起,说明没有埋葬死人,那就可能有宝贝了。想到宝贝就要到手了,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没想到第一次出山,就有这等喜事临门,赶紧向勺子口那里大步走去。一直跟在我身后面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我突然莫名其妙,兴高采烈的跑远了,都站在原地发呆,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我跨过最后一座坟头,便来到了勺子头的中间位置,立刻蹲下身,用手扒开四周的杂草和积雪。结果。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我心里一凉,心说:坏了,这里怎么有个盗洞,看来是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北斗七个星,勺里舀着葱”(行内的暗语,葱指宝贝的意思。),这么浅显的布局,我这半吊子的搬山道人都能看得出来,肯定早就有其他的高人破解取走了宝贝,自己就不应该抱太大希望。结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发现勺子内舀着的宝物被取走,我心有不甘的低头往盗洞内看去,看了一会后,越来越觉得这脚下的盗洞打得有些奇怪。形状似圆非圆,似方非方,一点也不专业不说吧,洞口还开得特别小,根本容不下成年人钻入,这也太不方便进出了。难道说:先前进去的高人会缩骨功,为了节时省力或者是方便掩饰隐藏,才故意将盗洞口挖得这么小。
看着黑黝黝的狭小到洞口,我在心里面哀叹一声:唉,算了,白高兴了一场,还是赶紧干正经事吧!想到这里,我站起身,在裤子上抹干净手上的土,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
忽然,一股电流穿过脑海,我灵光乍现。心说:不对啊!这北斗七星阵的摆法,我是听师父详细的讲解过。七颗星是要摆在山脚下没有错,不过这勺把怎么是倒着放的。北斗七星连坟,完全摆了个反方向,这布局不就一点作用都没有了,根本没办法养出宝。想到这里,我立刻再仔细环顾一下四周的七星连坟,思索着,为什么会有人如此大费周章,弄了这么个颠倒的格局在这故弄悬疑。
而就在这时,我身后方不远处的何胖子,突然跟见了鬼似的大声冲着我叫喊,“斯文小师傅,不好啦,你快过来啦!”冷不丁被何胖子的鬼叫声吓得我腿肚子一哆嗦,心说:难道是恶鬼现身了?
于是,我急忙转身朝着何胖子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声问他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惊一乍的,魂都叫你给吓飞了。”
何胖子浑身哆嗦,嘴都说不出来话来了,一个劲的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让我看。
我朝着他的手指望去,原来是我借给他的珠子,此时正泛着红光,暗黑的夜里,格外的显眼刺目。
看到和胖子胸口的虎眼纹石在发光,我心说:难道这附近有脏东西?可是,丫的罗盘怎么没有半点反应,这下可坏了,敌暗我明,不好办啊!
我慌忙从背包里面抓出几张黄符我在手中,这时出发之前师父塞给我用来捉鬼的。可是,师父根本没有教过我道术,我根本就不会使用这些符咒。但是,现在是赶鸭子上架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想到这里,我立刻回头向七星连坟望去,刚好看到勺口处盗洞口的附近,好像有两盏红灯笼,在一闪一闪的晃动。
见到这般诡异的红灯笼,我的心立刻揪紧成了一团,心说:刚才自己离近勺口处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现在怎么毫无预警的出现两盏诡异的红灯笼。心想:该不会是自己眼花了吧!于是,急忙揉揉眼睛,然后再定睛观看。结果,没有错,眼前确实是有两盏红灯,在远处忽忽悠悠的亮着,在漆黑的夜晚,看着格外的慎人。
就在我聚精会神的观察不远处的两盏红灯,不知道是谁在我的身后,猛地大叫了一声“引魂灯”,吓得我手中的罗盘,差点没掉到地上,顿时惊得我冒了一身的冷汗,两眼死死盯着前方的两盏红灯。
大吃一惊的心说:“引魂灯”这神秘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9章 引魂灯
“引魂灯”在阴曹地府是给鬼指引方向用的。而在人间,老百姓相传是鬼神用来勾魂的。
经众人这么一喊,前面的红灯呼的一闪,灭掉了。大家一时间都屏住呼吸,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了我。心中暗骂这些胆小鬼,又都指望我当出头鸟。只好硬着头皮对何胖子说:“我去看看,你们跟在我身后三步以内就可以了。离我近了,随时能照看着你们,若是离得太远了,到时候要是发生事情,我怕来不及保护你们。”他们听完都急忙向我靠拢。我脸上一副大无畏所向披靡的表情,心中却暗说:我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哪有能力保护你们。叫你们离近点,是为了壮胆,省着万一发生任何状况,你们集体没义气的撒丫子跑了,把我一个人丢这里不是悲催了。
我见大家都围着我,顿时安心不少,然后叮嘱胆小的何胖子说:“何老板,你看到鬼千万别激动激动,别把我借你的珠子拿来砸鬼。法宝要带在身上,才能保你性命。”
何胖子急忙回答我说:“不能啦,不能啦。”说完,认真地把已经不再发光的珠子,塞进贴身的衣服里面。
一群人打起精神,握着手电筒,朝之前亮着红灯的地方走去。我们哆嗦着走到洞口近前,鬼灯并没有再出现,大家都围在洞口四周站着,低头看向黑漆漆的洞内。
何胖子问我说:“大师,这坟边上,怎么有个洞啦?是不是盗洞啦?”我心想这何胖子,骨子里都透着奸猾,借给他一颗保命的珠子,现在连对我的称呼都改了,不再叫我小师傅,改成叫大师了。而且没看出来他还知道什么是盗洞,弄了半天也是干倒斗勾当的,还说是什么正经的生意人,看来也是打着空幌子。
我笑着对他说:“呦,没看出来何老板,还是个倒斗的行家里手,失敬失敬。不知道何老板师出何门,拜的是哪位祖师爷?”
何胖子哈哈大笑着说:“大师抬举我啦,我根本不是手艺人啦。就是曾经为了找一样东西,有机会荣幸的跟着査五爷的叔叔,进过一次山啦。倒斗什么的我是门外汉,根本就不懂啦。”
査五爷的叔叔我再熟悉不过,师父管他叫查老狗,属于我爷爷那辈的老人,是个摸金校尉。听说他和师父俩人年轻的时候,外号叫“黑白双刹”,不知道搬了多少山,倒了多少斗。查老太爷稍微上了点年纪的时候,就金盆洗手不轻易出山了,开始培养査五爷。査五爷是他的侄子,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倒斗好苗子,闯出不少名堂,名声赫赫在外。而我师父,属于搬山一派的道人,需要修行道法,不能娶妻生子,也没有什么直系亲人,在没有收我和胖子当徒弟之前,一直都没有传人。
他们老一辈的人,都喜欢听戏,经常在老北京的戏院茶馆聚会,查老爷子老是显摆他那个优秀的侄子,故意挤兑我师父。师父当时年轻气盛,一气之下抢了查老爷子喜欢的女人。别看我师父老人家,现在是一副干瘪老头的模样,年轻时跟我一样是个俊俏斯文,风度翩翩的主。其实,当时的事情也不叫抢,我师父是修道之人不谈儿女私情,就是故意和那女人结交朋友,保持比较亲近的友好关系。结果,气得查老爷子要拼命,跟师父断了来往。后来师父他老人家收了我俩当徒弟,年龄大了也想开了,主动请查老爷子喝茶叙旧,吹吹牛皮,俩人又冰释前嫌和好如初,甚至比当初更亲近了。老一辈都还是比较讲究礼节,査五爷经常逢年过节,提着礼物登门拜访。虽然他已经年过五十了,却和我算是同辈,张口老弟长闭口老弟短,对我和胖子很是亲热,经常请我俩去喝茶吃饭,久而久之,相处的跟亲兄弟一样,现在俩大家子,完全是两肋插刀赴汤蹈火的关系。
我冲何胖子笑笑,无意间看到他身旁的陈秘书,面色焦急,目不转睛的盯着洞口,像要把洞给看穿了一样。心说:他该不会知道里面有宝贝,着急想下去吧!早就看出他不是个好东西,万一真有宝贝,这人说不定作出什么事情来,得时刻小心提防他。
不过,这洞口实在是有点小,下去应该挺费劲,看来得叫大家动手先把洞口挖大点。结果,我还没张口,陈秘书就等不及先说话了,“我们是不是,应该下去看看,这里面可能有什么东西,说不定就是闹鬼的源头所在。”说完看向我,征求我的意见。
“落去?这个洞口这么小,怎么落去的啦!万一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会不会有危险啦。我看我们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不能随便的贸然行动的啦。”何胖子把他肥硕的大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看样子是死活不打算下去。我心里也是不同意就这么冒然的钻洞,应该先把洞口挖大点看看,说不定里面也这么狭小,根本无法进去。到时候,等到明天白天,带着铁锹集聚一些人来,再把这里挖开来看看。
于是,我直起腰,想把自己的想法说一下。忽地,看见前方的远处有一团黑影,直奔我对面蹲着陈秘书身后扑将过来。我立刻伸出手,拽住陈秘书的衣服用力一拉,他没有任何防备,身体惯性的向前倾倒,一只腿踩进了盗洞里,身体一歪,整个人趴在了还蹲在地上的何胖子身上。
这时,旁边的人也看见了黑影,呼啦啦都站起身,手电筒的光柱四处飞射。
“什么东西,有鬼啦。”一群人乱糟糟的瞎嚷嚷,我拉起摔倒在地上的二人。俩个人都没受伤,不过陈秘书踩进洞里的腿卡住了,拔不出来。于是,我和何胖子一起帮忙拉陈秘书的腿,结果一用力,有东西连着他的腿,被一起被从洞内拽了出来。仔细一看,陈秘书的裤腿上血迹斑斑,还沾一些零碎的动物皮毛,脚上还卡着一颗破烂的人头骨。
何胖子吓得“妈呀”一声大叫,差点没昏过去。陈秘书却一脸镇定的甩开腿上的头骨,低头看着被他踩塌变大的盗洞,眉头皱得都要拧在一起了。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地上的头骨,忽的想起那个黑影,急忙打着手电筒向四周查看。蓦地,眼睛瞄到左边有一道黑影,并夹杂着腥风,朝我扑了过来。我急忙抬起脚朝黑影踢了过去,结果踢空了,急忙定睛观看,根本没发现有什么黑色的影子,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不会真的是遇到鬼了吧!
急忙回头询问大家,“有没有人看清是什么东西?”,结果,大家都说速度太快了,就看清是个鬼影,具体长什么样,大家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形容的都不一样,越说越不着边际。
我招手叫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背靠背相互紧贴着往坟圈外围慢慢走。结果,大家绷紧神经缓慢的刚撤到林子口,左边的一颗歪脖子树上,蓦地跃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刚好跳到了何胖子身上。结果,胆子比鹌鹑胆还小的何胖子,连叫都没叫一声,直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这个倒霉的何胖子,简直就是麻烦制造机,真不该带他来,忙嘱咐他的伙计照看他。吩咐完,发现陈秘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着黑影追出去十几步远了。于是,急忙招呼陈鸢,一起向黑影追去,有他在就不怕在林子里迷路了。
没跑多远,就见陈秘书直挺挺一动不动的站着。我和陈鸢走到他旁边,刚想问他怎么了,就看见不远处的盗洞那里,引魂灯又出现了。
霎时间我的脊背发凉,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看来这闹鬼的东西,终于是要现身了。
第10章 耗子精
漆黑的夜里,污浊不明的月光更显阴森,原本就已经恐怖异常的气氛,偏偏雪上加霜,在空旷平地上面隆起的几个阴晦的坟包之间,两盏好似引魂灯一样的红灯笼,忽近忽远的飘荡在半空中。我不由得脊背发凉,不由自主将斜挎包拉到身前,此时我的手心都是冷汗,心里琢磨着,如果此时当真是恶鬼现身,师父给我带的这几样东西,到底能不能收了它?我的内心是完全的没有把握,随让我这是第一次面临这种恐怖的状况,此时我没有拔腿就跑,已经算是胆量过人了。
而就在我思考之时,前面亮着的两盏诡异红灯,忽的一下,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灭了,接着我便看到一团模糊的黑影,向后面的树林内疾速飞去。
黑影窜起的同时,原本站在我身旁一动不动的陈秘书,也毫不迟疑的立刻跟着追了出去。看到陈秘书的身手,心说:奶奶的,身手够好的,跟在何胖子这个废物身边卖命,他肯定是另有企图。眼看着前面的黑影和陈秘书的身影渐行渐远,我只好硬着头皮追了过去,谁让我倒霉的接了这档差事。
结果,我穿梭在积雪遍布的树林内追了半天,累得我大口喘着粗气,心中不由得大骂这该死的鬼东西,真他奶奶跑得够快的。我最后实在是跑不动了,便停住了脚步,扶着一棵树,调整一下呼吸,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到山上面来了,而后面的陈鸢竟然没有跟上来。
茂密的树林内黑咕隆咚的没有半个鬼影,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到处都是影影绰绰好似怪物一样张牙舞爪的黑色树影,相互比较着争显自己的猖狂和狰狞。在这种昏暗冷风飕飕袭来的阴森地方,我的脑袋一下子就不能冷静了,忍不住开始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完了,我并不知道回去的路,也没有带食物干粮,会不会就这么被困在这闹鬼的荒郊野外等死?
我心里一紧张,就觉得嗓子眼发干,腿肚子也开始不听指挥的抽筋,肚子更是丝丝拉拉疼痛得要命。我扶着树向四周张望,手电筒的光亮,被茂密树林内远处的黑暗吞噬掉,我只好冲着前方喊了两声,“陈鸢”“陈秘书”。结果,却只换回来自己凄凉空洞的回音,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古怪动物咕咕咕的叫声,心里不免发毛起来,脑子又开始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这深山老林里面,该不会有野兽吧?
透过头顶密集的枝干,我仰头只看到巴掌大幽暗的夜空。今夜偏逢毛月亮,所谓“云遮月,鬼肆虐”,四周的忧郁茂密树影,压抑得我不寒而栗,好像要没办法呼吸了一样。为了平复躁动不安的忐忑心情,我扶着树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脑子顿时清晰了不少,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心想:眼下的情况,还是先找到下山回村的路为好。
于是,我打着手电筒,低着头开始仔细的遍寻地上的脚印,慢慢的往回走。但是,遍地都是断枝朽木,混着积血的泥泞枯草的,跟昏暗的夜色几乎融为一体,根本无法找寻来时的脚印。
我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搜寻地面上的痕迹,想要找到下山的路。忽然间,我十分敏感的生物电告知我,我的身后有人,我的额头不禁冒出冷汗,是人,应该早就出声了,那么就是只能是鬼。我兀的停住了脚步,手里紧紧捏着手电筒,心脏突突的猛烈跳,身体却是异常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轻易随便回头看。
因为小时候听老人说过,黑天的时候在山上,千万不要随便回头,因为这时候在上山的不是狼就是鬼。要是遇到狼,你一回头,它会瞬间咬断你的喉咙;要是遇到鬼,你猛地一回头,肩头上的两盏“阳火”就会灭掉,容易被鬼趁机上身。我站在原地,悄然的侧目而视。结果,我还没来得及瞄上一眼,就感觉有道夹杂血腥气味的劲风,直奔我背后扑来。
危险来临的瞬间,我惊慌失措的摸出怀中的青铜匕首,没转身,而是反握着匕首,直接挥了出去。
结果,落空了,身后面除了空气还是空气,什么都没有刺到。而我却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手中的手电筒也飞了出去。我心说:不好。刚才的一击为中,此时恶鬼一定不会放过这送上门来的机会。我立刻想要起身,但我刚支起上半身,一股夹杂着腥臭的热气就直冲我的面门,下一刻,一双血红的眼睛就同我四目相对了。
一点幽暗的月光艰难的洒在我的眼前,我看到了一张怪模怪样长满黑毛的脸,如此近距离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吓得差点险些昏死过去。不由得大惊失色:完了,完了,这是遇到黑毛大粽子了。我的肠胃开始不受控制的搅在了一起,剧烈翻滚扭转,痛得我不由自主的弓着身,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关键时刻老毛病又犯了,我可不想找到我尸体的人,发现我吓得屁滚尿流,拉了一裤兜子的屎,那可真是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人死事小,面子要紧,心一狠我一咬牙,直接用头撞向近在咫尺的粽子,心中暗想:我就算死了,你丫的也别想得好。
黑毛粽子从我身上跳开躲闪到一边,我立刻从地站起身,弯着腰将匕首横在胸前,摆开了架势准备生死一搏。
躺在地上的老式手电筒射出的昏黄光亮,正好照在了黑毛大粽子的身上,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心说:我靠,这哪是什么黑毛大粽子,整个是一个黑毛大耗子。只见一只浑身黑毛都发亮的大耗子,威风凛凛的抬起前足,像人一样耀武扬威的站我面前,身形和大型猎犬差不了多少,简直都成精了。也不知道他平常都吃什么,皮毛才会如此黑得发亮,身形如此庞大,但我很快就相同了,这家伙定是吃死人吃的,想到这里,一股恶寒从我心底扩散到全身各处,然后从我瞬间张大的毛隙孔钻出,融入这寒冷又诡异的夜色中。
直立在我面前的大耗子精,瞪着一双血红透着邪气的灯笼眼,呲着一对又长又尖的大门牙,我在心里估计,就我这小身板,被它咬上一口,非得来个透心凉不可。它身后还有一条又细又长的尾巴在不停的甩动着,恍然间,我好像看到其尾巴尖上面,套着一个金属的锥形物体,隐隐的泛着绿光,一看就知道有剧毒。
尖锐的利爪,利刃一样的门牙,加上一个有毒的尾巴,这下可坏菜了,我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绝望的同时我思索着,要不要学两声猫叫,吓唬吓唬它。但我估计这么大的耗子,甭说是猫了,就是老虎来了它也不一定会害怕。看来今晚是真的要拼命了,非得拼个你死我活,有一个躺在这里才能算完事。
想到这里,我做好了豁出命的心理准备,大脑便开始飞速的运转,苦思良策。我从包里掏出了个道士用来阴魂的铃铛,向旁边扔去,这是为了吸引它的注意力。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大耗子精在分心的一瞬间,我立刻从地上窜起,对准它侧身露出来的尾巴根,上去就是一刀。
我手中的这把青铜匕首,削铁如泥。以前小时候和胖子,去别人家院子里面偷摘杏,逃跑时胖子因为太胖,卡在了铁栅栏上面。我就急忙跑回家,偷偷拿了师父的这把匕首回去救胖子。当时切铁栅栏那叫一个痛快,手指粗细的铁栏杆削起来,就跟切菜砍萝卜一样痛快。
耗子精的尾巴被青铜匕首瞬间就削断了,断口处的喷出的鲜血溅了我一脸,我一下有些慌神,脑子翁的一下,担心这深山中刨坟吃死人的耗子精,其血会不会有毒,急忙用衣袖抹了一把脸,眼睛并没有火辣辣的感觉,心想这血应该没有毒,不禁安心了不少。
大耗子精的尾巴被砍断了,气得暴跳如雷,恼羞成怒的它张着血盆大口,呲着一对大门牙就不顾一切的冲着我咬来。我在闪躲的时候,身体顺势向后一倒,和铺在我身上的大耗子精扭作了一团。
我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它的一双前足,它锋利的指甲在我眼前乱抓,后腿乱踹我的肚子,力气大得实在让我有些招架不住。大耗子精呲牙咧嘴面目狰狞的不停伸头咬向我,我只能不住的晃头闪避其尖齿的攻击。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心念一转,腰部和大腿一起用力,翻身想要将其跨坐在身下。
结果,我身体扭转的的时候,使得手上卸了力道,大耗子精挣脱出的前爪奋力一挥,我的左臂上立刻被抓出了几道血口子,伤口感觉就好像被蚂蚁灼噬一样疼痛,不由得捂住伤口,滚到了一边。我靠在树下,用力扯掉了衣服袖子,只见伤口漆黑,渗出好像墨汁一样的黑血,并散发出一股腥臭味。这耗子精在深山中经常挖吃死人,爪子上积聚了大量的尸毒,用不了多久,伤口上面的尸毒就经由血液经脉流遍全身,倒时候自己就会变成一具发黑的挺尸,然后被大耗子精剖肚挖肠,啃噬脑髓,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第11章 人心隔肚皮
我孤身在树林中倒霉的遇到恶鬼现身,结果看清楚以后发现是一只毛皮发亮,体型如大型猎犬一般的大耗子精。生死搏斗间,我先下手为强的削断了它的尾巴,而它在我肩膀上面抓了几道血口子,黑色的血液一直从伤口处渗出,我深知是尸毒,也许命不久矣。
胆颤的绝望中,猛然间想起解决尸毒的办法,急忙翻开身上的挎包,从内袋里面抓出一把生糯米,胡乱的塞进嘴里迅速咀嚼完,吐在胳膊的伤口处。然后,又迅速的从地上捡起方才扯掉的衣服袖子,将手臂上面的伤口缠好。伤口仍在隐隐刺痛,但已经不再像火烧一样的灼热,看来专门克制尸毒的糯米已经起了作用。还好出发时,师父准备了一大堆东西让我带在身上,以防有备无患。
断了尾巴的大耗子精,也不敢再贸然行动,它开始围着我转圈,准备伺机下手。我捡起掉在脚边的青铜匕首,心里犯起狠来,“今天非得把你个小畜生给剁了,方能解老子心头之恨。”于是警戒的猫着腰,眼睛死死的盯着大耗子精,满脸堆笑的慢慢向它靠近,一边挥着匕首一边咬牙切齿的对它说:“小畜生,你来呀,看老子不弄死你。”估计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十分的难看。胖子经常说我天天笑脸迎人,要是犯起狠来笑得是越发的夸张,满目狰狞,特别慎人。我强忍着左臂上的剧痛,用左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接着用拿刀的右手在耗子精的眼前乱挥,吸引他的目光,看准机会以后,一把土都扬在了它的脸上。大耗子精立刻难受的用两只前爪,在脸上乱扑棱,我趁机用右脚狠狠的踩在它站立的后爪上。
小时候我身材矮小,打架的时候经常输给身体强壮的孩子,后来就出损招扬灰眯眼睛,然后踩脚丫,屡试不爽。大耗子精后爪一吃痛,身体直接向前倾倒,它在摔到的同时,也不忘了将我一同扑到在地,用前爪狠狠地在我胸前抓了几下。胸前的衣服顿时被撕成了碎布条,胸口上面也多了十几道伤痕,痛得我差点没把后槽牙都咬碎了。
我咬着牙,忍着剧痛,将右手的匕首毫不迟疑的捅了出去,狠狠的插进了耗子精的肚子里。大耗子精发出“吱”的一声怪叫,一脚踩在了老子的胯下,跳了出去。而我痛得好像虾米一样弓着身体,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心里暗骂:老子后大半辈子的“性福”,差点就毁在了这死畜生的爪下。我强忍着只有男人才懂得的巨痛,爬向大老鼠,死死的将它的脖子掐住,心想:趁你病要你命!
结果,大耗子虽然被捅了一刀,但是力气还是很大,它不停挥舞尖利的前抓,还不时的用后足踢我,我们一人一畜,就这样在地上扭作一团。我被黑毛小畜生不断一次又一次的踢开,然后又一次又一次的挣扎着扑向它,我心里十分清楚,如果此时不结果它的性命,万一给它机会来个反扑,被埋藏在这密林深处的枯骨就只能是我了。
几番挣扎打斗,我身上遍布深深浅浅的伤口,血已经把衣服和裤子染成了刺目的红色,我最后实在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只能狼狈的躺在地上,浑身上下每寸肌肤就好像撕扯开来一样疼痛,根本别站起身,就连再次爬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僵直如同死人一般的躺在地上,只有还在起伏的胸口,证明我并不是一具血淋淋的死尸。不过,死亡应该也离我不远了,没想到我会在这里英年早逝。
死耗子精也是剩下了最后一口力气,挣扎着想要爬起,估计是打算跟我同归于尽。我仰望着夜空的繁星,我终于不再恐惧这阴暗密林内的阴森,心想:自己今天难逃一死,肯定要在这晦气的深山之中驾鹤归西了。不过这里的风水也不错,唯一遗憾的是我没有机会同师父和胖子告别,也没有机会弄清楚我的身世了,此时我才恍然觉悟,原来我内心深处,有曾想过弄清自己的身世。但是,现在一切的都惘然了,茫然失意涌上心头,就准备闭上眼睛,等待凶残大耗子精的最后一击。
突然,我旁边的树上跳下来一个人,一脚将扑向我的大耗子精踢翻在地,然后对准它的脖子,利落的横划一刀。大耗子精就这样叫都没叫一声,当场毙命,鲜血迸溅在雪地上到处都是,如同盛开的朵朵梅花一般。
死亡来临的一瞬间我竟然奇迹般的被救了,我立刻感激涕零的挣扎抬起头,看是哪位天神爷爷,救了我的性命。结果,我抬头发现竟然是陈秘书这孙子,原来他一直藏身在树上坐山观虎斗,就等我和大耗子精拼个筋疲力尽,两败俱伤的时候他才现身。我心中不禁大骂陈秘书这个龟儿子,生儿子没屁v眼。
陈秘书利毙大耗子精后,瞅都没瞅我一眼,背对着我说:“内丹归我,鼠皮归你”。说完,也不管我的死活,直接拔下插在大耗子精身上的青铜匕首丢给我,然后将手伸进耗子精的肚子里面,掏出一颗灰白色的丹珠放进口袋内。
民间大多觉得动物存活的年头长了都能修炼成半仙,成精成怪以后还能幻化人形,但其体内必须先得修炼出内丹,正是所谓的“牛有牛黄,狗有狗宝,鼠有内丹。”相传这些宝贝都有不同的神奇功效,有的能医治百病,有的能延年益寿,更有的能“憋地取宝”。(就是带着内丹能感知地下宝物的灵气。因为内丹是动物身上精血灵气所练,属“阳”,能和常年埋藏在地底的熟“阴”的宝物相互吸引,产生波动。)
我见现在才献身的陈秘书旁若无人的取出内丹,不禁在心中忍不住破口大骂:x你大爷的,老子都要折腾死了,你现在才跳出来捡现成的占便宜,真是缺德带冒烟了。此时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同他计较,只能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前胸痛得要命,脑袋里像是有一万只苍蝇在震动翅膀,嗡嗡作响。不禁悲催的心想:老子该不会是要光荣了吧!
我躺在地上,眼皮沉重得快要张不开了,周围都在天旋地转的离我远去,结果,我猛然听到一声尖叫,“有鬼呀。”
也不知道这从哪里传来一声惊吼,吓得我一下子条件反色的从地上窜起起来。心说:不会刚死了个妖精,又来了一只恶鬼。天老爷,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漆黑的夜晚,鬼魅的森林,而此时的我已经浑身是伤,疲惫不堪。却忽听有人大喊一声“有鬼”,不由得暗想:我不会真就这么悲催,倒霉事都让我给摊上了。
我望向喊叫声传出的地方,看见几个人从茂密的树后钻出来,而来人正是何胖子等一群胆小鬼,顿时气得我脑袋直冒烟。他们是把满面黑土,浑身是血的我错看成鬼了。这也难怪,我现在的样子应该比鬼也强不了多少。
忽然,我感觉天旋地转,不由得两眼一黑,不由自主的向后摔倒,就此昏死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村长家的土炕上,浑身上下缠得跟埃及木乃伊一样,一动也不能动。我不禁在心中暗骂:是哪个混蛋蒙古大夫给我包的扎,怎么连没有受伤的脑袋和腿,也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扎上了,甚至连手指头都给缠上了绷带,搞得我好像重度伤残人士一样。
醒来以后,感觉浑身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通,喉咙更是干得难受,我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刚想要开口要水喝,就听见屋子里面有人在说话,原来是黄师傅和何胖子,在一搭一唱的说:“陈掌事,这地上死了的是只黑毛大耗子精,已经有几百年的道行了。你看到它血红的眼睛没?那都是喝人血喝的,等它再修炼个几年,毛皮就会由黑变灰,最后变成纯白色。到那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降服不了它,就你们村的这些个凡夫俗子,都不够给它塞牙缝。这耗子精可比鬼凶猛多了,鬼拿死人没办法,它可是连死人都能挖出来吃,难对付的很,我估计现今世上,能降住它的没有几个人,还好你们找到了我,才能制服这个妖精。”黄师傅不住的危言耸听顺口开河,吐沫星子飞溅得到处乱纷飞。
一旁的何胖子不错过机会紧接着开口说:“黄大师说的对啦!陈掌事的我和你说啦,这东西都已经修炼成妖啦!要不是我从北京请来的大师出手,你们村真的会出大事的啦。你看看我们的大师,都伤成这个样子啦,我们打算明天早上就动身去省城医院救治啦。不过,那个说好的报酬,也就是金像,是不是请您老先给我啦。”说完,他冲着黄师傅挤挤眼,示意让他接着忽悠。
听到他俩的谈话,我在心里将他俩的八辈祖宗挨个骂了一番,感情我被包成跟端午节的粽子一样,都是他俩冒的坏水,就是想先把金像诓骗到手,根本没管我的死活,不由得在心里骂了千万遍这两个无良的人。
他俩的奸计是可能得逞,我拼命完成的任务,就是为了将金像带回去,怎么能容得了他俩在这里先下手。于是,我立刻咳嗽了两声道:“有没有人啊?我渴了,给我倒口水喝。”
屋子里的人见我醒了,都呼呼啦啦的围了过来,陈掌事那叫一个激动,紧紧的握着我满是绷带的手,老泪纵横的对我说:“小师傅,你可算是醒了。我现在代表我们陈隅村的全体老少,给你鞠躬磕头了。”说完,就要倒身下跪,我急忙挣扎着对他说:“老人家,你这不是要折我的寿吗?这可担当不起,你快快起身说话。”
陈掌事直起身,感激涕零的对我说:“要不是小师傅收了那成了精的妖怪,我们村恐怕是凶多吉少。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无以回报,你要是有什么吩咐都尽管开口,千万不要客气,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心里的请求都是明镜的,但是我先瞄了何胖子几人一眼,心说:这几个坏东西,会不会在我开口要金像以后,狗急跳墙的对我下黑手?
第12章 火烷褐
我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混身是伤的在陈掌事家醒来。还没睁开眼,就听到何胖子和黄师傅在一唱一搭的忽悠陈掌事,把玉女的金像拿出来,我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心说:我险些丢掉性命完成的任务,怎么你俩个龟儿子倒想来领奖了,于是忍不住出声。
众人见我醒了,都围了过来,陈掌事老泪纵横的对我感激一番,我心说: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张口都是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蹦词,将我说成了陈隅村的再生父母,无敌天神一般的存在,我不免被夸得有些心虚。
其实那大耗子也不是什么成了精的妖鬼,无疑就是长得大了点,发育得好了点。以我一个半吊子搬山道人的能力,我没觉得自己真有能收妖的能力。
不过,我斜眼看到地上放着的大耗子尸体,它浑身上下的毛皮就跟擦了鞋油一样,黑亮黑亮的反着光,一双不甘心的通红眼睛,怒瞪得跟灯泡一样,庞大出奇的身躯,看上去确实好像是成了精一样。
接着,我又瞄了何胖子一眼,他正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我心里不由得好笑,卖命的活我干了,你怎么还起了贪心。另一尊金像我可是答应了师父要带回去,是决不可能将其交到你手上。
想到这里,我便对身旁的陈掌事说:“我受的伤很严重,现在不太方便移动,能不能得先在村子里打扰几天养养伤。等伤势好一些,我再动身回京城。”
何胖子听我这么一说,没等陈掌事回答,立刻满脸堆笑在一旁插嘴道:“大师真是吉人自有天相,身体没有大碍实在是太好啦,那就先不用去省城啦,就在这里好好的养伤啦。“说完,立刻对身旁的陈掌事说:”麻烦掌事你多杀几只鸡啦,给大师好好的补补身体啦。”说着,就拉着陈掌事往外走。
我看到何胖子当着我的面还想耍花招,心说:怎么地,打算来个先下手为强?就你那点小心思,还能逃过小爷我的法眼。于是,我气定神闲的躺在炕上,不慌不忙的开口说:“陈掌事,那个神像是不是应该先给我过过目,我也好安心养伤,这个要求不算太过分吧?”说完,笑着斜眼看着何胖子。
何胖子听我说完,嘴巴都快气歪了,硬是挤出一丝虚假的笑容对我说:“不过分啦,不过分啦,斯文小师傅,还真是有绅士气度的啦。”
何胖子还真是个十足的势利眼,眼见闹鬼的事情搞定了,哄骗金像也没戏了,转眼间就把对我的称呼又改过来了。像他这种墙头草见利忘义的人我实在是懒得搭理,只要他不加害于我,我仍旧会笑脸相迎,这是我最为擅长的待人方式,也是我出事的一贯作风。
但他要是对我打歪脑筋,我也绝对不会放任不管手下留情。
我见何胖子转身要离开,便笑着把借给他的虎眼纹石要回来,他依依不舍的从脖子上面摘下来,还恬不知耻的问我说:能不能把珠子送给他,要不花钱买也行。我心想,他是得脸皮多厚,才敢好意思开口要我的宝贵珠子,那是随便花钱就能买到的东西吗?我把珠子握在手心里,没搭理他,继续闭目养神,他自讨没趣的拉着黄师傅向外走去,不知道又开始商量什么鬼主意。
第二天,我躺在厚厚的棉被上,完全过着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逍遥日子,除了浑身上下的伤口,不时的发出疼痛来扫兴。
何胖子和黄师傅非要再去盗洞那里看看,我估计是受了陈秘书的撺掇,想要在北斗七星的勺子里面挖出宝来。但是他们并不知道,那个摆成北斗七星的七星连坟,其实被本末倒置的摆了个反方向,根本不会衍生出宝贝。
而抢了耗子精内丹的陈秘书,自从我醒来以后,我就一直没见他的踪影,也不知他是有意躲着我,还是有意躲着我?肯定是不敢在我面前露头,怕我将窗户纸捅破,跟他秋后算账。
其实陈秘书完全是杞人忧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算起来他也算是救我一命,拿颗内丹我并不会跟他斤斤计较,终于像他这样的江湖能人,为何会在何胖子身边我也不会说破,反正俩人都不是好饼,任他们自相残杀我看热闹都来不及,怎么会去干扰劝架。
将近晌午的时候,何胖子他们就一个个灰头土脸,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说那个盗洞在没挖几锹下去,就翻出了一大堆的动物皮毛和死人的骨头,场面是臭气熏天惨不忍睹。把去看热闹的村里人吓得够呛,急忙把新埋的几处坟头都给挖开了,打开棺材盖板查看。
结果,棺材里面是一片狼藉触目惊心,安葬在内的尸体,有的已经被啃噬得只剩下了骨架,有的内脏全部被掏空了,有点尸身被撕扯的支离破碎。棺材的侧板和地板,都被啃出锅盖那么大的破洞。大白天看上去,都让观者感到一阵阵惊悸的恶寒,好像有一股冰冷的幽魂,慢慢的由脊背袭上心头。
村民见此般惨状,都趴伏在棺材上,哭得是呼天抢地,万分悲痛的惨痛哭声,不绝于耳的持续了好一阵子,村民才相互安慰着,又从新将棺材整理好,下土安葬。何胖子和黄师傅本来是想去捡便宜,没想到触了霉头,看到了如此惨烈的胆战心惊的画面,着实吓得不清,回来以后都说不舒服,躺在床上,躲进厚重的棉被中,还几天都惊呼未定的没起来炕。
少了何胖子的搅扰,我就这么无所事事的在陈隅村度过了三四日。陈隅村的村民现在已经开始过着正常的生活,何胖子原本受了惊吓以后,晚上一直做噩梦说胡话,我就叫人给他弄了一丁点朱砂给他泡水喝,两天过后他就好了。结果他就天天围在我的鞍前马后,不断的嘘寒问暖献殷勤。
我天天躺在温暖的被窝内一动不动,还有人伺候的跟大爷一样,小日子过得实在太美了,真不想离开。
可是,陈隅村的鸡鸭鹅,都快被何胖子他们闹腾得不下蛋了,我也实在是看够了他那张虚情假意的嘴脸,肚里的馋虫又十分的想念鸿宾楼的烤鸭。
于是,就告知陈掌事自己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想要回去了。淳朴善良的陈掌事和他的村民们,自是不住的出言挽留,无奈盛情难却,我就只好又待了三天,才打道回府。
何胖子本来说好要和我一起去异士居,结果,我们刚到省城山东,他在接了个电话以后,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一声,就脸色十分难看的匆匆忙忙离开了。我正愁不知该如何打发他,没想到他自己却先行不告而别,这倒使我省了一件麻烦事,我心里自然是十分的欢喜,一路上兴高采烈的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帽儿胡同。
异士居的古董店没有开业,我心想胖子应该还没有从深圳回来。结果,我刚跨进异士居古宅的大门,就冷不防的被胖子抱了个满怀,他激动得磕巴着说:“想...想死你丫的了,我都回来两三天了,你...你怎么才回来。”别看平时我俩经常斗嘴,小时候可是盖一条被子,穿一条裤子长大,革命情感那是比海还深的生死兄弟。除了师父以外,我俩都是在这世上,唯一最亲的亲人了。
我被胖子紧紧的抱住,不禁咳嗽起来:“死胖子你轻点,老子身上有伤,在陈隅村没被耗子精咬死,最后反倒死在了你手上,我得死的多冤啊!”
胖子十分担心的问我说:“出趟门,怎么还挂彩了?”我赶紧喝了口茶解渴,然后稳稳的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把去陈隅村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跟他详细的讲了一遍。中间自然是少不了一顿吹嘘,把自己夸奖得如同天神附身一般身手矫健,以一己之力,力擒大耗子精。
胖子一脸不相信的对我说:“可拉倒吧!就你那弱不禁风的两下子身手,我还不知道。你就可劲吹吧!你抬起头看看,牛都在天上飞了。结果吹嘘了半天,最后还不是挂彩了。这要是换做我去,都不用动真功夫,不就一只大老鼠,你信不信,我坐也能把它坐扁了?还什么大耗子精,我估计就是只异生长的大老鼠,少糊弄人了。”
我见胖子不相信,便从包袱里拿出那张大鼠皮对他说:“不由得你不信,这就是耗子精的皮,我把它带回来给师父做件皮袄。这玩意在可是有书记载的,叫做“火烷褐”,在古时贫贱者所穿为“褐”,多用野兽皮毛或粗麻制成,所以故多称贫贱者为“褐夫“。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这东西是好玩意,大冬天穿在身上,里面啥都不穿也能热得出汗。而且挂在房中还防蚊虫,是件难得一见的宝贝。”
胖子听完用手爱惜的摸着黑亮的毛皮,感叹的说:“听你这么一说,这玩意真是件好东西。不过,我看还是给师父做条裤子吧,治治他倒斗落下的老寒腿。”
我十分赞同的点点头,然后笑着陶侃他说:“太行了,剩下的皮料就给你做个大裤衩,省着你一天到晚着凉,老是放屁。”
胖子嗤之以鼻不屑的说:“放屁是消化好,跟着凉没半毛钱关系。我看还是做个护腰,说不定能治你的肠炎。”
我俩嘻嘻哈哈互相调侃的闹腾半天,我才想起正事还没办,于是问胖子说:“怎么没看见师父,他是出门了吗?”结果,胖子原本笑容满面的脸顷刻间变得乌云密布,紧皱着眉头,愁眉苦脸的对我说:“别提了,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第13章 灵猫
我和胖子久别重逢,自是满心欢喜,相互调侃了半天以后,我问他说:“师父去哪里了?”
结果,原本聊得兴高采烈的胖子,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开始娓娓道来,我俩分开的这段日子,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
胖子之前被师父打发去深圳带点东西回来,他心想长途跋涉,还是亲自去取,肯定是贵重的古董或是珍贵的宝物。结果到了深圳,他才了解师父让他带回来的是俩个人和一只猫,还有一大堆的芒果干,果脯之类的零食,说是香港百年老字号的特产,特别好吃,京城买不到。
我听完,不禁好奇如此兴师动众,让胖子亲自去接的两个人是何方的神圣?于是急忙问他说:“你领回来的俩人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胖子听我问完,立刻没好气的回答我说:“一个不到五十岁姓罗的老头,一脸的络腮胡子。师父说请他来是有要事相商,我也不知道要事到底指的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个罗大胡子不提也罢,关键最可气的是他的那个女儿,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丫头片子,非要跟着一起来。”
我听完,笑着对胖子说:“一个小丫头跟着来就让她跟着来,你生个什么气。怎么地,她调v戏你了?”
胖子白了我一眼,激动得有些磕巴的对我说:“别...别跟我提...提那乳臭未干的臭...臭丫头,一路上差点没让她把我给闹腾...闹腾疯了,老是缠着我,跟只山燕子一样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我见胖子磕巴了,便问他说:“兄弟,你怎么又磕巴了?”
胖子两眼冒火回答我说:“气的。”
我一脸揶揄的对他说:“那丫头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胖子听完,牛眼一瞪,鼻孔都要窜出火来了,没好气的说:“你可拉倒吧,就她那样的白给我,我都不要。你是不知道那丫头除了吵,嘴巴还特别的贱,听她说话只能听前半句,要是听后半句,都能把你气吐血了。我们大晚上走在路上,她在旁边看似好心的提醒说:“小心天黑路滑.....嘿嘿......摔断腿。”你说这丫的是不是欠抽,要不是他爹在旁边,搁我这火暴脾气,非得把她扒光了,狠狠的抽上几鞭子解解气方还罢了。”
我听胖子讲述完,心想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好玩,竟然能把胖子气得暴跳如雷,却又让他无从下手的人,世间实在是难得有几人,我还真是想要见识一番。于是,笑着对胖子说:“你那是不是解气,而是耍流.氓。不过,他们人都去哪儿了?我怎么一个都没看见?”
胖子缓和了一下愤慨的情绪接着说:“他们前脚刚到的当天,后脚就被师父带了出去,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反正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我”哦“了一声,然后接着问他说:“那你天天就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不?”
结果我话音刚落,胖子的一口茶水就全喷在了我的脸上,咳嗽了大半天,才缓过气来。
我嫌弃的擦干净脸,没好气的对他说:“你激动个什么劲,难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了?”
胖子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看着我说:“老郑啊!你脑瓜子聪明人机灵,可得给我想个法子,我这几天都快被只猫给闹腾死了。”
我听完有些诧异的问他说:“什么猫?就是你从深圳带回来的那只猫吗?一只小猫而已,有什么可折腾的,顶多一天喂几遍食麻烦点。”
胖子听我说完,不免一顿长吁短叹道:“老郑,你是不知道那该死的猫有多气人。白天它趴在我床上,一动不动的睡觉,一到晚上,就开始在宅子里面上窜下跳的瞎折腾。有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翻身睁开了眼睛,就见那猫蹲在我的枕头边,瞪着一篮一绿的眼珠,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吓得老子一泡尿,差点没尿床上。然后它竟然嘲笑似的瞟了我一眼,摇摇尾巴,慢悠悠的走出屋了。我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把门锁的死死的,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进来的,好像幽灵一样,你说吓人不吓人。”
我听完对他说:“说不定,有可能是你晚上忘记了关门。”
胖子立刻摇头,语气十分坚定的矢口否认说:“我看那猫邪乎的狠,俩眼睛都不是一个颜色,浑身雪白,就额头的眉间有一点红,哪有猫长成这个鬼样子,一到晚上,它就特别精神抖擞的在宅子里面瞎闹腾。昨天白天,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趁它睡觉的时候,偷偷的把它抱出城丢了。谁知,我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它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睡在我屋的地上,身下还垫着我盖的被子。我说我昨晚睡觉怎么感觉特别的冷,被子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你说吓人不?”
我听完不禁怀疑这猫有些道行,便对胖子说:“这猫有你说的这么邪乎?简直都成精了?我就不信邪了,一会我就去会会它。”
胖子急忙摆摆手:“你可别去招惹它了,弄不好把你的脸给挠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媳妇干仗打不过,这可就成了隔墙丢孩子——丢人,都丢大发了!”
我笑着对他说:“你可别埋汰我了,豺狼一样的大耗子精我都能收服了,还对付不了一只家猫。不过话说回来了,师父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你知道他们出去干什么去了吗?”
胖子摇摇头对我说:“师父啥都没说,就交代我照看好猫,别乱收东西,有事等他回来再说。”
胖子见我又要开始沉思,便对我说:“要不咱俩出去逛逛,这几天,我天天呆在店里都快被憋死了。”
我立刻满口答应:“行,正好馋烤鸭了,午饭咱俩就在外面解决了。”
待在陈隅村的那段日子,我天天躺着不动,现在感觉浑身上下都好像生锈了一样难受,特别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我俩打定主意,我便将带回来的东西放好,然后立刻同胖子一起出门了。
鸿宾楼今天生意格外的好,高朋满座,没有位置了。我俩只好在路边摊,买了两只烤鸭和几瓶啤酒,在附近公园的草地一坐,伴着徐徐的微风,和花草树木的芳香,准备野餐。
我打开塑料袋对胖子说:“我受伤躺在炕上那阵子,就天天想这玩意,就连做梦都在吃烤鸭。结果在梦里它就跟成了精一样,浑身上下都没毛了,光着身子和我打斗,就是不让我吃上一口,你说气人不气人。”
胖子听到我的唠叨,笑着对我说:“看你谗的那样。”说完,便掰了个鸭大腿递给我。
我接过来鸭大腿,刚送到嘴边,忽然听见旁边的草丛中,传出一声凄厉的猫叫。我立刻警觉的扭头一看,就见旁边的草堆中,钻出一只大白猫,呲牙咧嘴的盯着我,一脸的凶相。
胖子见到白猫,满心疑惑的说:“这败家玩意,怎么跟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想吃肉了,来,给你一块。”说完,丢了一块鸭胸肉到白猫的眼前。
我见状心想:原来这就是胖子从深圳带回来,那只有些邪行的白猫。眼睛确实是一篮一绿,样子和普通的家猫也不大相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这猫应该有些灵性。
白猫瞄了一眼胖子丢给他的鸭胸肉,非常不屑的拿脚把肉踢到旁边,眼睛仍旧死死的盯着我手上的鸭大腿。
我见状,不由得笑着对白猫说:“没看出来你这小玩意还挺挑嘴,是不是看上我手中这块了?”
胖子听见立刻在旁边接茬道:“别惯着它的臭毛病。它爱吃不吃,别理它,咱们吃。”说完,也撕了个鸭大腿,还炫耀的在白猫眼前一晃,就准备大快朵颐。
这时,原本站在地上的白猫,忽然弓身从地上窜起,直接奔着胖子飞扑而去,张开前爪挠向胖子的手。胖子吓得急忙从地上跳起身,而他手中的鸭腿竟然还没有被吓掉,紧紧的握在手上。
我被白猫的突如其来的举动也吓了一跳,吃惊的说:“这畜生怎么还发疯了,你要吃鸭腿,给你。”说完,我把手上的鸭腿丢到它面前。
结果,刚才发疯的白猫竟然斜着眼睛瞅了瞅地上鸭腿,然后不予理睬,继续盯着胖子的手。
胖子的怒火腾一下子就窜到了头顶,怒骂道:“小畜生,不知好歹,是不是跟我杠上了?那好,胖爷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你惹错了对象。”说着,就撸胳膊挽袖子的准备动手。
我看着白猫的举动心生疑窦,于是急忙拦住胖子对他说:“你先别急,我怎么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这白猫好像是存心不让咱俩吃这烤鸭,难道这烤鸭有问题?”
胖子一双虎目怒瞪着白猫说:“烤鸭能有什么问题,咱俩不是一起在路边摊买的?我看就是这小畜生作死,你别管了,看我怎么收拾它。”
我拦着胖子不让他轻举妄动,然后蹲下身,把装烤鸭的塑料袋打开来仔细察看,里里外外看了一番,没有看出有什么奇怪不妥之处。于是又看了看装啤酒的袋子,突然心里一惊,蓦地睁大双眼,“胖子,不对啊,这鸭子不是咱俩买的那两只。”
胖子听完,顿时也是非同小可的大吃一惊。
第14章 地图在我这
我和胖子在公园准备伴着微风吃烤鸭,结果,胖子从深圳带回来的那只白猫,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一直阻挠我俩吃烤鸭,我不由得心生疑云,难道这烤鸭有问题。
结果,还就真的发现了不妥之处,我怀疑烤鸭被掉包了。便将发现的问题告知胖子,他听我说完,先是大吃一惊,然后有些不相信的问我说:“鸭子不都长一个样,你怎么就能看出其中的不同之处了?”
我翻开塑料袋对胖子说:“你不记得了,咱俩买烤鸭的时候,是把鸭子包在牛皮纸里面的,你说这样不会有哈气水,过会吃鸭皮也是脆的。你现在再看看这袋子里面的烤鸭,外面没有包着牛皮纸,而且好像已经放了很久的时间了,皮都泡软发皱了,这肯定不是咱俩买的那两只烤鸭,定是被人给掉包了。”
胖子听完气得一跺脚,磕巴着说:“哪...哪个王八蛋,龟...鬼儿子掉包吃的东西干什么?”
我心想这事没那么简单,这鸭子肯定有大问题,对胖子说:“不要吃了。”
胖子依依不舍的扔掉鸭腿,抱起猫。我阴着脸说:“走,找地方做试验去。”
我和胖子原本只是疑心烤鸭被人动了手脚,并不是十分的确定,当我俩看到倒地口吐白沫的赖皮野狗,不禁都傻眼了,心有余悸的想,看来是真的有人想要毒死我俩。
胖子看到赖皮野狗的死状,火爆的脾气一下子忍不住了,立刻站在原地发威咆哮,怒气冲天的对着四周大叫,“哪个王八,龟...龟儿子。敢在老子的食物里面下毒,给...给你胖爷爷滚出来。”
我拉了一下胖子的衣袖对他说:“你瞎嚷嚷什么!你好好看看四周,这里哪有半个人影?再说,人家偷摸的下毒,就没打算和你明着干,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关键是谁想要咱俩的命,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是不是你小子,对哪个姑娘始乱终弃,人家来找你寻仇报复了。”
胖子瞪了我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人家可是要咱俩的命,你有几条命够给的。”
我则是满脸不在乎的说:“咱俩福大命大造化大,是小鬼不敢勾,阎王爷不敢收,哪能那么容易就轻易翘辫子了。”
说完,我瞄了静悄悄的四周一眼,然后小声的对胖子说:“外面不安全,咱俩还是先回家再说。”
我俩抱着猫,立刻转身离开犯罪现场,进了异士居的店门,胖子突然问我说:“师父要你带回来的金像,你收起来了没?”
我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你不提我都给忘了。刚才出门前,我把它放我屋的柜子里面锁起来了,但还没放进师傅的暗室内。为了安全起见,我这就把它放进师父的密室。”
胖子拉住我说:“你先拿给我看看,反正现在闲着也无聊,不如研究研究,看看这金像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答应道:“行,一会再给猫弄条活鱼吃,今天它救了咱俩一命,得犒赏它一下。”
胖子也有些感激的说:“这猫有灵性,我以后得对它好点。”
我俩一边说,一边走进后面的古宅,全然忘了刚才被投毒的事情。当我打开屋子里面柜子上的锁,立刻就傻眼了,只见柜子里面除了胖子藏的几张,露大腿的歌星画报,空空如也,装金像的包袱整个都不见了。我急忙在内摸索翻找一番,但是空柜子一目了然,根本不可能藏在里面,最后只能一脸茫然的问胖子说:“是不是你藏起来了?别跟我开玩笑,快拿出来。”
胖子举起手,一脸严肃的说:“对着***发誓,我连金像的一根毛都没动,你是不是没放进柜子里,而是放在别的地方,一时记错了,你再找找看。”
我住的屋子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一下子就被我和胖子翻了个底朝天,连胖子小时候,藏在墙缝里面的压岁钱都找到了,还是没有找到金像的踪影。
胖子不禁嘟囔着说:“真是活见鬼了,好好的金像怎么就在密封的柜子里面,凭空消失了,难道变成空气了?”
我拂去额头上的汗水,心想:金像又不是孙悟空,哪来的这些神奇的变化。肯定是被人偷走了,我一下子联想到给烤鸭下毒要害死我俩的人,说不定和金像被偷这件事情有脱不了的干系。这神秘人的身手实在是太好了,做事完全神不知鬼不觉,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和胖子俩个大活人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做得如此滴水不漏,令人一点察觉都没有。要不是有警觉的灵猫相救,我俩此时已经横尸街头,这样也没有人发现金像被偷了,这说明两件事一定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而且能够找到异士居的古宅,还敢在里面偷东西,来头一定不简单。这人要真是想要我俩的命,简直是防不胜防。我和胖子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凶险万分。想到这里,我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胖子见我神色紧张便问我说:“金像丢了,接下来咋办?”
我安慰他说:“有可能是师父回来过了,见咱俩不在,就自行取走了金像,没事的,你不要太担心。这两天,咱俩就安心待在家等师父回来,别出去到处乱跑了。”
胖子虽然是嘴上应承,估计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翻着嘀咕。
我这才刚回来第一天,这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心里很是不安稳,感觉好像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整个北京城行内,敢招惹我师父的人没几个,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毛头小子,竟敢打起我和胖子的主意。我俩之前收古董做生意,虽然谈不上问心无愧,也不到有人要害我俩性命的地步,而且还敢偷金像。
一想到金像,我猛地一拍大腿,结果吓了胖子一跳。我对惊魂未定的他说:“胖子,你说偷金像的人,会不会是何老板?就他知道我把金像带回来了。”
胖子十分不屑的说:“就何老板那废材样,绝对没有这能耐。”
我认同胖子的说法,但心想何胖子没有这能耐,不代表他身边的人没有这个能力,那个貌似忠厚老实,实际上诡诈多端的陈秘书身影,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被人下毒,又丢了金像,我和胖子接下来不敢再随便出门,一直守在古董小店内,一晃三天就百无聊赖的过去了。
胖子天天把猫带在身边,还给猫起了个名字叫“幸运星”。这猫是白天睡晚上还睡,除了吃食,几乎没有醒着的时候,胖得都快走不动路了,我捏捏猫身上的肥膘说:“你改名叫“幸运猪”得了。”
胖子抱着猫在地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实在忍不住对我说:“老郑,师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也没有生意上门,天天待在家里实在是太憋的慌了,要不咱俩出去逛逛。”
我坐在椅子上,眼皮都没抬,慵懒的说:“你忘了下毒的事了,还敢出门。”
胖子立刻走到我身边,仰着猫爪对我说:“实在是太无聊了,咱俩就去红星旧物市场逛逛,只有不在外面吃东西不就没事了。再说,家里也不一定就安全,人多的地方反倒更安全一些。”
平实我就架不住胖子的说服能力,仔细想想也是挺有道理,凭那神秘人的本事,要真想弄死我俩,就算我俩躲进了老鼠洞里也没有用。而且我也是闷得心慌,想出去透透气。于是站起身,笑嘻嘻的对胖子说:“那咱们出去走走。”
胖子立刻笑呵呵的说:“走嘞。”
胖子现在放不下猫了,走到哪里都带着它。于是,两人一只猫,来到了红星古玩市场里面瞎逛荡。
虽然说是市场,其实就是东西方向相通的一条街,中间是一条蜿蜒的小通道,两边地上摆满了各种旧东西。成堆的铜钱,锡壶瓦罐,金银器皿,笔墨纸砚,各种各样的玉石首饰,雕花的柜子,彩绘的屏风,各种的山水名人字画,民国的银元,***的像章,凡是你能想到想不到的旧东西,这里通通都有。在这些杂乱的东西里,想淘到真东西好东西,那就要看你有没有一双火眼精精了。
现今做假做旧的技术是日渐高超,做出来的西贝货(新东西刻意做成旧的仿古物件。),冷不丁一看,行内的都容易打眼(收古董的行话,指看错了,收到假东西。)。我和胖子对一般的东西都看不上眼,没事就爱来这里溜达练眼力,顺便看看能不能捡到漏(是指便宜收到好东西,就是指捡便宜的事。)。
我俩溜达够了,没有发现什么看上眼的,眼瞅着都晌午到饭点了,打算在附近找个饭店祭奠下五脏庙。
于是,我俩就开始向东面的出口走去,结果没走多远,发现前面挤满了人,熙熙攘攘闹哄哄的十分热闹。我和胖子一边向前挤,一边喊着“让让,让让。”等我俩费力的挤到中间才知道,是有人在破马张飞的吵架,原因就是古玩市场内,平时是可以随便摆摊,谁先占了位子就算是谁的。不过,为了方便管理秩序,大家自己立了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八点开市的时候,大家开始在自己先前的位置上摆摊,到了九点还没人的摊位,其他的散户就可以占用这个摆摊。这不,原摊位主因为有事耽搁了,都到了晌午才来,和现在摆摊的争吵了起来。
我好奇的看了下热闹,结果发现胖子并没有在我身边,急忙挤人群,就看到他已经抱着猫,站在在出口处等我了。
胖子见我走出来,有些不耐烦的对我说:“我在外面等了大半天了,你怎么才出来?又不是大姑娘洗澡,有什么好看的。”
我笑着对他说:“谁家大姑娘在大街上洗澡。别废话,赶紧找地方吃饭去,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俩说完话,便转进红星市场旁边的一家酱肉馆,酒足饭饱之后,胖子一边剔着牙一边对我抱怨说:“以后不来他家吃,肘子乎的不烂,塞牙。”
我看着面前的空盘子说:“一个肘子都被你给吃光了,吃完了,你才嫌弃不好吃,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见吃的也差不多了,就回头招呼服务员过来买单。结果一掏兜,没摸出来钱,反倒摸出来一张纸条。诧异的展开皱巴巴的纸条,就见上面用黑漆漆的油墨,打印了几个方块字“另半张地图在我这”。
顿时大惊失色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15章 讨饭帮
我和胖子在异士居古董店里面闷了三天,终于忍不住出门透透气,在红星旧物市场溜达了一圈,没有看上眼的东西,便离开市场进了馆子,解决温饱问题。结果我在买单时候,没有从口袋里面掏出前来,而是发现一张莫名其妙的字条,上面用油墨打印了几个字”另半张地图在我这“,我看完字条,脑袋顿时嗡的一下,急忙站起身向四处张望。
胖子看到我的样子,一脸不解的问我说:“怎么了?”
我把纸条递给他,他看完后仍是一头雾水的问我说:“什么地图?”
我回答他说:“你可真是猪脑袋,金像,金像里面不是有地图。”
胖子这才恍然大悟的说:“对哦。那这是谁给你的纸条?”
我对此也是丈二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好对他说:“我也不知道,刚刚才发现它在我兜里。现在回想了一下,肯定是在红星古玩市场看热闹的时候,有人趁乱,偷偷塞进我兜里的。”一想到这个好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围绕在我们身边不知是敌是友,有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出现在我们沉睡的枕边,取我们的项上人头。想着想着我的心里就难免有些发憷,这种未知的恐怖最是惊悚,因为你永远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未知危险,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未知更来得恐怖,是直指人心深处的恐怖,令你连牙齿打颤都忽略了的恐怖。
我捏着从胖子手中拿过了纸条反复查看,不免诧异的心想:这幽灵一般的神秘人或是神秘组织,不知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头塞给我一张字体。可是,光给一张纸条有何用?就为了通知我们地图在他那,可他是谁?又怎样才能找到他?这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有所试探,总不会只是为了通知我们一声,他偷了金像!这样太不合乎常来了,还真把我和胖子当成无所不能的侦探了,难道这字条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其中暗藏密语,想要测试我们的能力,让我不自行解答迷题。
字条是再平常不过的打印纸,上面简简单单就八个汉字,没有其他的了。即使是掰开来揉碎了,我也没看出这几个汉字还有其他的含义。我疑心的翻过字条的背面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然后我又将字条放在明亮的电灯下方照了照,也没有发现异常。最后我不死心的闭上眼睛,用手指仔细的在字条上面摸索一番,上面也没有暗文。不禁大失所望的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在故弄悬疑?
胖子见我拿着纸条,捅咕半天,于是问我说:“你看出来什么名堂了?”我无奈的摇摇头。
胖子伸手对我说:“给我看看。”
我有些不屑的对他说:“我都看不出来什么名堂,你那猪脑袋能看出什么来?”
胖子激动得磕巴说:“你...你真别瞧不起人,说不定这...这...这东西简单的很。”说完就把字条,直接丢进他面前的水杯里。
我一看,立马慌了,“你别把纸给泡烂了,回头我还得好好的研究一下。”说完,我急忙将纸从水杯中解救出来,然后轻轻的平摊在桌子上,检查看看有没有破损的地方。
结果,这一看不由得让我大吃一惊跌破眼镜,没想到,真叫胖子给瞎猫撞上死耗子了。纸条的背面倾湿后,在下方显现出一行小字,中间还夹杂了几个数字,“黄泉路西陵104活死人”。
我俩看着这一行字,像是某个地方的门牌号。但是,这地点的名字可真够叫人心惊肉跳的了。我心想:“西陵”那不是清宫的陵寝嘛,谁没事闲的住在坟墓里。再说这“活死人”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难不成是个不死不活的植物人。也说不定是个人名,关键是,谁家的人名会起得这么晦气。
胖子看完,用眼神询问我,我立马摇摇头,心说:我又没死过,怎么知道这黄泉路在哪?
我俩揣着混淆不清的字条,满心疑惑的在家又待了三天。师父仍旧还没有回来,胖子不耐烦的说:“是不是师父去哪里游山玩水,把咱俩都给忘干净了。他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出去瞎折腾什么,咱俩又不在他身边照应,万一有个好歹的可怎么办?”
我对他说:“你不用咸吃萝卜淡操心,师父的能力完全能照顾好自己,该担心的应该是咱俩自己。我一直感觉有个隐形的人,在暗中盯着咱俩,只要咱俩一出门,就会有异事发生,说不定哪天咱俩一不小心就把小命丢了,我还没成家娶媳妇,可不想死得太早。”
胖子嘲弄的对我说:“看你那点出息。”
我笑着对他说:“你忘了小时候咱俩在东北老家,你自己独自偷看村花二丫洗澡,后来被我和小伙伴们知道了,给你暴揍了一顿。”
胖子咧开嘴,呲呲个大板牙笑着说:“那次揍得我差点没起来炕。从那以后就领悟了,要有福同享,有苦独吞。”
看着说笑的胖子,我想起了往事。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是村里的人在个坟头边上,发现了尚在襁褓中的还是个新生婴儿的我。旧时人十分的封建迷信,说我是“鬼孩子”,要掐死我。胖子他爹人善心眼好,死活拦着大家,硬是把我带回了家。那时候胖子的娘,刚生完胖子,我是抢了胖子的奶水喝,长大成人的。后来村里赶上荒时暴月,连年颗粒无收,山上的野菜被挖光了,就只能啃树皮度日,连老鼠都看不到一只。胖子的爹在上山找吃的时候摔断了腿,不久后就过世了,他娘也紧跟着郁郁而终,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叫“好人不长命”。俩大人就这样撒手人寰,留下了我和胖子两个小娃,东家一口饭,西家一口水的被村里人拉扯到了十四五岁,就离开了老家,出来外边讨生活。
外面的生活哪里会那么好讨,我俩一路流浪到京城,在火车战前给人拎包擦皮鞋。当时的火车站鱼龙混杂,到处都是”掏包的佛爷“(小偷),”诓人的拐子“(人口贩子),最多的就是”讨饭帮“(要饭的乞丐。当时的乞丐拉帮结伙划分地界,算是最令人头疼的存在。因为里面大多是没有手艺,又或是好吃懒做,甚至还有逃亡的杀人犯,因为乔装成邋遢的乞丐,不会有人来盘查,还可以有口饭吃安全的躲事。乞丐帮内部藏污纳垢,其中也包含前面两种职业的人员在内,可以算是但是社会最大的毒瘤。后来大清剿的时候,许多乞丐都是赫赫有名的连续杀人在逃犯。)反正大多都是不务正业,或是没有正业和本地户口的二流子。
我和胖子两个十五六岁的娃儿,多次被讨饭帮拉着入伙,但我俩头脑又不傻,知道入伙容易想要再出去可就难了,而且我俩也不想做昧着良心的坏事。后来有一次,我俩发现一伙讨饭帮将一位老人和一个小女孩堵在墙角抢东西,抢了东西也就算了,还要抢了那个小女孩去卖掉,而且有几人新生邪念,想要对小女孩进行猥亵。我和胖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跑过去谎称有警察来了,然后将讨饭帮的一伙人引走,救了那为老人和小女孩。
时候我俩才知道当时是多此一举,也正因为这翻善举,改变我俩饿死街头的命运。
先说我俩引走讨饭帮,结果事情很快就败露,我俩被他们打了个半死,然后拖到铁轨上,想让火车从我俩身上碾过。那中全身骨头渣子都会碎了死法,我俩当时却并不害怕,反正贱命一条,即使不这样死去,早晚有一天也会悲惨的饿死街头,早死早托生,我俩一点也不为一时的冲动救人而感到反悔,当时下巴都歪倒一边肿着脸的胖子对我说:”下辈子还做兄弟。“
我当时非常用力的点头,至今无法忘怀。
后来故事有了转折,必须的有转折,要不我俩现在哪能在这里忆当初。我和胖子那天救下的老人就是我师父方老,他当是从外地回来,带着朋友的女儿来北京玩,看似软弱好欺负的一老一少就被讨饭帮给盯上了。其实,我和胖子不出手多管闲事,以师父的能力,摆平一帮小混混,根本不在话下。他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我俩这个程咬金来,后来他将小女孩安排好,就来火车站找寻我俩。
接着便在紧要关头将我俩救下,还好心的收我俩当了异士居的关门弟子,说是与我俩有善缘。结果,我和胖子的一个小善举,就这样因缘际会的成为了搬山道人,当起了预备役的倒斗手艺人。
回首过往,真是不胜唏嘘!
我和胖子沉沁在思乡和过往的回忆中,却不知,此时已经由一个巨大的阴谋降落在我俩的头上。
而我俩,即将开始我俩人生的新征程,跨进了一个我俩有可能到死都无法离开的险恶圈子。
第16章 接二连三的字条
我和胖子小的时候虽然经历过一段艰难坎坷,但是后来命好的遇到了师父,不仅学了别人挤破脑袋都学不到手艺,现在还活得有滋有味,也不知道将我俩养大的村里人,现在过得咋样了,是不是还在每天发愁温饱问题,真是对他们甚是想念,也想念热乎乎的土炕,还有东北的二人转。虽然这里也能听到二人转,可就是少了那么一点味道,怎么听都觉得不地道。想起在我小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死冷寒天冰天雪地也会坐在苞米杆子堆成的垛子上,听着二人转,看看踩高跷和扭大秧歌。虽然脸上被冻得通红还挂着鼻涕,心里却别提有多乐呵了。
我俩回忆起以前的日子,都长吁短叹,感慨万千,我对胖子说:“等师父回来以后,咱俩去趟东北,回老家的村子里看看。”
胖子说:“行。咱俩回去吃正宗的粘苞米,野山榛子,蘑菇炖小鸡。”
我听完便笑着对他说:“你是不管遇到什么事,走到哪里,满脑子最先想到的就是吃的东西。你看你肥的都能压塌炕了,还竟想着吃。”
胖子很洒脱的说:“人生在世,还不是为了吃饱穿暖。”刚说完,他猛地一拍脑门说:“对了,说到吃我想起来了。师父走的时候,还留了一袋子的香港特产,说等你回来一起吃,我都给忘了。”
我意外的说:“就你的嘴里,还能剩下吃的?”
胖子听完露出一脸苦瓜相,抱怨的说:“还不是那几天,让猫给闹腾的忘了。”
古董店也没生意,我俩早早关了店门,回到后宅,来到了胖子的房间。胖子刚踏进门,便迫不及待的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大袋子,哗啦啦将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倒在了桌子上面。
胖子也不看这些干货和果脯的包装,随便拿起一包就快速打开包装,整袋的往嘴里倒去,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继续动手撕开别的袋子,挨个品尝起来。我也随便的拿起一包准备开吃,结果眼尖的看到一堆食品袋里面,裹着一个不大点的灰布口袋,格外的显眼引人注目。我好奇的拿起小口袋,打开扎口,发现里面是个玉扳指,上面还绑了个纸条。
胖子眼睛里面全是吃的,对玉扳指一点也不感兴趣,嘴巴塞得满满的,口齿含糊不清的问我说:“纸条上面写什么,是不是师父留下了什么口信?”
我看着字条,我手不禁哆嗦了起来,只见上面写有两行小字:“冯生归后,速来找我。黎贡诡墓,五爷知晓”。
因为我是在坟头上被人发现,所以村里人都叫我“坟生”,后来我嫌这名字难听不吉利要改名,师父就直接给我取了个谐音,叫我“冯生”。胖子不爱叫我大号,说我整天挂着一副虚假的笑面,假装斯文,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假斯文”。因为以前有过在火车站混迹的经历,我从那时学会了笑脸相迎,整天挂着虚假的面具讨生活,这都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阶级,自然而然衍生出的一种自我保护。但是我嘴上却是不甘示弱,反驳胖子说:我明明是真的很斯文。
胖子人嘴贱,天生反骨,我越是不让他叫,他却是越加变本加厉的叫我假斯文,最后气得我干脆直接对外宣称自己叫“正斯文”,正经斯文的意思。别人都以为我姓郑,反正就胡乱的叫开来了。我也并不在意,反正就是个称号,也不是爹妈给起的无所谓。不过叫我冯生这个名字的人,就只有胖子和师父,那这纸条一定是师父写的了。
我看完字条,问胖子说:“我回来几天了?”
他回答道我说:“快有一个多星期了。”
我一听,立刻对他说:“坏菜了,都过去了这么久了,咱们俩有可能耽误大事了。当初,师父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胖子回忆一下说:“我当时带人都还没有跨进异士居的大门,在外面就被师父把人给劫走了,就说了句看好店,叮咐我照顾好猫,剩下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我接着问胖子说:“这包东西是师父走的那天给你的吗?”胖子点点头。我心想:那就奇怪了。师父是什么时候把这纸条放进去的,为什么不直接交代胖子,而搞得这么神秘。难道当时是情非所以,恐怕被别人发现。可是,我实在想不到师父会有害怕的人,难道说此人并非是单个人,而是某个庞大的组织,就像当初的讨饭帮一样,神出鬼没无孔不入。所以,师父才会煞费苦心,用不引人注意的方法给我俩留言。结果是,越想脑子越乱,理不清头绪,根本想不出师父为何会给我俩留下这个字条。
最后,我只好对胖子说:“咱俩还是别瞎猜了,这上不是写着叫咱俩去找査五爷嘛!去问问他,事情就能弄明白了。”
结果,我和胖子来到五爷的店里,却不幸的扑了个空,他的伙计说:五爷三天前就出门了。不过,临行前给我俩留了一包东西和一张纸条。
我嘟囔着说:“怎么又是字条,干嘛不直接留口信?非得搞得好像地下组织接暗号一样,这么神秘是演的哪出儿?”
胖子完全不在意的对我说:“大概是怕口传有误。”
査五爷的几家店我都经常去,我看这回话的伙计挺面生,于是问他说:“是新来的吗?”他立刻笑呵呵的回答我说:“刚来没几天。”
我见他一副傻头傻脑的忠厚样子,便毫不起疑的接着问他说:“五爷和谁一起出门的,说没说出门去办什么事吗?”他立刻憨笑着回答我说:“五爷就交代把东西转交给二位,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我俩不疑有他就接过了包袱,如果当时我俩要是稍微转下脑筋,仔细想想,后来就不会中了圈套,险些丢了小命,从而开始了我俩坎坷的命运旅程。五爷新来的伙计,怎么会认识我和胖子,而且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交代给个新来的伙计,这些疑问,都是我后来才想明白,可惜已经惘然。
回去的路上,胖子抱着包袱对我说:“够沉的,里面肯定不是吃的。”
我将手伸进包袱内摸索了一番,里面的东西我心里大致有数了。然后,摸出査五爷留下的字条,上面写了几句话,“带着装备速来云南宁蒗彝家寨,晚了我和你师父都有危险。”看完字条,我和胖子俩人就都不淡定了,看来师父真的是去倒斗了。但他老人家不会轻易出山,难道真的是被自己猜中了,是情势所迫,情非得已。特别是査五爷留下的字条上,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我和胖子急冲冲的回到异士居,胖子立刻在古董店玻璃柜上面摊开包袱,里面有两只狼牙手电筒,这种手电筒耐热防潮抗摔,比老式的钨丝手电筒好用的多,钨丝手电筒经不起长时间的照射,灯泡特别容易烧掉,这种狼牙手电筒在当时也算是稀罕物,一般也还真就陶不到。包袱内还有一捆攀岩的绳索,头带式矿灯,一包蜡烛,几个火折子,还有一把钢制的短把洛阳铲,最底下还有包用黄油纸包着的东西。我将油纸打开一看,里面是把精仿的六四式手枪,还有两包子弹。
小时候我和胖子都进过山打猎,对于枪支弹药一点都不陌生,胖子拿起手枪,爱惜的摸了半天。我对他说:“你小心点,别弄走火了。”
胖子则是一脸得意忘形的说:“看你那小胆。你们一群小屁孩拿弹弓打鸟玩的时候,我就已经偷玩我爹的猎枪了,捣鼓这玩意我比你在行多了。可惜这手枪威力小了点,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深山里面的大粽子。”
胖子对热武器十分的着迷,将手枪握在手里就不肯松手了,我对他说:“行,这玩意归你了。对付粽子哪里还用得上枪,以胖爷你的身手,还不三下五除二就轻易的解决了。”
胖子脸皮厚,也不管我是不是真的在夸他,就不知好歹的接过话茬,开始大吹大擂起来。
此时,谈笑风生的我俩,却不知已经陷入一个大得无边的陷阱内,想要逃脱都难。
我和胖子都觉得有査五爷给的武器防身非常不错,下去危险重重的古墓胆子也会壮了不少。但是,至于能不能对付得了传说中的僵尸和鬼怪,我俩是都抱有怀疑的态度。
后来心里实在是不踏实,便来到师父的暗室内,挑了几样自认为能用来倒斗克制粽子的法器,隔天天不亮,我俩就火急火燎的出发了。
这是我俩第一次进山倒斗,激动的自是不予言表,也许就是被这份激动兴奋冲昏了头脑,才致使后来我俩发现前面是个火坑,偏就奋不顾身甘愿往里面跳。
却让我俩成为了真正的倒斗手艺人,踏上了盗墓的惊悚历程,体验了人类的阴险狡诈,和非人类的变化多端!
第17章 一路无话
三张字条引发了一段历程,我在去云南的路上,一直和胖子在探讨这三张字条之间的联系。
第一张字条不知是谁留下,我们将它的主人设定为“神秘人”,神秘人留下的字条正面传达的意思是,他手上有半张地图。我现在经过仔细设想以后,发现他手中的半张地图,不一定就是从我们这里偷走的金像中得来,有可能是何胖子手中的那一尊里面的半张地图,那么矛头就指向了何胖子和他周边的人员。如果是他们留下的,意图就很明显,他们知道我们手中还有半张地图,就像要合作。于是精明的何胖子或者是他身边的人,先抛出了橄榄枝,想要试探一下我们的意愿。至于,字条后面的一行好像地址的文字,应该是某种暗码,只是我一时无法将其解出来。
第二张字条疑是师父留下,其实大致可以直接肯定是师父留下来的,因为除了胖子,没有知道我还有个“冯生”这个名字。字条的意思也是简单明了,告知我们他去了云南黎贡的一处墓穴,具体的情况让我俩去问査五爷,但是偏巧査五爷出门了,从而也使得我们收到了第三张字条。
第三张字条是査五爷明确留个我们的,催促我们尽快动身去云南,如果完了,他俩就都会有危险,可见他俩结伴一起进斗了。
三张字条只有第一张搞不清楚其用意何在?这能有个大致的猜测,但我和胖子都比较认同这个猜测的想法。反倒是师父和査五爷的留下的纸条是我俩一头雾水,虽然字面意思简单易懂,但我俩不明白这字条存在的背后含义。因为这两张字条是我们最熟悉的人,却想不通他俩为何用这种诡秘悬疑的手段,来通知我俩前去云南的斗室内相助,即大费周章,又耽误时间,我俩都觉得有点得不偿失,神秘得有些过头了。
最后,我俩只能将事件极端化来作出解释,肯定是用一股神秘又强大的势力将师父和査五爷等人控制了,他们情非得已的前去倒斗,但是,心知此去凶多吉少,希望我俩去助一臂之力。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幕后的黑手可真是实在太过恐怖了,他绝对不会是单一的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他们的势力范围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不由得联想到我和胖子被下毒,肯定也是他们这伙人干的,为的就是阻止我和胖子前去云南营救,那么他们有可能已经察觉师父他们暗中的举动了,时间越久,师父他们就有可能越危险。也些他们会在师父找到墓室以后就立刻卸磨杀驴,兔死狗烹。
胖子的想法一向很乐观,他觉得我把事态想得太严重了,师父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墓穴,而且墓室内机关重重,鬼怪肆虐,既然他们挟持师父等手艺人,肯定是拿着宝物安全离开以后才会痛下杀手。我们俩只要在那之前赶到,然后来个守株待兔,即救了人,又能得到宝物,岂不是两全齐美的好事。
我一向很是佩服乐天派的胖子,经由他这么一说,我原本阴晦到谷底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也有心情欣赏周遭的风景了。
俗话说:“云南的山,桂林的水”,可见云南的山峰是远近闻名的风景秀丽。
经过马不停蹄的舟车劳顿,我们终于来到了云南境内,这里是出了名的山川秀丽崖高路陡,我和胖子乘坐着破旧的旅游小巴,在山道上平稳的缓速行驶。
胖子打开身边的车窗户,不由得十分感慨的说:“伟大的祖国,真是一片大好河山啊!这里的风景也太秀丽怡人了,白云一圈圈的围绕在半山腰。老郑你说:山顶上那里会不会住着神仙?”
听到胖子说这么幼稚的话,我已经习惯了,就笑笑没有回答他。坐在我俩同排有两名乘客,一个是三十来岁的眼镜男,坐在他旁边的好像是他的女朋友,应该是一起来旅游的。眼镜男大概是听到了胖子说的话,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框,小声的嘟囔说:“封建迷信毒害不轻。”他说完,发现我好像听到了,立刻尴尬的底下头,不敢和我对视。
我脸上依旧挂这善意的微笑,心里却在暗骂道:伪君子,真小人。你该庆幸还好没被胖子听到,要不以胖子的火爆脾气,非得把你牙打断,腿敲折不可。
我笑着主动和眼镜男搭话说:“来旅游的?”
他则是十分不情愿的点点头,明显不想搭理我,反倒是他身旁的女朋友,格外热情的跟我打招呼,问我说:“你俩也是去旅游的吗?”
我和胖子大包小裹带了一大堆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去旅行的游客。而且,哪有两个大男人会一起结伴旅行的。我只好编了一个理由对她解释说:“不是,我俩在京城的植物研究所工作。来这里,主要是进山四处逛逛,看看能不能发觉些濒危的植物物种,或者还没记录在案的未知植物,带一些回去制成标本,好做记录存案。”
那女子听完,立刻惊叹的说:“真没看出来,你俩年纪轻轻的竟然还是研究学者。那这云南的山上,都生长着哪些植物,你和我说说呗!”说完,一双杏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等待我的回答。而她旁边的眼镜男,则是一脸戒备的看向我,生怕我会对他的女友有什么不轨的行为。
我本来只是想找个借口敷衍她一下,没想到这女人还挺喜欢刨根问底。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我哪里知道这山上有什么植物。在我眼里,草都长一个样,刚才说的话,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我那是个借口,我和胖子这幅**样,哪里像知识分子了,这种骗人话她也信,是得多傻多天真。但是瞎话已经说出口,没办法还得继续圆下去,我只好表情认真,语气却十分敷衍的对她说:“这里的植物太多,一时半会也讲不完。而且,你得看到植物的本身,才知道我说的具体是什么。要是像讲课一样的讲解,是即枯燥又乏味,而你还不一定听得懂,我怕你会感到枯燥乏味没意思,搅了你旅游的好心情就不好了!”
听我这样说完,那女人立刻没了兴致,转头开始观看车窗外的风景。
这时我身边的胖子,在一旁偷偷的对我挤眉弄眼,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好笑。
我忍不住问他说:“怎么了,开车窗风大,把眼睛迷了?”
胖子立刻把头贴近我,悄声的对我说:“我看那丫头一直找你搭话,是不是看上你了?”
我稍稍偏过头瞄了一眼邻座,见那杏眼的女士正在看风景,完全没发现我俩在谈论她。我便压低声音对胖子说:“你别乱说话。我可告诉你,这云南自古就是盅毒的发行地,特别是苗族的落花女,从小就喂养蛊虫,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施毒。在这里你说话嘴上得有点把门的,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人家,到时候给你下个蛊,你可就直接变成活死人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胖子听完,不屑的对我说:“要是真能遇到落花女,胖爷就直接把她娶回家,以后谁要是敢惹我,老子就直接扔条小虫子弄死他。”
我笑着对他说:“你可拉倒吧!听说这里少数民族的姑娘,一个个长的都跟出水芙蓉一样漂亮。就长你这样的,人家能不能看上还很难说。”
胖子表情十分不满的撇着嘴道:“你还真别瞧不起人,听说在云南这边,黝黑强壮才是美。而像你这种眉清目秀的小白脸,才不是这里姑娘喜欢的类型。长我这样的绝对是抢手货,姑娘肯定是排成一长溜,抢着招我当女婿。”
我听完胖子的胡吹,笑着对他说:“是啊,你胖爷几百年前,不是还被高老庄招过上门女婿。”
我暗中隐喻调侃胖子的话,胖子听完吧嗒嘴细品了半天才反过味来,不乐意的对我说:“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
我没有继续接话,而看向窗外,欣赏这人间仙境的美景,远处的山峰上,山路就好像一条条蟒蛇一样盘绕着山体,螺旋的向上漫延。地下的山涧年内,远处的山峰上,连成一片望不到边的绿色海洋。我饶有性质的将头伸到车窗外,低头就能看到下面陡峭的悬崖,看上一眼就令人头晕目眩,而小巴的车胎就紧贴着悬崖边游走,我心里真是佩服,如此还能淡定开着车的司机。
从窗外缩回头,我见旁边的胖子,已经呼呼大睡了。我也上来了困意,眼皮眨了几下,就昏昏欲睡了。大概是舟车劳顿,这一觉无梦睡得十分安详,等我醒来时,外面已经黄昏了,我伸了个懒腰,看见一车的乘客睡了一大半。身旁的胖子,嘴角挂着哈喇子,睡得就像一头猪一样。
客车这时候突然开始减速,从车子前面的挡风玻璃望出去,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栋建筑物的轮廓,正慢慢的呈现在眼前。车子缓行片刻,司机便停下了车,回头冲着车内大喊一声:“到地方了,都下车!”惊醒的乘客搞清状况以后,都开始起身收拾行李,然后陆陆续续的开始下车。
我推推还在熟睡的胖子说:“别睡了。快起来,开饭了。”
胖子蓦地睁开眼睛,腾的一下直起身,兴冲冲的说:“太...太好了,吃饭了,正好我饿了。”
我对一听到开饭就精神抖擞的胖子说:“你怎么就知道吃。已经到地方了,快拿行李下车。”
胖子恍然大悟的看向车窗外,盯着外面的客栈问我说:“这里的客栈怎么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该不会是专门宰人的黑店吧?”
第18章 羊皮地图
我和胖子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一路平安到了云南境内宁蒗山下,我催促醒来的胖子快点拿上行李下车,结果他看到山脚下的客栈,不免担心这里是家黑店。
我回答他说:“你懂什么,现在就流行把客栈开在依山傍水的地方,这叫情调,你不懂。再说,你以为这里的店主是孙二娘啊!你也不看看,你那里长得像武松。快别废话了,赶紧拿好行李,去客栈弄点东西先填饱肚子要紧。”
胖子一听说要吃饭,立刻来了精神,也不废话,开始搬行李下车。下了车以后才发现,客栈并不在眼前,而是被一片树林环抱着,要往山上走一段隐藏在矮林中的羊肠小道才能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旁边竟然还开着几家小商铺。
大巴车上的大部分人,都是山上寨子里的人,他们并不停下休息,开始披星戴月的走进深山,反正他们轻车熟路,习惯了夜晚走山路赶回家里。我俩和剩下的几个游客,都先住进了客栈,打算明天白天天明路清,再穿山越岭的到半山腰的彝家寨。
客栈很干净,服务员也很热情,就是胖子嫌吃的太不讲究了,米都是夹生硬心的。我对他解释说:“这里海拔高,水烧到七八十度就沸腾了,大米煮不熟,你就这么将就着吃,要是进了深山,能不能吃上饭都还是个问题。”
胖子吃完饭,剔着牙和旁边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女服务员侃大山,说北京城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比这鸟不拉屎的大山强百倍,问她们要不要跟他去见识见识。
我急忙拦住信口开河的胖子,对他说:“小心人家一会报警,把你当成人贩子抓走,我可没钱去赎你。”
胖子被我打扰了好兴致,不耐烦的摆摆手对我说:“行了,你先回屋,我出去一下。”
我不放心的问他说:“你不回房间做什么,又想弄什么幺蛾子?”
胖子笑笑说:“明天要进山了,我出去买点吃的备着。”
我立刻阻止:“不是已经带了面包和压缩饼干,还买什么吃的?咱俩有重要任务在身,进山之前可以千万别给我惹祸。”说完这话我觉得有点不对,立刻又补充说:“进了山你也别给我惹祸,一切听我指挥。”
胖子很不情愿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过身开始往外走,头也不回的说:“我去买点肉干带着,一天不吃肉,我浑身上下都难受。”
我无奈的只好对着他的背影,嘱咐道:“快去快回,可千万别惹事。”
我回到客栈的房间,一边担心胖子会惹事,一边打开行李开始整理明天进山要带的东西。结果,我赫然发现行李里面多了一个陌生的包袱。心想:该不会是刚才胖子睡眼惺忪,错把别人的行李拿回来了。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主人得多着急上火。为了能找到失物的主人,我立刻打开包袱查看,想要看看能不能通过里面的物品,联系到失主。
结果,我在打开包袱以后,看到里面露出的东西,猛然颤抖着双手,将包袱里面的东西拿了起来。
拿在我手上的是一张完整的羊皮,上面写满了某种古代文字,像是春秋战国时候的籀(zhou)文,我仔细看了半天,文字能读出个大概。但是连在一起,表达的却并不是连贯完整的意思,完全不能理解。不是我学艺不精,实在是古文太难于理解,往往同一个古字就有多种解释,用在这里是名词,用在别处就是动词,有时却只是个语助词。所以,翻译古文除了要有硬实的专业知识,还要了解当时的历史,然后再结合一些文献古籍记载,才能准确的直译。而有些古文,还是不能用当今的词语直译,只能意会,就是孔老夫子所说的“书不尽言,言不尽意”。
我又从头到尾仔细的把羊皮上面的文字看了一遍,感觉有点像是某种文献之类的详细记录。这块羊皮,应该就是金像里面的那两张半块羊皮被人粘合在了一起。我放下羊皮,看到包里面还有几页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涂画了一堆图形和文字,是这张羊皮上面的文字的破译,还有来历的说明。我心想我刚才真是太过心急,白费了一番力气,这里已经准备好了翻译好了的内容,不过,就当练习了,以免长时间不用,记忆都生疏了。
几页纸张上面,详细的述说了这块羊皮的始末。原来,陈隅村的陈家祖上,因缘际遇得到了一张春秋时期的暗文地图,上面详细记载一个天大的秘密,就是春秋时期的霸主宋襄王,真正的平生经历。现今的历史记载的宋襄王,于公元642年称霸,其实他根本无才无能,并不是真正名副其实的霸主。宋齐楚联盟时,他急功近利一心想要当盟主。结果,被楚成王拘押后又放掉,空讲了一番仁义,最后却轮为了千古笑柄。等到齐桓公死后,他又妄想继承霸业,结果被楚王给灭了。而当时宋襄王,并没有真正的身亡,而是诈死,他趁乱卷带家俬,被一些死忠的士兵将领保护着,一路逃往西南境内,就是现今的云南境内苟且偷生。
宋襄王不死心的幻想,死后也要称霸一方。于是,命人开始修建皇陵。由于宋襄王是没落的帝王,当时的王朝人力十分有限,使得修筑的皇陵规模并不大。但是,宋襄王把逃走时携带的大批宝物都放了进去,皇室的陪葬物品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奢华,传闻墓室内有数不清的青铜器皿,玉石配饰,纺织绣锦,彩雕漆器名目繁多数不胜数。宋襄王在寿终正寝前,命人将自己的后半生经历,还有陵墓内的机关消息儿的设置,都刻录在了几块漆板上,放进了陵墓中祭祀用的青铜大鼎内。一是为了名垂千古;二是方便后世子孙进入机关重重的墓室内祭拜先人。
看完这些,我不由得心想:难怪云南的深山老林里,会有座春秋时期的陵墓。一般春秋时期的陵墓,都会修筑在陕西和河南境内,弄了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没想到春秋时期的霸主宋襄王,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
陈家先祖将地图原文,绘制在了一张羊皮上,又用黄金铸造了一对金童玉女的金像,将两个半张地图,藏于其内。又将墓穴的位子,内部结构,陵寝里面的机关设置,传记成一本书留给后世族人。并告诫后人:只有逼不得已即将灭族的危难发生时,方可寻墓中的金银财宝救济。宋襄王的墓中机关重重,艰险万分,切不可起贪念贸然前往。
我翻动手中剩下的几张纸,上面画了几幅地图,其中一张上面写着,“最为可能的破译推测”。我看完,头就大了,心说:原来弄了半天,陵墓确切的具体位子,还是个未知数。想到这里,我立刻察觉到,这地图和破译的纸张,绝对不会是师父给的。要是师父看过地图,应该早就完整的将其破解出来了。想到这里心生疑窦,这就奇怪了,地图到底是谁给我的?又是因何目的把这么贵重的地图,悄然的送给了我?上赶着绝对不是好买卖(东北话,买卖双方,先主动开口的人说明他比较迫切,他所要付出的就会多一些。多用于隐喻无缘无故主动示好的人,多半是不安好心。),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就将到手的肥肉送给你,这里面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大得我都无法看清其冰山一角。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继续翻动包袱,发现里面并没有记录墓**部结构的那本书。不由得怨叹,关键的东西并不在,对于陵墓内仍旧是一无所知,危险是有增无减。到最后,这羊皮地图也没起到多大的作用,一知半解的陵墓位置,完全未知内部结构,想想我脑袋就开始疼痛起来。
这时,胖子推门进来了,于是我问他说:“刚才在车上,你有没有看见谁动了我们的包?”
胖子放下走中的袋子,莫名其妙的回答我说:“没有啊!怎么,遇到小偷,丢东西了?”
我回答他说:“不是,是多了一包东西。”然后把东西拿给他看,接着跟他讨论了起来,结果谈论了半天,最后也是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反正现在墓穴的位子,大体上是知道在哪里了。虽然不详细,但总比两眼一抹黑的乱跑好。
胖子问我说:“那明天咱俩还进不进彝家寨了。”
我回答他说:“师父他们已经进山好几天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完活出山了。我们还是先到寨子里面看看情况,如果他们出来了那自然是好,没出来也不会耽误时间,反正彝家寨就在进山的途中,是必经之路。不过,咱俩得小心一点,这如同幽灵一般的神秘人,一直藏头缩尾不现身,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从我们得到地图的方式来看,他就尾随在我们的左右,一直隐藏在某处的暗中,像毒蛇一样盯着我们,伺机而动。也许,他会成为我们接下来的旅程中,最恐怖的未知危险。”
胖子听我说完,了然的点点头。
躲藏在暗处的神秘人,一定是包藏祸心,但我有信心会使他慢慢露出马脚。我现在唯一祈盼的就是,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不要有事,无论如何要挺到我和胖子赶到才好。
但是,任何事情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很多事情的发展都会在你的意料之外,这就是有名的“墨菲定律”,恒久不变的真理!
第19章 易容术
第二天,天刚亮,我和胖子就匆匆在客栈吃完早餐,收拾好行李,来到客栈的前厅结账,然后向山上面的彝家寨出发。
山寨在客栈所在的这座山的半山腰,上去山寨得步行穿过茂密的树林。当我和胖子走出客栈大门时,刚好遇到了眼镜男和他的女友,他俩也要去寨子里面参观游玩。
胖子热情的招呼他俩结伴同行,我心里却是十万个不愿意,我俩此番进山的目的不可告人,万一路上那女的要是问东问西,露馅了可怎么办?所以我看向眼镜男,心想他肯定会一口拒绝,谁承想他一反常态,也想和我们结队同行,说是人多不容易在茂密的树林里面迷路,还热情的和胖子攀谈。也使得我不好意思拒绝,就这样在我无声的默许下,四人开始结伴前行。
我和胖子着急进山,就选择客栈老板推荐的上山小路,是直接从客栈后身的密林内直线穿行,可免在山路上蜿蜒的绕行浪费时间,彝家寨本地人也是从这里穿行密林回家,只是丛林茂密,路途比较难行。我没想到眼镜男俩人也没有意见,睡了一觉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于是,我们四人就开始在密集的树林内穿行。
清晨的山林内到处都是薄薄的雾气,空气又湿又闷,气压低的让人喘不上来气;密集的树林内更是无数蚊虫的温床,绝对不能有肌肤裸露在外,要不你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成了满身疙瘩的癞蛤蟆,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在密集的树林内穿行,还得时刻注意脚下,以免一步小心被探出地面的树根绊倒。
在上山的路上我得知眼镜男叫思凯,是个富二代,难怪身上穿的都是名牌服装。女的叫莉莉是思凯的大学同学,俩人一起出来游玩,至于关系嘛!男的说是情侣关系,而女的则说是好友,看来眼镜男是单相思而已。估计他此番带莉莉来这风景秀丽的地方游玩,应该是想要拉近俩人的距离,将关系更进一步。莉莉的背包一直由眼镜男背着,没看出来他消瘦的身体还挺有力气的。
在浓密的树林里面穿行了一个多钟头,大家已经不在交谈了,取而代之是大口喘气的声音。
满眼都是葱郁的绿色,头都晕了,什么青山绿水,绿草如茵这些美好的词汇都离我远去,我现在光听见“绿”字,就厌烦不已。脚下的路又坑坑洼洼的实在是难行,我不由得停下脚步,扶着一颗大树喘息着说:“大家都停下来休息一会吧!”说完,我就把背包放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喝水。
我看见体力好的胖子也呼吸变得急促,反倒是眼镜男,脸色虽然挂着汗水,呼吸竟然很匀称并没有大口的喘气,脸色只是稍微有些红润。我心说:看他的体质应该没我好,怎么会显得这么轻松,他只是一个大学生而已,又不是会武术的练家子,身体素质怎么会这么好?我突然对他好奇起来,禁不住上下打量起他来。眼镜男带着厚厚的玻璃眼镜片,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他坚挺的鼻子和有些薄的嘴唇,估计他摘下眼镜,应该是一张很帅气的脸。
眼镜男察觉到我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偏开头,我也觉得死盯着别人看有些不礼貌,于是尴尬的对他笑了笑,刚想借机和他攀谈几句。
结果,坐在他旁边的莉莉突然站起身,从背包里面拿出块巧克力,伸出手笑着递给我。我一时不知所措的看着眼镜男,觉得收下莉莉的巧克力有些不妥,但是,直接拒绝又好像不太礼貌。
但我转念一想:不过就是一块巧克力,也代表不了什么,人家说不定也没其他的想法,就是好心让我们恢复一下体力好继续赶路。如果我不接,倒显得有些心虚了。
于是,就在我准备要起身把巧克力接过来的时候,突然看到我面前的莉莉,痛苦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吭都没吭一声,就在我的面前,直挺挺的面朝地摔倒了。
这一切发生在几秒钟的时间内,我们三个大男人都傻了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呆若木鸡的停顿了一下,相互对视了一眼,才反应过来,立刻慌忙的将面朝地的莉莉翻转了过来。
只见莉莉紧闭双眼面色发青,一边的眼镜男马上拉起她的衣袖和裤腿查看,在莉莉白皙的小腿肚子上,有个芝麻大的红点,正在慢慢的扩散,几秒钟后就变成了绿豆般大小,而且还在继续不停的扩散着。
眼镜男突然面色沉重的扒开莉莉的眼皮,见其举动我立刻心头一惊,难道莉莉中了蛊毒?我看到莉莉的白眼仁上并没有出现黑线,黑色的瞳孔也没有缩小,看来不是蛊毒,眼镜男看完后也松了一口气。我心中反倒是紧绷起来,惊讶的觉得这眼镜男似乎懂得太多了,不像是普普通通的大学生。
顿时疑心病犯了,心说:这小子一直在我们身边出现,是不是早有目的,别有用心。难道他就是那个影子一样的神秘人,又或者他本身是神秘人,而冒充眼镜男,就为了在我们身边近距离的监视,所以他今天的言谈举动,才会有别于昨日。
那这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他肯定会江湖失传已久的“易容术”,而且胆量过人,那这个人功夫应该也十分了得,所以,在坎坷难行的山路上面穿行,他才会如履平地一样轻松,可见他的功夫在胖子之上,胆识又在我之上,这个敌人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我对眼镜男有所猜忌,不禁在心中开始对他防范,思索着万一出现危急,该如何解决掉这个不可小觑的麻烦。我不禁感到有些头疼,立刻对身旁的胖子使了一个眼神,可是他完全没注意我,一直盯着眼镜男的一举一动。
眼镜男先是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黄色的小葫芦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捏碎后喂进了莉莉的嘴里。他忙乎完毕,立刻站起身对我俩解释说:“她是被毒虫咬了,而且还出现过敏的现象。我喂她吃了抗过敏的药,应该不会有大碍了,就是一时半会醒不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得抓紧时间进寨子。能不能麻烦你们二位一下,因为我得背着她,请你俩帮忙拿一下我俩的行李。”
胖子对眼镜男说法毫无疑心,他又是十足的热心肠,立马将莉莉扶到眼镜男的背上,拎起他俩的背包,并对眼镜男说:“你如果累了,可以跟我换班背莉莉。”
眼镜男笑着说了声“谢谢。”就大步的在茂密的林子里面穿行,而且行进的速度非常快,我和胖子都有些跟不上。这使得我加深了对他的怀疑,而我身旁天真的胖子,还跟我夸赞眼镜男说:“没看出来,眼睛小子略显瘦弱纤细的身体里面,竟然蕴含火山一样的能力,我还真是对他另眼相看。”胖子说完,看向我,征求我的意见。
结果看到我表情不是很好,有些担心的说:“你不舒服。”
我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然后淡然的对胖子说:“我对眼镜男也是另眼相看。”
胖子没听出我话中的含义,笑呵呵不疑有他的说:“就是,就是。”
我没有理会胖子,快跑几步追赶上前面的眼镜男,装作若无其事的和他答话“莉莉怎么样了?真的没事吗?”
眼镜男语气十分平缓的说:“她不要紧,一会好好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见眼镜男一副十分心安的样子,就觉得他不是心里素质超强,就是真的是无辜的。于是我继续表现出担心的样子,试探性的闲唠嗑说:“刚才莉莉昏倒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我还以为她是中暑了,你是怎么看出来她是被毒虫咬了,过敏所致?”
眼镜男立刻不假思索的回答我说:“我在大学里是学西医的。而我爷爷是个老中医,我从小待在他身旁耳熏目染,所以中西都很在行。”
眼镜男说的话合情合理,但是我就是不能完全相信他,一直忍不住用眼睛偷瞄他的侧脸,结果并没有看出他的脸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但我深知,高超的易容术,根本无法用肉眼看出来,易容术修炼者在脸部涂上一种十分罕见的上古“易容秘药”,相传这种秘药是由深海鱼骨髓熬成的胶状物,涂在脸上和身上,可以和人类的肌肤一模一样,还可以重塑五官和身材曲线,将男人完美的换成女人也是绝对没问题。这种易容术虽然靠鱼胶完成,但是高温并不难使其融化,破解方法是将一种特质的药水洒在其上,才可以将其溶解。这种特殊药水的配方,师父曾经传授过给我,但是我当时不相信现今还有人会这种秘术,就左耳朵听右耳朵冒的没认真记,现在想想只记起来有明矾,碱,其他的是完全想不起来了。
不过,还有一种易容术是十分的恐怖,就是将活人的脸皮用非常轻薄的利刃快速的剥下来,然后趁热贴在自己的脸上,这样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不过这种易容术需要有非常纯属的手法,而且还要心狠手辣,要不你贴着被自己亲手剥下来的面皮,心理素质太低,不被活活吓死才怪。但这种恐怖至极的秘术已经失传许久,完全属于传说的等级,估计现今应该没有人会这种惊悚又残忍的秘技了。
我内心非常的希望眼镜男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学高材生,并不是那个鬼影一样的神秘人。
要不,我和胖子的处境就太危险了,我们面临的将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毒辣敌人。
第20章 彝家寨
我们同偶遇的眼镜男和他的女友莉莉一起结伴穿行树林,要去半山腰的彝家寨。
结果,在密林穿行的途中,莉莉疑是被蚊虫咬伤,发生了过敏导致休克的现象,这是眼镜男对我们的解释。
但我从他上山途中的一举一动中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希望自己是白白猜忌眼镜男别有用心,也希望自己真是小人之心用错了地方。但我心中的警钟,却一直响个不停。
胖子在旁边听到眼镜男说自己是学医的,就忍不住真心的夸赞说:“难怪你眼睛片那么厚,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
而眼镜男却有些意味深长的对我俩说:“你俩不也是搞研究的有学问的学者吗?”
我和胖子十分心虚相互对望一眼,尴尬的应承一声。我心里却是暗骂:好个小兔崽子,还是个打太极拳的高手。眼镜男明显心里清楚我俩的老底,而且做好了心理准备,我试探的话题也无法再继续下去了,接下来只好全神贯注的注意脚下,快速的穿行在茂密的树林见。
没过多久,我们就从繁茂的林子里面穿了出来,来到了平坦的泥土路,继续行进了大约一里地远,就看到了彝家寨的寨门。
胸径大约半米的高耸圆木门柱竖立两旁,实木的两扇寨门大敞四开,横在门框上的木匾上面用行书,苍劲有力的书写了三个斗大的汉字“彝家寨”。
穿过寨门便踏上石板路,四周全是本地特有的吊楼,不少围着头巾的本地老人,坐在自家的门前抽着水烟袋,冷眼的看着我们这些游客。
山寨看上去不小,眼镜男径直走进离寨口最近的一户人家,我和胖子也紧跟着过去,进去以后才发现这吊楼是可以外租的农舍。
眼镜男把莉莉放平在床板上,接着竟然从背包里面拿出个简易的氧气瓶,罩在莉莉的脸上,给她输出氧气。我心说:这小子确实懂得很多,而且来头不小。
这时我也感觉有些头晕,好像有点缺氧了。但我十分担心莉莉的身体状况,便询问眼镜男说:“她怎么样?”
眼镜男将我和胖子拉着走出门外,然后扶了一下眼镜说:“莉莉没有什么大碍了,就是需要安静的休息,我打算在这里看护她几天。刚才一路上麻烦你们了,二位要是有什么要紧事就赶紧去办,耽搁你们的时间了,真是不好意思。”
胖子还想再询问些什么,我立刻抢先开口说:“莉莉既然没有生命危险,我就放心了。我俩确实有点事要办,就先走了。”说完,就立刻拉着胖子往村寨的内部走去。
胖子对我的行为有些异议,不解的问我说:“老郑,我觉得眼睛小子不错。怎么感觉你有点提防他,不会你也看上莉莉那妞儿了,跟四眼仔争风吃醋。”
我白了胖子一眼,没好气的对他说:“你满嘴跑火车的瞎咧咧什么?我就是觉得戴眼镜那小子不简单,而且跟咱俩没说实话,出门在外防着点是必要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又不是不懂?”说完,我立刻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周围的吊楼附近没有什么人,然后压低音量,悄声的对胖子说:“你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不宜张扬。而且,咱俩身边不是还有个幽灵一样的神秘人,提防点准没错。”
胖子却不以为然的回了我一句话:“说不定眼镜男只是个有故事的人而已。”
我听他说完,差点没笑出声,语气调侃的说:“呦,胖子同志,不简单嘛!竟然能说出这么惆怅,又附有寓意的话来,弄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我还以为你就会没事闲扯蛋。”
胖子白了我一眼说:“你就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再说,讲大道理是你和老爷子的强项,平时也突显不出我的能力。不过老郑同志,我一直以为你天真无邪,不谙世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爱疑心疑鬼,何必事事都要处处提防,想太多,浪费脑细胞,死的早。”
我笑着对胖子说:“你的脑细胞是得省着点,一共也没几个。”
胖子没听清我说什么,看我笑的很鸡贼(北京方言。指小气、吝啬,上不得台面。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就是狡猾、耍小聪明。)的样子也猜到我说的不是好话,非得不依不饶的要我把话给说清楚。
我只好笑着敷衍他说:“没听见就算了。咱俩就不要去管莉莉的闲事,就当给单相思的眼睛小子创造机会了。”
胖子听完立刻接话道:“你早这么说不就妥了,哥们也不是那不开眼的人。我早就看出眼睛小子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
我对胖子说:“咱俩还是别管别人,先操心一下自己的事情。赶紧在这寨子里面找师父他们,看看他们在不在这里?”
我俩片刻不停歇的把整个寨子的男女老少都问了个遍,就连路边的小狗都询问了一番,竟然没有师父那波人一丁点的消息,我的心里泛起了一丝的不安。心想:难道师父他们并没有进寨子,而是直接进山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就突然改变路线了?我一边低着头走路,一边思考着各种原因,最有可能的就是,挟持师父的人,为了避人耳目,根本就没有进来寨子休整,而是越过了山腰,往树林更密集的深山上,直奔陵墓去了。
想到这里,我觉得此刻我和胖子得抓紧时间进山了,我先前估算的时间有误,现在师父正处在极度危险的时刻,接下来必须分秒必争了。我抬起头,刚想将想法对胖子说明。
突然,我的前面急匆匆奔过来一个身着少数民族服装,绑着彩色头巾的老头。他好像没看到我一样,径直冲着我奔过来,直接将我撞了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还好一旁的胖子及时的扶住了我。而那老头,竟然连句道歉的话都没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寨门。
胖子看这个老头这么无礼,十分的义愤填膺愤愤不平,非要追上去找那老头理论一番,我急忙拉住他说:“没关系,撞一下又不会死。”
而我当时并不知道,被那老头无端的一撞,我就真的差点险些见了阎王。
我拉着气愤的胖子对他说:“咋俩现在时间紧迫,先找一个地方填饱肚子,然后立刻动身进山。寨子里没有师父的任何消息,我担心他们直接进山了,这样有可能错过救人的机会,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结果,我话刚说完,突然感觉头好晕。心说:这该死的高山反应。急忙闭上眼睛,站在原地休息。
胖子看到我的脸色不好,担心的问我说:“你怎么了?”
我站在原地闭着眼,低着头对他解释说:“可能是高山反应,没有关系,我闭眼休息一下就好了。”
当我休息了片刻以后,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眼睛看到的都是五颜六色的光圈,好像看万花筒一样令人头晕目眩,胃里也是一阵阵的恶心想吐,接着便感到浑身上下好像变成了棉花一样,软绵绵没有了一丁点力气,就好像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样,瞬息间,我就昏倒在了胖子的怀里,失去了知觉。
当我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脑袋已经不再发晕,眼前也不再是五彩光圈,但是四周一片漆黑,好像没有开灯一样,没有任何的声音,胖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而就在我彷徨无助想要喊人的时候,忽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光亮,我把手掌撑在额头上,遮挡这黑暗中,出现的唯一一道刺目亮光。等我黑暗中慢慢适应了光亮以后,我看到光亮的尽头处,站着一对中年男女,看不清其具体样貌,但能感觉到他们非常的慈祥,而且十分的亲近,他俩正在微笑着朝我招手。
而此时,从我心底冒出了一个声音告诉我说:那是你四散的父母,只要你现在走过去,就能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了。我停在原地有些犹豫,很想快步跑过去,然后大声质问他们当初为何抛弃了我?但又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他们。心里在不断的反复挣扎,腿却不听使唤的开始移动。
等我觉察时,我不禁心说:原来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一丝抱着希望的渴望,自己早晚能与生身父母相见。我朝着光亮处缓缓的向前移动,而眼前的光源却开始逐渐变得微弱起来,好像正在慢慢的消失,而前方两个人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我立刻变得不安焦躁起来,立刻焦急的跑动起来。光亮却不理会我迫切的心情,不断加速的消失殆尽,黑暗就好像怪兽一样,缓缓的吞没了自称是我父母的二人,而就在二人影像全部要消失在黑暗中的最后一刻,我慌乱的伸出了手臂。
昏暗中,我不知道是谁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但我能感觉到微暖和令人安心的舒适,就像婴儿待在母体中那种安逸的舒适感,我不愿送开手,心甘情愿的想要跟随着他们一起被黑暗吞没,心中觉得这一刻就这么死了也是值得了。
而我即将踏进那最后仅存的一点光亮时,抓着我的双手,突然像被烫到了一样瞬间松开,消失不见了。四周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相遇的幸福,短暂得让我忍不住想要撕心裂肺的尖叫。
无尽的的感伤,痛苦,融入无尽的黑暗中。
第21章 烟男
黑暗中,我沉沁在痛失亲人的无限悲伤之中,幸福来的突然又短暂,我伤心欲绝。
又要独自活在这残酷又陌生的世界,火车站乞讨时的悲惨片断,一幕幕的重现眼前,冷漠的世间让我感觉到了绝望,我产生了就此死去的想法。
忽然,脚下的地面兀的开始晃动起来,然后紧接着便开始崩裂塌陷,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已经向下坠落,接着很快便不由自主的掉进了一个冰窟窿内。寒冷瞬间侵蚀了我的五脏六腑,我强撑着冻得僵硬的身体,拼命的挣扎着向水面游去,就在我压榨出肺部的最后一口氧气时,我奋力的浮出了水面。
四周已经不在漆黑一片,一束阳光使得我猛地睁开眼睛,我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却发现我的身体并不是泡在水里,而是躺在一张木床上。而刚才消失不见了胖子,此时就站在我的床边。
胖子见我醒了,立刻俯身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问说:“这是几,你认识我不?”
我从床上坐起身,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好像被大雨淋过一样,已经从里到外彻底的湿透了,头发还在啪嗒啪嗒的往下滴水。周围的一切都十分的陌生,不禁心想:难道自己刚才真的掉进水里面了?可是自己是习水性的,不可能还如此狼狈的好像溺水了一样,而且什么都不记得了。
于是,我十分困惑不解的问胖子说:“我怎么了?”
胖子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对我说:“我先给你介绍个人,你得好好向人家道谢,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要没有他出手相救,你早就死了。”说完,回头看向身后。
这时我才发现,胖子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大概比我年长几岁,一双凛冽的鹰眼仿佛看尽世间的百态,没有任何事能撼动其眼中的沧桑。他嘴里叼着个老汉烟卷,大热天,却穿着个高领的毛衣,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好像特别怕冷一样。
胖子看着我困惑的眼神,便把我昏倒后的事情述说了一遍。
原来,我刚才在寨子门口附近,突然莫名的两眼发花,眼前出现旋转的五颜六色光圈,接着无力的昏倒,其实都是因为中了蛊毒,而施毒的人,就是之前撞倒我,绑着五彩头巾的那个苗族老汉。
据叼着烟卷的男子说:他跟那苗族老头有仇,至于是什么仇他没说。他一路追查仇人到这里,发现了绑彩色头巾老头的踪迹,在老头对我施蛊毒以后,出手打伤了他,使得苗族老汉被蛊虫反噬,心竭而死。
然后叼着烟卷的男子走到了胖子的身边,自称是“烟男”,对胖子说我中了蛊毒,其名叫“欲心蛊”。中了这种蛊毒的人会在昏迷中,实现内心深处最大的愿望,然后面带微笑的死去。胖子见烟男对蛊毒了解的这么清楚,就央求他出手相救,将我背到了附近的一户人家进行医治。
讲完完前情经过以后,胖子问我说:“老郑,你刚才怎么哭了?是不是实现了什么美好的愿望,才高兴的哭了?”
我想起刚才在中毒以后昏迷中出现的幻想,心里不免有些惆怅,于是心情不爽的对胖子说:“实现个屁,我要是实现了愿望,就得笑着卖拔糖去了,还哭个球。不过,我的蛊毒是怎么解的,现在我身上还有没有残留的蛊毒了?”
胖子回答我说:“烟男小哥说了,施蛊的主人一死,蛊毒就会自然而然的解了。然后用凉水喷脸,就能醒来了,我看你脸色由青变黑,生怕中毒太深,水少了弄不醒你,费力的提了一整桶水,都泼你身上了。”
我心里正疑惑怎么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结果是这么个原因,于是。白了胖子一眼,没好气的说:“谢谢你考虑的周到。”
胖子厚颜无耻的笑着说:“胖爷我出手,绝对非同凡响。管保一举夺取高地。”
我没理他,站起身走到一直不说话的烟男面前,感激的伸出了手,对他说:“俾名斯文,刚才多谢小哥出手相救,虽说大恩不言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我还是想请小哥吃顿饭,聊表心意。”
烟男站起身来同我握手,他的手指又细又长很是漂亮,却冰冷的就像尸体的温度一样,但我看他也不像体弱多病的样子,手怎么会像从冰窖里面刚拿出来一样寒冷刺骨,我感觉从我的手心有股寒意,直逼头皮的最底层。
烟男嘴上叼着烟卷,有些含糊其词简短的说道:“在下烟男,吃饭就免了,我还有点事要办,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便拎起地上的背包,走出了门去。
我对他冰冷决绝的态度,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场,胖子转身要追出去,我微笑着拦住他,转过身对着门外烟男的背影大声喊道:“要是去北京,记得去异士居找我。”
烟男听到此话,停住了脚步,然后回过头表情有些玩味的打量了一下我和胖子,然后冰冷的嘴角竟然上弯,微笑着答了一声“好”,接着留给我们的就只有他那修长的背影。
胖子在我身后,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又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这拒人千里的冰冷态度,真是叫人受不了。”
听到胖子的话,我突然想起他曾经也对眼镜男说过同样的话,这让我不禁联想,接二连三发生不好的事情,是凑巧,还是我太过多心了。我内心一直忐忑的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肯定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其中说不定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我有些不放心的问胖子说:“胖子,烟男刚才有没有对你说,对我施蛊毒的苗族老头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下蛊害我?”
胖子傻愣愣的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差点没吐血的话:“我忘问了。”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数落胖子说:“胖子同志,你怎么老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忘了问,你长个挺大的脑袋,除了吃还能记得住什么?”
胖子在一旁回嘴道:“老郑,你这么说可就太伤人了,我一时忘记了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看烟男小哥那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换作是谁会想要和他攀谈唠家常。我看那苗族老头肯定不是有心所为,该着是你自己倒霉,被他给无意中撞到了。”
我想起之前莉莉的状况,心底隐隐的不安像雾霾一样扩散开来,换好衣服以后立刻对胖子说:“走,再去看看莉莉。”
胖子马上理解了我的用意,询问我说:“难道你怀疑......”
胖子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立刻点头表示赞同他心里的想法,胖子心存怀疑的说:“不会吧,我看就是凑巧了,两件事不可能都是蓄意针对咱俩的阴谋。再说了,眼镜小子不是说莉莉那丫头是被毒虫咬了,过敏才昏倒的吗?”
我不理会胖子乐观明朗的想法,拖着他再次来到莉莉休息的农舍。进门以后没有看到眼镜男,大概是出去了。莉莉还没有醒来,她身边有一位老奶奶在看护,胖子试着和她交谈,她不仅耳背,说的话也不是普通话,我和胖子看无法和她沟通,就只好坐在一旁等眼镜男回来。
可是,左等右等,等到天都完全黑透了,也不见眼镜男回来,我俩只好找了间农舍休息。我和胖子在一个大木桶里一起泡着脚,胖子问我说:“老郑,你说一直想害咱俩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苗族老头。”
我沉思片刻,回答他道:“如果是就好了,他已经死了,以后也不会再对我们构成威胁,怕就怕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假设之前在树林里中毒的事,是莉莉无意间给咱们当了挡箭牌,那么,这事就复杂了。”
胖子否定的说:“莉莉中的又不是蛊毒,只是普通的毒,应该和这事没有关系。”
我面色凝重的说:“如果,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拖延我们俩进山的脚步,中什么毒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咱俩也不懂医术,一定会打道回府。说不定之前的小警告没有奏效,他才会狗急跳墙施蛊毒。”我说完,将脚抬出木桶,用抹布擦干,喃喃自语道:“这幕后的操控者,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为什么会将黑手伸向两个倒斗界没什么名声的新人。也许咱们俩只是前面的开胃小菜,而他最终目标是师父。敢动师父的人,说不定能力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看来咱们俩明天无论如何得尽快进山。”
胖子听我说完,在一旁咬牙切齿发狠的说道:“管他是天王老子,敢惹异士居,一旦被我逮到,全部把他们剁成饺子馅。”
我也是一脸寒意的阴冷的笑着说:“不管这谜团有多大,真相终有一天会揭晓,就让我们在这迷局里,好好的陪着他们玩一玩,看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
第22章 进山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和胖子俩人就偷偷摸摸出了山寨,如此小心的行事目的是为了摆脱暗中尾随我们的神秘人。
云南这里不仅风景秀丽,因其地理环境特殊,各种寒温热带的野生植物动物,均可以在这里繁衍生息。白天的高山上,树林内因枝繁叶茂密不透光,非常的昏暗湿热。虽然现今是冬天,山上的密林内,仍旧十分的闷热不堪。
天色渐明,但山中仍旧雾气缭绕,葱郁茂密的绿叶,苍褐干枯的树皮,四处垂吊的蔓藤,张牙舞爪的枝干,好像从地底探出的干尸手臂一样的气根(暴露于空气中的根),使得脚下的路更加艰苦难行,这就是这座山上生长的最多树种榕树的样貌。
我个人最讨厌榕树,样貌丑陋,因其不像松柏一样挺直苍劲,不像果树能开花结果,而且它是最典型也最有名的“绞杀”类植物,就是将自己的种子,寄生在其他树木的根部,抢夺其它植物的养料和水分,生长到一定时候,最后阻断寄主的养分供给,使得寄主死亡,其毒辣之性感觉有点类似于蛊毒。但不同的是,蛊毒在宿主死亡后也会跟着灭亡,会有非常少数能够侥幸存活下来,而榕树是彻彻底底的剥夺其他植物的性命,完全的存活下来。遍布样貌丑陋的榕树林,树与树之间彼此勾肩搭背,地面上到处都是其裸露的出来的气根,上面布满厚厚的菌苔,地面更是积水遍布,让上山的林路更加艰险难行。
我和胖子在茂密的榕树林里面穿行,胖子在前面打头阵,因为密林内没有路,胖子不得不,用刀砍断挡住去路的树枝灌木,十分的辛苦劳累。他把外套系在腰间,一个劲的用手擦汗,还不时的拍打蚊虫。一边向前走,一边反复的寻问我说:“方向对不?”
我手中握着地图,不停的告知他前进的方向。虽然几张地图记录的都差不多,但是有几个岔路口还是要挨个试着前行,直到前路不通,就得从新走过,反反复复耽误了不少时间,我手中被汗沁湿的地图上,已经密密麻麻画满了x。
胖子不断的拨弄挡在前面的树枝,不耐烦地嘟囔说:“都走了三个多时辰了,午饭的点都到了,到底还要走多久?”
我只好安慰他说:“坚持一会,就快到了。”
胖子却停下了脚步,撂挑子不干了,我只好妥协的说:“休息一下,吃完午饭再继续。”
胖子嘴里嚼着面包和香肠含糊不清的问我说:“老郑,你指的方向到底对不对?我们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目的地,这样下去我都快走到山顶了。”
我喝了一口水回答他说:“我们是因为路途难行才花费了这么长时间,其实并没有前进多远。”我说完这话看到胖子瞪大双眼,急忙安慰他说:“你别着急,我手上的地图显示,我们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再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了。”
胖子完全相信的点点头,而我心里其实根本没谱,就凭几张画着大概位置的地图,想要在原始森林内找寻地下的陵寝,无疑如同瞎子摸象一般,比大海捞针还要艰难。
我俩填饱肚子以后,在密林内又走了大约两个时辰,眼见太阳马上就要西落了。胖子最终忍不住问我说:“老郑,你老实说,咱俩现在是不是迷路了?”
我语气坚定的回答他说:“没有迷路。按照地图上面的标示,还有一小段距离就到目的地了。不过,地图上绘画的一小段距离,在实际上应该还很远。现在天色已经黑了,再在树林里行走会非常的危险,很容易迷路,而且也不知这深山老林里面,有没有什么危险的猛兽。我看咱俩今晚要在这密林里面过夜了。”说完,我环顾了一下阴森迷雾缭绕的树林,发现不远处有个树木稀少的小山坡,便走过去卸下背上的背包行李,在小丘的底下安营扎寨。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山上早晚的温差太大,白天闷热潮湿,晚上却十足的寒风刺骨,虽然很湿冷,却不能在这里生火取暖。这里的树木太密集了,被风吹走一丁点火星都足以燎原。我把雨衣铺在地上,俩人坐下来,背靠背包休息,然后胡乱的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
胖子裹紧衣服躺在草地上对我说:“老郑,你看天空,太他娘的漂亮了。”
我抬头望向天空,漫天的繁星就像银河一样,近的触手可及,望着星空冥想,身体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我陶醉的欣赏美丽的夜空,身旁的胖子却破坏兴致的对我说:“睡觉前,我得去解个手。”
我对他说:“味大,离远点,完了拿土埋上。”他“嗯”了一声,捂着肚子跑远了。
望着浩瀚的星空,我若有所思,心里忍不住的担心起师父的安危,也不知道他在诡异莫测,危险重重的襄王墓里面怎么样了?师父年岁大了,又没有我俩在身边,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会不会出问题,越想是越发的担心起来。
结果,等我的思绪转回来,我才发现已经过了半个钟,胖子竟然还没有回来,我不免担心的看向胖子离开的方向,心说:就算是便秘也早该完事了,怎么这么半天还没回来。猛地一下子想起了潜伏着的神秘人,胖子该不会是遇到危险了?这下我不能淡定了,立刻朝着胖子去方便的方向大喊了几声“胖子,胖子。”
结果,四周除了我的喊叫声,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应。我心说:这下完了,怕什么来什么,胖子肯定是出事了。我立刻从地上站起身,把背包都背在了身上,打着手电筒,低头寻着胖子的脚印往他离开的方向走去。
密集的草地,深浅不一的水坑,暴起露出地面的树根,有限的光亮,使得有限的痕迹寻找起来更加的艰难,而且我也不敢肯定,究竟哪些印迹是胖子留下来的。
我急得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搜寻可能是胖子留下的痕迹,衬衣都被汗侵湿了,心中埋怨的想:死胖子,解个手怎么走出去这么远?
晚上在漆黑的树林里行进非常的费劲,一不小心就会被裸露出地面的树根给绊倒。寂静无声的密林到处都是婆娑妖娆的树影,漆黑无孔不入的点缀在墨绿色之间,阴沉的气氛彰显夜幕中的丛林的诡异,让人时刻觉得会有山精猛兽,会突然从远处的黑暗中窜出,将你扑到在地,然后毫不留情的咬断你的喉咙,鲜血在喷出的一瞬间,也会淹没在这黑暗之中。
我扶着树干,跨过水坑,迈过树根,小心谨慎的前进。走着走着,我发现一直被树木遮挡住的手电光亮,竟然穿过树林,照向了远方。原来,前面不远处便出了树林,有一片不太大的青草地。
隐约恍惚间,我好像看见前面的草地上,有个黑咕隆咚的东西,离的太远,看不清那东西是趴着还是蹲在草地上,只是看到它十分古怪的待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自从我在陈隅村力擒了大耗子精以后,胆量渐长,于是,镇定一下心神,警戒的轻轻的向前迈步。由于手电筒射出去的光亮,照在密集的树林内实在是有限,我一直无法看清前方黑乎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只好小声的冲黑影喊:“是胖子不?是胖子给我回个话。”我现在距离黑影不是很远,要是胖子的话,应该能听的见我的声音,回答我才是。
可是前面趴着的东西,仍旧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回应。我不禁心想:奇怪了!难道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不是活物。既然是个没有生命的死物,我胆子一下子就变大了。于是挺直腰板,快步的往前走去,看看前方的到底一个什么东西?
我离那团黑影越来越近,当手电筒的光照在黑影的实体上,我看见了胖子的脸,心中不由得十分的恼怒,气得跳脚直骂:“死胖子,害我白担心了大半天,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喊你你也不回答,在这装什么大尾巴儿狼。”
胖子听到我骂他,竟然没有还嘴,而且仍旧纹丝不动。我立刻觉察不对,手电的光亮照出胖子一脸的惊恐,他的嘴巴好像小声的在说着什么。我急忙停住向前的脚步,握着手电扫向周围。但草地的四周只有静悄悄的树林,没有半个人影,也没有一点声音。
我只好猫着腰,打着手电筒继续朝着胖子一点点的移动,每走一步都警觉的四处张望,生怕有到黑影从暗处窜出。我一边移动,一边压低音量小声问胖子说:“怎么回事?你干嘛蹲在草地上一动不动?”我没听到他的回答,只好猫着腰,继续警觉的向前移动。
等我慢慢靠近胖子以后,才发现状况不对。胖子怎么只有半个身子露在地面上,好像被人活埋了半截一样,我急忙又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我顺势趴在地上,不安的问胖子说:“怎么回事?你怎么被人给活埋了?”
第23章 陷阱
天黑以后,为了安全,我和胖子在茂密潮湿的榕树林内安营扎寨,等到天亮在出发。胖子对我说他去方便一下,结果便一去不复返。我担心他的安危,便带着背包,打着手电,穿行在阴暗鬼影重重的树林内,最后在一块青草地上发现了他的身影。
可是当我靠近时,我发现状况不对,胖子的下半截身体,被人埋进了土里,我悄悄的靠近他,十分担心的问他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见胖子焦急又缓慢的轻声回答说:“我亲爱的老郑同志,你...你可算是来了,快...快找根结实点的树枝,把我拉上去,这是个陷...陷阱。”
我听他说完,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他并不是被人埋进土里,而是出来方便时,不小心踩到了地面中空的草皮,结果,被卡在了洞口上。他怕掉下去,不敢轻易的随便乱动。
胖子害怕下面是陷阱,但是我不以为意,谁会来这里设陷阱抓野猪。我笑着调侃他说:“怎么家猪却掉进了抓野猪的陷阱里了?”
胖子见我并不紧张,于是磕巴得更厉害:“快救...救...我,我感觉这...这陷阱下...下面,肯定...肯定竖...竖着竹枪。”
我听胖子这么一说,顿时大惊失色,心想我怎么脑子犯抽,这里离陵墓非常近了,设陷阱不足为奇。我并不能直接走到胖子近前将他救起,因为陷进周围的地层都很薄弱,我过去容易踩塌土壳,连同胖子一起掉进陷阱内。我想得到了木棍,立刻转身跑向一旁的树林,寻找救援用的树枝。
以前东北地方狩猎,稍微大点的猎物都是用弓箭射,比如兔子,狸狐等,抓鸟都是用弹弓。后来发展的样式繁多又精细,普通的都是猎狗追或者拿枪打,如果想要抓凶猛一点,危险度比较高的猎物,比如狼,熊和野山猪等都各有不同的方式方法。抓山猪通常都是设陷阱,找那些果树繁密的地方,估计是它经常吃食的位置,然后在几棵树上把绳子结个套,这样野猪的头就会被套住,越争扎反而越被套紧,这种陷阱大多是靠运气。
再来经常会用的就是在地上挖个坑,然后在上面横上树枝,再在树枝上面铺上些杂草,早杂草放上一些野猪爱吃的果子用来引诱它。不过,通常挖这样的陷阱,为了方便拿出猎物,都不会挖得太深。所以,为了防止野猪窜跳上来,一般都会在陷阱的底部倒插一两根削尖了的箭柱。
我听胖子说完,着实吓得不轻,心急火燎的在树林遍寻树枝,榕树林内随处可见手臂粗细的蔓藤和树根,我随便扯了一段便从新跑回胖子身边,伸到他的面前,让他抓紧。我一边安慰他不要着急,一边十分小心谨慎的对他说:“等我喊完一二三,咱俩一起用力,千万不要心急。”
胖子微微的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我喊完口号以后,双臂立刻用力,想要把胖子拉上来。
结果,我太高估了自己力量,也低估了胖子的重量。“三”字刚从我口中喊出,我的身体就被胖子带着向前倾倒。我心中大叫一声:不妙,失算了。这样掉下去,我和胖子俩人非得直接就被穿成烤串不可。可是,担心亦无用,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还有体验漫长的死亡过程。我在脑子想到尖锐的木刺穿过我的身体,鲜血从我的口中流出,无尽的疼痛感会伴着我一点点闭上眼睛。经年累月之后,尸身不是腐败得成为蛆虫们的温床,就是被鸟兽啄成枯骨,常伴在这诡秘的丛林之中。
恐怖蔓延的速度远比你想象来的更快更凶猛,我在跌落的瞬间,看到胖子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恐惧之情,这表情映入我的眼底,也同时映入了我的心底,令我想要张嘴对胖子说上一句临终遗言,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跌落的身体还在深坑的空中继续向下跌落,我发现这里并不是陷阱,而是无尽漆黑的无底地狱深渊,永远到不了头,而我将消失在无尽的漆黑中,就在我产生这种念头的时候,我的后背撞到了一个硬物,使得我下坠的身体被拦了一下,减缓了下降的速度,还好我身后背着背包,不然刚才的撞击,绝对会将我的腰骨撞断。当我再次下坠的时候,发现刚才我撞到的是地底下生长的榕树根,而接下来我的身体,不断的撞击在横出泥土,探进陷阱内的榕树根上,撞得我满眼金星七荤八素。
就在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的时候,我坠入了一个榕树根织成的密网中,黑暗中我感觉胖子就跌在了我的不远处,于是,我翻过身,在树网中,摸索着朝着胖子所在的方向爬去。榕树的根上面长满湿润光滑的苔藓,我不是用脚勾住树根,一边发生跌落。
周围深陷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中,我不知道地面还有多深,也不知道身处何处,我冲着我凭感觉胖子所在的位置喊了两声,结果我并没有听到胖子回答,我只能攀着网状的树根,继续向一旁移动。好几次都险些从树网上面滑落,我心里估算我应该爬出了很远的距离,于是,我有冲着前面喊了两声“胖子”,可是,还是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我顿时心慌不已,感觉黑暗中好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可我刚才在坠落的时候,明显感觉有东西用我一起跌到了这片树网上,除了胖子还能有谁?我不禁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这深渊一样的地底,生存着某种未知的生物,刚才碰巧被我撞到,所以连同我一起跌落了下来。我急忙摇头否定了我这种想法,有什么生物能在这无尽黑爱的地底深渊内存活下来,我不断的安慰自己说:胖子肯定是摔晕了,所以才会无法对我的喊叫作出回应。
于是,我继续在树网上小心的攀爬,黑暗就像恶魔一样折磨人的神经,特别是在阴森又寂静无声的地方,倍显黑暗的狰狞。前进的距离越来越远,我的心里是越来越荒。跌进来的洞口并不大,但我直线在树网上面攀爬的距离,不知到都可以绕着地面上的洞口处跑上几圈了,怎么还没到尽头?
黑,无尽的黑,四面八方都沉沁在无限的黑暗中,如果没有身下的树网,我会认为我身处在一片黑暗的虚无中。恐慌渐渐袭来,因为我感觉我前方的树网在颤动,这说明有东西正在朝我爬来,而且明显不会是胖子,因为一胖子的性格,他早就大声的嚷嚷起来,怎么会这么安静的在黑暗爬行?
而且,我前面的东西好像能在黑暗中行动自如,我明显感觉它在树网上面的行进速度非常快,并且目标明确,是直奔我而来。我这下慌张了起来,急忙将身边的树网摸索一番,找了一处密集的地方坐了起来,大腿就插在树网的窟窿眼中,悬挂在半空,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身体失去平衡,摔向地下的万丈深渊。但是我此时已经估计不了这么多了,我手抓住背包的肩带,想要将背包反背在胸前,然后从里面拿出手电筒,结果,以上只是我的想法,当我刚在树网上坐稳身体的时候,前面冲过的东西便将我直接扑倒,黑暗中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感到一股腥臭的热气窜入鼻腔,呛得我脑瓜仁生疼,不禁心想:狐狸进宅院——来者不善。
我在被不明物体扑到的瞬间,身体就直接从树网中滑了下去,但还好我十分明智的将大腿插在树网的窟窿中,这才使得我没有直接从树网上掉下去。但是,现在在树网上更加的危险,黑暗中我被个能看到我,而我却发现不了他的东西偷袭,迟早只有死路一条。
到底在这黑暗中有个什么东西在袭击我,它又是通过什么方式察觉**的身影。如果是夜视性的动物,他们的眼睛一定会发出光亮,不可能完全和漆黑融为一体,好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的袭击我。但这东西完全不是幽灵,我感受到了从他口鼻中呼出的腥热之气,绝对是一个活物。
寂静的黑暗,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心生恐惧?我可以明确的告示你,有的,那就是在寂静的黑暗中,还有个对你虎视眈眈的未知怪物,随时随地有可能夺取你的性命。
我静静的坐在树网上,等着未知的怪物再出对我下手,可是我屏住呼吸,提心吊胆的等了一会,却没有等来不明生物的再次攻击。而我知道它并没有离开,就在我附近的某处徘徊,等着再次在适时的时候发起攻击。这时我明白了,它同我一样,视觉上根本看不到彼此,而是通过声音来辨别方位,这使得我原本绝望的心情顿时安心了不少,胆子也大了起来。
我蹑手蹑脚的从新趴在树网上,然后缓缓的向前继续移动,尽量的不发出声音。但我在树网移动的同时,便感到背后生风,接着就有东西从我的背包上方窜了过去。我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这未知生物的听觉实在快赶上雷达了,还好自己刚才是趴着爬行,它才会扑空,下次可就不会再有这样幸运的事情发生了。
未知生物扑空以后,我便一动不动的趴在树网上,大气都不敢出。沉重的背包压在我身上,使得我身下的网状树根都快要勒进我的肉里面了,汗水顺着我的额头,脸颊,鼻头,下巴,脖子不停的跌落,消失在下方无尽的深渊中。我此时头晕沉沉的眼皮开始打架,为了强打精神,我强迫自己想正在等我救援的师父,还有说不定就昏迷在树网某处等着被我发现的胖子。
可是,寂静的黑暗在吞噬我的意识,身体越来越感觉到乏力,而偏偏此时,我感觉有东西在从我脚后方悄然的靠近,我的心彻底的凉透,绝望的心想:完了,他还有同伙!前后包抄,我无处可逃,死定了!
第24章 黑暗中的未知生物
我掉进深渊一样的陷阱内,最后跌在榕树根形成的树网,在我还没来得及庆幸之时,黑暗中,一个听觉十分敏锐的未知生物向我袭来,我有幸躲过了两次攻击。为了保命,身体僵直的一动不敢动的趴在树网上。已经被命运逼进死胡同我,这时又感觉到身后有东西在缓缓的靠近,心里顿时彻底的凉透了,原本就已经漂无虚缈的一丝生还希望,就这样被恶魔吞噬掉了。
冷汗遍布全身,我却只能在未知的黑暗中,等待着未知的生物靠近,迎来未知的死亡方式。深渊内不知何时开始窜起一阵阵冷风,好像毒舌一样绕上我的身体,我握着树根枯藤的手指开始发麻,我心想:不用等未知的生物再次发起袭击,我有可能会浑身僵硬的跌入地底的万丈深渊。没有生的希望,只有对死的选择,有什么事情会比这更悲惨!
背后的未知生物终于靠到了我的近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从它的利爪上我感到了黏稠潮湿的液体,恶寒像一条没有温度的蟒蛇一样,滑向了我的大腿根,我再也无法隐忍,直接抬起另一只脚踢向抓着我的未知生物。结果,激烈的动作使得我从树网上跌落,而抓住我脚踝的未知生物,竟然仍然没有松手,连同我一起向地底的深渊跌落,我心想:临死还拉了一个垫背的,值了。
冷风略过耳畔,我以为我会跌进无尽的深渊,但是,树网的下方竟然还有树网,在片刻以后,我再次跌在了树网上面。这一次,我对树网有所熟悉,立刻在暗中摸索到一片树根比较密集的地方坐起来,并迅速的将身后的背包打开,从里面将火折子拿了出来。
査五爷给准备的两只狼眼手电筒,一只在我那里,另一只在胖子手上,我的狼眼手电筒在刚才跌进陷阱的时候甩飞了,胖子的那只估计应该也没了,
但还好备用火源还有蜡烛和火折子。
点燃火折子的瞬间,我被眼前的景象静得说不出话来,无边无际的蜘蛛网一样的树网,遮天盖日一样满布在漆黑的深渊内,我坐在树网上,就好像飘荡在无垠海面上的一叶孤舟,眼前景象让我想不出有词汇可以形容,如果硬要表达,只能勉强用浩瀚来描述。
一望无际的树网,横着,竖着,垂挂着,交错着,形成一个纵横交错的地下蜘蛛网,向着四面八方无限的延伸到远处的黑暗中。而我,现在成为了困在蜘蛛网上的无头苍蝇,前路一片渺茫。
我想要低头查看下方,猛地发现有什么东西紧紧的抓着我的脚踝,这才想起来刚才随我一同跌落下来的不明生物。由于眼前的情景太过震撼,完全忽略了它的存在。我急忙将火折子伸向脚边,结果看见了一只人手,不由得令我倒吸一口冷气。我颤颤巍巍的将手中的火折子向前移动,我看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好像车祸现场的尸体一样。
黑暗中看到这番骇人的景象,我不禁在心底喊了无数次“我的老天爷,有鬼啊!”我心里思量着该不会是遇上传说的血尸了吧?顿时感觉从脚踝处有一阵寒冰一样的阴冷蔓延开来,大腿根很快都感到麻木了,我不禁心说:完了,这回是真的没救了!
血尸的尸毒无药可解,粘上必死无疑,肌肤像被千万只蚂蚁撕咬一样炽热难耐,难耐......
我突然觉得不对,我的脚踝除了冰冷的感觉,并没有炽热难耐,我突然察觉我的脚踝感到寒冷是因为寒风所致,而大腿麻木纯属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导致。于是,我立刻用火折子仔细查看拽着我脚踝的人。这才发现他并不是僵尸,而是一个满脸满身是血的活人,而且是我在熟悉不过的活人,我最亲爱的胖子同志。只是他浑身是血的样子,在黑暗中太慎人了,我一时没有认出来是他。
胖子有可能在跌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大型的树根,撞破了头,所以浑身上下都是血。估计他在树网上时已经奄奄一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爬到了我的身边,而我只注意前方,还错把一个未知生物当成了他,根本没注意在我身后艰难爬行的胖子。现在想起,胖子在抓住我脚踝的时候,还被我重重的踹了一脚,结果又随着我跌了下来,肯定是受伤不清。
我摇了摇胖子抓住我脚踝的手臂,他好像死人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慢慢的掰开他的手指,从背包内拿出我那件被水浇湿的内v衣,小心的擦拭胖子脸上的鲜血,我发现他的额头上面,裂开一条半跟手指长的大口子,肉都翻开来了,必须得缝合,要不伤口好不了,还会不断的流血,搞不好会出人命。
我先从背包内拿出一根蜡烛,点燃以后在身旁的树根上洒了几点烛泪,然后将蜡烛架在上面,接着我又从背包底部翻出一个针线包,将针放在火上面烤了一下消毒,但是没有消毒水,丝线没办法消毒,最后把我逼得冒了一头的汗,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想起了一句老话说:口水杀菌。就将丝线丢入口中消毒,我也不知道这方法能不能奏效,但是此时死马就当活马医了,如果胖子头上的伤口放任不管,那可真就没救了。
我咬着牙,忍着痛,将自己的双手在火烛上面翻烤消毒,我闻到了一股燎猪毛的味道。针线穿好后,我接着微弱的烛火迅速动手,趁着胖子昏迷不醒,尽快完成缝合手术,要是等他醒了,没有麻药,他非得疼死过去不可。
缝合手术尽展很顺利,马上要接近尾声了,这时我感到周围有些异样,心说: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用眼睛余光瞄了一下周围,远处的黑暗之中好像有东西在晃动,好像风吹动摇曳的树枝一样。但是地底阴冷刺骨的寒风并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知道大事不妙,躲藏在地底黑暗的鬼怪们,要现身了。
我终于在汗流雨下中将伤口缝合完毕,而从无尽黑暗中现身的鬼怪,我也终于看清了他们的样貌。只见,数以万计的好似攀爬在蜘蛛网上的黑蜘蛛一样的怪物,正在树网上面,成包围圈状向我们缓缓靠近。摇曳的蜡烛火苗中,我看到了黑色的茸毛遍布猴子一样的身躯上,顶着一个黑黑的头颅,上长着格外醒目的尖耳朵,尖嘴巴,尖鼻子,好像蝙蝠一样,而我却没有看见它们的眼睛,一张没有眼睛的黑毛脸,在黑暗中有什么比这更恐怖了!
好像黑毛猴子和黑毛蝙蝠结合体的怪物,成群结队的缓缓向我们靠近,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我可以看清它们两条前腿上面的三根分叉的爪子,牢牢的抓住树根,不断的向前迈进。
又是无路可逃的境界,自打跌入这黑暗的深渊内,紧绷的神经的神经一刻都不曾松懈过。我从背包内拿出一捆绳子,将昏迷不醒的胖子,牢牢的包在了我的背上,然后将背包拉好,反背在胸前。
无数长满黑毛,猴不像猴,猫不像猫的怪物将我们水泄不通的团团围住,包围圈在不断的缩小,再缩小。生死存亡的问题摆在眼前,而我却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刚才在暗中偷袭我的未知生物,一定就是这黑毛四不像的小怪物,看他们尖尖竖起的长耳朵,就知道他们的听觉得有多么的敏感,所以在黑暗中无用的眼睛,已经退化最后消失了。这也说明,它们在这黑暗的深渊内,生活非常久远了,久远到我未知的那个年代。
到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不留下点礼物看来是不行了,但我真的没有什么可留下的。我记得背包里面还有两根香肠,要不送给他们,让他们通融一下,放我们一条生路。
如果上天把你的门和窗都堵死了,那么你就把墙凿开,这是胖子解决事情的理念,看来我今天真的要砸一回墙了。
我检查了一下身上绑着的绳子,然后将外套脱下来套在了胖子的头上,接着我将蜡烛熄灭揣进兜里,闭上眼睛,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拯救众生于水火中之中的观世音菩萨保佑......”我越念越小声,最后和蚊子的嗡嗡声差不多,但我此时的双腿,灌入了浑身的力量,在我感觉有东西从树网上窜起,冲向我的同时,我猛然大喝一声,双腿用力从树网上面高高的蹦起,然后向下跌落。
树网被我应声踩断,无数毫无防备的黑毛的无眼小怪物,同我一起跌向下方的深渊中,何其惨烈的悲鸣声不绝于耳,而我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的跌落,只盼望着能快点再次被树网罩住。
但是,这次我失算了。跌落的途中,不断有树根断枝划伤我坠落的身体,却没有一个树网能承受的住我冲击的力量,我们撞断了一片又一片的树网,无限的向下跌落,我的心也跟着向下跌入谷底。
第25章 深渊底部
在深渊的树网上,我发现了昏迷的胖子,而又遇到了未知生物的围攻,最后关头,我弄断树网,背着胖子在地跌入深渊。原本我笃定下面还有树网可以将我们接住,但是高空跌落造成的冲击了,不断的压断深远下方的树网,大概是我和胖子加一起的重量太沉了,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这样下去,粉身碎骨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黑暗中跌入无垠的黑暗中,在深渊中坠入无尽的深渊中,死亡会夺走你此时竖起的汗毛,夺走你心底的恐惧,夺走你浑身的冷汗,夺走你战栗的身躯,所以,死亡并不恐怖。但是,我现在却是怕的要死,这种害怕是对生的眷恋,长这么大,头一次这样的心惊胆寒,因为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死亡,体验一只脚已经跨入地狱的大门,另一只脚也即将踏入死亡的门槛。
恐惧使得我失常扭曲的心理,我此时心底深处享受着身体战栗的恐惧感,奢望阴冷刺激我的虚张的毛孔给我带来的胆寒,因为这样,证明我还或者,这是人类对生的奢望,对死的不甘。
身体,一次又一次撞到树网,我每次都在祈盼这次能停下来,奢望不在继续坠入深渊,但是,希望一次又一次的撇开了脸,不愿多看我一眼。
“咚”又一次猛烈撞击之后,我的膝盖传来了剧烈的刺痛,我在不断坠落的空中痛得呻v吟出声,试着想要弯曲一下腿,但是膝盖就像碎裂了一般疼痛,我心里暗自觉得不妙,看来这条腿是要废了。而当我回过神来时,发现我刚才只注意膝盖的疼痛,却没有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我的身体没有在继续撞击树网,我心里不由得凉了半截,地底深渊内的树网,好像生长到了尽头,坠落的下方好像不会在出现树网了。
树木终有生长的尽头,而地下的深渊却无边无际,好像一直要到地心的深处,如此以往,我和胖子真的要葬身在这无尽的深渊内了。
想到老子即将要死了,三十来岁还是个黄花处男,我就不禁唏嘘不已。还没过上一天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就这么走了,真是不值,越想心里越憋屈,刚想在黑暗中吼一声,临死之前发泄一下我心中的郁闷之情。
结果,张开嘴的同时,我听到了身下有声音,是水流动的声音。我本来张嘴要大声嘶吼,此时却大笑出声,“哈哈哈”,真是峰回路转疑无路,柳暗花明......
“噗通”一声砸击水面的巨响,就直接将我拍昏了过去。
昏迷只有瞬息间,我就被冰冷刺骨的河水冻醒了,立刻挣扎着向水面游去。当我的头冒出水面的时候,我看到了大片好像萤火虫一样的光点,忽闪不定的荧光,持续不灭的磷光,将我身处的河面,和远处的地面,在一片黑暗中,点缀的好像夜空上面的银河一样,令人惊叹不已。
借着点点的星光,我发现我漂浮在一条地下河面上,而我同时也发现,就在我身边,漂浮着密密麻麻无数的黑毛无眼小怪兽的尸体,快要将整个河面都覆盖住了,看着都都让人头皮发麻,我急忙向河边游去。
挣扎着爬上岸以后,我立刻放下胸前的背包,松开腰间的绳子,将身后的胖子放了下来,微弱的磷光中我看到胖子脸色苍白,嘴唇也死去了血色,手脚冷的就像太平房里面的尸体一样,这时失温现象,如果不即使给他取暖恢复体温,他就会活活被冻死。我的外套之前套在胖子的头上,是为了保护昏迷不能闪避的他,在下坠的时候不会再次伤及头部,现在外套已经不知去向何方。我只好将我背包内那套湿透了的衣服拧干,全部披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在他身边点燃几根蜡烛,接着不断揉搓他的身体给他取暖。但是这些行为都没有太大的显著,当务之急还是得生火取暖。
于是,我准备站起身,却一下子摔到在地,左边的膝盖传来剧烈的疼痛,这才想起我在跌落的途中膝盖受了伤,刚才全部的精力都在担心胖子的死活,现在才感受到自己膝盖的疼痛。我挽起裤腿检查,发现左膝盖肿得和大腿一样粗了,现在只要一动,就会传来钻心的疼痛。
没有板条也没办法打石膏,我只好将背包内的创伤药拿出来,洒了一些在膝盖上面,然后寻思一会拾取材火的时候,捡几段短树根做个夹板。因为倒斗会经常受伤,师父特意配制了计量很重的独门创伤药,真的十分有效,现今腿部的剧痛已经感觉缓和了不少。腿疼得到了缓和,心想着只要咬牙挺过一段时间,膝盖就会好转。
我慢慢的扶着身旁的土壁站起身,拖着每走一步都会疼痛万分的左腿,向河边移动,开始寻找从上方掉落的树根断枝。我环视了一下闪闪发光的四周,我所在的岸边紧靠泥土壁,头顶被无限的黑暗吞噬,看似无尽的深渊底部有条地下河,规模不大不小,目视能清晰看到对岸,河水流淌的一侧地势明显偏高,黑黝黝的看上去好像是一处洞口,我想从那里应该可以出去,一直向高处走应该可以上到地面。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美好的想法而已。
河边是有一些树木断根,但是因为浸泡在河水内,完全湿透了,估计很难燃烧起来,我捡了一根比较粗的树根,用作拐棍,往更远处的地方走去。
脚下的泥土地面十分的潮湿泥泞,我想不明白的是,只有严寒干燥又晴朗无风的冬夜,才会在坟堆间偶然漂浮的一些磷光,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火。但为何在这种阴冷寒气逼人的地方,出现大片聚集的荧光磷光,难道这泥泞的泥土下方,是无尽的“埋尸地”,但我立刻否定自己过于荒谬的想法,有谁会把,不对,应该说是有谁能把尸体埋在这深渊底下?谁能有这样的能力?这不是仅凭吃饱了撑的就能解释通的问题。
我在一片磷光中搜寻河岸,猛地看到前方的地面上,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体型明显比我之前见到的黑毛无眼怪兽大的多,我不禁心惊的想:竟然还有未知生物,蛰伏在这昏暗恐怖的地下深渊,而且肯定不是善茬儿。(不是善茬儿:方言,指不好对付的人,非等闲之辈。)
刚才经历漫长的恐怖死亡体现,现在的老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于是我心里发狠,手中握着刚才拾取的粗树根,猫着腰,一瘸一拐朝着河岸边趴着黑影走过去,心想:这鬼东西形单影只只有一人,一动不动的趴着,说不定受伤严重。这样正好,趁你病要你命。我起了杀心,一步步小心谨慎的向前移动。结果,等我稍微靠近一些时,差点没乐出声,心说:他奶奶的白激动一场。但是,却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原来,河岸边被我疑心怀疑是怪物的黑影,其实是胖子背包。我们跌入陷阱的时候,它就被甩飞了出去,不知去向。没想到这个背包竟然穿过层层的树网,落入深渊地下的地下暗河,被冲到了岸边。我急忙走过去将胖子的背包拾起,胖子的背包里面装有枪支弹药,所以又重又沉,我一瘸一拐的拖着沉重的背包,走回到胖子的身边。
我先将捡来的几根短树根放在烛火上面烤干一些,然后架在我的左膝盖上,用绷带缠好,就当支架了。接着,我打来从新找回的胖子背包,我从里面拿出胖子的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为什么是干净的衣服?这都多亏了我这种小心谨慎近乎于龟毛(台湾方言,意指:婆婆妈妈,斤斤计较,不够爽快,令别人感到抓狂的行为。)的性格。我在出发前,将所有的东西分别放进了塑料袋内,一是为了在混乱的背包内寻找零散的物品方便,二是防止火柴火折子武器等东西受潮,所以我不辞辛苦的将所有东西都装在了塑料带里面,而且塑料袋随处可见又不需要花费太多金钱,说不定这不起眼的东西,有时候还能派上大用场。
胖子当时还不耐烦的嘲笑我,要是他此时知道我的这个行为,使得他恢复体温活了下来,不知会不会为当初的嘲讽感到羞愧。
我正洋洋得意之时,猛地感觉河面有动静,我立刻机警的收拾好背包,向河面望去。但是,河面除了漂浮的黑毛无眼怪兽的死尸什么也没有。我心想:一定的闪烁的磷光使得我看走了眼。
黑暗阴森有四处漂浮鬼火的深渊底部,不用出现什么猛兽怪物,胆子小的人也足以会被吓死。忙顿完了,我才感到地底下阴风阵阵,不禁抱紧双臂,对于这深渊内的一切除了未知还是未知,如果人们长时间的待在这种压抑的环境内,早晚会发疯。但我强迫自己放松警备的神经,想一些开心的事情,鼓舞一下士气。吃饱,是解决紧张情绪最好的办法,于是,我又从新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包面包,刚咬了一口,我立刻又将面包塞回背包,然后将背包背在身上。
因为,我刚才瞄到平静的河面,此时翻滚起来,而是使得河面翻滚的罪魁祸首,正是数也数不清的黑毛无眼怪的死尸。
第26章 阶梯瀑布
黑暗的深渊中阴风阵阵,我为了缓和自己异常紧张的情绪,决定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好缓解一下自己快要崩溃的神经。
但是,我在咬了一口面包的瞬间,眼睛瞄到地下暗河平静的河面竟然在翻滚,而使得它翻滚的原因,正是覆盖在河面上无数的黑毛无眼怪的尸体,他们好似从新活过来了一样,在水中不断的挣扎着扑向河岸的两边。
我看到这样的场面,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但我明白了,他们并没有死,而是从高空坠入水面摔晕了过去。我不确定有多少黑毛无眼怪没有死,但我深知,即使还有十分之一,甚至是九牛一毛的数量,也会使得我和胖子葬身在这地底的深渊。
恐惧永远战胜不了求生的意念,我迅速穿上外套,将胖子背包内的手枪和子弹揣进坏了,然后拖着昏死的胖子,咬着牙一瘸一拐的向身后高处的洞口内退去。
一个个被河水打湿好像落汤鸡的黑毛无眼兽,挣扎的攀上岸边,趴在地上吐水。用不了多时,他们就会警觉我们的存在,我强忍着膝盖的疼痛,一步一停的拖着胖子向后倒退,心想着,只要远远的离开这些未知的怪物,远到它们的细长的尖耳朵听不到我们发出的声音,我们就安全了。
愿望总是美好,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微弱的磷光中,几只黑毛无眼怪抖动着长耳朵将头从地面抬起,看向了我。一瞬间,我屏住呼吸,身体僵直的一动不动。僵直的身体在阴风中瑟瑟发抖,左腿疼得我额头上渗出豆粒大小的冷汗,我一直强忍着自己不跌坐在地上,直到那几只黑毛无眼怪从新又将头趴伏在地上。我终于松了一口,拖着沉重的胖子继续向后倒退着移动。
人算不如天算,我原本以为退入身后的洞内,就可以安然的躲过那些黑毛的未知生物,但是,黑洞内并不平坦,遍布低洼的水坑,一不留神,我就跌进了一个不小的深水坑中,挣扎间,我看到远处趴在岸边的黑毛无眼怪兽群,纷纷将头转向洞口这里,我知道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急忙挣扎的爬起身,拖着胖子继续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看见前方的怪兽,一个接一个的从地上站起,晃动的脑袋寻找响动的来源。
而这时,我的手腕突然被人猛地抓住,吓得我浑身一激灵,差点没有喊叫出声。我急忙低头一看,抓住我手腕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挚友钱光荣同志,我激动的热泪盈眶,声音哽咽的说:“胖子,你可终于醒了。”
胖子松开我的手,缓缓从地上坐起,问我说:“这是哪?我怎么了?”
我立刻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压低声音对他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逃命要紧。”
胖子这时才看到洞外黑压压一片的怪物,急忙向后倒退了几步,轻声的惊呼到:“那些是什么鬼东西?”
身后的怪兽群还在蠢蠢欲动,它们早晚会发现我们的存在。我将手指放在嘴边,让胖子不要出声,拉着他转过身,一瘸一拐的向洞内的深处走去。胖子看到我瘸了腿,担心的问我说:“你怎么了,腿怎么还受伤了?”说完,他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惊呼出声:“我草,我的头怎么破了?后背和屁股也像着火了一样疼痛。”
我压低声音对胖子解释说:“咱俩跌进的深渊,你的额头撞破了,不过伤口我已经给你缝上了。其他的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和你慢慢解说。现在咱俩的赶紧离开这里,你看见生后面的那些鬼东西没有,他们看不见,但是听觉十分的敏锐,它们现在都摔晕了,但迟早会发现我们的存在。咱们俩现在顺着这条暗河往高处走,估计就能从新回到地面上。”地底的深渊深的离谱,究竟能不能回到地面我心也是心里没谱。但是,只要抱有希望,就一定有出路。
胖子见我瘸了一条腿,就要背着我走,我对他说:“你现在身体还很虚,不能逞强。”
胖子一脸不在乎的说:“我没事,只要吃上一顿饭,体力立刻就恢复如常。”
而就在我俩说话之间,我听到身后的异动,转头一看,黑毛怪兽已经从地上站起身,熙熙攘攘争先恐后的向洞内挤进来。我错神的一瞬间,胖子猛地拉着我,大喊一声“还看什么,跑啊!”便疯狂的向洞内深处爬去。
此时,我真是恨爹妈少给我生了一条腿,特别实在我还瘸了一只的情况下。身后的响动穿进我的耳朵,震撼着我的心底,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来了。
危急时刻最祈盼的就是转机,可是转机迟迟不来,会不断的消磨你的意志,将你逼向绝望的深渊。不绝于耳的跳动声在身后由远及近,我现在已经被胖子背在了背上,实在是因为我瘸着腿跑太慢。
胖子踏着深浅不一的水坑拼了命飞奔,可是身后的怪物们却离我们越来越近。就这时,我听到前方有瀑布的声音,心中不禁绝望的暗叹道:真是天要亡我!
胖子也听到了瀑布水流飞溅的声音,焦急的问我说:“怎么办?前面好像没路了。”
我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拼了。黄泉路上彼此作伴也不寂寞。”
胖子回答好的时候,将我放了下来,我把怀中的手枪交给他,我俩转过身,面对着疯狂奔来的怪兽群,一步步向后倒退。
怪兽群不给我们任何机会,纷纷从地上蹿跳起来,而我身旁的胖子手起枪声响,几只黑毛独眼怪兽便横尸地面,枪声起了震慑的作用,黑毛怪兽停止了攻击,我和胖子却在不断的向后倒退。转眼间,我们就被逼退到了瀑布的近前。
洞**的瀑布并非直上直下,而是成坡度不小的阶梯状向上延伸。我立刻拉了一下胖子的衣袖,对他指了指身后的瀑布说:“我们爬上去。”
胖子听完,立刻将我向上托起,我双手扒住非常湿滑的瀑布墙,单脚向上攀爬,跃上了瀑布阶梯的上端。而胖子在连续开了几枪以后,身体向上一跃,跳上了瀑布的阶梯。地下的黑毛怪兽也是有样学样的蹿跳起,登上了全是水流的瀑布阶梯,但胖子可是手段毒辣的人,他那肯给那些怪物机会,一个扫堂腿,将不少怪物扫下阶梯。因为阶梯上面全部是水,很难站稳脚跟,很多只有三个指头的黑毛怪兽,跳上来又自己跌了下去,这就给我们创造了逃生的机会。
胖子拖着我的屁股,不断的帮助我爬上一个又一个阶梯,还要不断的射杀扑上来的黑毛无眼怪,最后子弹消耗光了,他就只能赤手空拳的和黑毛怪兽搏斗,身上不断在平添伤口。
瀑布上方的土阶梯越来越陡,水流也越来越大,其冲击力险些几次将我掀翻出去,我的后槽牙真的快被我咬碎了。衣服从里到外湿透了,我的手中冰冷的好像消失了一样,膝盖疼得我大腿都麻木失去了知觉,我曾在一瞬间,冒出想要松开手的想法,这样一切的痛苦就都解脱了。
地下的胖子不断的催促我快跑,我不敢向下观看状况,我的脚底下再次变成无尽的深渊,陷入一片漆黑之中。我张嘴喝着瀑布流淌下来的水,心里暗叹:如果这时噩梦,还会有醒来的时候。但现在的恶劣状况,却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猛烈的瀑布流水声,掩盖了下方的枪声嚎叫声,我的眼睛已经无法睁开了,只能凭借着一股执念,在黑暗中继续的向上攀爬,脚下的阶梯越来越陡,陡到我只能脚尖用力踩在上方,一不小心,就会失足再次掉入万丈深渊,这次,下面可不会再有树网和暗河可以保命了。
当我攀上一个没有手腕宽的阶梯上时,我发现没路了,伸手能及的地方,一马平川,不再有阶梯了,连一丁点的突起都没有了。我低下头冲着下方的胖子喊道:“上面没路了,怎么办?”
可是哗哗哗流淌的瀑布声遮掩我的喊叫声,水流就这样浇灌着我,我的双腿抖如筛糠,不能就这样站着,我开始向一旁横向移动。结果,没走几步,我便一脚踩空,当下惊得我一身冷汗,“妈呀”一声我便跌进了一个水洞内,滚了三圈撞在了一处洞壁上。
水帘垂挂在洞口,我跌在了一个水坑之中。我靠在墙壁上想笑却笑不出声,想哭却留不下眼泪,就这样静静的跌坐在泥水中。
胖子从瀑布帘后滚了进来,他看到我坐在地上的样子,没说话,也一批坐在地上,靠着墙,闭上了双眼。哀莫大于心死!
我想到好死不如赖活着,便立刻来了精神,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扶着墙壁想要站起身,胖子这时睁开眼,伸出手刚要拉我,而却在一瞬,手臂好像触电了一样瞬间收回,一脸惊恐的看向我的背后,一手举起手枪,一只手向我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叫我不要动。
莫名的恐惧又再次袭击我现今脆弱不堪的心灵,我僵直的坐在深坑中一动不敢动,心慌的小声问胖子说:“怎么了?”
就见胖子将手围拢在嘴边,悄声对我说:“手,手。”
第27章 蝙蝠
为了躲避黑毛无眼怪兽的攻击,我和胖子爬上了深渊内的瀑布,无路可走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水帘洞。我滚进洞内跌进了一个水坑中,我坐在泥水中,平复我复杂哀莫的心情。结果,胖子在准备将我拉起的瞬间,表情惊变,对我说:“手。”
我急忙举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手心手背都挺好的,连皮都没有擦破,就是满手是土,埋汰了点,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我疑惑不解的抬起头望向洞口处胖子。
胖子这时用手指向我的身后,我心里顿时吃惊不小,难道我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胖子的表情才会如此的惊恐,我的心里立刻不安了起来。我回想滚进来的时候,背部靠在了潮湿的泥土壁上,并没有感觉到身后面有东西。但是胖子的表情,又不像是因为我心情压抑而逗我玩。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借着深渊内凄微的磷光,用眼睛的余光迅速地瞄了下我的左右两边。
结果,这一瞄,顿时吓得我肠子又是一顿翻腾,差点没惊呼出声。
只见两只干枯没有一丁点水分,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手,正从背包底下伸了出来,抓着我。
跌进水帘洞以后,我再在不太深的泥水坑中,完全沉沁在哀莫的心情中,根本没有发觉身后有一样。但是,看到背包下面伸出来的两只鬼手,确定身后确实有个恐怖异常的鬼东西,此时,它这个抓着我,这令我的汗毛根根竖起,心说:刚跑来了几个妖,又跳出了几个魔。魑魅魍魉怎么就这么多!水帘洞,孙大圣,你此时怎么不在这里啊!
现在真想听那句“吃俺老孙一棒!”
我浑身僵硬,声音颤抖着对胖子说:“有粽子,快拿枪。”
胖子慌忙打开背包,把枪端在手里,对着我身后瞄了又瞄。结果,满头是汗的对我说:“目标被你遮住了,瞄准不了,我怕误伤你,等下我喊跑,你就起身向前冲,我再开枪。”
听胖子说完,我点了点头,接着又马上摇了摇头。
胖子紧张的握着枪,着急得磕磕巴巴说:“我的祖宗,你...你...又怎么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他说:“腿麻了,站不起来。”
胖子气得脸都绿了,没好气的对我说:“懒驴拉磨屎尿多,就...就你这样的,还...还出来倒斗,趁早回家哄孩子得了。”
我恼羞成怒的对他说:“你少废话,我腿受伤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少在那里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你说我身后的这位祖宗,脾气怎么这么好?这么大半天了,怎么都没有什么动作?”我滚进水帘洞已经大半天了,要是身后的东西真是大粽子,我应该早就歇菜了。
胖子听完缓缓的将举起的枪放下,赞同的说:“是啊!你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大步流星的走到我近前,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摸出怀中的火折子,把盖子拔掉,对着筒内迅速吹了一口气,之前被点燃过的火折子又从新亮了起来。在水坑内倒卧着一具干尸,面朝土壁,后背上还插着一把匕首。
俗话说:“怕死人的不到斗,倒斗的不怕死人。”我和胖子好奇的把干尸翻了过来观察,死尸并没有高度腐烂,而是严重的脱水干枯,估计是这里通风好的关系。尸身上除了后背插着匕首,并没有其它的伤口。
胖子蹲下身,翻了翻尸体衣服上面的口袋,没有找到任何的东西。
我对胖子说:“你看尸体的死状,是被人在后面袭击致死。”
结果,胖子用手捏着下巴,以一副侦探的口吻说:“要是寻仇,肯定不会挑在深渊内的水帘洞里面动手,很有可能他也是进山倒斗,不知为何和咱们一样,进入了这水帘洞之中。他的死因有可能是其同伙见财起意,或是俩人分赃不均,被同行的人给杀人灭口了。”
我很同意胖子的说法,想起我们此番进山的目的,心想:这里离襄王墓很近,说不定这些人也是冲着襄王墓来的。要真是这样,这冤死的前辈,正好给自己指了条明路,说不定这瀑布后面的水帘洞能通向外面。想到这里,我打算把地图翻出来对照一下。结果,却发现装地图的包袱不见了,不知道是落在了营地,还是掉进陷阱的时候甩没了。这下也不用再对照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看着地上的干尸分析道:“这位要真是倒斗的前辈,肯定不是师父那波人,应该是很早以前就进来这里了。”
胖子听说有人更早之前就来过了,担心墓室被盗空了,白跑一趟,催我别分析了,快点赶路。
我淡定的对他说:“你着急也没有用,这位要真是我们的前辈,我们进去也捞不到什么好东西了。再说,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来找师父,顺便倒斗,你不要搞混了。”话虽这么说,我们还得循着这位前辈过来的路途前进,因为身后是无尽的深渊,从那里爬上去简直是天方夜谭,我们必须在这水帘洞内寻找出路,如果没有出路,就必须创造出路才行。
我将胖子的额头缠上纱布,又将我的左膝盖的支架从新捆绑好,然后重整精神,打亮火折子环顾四周,缓缓的走向水帘洞的深处。满地积水的水帘洞开始变得低矮起来,我一瘸一拐的实在不好行动,只好扶着渗出水珠的泥土墙壁,一步步艰难的向前挪动。
很快,低矮泥泞的水帘洞到了尽头,面前竟然出现一个宽敞的大岩洞,岩洞四周都是陡峭的石壁,弧形向前延伸,岩洞就像一个狭长的枣核形状一样。我俩踏着一地的碎石子,向前方走了大约十几米的距离,看到弧形岩壁尖尖的尽头处,开了一条大裂缝。裂缝的开口处不是很窄,能容两个胖子并肩通过。裂缝开在了山体的下方,估计应该是山体运动时产生的。
胖子不等我开口,一马当先的钻进了裂缝内。一边在前面开路,一边乐观的对我说:“老郑,这次咱俩,要是把襄王老儿的墓给倒了,以后可就是正宗的手艺人了。在北京城圈内,完全可以和査五爷正经的平起平坐了。”
我俩在京城圈内,虽然论起来和査五爷是平辈,其他的手艺人嘴上虽然对我俩是小爷长小爷短的叫着,但其实心里根本没把我俩瞧在眼里,谁让我俩没下过斗,空有个名号,难以真正的服众。
经过跌入深渊的一番恐怖惊悚经历,胖子头摔破了,我腿瘸了一只,心情一直十分压抑,满脸的阴霾,听到一向心态积极乐观的胖子所说的话,我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于是饶有兴致的回答他说:“那是,等咱倒出一两件明器,谁还不得高看咱俩一眼。说不定咱家老爷子一高兴,就把祖传的绝活都教给咱俩,那咱俩以后还不是倒遍天下的斗无敌手。”
我俩一扫阴晦的心情,做着白日梦在岩石裂缝内不知不觉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前面的裂缝开始变得狭窄起来,到最后胖子得拎着背包侧着身子才能勉强行走。我俩吃力又缓慢的前进了不久,终于看到了裂缝的出口,不过由于出口处过窄了,壮硕的胖子,是轻易的过不去了。
我停下疼痛得好像要断了腿,对前面的胖子说:“就在这里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在后面推你出去。”
胖子回头担心的看着我说:“你的腿怎么样?要不要紧?”
我靠在墙壁上,痛苦的逼上眼睛,膝盖的疼痛感让我十分的担心,师父的特效金疮药很是见效,但是经过刚才的一折腾,伤痛难免会加重,于是我又上了一些特效金疮药,疼痛顿时消释了不少,伤势已经在逐渐转好了,于是我心情大好的同胖子打屁说:“老子是钢筋铁骨,受这点小伤算屁大点事,你放心,陪你将襄王老儿的斗倒了绝对没问题。”
胖子闻听此言,十分的兴奋,立刻嚷嚷说:“大半夜的这么折腾我都饿了,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好好吃点东西再睡上一觉。”
我靠着墙,笑着对胖子说:“我也是又困又饿,要不是出来找你,我现在正在做娶媳妇的美梦。你等我再休息一下就好了。”说完让背包放下来,我一屁股坐在了上,受伤的腿上了药以后,虽然还无法支撑身体,歇息一下,应该就能走动了,虽然不能行动自如,继续赶路绝对不成问题。我用手扶着岩壁休息,结果感觉手上粘糊糊的,好像是摸到了屎,贴近鼻子一闻,刺鼻的臭味还真的是屎。
我恶心的急忙在裤子上将手擦干净,然后对胖子说:“胖子,这岩壁上挂满了鸟的粪便,你小心点别蹭身上。”
胖子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声:“屎就说屎呗,还粪便。这里臭气熏天的我早就发现了,现在衣服上蹭得到处都是。我说,你休息够了没有,休息够了就赶紧从这里出去,刺鼻的臭味儿熏得我都快吐了。”
裂缝出口处这里的气味儿实在是太刺鼻了,我不禁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想要尽快离开这里。我刚把背包递给胖子,就听见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翅膀扑打声。紧接着,就有个什么东西,咻的一下从我头顶上飞了过去。
胖子眼尖,大叫出声:“老郑,快走,后面都是蝙蝠。”我一听,急忙想要推着胖子出去,结果他卡在了裂缝狭小的出口处,动弹不得。
无数的蝙蝠铺天盖地袭来,胖子堵住了裂缝狭窄的出口处,使得蝙蝠没办法一下飞出去,只好在裂缝内,围着出口这里盘旋。片刻间,我的脸上和肩头,就被乱飞的蝙蝠抓了好几道口子,痛得我呲牙咧嘴,用尽全力推动胖子,想要将他推出去。结果他被卡得实在是太紧了,根本纹丝不动,怎么也出不去了。
用不了多时,我俩就会被大批涌进裂缝处的蝙蝠利爪,撕成碎片。
第28章 胖子不见了
水帘洞低矮的深处,连接着一个枣核形的地下岩石洞,我和胖子走到了岩洞尽头的狭窄裂缝处。胖子由于身躯健壮,无法轻易的从狭小的裂缝出口处出去。而偏偏这时,一大群不知从哪里飞来的蝙蝠,想要通过裂缝的出口处,结果被我们挡住了去路,只好盘旋飞在我们的头顶,但如同妖魔群舞的蝙蝠利爪,很快就要将我俩撕成碎片。
胖子被蝙蝠的利爪抓伤,不断发出”妈呀,妈呀“的痛叫,不由得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他奶奶的,你们这些没毛的小畜生,看胖爷一会儿不把你们烤了吃,算是你们八辈子烧高香。”
我拖着受伤的左腿,死命的在后面用力的顶胖子的身体,可是他卡在裂缝处就是一动不动。进退两难间我不免有些心急的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竟想着吃。你要是听我的话减减肥,咱俩现在至于遭这么大的罪吗?我的脸都被抓破相了,以后找不到媳妇都赖你。”
胖子挤在岩石缝处,气喘吁吁的对我说:“你等我喊一二三,然后我用力提气,缩肚子收屁股,你就将推我出去。你现在先向后退几步,助跑以后,使出吃奶的劲撞我出去。”
我答应了一声“好”,听着胖子喊完口号,我猛地牟足了劲撞向胖子,胖子就这样成功的被我撞飞了出去。紧接着我也摔出了狭窄的裂口,趴在了胖子的身上。胖子被压的闷哼一声,把我从他身上推开,一个鲤鱼打挺就跃了起来,然后立刻的兴奋嚷嚷道:“老郑,快起来,这里有条小溪,说不定咱俩还能吃上鱼。”
我膝盖就像一直有锤子在敲击一样,使得我整个左腿疼痛不已,便躺在地上闭着眼休息,耳边确实听见了哗哗的水流声。
枣核形岩洞大概是由于山体挤压而形成,它的裂缝外面是一处呈开口状的山涧,两侧石壁陡峭高不可攀,一直向上无限延伸合拢在一起。在不远处有条清澈的小溪,潺潺的流淌,整体看上去有股世外桃源的幽谷味道。
我躺在地上,望向头顶,裂缝出口上方是好像帐篷顶一样对角的拱顶,一直向前向上延伸,刚才飞出来的蝙蝠都倒挂在倾斜的壁顶两侧。我在心里估计,只要走出这段山涧,就能看到许久未见了天空了,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便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溪水边,清洗身上的泥土粪便,简单的处理了下肩头的伤口。还好只是一些抓伤,而伤口也并不深,只有脸颊上的伤口渗出了一点血,但是因为天寒水冷,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站在溪边,向山涧外望去,涓涓的溪水穿过碎石和草丛向远处流淌,安逸的好像不谙世事的儿童,清澈透亮,没有受到一丝世俗的污染,一瞬间,我有种归隐山林的冲动。
山涧的远处连接着溪谷,必须淌水踩着石头才能往外走,我对胖子说:“今天晚上,咱俩就在这山洞中过夜,晚上天黑不明,趟着水急石滑溪水出去不安全。”
胖子点头表示同意,便开始在溪边上收集枯树枝生火,拾来的树枝都被溪水沁湿,点了半天才开始冒烟,火刚升起来,胖子就嚷嚷着要拿枪打蝙蝠。
我拦住他说:“那几颗子弹是用来救命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乱用。我背包里有弹弓,遍地的石子你随便捡来当弹药用。”
胖子将背包里面我之前用过的绷带拿出来,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让我举着给他照亮。洞顶的石壁上,倾斜堆叠的岩石板上面倒挂着不少蝙蝠,胖子一打一个准,一会就有五六只蝙蝠被串在了火上烤。
小时候在东北老家,青黄不接的年月,蝗虫都抓来吃,蝙蝠肉都算得上是大餐了,这玩意的肉特别劲道,缺点就是肉太少,不容易填饱肚子。
看着烤的吱吱流油的蝙蝠,胖子垂涎欲滴,我也咽着口水说:“吃多了五谷杂粮,真想念这山间的野味。”
胖子用手扇了几下说:“真香,好了,开吃。”说完,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俗话说:肚皮紧了,眼皮就松了。酒足饭饱以后,我俩都昏昏欲睡,我强撑开沉重的眼皮对胖子说:“山洞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咱俩也不要守夜了,睡上几个时辰再出发。”
我没有听到胖子的回答,侧身看到他已经蒙头呼呼大睡了,我便把背包枕在头下,接着也安心的睡起来。由于,身体太过困乏,我一觉无梦睡得十分安稳深沉,也不知道睡了多少个时辰。等我舒服的睁开眼睛时,发现身旁的火堆已经灭了。我从地上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感觉左腿的膝盖还是隐隐作痛,但比昨天强了不少,不再剧烈的好像骨头碎了一般疼痛。此时我的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但是,迷迷糊糊中的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我不禁环顾了一下山涧的四周,蓦然,我猛的打了个冷战,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
胖子,胖子竟然不见了!
我只不过睡了几个时辰而已,胖子怎么会在我身边无故消失,我扫视一圈,岩壁下,溪水边,远处的溪谷内都没有胖子的身影。慌乱,紧张,使得我的喉咙发干,发出沙哑的呼喊声,焦急的呼喊声没有换来任何的回答,我的心里越发的紧张凌乱起来。
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开始思索分析现在的状况:身旁狭窄的裂缝处,胖子一个人肯定是进不去。那他如果想要离开,肯定是走出山涧,顺着小溪走到了溪谷外面去了。但是我想不通,胖子为什么丢下我独自离开了?他不可能为了抓鱼跑到那么远的地方,那么,他就有可能是被人强行带走了。可是,这也说不通。如果是神秘人出现,为什么只把他带走,而不理会我?况且,我并不是睡觉会雷打不动的人,我自身的体质对生物电尤为敏感,如果有人在我身边将胖子强行带走,我不可能丝毫没有擦觉?
各种推测都说不通,我想破头都只能用灵异事件来解释,可是,胖子真飞会是被鬼给抓走了吗?这种想法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鬼自己都不会相信这种说完,都要跳出来抗议了。
越想我越是惊慌失措,想不通的事情即是未知,未知的状况最令人心烦又胆寒。我立刻从地上站起,拖着背包,一瘸一拐的向小溪走去,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温暖祥和的丝丝缕缕阳光,穿过山涧顶部的缝隙洒了进来,映照得小溪晶莹剔透,光芒闪烁。但我却只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从溪水沁湿的裤脚,直冲头顶。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趟进了溪水,朝着山涧外,溪谷的方向走去。冰冷的溪水冻得我牙直打颤,但是,我心里焦急的却像着了火一样,忍不住不断的暗骂:死胖子,跟我玩两回失踪了,等我找到你,非抽你丫的不可。
睡了一个晚上,师父的特效创伤药,使得我严重撞伤的膝盖不禁消了肿,而且疼痛感也是时有时无并不显著,让我的行动利索了不少。我趟着冰冷的溪水,行走了大概有一里路的距离,山涧间的溪水开始变得湍急起来,而且溪涧到处都是光滑的鹅卵石,还有高矮大小不一的大型溪石,我开是手脚并用,艰难的穿梭在冰冷湿滑的溪涧,心底的巨大的焦急感,让我忽略掉的偶尔会疼痛的腿伤。嗓子已经喊得嘶哑了,还是没听到胖子的应答。口干舌燥的我,不得不弯下腰,喝口冰凉的溪水润润喉,然后洗一下脸,打起精神继续趟着水前进。
穿过陡峭的山涧,我看到了绿意盎然的溪谷,湿滑的苔藓遍布溪底的石头上,我拖着一瘸一拐的腿,谨慎的继续在溪水中前行。越是空旷的地方使得人越感到空虚,空虚会产生许多的负面情感,孤独的落寞,哀莫的寂寥,它们会让你的身体变得沉重,让你的心灵变得空虚,让你感到孤立无助,对前途失去希望。
而不断悄无声息流逝的时间,会使得空虚感逐渐加剧,瓦解你心底筑起的城墙。我不断驱赶空虚,拖着越来越沉重的双腿前行,想要唱歌小调排解一下空虚寂寞,但是,却没有一丁点的多余力气用来张开嘴巴,只能在心底绝望的呐喊“死胖子,你在哪?”
我的膝盖伤势经过医治已得到好转,但是胖子是头部受伤,又失血过多,如果伤口再次裂开或是感染,就有可能存在隐伏性的生命危险。这份担心使得我不断的迈动脚步,趟着彻骨的溪水,踏着光滑的石头,朝着溪谷外面走去。
终于,在冰冷的溪水中行进了一个多时辰以后,我看到前面有大量的洒了进来,我立刻加快脚步,心底幻想着胖子正在出口处等着我,然后告诉我说:他只是因为好奇,先出来看看而已。
我抱着胖子才会有的盲目乐观想法,冲出了溪谷。
广阔的天空下是一大片错落的奇峰,怪石嶙峋的石林,一望无际的山石突兀重叠,满目密集林立的锥状石柱间,却不见胖子的半点踪影。
第29章 鹘
穿过陡峭的山涧,越过湍急的溪谷,我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奇峰石林怪石嶙峋。蓝天,白云,奇石,多么秀丽迷人的风景,我却没有一丝喜悦欣赏的心情。
看着层层叠叠的峰峦,我无力的瘫坐在地,歇斯底里大喊了一声:“钱光荣(胖子的大名,他自己不愿意别人叫他的大名,他说钱都光荣了,还混个屁。)你给老子滚出来。”石林内回音飘荡着飞远。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渴望胖子出现在我的身旁,失望袭来,身子一下发软,无力的向后倒去。
猛然间,天空上有一个黑影迎面向我飞扑过来,我立刻机警的就地打滚,滚出去一米多远,慌忙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定睛一看。就见一只大老鹰,在半空中大鹏展翅,身形快赶上小型飞机那么大了,顿时就把我吓傻眼了。
小时候在东北,我和胖子驯养过猎鹰用来抓兔子,老鹰一般不会轻易袭击人类。不过,眼前上空中的这是鹰吗?身躯大得已经超出想象了,头上竟然还长有羽冠,隼目寒光猛如电掣,再看舒展开来的羽翅,外圈的长羽竟然是火红色,威凛的气吞天下气势,让人看着都顿感气势逼人不寒而栗。
我猛然想起老人们曾经讲过,这种类似雄鹰的动物其实是“鹘”,最喜欢吃活物,嗜血如命,它那锋利的利爪,可以抓起一头公牛,强劲的翅膀在上空扑扇一下,地面上到处都是尘土飞扬,无比尖锐的鸟喙,要是对准我的头啄一下,估计我的头盖骨一下子就被凿穿了。我心中吃惊不已,没想到在这深山的石林中,竟然还生活着这种怪鸟。
我急忙从地上拎起背包,准备将枪掏出来。可是偏偏在这危机时刻,背包的拉链卡住了,怎么用力都打不开,急得我是,冒了一身的冷汗,衣襟都被汗水浸湿了。这时,在半空中展翅的鹘已经又一次俯身,如离弦之箭般像我射来。我情急之下,只好抡起背包,当流星锤使用。鹘鹰在半空中为了稳住身型,顶顿了一下,我立刻趁此机会,一瘸一拐磕磕绊绊的跑向石林内。
巨型怪鸟鹘见我奔向石林,便已知我的目的,它立刻又再次向我飞扑而来,我被它强劲的羽翅直接扇翻在地,眨眼间,巨型鹰隼鹘的利爪已在眼前,我急忙将手中的背包横在胸前,尖锐的利爪立刻将背包抓破了几道裂痕,我一眼看到从背包破口处露出来的青铜匕首,急忙将它抽出,横在胸前一顿乱挥舞。此时,鹰鹘已经又盘旋在半空中了,我急忙从地上爬起,继续向着石林奔去。
如同猫捉老鼠一样戏耍我的鹰鹘,又一次在半空中俯身扑向我,我挥舞出去的青铜匕首,砍在鹰鹘的利爪上,犹如敲击到坚硬的钢板上一样,震动我虎口发麻,青铜匕首险些脱手,而就在我一错神的瞬间,我被巨型的鹰鹘撞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差点就从我口中喷出,顿感胸口处的肋骨好像断了一样无比剧痛。
巨型的鹰鹘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时间,再次向我俯冲而来,张着泛着锐光的恐怖利爪,势要将我碎尸万段不可。我急忙将背包背在后背上,朝一侧一翻身,趴在地上向前爬去。原来,刚才鹰鹘将我撞飞,正好把我撞到了石林近前,只要我爬进石林,巨型身躯的鹰鹘就很难在其内展开有效的攻击。
石林内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石,我的手上划满了细长的口子,现在也没时间理睬这些小伤,保命要紧。我刚爬进石林一处入口,便立刻起身,拖着行动不便的左腿,不停的往石峰密集的地方钻,挤过狭窄的溶蚀裂隙,穿过一个又一个直立的隙坡。盘旋在半空中的怪鸟鹰鹘俯身了几次,都因为石峰的遮挡,没有办法直冲下来。
跌跌撞撞的我在石林内左躲右闪,尽量避免上到地势稍高破壁上面的平行溶沟,只找地势低矮的石柱裂隙间穿行,但还是有好几次被怪鸟扑到,险些丧命于利爪之下。左膝已经疼得撕心裂肺,可我不得不继续奔跑,停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猛然间,我的眼角余光瞄到一处好似蘑菇型的岩石柱,便立刻栖身躲在蘑菇的伞叶下,扶着石柱气喘如牛。然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心上面鲜血淋漓,插着许多细薄尖锐的岩石碎片,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咬着牙拔掉碎石片,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心想着怪鸟鹰鹘应该无计可施了,正打算靠在石柱上面闭目养神。结果,盘旋在蘑菇石柱上空的鹰鹘,开始发起了凶猛惨烈的攻击,它用钢铁一般的利爪,不断的抓刨石柱的伞岩,无数的碎石飞尘从我的头顶倾泻而下,我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这鹰鹘实在是异常横暴凶猛,如此强悍的气势有谁能招架得住?看来不出意外,自己是难逃过一劫。
我抬起头,在漫天飞舞的尘石中,欣赏蔚蓝的天空下巧夺天工的俊美石峰,心中赞叹道:如此峰峦叠起美不胜收!伴随着心中的点点忧伤,我冲出了蘑菇石柱下方,没跑几步,肩头就感到撕裂的剧痛,接着,我就看到石峰在离我远去,我飞在了空中,确切的说,我被迫的飞在了空中。疾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我心中暗叹:完了,终究是难逃一死。可恨小爷就这么死在这无名的畜生口中,真是英雄路短,小畜生毛长啊!
恐惧到了极点徒添悲伤,我想低头最后望一眼密集壮观的石林,猛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悲鸣,接着,便感觉肩头一轻,身体开始在空中向下坠落,惊的我是差点咬断舌头,心说:该死的杂毛小畜生,死也不让小爷好死,非得将爷摔烂了你们才好开餐是不?
惊悚划过心头的一瞬间,我的腰部撞到了一个坚硬的石柱上,痛得我两眼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一声又一声划破云霄的尖锐悲鸣声,将我从昏迷中唤醒,但我只能僵直的躺在地上移动不能动。刚才从高空坠落,我的腰间撞到了石柱上,我的脊椎好像撞断了,下半身完全没有了知觉,嘴角一直不断有血丝流出来。
我在地上转动头部,看到不远处有座高耸入天的锥形山峰,刚才捉住我的巨型怪鸟鹰鹘,正同另一只身材稍小的鹰鹘盘旋在石峰近前,不断发出凄厉的嚎叫声,声声悲鸣震撼人心,似乎正在与什么东西搏斗。我心想:石峰上面一定有鹰鹘的鸟巢,估计有蟒蛇在偷食鸟蛋,所以刚才出去觅食的鹰鹘,才会舍弃我,急忙赶回去救援。
现在是我逃跑的最好时机,可是我好像被摔断了腰,根本没办法站起来行走,我只好用双臂当腿,像在旱地划桨一样向一旁靠过去。胳膊肘很快就被碎石划得伤痕累累,但我也终于靠近了一处石柱近前,双手抓出石柱根部,借力将身体翻转过来趴在了地上。然后双手继续抓着石柱,想要站起来,可是下半身完全没有了知觉,根本使不出来力气,我只能从新趴伏在地,改为爬行前进。
凄厉的悲鸣声还在继续,我拖着毫无知觉的下半身,想要尽快的离开这附近,找到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汗水,不一会便迷湿了我的双眼,手掌缠着的纱布鲜血淋漓,触目惊心。石地的地面上,出现一道斑斑血迹的爬行痕迹,我心里十分的清楚,我的下半身没有了知觉,所以不会感到疼痛,也许等我找到藏身处,我的双腿已经只剩下了森白的枯骨,血肉都留在了这石林的碎石之间。
身体越来越沉重,双臂越来越无力,神智渐渐恍惚不清,师父慈爱的面孔出现在了我眼前,说着温馨鼓舞的话。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盗墓的惊险历程,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虽然此番我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师父才踏上倒斗的历程。可是,我同胖子一样,有颗不甘平凡想要历险的心,盗墓倒斗,是我们每个手艺人一生锲而不舍追寻的梦想,是我们内心永远割舍不下的情怀。但是,此时的我对美梦一样的盗墓感到了恐惧,发自心底的畏惧。
这只是寻找墓室的途中,我便已遍体鳞伤,前途无限的虚无渺茫。任凭自己满腹的经论学识,自认为对于墓室的了解如同自家后院,但这也只是自欺,自大,盲目的自我认知。
惊悚的盗墓历程,远比自己想象更加艰辛,沿途布满重重苦难,即使你随时随地加倍小心的提防人为的陷害,陷阱的伤害,未知生物的袭击。但是,总有更恐怖,更惊悚,更令你意想不到心惊胆裂的危险,好像恶鬼一样在等着你自投罗网。
就像,此时此地,出现在我眼前,浑身是血的狰狞恶鬼一样,他正准备将我拖入无尽的地狱深渊,而我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祈祷:浑身是血的恶鬼大人,请你慈悲的不要将我撕碎,让我死个痛快。
第30章 再一次消失
怪石嶙峋的石林,满目血色的鬼尸,是我在石林内昏迷的最后的印象。
疼痛,无尽的疼痛,唤醒了我昏迷不醒沉睡的身体。我还没有睁开眼睛,便以痛得咧嘴,恍惚间,听到了一丝飘渺的声音。
声音似有似无飘忽不定,好像地狱勾魂使者的低语,又像是蚊虫想要吸干我鲜血的狰狞笑声,不禁令我心底感到厌烦,于是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一个满脸是血的粽子,低头正注视这我,好像正准备开餐。我不由得吓得想要惊呼出声,但是喉咙被堵住了,害得我呛到了肺部,身体不由自主剧烈的抖动起来。
眼前的血尸一样的粽子伸出手,我以为它要掐死我,恐惧使得身体抖动的越发剧烈起来。这时,令人惊悚胆寒的血尸粽子将我扶起,然后开口问我说:“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使得我激动的情绪平定了下来,我看清了狰狞血色后面的面孔,是我阔别已久的胖子同志,他见我呆如木鸡的盯着他看,便将水壶递到我的嘴边,我立刻灌了两口凉水下肚,头脑也一下子苏醒了。
我喝完水,激动的看着胖子,他满脸是血,还沾满泥土,难怪我错在将他认作粽子,我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不知如何开口。于是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是一个十分狭小的石洞内,应该是胖子将昏迷的我拖进来。
胖子一脸兴奋的对我说:“刚才看你浑身是血的在地上爬,我还以为是见鬼了,差点没送你去见阎王。不过,现在可好了,总算是遇到革命战线的同志了。”
我听完胖子的话,心里顿时好气,“你的样子比鬼还难看,你还好意思说我,刚才我就是被你的鬼样子给吓昏过去了。”
胖子完全没有感到不好意思,他笑嘻嘻的问我说:”老郑,你刚才为什么在地上爬?“
听完这话,我想起我瘸了的腿和断了的腰椎不免有些惆怅,于是岔开话题对胖子说:”先不说这些,你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失踪了。“
胖子的解释是:“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鸟巢里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听完不由得有些生气,于是有些责怪的说:“你睡觉还真不是一般的死,这么大个的家伙抓着你飞走,你愣是不知道,还差点叫鸟当晚餐给吃了,到时候我给你收尸,就只能捧着两坨鸟粪回去了,你说说你丢人不?”
胖子听完也不还嘴,而是咧着嘴,表情十分痛苦的对我说:“老郑啊,快给我看看伤口,我自己看不到,都快痛死了。”说完就趴在了地上。
看着胖子的伤口,我差点笑出声来,他的屁股都被怪鸟给抓开了花,我不禁想起刚才怪鸟围攻的敌人,原来就是从鸟窝内盘旋而下逃命的胖子。于是,我笑着调侃他说:“这回你的屁股是破了相了。”说完,我从背包里面拿出了创伤药,给他轻轻的抹上,眼睛瞄到他的脖子后面系着的衣服,好像包着什么东西,于是问他说:“你这脖子上,挂着的是什么东西?”
胖子一脸得意的把衣服解下,然后在地上摊开,我看到里面竟然裹着两颗蛋,蛋壳上生有褐色豹纹斑点,个头比鹅蛋大比鸵鸟蛋小。
我好气又好笑的说:“难怪怪鸟追着你不放,你怎么把人家的蛋给偷来了。”
胖子一脸愤怒的说:“谁让它们抓了我,要让它们知道惹了老子,不会有好果子吃。消灭这两颗蛋,好好补补身体,也算替我的屁股报仇了。”说完就在地上捡了块尖尖的石子,在蛋壳上敲了个小洞,捧起来开喝。
我俩吸食着鸟蛋,蛋液滑嫩可口还有股果香,胖子喝完,意犹未尽的吧嗒吧嗒嘴说:“太好吃了,感觉浑身都来劲了,伤口也不疼了。”喝了绝顶美味的鸟蛋,我感觉浑身上下也是异常的轻松,受伤的膝盖和腰椎也感觉不到疼痛了。没想到,传说中存在的鹘鸟,鸟蛋竟然具有立竿见影的接筋续骨,起死回生的功效。
我有了精神,便问胖子说:“你是怎么从鸟巢里逃出来的?”
他回答我说:“我趁公的怪鸟出去找食,就脚底抹油开溜了,等被怪鸟发现时,我都已经爬到半山腰了。”
我埋怨的说:“以后你可不能再消失了,要消失换我消失,你来找我。我可受够了瞎子摸象般到处找你。”
此时,我听到狭小的岩洞外面,传来鹰鹘的悲鸣啼叫声,看来它们还在附近的天上盘旋,胖子趴在地上,将头探出洞口,伸长脖子望着上空说:“这两只鬼玩意怎么还在这里纠缠?”
我笑着说:“你偷了人家的孩子,人家还不跟你死磕到底。”
胖子不在意的说:“咱俩正好趁这机会,在这岩洞里,好好休息休息。”说完就开始把岩洞里面的大石头,搬到洞口处。
我笑着对他说:“你别在那露个大白屁股,四处乱晃,我怕我张针眼。”说完,我想就站起来准备帮他的忙,而我,站在原地愣住了,是欣喜若狂的愣住了,我激动一把将胖子抱住。
胖子被我抱住,愣愣的看着我,完全不能理解我为何如此激动:“老郑,你搞什么?重逢的喜悦之情你也太慢半拍了吧!”
我松开胖子,摇摇头,热泪盈眶的说:“我能动了,我的下半身有知觉了,我的椎骨没有断,没有断.....”说着,说着,我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实在是太惊喜了,我以为自己以后都会瘫痪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胖子听我讲述完之前那段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顿感心酸,担心的问我说:“我说你之前怎么在地上爬,原来是这么回事。你现在真的没事了吗?”
我欣喜的点点头“左膝盖虽然仍在隐隐作痛,行动稍有不便,但是已经全然无碍,这都对亏了你偷来的鸟蛋。”我心里雀跃的感受着左膝盖隐隐传来的些许疼痛,并十分感激这份疼痛感,它证明了我下半身的知觉又回来了。我能再次行动自如,多亏了受伤当时便涂抹了师父的特效药,又喝了一个胜似灵芝仙丹的鸟蛋,现在伤势几乎复原如初了。便立刻和胖子俩人动作麻利的将狭小洞内的石头搬到洞口处。结果在搬起角落处的一颗大石是,前方的岩壁哗哗啦啦的滚落了一堆碎石头下来,露出了个黝黑的洞口。
我和胖子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胖子如有所悟的说:“这是有人故意堵住的,会不会是个盗洞?”
我对他说:“你傻啊,谁会把盗洞开在岩石上,你挖的动?这里也没有爆破的痕迹,应该是天然形成的。我们先进去看看,说不定这里可以通向地面,那就可以避开外面那两只该死的怪鸟了。”
胖子点点头,从地上拿起背包,然后我俩相互搀扶着走进盗洞口处。胖子的屁股看来伤得不轻,走路一瘸一拐的,行动好像很费劲,真不知道他刚才是如何从虎口中脱险的。
胖子率先拖着背包爬进洞内,我也紧跟着爬了进去。洞内的宽度和洞口差别不多,不过越往内爬越宽敞,我的膝盖偶尔会像跳针似的疼痛一下,估计只有皮肉伤的胖子,应该已是全无大碍。我俩艰难的在狭窄密闭的盗洞爬了不知多久,我感觉地势开始走低,于是就问胖子说:“你感觉没感觉到,咱俩好像是一直在向下爬,只是幅度落差不明显。”
胖子不屑的说:“你才发现啊,我们不止是向下爬,而且是转圈向下,跟我刚才在山峰上逃命时,情况是一样的。”
我无奈的说:“这几天身体折腾得生物钟和感官系统,都乱了套了,几乎都感觉不到时间和地域空间的变化。而且,膝盖疼痛和黑暗让我完全忽略了其他的事情。”
胖子对我说:“你这小身板实在是太弱了,以后得多下几次斗,好好锻炼锻炼才行。”
我不能理解胖子对倒斗的执着,于是问他说:“你怎么对倒斗这遭罪的活,这么热忱?就算丢了小命也不怕吗?”
胖子在黑暗中回答我说:“咱俩虽然开个古董店,只是名字好听而已,其实就是有名无实的个摆设,并没有真正赚到钱,中看不中用。咱家老爷子又不喜爱金银财宝,帮人做事也只凭爱好收点东西,我估计早就是外强中干了,以后还得指望着咱俩养老。我就打算多挣点钱,以后好好孝敬他老人家,然后娶妻生子,过上不为钱发愁逍遥自在的小日子。现在有机会多下几次斗,一可以扬名立万,二可以发家致富,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至于怕不怕丢了小命,这话不好说,生命不能再来一回,谁不珍惜。但是,做什么事情没有危险?我就相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天要收你,谁也拦不住。就算老实的待在家里也会有天灾人祸,所以还不如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即使死了,也不枉费活一回。”
我很少听胖子长篇大论的讲道理,不免笑着对他说:“你是想太多了,咱家老头子可是深藏不露,比你想象的有钱多了。不过你的想法我很赞成,既然入了这个门,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有钱就怕没命花,所以,咱俩的尽量保住小命,才能多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不过,要是有了钱,你打算怎么花啊?”
胖子想都没想就回答说:“当然是要好好的挥霍挥霍了。”
我听到胖子这么没志气的回答,便开玩笑的说:“怎么着?你还打算娶上个十房八房的姨太太,也不怕榨干你?”
胖子哈哈哈大笑,开怀的说:“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我俩在黑暗中一边爬一边闲扯犊子,(闲扯犊子:东北话,跟唠闲嗑,侃大山是一个意思,就是说说笑笑的开玩笑聊天,一般大多指说的不是什么正经话。)为的只是驱赶无尽黑暗带来的未知恐惧感。深处在漆黑一片中,总会让人幻想有些白衣鬼怪之类的东西,会突然的从暗处冒出来,令你在猛然间被吓破胆。
然而,这次在黑暗中并没有妖魔鬼怪窜出,而是有人消失不见了。
第31章 疑冢
我和胖子在漆黑的岩洞内爬行,猛然间我看到身前的胖子黑影一闪,就消失在了我的前面,差点惊呼出声,心说:不会吧!胖子失踪的把戏又要再上演一次!之前的经历已经让我胆战心惊,而且伤痕累累,老天爷不能够用相同的把戏在雪上加霜了。
于是,我急忙慌的向前爬去,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令一个大活人,像变魔术一样在我眼前消失。但是,这回胖子并没有真正的消失。因为,紧接着我便掉在了他的身上,压得他痛得“唉呀”一声怪叫。
原来,我俩没有注意到昏暗不明的岩洞已经到了尽头,所以才不小心跌了出去。我伸手慌忙的扶着身侧的墙壁,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我,歪歪扭扭的站起身,然后伸出手向四周摸索,在黑暗中我不安的问胖子说:“胖子,你没事吧?”。
胖子拍打掉身上的尘土回答说:“没事。不过,咱们这是掉到哪里了?”
我将怀中的火折子掏出吹燃,现我俩竟然从岩石洞内跌进了在一间墓室的外室内,透过墓室之间的墓室门,可以看见不远处停放这一口楠木嵌金边的棺椁,正静静的躺在内室的后方,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胖子一挽袖子,兴奋的咋呼道:“奶奶的,总算是找到襄王老儿的老家了。咱们还等什么,抄家伙动手,升棺发财啦!”
放眼望去,这间地下墓室是大型的木椁墓室,分为前后两个墓室,墓顶由大木纵横交搭构成井傒式结构,方形的墓室顶部为叠涩形,的的确确是春秋战国时候墓室的内部结构,而棺材就规正的摆在后室中。虽然墓室建筑形式没有错,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墓室有不妥之处。
我急忙一把拉住正要跨步的胖子,对他说:“你先别太冲动,我觉得这里有些古怪。你想,襄王老儿好大喜功,奢靡成性,死后的墓穴不可能建造得这么简陋。陵寝内就一个前堂和一个后室,连个耳室都没修筑,棺椁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四圈也没有陈列陪葬品,我看此墓室大有蹊跷。”
胖子盯着远处的棺椁,横眉怒目的说:“咱俩会不会找了半天,结果找到个疑冢,襄王老儿真正的墓地,根本就不在这里。”
我蹲下身,看着地面上铺的墓砖,方方正正的石砖上没有任何的纹饰,我伸出手在砖地上敲敲打打了一阵后,然后沉思了片刻说:“如果这里是疑冢。那么真的墓室,有可能远在天边,也可能近在眼前。”
胖子不知所以的看着我,我接着对他说:“你先蹲下敲一下这地面上的墓砖,看你是否能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胖子闻言蹲下身很随意的敲了几下,然后一脸疑惑的对我说:“就是普通的墓砖,哪里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我眉开眼笑的对困惑不解的胖子说:“你不是老嘲笑我是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现在露丑了吧!”
胖子面红耳赤的回了一句:“少扯犊子。现在这时候还卖什么关子,你快点老实交代,到底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我清了清嗓子道:“春秋战国时候,墓室的用砖都是采用的空心砖。你刚才用手敲砖,却一点回响都是没有,这说明了什么问题?”我停住解释,看着胖子,胖子瞪了我一眼说:“你当我傻啊,还玩问答游戏,这说明砖是实心的。”
我笑嘻嘻的接着说:“不错,砖是实心的,而这里的地面用了实心砖,其用途是为了什么?”这回我怕胖子跟我急眼,问完立刻接着说:“是为了保护地面不会塌陷,那么...”我话说了半截,然后故弄玄虚的停住盯着胖子,等他的反映。
胖子听我说完,立刻张大了嘴,恍然大悟的用手指着地面说:“老郑,你的意思是真正的墓室在下面。”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句,“孺子可教也。”
我俩得出了结论,就开始在这间疑冢里面,寻找可以下去的机关或通道,不知不觉便翻遍了整个外室和内室,最后来到了巨大的楠木棺椁近前。
胖子赞叹的说:“就剩这里没搜查了。不过,这棺材可真够大的。”
我嘲笑地对他说:“平实叫你读书你不读书,老是跑去放猪。这叫棺椁,是套在棺材外面的。一般根据墓主身份地位的高低,棺材外面棺椁的数量品质也大不同,这你都不懂,还出来倒什么斗。”
胖子一脸不屑的说:“谁在意他资本主义老儿的东西叫什么,胖爷我只负责摸明器走人,然后救济劳苦大众,其他的事情懒得理。不过,你说那下去真正墓室的通道,会不会有可能在这棺材里。”
我点点头道:“大有可能。但是,想要下去应该不会那么简单,既然这里是为了迷惑盗墓者所布置的疑冢,那么这棺材里面大可能布有机关消息儿。一但掀开棺椁的盖板,就有可能会万箭齐发,把棺椁近前的人全部射成马蜂窝。”
胖子用手摸着棺椁盖板,不敢轻举妄动,绕着四周不停的摸摸看看。
我问他说:“你懂怎么开这棺椁?”
胖子摇摇头,对我说:“师父不是教过你,怎么破机关拆消息儿。”
我无奈的对他说:“我是懂怎么破机关,不过这个机关在棺椁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传动机构。关键是我一不会武功,二没实战经验,我怕我这半吊子的身手不行,不敢随便轻易开馆。”
胖子听我说完,有点按耐不住了,问我说:“那这棺到底是能开?还是不能开?”
我盯着棺椁说:“办法倒是有,就是在棺材盖上开个洞,将二指探钩伸进去破机关。不过里面有可能是放毒的机关,为了以防万一,咱俩在动手之前,还是先把简易的防毒面罩带好,再动手开棺为好。”
胖子听完,便迅速地从背包内掏出简易面罩戴在了脸上。
我有些不舍的摸着楠木棺板爱惜的说:“这么好的东西,开个洞,真是可惜了!”
胖子见我没有动作,在一旁着急得磕巴说:“你...你能不能别废话,赶...赶紧动...动手吧,磨蹭什么?”因为胖子带着面罩,又磕磕巴巴的说话,我也没听清他具体说的是什么,估计是催促我快点动手。
我只好结束了爱惜之情,蹲下身打开地上的背包,打算拿面罩出来好开棺。结果,耳朵刚好贴在了棺椁身上,隐隐约约的好像听见棺椁里面有声音,好似断断续续嘎吱嘎吱磨牙的声音。
我立刻战战兢兢的抬头问胖子说:“你刚才磨牙了?”
胖子一脸疑惑的反问我说:“什么磨牙?我没有那习惯。”
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将耳朵附在棺椁上仔细聆听。这回听得很清楚没有错,棺椁里面的确传出断断续续嘎吱嘎吱的磨牙声。我心下大惊,难道这棺椁里面有个千年的大粽子,正磨着牙,准备开餐了?
胖子见我一脸的冷汗,也把耳朵贴近棺材身上倾听,然后他满脸惊恐的看着我,磕磕巴巴的说:“老...老...老郑......”他后半句还没有说完,我就会意的点点头。
棺椁内有未知物体传出声音,深深的震撼了我俩的心灵,接下来的一个钟头,我和胖子都在墓室的其他地方,马不停蹄的仔细的反复查看,寻找着其它出路。可是,最后我俩都是无功而返,只好又来到了棺椁近前。
胖子厌烦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说:“老郑啊,看来下去的通道就在这棺材内,反正咱们手里有家伙。不如直接开棺,到时候不管里面跳出来个什么鬼东西,一梭子子弹下去,还不把他打个脑浆迸裂。”
我心里也来火了,再想到师父他们也许就在下方真的墓室内等待救援。结果下了我这辈子最冲动的决定。我咬着牙对胖子说:“干他娘的。”
胖子见我同意了,一下子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把枪抄在手上,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我也背包内的弹弓拿出别再腰间,又从上衣口袋里面摸出几颗火弹丸,这东西是师父秘方配制的爆破弹药,缩小版的手榴弹,但是威力太小,打死只鸡还可以,对付大一点的生物,就很难造成致命伤。不过,这弹丸里面有浓缩的火药,可以瞬间点燃任何的靶向物,并且持续的燃烧,不易扑灭。
我俩做好了准备,下定决心谨慎的走到了棺椁前。胖子深吸一口气,就打算掀棺材盖。
我有些迟疑的拦住了胖子,对他说:“要不先推动棺材试试,说不定下去的通道,就直接在棺材底下,那不就省事多了。”
胖子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然后对我说:“要是这么简单,襄王老儿还费这么大力气弄个疑冢,有个屁用。”
我自己说完都有些后悔,这种想法实在是有些太简单轻率了。但是,还是不甘示弱的嘟囔说:“也许是为了故弄玄虚也说不定!”
我俩剥掉棺椁四周的封漆,才发现这棺椁竟然还钉了棺材钉。通常套在棺材外面的棺椁,一般都只是封漆,并不会钉钉子,而里面的棺材才会钉上棺材钉。我心想:难道这口大棺椁其实是只有一层的棺材,里面并没有内棺,那么,这棺材里面躺着的人,身躯得有多么高大威武啊!
我诧异的用洛阳铲起了一个钉子,拿在手上观看,三寸多长的铁钉虽然锈迹斑斑,但还能清楚的看到上面刻着一些古怪的文字。我用手抠掉钉子上面的一些铁锈,仔细的观看上面雕刻的文字,猛地恍然大悟了然于心,这钉子上面刻的是“震尸咒”啊!于是大叫了一声“不好”。
但是,为时已晚!
第32章 青面粽子
我发现棺椁装订的棺材钉上面刻着的是震尸咒,刚叫了一声“不好”,眼前的棺椁上的棺材盖,直接就从我和胖子的头顶上飞了出去。
一张青绿色布满褶皱的脸,兀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双只有白眼仁空洞洞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我被吓得呆若木鸡,不禁与其四目相对,恐惧如藤须一般蔓延全身,毛孔惊恐的怒放张开,述说我内心的恐惧。
我身旁的胖子见棺椁内弹出一个青面大粽子,立刻准备开枪。但是,手上的手枪瞄了半天,见我和粽子间的距离太近,怕开枪会误伤我,只好收起枪,直接飞身跃起,左脚踩踏在棺材沿上,右脚对准青面粽子的头部,就是一个飞踢,直接将青面粽子踢出了棺材外。此时,受惊的我还站在棺椁边傻楞着,胖子已经跳下棺椁,不由分说,立刻拽起我的胳膊,拉着我转身向后飞奔。
我被胖子拽着逃命,这才回过神来,对胖子说:“老钱,你刚才太牛了,功夫不减当年啊!”
胖子一脸得意的说:“咱家老爷子魔鬼般的地狱训练,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改天你也试试。”
我苦笑着对他说:“我就算了吧!我肠子现在都在一阵阵的绞痛,此时还能有力气跑,就算不错了。”
胖子鼓励我说:“老郑你可忍住,现在可没有时间给你如厕。”话音刚落,一阵腥风已到身前,胖子抬手举枪,将几颗子弹射了出去。胖子的枪法非常的精准,跑动中子弹也是弹无虚发的全部射到了青面粽子的身上。结果,被子弹射中的青面粽子,身体就打了一个趔趄停顿了一下,接着又扑了过来。
我一瘸一拐的玩命奔跑,刚想回头查看身后的状况,结果,人就莫名其妙的飞了出去,摔在了地面上,手中的洛阳铲也脱了手,满眼直冒金星,恍惚间听见胖子在大声喊我的名字,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晕了过去。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楠木的棺材里面。我急忙坐起身,发现胖子已经弹尽粮绝了,正在前后墓室内不停的穿梭躲避青面粽子的追击,眼看受伤的胖子就要招架不住了。
我迅速思索了一下,肯定是胖子将我弄进了棺材里面,他的意图是拖延时间,好等我醒来以后,在棺材内查找可以下去的通道。想到这里,我急忙起身在棺椁里面四处查看。结果发现,棺材板孤零零的里里外外就一层,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别说机关了,光滑的木板,连个虫洞大小的坑都没有。这下可让我发蒙了,冒了一头的冷汗,难道说我俩的想法有误。
我失神的看着被青面粽子追赶的胖子,一下子醒悟了,现在不是垂头丧气态度消极的时候。于是,不死心的继续在棺椁内反复摸索查勘,不停的用手在棺椁内四处敲敲打打。但是,我急得浑身是汗,鼓捣了半天,还是没能发现任何的机关消息儿,这下我可是真的是没了主意,头重脚轻的跌坐在棺材内,心焦急得就像锅上的烙饼一样。感觉所有的希望在这一瞬间定格,继续播放的只有无尽的绝望,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黑暗的沼泽,吞噬这周围的一切。
急于奔命的胖子在远处见我醒了,呼哧带喘的大喊道:“你丫的,可算醒了,快找找通往下面的机关?”
我声音带着哭腔,绝望的对他喊道:“没...没有。”
胖子声嘶力竭的大吼道:“什么没有,你看清楚没有?”
我就像泄了气皮球一样,蔫蔫的回答道:“我在这棺椁内都反复看了几十遍了,结果,还是什么机关都没有发现。而且,这棺材底下的板子也是钉死的,根本就打不开。”
胖子听到这个坏消息,一下子分了神,青面粽子不失时机的抓住了胖子的左手臂,尖锐的长指甲,直接插进了胖子手臂的肌肉中。胖子眉头紧皱,举起右拳,闪电般对着青面粽子的颈部连击三下,青面粽子的头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歪在了一边,胖子趁机挣脱开青面粽子的利爪,迅速穿过墓室门,跑到了棺材近前,满脸大汗淋漓的对我说:“你丫的出去拖延粽子一会,我研究下这棺材,找找出口。”说完,跳进了棺材内。
我见胖子的左臂上,有五个血洞直往外冒黑血,赶紧从背包内抓了一把糯米放入口中迅速的咀嚼,我将嚼碎了糯米吐在他胳膊的血洞上,痛得他呲牙咧嘴无关都扭曲在一起了。胖子忍着痛,把破掉的半截衣服袖子扯了下来,缠在了左臂上。
等我处理好胖子的伤口以后,才想起了胖子刚才说的话,心说:就凭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拖延得了那高大凶悍的青面粽子?一出去不得立马嗝屁了。不过现在情况危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打定了主意,我一咬牙,跳出了棺椁。
那青面粽子,刚才被胖子的三拳打断了脖子,脑袋斜歪着耷拉在肩膀上,晃晃悠悠的已经穿过了墓室门,朝着我的方向奔来。我一边盯着行动变得缓慢的青面粽子,一边不时的观察胖子的进度。就见他在棺材里一边寻找,一边不住的咒骂说:“奶奶的,没想到第一次下斗,就遇到个青面粽子。老子还以为开棺就和吃饭一样容易,这是遭的哪门子的罪?”
我苦笑着看着想法单纯的胖子,焦急的问:“你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胖子没抬头,继续在棺内摸索,一副理所当然的对我说:“老郑,你不是知道怎么对付诈尸吗?赶快解决了这青面粽子。”
缓慢行进的青面粽子已经到了我的近前,2米多高的青面粽子,我得抬头仰视,才能看清楚他的脸,他脸上的皮肤干瘪布满褶皱还泛着绿光,让人看着都心寒胆颤腿肚子转筋。以我的身手别说对付他了,能保住性命就算是烧高香了。我别无他法,只好拖着受伤的左腿,一瘸一拐的绕着楠木的棺材奔跑,跟青面粽子无奈的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我一边跑,一边回答胖子刚才的问题说:“诈尸的时候,要在僵尸还没有跳出棺材之前,就将墨斗线缠在棺材上。然后,在棺材盖板上,钉上刻有震尸咒的棺材钉就行了。可是,现在它跳出来了,师父没教过我怎么对付可以活动的僵尸,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遇到这种情况,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可行。”
胖子已经不知道在棺材内,反复的摸索了多少圈。结果最后,他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奈的一屁股坐在棺材内,双眼无神的对我说:“下去的路是找不到了,咱俩只能和这粽子死磕到底了。我记得你背包里面不是有师父画的符咒吗?你不会拿几张出来解决掉它。”
我已经不知道绕着棺材跑了多少圈了,左腿都已经麻木没知觉了,气喘吁吁的对胖子说:“你说的轻巧容易。师父的这些符咒,都是我偷偷随便拿的,当初他根本就没教过我怎么用这些符咒,这些黄纸认识我,可我不认识它们,你叫我如何施展?”
胖子捂着还在流血的左臂,坐在棺椁内对我说:“你干脆随便拿一些都贴在它身上,甭管好不好使,现在这种情况,死马就当活马医了。”
我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听胖子这么一说,于是停下了脚步,从包里掏出了一把符咒,然后身体一歪,躲避青面粽子的攻击,顺便将手中的黄符全部的贴在了高大的青面粽子身上。
没想到师父的符咒,还真他奶奶的有用。本来断了脖子,行动缓慢的青面粽子,在贴了黄符以后,跟打了鸡血似的,噌的一下,就窜到了我身前。我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心中暗叫:糟糕。止不住的埋怨师父道:你老人家这不是坑人嘛。
而在这一瞬间,青面粽子已经将我扑到在地,它断了脖子,青面獠牙的脑袋就耷拉在我的眼前,恐怖狰狞的样子看得我腿肚子都哆嗦了。就在此刻,胖子见青面粽子将我扑到,立刻从棺材内跳出,用脚踢向青面粽子,结果此时的青面粽子好像变成了钢筋铁骨一般,任凭胖子的大力的踢踹,就是不肯松开掐着我肩头的双手。我感觉肩上的肩胛骨好像要碎裂了一般疼痛,眼前一会黑一会白的意识渐渐模糊不清。
这时,胖子不在用脚踢,而是将青面一把抱住,向后拉扯它的身体,我稍微清醒了一些意识,立刻将我的双手撑在青面粽子的身前,然后右腿弯曲,用膝盖抵住青面粽子的身体,大喝了一声“滚开”。
力大无穷的青面粽子,真就被我和胖子合力将它从我身上弄开了,但从我身上离开的青面粽子,直接反扑在了胖子的身上。而我,此时感到浑身上下没有一次不在疼痛,挣扎着想要爬起去来救胖子。可是,浑身上面没有一块骨头和肌肉听从我大脑的命令,而我在感受到身体每一处传来的痛苦以后,意识正一点点飘走。
侧过头的一瞬间,我看到青面粽子压在胖子的身上,好像在啃食胖子的喉咙,醒目的鲜血流了一地。
第33章 棺下通道
我和胖子下定决心开棺,结果放出了一个青面的粽子,只能一边与其周旋,一边寻找下去真墓室的方式,结果确实一无所获,还被粽子占尽了上风。
我深受重伤的躺卧在地,意识在逐渐消失,但我看到青面粽子在啃食胖子的喉咙,心内产生一股极致到疯狂的痛楚,我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鲜血顺着我的嘴边留了下来。而我的意识,马上恢复了回来,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侧歪着站在原地,抽出别再腰间的弹弓,将手中两颗弹丸电光火石般迅速射出。
在空中叮当相撞的弹丸,擦着火星射向青面粽子,顷刻间,青面粽子便像被泼了油一样,熊熊燃烧了起来,并且从胖子身上跳开。我没有理会燃烧的青面粽子,拖着受伤的左腿,一步步艰难的向前迈步,双眼一刻都没有从倒在血泊中的胖子身上离开。我的心脏像被大锤敲击一样闷痛,鼻子发酸,眼角泛起泪花。
忽然,近在我眼前躺在血泊中的胖子,上身猛地抖动起来,我立即心惊的停住了脚步,错愕的看向前方。就见胖子猛地从地上坐起身,剧烈的咳嗽起来。我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来,急忙拖着左腿,走到胖子的近前。
原来,刚才我在恍惚间看到青面粽子啃食胖子,其实只是青面粽子的脖子断了,脑袋耷拉在胖子的胸前,我在意识模糊的时候看错了。而地上的鲜血,是胖子的头部伤口又裂开了所致。
我跪在坐在地上的胖子近前,刚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想要坚持他额头上面的伤口。猛然听见一阵鬼吼一样刺耳的嘎吱嘎吱声,一张被剥了皮一样血红的脸,呲着獠牙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还没等我惊愕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就已经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身体狠狠的撞在了身后的棺材上。
我身体大力的撞在棺椁上,感觉胸口像被火烧一样难受,鲜血顺着我的嘴角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而此时,我原本以为被火烧死了青面粽子,身上的燃烧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它浑身上下就像被活剥了皮的血尸一样,无比的恐怖狰狞。它完全不给我们喘息的时间,蹭的一下,就跳到我的近前,伸出尖锐的长指甲,直接朝我抓来。
我跌坐在地上,靠在棺椁上,除了还有力气睁开眼皮,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动弹的了。不禁绝望的放弃我最后能活动的权利,将唯一可以活动的眼皮闭上,等着尖锐的指甲刺穿我的身体,挖出我的内脏。
而就在这惊险的时刻,胖子不知何时已经蹿跳在了我的近前,瞬间爆发出怪力,双手抓起斜在棺椁一侧的木质棺材盖,对准青面粽子就轮了过去。青面粽子被拍飞了出去,但它眨眼间便从地上从新跳起,直奔胖子扑了过去。
胖子只好不断的围着楠木棺椁上下翻跳,躲避青面粽子的攻击,就在胖子为了躲避青面粽子飞扑的利爪,而飞身蹬着棺材跳远时,青面粽子忽然来了一个急转身,将目标换成了正靠在棺材上休息的我,抬脚重重的踢在了我肚子上。痛得我不由自主的弯下腰,两眼发黑,嗓子眼发甜,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看着呲牙咧嘴面目狰狞的大粽子,我不禁在心中暗想:我命休矣!
结果,峰回路转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被青面粽子踢了一脚,一口鲜血都喷在了地上,低下的头刚好看见被我撞歪了的楠木棺材下面,露出了一条狭长的地缝。而踢了我一脚的青面粽子,不巧一只脚踩在了棺材盖板上的“镇魂钉”,动弹不得。我吐出口里的带血的吐沫,慌忙转身喊胖子过来,用手指了指地上的裂缝。胖子看到地面露出黑黝黝的裂缝,立刻用力推动楠木棺材,空棺材就这样被慢慢的推到一旁,渐渐露出下方的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玩玩没有想到,下去的通道真的就单纯的设在棺椁下面。不由多想,我立刻将身旁的背包推了下去,然后向前爬了几步,跳了下去。此时,浑身血红的青面粽子,已经挣扎的向前摔倒,直接将在他附近的胖子,撞倒跌进了洞内。
我从背包内摸出火折子,点亮后发现胖子摔在了不远处,看样子并没有受伤。于是,我急忙抬头看向头顶的洞口,并没有看到青面粽子的踪影,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我们现在暂时是安全了。人一放松,伤痛就就好像凶猛的海浪一样,疯狂的席卷全身,胸口更是痛的要命,我用手在胸口上下摸了一番,确定肋骨没有断,心中暗自庆没有伤到内脏。但是,我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好地方,到处都是伤口,没有力气,动一下都感觉像要死了一样。
我的手无力的握着火折子,身体靠在墙壁上,转动脑袋环顾四围。发现我们身处在一个大型石板砌成的甬道内,宽和高大约比一臂长不了多少,完全没办法直立站起身行走。胖子在离我几步开外的地方坐了起来,正靠在石壁上面休息。我忍着痛,借着火折子的光亮,开始仔细的打量石板上面刻着的一些雕刻。
石板四角以涡纹为饰,内雕各种兽面纹饰,穿插变化巧妙绝伦,典型的春秋时代的纹饰手法。
胖子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壁看,一脸不耐烦的说:“又不是大姑娘,有什么好看的,再看也看不出花来,赶紧找路吧。一会上面那位爷下来,这狭窄的甬道,就成咱俩现成的棺材了。”
我也担心顶上那位,便缓缓的爬到胖子近前问他说:“你胳膊上的伤口没事吧?”我解开胖子左臂上系着的半截袖子,看到糯米已经黑透了,就又换了些新的糥米给他敷上。
胖子嗤之以鼻的说:“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轻伤不下火线,呀叽给给,继续前进。”
我浑身上下痛得要命,心情也是十分的压抑,也就只有胖子,能在这种情况下令我笑出声:“咱俩又不是小鬼子进村,再说这里也没有花姑娘,只有老粽子。不用跟我客气,全部归你。”
胖子一脸嫌恶的说:“那鬼东西胖爷无福消受,还是归你吧!我只要老粽子的财产就好了。”
身处在诡谲的甬道内,经过刚才恐怖的经历,我想起了师父,不禁惆怅的说:“不知道咱家老爷子,现在还在不在这座墓里?一路上走过来,除了岩洞那具前辈的尸体外,怎么没看到师父那波人的一点痕迹?我怀疑事有蹊跷。”
胖子一摆手,止住我的话说:“别浪费脑细胞了,快点找到墓室入口进去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甬道只有半人高,没办法直立行走,只能双膝跪爬着前进。我握着火折子,向甬道的深处爬去,也不知爬了多久,感觉膝盖已经磨破皮了,腰酸背痛大腿都抽筋了,还是没有看到出口。我唯一能自由行动的右腿肌肉都僵硬了,只好被迫停下来休息,擦拭了一下额头上面的汗水问胖子道:“你身上还有火折子吗?我现在真担心一会到了地底,我们会一直长时间的身处在黑暗中。“
胖子回答我说:“我身上是还揣着几个火折子,要是不够用,背包里面不是还有蜡烛可以用来照亮。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肚子饿的要命,不知道背包里面还剩下食物了没有?”
胖子将拖在身后的背包拿到近前打开来,这个背包是我的背包,胖子背包遗落在地底深渊了。背包里面除了两捆绳子,一包蜡烛,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其他的都是食物,沉重的工具和武器,都在丢了的背包里面。而一些一些重要轻便的东西,我都习惯随身携带。
我俩靠在甬道的石板上休息片刻,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然后继续向前爬行。
甬道漫无边际看不到头,我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这甬道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尽头,这里是襄王老儿布设的一个陷阱,就是为了防范盗墓贼,将其困死在甬道中。一阵阵莫名的恐惧袭来,顿感浑身乏力,为了驱赶困乏,我便强打精神同身后的胖子聊天说:“胖子你说,我们是不是在一个环形的甬道内,绕着圈子不断的循环爬行,事实上根本就没有尽头?”
问完以后,我等待胖子的回答。可是,身后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霎时间我便脊背发凉,寒毛倒竖,心说:胖子该不会又消失不见了吧!万一要是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漆黑无尽甬道内,光是我自己的想象,都能把我自己活活的吓死。想到这里我立刻慌忙扭头看向身后看去。
就见,胖子并没有消失,而是在我身后几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但却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好似恶鬼附身了一样,在狭窄的甬道内,挣扎着向我扑来。
第34章 域
我在昏暗的甬道内为了排除恐惧,就和胖子攀谈起来,结果我身后的胖子并没有答话,我惊慌的生怕他有消失不见了,急忙转身,就见胖子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向我扑来。我见此,不禁惊愕问道:”胖子,你怎么了?“
胖子没有回答我,表情仍旧狰狞,我壮着胆子向他靠近几步,火折子的火光映照下,我发现他的脖子上面勒着一根黑丝带,正用力向后拖着胖子,胖子被黑色绳子勒得脸色发青眼睛都鼓出来了,他双手挣扎的撕扯脖子上面的那条黑色绳子,但是,却怎么都撕扯不下来。
看到胖子痛苦的表情,我急忙快速向他爬了过去,用手中燃烧着火折子,直接烧向那根缠着胖子脖子的黑带子。黑带被火折子烧的吱啦冒烟,一下松开了胖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空气中飘散一股烧垃圾的臭味儿。
胖子气喘吁吁的对我说:“刚才喊了你半天,你怎么没反应?”
我一头雾水的说:“没听见你喊我。反倒是,我同你说话,见你没反应,回头时才发现你出事了。刚才是怎么回事?那根好像头发的黑丝带,是什么玩意?”
胖子揉着脖子说:“我哪里知道是什么鬼东西,就感觉头顶有水滴落,紧接着浑身就不能动弹了,嗓子眼像被堵住了一样,想喊也喊不出声。然后,就有个东西,勒紧我的脖子,把我向后拖去。”
我从新点燃熄灭的火折子,仔细察看胖子的头顶,头发上面只有些许水迹,并没有受伤。脖子上除了有点泛红,也没有大碍,这才安下心来继续说:“咱们得抓紧时间找到出口,这甬道内太窄了,要是再遇到那鬼东西,动起手来施展不开,对咱们太不利了。”说完,刚转身,就看到火折子照亮眼前的石壁顶上,垂下来一条用来上吊的绳套。吓得我慌忙向后倒退,措不及跟身后的胖子撞了个满怀。心惊道:难道在这诡异的地下墓道内,碰到的吊死鬼?听说吊死鬼都是用自己上吊的绳套,骗人来上吊,才能解脱去投胎。不禁庆幸自己刚才还好闪避及时,万一不小心把头伸了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胖子见我神色慌张的跌坐在地上,不解的问我说:“你见鬼了?”
我慌忙用手指着石板甬道的上方,胖子朝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火折子的光亮照射下这才发现,我刚才在慌乱间看到的上吊绳套,原来就是刚才逃跑的那条黑丝带,它正黏在洞顶上方垂下身体,像蛇一样弓起身子,蓄势待发的准备攻击。
胖子盯着甬道顶壁的黑绳说:“哪来这么细长的一条黑蛇,还长了个鳖头。刚才就是你差点要了胖爷的命吧?看老子不弄死你丫的。”说完,伸手探入我的怀中,将青铜匕首从我衣服里面掏了出来。
我见胖子要行动,下意识的紧紧抱住了胖子的腰,阻止胖子斩杀那条黑色的怪蛇,胖子不断的向前奋力的挣扎,大叫着说:“你不要拦着我,老子我今天非宰了它,煮蛇汤喝不可。”
由于我俩撕扯的用力过猛,不由得跌倒在甬道里,磕磕碰碰的冲撞翻滚起来。等胖子不再挣扎,我俩才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胖子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甬道内的石板接二连三的咔咔作响,紧接着我俩背靠着的几块石板,就同时向内侧翻转,我俩便毫无防备的被翻转的石板带着滚到了石壁的内侧。
我的身体在不断的向下翻滚,在翻滚的过程中,火折子灭掉了,周围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什么也看不见。片刻间,我便滚落在了地上,我知定是我俩在甬道翻滚时误触了机关,不由得立刻担心起胖子的安危,立刻忍着眩晕从地上坐起身,伸手在四周摸索起来,并张嘴大声的呼喊“胖子。”我刚大喊出声,胖子便在我身旁点燃了火折子。紧接着他立刻发出惊呼道:“我草,怎么这么多的黑蛇?老郑,看来咱俩是掉进蛇窝里面了。”
我们跌进了一个好像墓室的地方,当我听到胖子的话,定睛看向地面时,马上像弹簧一样弹跳起身,拖着左腿,用手扶着身旁的石壁。只见,无数像黑色怪蛇一样的虫子在地面上蠢蠢蠕动。我急忙拉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胖子,往虫窝的外围跑去。
胖子一边跑,一边问我说:“老郑,你丫的刚才在甬道里是鬼上身了啊?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砍那怪蛇?”
我小心的盯着脚下,一边谨慎的躲避黑色怪蛇,一边向蛇群外围移动,并对胖子说:“你才鬼上身。你知道这黑色怪蛇是什么东西不?”
胖子满脸不屑的说:“不就是长得大了点的虫子,有什么好怕的,老子踩也能踩死它。”
我一边拉着他跑,一边对他解释说:“这是种虫子,名叫”蜮“,生活在有水的地方,你看那虫群旁边不是有条干枯的河床。这虫子口中含着水,射到人身体裸露的肌肤上,就会使人动弹不得。大概,是因为它吐的水中含有麻痹神经的毒素。这鬼东西怕火但不能砍,你砍断它,它马上就会变为两节虫子,更加凶猛的攻击你。”
我低头躲避脚下的怪虫子,突然,身旁的胖子停下了脚步对我说:“老郑,坏菜了,前面没路了。”
我在墓室内低着头急于奔命,猛地听闻胖子说前面没路了,急忙抬头看向前方,发现眼前确实是没有路了。面前是一块大约五米多高的巨型石壁,上面雕刻着浅浮雕,好像是祭祀的场面,由于内室太过昏暗看不太清。我本还想走近些再仔细的看看,但身旁的胖子已经发飙了,催促我说:“老郑,你不要老是盯着石壁看,赶快找找看有没有出路,都什么时候,现在逃命要紧。”我回头一看,怪虫群已经马上就要游走到脚下了,心内不禁也好生的着急。虽然我并不知道域这种怪虫有多厉害,但单凭刚才一只袭击胖子,就差点要了他的小命来说,危险性绝对不低。而且这玩意刀枪不入,实在有些不好对付。
我心内的危机感袭来,便不再盯着巨型石壁观看,开始仔细的打量四周,寻找可以逃生的出路。结果,我很快发现石壁左右两侧的尽头,分别各竖着根石柱,柱子上面雕刻着一条巨大的螭龙盘绕向上,正好可以供人踩踏着攀爬上去。
于是,急忙回身招呼胖子过来,而就在我转身火光闪烁的瞬间,好像看到对面的石柱附近,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忙定睛仔细观看,却再也没看到任何的东西。我一下子想到一直尾随我们的神秘人,不禁担心起来。诡异危急重重的地下陵墓,就已经让浑身是伤的我心力憔悴。如果神秘人在这里现身,无疑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我是越发的感到头痛欲裂,越加的惶恐不安起来。
胖子已经爬上了一旁的石柱,低头见我还站在下面,忙爬下来用力推了我一下:“老郑,你被虫子喷到了?不能动了?”
我摇摇头说:“不是,我刚才看到对面好像有个人影。”
胖子看了一眼已经近在眼前的虫群焦急的说:“黑漆漆的可能是你看走了眼,快别管黑影了,虫子都到眼前了。”
这些黑色怪虫域的爬行速度不快,喷水的距离也有限,不过数量众多,现在已经全部涌到了石柱这边。胖子说完,立刻攀上石柱,快速的向上攀爬,一下子就消失在了上方的黑暗中。
我从小只喜欢下水摸鱼,爬树掏鸟却是完全不在行。于是,我只好先将石柱上面浮雕螭龙上下打量一番,找到可以落脚攀爬的位置,然后踩在上面,双手环形抱住石柱,踩着螭龙浮雕,一步一步的慢慢往上爬。爬了一会我就发现,下方的虫子爬得都比我快,已经有几只黏在了我的鞋上,喷了我一裤角的水。还好,时下是冬天,我衣服特意穿得比较厚,水一时半会渗透不进去。我双手一边奋力的攀爬,双脚还得一边用力的甩开爬到裤子上的怪虫,这黑色怪虫的粘性超强,半天也甩不掉一只,有几只甚至交缠在一起,不停的用力向下拉扯我的裤子,累得我浑身大汗淋漓,手脚也渐渐开始变得无力。心中暗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用不了一时片刻,非得被这些怪虫拉着掉下去不可,只好在心里一个劲的默念祖师爷保佑。
我一边念着祖师爷保佑,一边挣扎的向上攀爬。此时,我裤子上面已经爬满了怪虫,水都快喷到我腋下的部位了,顿时心凉了半截,虽然心想着要加快速度,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而这时,纠缠在腿上的怪虫突然一同发力,向下大力拉扯我的双腿。我本来就快要无力的双手,一下子就抓空,上半截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危急时刻我慌忙双腿用力夹紧,腰部瞬间爆发怪力。
结果,上半身是向上挺直不再向后摔到了。但由于身体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双手双脚都不由自主的脱了空,眼看着就要直直的摔了下去。
第35章 三足青铜方鼎
在即将要从石柱上摔下去的同时,我在心中暗叹道:小爷我精彩的人生还没开始,竟然就要在这里挂了。许多熟悉不熟悉的画面,就像走马灯一样跳跃在眼前,心底那份依恋胜过了恐惧。
而就在这危急的时刻,突然从上面伸出了一双强有力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我后脖颈的衣领,向上强劲的一提。于是,我上半截的身子,就趴在了一块平地上。
原来石壁的上方,是铺着石板的大型平台,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胖子早就爬到了平顶上,我的上半身也被他拉了上来,趴在了平顶的石板地面上。我的身体刚趴伏上来,胖子就不由分说,将他的双手插在了我的腋下,用力向上一提,将我拉上了平台,紧接着他就用力踩踏我腿上的怪虫。
我全身无力异常酸痛的躺在石板地上,双腿被胖子踩得疼痛不已频频皱眉,嘴上不依不饶的说:“死胖子,你轻点,腿要是被你踩断了,你还得背着我走。”
胖子一边踩一边说:“美的你大鼻涕泡。你刚才攀爬的速度,怎么跟乌龟一样慢,我都在上面等你大半天了。我刚才在上面巡视了一下,这上面好像是祭天的神台,并没有发现襄王老儿的棺材。”
我翻着白眼对他说:“我在后面给你挡虫子了,怎么可能爬的快,能爬上来就算不错了。”我站起身,整理一下裤子,发现下面的虫子,正大批的涌上石柱,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几只爬上了平台。
我急忙催促胖子前面带路,往祭台的方向快步的走去。没走多远,就看到前方有个十分高大的梯形建筑物的轮廓,走进了发现是个不小的祭台,下面有九层阶梯托着一个方形的祭台。
我随着胖子快步登上九磴的石头台阶,就看到祭台的中心位子,有个一人多高的三足青铜方鼎。
胖子惊叹的对我说:“这...这...这么大个玩意,得值老鼻子钱了吧!”说完就蹬着方鼎上的立足,手把着方鼎沿边,好奇的向内张望。
我笑着对攀到青铜鼎上的胖子说:“你慢点,这玩意是用来祭祀装毛物(古时祭祀用的带毛牲畜,如鸡牛羊猪等。)用的,你千万可别失足掉下去,那可就直接成为祭天的祭品了。再说,这东西值钱也弄不出去,就算敲碎了带出去,咱俩都不用等回到京城,就得被抓到局子里面吃窝窝头去。”我笑着对胖子说完,便举起火折子,贴近青铜鼎的壁身,仔细的观看起来。心想着,这上面说不定有关于襄王墓的记载。
方鼎十分高大,纹饰很是漂亮,肚身上纹饰着饕餮纹,鼎沿周围是一圈羽状纹点饰,层层叠叠做工十分考究,巧夺天工不似人间之物。我仔细观看一番,并没有发现关于襄王墓的任何记载,但是我却发现此鼎有几点异常之处。一般纹饰饕餮纹的器皿,都是作为饮食用的器具。祭祀用的鼎,应该表面纹饰祭祀时用于咏颂的铭文,或者简明的龙纹,莫非这鼎弄错了?可是古人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啊!祭祀对于他们来说,是无比的崇高神圣,怎么会有一丁点的疏忽大意。
还有一点令我也感到十分的诧异,《左传》中有详细记载“鼎三足则圆,四足则方”,这种方形的三足方鼎实在很少见,可以说是在已经现世中根本就不存在,三足方鼎不置可否的是另类。而且无论是三足圆鼎还是四足方鼎都会有“二耳”,这方鼎沿边上面光秃秃的并没有耳朵,可以说是与众不同支持岂止一二。
而就当正在我疑惑的时候,胖子慌忙的跳下鼎足,磕磕巴巴惊恐的说:“太...太...太他妈吓人了,里面全是骷...骷髅。火折子光太暗,看了半天才...才发现,这鼎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干枯的骷髅,别提多慎人了。”
看着惊慌的胖子我心说:祭祀本来就要杀鸡宰羊,有尸骨不足为奇,如果祭祀规格是太牢(古时祭祀宰杀牲畜的规格称呼,宰杀猪牛羊三畜齐全叫太牢,还有一种只宰杀猪羊两畜的叫少牢。),那就要牛羊猪三畜齐全,一年祭拜一次,尸骨也不会太少了。
我好奇的爬上方鼎,向内望去。大量堆积如山的枯骨残骸,完全超出我的想象范畴,而且尸骸不全是动物,竟然还有人类的骨骸。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这襄王老儿的贪婪的欲望够大的,竟然还用活人祭祀,真是残忍至极。不过,这鼎里尸骨的数量视乎有点多得惊人。按理说:襄王老儿建立的王朝在他死后并没有存在多久,而且国立衰败,不可能长时间的举行规模宏大的祭祀活动,这鼎内存在的大量尸骨,光是用来祭祀就有些说不通了。
我盯着数不清的枯骨观看,胖子在鼎下面着急的对我喊道:“老郑,你快点下来,虫子爬过来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找残暴的襄王老儿的棺材,然后摸了明器,好为鼎内的人报仇。”说完便朝着铜鼎拜了拜,嘟囔着四方鬼神保佑,不要找我们的麻烦,我们是大大的好人。
我在上面心里觉得好笑,我们来盗人家奉为神明的帝王的陵墓,还叫人家保佑你,鼎里面要真是有鬼怪,没跳出来抽你两耳光,就算很客气了。鼎内并没有什么好探究的了,那会喷水的怪虫又追了过来,我就急忙跳下铜鼎。结果,脚刚落地,几只鳖头怪虫喷射出来的水,就都一股脑的喷到我的鞋子上面了,不知何时,黑压压密密麻麻的虫群,已经涌到脚下了。我和胖子慌忙捡起地上的背包,往平台的内侧走去。
我一瘸一拐的走着,忍不住赞叹的对胖子说:“你别说,这襄王老头还挺有审美观的。”说完,我不住的盯着脚下观看,就见地面铺着的石板上,雕刻着围捕狩猎,歌舞升平,繁华闹市等各种生动活泼的景象,虽然简略,但整体感强劲有力,心中不禁赞叹连连。吸引我不时的驻足观看。而我身旁的胖子见我走走停停,便不耐烦的不停催促我快点跟上脚步,我嘴上答应着,心中却不以为然,觉得后面跟着的怪虫虽然会喷毒,但是行动过于缓慢,构成不了太大的威胁,完全可以安心的慢慢前行,于是三步一驻,慢腾腾的低头前行。但是,就在我低头欣赏石板的时候,忽感到后方有骚动,急忙转身查看,就见紧随其后缓慢爬行的怪虫,竟然如退潮一般,黑压压一片的飞速向后方退去,完全像是在逃命一样消失不见了。
我错愕的问胖子说:“怎么回事,这些虫子怎么全跑了?”
胖子抬手耸肩,也是不明就理,张口胡诌道:“大概是忌惮胖爷我的能力,吓跑了。”
我笑着对他说:“牛都在天上飞了,你还吹。”
就在我俩说笑时,突然,脚下的地面,就像发生了地震一样剧烈的摇晃起来,好像随时都要塌陷一般。我和胖子都站不稳脚步,身体左摇右晃好像钟摆一样。
地面上的雕花石板不停的抖动,就好像地狱深渊的恶鬼要从地底挣脱出来一样。
胖子大声喊叫着对我说:“是地震,快跑。”
我心知不妙,刚才的虫群如潮水一般散去,说明它们感到了危险的存在,才会急于逃命。能令虫群都慌乱的桃之夭夭的危险,一定超出了我们所能想象的范畴。我们是为了躲避下方的虫群才不得已逃到了平台上,如果这里存在更恐怖的威胁,等于对于无处可逃的我们直接宣布死刑。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埋怨自己还是太小看墓室内的危险程度了,师父明明教导过许多次,下到地底最要不得就是放松警惕。
平台的石板地面还在剧烈的晃动,站在上面根本无法稳住身下,我晃晃悠悠跌倒在地,胖子在慌乱中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想要将我从地上扶起来,但却是无能为力。
不断颤抖的地面震得我五脏六腑偶的移了位,即使没有毒箭陷阱,用不了多时,我们也会被震得七窍流血而亡。胖子拖着我在地上挣扎着向远处爬起,但是抖动的地面使得我们的身体不断的撞击地面,之前被青面粽子踢了一脚的胸部,现在不断的撞击地面,我感觉肋骨刺穿肺部一样剧痛。
有生以来第一次跟地面这么亲近的接触,我内心由衷的祈盼这如果真的是地震,请快一点结束,哪怕是地面塌陷让我掉进无尽的深渊也好,也实在不想看到内脏从嘴巴里面吐出来的惨状。
可是往往天不遂人愿,我的祈盼换来的是,地面仍在剧烈的颤抖,而身后的祭台底部附近的石板也在逐渐的裂开,好像一只想要吞噬一切的猛兽,缓缓的张开黑色的大嘴,等着猎物送到嘴边。
我和胖子彼此死死的拉住对付的手,拼劲力气不让抖动的石板将我们分散,却不得已被迫在逐渐的颠簸靠近漆黑的裂口。
第36章 烛龙
高耸的平台地面发色很难干剧烈的颤抖,我和胖子被颠簸跌倒在地面上站不起身,感觉身体的每一块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心中恨自己不是肋生双翅的鸟儿,此时可以安稳的飞到半空中。
而这时,平台近前地面上的石板,裂开了一条黑漆漆的裂缝,不断剧烈抖动的石板,见我俩颠簸着送向裂缝中。
我抓着胖子手,牙齿被颠簸的上下打架,想要开口,却根本打不出声音,而眼前的胖子,出现在我眼中的只有无限晃动的残影。
一点,一点,缓缓的即将跌入黑暗的裂缝深渊,我的紧张的冷汗之列,心里暗骂自己刚才该死的祈祷,竟然活见鬼一般的应验了,乌鸦嘴也不带这么灵验的。
眼看着生还的希望就要成了残念,我的心冷的就像被放在了冰窖里面一样,我根本不敢侧头看向已经近在咫尺的裂缝深渊,因为用不了一时半刻,我将会长眠于此。我不黑黝黝的裂缝下面的地底有多深,但我知道跌下去一定会粉身碎骨,但在一次异常剧烈的抖动下,我的下半身掉进了裂缝中,幸好胖子一直拉着我的手,才没使得我一下子跌到下面去。
但是,不停剧烈的抖动地面,片刻间就会将我连同胖子,一起送进黑魆魆的地下深渊。我的身体不断被颠簸进裂缝内,很快我的胸部就要消失在地面上了,在黑暗中我扬起的头,看到胖子晶莹的眼中,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这个无论何时何地遇到怎样危险都不会畏惧,乐观开朗面对一切的男人,竟然会出现恐惧的绝望,看来我们今天真的是难逃一死。
而就在我的双手即将消失在地平面时,剧烈的抖动竟然停止了,胖子立刻将我从裂缝中拉了上来,我鬼使神差的逃过一劫,虚脱无力的趴伏在地面上大口的喘气,刚想对胖子说声谢谢,结果猛然间被胖子蒲扇大的手掌捂住了口鼻,然后就被他拖着向平台一侧的石壁附近爬去。
我对胖子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但是我很快就听到身后面,也就是黑黝黝的裂缝处,传来剧烈的响动声,我不由得转头朝后面看过去,就见昏暗中,有一个黑黝黝的长条巨型生物,从裂缝中缓缓的探出头来,接着整个巨大的虫身都拱上地面,目测腰身有木桶般粗细,伸长足有十丈。这一下子让我想起生活在地底深渊的“烛龙”,也就是人面蛇身的“烛九阴“。
一想到这地底遇到这种远古传说中的生物,我的心就如同三九天冰窟窿里面——是彻彻底底的凉透了。如果我刚才跌进裂缝处,是侥幸的九死一生,那么现在面对这种骇人听闻的惊悚怪物,绝对是十死准无生,估计就连跑的机会都不会拥有,因为在暗中,一切移动的生物都会成为他手到擒来的猎物,除非你会瞬间移动。但这种只有武林神话中才会出现的功夫,就和我们现在生还的希望一样,只是虚无飘渺的存在罢了。
我和胖子栖身在墙角的暗藏中一动也不敢动,屏息侧目的注视好似烛九阴长虫怪物的一举一动。只见它从地底钻出,缓缓的顺着阶梯爬上高处的祭台,然后将头探进三足青铜方鼎内搜索一番,然后非常失望的从祭台上面爬了下来,无精打采的将身体盘在地面上,然后慵懒的将头埋进了卷曲的身体内。
此时我才恍然大悟,那个绘有饕餮纹的三足方鼎,原来是给”烛龙“盛装食物改良过的青铜器饭碗。而在下方时,我看到石壁上面阴刻的祭天纹饰,上空盘旋被人祭拜的并不是龙,而是这条巨蛇”烛九阴“。我和胖子在黑暗中静静的贴着墙壁一动不动,我在等一个机会,等烛龙睡着的时候,然后顺着石柱从新回到下面,然后出去。一条巨型的上古神兽烛龙,一群会喷毒但行动缓慢的虫群,面对后者的生存几率会高一些,可以说无论何种情况相较于前者,生存几率都会高一些,因为第一种情况根本就不存在生存的几率。
思量好了退路,我猫下腰,招呼身旁的胖子向平台外侧移动,但是我发现胖子竟然满脸通红,站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不禁心想:就算怕被发现,胖子也不用这么卖力屏住呼吸吧!脸都憋红了,万一晕过去了怎么办?我不禁有些担心的盯着胖子。
结果,在寂静昏暗之中,我猛然间听到噗噗两声震彻山谷的巨响,然后我就看见了胖子一脸的轻松表情。
相教与胖子的一脸轻松,我脸上的无关惊骇的都要扭曲在一起了,不由得在心中怒骂:我草,该死的胖子。原来,弄了半天他脸是憋屁憋红的。随着声响,就见烛龙将头从身体中探出,然后我就在黑暗中,看到一双透着冷光邪气的眼睛,目不斜视的盯着我们所处的暗处。
此时,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心里祈盼凶猛的烛龙在黑暗中没有发现我们到存在,但是一切都是徒然。黑暗寂静的平台上,传出了摩擦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我的双腿因为恐惧瑟瑟发抖,无法移动半步。这时,忽然眼前一亮,胖子将手中的火折子吹亮了。而在火光中,我清晰的目睹了烛龙的真是面貌。
从地缝内爬出的长蛇怪物根本就不是传说中的烛龙,而是一条体型巨大的爬虫,外观好似无限放大版的“域”。水桶粗十丈长的巨型身躯上,顶着一个鳖头,而鳖头上面生有两排突起的骨鳞,一双透着恶毒的眼睛透着阴冷的邪光,而在他的腰身处,套着个盘口粗,半尺长的镂空柱形青铜臂环。估计是在这怪虫,还没有长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套了进去,现在臂环过于细小,勒得巨虫好像要断成了两截一样。
怪虫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存在,我们无处可躲,而它就挡在祭台前面,我们再想要偷溜到平台下面去,已经不可能了,只好向平台的内侧退去。
但双眼放光的怪虫丝毫跑的机会,庞大的身躯就像离弦的箭一样朝我们扑过来。身手敏捷的胖子猛地拉了我一把,我俩便一起趴在了地面上,从而使得巨型域的攻击为中,不等它再次发起攻击,我和胖子已经撒丫子完全的向前奔跑逃命,但是由于我的左膝盖受伤,大大的减缓了我们逃命的速度。
在奔跑逃命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本以为身材蠢大的巨型域和下面的域虫一样,行动缓慢爬不快。结果,我过头看到差点将我吓破胆的一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鳖头域虫已经风驰电掣一般游走到我们近前,下一秒就将我俩直接装飞出去有五丈开外,摔得我浑浑噩噩半天没有爬起来。
滚落在地的火折子,映着黑暗中黑色域虫巨型的身躯和它狰狞的面目,它一双诡异的墨绿色眼睛,在我和胖子的身上飘荡,不安分的围着趴在地上的我俩转悠,张开了嘴,却又迅速的合上了。
此时,摔在地上头破血流的胖子,竟然大喜过望的对我说::“这大长虫没牙,好像也不会吐毒水,咱俩真是太他娘的幸运了!”
我呸了一口带血的吐沫星子说:“幸运个屁。这死虫子的速度太快了,我们才刚想跑,它就一下子就追上来了。一会要是等它想明白了,直接来个整个的生吞,咱俩的小命就彻底玩完了。就咱俩加一起,都不够给它当点心塞牙缝的。”
胖子知道我说的不假,表情也是紧张的要命。现在我俩被他围住,想跑也跑不了,想打又打不过,而且趴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引起巨虫的怒气,将我俩一口给活吞了。我额头上面的汗水,顺着下巴啪嗒啪嗒的滴落个不停。而就在我心急如焚一筹莫展之间,我看到身旁的胖子冲着我打了一个眼色,然后趴在地上的他,就悄悄的向一旁挪了一步,然后深处右腿,用脚勾甩在远处的背包。
我一边监视巨型域是否擦觉,一边在心中不断的呐喊“胖子快一点,快一点。”眼看着胖子将背包一点点的拉到身边,而巨型域也擦觉了胖子小动作,直接将尾部扫像胖子。我一直揪着的心大叫一声“不妙。”但伸手矫捷的胖子早已来了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窜起,躲过了巨型域的攻击。我看到胖子手中握着一把蜡烛,我猜到了他的目的,在甬道里面的时候,我曾拿火折子烧烫体积小型的域虫,知道这玩意怕火。
此时但见胖子已经将蜡烛点燃,我的心立刻轻松大好起来,等着看热闹,欣赏狰狞的巨虫被烈火燃烧殆尽的样子。但是,惊喜和惊悚往往都在转角处。
原本挺着身躯盘旋在我头顶的巨型域,忽然将它的鳖头向前伸长,猛地对着胖子手中的蜡烛“噗”的一声吹了一大口气,就好像吹熄生日蜡烛一样,将胖子手中的蜡烛全部吹灭了。我被这怪虫好像成精了一样,干净利落的行为惊得目瞪口呆,张大的嘴巴里面好像吞了一个虫子一样感到恶寒的惊悚。刚才一幕发生的整个过程,我的心情就好像原本抱着要看欢乐喜剧的心,却看了一场惊悚的恐怖电影,厌恶和畏惧感,油然而生。
第37章 神秘人现身
巨虫域突如其来的吹熄了胖子手中点燃的蜡烛,使得胖子手足无措,一时脑袋短路没了想法。而巨虫域虫却怒目圆睁,张着大口就冲着我俩就吞了过来。我和胖子急忙向旁边躲避,慌乱中,我将腰间的弹弓拔了出来,抬手将兜内的几颗弹丸全部射了出去。本来我射弹弓的技术,可以用百步穿杨,百发百中来形容。但是,此时由于过度惊慌失措,只有两颗弹丸,打在了巨虫尾巴上。不过弹丸的燃烧力极强,瞬间就燃起了熊熊的火焰,远比想象中来的惨烈。估计这虫子整天吃肉不运动,体内积攒了大量油脂脂肪,遇到了火,马上就剧烈燃烧了起来。巨虫尾巴处着了火,痛得剧烈的挣扎翻滚起来,顷刻间,地上便遍布了星星点点滴落的燃烧着的油脂。剧烈燃烧的巨虫域,使得漆黑一片的平台上,照得灯火通明。
我和胖子趴在地上,悄悄的向着巨虫域身躯的外围爬了几步,然后迅速站起身,火速的向前狂奔。
巨型域虫停止了翻滚,弓起身恶毒的看着逃窜的我俩,一双墨绿色的眼睛都渗出血来,看上去无法言语的狰狞恐怖,胆量小的人看到,估计都会被活活吓死。浑身上下被愤怒充斥的巨虫域,就像从地狱里面窜出的恶鬼夜叉一样,不顾着火的尾巴,直接冲力我俩冲了过来,我和胖子默契十足的往左右两边翻滚躲了过去。
但由于我的腿脚不便,使得翻滚的速度缓慢了不少,我的后背被巨虫域燃烧的尾部扫到,顿时燃起熊熊大火,我后脑勺的头发都被燎焦了一片。急忙在地上来了个就地十八滚,想要扑灭后背燃烧的火焰。但是也立刻给了巨虫域再次攻击我的机会,一眨眼的功夫,我的一条腿就应经进入了巨型域虫的口中,腿部顿感温热湿滑,心里确实寒冷如坚冰。心说:完了,另一腿也要瘸了。看来我有幸不死在凶险万分的墓室内,也很难想要完整的安全离开。
被巨虫域虫含在的右腿脚踝,传来骨碎一般的疼痛,我险些就两眼一黑昏了过去。巨型域虫尾部燃烧的火焰,更加彰显其的恐怖和狰狞,我心中估计自己的右腿应该是保不住了,如果现在自断右腿,还可以抱住自己的一条小命,但是青铜匕首不在身边,根本没办法自行了断,我绝望的想要闭上眼。
这时,胖子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保住我的腰,双腿扎了一个敦实的马步,双臂用力,直接将我的右腿从域的口中抽出。我看着满裤子的口水,和扭向一边的脚踝,心里却在庆幸还好巨虫域的口中不含腐酸,要不我的右腿此时已经变成了骨架骷髅。我的双腿都无法行动了,这回下肢真的等同于瘫痪了。
胖子片刻不停息背着我向前跑去,但是,这只不过是徒劳,平台到了尽头,一副大型的石板刻画挡在了我们的面前,上面刻着宏伟的祭祀图案,无数的人在膜拜巨虫域的画面,壮观的场面让我更加的惊恐不安,胆寒不已。
胖子将我放在地上,然后将青铜匕首塞到我的手中,就迅速的抓起我的右脚,接着对我说了一句“你看那边。”就在我扭头的一瞬间,胖子的双手用力,我扭到了一边的脚踝,就又回到了原位,痛得我将下嘴唇要出一排深深的牙齿印,我心里感激胖子在种危急的时刻帮我接骨,仍然慧心的分散我的注意了。
巨虫域拖着熊熊燃烧的尾巴,一步步朝我们走来,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火焰燃烧痕迹,我和胖子成了无路可退的待宰羔羊,我将后背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突然有股想要抽上一口烟的欲望,巨虫域摆动着还在燃烧的身躯,离我们近在咫尺,他高傲的仰起头,好像审判者一样,在宣布我们的死刑。恶毒的眼睛只轻蔑的瞄了一眼,它燃烧这尾部就毫不留情的横扫过来,我俩被结结实实的拍飞了出去。
胖子在巨虫域发起攻击的一刻,挡在了我的前面,结结实实的挨了巨虫域猛烈的一击,重重的摔飞在地上一动不动,衣服上粘满了燃烧的油脂。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扒在地面的石板上,拖着快要了没知觉的双腿朝着胖子爬去。胖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好像死了一般,我爬到他的近前,拍打灭掉他衣服上的火苗,然后将他的头扶起来。我看到鲜血从他的嘴里一个劲地往外冒,有可能是肋骨断了,刺伤到内脏了。我趴在他的近前,呼喊他的名字,胖子缓缓的张开眼,一边咳嗽,一边十分费力的对我说:“老...老郑!看来老子是要...要不行了,恐怕要给...给...给襄王老儿陪葬了。”
我眼泪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夺眶而出,一个劲儿不停歇的唰唰落下,我趴在地上,一边给他擦拭嘴角的血水,一边哽咽的对他说:“死胖子,少给我耍心眼装死,我可背不动你。你赶紧起来,咱俩还得开襄王老儿的棺摸明器;你还得娶媳妇,生一堆娃管我叫叔,我还得给他们零花钱,钱我都已经偷偷预备好了。你现在要是死了,可就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死胖子了。快不要再装了,快给老子起来。”
胖子听到我的话,忽然又吐了一大口血,有气无力地说:“看来,我是等不到那时候了。你别管我了,赶紧找路出去,以后这下墓倒斗的活就别干了,太危险了,安心收收古董过日子吧!”说完,就头一歪,没了知觉。
看到没有呼吸的胖子我伤心欲绝,不住的拍打他的脸颊,可他就一点反映也没有,如同死了一般,我忍不住痛哭出声,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悲痛欲绝生不如死。我现在不在畏惧死亡,此时的死亡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美好的解脱。但是,临死之前我的替胖子报仇,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扭头看向身后,巨形域虫庞大的身体已经燃烧得只剩下了一半,它还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做着困兽挣扎。
我心痛得像要裂开一样,怒吼一声,抓起地上匕首,发了疯似一般爬向翻滚在地的巨虫域。怪虫见我冲了过来,用它还在燃烧的尾巴横扫过来。顿时,我就被拍飞了在一旁,浑身上下都被油脂粘着燃烧起来,青铜匕首也被震飞了出去。我全然不理身上燃烧的火焰,咬着牙又朝着巨虫域爬了过去,打算赤手空拳的冲上去同它搏斗。
在爬向巨虫域的时候,我看到它身上原来脱落下来的镂空柱形臂环,就静静的躺在我的右侧手边附近,我急忙将它抄在手里,爬向怪虫域燃烧只剩下的半截身体,从地上挺起上半身,用手中的臂环狠命的砸它的头不。吃痛的怪虫域奋力扭动剩下的半截身体将我甩开,我滚到一侧又立刻顽强的爬起扑向它。如此反复反复的五六次死命袭击以后,怪虫域的一只眼球被我砸得脱落了下来,半个头都爆开了,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身体还在继续燃烧着。
我拾起地上的青铜匕首放进怀里,转过身缓缓的朝着胖子爬过去,抬起手摸了摸他脖子上的脉搏,微微的跳动从我的指间传到了我心脏内,我高兴得我差点从地上跳了起来。如果胖子现在是具没有生命的死尸,我绝对不会独自苟活,怀中的匕首会陪着我俩一同走上黄泉路。
现在,我的生死兄弟胖子还有生命的象征,我定要拼死将他带离此地,打定主意,我开始环视四周,想着已经无法自如行动的自己,该如何带着胖子从地底离开。巨虫域的尸身还在燃烧,平台灯火通明,我思量着离开的方法,结果却看到了令我绝望的想要咬舌自尽的一幕。之间平台尽头处的祭台附近,黑压压爬满了一大片的域,虫群就像海浪一样,蠕动着缓缓朝着我们爬来。
生命之所以宝贵,除了脆弱,短暂,不能再从来一次这些词,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往往由不得你。死神是天底下最恐怖的东西,因为它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出现在你的面前,甚至有可能在你最安逸的睡梦中。
黑压压一片的域虫,翻滚搅在一起朝我们涌。不只是不因为恐慌的关系,我感觉原本行动缓慢的黑色域虫,此时爬行的速度飞快,仿佛转眼间就要涌到眼前了。无路可退,无处可逃的窘迫境界再一次出现,不同体型的域虫,同样的危险,同样令人毛骨悚然,同样能让人活不过明天。
看着不断快要游离到近前的域虫,我抓住胖子的手,心里默念:兄弟,路上有彼此作伴,我们并不孤单。而这个刹那间,平台突然变得漆黑一片,原来巨型域虫的身体已经燃烧殆尽,四周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异常恐怖寂静的黑暗中,只剩下了令人心里发毛,沙沙沙的爬行声音。
第38章 露天墓室
但在平台陷入黑暗中的一瞬间,我看到有个黑影在不远处的墙角处一闪,便消失不见了。而在平台陷入黑暗之中以后,我发现墙角处那里有丝丝的光亮投了过来。我立刻将青铜臂环塞进身旁的背包内挂在脖子上,然后四处吃奶的劲用左手拖着胖子,一步步朝着墙角处爬去。
沙沙的爬行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不断变化左右手,拖着胖子沉重的身体在地上朝着点点亮光的墙角处爬去。很快我发现墙角处有一个狗洞大小的墙洞,墙洞离我越来越近,而身后窸窣的爬行声音也离我越来越近。我爬近洞口时,迅速的将胖子一点点送到洞口外,此时,在黑暗中,我感觉到有无数的域虫,爬到了我腿上。
胖子被我推出洞口,我立刻将背包送了过去,然后探身也爬进墙洞内。脊背上面的石壁没有很厚,我很快就爬出了漆黑的平台。一束阳光晃得我眼睛无法睁开,我立刻一扭头,将手挡在了眼前,这时我看到我的双腿上面缠满了密密麻麻的域虫,急忙从地上坐起身,用身旁的背包砸向腿上的域虫。离开黑暗中的域虫好像十分畏惧太阳的照射,纷纷向后逃离,从新钻回了墙洞内。
见到此番情景我松了一口气,本来打算将背包挡在洞口处,以防黑色域虫钻出来,但现在看来它们十分畏惧强烈的阳光,一时半会儿出不了,构成不了威胁。
许久为感受明媚温暖的阳光,我沐浴在阳光下,打量了一下四周,结果令我吃惊不小。
放眼望去,我身处在一个万丈高的峰石围成的小山谷内,谷内漫山遍野开着茂密的奇花异草,而宽阔的石谷中央生长着两颗参天大树,相互环抱彼此依偎在一起,树枝上零星的开着黄白色的小花,硕果累累的结满了黑色球形的浆果。而就在两树交叉的环抱处,竟然托举着一口棺椁。
我心中惊叹道:原来襄王老头竟然葬在这人间仙境。还真是他奶奶的会找地方。要不是误打误撞,谁能找到这一无封土,二无墓室的陵寝。
我拖着胖子爬到树下,用双手支撑草地让自己的身体坐起来,然后从破烂不堪的背包里面拿出一捆绳子,便将背包垫在胖子头下,给他当枕头,接着在绳子的一端迅速的打了一个结扣,作成一个绳套,右手晃动绳套,朝着头顶一抛,绳套便挂在了树枝上,接着我大力的向下一拉,一根树枝就被我扯断了,连同上面结满的果实,掉落在我的面前。
石谷中的这两棵参天大树,可不是一般普通的树木,而是雌雄异株的鬼柞树,百年结果万年长青。这是传说中生在在天界和仙岛的神树,本应天上有,何故在人间?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浆果,心说:胖子这下有救了,这鬼柞树的果子据说是传说中的人参果,具有生津活血,排毒续气之功效,吃了能长生不死。用一只手捏开胖子的嘴,另一只手挤压果子的汁液,滴进胖子的嘴里。
挤了几个果子后,我坐在胖子的身边,观察他的状态。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胖子的脸色就开始逐渐转好,一顿饭的时间以后,他就已经呼吸均匀了,我这下放下一直悬着的心,心想:胖子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了。
我松了一口气,立刻感到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钻心的疼痛,特别是双腿传来的巨疼,险些让我昏厥。便也立刻从地上捡起果子,囫囵吞枣的把剩下的几个果子全部吃了,黑色果子的味道芳香甘甜,鲜嫩欲滴,身体立刻感觉暖暖的很舒心,浑身的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腹中也不再感到饥饿。
鬼柞树的果子确实很有用,力气回来不少,我便背靠大树,在树荫下休息,思索这段历程的所有经过。
这次出来倒斗,我俩肯定是叫人给算计了,一路上连师父的一根汗毛都没见到,我还受了一身伤有可能成为残废,胖子也只剩下了半条命,元气大伤,估计身体很难再恢复如初。
这个巧妙设了陷阱,引诱我们的神秘人,一直如同幽灵一般神出鬼没的偷偷的尾随在我们的身后。现今已经找到襄王老儿的棺椁了,他却迟迟不现身,应该是怕开棺有风险,想要等我们开棺取了明器以后再动手,耐心的等待左手渔翁之利,足见其深谋远虑,不动声色的隐忍以行,胆量胆识,聪明才智均在我和胖子之上,此人绝非是好对付的善类,弄不好,我和胖子会死在此人手中。
我现在可以肯定下毒毒害我们的不是此人,此人的目的在于威逼利用,先是无声无息的偷了金像,然后用三张隐讳的字条勾起我们的好奇心和对师父的担心,使得我们成为乖乖的鱼儿,甘愿咬勾踏上了来云南彝家寨的征程;紧接着他又在旅途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破译好的羊皮地图偷偷的交到我们的手中,使得我们按照他的计划开始寻斗,结果还真叫我们误打误撞的找到了襄王墓,眼看目的即将要达到,如同幽灵一般躲在暗处的的他,才开始渐渐显露真身。
事情大致的经络我捋清了,但这其中有太多的细小分支让我搞不清楚一头雾水。首先,神秘人拿我和胖子在前面给他趟雷,当炮灰使,这其中就存在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第一,我和胖子算是京城手艺人中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实际上来说其实就是门外汉,因为我俩根本就没有下过地底盗过墓。神秘人为何会冒着有可能失败的风险,挑了两个半吊子陪他走上一趟。如果换作是我,为了保险起见,我会选稍有经验的人,因为经验老道的会过早察觉阴谋,反水倒戈,倒打一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而向我俩这种没有经验的人,没等找到墓室就已经死在半路上了,是什么理由,让他将赌注压在了我俩的身上?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坚信我们能找到真正的墓室?实在是到处都尽显不合乎情理。
其二,神秘人明显技艺高超,身边应该也不乏手段高明之人,为什么非要找上我们俩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如此刻意针对的行为到底是为何?是和师父有恩怨?还是对异士居有所图谋?不敢什么目的,反正我都觉得应该与我和胖子本身无关,实在因为我俩并不是名震京师的大人物,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被人盯上了。
然后就是这一路上的经过令我十分的困惑,首先,神秘人是如何在二人的眼皮子底下遁入无形,在我们跌入深渊的时候,难道他也尾随在我们身边,这实在是令我无从想象,此人莫不是幽灵鬼怪,必定有非同常人的手法。
妖怪,邪物,鬼魂等魑魅魍魉的邪恶,都抵不上人类的居心叵测,诡计多端,是这世间最难以琢磨对付的东西。
思来想去,有太多令我困惑不解的问题弄得我头疼不已,我便活动一下身体,放松一下筋骨,挺直了上身,双臂向上伸展,不由得抬起了头。结果,看到了我这辈子见到过最为恐怖的东西。
原本一直静静悬放在树上面的棺椁,此时上面的棺材盖板已经不知何时被掀开了,从里面拱出一个人面蛇身的怪物,光滑没有四肢的身体盘着树身盘旋而下,全黑的眼珠像葡萄一般大小,赤红的舌头有三尺多长,上面挂着晶莹的唾液,就垂直悬在我头上方,距离我眼睛不到一寸的距离。昏暗中见到如此惊悚绝伦的怪蛇,我的身体就好像被施了魔咒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冷汗如豆粒般不停的滚落,心底的恐惧之情是无法言表。人面怪蛇分叉的舌头在我眼前咝咝的抖动着,吓得我立刻反射性的闭紧双眼,紧接着我便感觉到那怪物的舌头,在我脸上肆意的舔弄,舌头温滑湿润,但是臭气熏天,一股恶寒不由得从我的心肺瞬间侵入五脏六腑,身上的汗毛孔都透出阵阵寒气。
无尽的恐怖占据了我浑身上下所有的神经,一股惊悚到想要呕吐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吞了一下口水,稳定了一下情绪,心说:襄王墓果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即使是露天墓室,也不会完全不布设防盗机关。因为自己下半身无法移动,所以没有及时的检查树上面的棺椁,现在棺材内暗藏的恶鬼已经恐怖的现身了。此怪蛇竟然就身藏在襄王的棺椁中,难道树上的棺椁也并非真正葬有襄王老儿的棺椁,也不过是个暗藏机关的疑棺而已;还是说妄想死后称霸一方的襄王老儿,听信术士的谗言想要成龙,便将自己死后的真身改造成人首蛇身的怪物,一直躲在棺内存活到如今。不管是以上哪种情况,这下再想逃脱肯定是不及了,只有誓死一搏了。
想到这里,为了驱赶内心的恐怖,我不由得张嘴怒吼一声,接着便扶着身后的大树,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身,扭转头,向后上方望去。
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想要仔细一睹人面怪蛇的真面目!
第39章 人首蛇身
人面蛇身的怪物从树上面的棺椁内探出,盘旋在我的头顶,我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拉开架势准备拼个你死我活。
而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此时天色已经微亮了,树上的棺椁依然安静的躺在枝杈的交接处,棺材盖板也仍然完好如初的盖在棺椁上,也并没有什么蛇形怪物爬出来。
结果弄了半天,我惊出一身冷汗,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恶梦。大概是在昨晚思索的时候,因为这几天高度紧绷的精神一放松,导致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而噩梦中那滑润带着臭气的舌头,其实是胖子的臭脚丫一直在我的脸上磨蹭。石谷内十分的闷热,昨晚在睡觉之前,我把胖子的外衣和鞋子都脱掉了,为了让他能轻松舒适的休息。
见是虚惊一场,我便俯下身,观察胖子的气色,就听见他已经开始轻声的打呼噜了,估计再睡上个三四天的时间,他应该就能醒来了。经过异常噩梦,我发现我能扶着大树站起身了,左膝盖不在无比剧痛,可以使出力气支撑身体了,而右脚踝还是痛得不敢踏在地上。我再次背靠大树最在阴凉处乘凉,捡起存放在背包附近的几颗果子,用衣服擦了擦就丢进嘴里,迅速的解决了早餐。
刚才异常惊悚逼真的噩梦使得我心有余悸,我担心这是一种征兆,预示我们开棺定会不顺利。襄王棺椁内的机关先不说,藏在暗处的神秘人定会在我们开棺以后,毫不留情的动手铲除我和胖子。此番旅程的危险还没有结束,另一番争斗即将开始,我的心难免十分的不安起来。
神秘人要等到我们开棺以后在动手,他的完美打算可是利弊参半,这给了我们休息整顿的时间。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收集了一些鬼柞果实,然后靠在树上嗅着花草的芳香,欣赏蓝天白云,远处的奇峰怪石。
第二天胖子仍然在昏睡,我便从树上弄断一根粗树枝,用来当作拐棍,开始在石谷内四处溜达,走累了便一屁股坐在松软的草地上面休息。
石谷岩峰错落有致,峰身上竖立着很多突起的短岩柱,高处还能看见黑黝黝的岩洞,攀爬是不成问题,就是太高了,估计一整天不休息不停的攀爬,都够呛能从石谷内爬出去。
一晃三天过去了,我左膝盖大概只是撞击的外伤,所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有右脚踝还无法行动自如。胖子仍旧昏迷不醒,也知不知道是伤势所致,还是根本就睡死了过去。神秘人一直十分有耐心的隐藏在暗处不露身,而我实在是闲极无聊,便试着用各种方法爬树,经过了一整天的不懈努力,我终于爬上了头顶的枝杈处,欣赏架在树上面的彩绘悬棺。
棺椁身长三丈,宽三尺,通体髹(红黑色的漆)漆,侧面开了光画着窗格,外侧饰着盘绕的金色龙凤纹,整体金碧堂皇,耀人双眼。棺椁盖板外沿包着鎏金的裹边,盖板正中绘有仙人驾云飞天的景象。我心想:这襄王老儿生前想当中原霸主,死了还想飞身仙境。却不知残害无数生命的恶主,怎能飞升仙界,而等不了几日以后,小爷便会破了你的春秋大梦。
晚上,我仰望星空,心中百感交集,这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真正意义上的下斗盗墓,从今天起,自己就成了真正的倒斗手艺人。想到以后的该如何看到盗墓,我的感受和想法不容乐观。地底黑暗的墓室远比想象要来的恐怖惊险,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丢掉小命,但是有无法排解我内心深处的满腔激情的热血,人生在世,不潇洒的走上一回,就等于白活了一回,我深信自己和盗墓已经有了深深的牵绊,心底多多少少祈盼更精彩刺激的冒险历程。但是,前提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小命,看来自己真的得听从胖子的话,好好的锻炼一下自己的身体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雾气缭绕中我还未曾睁开眼睛,便听到震耳欲聋的打呼噜声,我心内不由得会心的一笑,胖子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了。我从草地上坐起身,抖掉衣服上面的露珠,想着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时间紧迫,便侧过身,拍打胖子说:“醒醒,胖子醒醒,别睡了。身体好点了没?”结果,我刚摇晃了胖子的身体几下,他的右拳,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给了我一记冲天炮,嘴里还吵嚷着,“老子和你拼了,拼了。”
我捂着右眼,痛的鼻子发酸眼泪差点就留了下来,心里确是十分的高兴。胖子的这一拳力气大得惊人,看来他受的伤,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于是乎,我扶着大树站起身,嘴角上扬,抬脚狠狠的踢胖子的屁股说:“死胖子,快醒醒,别睡了。”
胖子终于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迷迷糊糊的从地上坐起身,结果,他死里逃生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是不是开饭了?”
我闻听此言真是又气又好笑,便丢了几个果子给他,然后,把背包里仅存的一点肉脯掏出来递给他。
胖子接过食物一边吃,一边问我说:“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我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开始对胖子讲述他昏倒后的事情经过。胖子嘴里塞满了果子,口齿含糊不清的说:“老郑,没看出来你还挺厉害,那大虫就这么轻易的叫你给弄死了?”
我一脸得意的说:“你忘了,我曾经单枪匹马力擒过大耗子精,区区小虫儿不足挂齿。”
胖子嘴角淌着果汁不屑的说:“得了吧!给你带顶高帽,你就真的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我对他说:“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对我得客气点。”说完,我想起在在怪虫域发起攻击的时候,胖子奋不顾身的挡在了我的前面,不由得心里泛酸的对胖子说:“兄弟,那时候你怎么就挡在我前面了。”
胖子嚼着果子,寻思了一下才想明白我问的是什么,他笑着说:“还能有什么原因,就是条件反射,下意识身体作出的行动。”听胖子轻描淡写的说完,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目不转睛的盯着胖子看。
胖子看到我腻人的眼神,一下子被嘴里的果汁呛到了,一边咳嗽一边对我说:“假斯文,你可别用这种肉麻腻人的眼神看着我,我是真的受不了,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十分感激的对胖子说:“兄弟,那时真的要谢谢你奋不顾身的救我一命。”如果当时胖子没有飞扑到我面前,替我挡了巨虫域的致命一击,以我的小身板,早就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而胖子听我说完,十分不乐意的对我说:“咱俩是亲兄弟,别整这些虚地感谢之词,以后你给我来点实际的恩惠报酬,比如多请我吃几顿饭。再说,就你这孱弱的小身板子,怎么经得起风吹雨打,关键时刻当然是胖爷我得挡在兄弟的前面,我们可是为彼此两肋插刀的生死兄弟。”我和胖子从小就说真正的兄弟,就是在关键时刻能为你挡子弹的人。如果换作是胖子有危险,我也会毫不迟疑的舍命去救他,能在危难的时候为彼此挡子弹,这点我俩都深信不疑。
我笑着对胖子说:“我又不是一捅就破的窗户纸,怎么就经不起风吹雨打了?我还没孱弱到那个地步。你快点吃,别说废话了,吃完了咱俩好动手开棺了。”
胖子吞下了最后一个果子,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然后笑着对我说:“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动手!”
我将弹弓拿在手里,把匕首交给胖子,并让他把背包背在身上。
结果,胖子十分不情愿的对我说:“背这死沉的玩意干什么?先把它放在树下,等会从上面下来以后再拿就好了。”于是我靠近他,轻声的对他耳语说:“等下开棺时要提高警惕,不止要小心棺材里面的东西,还要提防身后的动静。你不知道,咱俩身后一直有条神出鬼没的尾巴在暗中潜伏,就等咱俩开棺以后好动手。等下开棺摸了明器就直接放进背包里,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俩立刻撒丫子开溜。”
胖子听我说完,四下瞄了瞄,然后霸气十足的说:“敢跟老子抢东西,胖爷爷我废了他。”说完,立刻攀上树干,踏着树枝,三蹿两蹦就到了棺椁旁边,对着还在攀爬的我大声惊呼道:“老郑,这棺材真他奶奶的漂亮,金光闪闪的,里面肯定有不少好东西。”说完,不等我爬上去,就动手把棺椁上的封漆刮开,用力掀翻了棺盖。
我本来还想提醒胖子小心棺椁内有机关暗器和阴毒的尸气,结果见其迅速的掀翻棺材盖板,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这才安心的靠近棺椁向内望去。彩绘的棺椁内层也通体髹了朱漆,在其内部放着内棺,玉石的棺盖,上面浮雕着九只刚劲有力的螭龙,身上面有隐起的云纹,美轮美奂甚是好看。
第40章 升棺发财
看着玉棺上的螭龙纹饰我想起了有关它的传说,传说中它是海兽,是水精。《说文》中说:“螭,从虫,离声,无角曰螭”,是种害人的生物。而祭坛中那些会喷水的“域”,会不会就是螭龙的原型,而被火烧死体型巨大好似变异的巨虫,有可能就是所谓的“螭龙”。
胖子看着精美的玉棺眼睛都直了,激动的说:“这么大块玉,能换好几辆轿车了。”
我对他说:“这玉棺这么重,你能背回去吗?别说废话了,赶紧开内棺,真正的好东西,都在棺材里面。”
胖子吞了吞口水,双手合什对着棺材说了句“升棺发财”,便掀开了玉石棺盖。玉石的内棺里面并没有其他的内棺了,里面平躺着个身着王袍的尸骸,只剩下了一把枯骨。看着棺内焦黑的枯骨,我心想:之前自己梦到襄王尸首为人首蛇身的怪物,样子十分的古怪惊悚,让人心生畏惧。结果现在看到棺材内躺着的却是一具已经风干的尸骨,是在普通平常不过的尸骸,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危险可言。
胖子扫视了棺内一眼,有些不屑的在一旁咂舌说:“这襄王老儿的陪葬品,也太寒酸了,就这么几件破东西,那些金银玉器,玲珑玛瑙的好东西都被他藏哪里了?”说完,就要直接伸手从棺材里面拿东西。
我急忙拉住胖子的胳膊说:“有些帝王棺内的陪葬品,怕被入殓的人或盗墓贼偷拿,事先都会涂抹奇毒,你先不要随便乱碰东西。”说完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在棺内的物品上滴了几滴,然后对胖子解释说:“这是师父自己配的独家解毒秘方,专门克制尸毒蛊毒。现在可以安心的动手取明器了。”
玉石的内棺里就两样东西,一个玲珑剔透镂空透雕的长条形玉器,一个紫檀木的盒子。胖子拿着玉器一边观赏,一边说:“这玩意我懂,叫圭。古代的帝王诸侯,在典礼上把它握在双手里。不过这上面刻的是什么玩意,跟鬼画符一样。”
我看了看玉圭上面的纹饰解释道:“这是阴阳双关的纹饰,寓意是可以掌管阴阳两界。襄王老儿大概是想死了以后,在阴间也能横着走,作威作福。”
胖子打开背包,将欣赏完毕的玉圭放了进去。又从棺中拿起一个檀木盒子,盒子上并没有绘画纹饰,也没有髹漆,只有个普普通通的兽头铜榫。胖子小心的拨开兽头铜榫,将檀木的盒子盖子打开,看到里面躺着三块方形玉片,玉片上琢着浅浮雕,内容杂乱不堪,看不明白具体内容,不是当时流行的龙鸟纹饰,有点像变形的云雷纹,仔细看又觉得不太像。说是文字,又觉得不大可能,简直就是四不像。我看到玉片的侧面有金属榫,可以将几片连接套扣在一起。我不禁心想:这三片玉片其实并不完整,应该还有几片连接在一起,就能弄明白上面纹饰蕴藏的含义。本来打算仔细在查看思索一番,但是胖子出声问我说:“这玉片是什么玩意,干什么用的,好像不是装饰用的配饰。”
我看着玉片,不敢肯定的回答说:“春秋战国时期,玉石雕刻构思新颖,流行繁缛复杂的形式,这三片玉片只是一个多节玉佩其中的几片,它们之间可以组合连接扣在一起。有的多节玉佩一组会有十几节,每节会有不同的形状和不同的雕刻手法。至于这三片玉片上面雕刻的是什么,我还真是看不明白,只能带回去请教师父了。”
胖子把玉片从新装回檀木盒子,一起放进了背包里面站起身,满面春风洋洋得意的对我说:“老郑同志,艰苦的革命终于成功了,咱俩也该衣锦还乡了。”
看着神采奕奕的胖子,再想到阔别已久的异士居,我的心情是轻松愉快,祈盼快点转回家乡,便想要站起身。结果,忽然间一只箭咻的一声,直直的射在了我身旁的棺材上,箭尾巴上面的羽翎,还在上下不停的抖动着。
胖子见此立刻大叫一声:“不好,敌特现身了。”
我站在棺材旁差点被箭射中,胖子在大叫出声的同时,就把髹漆的棺材盖板横立在棺材上,我俩急忙躲在了后面。
我担心的问道:“有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人?”
胖子摇头说:“就知道箭是从你刚才位子后方射过来的,但没有看到是什么人。”
我稳定了一下紧张的情绪对胖子说:“弓箭数量有限,而且没有子弹快,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不过敌暗我明,咱俩应该等到天黑,在寻找机会行动比较好。”
胖子满脸担忧的说:“我看那敌特,不会给咱俩等到那时的机会,万一敌特不止一个人,一会包抄过来,咱俩就成了瓮中之鳖了。不如现在就拿着棺材盖当盾牌,跑到峰石林那边,那里遮挡躲藏的地方多,比干耗在这里强。”我觉得胖子此番话在理,就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胖子先是从棺材盖板后面伸出头,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对我说:“准备了。”说完,便将棺材盖推下了树,棺材盖板应声掉落到地上,我俩便迅速的跳下了树,脚跟刚落地都还没有站稳,就有两只利箭,闪电般的射到了树脚下。我俩慌忙吃力的抬起棺材盖当挡箭牌,弓着腰倒退着行走。我俩抬着厚重的棺材盖没走几米远,就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于是,我俩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下喘口气,再继续倒退着行进。就这样走走停停,棺材盖板的外侧已经插满了利箭,我俩终于来到了石峰近前,立刻将厚重的棺材盖一扔,迅速的躲藏在一处石柱后面,坐在地上,呼呼呼的气喘如牛,而弓箭没有在射过来。
胖子坐在碎石地上,十分气愤的说:“奶奶的,玩...玩阴的,等他现身,胖爷我非得整死他不可。”
我的屁股被地上的碎石刺得生疼,但是却不敢站起身,大口喘着气对胖子说:“现在算是安全了,这里的岩石立柱,都将近一人多高。等到天一黑,在这乱世群里,他就很难再找到咱们了。”
胖子从石柱后面探出头看向外面,没有发现任何的风吹草动。于是,我俩开始往石峰的上方小心谨慎的移动,爬了大约将近十丈高。这时,一支利箭“咻”的一声划破寂空,冷不丁擦着我的手臂,射在了在前面攀爬的胖子的背包上。
我俩慌忙蹲下身,躲藏在一处石柱后面。我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不是很深,但是也流出了不少的血,就把揣在口袋里之前用来缠手的绷带,又缠在了胳膊上。
胖子拔下背包上的箭,折断以后扔在地上,气愤的说:“操蛋玩意儿,跟老鼠一样偷偷摸摸的真气人。”说完便愤愤不平的站起身,朝着对面大喊道:“偷偷摸摸的还没完没了是吧?有能耐你给老子站出来,真刀真枪的和胖爷大战上几个回合,也算你丫的带种。”胖子慷慨激昂的话音刚落,一支利箭便从他头顶贴着头皮飞了过去,吓得他忙缩头低身,靠坐在岩石后躲藏了起来。
我对十分不安的摸着头皮的胖子说:“你就不要瞎折腾了,他们就是玩阴的来暗的,怎么会和你明斗。还是坐下好好休息,等天黑了再继续行动。”
我俩躲在石峰后吃了点果子休息了片刻,见后面没了动静,天色一近黄昏,便又动身开始继续前进。天色一黑,由于昏暗看不清脚下的路,经常会被突起的石头绊倒,为了避免暴露目标被当成活靶子,也不能点燃烛火照亮,如此使得我俩很难再继续在漆黑一片,嶙峋的怪石间穿行了。经过一番讨论,我来决定找一处隐秘的山洞藏身,等到天色明亮些在出发。
结果,没走多远,真就发现了一处十分隐蔽的小山洞,山洞口外层层叠叠都是石峰,黑天即使是走近了,也很难发现洞口的存在。山洞里面遍地都是细小的碎石,一不小心很容易就滑到,山洞不是很宽但很深,走了将近十米远才到头。
我对胖子说:“山洞内虽然阴冷,但是为了避免被发现,也不能生火,今晚咱俩就忍着冷,对付着过一晚。”
胖子同意的点点头,我俩便把山洞一侧地面上的碎石清理了一下,准备休息。胖子把背包放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背包上面对我说:“你先躺着睡一会,等一下我再叫醒你,换你来换班守夜。”
我点头说:“好。这个躲藏在暗处的神秘人十分的阴险狡诈,你守夜的时候机警点。”
胖子对我说:“由我守夜,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睡觉,绝对不会有问题。”我听完胖子的保证,便躺下和衣而睡。
睡梦中,在朦胧间我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心中立即警觉起来,心说:难道神秘人找到了这个隐秘的山洞?敌暗我明,那不救要上演一处关门打死狗的戏码,顿时心凉了半截。
第41章 护身符
隐藏在石林间一处十分隐秘的山洞内休息,睡梦中,朦胧间好像听见一些细微的窸窣声响,我顿时惊觉是神秘人找到了此处,要瓮中捉鳖了。但我仔细一听,好像是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而且叫的是“冯生”。心中不由得顿生疑惑,胖子一般不叫我这个名字,难道是师父他老人家来了。想到这里便立刻睡意全无,翻身起来后,发现胖子躺在我的脚边,已经鼾声如雷了。不由心中暗笑:这家伙,还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会好好的守夜,怎么都没叫我换班就睡着了。
借着微微的月光我环视洞内,除了我和胖子并没有其他的人,难道我刚才是睡迷糊了,误把梦境当真了。想到这里,我拉紧衣服,准备倒头继续睡觉。结果,隐隐约约听到石洞内有窸窸窣窣细碎微弱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寂静的夜里,一下子就钻进了耳内。不禁十分惊愕的心想:难道这石洞内有老鼠或是别的生物存在。想到这里,我起身在洞内查看起来。结果别说老鼠了,就连一只小虫子也没有发现。顿感奇怪,刚才自己确确实实是听到了响动,不可能是幻听,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黑暗中发出这扰人清净的声音?
于是,我闭上眼睛,在黑暗中仔细的侧耳聆听,这回我明确的听到声音是从身后的石壁内传出来,顿时惊讶不已:以老鼠的能力,应该不能啃穿坚硬的石头,难道说这石壁后面有夹层,里面藏有鬼怪之类的异物。
我走到石壁近前,将耳朵紧贴在石头上聆听,但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于是,便在石壁上下摸索起来,结果发现石壁的左下角有个硬币大小的凹槽,便把手指伸进去试着按了按,感觉里面好像是活动的,但是单凭手指的力气按不动,便就从怀里掏出了弹弓,反拿在手,将弹弓的把,用力的插进了凹槽内。就听见“咔”的一声,面前的石壁竟然向上开启了,顿时,惊得我说不出话来。
我见石壁向上开启,急忙转身推了推躺在地上熟睡的胖子,他哼唧哼唧没有醒来。我只好点燃了个火折子,将光亮靠近石壁近前查看。结果,这一看,不由得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见面前的石壁上开有一个壁龛,里面盘腿打坐着一位银发老者,紧闭着双眼,面容慈善祥和。我一开始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怕惊扰了这位修行的老者,后来才发现老者已经坐化了,便上下打量了这位仙逝的老者一番,只见他身穿青色道袍,满头茂密的银发在头顶一丝不苟的束成一个发髻,怎么看都不像是现代人。
我不得不感叹眼前的这位老者的遗体就像活的一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不死不灭的“肉身菩萨”,听说吃了肉身菩萨的肉,和吃唐僧肉有一样可以长生不老的效果。但是,我觉得肉身菩萨的不死之身,有可能是某种的特殊真菌导致,即使食之可以长生不老,估计也只是变成了不死僵尸的样子,根本不会是什么不死之身。这世间哪有长生不老之说,万物都有自身的生死规律,除非你超出了六界之中。
我见老者身旁有个包裹,就伸手想要拿出来看看,结果轻轻一碰,外面裹着的布就化为了灰烬散落了一地,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里面有几根已经变成红褐色的蜡烛,还有几个简易的火折子,下面有个黑乎乎的东西看不清具体的样子,便好奇的将其拿起来仔细一看,竟然是个黑驴蹄子,而且已经有些年头了,黑中透亮,通体雕刻着某种古文符咒。这刻有符咒的黑驴蹄子实在是个好东西,以后再进墓倒斗遇到什么样的粽子也不用俱怕了。看来壁龛中的这位老者是位倒斗的大前辈,不知道怎么就在这石洞内的壁龛中仙逝了。
从壁龛中拿出黑驴蹄子以后,便继续翻看破破烂烂的包袱,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已经烂乎乎辨认不出原来的面貌了。我眼尖的发现最底下有根金线,拴着一个木头牌子。我轻轻的将金线提起来,然后将木牌放在手心上,小心的擦掉上面的脏东西,用火折子照亮,细看木牌。顿时,大吃一惊,急忙仔细端详起来。
古时,一般这种木牌上面都会刻有名讳,用来识别身份,就和现在的身份证是一个意思。而这块木牌上面并没刻有名讳,而是刻了一些铭文和符咒,看在我眼里,内心是激动不已。因为,这块木牌正是搬山道人,用来世代相传的“桃木鬼牌护身符”。
搬山道人尊道家始祖太上老君为宗师。相传祖师爷未登仙界之前,曾偶然进入蓬莱仙岛,吃了千年的仙桃,便将桃核带出了仙岛。心知仙桃的种子并不能在人间生长结果,便将手掌般大小的桃核分割成四块同等大小的桃木片,雕刻成“千年桃木镇鬼牌”,正面刻有铭文,可与三界神明沟通;反面篆刻梵符,用于震慑四方鬼怪。传于道家弟子,用于斩妖除魔,救济苍生。
我在师父那里见过一模一样的桃木鬼牌,他一直都十分小心宝贝的贴身带着,说往年倒斗都靠它来保平安,才能活到现在。师父的那块桃木牌是师爷传给他的,说是异士居历代相传,一直传承下来的宝物。而其他的三块鬼牌护身符,除了已知的一块被个外国人带到了国外,剩余的另外两块都已不知去向。师父曾经说他的遗憾,就是搬山道人只剩下异士居这独一门,一直想将四块桃木牌都收回供在祖师排位近前,但一直未能遂愿。
看着眼前壁龛内这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不禁心想,我们定是师出同门,在这里和我因缘际遇续写了一段缘分。想到这里我立刻欣喜若狂的把黑驴蹄子和木牌揣进兜里,然后虔诚的跪下,朝尸身三叩首,嘴上念道:“有缘与同门前辈巧遇,东西我就厚颜的收着了,用来将本派发扬光大。前辈的尸身,晚辈也不敢轻易碰触,怕有所损坏,您老人家,就安心在这人间仙境内,好好的休息吧!顺便保佑晚辈日后倒斗能安全顺利发大财。”拜完后,便退出壁龛,石壁上的石门便立刻自动落下,恢复了原样。
我摸着怀里的东西,心里都乐开了花,发现胖子竟然还在呼呼大睡没有醒,便把火折子吹灭走出洞口。
星空依然闪耀璀璨,周围静得出奇,并没有发现异常。于是,安心的又走回洞内和衣躺下,身体虽然饥寒交迫,心里却跟喝了蜜似的甘甜,嘴角不自觉的都笑咧到耳根了。迷迷糊糊的感觉刚睡着,胖子就把我给摇醒了,我睡眼朦胧的问他说:“干什么?我才刚睡着,怎么就把我给弄醒了?”
胖子对着头脑不清醒的我说:“你睡傻了吧!外面天都大亮了。”
我不相信的起身往外走,还没走到洞口,就已经看到阳光穿过石缝射了进来。外面真的是天亮了,可我记得清楚明白,自己明明才刚睡下而已,心下不由得觉得有些异常的奇怪。
回到洞内,胖子正在吃果子充饥,他伸手递给我几个,我接过来果子一边啃,一边压抑不住兴奋的跟他讲述,我昨晚经历的事情,胖子不相信的对我说:“你做梦了吧!”
我立刻反驳说:“怎么可能?我把石门打开给你看看。”
说完,我来到昨晚见到老者的石壁近前,结果,却怎么也找不到昨天看到的那个凹槽了。讶异的心想:不可能啊!难道昨天晚上真的是在做梦?急忙翻找棉袄的内兜,把桃木牌护身符拿了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并不做梦,而是真的发生过。
胖子看到我手中的桃木鬼牌俩眼放光,把桃木符牌拿在手上仔细观看,羡慕的对我说:“没错,和师父的那块护身符一模一样。”
我把背包打开,黑驴蹄子也在,但是,昨天石壁上的凹槽确实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南柯一梦一样,不曾真实的存在过。
胖子神情遗憾的说:“估计那位前辈,已经得道成仙了,交给你这些东西,就安心的离去了,可惜我没有缘分相见。我们就不要执着的打扰他了,除非你想紧随他老人家的脚步。”
我笑着对他说:“拉倒吧,我可还没活够,不想这么快升天。我们还是快点收拾东西回家了,这回可真是满载而归。”说完,十分得意的放声开怀大笑。
胖子白眼一翻,嘴里啧啧啧道:“资本家的丑陋嘴脸。”
我笑着对胖子说:“太开心了,不和你计较。”说完,哼着小曲走出洞口。突然想起外面还埋伏着幽灵一样的敌人在司机行动,不能这样过早得意忘形太过高兴,以免马失前蹄追悔莫及。立刻慌忙的弯下腰,躲在高耸的石峰后面小心行进。
结果,竟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顺利回到了县城。
现在我和胖子的样子真是不堪入目,衣服已经被烧得体无完肤,破烂的跟乞丐一样,我俩急忙闪进一家卖衣服的服装小店。买衣服的时候,售货小姐跟见了鬼一样盯着我俩猛看。虽然我俩不是逃犯,但背包里面放着的东西,多少让我有些心虚,胡乱的拿了两件衣服换上,迅速的掏出钱丢在柜台上,对售货小姐说了句“不用找了”,便急急忙忙离开了店铺,我当时还真是怕她们会报警,万一被捕到时候一搜身,我俩怎么的也得关个十年八年的跑不了。
于是,我和胖子做贼心虚,心急火燎的买了车票返回京城。
不断的在心中暗暗祈祷,回去的路上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第42章 回家
我和胖子提心吊胆的回到了京城,那幽灵一般的神秘人没有再现身,估计不是跟丢了,就是在人多眼杂的京城无法下手,反正我们是安全的躲过了一劫。
总算回到了久别的帽儿胡同,我感慨万千的说:“回家的感觉真好,也不知道师父回来了没有?”
胖子问我道:“老郑,咱们马上就要有钱了,是不是应该给异士居的小古董店换个门面。最起码,也应该把招牌换个气派点的,最好是鎏金大字的实木招牌。”
我拉开古董店的门,走进屋内,把背包丢到地上,一屁股坐在玻璃柜台上,对他说:“你懂个球,咱这招牌可是个好东西。别看它黑漆漆的不起眼,那可是几千年才能形成的阴沉木制成的,后面还刻了西域鬼咒,是为了防止我们倒斗回来以后有鬼魅跟进门,是历代异士居传承下来的金字招牌,岂能是那些俗物可比拟。”
胖子听完不服气的嘟囔说:“就你懂得多,看把你得瑟的,我就不信一个破木的招牌有你说的那些本身。”说完,胖子在古董店环顾一圈,然后靠近我说:“要不咱俩先把背包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欣赏一下。”
我瞄了一下店门口,心想这里不安全,应该进内宅再打开背包查看也不迟。我刚要把想法对胖子说,就发现异士居有些异样,我俩离开了这么久,古董店内却格外整洁,好像每日都有人不间断的打扫过,我急忙对胖子说:“东西就先别看了,我怎么觉得师父好像回来了。”
胖子闻言,急忙四处张望,问我说:“师父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我提起地上的背包对胖子说:“走,回古宅。”
我俩拉开墙壁上的挡帘,推开古董店的后门,跨过门槛步入后面的胡同,向不远处的内宅走去。当我推开古宅的大门,就见师父和个大胡子,还有个圆脸杏眼的丫头片子,正坐在厅堂内喝茶吃点心,热火朝天的聊着天,嘻嘻哈哈格外的热闹。
我和胖子担惊受怕的被人骗出去走了一趟,回来时见到师父完好无损的坐在厅堂内和人聊天,顿时不胜唏嘘感慨万千,紧紧的抱住师父满含热泪,跟走失的娃儿见了亲娘一样激动的说:“老爷子,这段时间您去哪里了?我们都想死你了。”
师父不知所措的还没开腔,坐在宾客左侧首位的小丫头先冷嘲热讽的说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丢死人了,羞羞脸。”
师父推开我俩训斥道:“你们两个笨蛋,跑到哪里撒野去了?竟敢不提前通知我一声,让我这么大岁数的人,还得替你们两个小混蛋操心,头发又都白了不少。”
想起这段惊悚坎坷的经历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师父的话,必须先得在大脑中整理一下思绪,组织一下语言才能讲述清楚。于是拿起茶壶,咕咚咕咚的将一壶茶水灌进肚内,润了一下喉咙。本来水喝完了,思路也整理的差不多了,刚想开口,却听见坐在我邻座的小丫头,捏着鼻子对我说:“你俩是掉进粪坑里了吗?怎么这么臭?”
闻听此言,我用鼻子嗅了嗅,身上确实是有一股馊饭味。胖子在旁边不满的瞪了小丫头一眼,她调皮的冲胖子吐了吐舌头,然后摆出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嚣张模样。
坐在小丫头对面的大胡子看在眼里,开口训斥道:“丫头,不得无理。”
师父这时候站起身来对我俩说:“你俩的事先等一会再说,我先给你俩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经常提起的罗大胡子,你们得叫他罗叔叔,是我的忘年交。”
我和胖子赶紧整理衣服,给罗大胡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罗大胡子笑着说:“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说完握住我俩的手。被罗大胡子温暖的大手握住,我不禁发出感叹:这罗大胡子的双手刚劲有力,血管暴突,看起来手上功夫非常了得,估计应该是练铁砂掌之类的掌上硬功夫。说话底气十足,想来内家气功也应该是非常的了得。师父的好友,应该在江湖上有些名头。
师父指着一边的小丫头接着介绍说:“这位小姑娘,是你们罗叔的女儿,叫月儿,年方十八,你们称呼她为罗妹妹或者月儿都行。”
我俩点点头,对小丫头说:“月儿妹妹好。”
小丫头站起身撅着嘴,“哼”了一声算是当作了应答,然后便一屁股坐下嗑瓜子,态度趾高气扬,完全不将我和胖子放在眼里。
罗大胡子看到月儿的态度一脸的尴尬,抱歉的说:“真是不好意思,两位贤侄千万不要见怪。月儿这丫头从小就被宠坏了,脾气有点倔强不懂为人处世,可是秉性并不坏,望见谅!”说完,大声的呵斥月儿没礼貌。
我急忙客套的摆摆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罗叔不用这么客气。月儿妹妹她这是真性情,不懂得虚头巴脑的虚伪言行是好事,现今难得一见她这样纯真的孩子了。”我嘴上虽然挂着微笑说的好听,心里却在寻思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一下这个没教养的丫头。而坐在我对面的胖子,直接不买账的瞪了月儿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坐下,狼吞虎咽的吃点心,眼神很不友善的一直瞪着一脸嚣张的月儿。我便也坐下,毫不客气的大口嚼着点心喝着茶水,太长时间没有吃老北京的点心了,酥皮糖心的点心嚼在口中,连我的心都快被融化了。
平时我和胖子的行为都习惯了无拘无束,只有顾客临门时,我俩才会像模像样的安稳站在师父的身后,我家老爷子也任由我俩在他面前拌嘴吵架,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不予管教,他觉得天性使然任由我俩自由成长,只要不做恶事就行了。
师父看着我俩一副舒心的样子,笑着对我俩说:“你们罗叔和月儿都不是外人,现在讲讲你们俩消失的这段日子,都是干什么去了?”
我没回答师父的问题,而是反问他说:“师父,您老人家这段日子,都去哪里忙什么了?”
师父很泰然平淡的三言两语,就讲完了他不在家这段时间的行程。结果,弄了半天,师父消失的这段日子,是带着姓罗的父女二人,游山玩水去了,完全不知道我和胖子身上发生的诡异事情。
我听完师父的讲述以后,心里戚戚然,我和胖子果然是被人诱骗利用了,便先将我去陈隅村捉鬼收妖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然后,又开始述说师父离开以后,我和胖子在京城发生的一切事情,话讲太多感到有些口干,我便拿起茶杯喝水解渴。
师父坐在太师椅上静静的听完我刚才讲述的一段事情,捋着山羊胡说道:“猫在晚上闹宅,说明是有外人进到了宅子内,而小胖没有察觉。”
胖子接话道:“一开始,我不知道这猫有这么邪乎厉害。没想到,它后来还救了我俩一命。”
月儿这时忽然在旁边插嘴说:“小月儿的眼睛,一篮一绿是有说法的,这叫“太极眼”,可观阴阳两界,能看到你们平常看不到的东西。”
听月儿这么一说,正喝着茶水的胖子差点没呛到,一边咳嗽一边对月儿说:“你是说那猫能看见鬼?之前大半夜,它一直盯着我看,是什么意思?”
月儿没搭理胖子,接着说:“小月儿眉间的一点红,叫“观音痣”,说明它是有道行的猫,一般邪魅鬼怪,都不是它的对手。”
胖子一脸羡慕的说:“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厉害的猫,明个给我也弄一只养着,有它当保镖,完全无后顾之忧了。”
月儿轻描淡写的回答胖子说:“捡的。”
胖子听月儿嚣张的说完,气得差点没骂脏话,罗大胡子笑着解释说:“那猫的确是月儿在上山练功时候捡到的。月儿小时候,被我送进了深山里面练功夫,当时我也不在她身边,就是那只猫一直陪着月儿和月儿形影不离,月儿对它视若珍宝十分爱惜,所以才会给它给起了个名字,叫“小月儿”。月儿当那猫是自己的分身,从来都不让小月儿离开自己的身边。上次去旅行不能带着它,才不得不托付给你们照顾。”
月儿撅着嘴,用鼻子冷哼着说:“结果,我把视如珍宝的小月儿托给别人看护,那人竟然丢下它不管,害得我可怜的小月儿差点没饿死,瘦了好大一圈。”
胖子虽然心中暗想那猫比猴都精,根本不会饿死,但是自知理亏不敢乱说话,把头扭过一边,假装没听见月儿的指责。
罗大胡子见月儿和胖子之间的气氛有些异样,他大概怕胖子尴尬,就笑着打圆场说:“哪里有那么夸张,月儿不要插嘴,听你斯文哥哥继续讲下面发生的事情。”
我一听提到我,只好放下茶杯,继续讲述之后发生的事情。
这回讲述的过程没有人插嘴,我很快便顺利的把去云南的历程讲述完毕,师父听完后紧皱着眉头不发一语,不知道他是担心盯上我俩的人,还是介怀有人对异士居的挑衅。我见师父默不出声,便把从云南回来以后,还么来得及打开的背包,放在了他老人家的面前。
师父拉开背包的拉链,先将里面的桃木牌护身符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然后又解下自己身上的护身符作比较,然后点点头说道:“确实是本门的传世宝符,看来你们真的是遇到同门的前辈了。估计现今我们搬山一派,有可能就只剩下你们两个正宗的传人了。”说完,叫我和胖子过去他的身边,把两块桃木护身符,分别挂在了我和胖子的脖子上,有些惆怅的说道:“从今天起,你俩就正式出师了,以后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自己独自接活倒斗了。”
我和胖子感激涕零的双手恭敬的接着护身符,开心的“嗯”了一声。结果师父咚咚给了我俩一人一个暴栗,然后奸笑着说:“别高兴的太早了,刚才是骗你俩的。以后再出去办事倒斗,都得先跟我商量以后,经过我的批准才可以行事。要是再敢私自跑出去,小心我打断你俩的腿,还有...”
我心想老爷子还是老样子,定是又要开始念经了,于是闭紧嘴巴乖乖的站在一旁。可是我身边有个不识好歹的人,嘟囔着说:“还有,还有什么啊?”
听到胖子接嘴问话,师父便又给了他一暴栗说:“还有就是,也不说声谢谢!”
月儿看到胖子吃瘪,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合不拢嘴。结果,换来胖子恶狠狠的一计白眼,她只好又端庄的在椅子上面坐好,不敢再嘲笑胖子了。
我俩跪在地上,向师父磕头道谢,然后我一脸献媚的说:“我俩就是孙猴子,蹦达不出你老人家的五指山。请您老放宽心,我俩一定不会再给您添麻烦四处闯祸了。”
只见师父一脸严肃的说:“我是担心,有人不知何故盯上了你俩,你俩又都是心善阅历少,深怕你俩会受骗上当吃大亏。”我和胖子听完鼻子发酸,心里知道师父平常对我俩严厉,是因为恨铁不成钢。而且师父护犊子在盗墓手艺人的行内是出了名的,所以我俩在京城,平时都是横着走路没人敢惹。
师父继续翻动背包里面的东西,看到了黑驴蹄子,拿出来对我俩说:“这是个好东西,以后你俩搬山倒斗带着它,比师父我的符好使多了。”
听闻他此话,我在心里埋怨说:您老还好意思自己揭短。当初下到疑冢遇到青面粽子的时候,那几张破符,差点没害得我丢了小命。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脸上却还是挂着虔诚的微笑,双手接过了黑驴蹄子。
师父接着拿起青铜镂空透雕臂腕,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说:“虽然是个上层之品,可惜用在了畜生身上白瞎了。明天我拿去捐给博物馆。”听完这话我心说:怎么说捐就捐了。我虽然心里不同意,可是嘴上不敢说。而我旁边的胖子不管这套事,嘴特别快,一脸不高兴的说:“师父,那可是我俩拿命换来的,你怎么就给捐了。”
本来以为师父会骂胖子贪心什么的,结果他竟然没生气,柔声解释说:“青铜重器是受国家一级保护,禁止私相授受。把它捐给博物馆,还可以给你俩换个考古工作者的名号挂着,这样也是方便你俩日后进山倒斗。”
听师父说完,我立刻点点头,但是又有些不放心的问师父说:“那您怎么解释这东西的来历啊?”
师父笑着说:“一会在这臂环上面扬点灰,就说修理老宅子在房梁上发现的。反正博物馆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白给的东西谁还嫌烫手。”
说完,师父最后拿起柱形圭对我俩说:“这东西,明天摆在古董店里,自然会有人来买。不过你俩要认真仔细的好好观察来买的人,价钱嘛估计不会低,就当你俩的零花钱。”说完后,并没有拿出紫檀盒子,而是将背包的拉链拉上,直接提在手里,对我俩说:“去好好洗洗,再睡一觉,晚上去鸿宾楼,师父请客,好好大吃一顿,给你俩补补身体。”说完,就拉着罗大胡子走出门去。
我和胖子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心想:这是怎么个情况,那紫檀的盒子和玉片怎么就没我俩什么事了?
这时,月儿突然从后面跳到我俩面前,然后像欣赏动物园里面的猴子一样围着我俩晃悠。
我没闲心理这小丫头,就拉着胖子准备出门,胖子对在我俩身旁转悠的月儿说:“我俩去男澡堂,你别跟着。”
月儿吐了吐舌头说:“哼,有什么了不起,谁稀罕去,我自己在家陪小月儿玩。浴池的水深,要小心哦......别淹死。”
一串铜铃般的笑声,在老宅内飘荡着......
--------------------------------第一部丶鬼村魅影卷完----------------------------
方老为何不将紫檀木的盒子拿出来查看,难道他深知里面有什么东西?神秘最后没能得手,是否就此罢休手上?
斯文和胖子经历了一番恐怖的历程,是否就此收手,不在踏上倒斗的历程?新出现的可爱女孩月儿,又会与二人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待续.......
第43章 鬼故事
[[[cp|w:210|h:140|a:c|u:http:file1.18wenku.comchapters201411303318934635529567163568557137415.jpg]]]我和胖子回到京城以后,呼呼大睡了两天,然后,才打开古董店的门开门做生意。
师父和罗大胡子,出去以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丢下个叽叽喳喳的月儿,整天吵得要命,我和胖子俩人都快被她给烦死了。
这天,古董店正式开门营业,天还没亮我就起来了,伸展一下睡得生疼的腰,踢踢腿做了一下运动,就来到了古董店。先把窗户上的闸板卸下,然后进入店内把玉圭放在了玻璃柜台里面,再把店面里里外外认认真真的打扫了一遍,敞开门来做生意。
接下来的几天,确实有些人,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声,相继来店里观顾。刚开始我和胖子见到有顾客上门,还热情的招呼款待,等到后来发现他们都只是随便看上几眼就走了,并没有要买东西的意思,我俩就没了耐心,来了客人也爱理不理,任由他们自己随便看。
就这样,玉圭一直安静的陈列在玻璃柜台内,我们在无聊中度过了一个多星期。这天店里,一整天都没有半个人来光顾,实在是闲的就快数头上的虱子玩了。胖子待得厌烦了,就闲扯蛋,嚷嚷着要给月儿讲小时候听老人说的鬼故事。
月儿兴奋的对胖子说:“不吓人可不给掌声。”说完,双手拖着脸,一副认真听教的态度等着胖子开口,我也笑着看向胖子,希望他讲个精彩的故事解解闷。
胖子喝了口茶水,装腔作势的压低声音,刻意渲染恐怖的气息开始讲:很久从前,东北的深山老林,树木茂盛,溪水潺潺,幽静的山洞里,传说住着成了精的妖怪。每逢月圆之夜,便会下山到附近的村庄里,找黄花大姑娘行巫山云雨之事,采阴补阳进行修炼。天亮后,就会有女子裸体的干尸在闺房内被发现,尸体就像被吸走了全部的精气,如同衰败的枯木一般枯竭而死。而相传那妖怪来无影去无踪法力高强,没有人清楚它到底长什么样子,弄得人心惶恐不安,有未出嫁女儿的人家,为了避免自己的女儿被妖怪盯上发生惨剧,都急急忙忙把女儿许配人家办婚事,或者送到外省寄养在亲戚家。
省城有户金家,富甲一方,金员外有四个女儿,三个都已经嫁为人妇,就剩下一个小女儿名叫烟雨,年方十六待字闺中。烟雨长得眉如婉月面若桃花,貌似天仙一般漂亮,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早早就有名门旺族,踏破门槛前来提亲。金员外格外疼爱小女儿,觉得女儿尚且年幼,而且又舍不得她早早嫁人,想留她在身边膝下承欢几年,凭自己的家世和女儿的容貌,不愁找不到合适的人家,所以一直婉言谢绝各路的说亲。自打闹了妖精的事传开,仰慕烟雨小姐的富家子弟,都觉得机会来了,又开始筹备厚礼,托媒婆去金府说亲事。金员外开始不相信有妖怪,认为是官衙破不了杀人命案,糊弄百姓的说托,并不在意。
后来,有日在好友家作客,却不巧见到好友家的女儿惨死,尸身果然如传闻一样就像腐朽的枯木,好似被妖精吸干了精血一样。这才开始担心起烟雨来,回到家就同她商量说:“现在是非同时期,我不得不将你早早嫁人。虽说是非常时刻,但也不会草草将你嫁人了事,定为你找个才貌双全的公子,谈个门当户对的亲事。”
烟雨对父亲大人说:“婚姻大事,一切由父母作主。”
金员外见烟雨应允,便委托媒婆放出金家招亲的消息。消息刚放出便不胫而走,到金家说亲的人络绎不绝,金府宅院整日人流不断门庭若市。有些公子哥更是身着盛装,亲自登门到访,比权势拼钱财,甚至连府尹陈大人家的二公子也递了门帖,使得不少人知难而退。府尹飞二公子相貌堂堂才华出众,金员外觉得能攀上这门亲事,是家门的荣幸,便准备应下这门亲事,开始讨论婚期。
就在大家都认为俩家的亲事是板上钉钉不会有差的时候,金府来了一个妙龄女子,扭着水蛇腰款款走到金员外近前,深鞠一躬,双手献上一个方盒,里面是颗鸡卵大小的珍珠,说是她家公子送给烟雨小姐的见面礼,明日会备厚礼亲自登门拜访。众人瞠目结舌的盯着珠子,心想皇上玉冠上的珍珠也没有这么大,哪家的公子这么阔绰,莫不是皇亲国戚显赫一方的贵族。
金员外接过礼盒,看着府尹家的陈公子不知所措,陈公子则笑着大方的对女子说:“只有真正的好男儿,才能博得如花美眷。烟雨小姐视金钱如粪土,有钱不一定能取得烟雨小姐的欢心。回去转告你家公子,明日我要和他在真才实学上比试比试,输的一方将自动退出此次的试亲。”金员生怕得罪府尹家的二公子,听他说完这番话,松了一口气,急忙附和道:“陈公子是老夫心中乘龙快婿的最佳人选。肯屈尊比试,真是心胸宽广令人折服,不愧是府尹大人家的公子。”旁边人也是赞叹声不绝于耳,陈公子也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不由得喜形于色。
翌日晌午已过,也不见昨日所提的公子前来比武招亲。金家府内的众人议论纷纷,都说:那人定是得知竞争对手是府尹家的公子不敢前来了。陈公子听闻自是一脸的洋洋得意,觉得自己不战而胜抱得美人归,可以安心的准备和烟雨小姐的婚事了。就在这时,金府的大门咯吱吱的敞开,驶进来两辆马车,一辆是遮蓬的轿车,其后跟着一辆装载货物的平板马车。车夫挺稳马匹,跳下马车掀起车门帘,从马车内跳下一位翩翩公子,貌似潘安异常俊美。他命马夫将平板马车赶到近前,伸手打开马车上的红色朱漆木箱,阳光折射着满箱珠宝的光芒,闪得众人纷纷执袖遮目不能直视,当众人放下手臂时,来人已经近在眼前,冲金员外抱拳作揖行礼,自称姓白,是破落的贵族,车上木箱内装载了无数的珍宝,是迎娶金家小姐的聘礼。
陈公子看到众人贪婪的望着马车上的珠宝,心知自己先输了气势,但见来人是个弱不禁风柔弱的公子,不待金老爷回话,就将比试招亲的事情说了一遍,来人爽快的答应,俩人决定先比文再比武。陈公子是饱读诗书之人,又跟着府内的武师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并没有将看似阴柔的白姓书生看在眼里。结果没想到,白书生文韬武略都略胜一筹,比武时,他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被姓白的书生摔翻在地。陈公子很有修养的抱拳认输,带着家丁辞别了金家。
金老爷见府尹家的二公子认输离开,又对出手阔绰的白姓书生甚是满意,便急急忙忙定下了婚期,将女儿嫁到了白家的府上。婚宴当日,新郎在前厅院内饮酒陪客,烟雨在婚房内满怀期待的等待自己的夫君。她先前听丫鬟和他爹不住的夸奖新姑爷才貌双全,是难得一见的如意郎君,心里不由得喜滋滋幻想着日后相夫教子的美好生活。戌时过半时,新郎白书生推门而入,烟雨隔着红色透明的头纱看着新郎,果然生得俊俏,红色的喜袍衬着白皙的脸庞,美貌绝不输给自己,就是走起路来的姿势有些奇怪,一扭一扭的好像煮熟的面条一样。但她自我安慰的心说:估计是喝多了,走不稳的缘故。烟雨怕他酒醉走不稳跌倒,于是就自己揭开头纱,脱掉凤冠霞帔,照顾白书生躺下就寝。
半夜子时,在烟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人在脱她的衣服。出嫁前,她娘已经对她教导过周公之礼,她害羞的假寐。结果,新郎不住的用舌头舔她的脸,而且将她越抱越紧,使得她都喘不过气来,她不由得难受的张开了眼睛。却见一条白色的巨蟒,将她紧紧缠绕,灯笼大的双眼半眯着,分叉的舌头嘶嘶的上下晃动着。突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一对尖锐的毒牙,对着烟雨的喉咙就咬了过来,吓得她大叫一声,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胖子讲到这里突然收声,张牙舞爪的向月儿扑去,他想吓唬月儿,结果反被月儿伸腿拌了一跤,头直接撞在了柜子上,痛得他咧大嘴,痛叫出声。看着他的蠢样,我和月儿在旁边忍不住捧腹大笑。
胖子一脸不忿的对我:“你心眼大大的坏掉了,看到我跌倒也不扶我一把,哪有你这样做兄弟的。”说完,他站起来身,拍拍裤子上的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喝起了茶水。
月儿调皮的问胖子说:“故事的结尾是什么?新娘后来怎么样了?”
胖子对月儿说:“你还想听啊?”月儿立刻点点头,胖子便忘记了额头上的伤痛,神神秘秘的接着讲故事的结尾。
金府上下期盼着幸福的女儿三天后回门,结果三天过去了,女儿没有回门,金员外觉得小两口是新婚燕尔忘了日子,就又等了几天。结果七天过去了还不见女儿回娘家,金员外开始担心女婿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便带着家丁护院来到了女婿家。到了地方一干人等都傻了眼,金员外发现女婿的豪宅大院,竟然变成了荒废很久的破烂旧宅,院子内外遍布杂草,房墙上还挂着蜘蛛网,窗子都歪斜着悬挂在窗框一边,一点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金员外慌慌张张的带着人穿过厅堂来到新房,推开门,只见满屋尘土飞扬灰网遍布,新娘的凤冠霞帔就放在破旧的桌子上,而躺在床上的新娘,已经成了一具干尸。
后来大家都说,姓白的书生是修成了人形的蟒蛇,蛇性最淫,喜好残害未婚女子,因为醉酒才被烟雨见了原形,人们都称呼它为“白蛇郎君”。千百年间一直都有它的传闻,说他会幻化成不同的容貌,但大多皆是气度非凡的俊美男子。
胖子讲完,煞有介事的对月儿说:“你要小心像假斯文这样的白面书生,说不定就是白蛇郎君变化而成,把你吃了你都还在做美梦。找对象,得找长得我这样的才靠得住。”月儿一脸不屑的摇头否定,我笑着骂死胖子是不安好心居心不良,贬低他人抬高自己。
我们说笑的时候,突然,房间的电灯忽闪两下就突兀的灭了,屋子一下就昏暗了起来。这时,胖子身后的门毫无预警吱呀呀的打开了,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男子,身着纽扣的白色唐装,手里还握着把扇子,轻飘飘扭着水蛇腰就走了进来,悄无声息冷不丁的吓人一跳。
月儿见来人,不由得脱口惊呼道:“白蛇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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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东北老家
我们因为无聊,正听着胖子将恐怖的鬼故事。突然,屋子变得一片昏暗,而且进来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白衣男子,吓得月儿惊呼出声。我抬头看看屋子顶棚上的电灯,原来是灯泡坏了,就让胖子踩着凳子换了个新的上去,店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见胖子一脸厌烦的看着来者,心里知道他最讨厌这种娘娘腔的男人,怕他说错话惹事,急忙开口道:“这位小爷是打算“托事”(异士居会接受处理一些疑难杂事),还是“收放”(指买卖古董)。”
油头男子没说话,手里的扇子往玻璃柜台一指。原来他是奔着玉圭来的,既然有肥羊送上门,我打算好好宰他一下,立刻喜笑颜开的吹捧说:“小爷真有眼光,这可是个好东西。刚出锅热乎的春秋古玉,我拿给您观赏观赏。”
男子一收扇子,直接说了句,“爷要了,包起来。”声音就跟古时宫里的太监一样,音调尖锐细高,听得人寒毛直竖,鸡皮疙瘩起一身。
在一旁看热闹的月儿听到来人的公鸭嗓子,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胖子反而乐呵的迎上前,一副奸商的嘴脸,奉承的对来人说:“这位小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贵气,刚走进门,小店顿时就蓬荜生辉,我便知来了贵人,小爷定不是一般的人物,敢问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油头男子答了一句:“爷姓白。”便不发一言。
胖子点头哈腰的对姓白的男子说:“白爷太有眼光了,你看这玉圭,雕工精美,年代久远,还是帝王用过的东西,绝对举世无双,这么罕有的好东西,您打算给个什么价码?”
姓白的男子没说话,直接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支票,递给胖子。胖子接过来,数了半天的零,然后,掩饰不住喜悦的递给我。我拿眼睛一瞄,竟是张百万的支票,什么话也没说,立刻直接揣进兜里,迅速的把玉圭包装好,递给姓白的男子对他说:“爷您收好”。心里面乐开了花,差点激动的亲吻面前的白姓男子。我原本以为这玩意,顶多值个四五十万,没想到竟然卖出两倍的价格还多。
姓白的男子接过玉圭,看了我和胖子一眼,就头也不回的扭出门外。
胖子对着男子的身影高呼:“白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送走姓白的男子,我赶紧又掏出支票查看,激动的和胖子抱作一团,兴奋的直跳,旁边的月儿一脸不耻的说:“见钱眼开,俗不可耐。乐够了没有,赶紧出去找地方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胖子不服气的对月儿说:“你个千金大小姐懂什么。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没挨过饿,哪离懂得粮食的珍贵。”
我晃着支票说:“别吵了,走喽,向鼎泰丰前进。”
路上月儿忍不住耍宝,兰花指一伸,学姓白的男子讲话,“爷儿姓白......小白脸的白。”逗得我和胖子哈哈哈大笑,乐得前仰后合。笑过之后,我倒觉得那位小白爷有些面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于是问胖子说:“你觉不觉得,姓白的男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胖子止住笑声说:“怎么可能,胖爷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我敢打包票,像他这么有特色的人,我还真是头一次遇见。”说完又和月儿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我想想也是,像姓白的男子那么独特的人,绝对叫人看一眼就难以忘怀。可是,心里就是有个疙瘩在那里,让人有些介怀。这白姓男子买东西也太痛快,也不验货。虽然说异士居是金字招牌童叟无欺,但是像他这样出手大方又痛快的客人,真是十分罕见。不等我细思量,转眼间我们已经到了饭店,入座后立刻点了一桌子的菜,三人便甩开了腮帮子,一顿胡吃海喝。酒足饭饱之后,胖子剔着牙对我说:“老郑啊!现在咱们有钱了,你想怎么花?”
我打了个满足的饱嗝,然后对他说:“咱家老爷子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东西卖出去了,店也就不需要再照看了,我看不如咱俩回趟东北老家,看看乡亲们,顺便给村里捐点款,盖个小学,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胖子点点头,兴奋的说:“开春刚好可以上山打野兔,说不定还能打到狍子,想想我都快坐不住了。”
回想起故乡的点点滴滴,我也满怀期待,一脸兴奋的对他说:“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明天上午去银行兑了支票,下午咱们就动身。”
旁边的月儿一听,不乐意了,撅着嘴吵着说:“怎么不带上我?我也要去。”
胖子听言一瞪眼,对月儿说:“不带你,你整天叽叽喳喳,太烦人了,难得有机会躲清静。”
第二天早上,月儿就跟着我们一起出发了。实在受不了她软磨硬泡的功力,不止带着她,还带上了小月儿。因为不是去倒斗,随便给师父留了一张纸条告知我们的行程,就直接轻装上阵出发了。
我们一路上,马不停蹄的换乘各种车辆,最后雇了个拖拉机,在坎坷不平的土路上颠簸了近一个钟头,才把我们拉到了村口,下了车,感觉就像刚从跳床上面下来一样,脚底都站不稳了。
开春的东北气候,还是冷风凛冽,冻得月儿鼻涕都流了出来。我和胖子给了车钱,就直奔村里的供销社,买了一大堆的饼干罐头糖果,当是给村里人的见面礼。
村里人听说我俩来了,一大群人站在村中央排成几列等着迎接我们,我和胖子看见打头的人,都乐了。胖子对我说:“老郑,这站最前面的人不就是咱俩小时候,天天欺负的癞头子吗?”癞头子姓赖,小时候傻里傻气的特别单纯,我和胖子骗他去捅马蜂窝,害得他差点没被马蜂蜇死,结果他被骗了以后,还是天天跟着我和胖子屁股后面跑,怎么赶都赶不走,我俩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癞头子”,天天就欺负他玩了,谁让我和胖子从小就一肚子坏水,特别淘气,没有老实的时候,疯狗见了我俩都得躲出去二里地。
我偏着头,用手挡着嘴巴,放低音量对胖子说:“你小点声,到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别让他听见了,要不他还不得报复咱俩。”我俩小声嘀咕的时候,癞头子已经飞奔过来,一下子把我和胖子搂在怀里,哽咽着说:“这么多年了,你俩也不回村看看,我还以为你俩死在外面了,村里人都想死你俩了。”
故乡的水甜,家乡的人亲。我和胖子见癞头子这么热情,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回想这些年的坎坎坷坷,三人抱头痛哭。这时,月儿不识时务的在旁边嘟囔着说:“一群大男人,要不要搞得这么煽情。我都要冻死了,先进屋,再接着哭行不行。”
癞头子用衣袖擦着眼泪说:“看我激动的都忘了,快进屋暖暖身子,一路上冻坏了吧!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有话边吃边聊。”癞头子身后的乡亲们,热情的和我们打招呼,拥着我们往村里走。
行进的途中,癞头子悄悄的拉住我的衣袖,指了指月儿问我说:“这漂亮的姑娘是谁?”
我看了月儿一眼,然后一脸坏笑的悄声回答说:“是胖子的相好,人不错,就是脾气大了点,胖子怕她怕的要命。”
癞头子深表同情的看着胖子,我强忍着笑,差点没憋出内伤。
京城现在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而这里,竟然还有人家是土坯房煤油灯。我和胖子坐在土炕上,把在供销社买的东西分给了村里的孩子,然后拿出五十万,塞给癞头子说:“这是我俩的一点心意,给村里的娃盖学校用。剩下的可以用于建鱼塘,或者办养鸡场搞副业,让村里的人都可以发家致富。”
癞头子继承了他父亲的位子当上了村长,老村长赖老爷子,身体状况不太好,早早就退下来了。回想起当初,我和胖子小时候别提有多淘气,偷喝了赖老爷子的酒,还往酒壶里面撒尿,赖老爷子气得七窍生烟,提着扫把追着我俩满村子跑。那时他还是身强体健的年纪,花开花落物转星移,转眼人事已非,心中难免不剩唏嘘。
农村结婚早,癞头子的儿子,都已经十来岁了,一个劲的管我俩叫叔。我心想:这就升辈分了,我还自我感觉很年轻啊!
癞头子热火朝天的张罗着在热热的炕上摆上饭桌,有人络绎不绝的不停在上菜,有我最想念的粘豆包,蘑菇炖小鸡,腌的苦婆婆丁(婆婆丁:就是蒲公英还没有开花时候的嫩芽,可食用,东北人家用它蘸大酱生吃,或者晒干以后泡茶喝,有去肝火的功效。),炒得金黄色的土鸡蛋,还有爽口开胃的酸菜猪肉炖粉条,弄了满满一大桌子菜,看得月儿直吞口水。按照东北农村的规矩,老爷们要先上桌吃饭,女人们要等男人们吃完了,才能和孩子一起上桌吃饭。月儿是客人就例外,剩下桌子围坐的都是我和胖子的发小,小时候,一起撒尿和泥玩的玩伴。
东北人喝酒太猛,直接用碗,举碗就干,不见底不行。而且还特别热情,这个才刚放下碗,另一个已经早早就举起碗等着敬酒,都是一样的玩伴,你要是不喝他倒的酒,就是看不起他,不给他面子。结果,菜还没吃上几口,就已经有人钻桌子底下了。
坐我旁边的胖子,舌头都大了,一直抓着身旁的人,吵嚷着让人家帮忙给他介绍对象。癞头子喝高了,拉着胖子说:“兄弟,你不是有主了吗?朝三暮四的可不好,不能呆在大城市里,有了点钱,就学了地主老儿那一套。”
我在旁边一听,嘴里嚼着的菜差点没喷桌子上,急忙出声打岔,一脸憧憬的说道:“怎么没看见,胖子小时候偷看洗澡的村花啊?”
话音刚落,坐在我旁边的人就接话道:“怎么没见。刚才,一直端菜进进出出的就是二丫,现在人家是村长夫人了。”
我回想着,刚才一直进来的那个水桶腰的胖女人,就是当年迷倒众生的村花啊!真是不由得感叹岁月是把无情的杀猪刀!胖子喝高了,在旁边听见村花二字,便嚷着叫二丫来喝酒。癞头子拍着胖子的肩膀对他说:“兄弟,二丫现在是我的人了,你就不要再惦记了。还是安心看好自己的人,月儿姑娘这么漂亮,村里多的是帅小伙,别叫人家给拐跑了。”
我听完癞头子的话,心里暗暗叫苦,刚才自己想要岔开话题,怎么转来转去又转回来。没救起来场,我担心月儿听见,偷偷瞄了她一眼,见她正埋头在和桌上的菜肴苦斗,好像没听见,这才安心了不少。
结果,月儿大概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头用力咽下嘴里的菜,然后对我说:“刚才在外面我都听见了,本姑娘是因为热情的老乡,才不和你一般计较。”
我赶紧面带微笑,双手抱拳说:“月儿姑娘是宰相肚子里能乘船,大人有大量,不会同我这小人一般计较。”
漆黑的夜晚,在美酒佳肴和热情如火的乡情中,无声无息的悄然驶过。
第45章 火光
酒醒已经是第二天晌午的事情了,我挣扎着从炕上坐起身,脑袋痛得像要裂开一样,完全想不起来我是怎么就睡在这里了。
身旁的胖子也醒了,揉着太阳穴对我说:“昨天喝酒都喝断片了,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吓唬他说:“你喝多了,拉着月儿的手,调..戏人家,你不记得了。”
我话音刚落,月儿正好走进屋内,胖子吓得慌忙蒙上被子装睡,月儿站在炕沿边,催促我俩说:“都几点了还睡,又不是猪,起来吃午饭了。”
我问月儿说:“昨天睡得好不,住的习不习惯?”
月儿用很平淡语气说;“都还好,就是上茅厕时候用的纸,竟然是晒干的玉米叶,屁股实在是太遭罪了。”
胖子听到月儿的话,一脚蹬开被子,嘟囔着说道:“姑娘家,什么话都敢说,也不知道丢人。”
月儿一听,立马露出一副要吵架的姿态,我急忙从中调解说:“我们还是快点起来吧!老乡们都等急了。月儿你先出去等会,我俩换一下衣服就出去。”
月儿听完,不高兴的撅着说:“你俩快点。”说完瞪了胖子一眼,就转身出屋了。
吃过午饭,胖子非要进山打野兔,癞头子对他说:“这里黑天早,还是明天起早再去吧!”
胖子不同意,大声的嚷嚷说:“我从小在这里的林子里面玩大的,哪里有什么树有什么动物都晓得,熟悉得就跟自家后院没有区别。给我只猎枪,在弄条猎狗就行了,你们不用担心,就等着吃新鲜的兔子肉吧!”
月儿一听要上山抓兔子,一溜烟跑进屋里背上包,抱着小月儿,非要跟着一起去。癞头子见拦不住胖子,就只好转回身进屋拿了瓶高粱酒,塞进月儿的包里对我们说:“山上寒风刺骨,喝口烈酒可以暖身驱寒。”
我们三个做好准备,就进山打猎了。其实说是进山打猎,我跟胖子的想法完全不同,并没有抱着一定要打到猎物的心态,只是想要重温一下故乡的山水,呼吸一下遍布树木的大山独有的气息,这可是城市最难见到的活氧吧。
上山的路途中,癞头子给找来的花点小猎狗,没走几步就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月儿看着瘦小发蔫的猎狗,担心的说:“它会不会把肺咳出来啊?就它这样能打猎吗?”
月儿的话音刚落,就见花点小猎狗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快的向前方的树林跑去。小月儿竟然也挣脱了月儿的怀抱,紧跟着花点猎狗的身后,跳跃着就不见了踪影。我和胖子知道花点小狗这是发现猎物了,急忙提着猎枪,刚打算追过去,就见身旁的月儿,飞身单脚踏树,三窜两蹦就消失在前方的林子内。我和胖子见月儿利落的身手都愣了一下神,然后才拔腿猛追了过去。
结果,我俩马不停蹄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半天也没追上前方的月儿。我气喘虚虚的站住脚,单手扶着树,弯着腰大口的喘着气,赞叹的说:“没...没看出来,月儿姑娘的身手,这么好。”
胖子也有些喘,回答我说:“是啊,小丫头片子,竟然还会轻功草上飞。难怪她爹,说她从小在山里面练功,看来此事不假。”
我站直腰,端起猎枪说:“咱俩得赶紧追,林子太大,她不熟悉再迷路了,等到天一黑,可就不好找人了。”
胖子老神在在的说:“这林子,我闭着眼睛,都能摸出来。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有我在绝对丢不了。”
结果,不久我和胖子就在林子里面奇迹般的迷路了。此时,天色已经黑的跟锅底一样,而且碰巧今晚还是毛月亮(朦胧的月光,就好像月亮上长了毛一样。),漆黑昏暗的树林,张牙舞爪的树枝,看着格外的诡谲慎人。我和胖子提着防风的玻璃罩煤油灯,一边在树林内盲目的穿梭,一边高喊着月儿的名字。结果,四周连鸟叫声都没有传来一声。我俩不知在这人迹罕至的老林子里面,黑灯瞎火的找了多久,实在是累得走不动了,瘫坐在树底下靠着颗大树休息。
我埋怨胖子说:“你不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吗?现在怎么蔫了?你倒是指出一条回家的明路啊!”
胖子挠着头郁闷的说:“真是邪门了,我一直是寻着落叶断枝的踪迹在走,怎么走着走着,就没路了,而且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方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刚要再数落他几句,就见胖子突然指着我背后说:“老郑,你看那里,是不是有光。”
我回转头向身后看去,确实隐约恍惚间有微光在不远处闪烁,我对胖子说:“肯定是月儿,她找不到咱俩,就点起了火,告诉咱们她的位子。”说完,我俩急忙向火光跑去。
可是跑了半天,我俩也没能跑到火光亮起的地方。
胖子惊恐的问我说:“光亮目测的距离不是很远,怎么跑不到地方,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
我也心头也犯嘀咕,按理说,跑了这么长时间,早应该跑到地方了,难道在这昏黑密植的树林内,遇到鬼怪了不成。想到这里,我端起猎枪,对着不远处的火光射了一枪,结果,那火光一下子忽的一闪,消失不见了。
我头皮一下子就炸了,看来在这凄凉荒寂的林子里,真的是遇到了脏东西。肯定是因为我俩身上都带着桃木的护身符,它们不敢轻易靠近。
胖子见状,猛地一拍大腿说:“完了,看来月儿有可能遭遇不测了,咱俩得快点找到她。”
我俩担心月儿遇到不测,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密林内奔跑,一边跑一边焦急地大喊着月儿的名字。不知在林子里,狂奔了多久,直到我俩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双腿无力的跌坐在草地上。我勉强挥挥手,不停的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对胖子说:“歇...歇会儿,我不行了。”然后直接呈大字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在我躺下的瞬间,身旁的胖子突然大叫道:“月儿,是月儿。”听到是月儿,我腾的一下子直起上半身,冲着胖子叫喊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不远处,有一个女子的背影,身形和月儿一模一样。我和胖子见找到月儿了,高兴的立刻站起身,拄着枪走到了月儿身后。
胖子不满的对着月儿的背影说:“小丫头,叫你没听见啊?怎么不回头?”
眼前的月儿,直定定的站着,听到我俩的问话,也没有任何的反应。我心想:她不会因为独自一人在这荒凉昏黑的密林里,吓傻了吧?想到这里,我有些担心的走到了她的前面。昏暗的月光下看不清月儿的脸,胖子就举起了防风的煤油灯,光亮刚打在月儿的脸上。结果,我俩就被吓得“妈呀”一声齐齐向后摔倒,然后就不醒人事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掉落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里面。煤油矿灯被摔飞出去好几米远,凄惨的躺在地上,玻璃罩摔碎了一地,灯芯被风吹得左右摇摆,发着微弱的泛黄的光亮,跟没亮着没什么区别。
我发现胖子倒在我身旁,急忙询问他说:“你没事吧?摔伤没有?”
胖子惊魂未定的说:“他姥姥的,吓死老子了。刚才看见的月儿是什么鬼东西,我就看到了一脸的毛,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也没看清楚。”
我站起身,走到一息尚存的煤油灯近前,小心的提起它,然后不满的责怪胖子说:“你都没看清,就吓得向后摔倒,还把我给一起拉了下来。”
胖子一脸不愤的说:“不是我被吓得没站稳,是那鬼东西推了我一把,我才摔了下来。那东西,肯定不是月儿假扮的。血红的眼睛,一脸的黄毛,我都没看见它有鼻子和嘴巴,怪模怪样的好像深山老妖。近距离看它那张恐怖的脸,我的胆差点没让它给吓破了。”
我对胖子说:“深山老林,指不定有什么精怪,结果被咱俩这两个倒霉蛋给遇到了。我看此地不宜久留,赶紧看看能不能爬上去离开这里才好。”
五秒钟的时间都不到,我俩就放弃了爬上去的想法。我俩掉下来的深坑离地面太高了,刚才掉下来没有摔死,算是万幸了。站在低下仰头看向上方,洞口只有碗口般大小,我俩现在没有任何的攀爬工具,两手空空是绝对没办法爬上去离开,除非我俩变成鸟人,长了翅膀。
我仰着头看着无望的洞口,无奈的说:“还是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出路路。”
我俩转身往洞底的另一边走去,胖子担忧的问我:“这里不会是妖怪用来储备食物的地方吧?”
我对他说:“你想象力真够丰富的,少在那里自己吓自己,妖怪有什么可怕,你没听说过:人吓人,吓死人。有什么比人心更可怕!”
走了十几步,发现前面有个地下通道口。我提着还在颤巍巍亮着的煤油矿灯,踏入通道口在前面探路。
突然,我身后的胖子,猛地对准我的后背,狠狠地砸了一枪拖,砸得我直接趴倒在了地上,千钧一发的瞬间,我舍命保护手中的煤油灯没有甩出去。
我被胖子一枪托砸得我痛得呲牙咧嘴,趴在地上对他骂道:“死胖子,你打我干什么?”
胖子蹲在我旁边,声音颤抖着磕巴的对我说:“老...老郑,刚...刚才,你背上趴着一个东西,黑黑的一大坨,还扭头冲我眨眼睛,我吓得没直接朝你开枪就不错了。”
我从地上爬起,站起身揉着剧痛的肩头说:“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胖子惊恐的神情,和磕巴的语气,我绝对相信刚才我背上确实有不寻常的东西,只是我没察觉而已。
有了这恐怖的经历,我俩担惊害怕的继续前进,突然煤油灯忽闪了两下,就毫无征兆的灭掉了。紧接着,我便感觉到有一个毛茸茸的大尾巴,在黑暗中扫过我的脸颊,吓得我拉住胖子的手,撒腿向前狂奔,没头没脑的一口气跑出去了十几丈远,这才停下来喘口气,用手拍着惊魂未定的心脏,声音微颤的问身旁的胖子说:“胖子,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身边有个长满毛的鬼东西。”
身旁的胖子并没有回答我的话,黑暗中静悄悄的我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我突然察觉不对,手中拉着的好像并不是胖子,心中不由得大惊,身旁的人到底是谁?
第46章 四指鬼脸猴
我在黑暗的地下通道中拼命跑了许久,停下脚步后察觉到手中拉着的并不是胖子。因为,手感不对,手中拉着的绝对不是胖子的手,他绝对没有这么多性感的体毛。想到这里,我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抬手对准身旁就是一枪拖,也不管打没打到,撒丫子不顾一切的往前跑。
当时,我大概是吓傻了,应该往后面跑和胖子汇合才对。等我想明白时,已经不知道在黑暗的地下通道内跑出去多远了,漆黑的地下我就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找不到来时候的路。我用手摸索着泥土洞壁,贴着土壁盲目无知的向前移动。没过多久,发现前面好像有光微微的投过来。我害怕又是诱骗人的鬼火,于是,扶着土壁小心翼翼的慢慢向前走去,来到光亮的附近才发现,原来是地面上的树根,穿破了洞顶的土地,透下来的光亮。
见到了光亮,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紧垂下来的树根拼命往上爬,实在是不敢再待在这没有光的漆黑通道里面了。人们永远无法摆脱对黑暗的恐惧,就像胖子无法摆脱美食的**一样。
我正在费力的往上爬,突然,有东西兀的拽住了我的脚踝,我以为是那个浑身是毛的怪物找到我了,吓得肝胆俱裂,差点没有喊叫出声。此时,我的双手都用来抓紧树根,没办法拿背在身后的猎枪,而我又没有胖子的本事,可以倒挂金钩来御敌。没办法,只好双脚胡乱的踢蹬,拼命的抓紧树根,挣扎着向上攀爬。结果,抓着我脚踝的手劲越来越紧,使得我根本没办法挣脱,惊恐的极致我不由得破口大骂,怒吼出声。
这时,下面抓住我的鬼东西,竟然开口说话了:“假斯文,是胖爷我,你鬼吼什么?”
听到地下的人自称是胖子,我这才停止挣脱,借着微微的月光向下望去,隐约间看到脚下的人身形好像是胖子,但一想到变坏多端的长毛怪物,还是不放心的朝下面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妖鬼变成的胖子来框我。我现在不相信你说的话,你得对暗号,说对了你才是真正的胖子,说不对我直接用枪嘣了你。”说完,不由底下的人同意与否,直接开口说道:“奇人异士斋”。”
站在下面的人想都没想,立刻接口回答我说:“管挖不管埋”。
听到暗号对了,我高兴的松开紧握树根的双手,滑了下去。不由分说紧紧的抱住胖子,激动得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低喃着说:“可算是遇到同志了”。
胖子看着莫名其妙,激动不已的我,开口问到说:“煤油灯灭了以后,你怎么像发了疯一样向前冲去。我在后面扯破喉咙的叫你,你也不停下来。我拼命追了半天,这才追上你,你到底搞什么鬼?”
我心有余悸的对他解释说:“刚才我撞鬼了,还错把它当成了你,拉着它跑了半天,魂都给我吓掉了。”
胖子听完,对我说:“肯定是推我掉进洞里的那个怪物,咱俩赶紧从这里出去,要不然一会说不定会被它给害死。”
胖子说完,我俩立刻拽着树枝攀爬上去,钻出了树洞,爬到了上面。我俩钻出树洞,踏上四面时,惊觉这树林子里面,竟然别有洞天,眼前竟然是一大片的开阔地。胖子看着开阔地吃惊的对我说:“看来咱俩是误进了大山深处的老林子里了。小时候跟着大人们打猎,没有进过林子的这么里面,这老林子里很难找下山的路。现在咱俩只能在这休息一晚,等天亮再往出走了。”
我俩找了块杂草稀少的空地,挖了一圈防火沟,又拢起一小圈土墙,先做好了各项防火程序才升起了火。林区本来不能点火,可是不点起篝火,我俩就得在这里被活活冻死。还好这里是一大片空地,现在也没有起风,并不用太担心火灾的问题。
点起了火,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温暖了一下身体,就开始嚷着肚子饿了,我对他说:“少吃一顿两顿,不会被饿死。”
胖子穷极无聊的四处捡拾树枝,默不做声的给火添木材,周身发散着低气压,不顺心的把手靠近火堆取暖。突然,他将头转向左侧的老林子,面露喜色的对我说:“老郑你听,好像是有猴子的叫声。”
我心不在焉的回答他说:“怎么可能?你是饿得出现幻听了。”
胖子坚定的说:“就是猴子叫,不会有错。”说完用粗树枝绑了点布条裹了点松脂,做了个简易的火把,点亮以后就往老林子的深处走去,我见他非得一探究竟,只好无可奈何的跟了过去。
刚走进老林子内,就隐约听见吱吱的猴子叫声。我心中暗叹:胖子耳朵够灵的,还真的有猴子。胖子猫着腰冲我打了个手势,我俩悄悄的朝声响处摸了过去,栖身在一颗大树后,探出头向前张望。结果,看到了完全超出人类想象范畴,吓得人肝胆俱裂的惊悚场面。
就见前方的不远处,有一群猴子,竟然不是在吃香蕉。而是,用并排长着的四根细长的手指,扒开某种像鹿的动物的脑壳,在吮吸脑髓。还有的猴子,扒开猎物的肚子,在扯肠子吃。满嘴暴突的獠牙,鲜红的血液顺着绛紫色的嘴角向下流淌,通红的眼睛没有眼皮,额头突起,像是长了尖角。狰狞的样子,就像地狱里的恶鬼一般。见到这样的恐怖骇人的场面,我吓得腿都软了,身体支撑不住,不由得到顺着大树向下滑倒。这时,有几只猴子竟然警觉的回转头,竖起耳朵细细聆听。
一向胆大的胖子,见到这样惊骇的情景,好像也哆嗦了。我俩对视一眼,默契的屏息凝气,猫腰悄声向后倒退。结果,不知道是谁不小心踩到了枯树枝,咔嚓一声划破黑暗深林内夜的寂静。紧接着,还在猎食的鬼脸猴群,就像厉风一般冲向我俩的藏身处。此时,我俩也不用悄声的躲藏了,开始不管东西南北玩命的向前狂奔,结果没跑多远,就被鬼脸猴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住。
胖子左右挥动着手中的火把,鬼脸猴群忌惮火,不敢轻易靠近。我忙捡起脚下的树枝点上火,结果轻轻一挥就灭了。于是,急忙凑近胖子的火把,心急如焚的想点燃树枝,可是该死的树枝就是点不着。无奈只好扯下脖子上的围脖,刚扯下保暖的围巾,一阵冷气仿佛裹着冰渣一样,刺痛我的肌肤,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心中暗叫一声“好冷”。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立刻将围巾绑在树枝前端,这才点燃了火把。我俩举着火把,背靠着背警戒的朝一边缓缓移动。几十只鬼脸猴,吱吱的怪叫,手脚并用的上窜下跳。看着狰狞的鬼脸怪猴,想起之前它们撕扯生吃食物的血腥画面,我汗如雨下,精神紧绷的盯着猴子们的一举一动。
我心中暗想:看来一场血战不可避免的即将开始。便把手探进怀里,结果,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昨天喝大了,不知道谁把我怀内揣着的弹弓和匕首拿走了。虽然手里有猎枪,但是弹药数量有限,根本没办法一下解决掉这么多的怪猴。
双方僵持了大约一根烟的时间,鬼脸猴子的忍耐看来是到了极限,有几只突然从地上向上窜起,挥舞着四指尖爪朝我和胖子发起攻击。胖子端起猎枪,毫不迟疑的啪啪两声点射,猴子的尸体就像败絮一样坠落在地,猴群顿时就跟炸了锅一样,全部疯狂的跳起发起进攻。面对这样危急紧迫的场面,我不由得紧张起来,下腹不争气的又开始绞痛,肠子扭作了一团。心中忍不住暗骂一声:该死。但是,猴群的进攻已经近在眼前,我咬着牙强忍着腹痛,向猴群开枪射击。激烈的枪声使得猴群停顿了一下,然后又不顾性命凶猛的发起攻击,我和胖子快速的向树林的一侧一边移动一边开枪。我的枪法本来就不是很好,奔跑中射击子弹难免射偏,浪费了不少弹药,再加上猎枪的杀伤力一不是很大,结果,猴群才死伤过半,我的猎枪弹丸,已经见底了。
跑在前面的胖子发现我们又回到了,之前歇息的空地上,转过身对我说:“你跑去树洞那里,跳进地下通道躲避。”
我开枪射击面前的猴子,见包围圈出现缝隙,玩了命一样冲向树洞跑去,然后毫不迟疑的从树洞跳了下去。几只追随在我身后的猴子,紧跟着也跳进了树洞扑上我,我见状只好扭回身,打出了最后的几颗弹丸。然后只好抡起枪托,左右开弓轮扫向我扑来的猴子。这时,胖子也跳了下来,手里竟然还握着快要熄灭的火把,我真佩服他的实战能力太过顽强。
由于洞口窄小的关系,有效的克制了猴群,使得它们没办法一下子都跳进来。我和胖子倒退着行进,轮着枪托,迅速的砸死冲到面前的几只怪猴,然后立刻转身开始全力逃命。跳进地下通道的一小部分猴群,锲而不舍的穷追猛打,忽然,一只猴子窜跳到了我的背上,张嘴狠狠的咬住了我的右肩头,痛得我差点跌倒。强忍着痛咬紧牙关,右手握着猎枪的木头枪托,大力的砸向猴子脑袋,一股滚烫的脑浆,直接迸溅了我一脸。
用力甩下猴子的尸体,右胳膊已经痛得完全抬不起来了,无力的垂在一边,紧迫的逃命中也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我把猎枪握在左手,一刻也不停歇的继续狂奔。胖子体力是真的很好,一边跑,还一边转身解决掉后面追赶的鬼脸猴。
不知在漆黑的地下通道里面跑了多远,后面的猴子,还在锲而不舍的继续追赶。我骤然觉得,心脏跳动的速度过快,深怕会有猝死的危险,急忙停住脚步休息。胖子身上,也受了不少伤,头发被猴子的血液黏在额头上,跟泥潭的枯叶一样。
看着半包围我俩的鬼猴,我对胖子说:“我解决一只,剩下的都归你。”
胖子苦笑着说:“兄弟,你太看得起我了。”
我左手抓着猎枪嘴,抡起枪把砸向面前的鬼脸猴,猴子敏捷的蹿到左边。我伸向前方的左臂,立刻直直的向右后方挥舞。不得不惊叹人类在生命受到威胁时,生死存亡的一瞬间迸发的反应能力,猴子都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就被枪托狠狠的拍在了我身后方的土墙上。
解决掉了一只猴子,我正打算松口气,忽觉一股腥风迎面扑来,右边的额头上,血液已经顺着脸颊不停的滴落下来。顿时,我心里面的火腾一下就燃烧了起来。胖子平时最怕别人和他抢食吃,老子最怕的就是破了相。心中怒骂:姥姥的死猴子,踩了小爷的雷区,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怒火中烧,我已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瞪着被怒火烧红了我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鬼脸怪猴,迅猛的抬起腿,直接把近前的鬼脸猴踢飞了出去。然后握着猎枪,猛砸倒在地上的猴子脑袋,猎枪都被我砸散架了,我还是不解气的不肯停手。
胖子解决掉剩下的几只猴子,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说:“你还有力气啊!”说完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我立刻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的靠在泥土洞壁上。
胖子坐在地上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都是抓破皮的小伤口,没有大碍。他见我肩头受伤严重,就把**脱下来撕成布条握在手中,然后解开我的外套,把我衬衣的领口扯开,检查我右肩上的伤口。我侧头看到肩头上的牙齿印深得都见骨了,肩头上面的肉也少了几片,肯定是被鬼脸怪猴撕咬掉了。胖子举着火把,在我肩头的伤口上燎了一下,痛得我直接就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发现胖子却不在身旁,我颤颤悠悠的坐起身,呼喊胖子。
这时,就见胖子从墙壁里钻了出来,我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心说:我才昏迷屁大点的功夫,胖子怎么就变成可以穿墙跃壁的鬼了。
第47章 腐尸
我惊愕的看着穿墙入壁的胖子不能言语,结果,他走到我的面前,掩饰不住喜悦,兴奋的对我说:“老郑,你猜我发现什么了?”不等我发问,他便接着继续说:“刚才我肚子饿,打算烤猴子吃,就拽出嵌在土墙上的一只猴子。结果土墙上面的泥土哗啦啦掉了一地,上面破了个窟窿,你快起来看看,这墙后面有什么!”
原来土壁上破了个大洞,胖子也并不是成了可以穿墙入壁的鬼魂,我这才安心的站起身,然后对胖子说:“那恶心吧唧的怪猴子你也敢吃,也不怕得鼠疫。”
胖子不屑的说:“不管什么东西进了胖爷的肚子,都如同恶鬼进了十八层地狱的油锅,管保连渣渣都不剩下一点。再说,猴子身上哪里来的鼠疫,你少蒙我。”
我一边佩服胖子的食性,一边用没受伤的左手拄着猎枪,探身钻进土壁上破开的窟窿内。穿过土墙,放眼望去,发现里面竟然是个四周砌着水泥的废弃大仓库。
墙边整齐的堆放着一些木头箱子,我见地上被胖子打开的箱子里面,装着的都是衣服,发霉破烂得不见了原来的样子。我走到木箱近前蹲下身,才看见木箱子上面都漆着汉字和某种奇怪的符号。
我看清以后,惊讶的说:“这不是小鬼子的文字吗?原来这里是日军侵华时,藏匿物资的仓库啊!”心想着能不能收集到些日军侵华的罪证,顿时就来了精神,挑了几块衣服的碎布缠在木板上,做了个简易的火把。为了以防万一,担心有漏网的怪猴偷袭,就又从地上捡了个头盔扣在脑袋上,然后便往仓库的内部走去。
走进去里面以后,发现一侧的墙壁上有一扇木门,走过去用力推开,木门并没有发出那种木门陈旧时该有的吱呀声,而里面的小房间也并没有仓库内腐朽的土霉味。这个小屋内砌着砖,圆形的屋顶,竟然还拉了电灯。我举着火把惊奇的四处打量,屋子大概有十多平米大,里边一角有个玻璃柜,被横着推倒在墙角,地上散落着药瓶和药丸,一张铁床也被掀翻在墙边,这里好像是发生过打斗的样子,我四处寻找电灯的开关,却是一无所获。
这时,胖子走了进来,欢天喜地对我说:“老郑,你快看,这是什么。”
我看见他手里,竟然端着两挺百式冲锋枪,这种枪是日本陆军在二次世界大战中唯一量产的冲锋枪。而且,这是最终的定型,相较于最初弧线形的弹夹弧形的插在枪左面,现在这种仿英斯登式冲锋枪,卧射更方便,在二战的当时,这种先进新颖的设计方法都是不多见的。
我开心的从胖子手中接过来一把冲锋枪,看着弹夹内满满装填着的五十发子弹,掩饰不住喜悦的问他说:“你是在哪里找到这好东西的,这下要是再遇到鬼脸猴子,也不用再仓惶的逃跑了,只要一梭子子弹,就都轻松的解决掉了。”
胖子兴高采烈的回答说:“是在仓库最里边的墙角处,盖着防雨布的木箱堆里找到的,还有不少油纸包着的子弹,完全没有生锈都还能用。咱们现在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一会就出去,一次性解决掉那些该死的猴子,叫它们一个都甭想再蹦跶了。你在这里发现什么好东西没有?有没有吃的东西,我怎么这么饿,好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一样。”
我对他说:“这里好像是救治伤员的地方,除了过期的药品,什么都没有。”
胖子眼尖,发现横倒的玻璃柜的后面,有扇嵌在墙上的铁门露出了一角,目测整扇铁门大约有两扇大衣柜门那么大。胖子两眼泛光目不转睛的盯着铁门说:“这么大的铁门里面,指不定藏着什么好东西。”
我漫不经心的说:“估计是些细菌研究之类的文件,那些文件在当时是高度保护的秘密,现在估计文件都已经烂没了,没有什么用处。而且说不定里面可能还有剩余的毒气弹,你一打开,咱俩就都得玩完了。还是去外面的屋子,收拾些有用的东西带出去,用来救济乡亲,才是正事。”
胖子跟没听见一样,执着的搬走玻璃柜,把耳朵贴在铁门上,闭眼倾听。突然双目圆睁,张大嘴巴招呼我说:“这铁门后面,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我一脸不相信的走上前,贴在铁门上侧耳聆听,隐约听见,像蚊子叫一样微弱的声响,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并不像胖子所说的有人在喊救命。
胖子一脸认真的问我说:“会不会是月儿被关在了里面?”
我坚决否定的对他说:“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跑到这密封的铁柜里面。”
胖子不死心的说:“怎么没有可能,说不定,是被什么鬼怪弄进去的。”
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想起之前的遭遇,一下子没了主意,犹豫着说:“这门上的铁把手,根本拉不开,你想打开,也是没有办法。”
胖子举起手中的枪,晃动着对我说:“怎么没办法,把墙壁上和铁门连接的合叶打断就可以了。”
我还是不放心,摇摇头说:“万一里面要是关着怪物怎么办?咱俩现在都受伤了,就算是跳出只猴子也是个大问题,还是少生事端为好。”
胖子用嘲弄的口气说:“老郑,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除了有紧张性肠炎,还有个麻雀胆,真是够丢人的了。有这冲锋枪在手,还唧唧歪歪前怕狼后怕虎,以后出去别何人说认识我,我都丢不起这个人。”
我被他挤兑的满脸通红气得够呛,肚子里的火一下就冲上了头顶,愤愤的对他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小爷我今儿暴脾气上来了,还就谁也压不住了,现在非得把这铁门打开看看,里面到底关着的是何方神圣。”
我话音刚落,胖子一梭子子弹就扫射了出去。“哐当”一声,铁门应声落地,砸的地面一晃,震得头顶上顶棚掉下来不少土。我被灰土迷了眼睛,不禁用手揉着流着眼泪的眼睛,而鼻子此时却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比胖子的臭脚丫要臭上一万倍都不止。我被臭气呛得睁开眼睛,结果看到火把照亮的铁柜内的瞬间,我就忍不住吐了。
我扶着墙壁干呕,真后悔受了胖子的激将法,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就见铁门后的墙壁里面,是个货柜那么大的空间,里面堆积的满满的都是高度腐烂的尸体,有的尸体穿着布衣,看样子应该是种地的农民;还有的腐尸竟然还身着日式军装,一看就知道是当兵的,而全部的尸体都腐烂不堪,让观者的胆汁胃液不住的向上翻搅。见此惨状我心想:难道当时发生了什么突然事件,使得日军慌乱的撤走,都没来得及掩埋或是火化战友的尸体。
胖子在一旁也恶心够呛,我埋怨的对他说道:“死胖子,不让你开你非得开,现在好了,我的胃都要吐出来了,你说你就不能干点好事。”说完,又立刻干呕起来,直呕得苦胆汁都吐出来了。
胖子捏着鼻子说:“这么多死尸,为什么不埋了,关在这里做什么。”
我忍住欲吐的感觉,捏着鼻子对胖子说:“肯定是日军仓惶撤离的时候来不及掩埋尸体,于是,就把日军的尸体,和抓来的老百姓,都关在了铁柜里面。”
胖子听我说完,咬牙切齿的说:“小鬼子,太他姥姥的没人性了,真是缺德带冒烟了。这些老百姓,会不会是被抓来做细菌之类实验的”
我一刻也不想在这腐烂的如同屠宰场一样地方停留,便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胖子说:“大有可能,等下咱俩拿了东西立马走人。然后放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一了百了。”我走出这个外表整洁,内在却无比肮脏恶心的房间来到仓库内,来到先前胖子同我讲述发现裝枪的箱子近前。这里层层叠叠整齐的罗列着快要上百个木箱,上面罩着的防潮帆布已经被胖子掀起在一边,我看到上面打开的几个箱子里面放有弹夹,就拿了几个揣进兜里,然后转身看胖子在做什么。
结果,我,莫名的感觉仓库内有些异常,但是一时又说不出这些许的不妥是什么。我再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才发现我们刚才进去的医疗室的木门,竟然敞开了一条大腿粗细的缝隙。而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得,刚才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为了阻隔臭气,明明把木门紧紧的关严了,现在怎会敞开了?我看了一下胖子,他正热火朝天的忙着翻箱倒柜,门应该不是他打开的,也许是因为木门老旧年久失修松动了,所以自己打开了。想到这里,我就打算走过去把木门关严,免得腐尸的臭气飘散到仓库内。
结果,我刚走出两步,便慌张的把枪端了起来。只见一双高度腐烂的手,滴着粘液紧紧扒在门边上,门正被一点点向内拉开。接着,慢慢的从门内探出一颗死人头,真的是颗死人的头。只见人头上的眼睛都已经脱眶而出,晃悠着悬在烂成黑洞的鼻子旁,腐烂得露出牙齿的下颚歪在一边,还流着大量的粘液,缓慢的流淌滴落。
恐惧,惊慌,恶心,全部像彻骨的寒风一样,裹着冰渣向我席卷而来。不等我的大脑下达命令,左手下意识的就扣动了扳机,枪声洪亮的瞬间响起,一排子弹横扫在了木门上。那具腐尸被子弹扫射中后倒下。就在我放下枪的瞬间,惊恐慎人的一幕出现了,刚才中弹倒地的腐尸竟然颤颤巍巍又爬了起来,不仅如此,医疗室木门的后面,接二连三,三三两两的缓缓涌出大量的腐尸,惊得我目瞪口呆如同呆若木鸡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时,不远处的胖子端起了枪扫射腐尸,大声的呼喊我,让我往进来时的窟窿洞口那里跑。
但等我缓过神来,为时已晚。大批的腐尸,已经涌到面前,将我给团团围住。
第48章 鬼遮眼
我听到胖子的呼喊声缓过神来,立刻端起枪对准眼前的大批腐尸不停地扫射。结果,死尸不断的倒下,然后又从新不断的从地上站起来,不停地向前逼近,恶臭腥臊的味道,熏得我都没办法睁开眼睛。
我一边开枪盲目的扫射眼前的大批腐尸,一边向后倒退,转眼间便退到了墙边堆放着的大批木箱的近前,身后已经无路可退了。虽然,木箱内都是弹药,子弹是可以确保了。可是,冲锋枪的扫射,对腐尸起不到作用,顶多能暂缓一下它们的行动,简直和烧火棍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一具腐尸拖着反转脚踝的断腿,张牙舞爪的向我扑了过来,我立刻抬脚将他踹飞了出去。紧接着其他的腐尸,也前赴后继的扑了上来,我见扑过来的腐尸数量众多,四周没有可以闪避的地方了,只好跳上身后的木箱堆。
我刚跳上木箱堆,一具只有半颗头的腐尸便抓住了我的腿,腥臭的褐色粘液蹭了我一裤子。我的右肩受伤不能动没有还击之力,枪又挂在胸前不方便取下,只好用另一只脚使劲的踢腐尸剩下的半颗头,被我踢了十几下之后,那半颗高度腐烂的头被我踢爆了,双手松开了我裤腿,瘫软无力的滑落在地上。我看着鞋子上和裤子上的挂着呕吐物一样的脑浆,肠胃忍不住一顿翻搅,立刻在心里暗暗默念着:该死的紧张性肠胃炎千万不要在这时侯犯病。
而此刻根本不容我多想,已经有另一具腐尸抓住了我的另一条的腿,他双手用力一扯,我便瞬间失去了重心,跌坐在了木箱上。
其他的腐尸丝毫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前仆后继的涌了上来,纷纷拽住我的双腿,我心里大叫一声“不好。”不禁抬头看像远处的胖子,他正不停的开枪扫射腐尸,以是自顾不暇,根本不用指望他能来救我。见到如惨状,我心想着被腐尸生吞活剥,还不如饮弹自尽来的痛快。结果,死的心都有了,狠劲就激发了出来。我左手一瞬间扯下胸前挂在的冲锋枪,用枪托猛击近在眼前的腐尸头部。下定决心以后,双腿也有了力气,不断的挣扎猛烈的踢开趴在木箱堆上拉着我双腿的腐尸。几番挣扎以后,我从腐尸手中挣脱开来,立刻站起身,踏上堆积如山的木箱堆顶端,踩踏着木箱堆,往外侧的窟窿洞口那里跑去。
跑到了墙壁倒塌形成的窟窿洞口近前,我跳下木箱堆,这才发现胖子是真的很牛,他在仓惶之间,竟然将十几个木箱罗列起来,横堵在面前和腐尸形成了格挡,躲在后面不断的射击腐尸。我跳过木箱形成的防护,闪到了胖子的身后,他见我过来,立刻急切的说:“你去墙角,把插着的火把拿过来,我在这里掩护你。”
我听到他这么一说,头都大了,心想我九死一生才跑到这里,再出去和腐尸对抗,无疑是死路一条。想到这里我立刻对胖子说:“胖子同志,这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你来完成,我就负责在这里掩护你好了。”
胖子闻言,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磕巴的说:“叫你去,你...你就快去,少...少废话,拿了火把,直接丢...丢...丢到我面前的木箱内。然后你就跳进通道,我断后。”
我向胖子敬了一个礼,对他说:“保证完成党交给我的艰巨任务。”说完,立刻一边扫射,一边踹开临近的腐尸,拔腿跑到墙角处,火速的拔下了火把。
在前来墙角处拔火把的途中,我经过几次从腐尸的手中的安然脱险后,发现只要撞开腐尸,不被腐尸的双手抓住,就可以安全的逃脱。于是,回去的途中,我面对眼前大群围堵的腐尸,用尽浑身的力气,牟足了劲撞开堵在前面的腐尸。结果,由于用力过猛,没能刹住车,脚步不稳的跌了个狗吃屎,头上的钢盔甩了飞出去,火把也脱了手。
而此时跌倒在地我,猛然想起电影里面的某个画面。于是,翻过身,后背贴着地面匍匐的向后拱进,然后将抢顶在胸前,拖起枪向后上方扫射。结果,大腿在地上快速的蹬了没几下,就没力气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错不及一下子被腐尸抓住了脚踝。
我躺在地上被腐尸抓住了脚踝,听见不远处的胖子冲我大喊道:“都要死了,你还在那里耍什么帅,赶紧把火把丢过来。”
听到胖子焦急的呼喊,我立刻射爆抓住我脚踝腐尸的头,扒开他紧抓着我脚踝不放开的手。然后,立刻用受伤的右手捡起身旁的火把,跳起来转身跑向木箱护墙,将火把扔了进去。木箱里面破碎的衣服瞬间被点燃燃烧起来,我从火堆上跳了过去,钻出了窟窿,进入了甬道内。
胖子一边扫射一边后退,堵在了窟窿洞口边。我端着冲锋枪不停的扫射,腐尸被困在燃烧的箱子防护墙后面停止了前进,有几个腐尸奋不顾身的冲着燃烧的木箱扑了上去,立刻被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点燃,烧成了黑炭。
我一边不停的扫射,一边焦急的问还身处在仓库内的胖子说:“你怎么还不出来?”
胖子踏在一堆腐尸的断肢残骸上,冷静的回了我一个字,“等。”
我猜不出他要在这遍布腐烂死亡气息的地方等什么,刚要出口问他等什么?忽见他弓身跳出窟窿,然后对我说了一声:“跑。”就飞一般的跑没影了。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撒腿就爬,结果没跑多远,就听见震耳欲聋轰的爆炸声,接着我就被气浪推出去好几丈远,摔在了地上。耳朵里面像是有无数个和尚在敲钟一样,嗡嗡作响。我浑身酸痛的在地上趴了半天,才抖了抖头上的土站起身,顿时觉得头晕眼花,鼻血都淌了下来。
我扶着地下泥土甬道的土壁,走到正在前方休息的胖子身旁,埋怨的说:“你丫的,也太不厚道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胖子呲着白牙,笑着对我说:“我刚才不是通知你了吗?谁知道你反应那么慢。”
我怒气冲天的对他说:“你丫的,就说了两个字,我能明白吗?”
胖子嬉皮笑脸的说:“我以为咱俩心灵相通,你能够听明白我的意思。再说,我一着急就磕巴,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多了反倒费时耽误事。”
我拿他没办法,气鼓鼓的说:“鬼才跟你心灵相通。”
胖子厚着脸皮说:“怎么不相通,我失踪了几次,你不是都找到我了。再说,一条道上的革命同志,心灵都是想通的嘛!咱俩的革命感情是斩不断理还乱,心有灵犀一点通。”我被胖子烂糟糟的理论气乐了,也不和他计较,他要是胡扯,都能扯到月球上去没完没了。
我俩坐在地上商量了一下,都觉得不能往回走,怕再遇到没死绝的腐尸,就决定摸黑向前挺进。我俩现在是浑身无力,光靠着一股执念继续在漆黑的甬道内前进,估计现在要是有人告诉我俩,前面没路了,是个死胡同,我俩肯定会立刻直接躺在地上,等死。
不知在漆黑无望的地下通道内走了多久,潮湿的土腥味令我胸闷的难受,最后胖子实在忍不住对我说:“要不咱俩,往回走吧!前面一直看不到头,说不定走到最后却发现是个死胡同,没有出路。不如趁咱俩现在还有点力气,遇到腐尸还能应付,只要咱俩坚持到树洞那里,就可以上到地面出去了。”
我也觉得在漆黑的洞**,还是走熟悉的路比较好。于是,我俩就调转脚步往回走。可是,我俩几乎走完了来时两倍的路长,甭说是树洞了,就连之前激战的仓库那里也没有再遇到。
胖子在通道内停住脚步,忐忑不安的对我说:“是不是刚才的爆炸,使得土洞塌方了,改变了通道内的路线。咱俩现在,完全在未知的地方徘徊。”
我左手扶着墙壁休息,右肩钻心的疼痛,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受闷湿不透风的地下泥土甬道的影响,我头晕的厉害。我强打精神,有气无力虚弱的回答胖子说:“要是塌方改变了地下甬道的路线,那可糟糕了。爆炸可能使得洞口坍塌封死,那咱俩就得被困死在这里了。”
胖子迟疑了一下说:“老郑,你说咱俩会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所以,才一直走不出去。”胖子在遇到一切难以理解的问题,就会用鬼怪作祟来解释,我一般都不同意他这种无稽的观点。
但是,今天这种情况令我有些迟疑,因为我想起我们之前之所以会跌进深坑,就是因为一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怪东西。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头一惊,觉得胖子说的话大有可能。说不定之前在地下通道口处遇到的那浑身长毛的鬼东西,正一直鬼祟跟在我们的身后,只是我们没有察觉发现罢了。
不过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来说,不太适合雪上加霜打击士气,我只好嘴硬的说:“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鬼怪。刚才的腐尸,就是小鬼子研究的细菌实验,使得病毒变异,才会发生那样的情况。我们都是无产阶级的革命工作者,是唯物主义无神论者,要消灭一切的牛鬼蛇神,高歌精神领袖的伟大和美好。”说完,我尴尬的咳嗽两声,遇到了这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说完这些话,顿时感觉脸有些发烫。
胖子完全不买我的帐,用鼻子哼了一句说道:“你说的这些话,是说给自己壮胆的吧!”
我尴尬的转移话题继续说:“地下通道这么黑,咱俩也没有火把可以照亮。估计是这地下通道有岔路口,咱俩在不只不觉中走错了,也是大有可能。”
胖子对我说:“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刻,估计外面天应该亮了。也不知道月儿怎么样了?”
我安慰他说:“月儿说不定已经回村了,通知乡亲们来找咱俩了。就算她还在林子里,也比咱俩现在的情况强。”
我俩休息完毕,继续在漆黑无尽的通道里默默前行。突然,我身边的胖子,飞快的向前方跑去,我隐约的看见前面,有光晕透过胖子的身体,也立刻激动的跑了起来。
没跑几步便发现,发出微光的东西竟然是之前不见了的煤油灯,它正静静的躺在地上,灯芯散发着黄灰色的光芒,忽闪忽闪的亮着。而地面上的光亮处,竟然还摆着几个果子和鸡腿,胖子已经不由分说的抓起鸡大腿,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我蹲下身,拿起个果子对胖子说:“你慢点吃,小心噎到。”胖子好像完全对我的话充耳不闻,继续狼吞虎咽的啃着鸡腿。
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漆黑无人的地下泥土通道内,怎么会放有食物,这太不合乎常理了,完全就像是为了诱捕猎物而设下的圈套。我急忙抬头看向胖子,见他已经目光呆滞,正面无表情地往嘴里拼命的塞东西。我猛地想起小时候听老人们讲的鬼故事,说山里的精怪,会把石头土块,蚯蚓蜈蚣,变成美味的食物诱骗人来吃,从而迷惑人的心智。吃了这种食物的人,会被烧得肠穿肚烂死于非命。
想到这里,我慌忙的丢掉果子,扑向胖子抢走他手里的食物,结果,胖子继续捡起地上的食物,机械的往嘴里猛塞。见他这般样子,我只好将他扑倒,抢夺他手里的可疑食物。
忽然,被我抱住的胖子怒瞪双眼,恶狠狠的对我着说:“妖怪,老子掐死你。”说完,还没等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的双手便像铁钳一样,紧紧的掐住了我的脖子,并且翻身骑在了我的身上,将我压在身下。壮硕的胖子有两百来斤的重量,顿时压得我眼珠都冒了出来。
我被胖子压在身下,还被狠狠地掐住了脖子,只得拼命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扭动挣扎。但是挣扎了一时半刻后,我的呼吸就越来越困难了,手脚也挣扎的没力气了。心里不由得暗暗的叫苦,吸收暖和:刚才没死在腐尸的手里,现在却要被自己兄弟掐死了,这也死的太冤枉了。
我浑身上下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了,而骑在我身上的胖子,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我脸色通红,脖子上的青筋也暴突起,呼吸越来越困难,心想:看来我今天真的是要这么憋屈的见阎王爷了。
第49章 消失的时间
胖子被漆黑的泥土通道内隐藏的鬼怪遮了眼,误食了鬼怪变的食物迷了心智,错将我当成了妖怪,将我骑在了身下,双手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
而我的手脚渐渐无力的瘫在身体两边,双眼迷离眼泪不停的留下来,不久脑袋便不自觉的歪斜在了一边,命悬于一线之间。
就在我生死刹那间的时侯,骑坐在我身上的胖子,蓦地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身体无力的瘫软着晕倒在我的身旁。我可算是活了过来,立刻坐起身,双手捂着脖子,大口用力的呼吸空气。结果,肺部受不了猛然灌进来的大量空气,使得我咳嗽不止。
终于止住了咳嗽,我这时才发现,有一束火光亮在眼前,温暖,灵动,活跃,如同炽热的阳光一般;而火光中映着一位仙女,犹如皎洁的月光一般,妖娆,凄美,婀娜,让人燃起生的希望。
我心想:这是在做梦,还是我已经死后进了天堂。急忙用衣袖胡乱的擦拭脸上的泪水和鼻涕,这才看清楚眼前的火光和仙女,原来是月儿举着火把,她正弯下腰,喂胖子服下一颗药丸。我激动的走上前,问她说:“月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知道,自从你不见了以后,我和胖子有多担心你的安危。”我的话音刚落,原本在地上安静躺着的胖子,突兀的抽动身体,然后弓起身,剧烈的呕吐起来。
我实在不敢亲眼确认胖子的呕吐物,怕看到自己想象中的东西。我两眼追谁着月儿的一举一动,就见她低头查看胖子的状况,等到胖子停止了呕吐,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瞪着一双杏眼对我说:“你们两个笨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之前在林子内我追上了小月儿和猎狗,还打了只野兔,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你俩追上来。担心你俩迷路了,便在林子内四处寻找,后来听到了爆炸声,才循声而至。然后是小月儿发现了深洞,这才遇到了你俩。”
说完,她见躺在地上的胖子,已经将胃液都呕吐干净了,便扶起胖子头,给他喂了点水,然后胖子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我见胖子呼吸均匀,脸色红润的睡着了,心知他应该是无大碍了,这才开口对月儿说:“一言难尽,总的来说,就是我俩,撞鬼了。”
月儿由怒转喜,十分感兴趣的问我说:“是长什么样子的鬼?女鬼还是男鬼?厉不厉害?”
我兴趣缺缺的摇摇头回答她说:“没看清。”
月儿有些失望,然后对我说:“你饿了吧?”说完,就直接从包里拿出用纸包着的烤兔肉。我看见金黄色的烤兔肉,立刻接了过来,像恶鬼一样吃了起来,嘴里塞满了兔肉,满嘴流油含糊不清的对月儿说:“月儿你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敢问女菩萨,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月儿笑呵呵的答道说:“现在是晚上了。”
我听完月儿的回答,诧异的说:“不可能,我俩在这里面折腾了一个晚上。现在外面,应该亮天了才对。”
月儿有些惊讶的看着我说:“什么一个晚上,你俩都已经失踪三了。”
听完月儿的话,我吃惊得差点没被噎死,月儿急忙把水递了过来。我接过水壶,嘴唇微微颤抖着缓缓喝着水,心里完全不相信这个事实。但是腹中的饥饿感,确实像是两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可是身体的生物钟,就只觉得才过了一天。而且我和胖子,之前有出了地底待在地面上,那时候确实也是黑夜,完全没有看到过太阳升起。我为了再次确定,迟疑的伸出三个手指晃了晃,月儿见状点了点头。
我惊愕的同时,心中暗自盘算起来,身体的生物钟,是在哪里从什么时候开始混乱了。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是在跌进了深洞里面以后,时间开始在黑夜中不断的消逝。难道我们掉进了另一个空间,这里的时间,不知不觉间在偷偷的流失,让人没有察觉,而且只有黑夜没有白天。想完又立刻否定这个荒谬的念头,心说:这不可能。这推断太超出科学范畴了,不合乎常理,已经大大超出人类所认知了解的一切,是根本不可能成立存在的。不过回想掉进深洞里面以后,所经历的种种怪诞的事情,又有哪件事是合乎常理说的通的。也许,我们真的进到了一个未知的交错空间内,而混然不知。
思考了片刻我便觉得脑袋痛的厉害,而且浑身酸痛得难受,实在是太累了,我懒得再对这些荒谬的事情做思考,就跟月儿交待一句说:“我睡一下。”接着就倒头大睡。
我的这一觉睡得实在太香了,完全没有被任何的梦境惊扰,舒坦的睡醒来时,发现右肩已经上好了药,换上了干净的绷带。
而之前神智错乱的胖子,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状态,他正和月儿躲在一旁,轻声的嘀嘀咕咕偷偷的交谈着什么,俩人见我醒了,就突然收声不再说话了。
见他俩鬼祟的样子,我心想:有什么事情故意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难道他俩偷偷好上了,怕我知道了,他俩会尴尬。想到这里我心里忍不住偷笑,装作没看见,不拆穿他俩。
我坐起身,问身旁的月儿说:“你知道出去的路不?”
只见她一脸茫然的摇摇头说:“进来洞穴后,小月儿就跑不见了,这洞穴看着好像只有一条通道,其实有很多岔路。而且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现象,就是我在地上放了一个石子做记号,直着走出几十步,再往回直着走,石子竟然消失不见了,说明我并没有回到原来做记号的地方,而是不知不觉走到了别的地方。这里的地域空间,好像能干扰扭曲人们的认知,扰乱人们对事物的判断。”
胖子愤愤的说:“这里就是个鬼洞,吞噬了人们的时间,扰乱认知的方向感。”
我对他俩说:“得想办法回到地面上,待在这里太不安全。”
胖子立刻问我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摇摇头说:“我还没想到办法。但是,俗话说的好,“众人拾柴火焰高,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我们人多智谋广,就不信从这里出不去。”说完,我见他二人都一脸的失望表情,于是问月儿说:“你的背包里面,都带了什么东西?”
月儿把背包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两三包食物,一把带鞘的短刀,几发猎枪的弹药,出发前癞头子塞给的高粱酒,还有一瓶女士用的发胶。
我拿起短刀端详,短刀的刀鞘是牛皮裹着杂银制成,没有修饰任何的花纹装饰,刀把也是普通的钢制。当我拔出短刀时,发现刀身却是精铁烧炼而成,泛着青光,让人觉得冷艳的同时感到胆寒,我不由得惊呼出声:“好刀啊!”可以看出此把短刀的刀鞘和刀把都是后配的,没有什么出奇。但是刀身,却安然冷静的述说着自己的故事。仿佛千年前,它陪在主人身边征战沙场,千军万马,横尸在短刀之下;又仿佛看到,长须青衫的仙人矗立山巅,握着它,斩杀妖魔鬼怪力保一方太平。
见我一脸痴迷的样子,胖子担心的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我说:“你没事吧!”
我回过神来对他说:“既然,这地下通道这么诡异没法找到出路。那么咱们就另辟新径,不走寻常路。”
胖子不解的问我说:“什么意思,在哪里另辟新路?”
我用手指了指头顶,对他解释说:“就在这顶上,我们在这上面挖出一条通道。先从头顶这里开始挖,如果不行,我们再挖通道侧面试试。”
两人明白了我的用意,纷纷点头赞同,盗墓手艺人没有不会打洞的。而且精练的手艺人打出的倒洞,想要方形就绝对不会挖成圆的,可以堪称一绝。
用短刀挖土这种体力活,全权交给了胖子来解决。我发现我的右肩,隔上几个时辰,就会兀的疼痛,就像伤到神经那种奇异跳动的疼痛,仿佛肩膀上有颗心脏,不时的会犯心绞痛,毫无章法的乱跳疼痛。心里虽然觉得伤口的疼痛方式有些奇特,但却没有往心里去。
挖掘洞顶的工程进行了很久,坑洞的高度已经让胖子无法再站在地面上就能触及到了,他只好跳上头顶的土洞,叉开双脚支撑在坑洞中,继续进行挖土。
不一会,胖子就满头大汗的跳下来休息,而月儿就学着胖子的姿势接力,叉开双脚蹬在洞内挖掘泥土。而我只能坐在地上干瞪眼看着满头大汗的二人,心理暗叹: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他俩就这样交替着进行施工,眼见上面的直洞达到三丈多高了,胖子从上方的土洞内滑落,脸上都是汗水和泥土混成的泥浆,他用衣袖擦了一把脸,然后提着短刀对我说:“奇怪了。”
我问他说:“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
他犹犹豫豫,有些迟疑的说:“我觉得上面的洞好像已经挖通了,可是又好像没挖通,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不解的问他说:“这话怎么说?”
胖子接下来解释说:“之所以我认为挖通了,是因为虽然感觉上还是在挖土,可是已经没有土块土渣下掉来了。不过,话说要是挖通了,应该能上去上面才对。可是直洞的顶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罩住了,不透光亮,也上不去,就好像有个无形的黑色东西挡在了上方,即没办法移走,也没办法上去。”
听完胖子的话,月儿举着火把,攀进了上方的土洞内,不一会,她便跳下来说:“我用火把察看洞顶,上方黑乎乎的确实是土的样子。我试着用刀挖了两下,真的没有土渣掉落,是挺奇怪的。”
我对他俩说:“先休息一会,讨论一下现在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说完,突然感觉右肩的伤口痒痒的。心说:伤口不可能这么快就愈合了,怎么会发痒?便叫身旁的月儿帮忙解开左肩上的绷带,想查看一下伤口的状况。结果,月儿听到我的话并没有动手,反而看向她身旁的胖子,好像在征询他的意见。我看着他俩彼此交换眼神,心里感到莫名其妙,就自己动手把绷带解开了。
结果,发现伤口竟然愈合了,只剩下几道墨绿色的疤痕。心中诧异,伤口怎么会愈合的这么快,而且这疤痕的颜色,也真够古怪,竟然是绿色的,我又不是植物,怎么会产生这种眼色的疤痕。于是,我好奇的用手摸了摸伤口的结痂处,手指触及到的疤痕突然感觉奇痒无比,我只好用手抓了几下,结果伤口的结痂处越发的瘙痒难耐,手指忍不住不停地抓挠伤口,直到将已经结好的伤疤上面的皮抓破为止,鲜血也从伤口处又流了下来,这下子伤口的结痂终于不痒了。我舒服的吐了口气,眼角余光瞄到一旁的月儿和胖子,则是一脸紧张担忧的表情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十分的蹊跷。
我一心考虑出路的问题,不疑有他的对他俩说:“我们现在继续开会讨论土洞的情况,你们俩觉得那直洞上方是怎么回事?”
月儿首先发言说:“我觉得这种异常的现象,有可能是“幽灵土”在作怪。”
第50章 地下城
我们和胖子月儿三人在漆黑的地底迷失了方向,都认为是空间错乱所导致的结果。于是,我想出挖通头顶的土地钻到地面上这个办法,毕竟挖盗洞是我们盗墓手艺人最熟悉的逃生手法。可是,在工程进行中,我们发现头顶的土洞内出现莫名怪异的状况,没办法再继续工程,只好坐下来商量对策,找出原因,然后想办法解决问题。
讨论的途中,月儿冒出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听她说完,我笑着说:“我就听说过“幽灵船”,这“幽灵土”是个什么玩意?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月儿甩甩额头上的刘海说:“老人不是常说,物件老了就会成精。蒲松龄的书不是也写,金银有魄,久之能幻化成形。既然会有幽灵船,那么理所当然也会有幽灵土,不过这幽灵土,不一定就是真的土,而是某些东西的魂魄,看上去和泥土一样,而并非就是真的土。”
我否定的摇摇头说:“哪可能这么玄乎!这也太偏离正常思维的轨道了。”
胖子发表了他的想法,依然是他的那套定论,就是有鬼怪作祟。
我十分不赞同的对胖子说:“咱们能不能从科学的角度讨论问题,也许上面就是还没挖到顶,又或是被什么类似土的东西罩住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说完,我站起身,将火把伸进头顶的直洞内,然后抬头看向头顶的土洞的顶端。
胖子和月儿坐在地上都坚定的摇头说:“就是在挖土的感觉,却没有土渣掉下来,用科学的角度怎么解释。既然不是空气,那可以挖动的东西,定会掉下残渣物屑。如果是钢铁等坚硬的物体,那自然不会掉下残渣,单凭手感,就知道不是无比坚硬的东西,这两种情况都不是,你说是什么?”
我听到空气二字,有股电流瞬间闪电般的穿过脑海。我急忙蹲下身,招呼他俩靠近,趴在他俩耳边,小声说了两个字:“有鬼。”
他俩听我说有鬼,惊讶的张大嘴,胖子捡起地上的冲锋枪,忍不住四处张望,然后小声的问:“真的,你怎么知道有鬼?”
我悄声的说了三个字“障眼法。”
听我说完,月儿赞同的点点头。胖子悄声的对我说:“我就说有鬼吧!你还不相信,现在印证了我的英明。接下来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把外套掀起,将腰上系着的虎眼文石扯了下来,放到了眼睛上,透过宝石观看四周。四周除了闪烁的火光,什么也没有看到。不禁有些失望的放下虎眼纹石,心说:难道自己猜错了。但是,我不死心的又将虎眼石罩在眼睛上,先看了看地面,然后又抬起头看向上方。结果,就见头顶上方胖子他们俩挖掘的直洞内,有一只蛇一样诡异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我立刻惊慌的大叫一声:“胖子。”
坐在地上的胖子立刻举起冲锋枪,冲着头顶上方的直洞内扣动扳机。
枪声响过,上方的直洞内,传出“嗷”的一声鬼叫,掉下来一个东西。独眼尖嘴,身体似狼似狐,脖子上长了一圈刺猬的刺,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而细长的四肢却长着青蛙的蹼脚。这鬼东西一定就是我和胖子之前遇到,能变化成人形的毛脸怪,它诡计多端的一直悄无声息的跟随在我们身后,伺机下手迷惑毒害我们。
怪物受了枪伤,流出绛紫色的血,一只独眼恶毒的看着我们。我不禁被他狰狞的样子吓得向后倒退了一步,胖子举起枪正要再次射击,那四不像的毛脸怪物,用它的青蛙脚蹼黏住土壁,迅速的蹿跳到顶上的直洞,“咻”的一下不见了踪影。
这时我们才发现,上方的直洞已经挖通了,还投下微微的光亮。胖子怕鬼东西在上面伏击,就先背着枪一马当先的攀进直洞。他谨慎的将头探出直洞外,并没有发现怪物的踪影,便双手撑地,跳了上去。紧接着月儿将包跨在肩头,然后轻盈的跳起,攀上直洞爬了上去。而最后只剩下了我这才是真正的大问题,我只能无措的站在地面上。我的右臂受了伤,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不知为何,身体却越发的没有力气。
已经从地底出去的胖子和月儿,他俩站在上方的洞口处,脱下外套绑在了一起,然后将系在一起的衣服从直洞上方垂了下来。我踮起脚尖,伸出左手缠住抓紧衣服,他俩一起用力将我拉进上方的土洞内,我双腿蹬踢着直洞内的土壁,攀了上去。
当我攀升上去站在上方的地面后,我们三人这才举着火把打量四周,看到眼前的景象,完全惊得说不出话。
只见面前竟然有座古城楼,庄严的石板路,盘龙石柱树立两旁,巍峨的城墙上有五个城门,上面还有青砖碧瓦的城门楼。
胖子一边往前走去,一边赞叹的说:“好家伙,地底下的天安门。”
月儿赞同的说:“是挺像天安门城楼,前不久,方伯刚带我去看过。”
等我们走近了才发现,中间最大的城门旁,有兵俑在把门站岗。胖子看着兵俑说:“这么气派的城门,怎么摆放这么矮小的石俑,像秦始皇的兵马俑那么高大,显得多气派。不过这石佣做的真够逼真的,面部表情跟真人一模一样。”
我对胖子解释说:“古时候,人都比较矮小,估计这石俑偏向于逼真的写实风格。”
我们三人步入到城门里面,发现城内竟然布设了真的市井街道,商贩游客样子的石俑穿街过巷到处都是,场面如车水马龙一般热闹非凡,月儿不禁惊奇的迈步向前,走动着四处观赏。
进了城门以后,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头晕晕的好像是贫血一样,不由得头重脚轻的跌坐在一个石凳上休息。而我身旁的胖子也是一反常态,没有追随月儿一起去观赏,反而面色紧张的守在我身旁,关心的问我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怕他担心,勉强笑着对他说:“大概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时,跑到远处的月儿,突然大声惊呼。我心里一惊,该不会那毛脸妖怪又现身了?于是,慌忙站起身和胖子迅速疾跑到月儿身旁。到了她近前才知道她惊呼出声,是因为她不小心撞倒了一个石俑,石俑摔在地上,断成了两节。
胖子不悦的对月儿说:“不就是摔坏个石俑,知道你大呼小叫的吗?,孩子都被你吓掉了。”
月儿撅着小嘴反驳胖子说:“你又不是女人,也不是孕妇,哪里来的孩子。”
我低下头拿着火把照向摔坏的石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什么石俑,分明就是真的人俑,完全是在人的身上漆了一层类似水泥的培土,拿人制成的土俑。我拾起一块摔碎的土坯块,放到鼻子下方闻了一下味道,有股刺鼻的药草味,应该是某种药水和着泥土混合制成。我蹲下身,用手戳了一下土俑身上的培土,感觉十分的柔软一点也不坚硬,很难从人俑的身体上剥离,已经完全和土俑内人体的皮肤融为了一体。而摔坏的石俑断处,还涌出一堆如呕吐物一般的内脏,恶心的我胃又是一顿翻搅。
胖子这才看清土俑里面竟然是人体的尸骸,忍不住破口大骂,“谁这么缺德,把死人弄成石俑,摆在这里当摆设,也不怕半夜去敲他家房门。”
看着地上摔碎的人俑,我心里有些犹豫,先是看了看月儿,然后又看了看胖子,这才缓慢的开口说:“这些石俑,应该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就制成了。是先将人灌入麻药以后,再从脚底向上抹上培土,当人醒来的时候,身体以下的培土都已经干了,而面部的培土却还没有干透,于是图培内还活着的人,便不断的争扎着呼吸,所以土俑的面部表情才会如此生动又狰狞。”
听我说完,他俩恶心得急忙跳开,月儿有些愤慨的说:“这城是谁建的?太缺德变..态了。”
我对她说:“再往里面走,估计就会遇到这变..态的城主大人了。”
说完,我们便穿过热闹的市集,就看见前方有座幽深的古宅,静静的远离市集坐落在不远处,目测大小要比我们在京城住的宅子大出三倍有余。我们离开市集,走近阴深深静悄悄的古宅。
我和胖子兴致勃勃的在外墙观赏,观赏完后,胖子感叹的说:“太美太气派了,真够威风的。能住在这里享清福,估计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朝中重臣。不过话说回来,老郑你看这宅院,是不是和咱俩在京城住的古宅,一模一样啊!”
我一开始也觉得眼熟,听见胖子这么一说,看着眼前的古宅越看越像我们在京城住的老宅子,异士居的老宅完全就是这里的迷你版。难道,这里的宅院和“异士居”有什么关联。
我们三人一边欣赏一边感叹,不知不觉已经穿过了门堂,走到了后院内宅。这座阴深深的古宅院内并没有摆设人俑,月儿疑惑的问说:“这里怎么没有摆设那些恶心扒拉的人俑。”说完还嫌弃的吐吐舌头。
我心里也是觉得奇怪,发现我们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后花园,眼见前面有个小方亭,就招呼她们俩过去休息。我们三人坐在凉亭里休息,顿时觉得冷风习习,胖子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然后说:“这里是地下,哪里吹来的冷风,竟然还这么刺骨。”
我们感到冷风习习,便环视了一下花园内,结果,发现方亭不远处有口水井,幽深的井里面,竟然好像还有水。
胖子立刻兴奋的说:“太好了,正好口渴,打点水喝。”
我对他说:“你别抱太大希望,这里的水喝了,准保会拉肚子。”
胖子不在乎的说:“我的肠子很健康,就是吃了石头,也能消化了。不像有些人的肠子,那么弱,经不起折腾。”
我气得脸发胀,没好气的对他说:“死胖子,听不出好赖话,喝死你。”
胖子不顾我的劝阻,执意走到水井近前,月儿也忍不住好奇心跟了过去。我见他俩在井边热火朝天的瞎忙乎,好像是想要用井边的木桶打水喝,便坐在凉亭内,无聊的看着他俩忙碌的身影。
就在我穷极无聊的看着胖子二人晃动的身影,右肩头毫无征兆的兀的传来钻心的疼痛,痛得我额头上不断滚落豆大的汗珠,强烈的疼痛感只持续了十几秒,我浑身上下就已经被汗水打透了。
疼痛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我有些疑惑的解开肩头上的绷带,发现之前被我抓破的伤口处,竟然长出了一根半截牙签大小的硬刺。用手轻轻拔了一下,它与伤口的连接处顿时传来如同撕裂般的疼痛,就好像有根硬刺在肩头上生根发芽了,根本和血肉连在了一起。见此怪状,我心中倍感诧异,用手摸着硬刺,感觉不像是肉芽,更像是坚硬的树枝,心头大为惊奇,心想:难道说,我的肩膀上长了一棵树。惊讶中,便想拿刀将它剜下来。
就在这时,忽闻水井边胖子那里惊呼连连,急忙拉好衣服,提着冲锋枪冲出了凉亭。就见井边上的水桶内,正不断的往外涌出黑色淤泥一样的东西。而胖子拉着月儿跑向哪边,流淌到地上的黑泥,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追到那边。凡是黑泥经过的地方,就好像被泼了强硫酸一样,吱吱作响冒着焦烟,而且还散发这臭气熏天的刺鼻气味。
我试着对地面上流淌的黑泥开了几枪,子弹没有溅起一丁点的淤泥,反而被其包裹着不见了踪影。黑色淤泥不停的朝着胖子所在的方向流淌,他和月儿已经退到了墙角边,缩在了一起,无处可逃。
胖子大叫着说:“这是什么鬼东西?”
月儿贴在他的旁边,小脸失去了平时俏皮的神态,紧皱着眉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孽。”
第51章 花妖
我和胖子月儿三人来到在地下的古宅,走进后花园内,在凉亭里休息的时候,感到阵阵阴风彻骨,忍不住环视了花园内一圈,发现了一口深井。胖子不听我的劝阻,执意要打水来解渴。他和月儿二人便前去井边提水,我坐在凉亭内休息,忽感肩头疼痛难耐,便检查肩部的伤口。谁知这时胖子和月儿在井边惊呼,我急忙跳出凉亭,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就见胖子他们用来从深井内提水的木桶,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涌着泥浆状态的黑色淤泥,而且淤泥好像有生命一样,紧紧的追随胖子和月儿移动的方向。而黑色淤泥所经之地,地面都被严重的腐化,可见这黑色淤泥具有强劲的腐蚀能力,绝对不能接触碰触,要不然这肉身之躯,有可能会被化成一堆枯骨。
我心里惊奇这具有生命力的黑色淤泥是什么东西,就听到被淤泥逼到墙角处的月儿轻轻的说了一个字“孽”,而就这被月儿轻轻吐出口的一个字,却在我脑袋里如同惊雷一样炸开了。急忙低头看着眼前黑糊糊的淤泥,心说: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恶鬼啊!
“孽”是由从万恶的地狱钻出的无数恶鬼聚集形成的样子,它能吞噬人间的一切,虽然异常的恐怖,但消灭的方法却非常的简单,只要用参了朱砂的纯盐,洒在淤泥上,就可以彻底的消灭它。但是,现在的关键是手边没有这两样东西,孽就成了急剧威胁而且超极恐怖的东西,遇到它算是我们命歹,此时想要消灭它,根本是无能为力!
我还在思考的时候,远处的胖子和月儿见无路可退,便纷纷飞身翻过身后面的院墙,离开了这个花园。我见他俩找到了保命的方法闪了,便有样学样的想着自己也应该翻过身后的墙逃生。先到如此,我立刻先奔回凉亭拾起地上的背包,丢过身后的院墙,然后又把枪支丢了过去。这时,淤泥已经绕过凉亭,涌上了凉亭的阶梯,马上就要奔流到我脚下了。我慌忙的跨过凉亭内石质的椅凳,来到离近凉亭的院墙边,准备翻过院墙。此时,受伤的右肩仍然在隐隐作痛,根本使不出力气,我只能用左手扒住低矮的墙头,双脚用力蹬着墙壁向上爬。好不容易将半个身子俯在了墙头上,就见墙内侧的地面上,猛然窜起一个半人多高的东西,瞬间就和我对上了眼,吓得我不由自主头重脚轻的掉进了墙内。我晕晕乎乎的躺在地上两眼冒着金星,浑噩间,看到了一张脸,五官就像被绞肉机绞过的碎肉一样恐怖异常的脸,正低头俯视着我。
我不知是不是因为摔晕了,双眼的目光逐渐模糊起来,最后两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
等我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我急忙睁开双眼,眼前已经不见了那张无比恐怖怪异的脸,而胖子和月儿也并不在我的身边。我坐在地上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我身处的地方并不是刚才掉进去的庭院,而是在一处断崖边。四周有着忽隐忽现的光亮,来源于是在空中飞舞着大量的萤火虫,我心中惊奇,在这地下竟然会有这么多漂亮的萤火虫,现在的这个季节,萤火虫应该是很难存活。不过,在这时间和空间都错乱的地下,出现任何的现象都不足为奇。
我抬起头看看上方,发现天空中有几颗孤零零的星星衬托着昏暗的月亮,顿时大吃一惊,心中忍不住惊呼“太好了,我竟然逃出黑暗诡谲的地底了。”我高兴的站起身,蓦地,右肩传来一阵骨裂般的疼痛,痛得我差点把后槽都牙咬碎了。肩头伤口处这次的疼痛时间,明显比之前持续的要久了许多,而且疼痛感更加剧烈难耐。疼痛过后,我想要抬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却发现我手心上溢出的汗水都可以养金鱼了。我在衣服上擦干手心的汗水,然后扯开外衣的衣领,小心翼翼的拉下衬衣的领口,发现肩膀上的伤口上长着的硬刺,竟然已经长出好像豆芽菜一样的两片叶子。而肩头的伤口处的表层皮肤,也变得十分坚硬,用手指碰触一下,完全没有知觉,就好像伤口处的皮肤和肌肉都坏死了一样。我顿时惊慌起来,心说:肩膀上这生长的鬼东西是什么?我的肩膀又不是土地,怎么会生长植物,越想越觉得害怕惊慌。我又试图拔掉肩头上生长的怪东西,可是刚一用力,一阵撕裂的疼痛感瞬息间就传遍了全身,拉扯着好似秧苗一样怪东西的的右手,不由自主的就松开了。现在身边也没有其它任何的工具,可以用来剜掉肩头上生长着秧苗一样的鬼东西。可是,一直盯着它看,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不适感,既然没办法除掉,就只好无奈的拉上衣服。
我离开断崖边,仔细观看四周,这里是一大片空地,遍地杂草丛生。现在只是初春,这里生长的杂草茂密的有些古怪,但是我现在没有时间思考这些问题,自从步入老林子以后,就没有一件事情是正常思维可以理解的了了。我冲着四周大声呼喊胖子和月儿的名字,可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只好不断的往空地的中央迈进,仍旧不停的呼喊着他俩的名字。
在无边的杂草地上走了不久,我隐约看见前方有一棵大树,远远的看上去,大树十分的粗壮,但并不太高。现在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发现任何的人或事物我都已经不觉得惊奇了。我慢慢的朝着大树走去,等我走近了以后才发现,杂草地中央长着的并不是什么大树,而竟然是一株一丈多高的大花,花朵个头大的出奇,树干一样比直的绿茎,花瓣肥厚得胜过床垫,娇艳欲滴的鲜红色,就像燃烧的火焰一样美丽。
我惊奇的看着眼前的花朵,没办法将它和脑海中任何的植物对上号。心中惊叹,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奇异的花朵,便忍不住翘起脚跟,伸长手臂,轻触最底层的花瓣。巨大花朵的花瓣柔嫩富有弹性,就像人类的肌肤一样光滑。
我站在地面上感受着花瓣的触感,这时,顶端的花心突然慢慢的绽放开来,散发出一股齐异的香味,摄人心弦,令人为之疯狂的着迷。我贪婪的嗅着花香,退后几步抬头观看花瓣的顶端。就见顶端上面的花瓣此时已经全部盛开了,露出了金黄色的花蕊。而花蕊的中间处,竟然端坐着个妙龄的少女,尖尖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粉嫩的樱桃口,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映在洁白得吹弹可破的皮肤上,浓密得十分惹人怜惜。端坐在花蕊的少女在月光的笼罩下,身体散发着朦胧的光芒,仿佛是月宫的玉兔下凡幻化成的仙女一样。
我站在地面上仰视着花蕊,完全被少女的美貌惊呆了,呼吸仿佛停止了,心跳也好似停止了跳动。我此时对她没有任何肮脏龌龊的想法,就像欣赏一件完美无暇的精美艺术品一样,目不转睛崇拜的看着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仿佛灵魂都得到了升华,浑身上下的感觉就仿佛置身在灵泉中沐浴一样。我就这样痴迷的看着花蕊中的少女,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想要试着和她打招呼,但又会担心惊动了睡梦中的精灵,生怕她会突然展开透明的翅膀飞走,从此舍我而去。
就在我天人交战挣扎在犹豫不决之时,花蕊上端的少女终于像刚刚睡醒了一样,慢慢的张开了双眼,然后低下头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我。我立刻就像了魔一般,不顾一切的攀爬上花瓣,走到了花蕊处,鼓起了勇气,缓缓的抬起手轻抚少女的脸颊,光滑柔嫩如同婴儿的肌肤一样令人神往。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笼罩在朦胧月光中的少女,她就像仙子一样美丽动人,我不禁有股想要亲吻她的冲动。就在这美好的时刻,突然我的右肩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这次疼痛的感觉,就像被剜心一样强烈,眼泪忍不住瞬间迸发夺眶而出。我左手不由自主的扶着右肩,双腿无力的跪在了花瓣上。
我跪在花瓣上闭着眼,等待疼痛的消失,心中咒骂疼痛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疼痛感持续了一瞬间便消逝了,我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泪水,无意间看到花蕊中的少女,竟然弓着腰缓缓的站了起来,而且容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只见她双眼变得狭长犹如毒蛇一般,嘴角也向两边裂开,露出满嘴食人鱼一样细细尖尖的獠牙,口水不停的在牙缝间流出来,样子比阴间的恶鬼夜叉还要难看恐怖万分。
见到花中少女这样的骤变,惊得我魂飞天外,慌忙转身往下面的花瓣上跳去,我一刻也不停歇,飞快的在花瓣上向下跳跃。当我奋力的跳到地面上时,那恶鬼模样的少女已经直起了身,站在花蕊中间看了我一眼,便朝着我飞跃而来。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没命的向前逃窜,一边全速奔跑,一边时不时的改变奔跑的方向,躲避身后如同恶叉一样的少女的袭击。少女的攻击不停的扑空,几次险象环生中她细长尖利的指甲,都擦着我的耳边呼啸而过,惊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我玩命奔跑的途中,突然,脚下踩到个什么东西,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直接摔了个狗啃屎,我心中暗叫“不好”,心说:小命怕是不保。
这时,恶鬼一样的少女将双脚踩在我的背上,然后弯着身子低下头,不停地用鼻子在我身上嗅来嗅去。
而我趴在地上的时候发现,绊倒我的罪魁祸首原来是颗圆滚滚的人类头骨,正静悄悄的躺在我的身旁。于是,我偷偷的抄起地上的头骨,抬手便砸向后方,而踏在我身上的恶鬼少女不得不飞身躲避。就在她闪避头骨的时候,我趁机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向前逃窜,直到我跑得筋疲力尽喘不上气时才停住脚步,这才发现后面的少女,并没有追上来,于是腿软的跌坐在地上休息。
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我看着眼前不远处的恶鬼少女,就见她屁股后面好像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仔细观看后才发现,她身后长着的并不是尾巴,而是一条成人手臂粗细的花茎,将少女与花蕊相连,现在已经被少女拉扯的绷成了直线,看来花茎的长度已经到了极限。恶鬼少女站在我正前方的不远处,挥舞着尖爪,挣扎着向前扑。我心想:这少女怪物,定是那株怪花衍生出的妖孽。俗话说:物久成精,必有其道理,看那怪花高大粗壮的样子,也不知道生长了多少个年头了。
我坐在地上休息了大半天,一边休息一边评估现在的情况,得出的结论是“守则不足,攻则有余”。我现在处于悬崖边,只有通过中央地带,才能继续前进,而左右两边是高耸的山崖峭壁,没有路可以绕过怪花,只有搞定它才能继续前行。此时也可以选择被动的待在原地,说不定胖子和月儿会找过来。但是,这样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而且我现在身边即没食物也没有水,估计体能也会越来越差。趁现在体力充足,除掉这恶鬼一样的花妖少女,才是可执行的比较稳妥的办法。
孙子兵法有云“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衡量到最后,只有想办法将其除之,自己才能有条生路可走。可是,身边现在什么工具也没有,赤手空拳的怎么才能除掉这花妖。
主意已定,我便开始寻找除掉恶鬼花妖的办法,于是我站起身,在花妖可移动的势力范围的外圈,寻找可用的东西。走到一侧的悬崖壁近前,我发现这里地面上的杂草丛中,隐藏着大量人与动物的枯骨。于是,挑选拾取了一些大腿骨之类大型的骨头,然后在平地中央花朵的附近,将骨头围成了半圈堆放在一起。
我站在一堆骨头近前,捡起一根大腿骨,在手上掂了掂份量,然后向前冲跑几步,甩向怪花的根茎。
小的时候,老爷子曾经带着我和胖子去蒙古做客,当时看过蒙族同胞表演的“打布鲁”。蒙古人上到八十老人,下到刚会走路的娃娃,都能得心应手的打布鲁。当时,精彩的表演看得我和胖子心里发痒,于是就满草原的找兔子操练。结果,看似很简单的打布鲁,真正丢起来才知道有多难,特别是面对能活动的目标,即要拿捏手腕的力度,还要计算活物逃跑的路线,准确度和力量缺一不可。
我和胖子在草原上四处的追兔子,可是最终连根兔子毛都没打到一根,气得胖子把布鲁一扔,端起猎枪狙击了好几只野兔。我俩怕人知道会丢脸,就偷偷地把兔子都给烤着吃了。结果半生不熟的兔肉,害得我俩消化不良,躺在蒙古帐篷里面两天都没起来床,还错过了我俩一直惦记的烤全羊篝火晚会,当时是哀声连连追悔莫及,现在这段记忆仍然记忆犹新。
我拿出当时学习打布鲁的本事,这回面对的是静止的目标,脱手甩出去的骨棒正中草地中央的花茎。就见花妖痛得一哆嗦,立刻察觉了我的目的,更加狰狞的向我扑过来。我一边躲闪,一边扔骨头,左手扔的不是很顺畅,而且躲避的过程中难免失去准头,就这样来来回回跑了将近一个钟头,我身上已经挂了不少彩,而花茎虽然没有断,但是已经严重破损淌出不少墨绿色的汁液,而花妖少女的嘴角也挂着血液,行动也开始缓慢起来。心想:看来用不了多少时候,就应该可以敲断花茎灭了它。
此时,我已经筋疲力尽,腹中饥饿难忍,实在迈不动脚步了,只好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心里不禁担忧起胖子和月儿的情况,不知道他俩有没有躲过院子里像墨汁一样的黑色淤泥,找到了逃生的路线。
我坐在杂草地上休息够了,就继续捡起枯骨扔砸花茎,一个钟头以后,花茎终于在我不懈努力的抛砸中断了,巨大的花朵轰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上,躺在一地墨绿色的的汁液中缓慢的枯萎了。本来我以为怪花枯萎了,那花妖也会跟着断气,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挣断了身后和花朵连接的花茎,疯狂的向我扑了过来。
我只好绕着砸在地面上的花骨朵,绕着圈不停地逃窜。心中暗骂这诡异的地方,竟然繁衍出这样的怪物。先前为了弄断花茎,我几乎已经筋疲力尽了,眼看着自己的力气耗竭而尽,身体便不由自主的跌倒在草地上。
而恶鬼一样凶残的花妖已经扑到了眼前,于是,我把眼睛一闭,心想这下可真是难逃一死了!
第52章 喜房
我莫名其妙的置身在一处断崖前,被一只恶鬼一样的花妖追赶,疯狂逃命的时候不幸跌倒,而花妖已经扑到近前,我心想着难逃一死,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突然,响起了一阵哒哒哒的枪响,顿时,花妖墨绿暗红的血液便溅了我一身,破碎的尸体,直接压在了我的身上,同我来了个近距离的接吻。花妖满嘴的唾液血液,全部滴在了我的脸上,恶心得我肠子阵阵翻江倒海,慌忙奋力推开花妖的尸体,用衣袖不停的擦脸。
擦干净了脸上的汁液,才发现开枪救我的竟然是胖子,他已经跑了过来,用脚踢踢躺在地上的花妖,问我说:“这是什么玩意?”
我心说:我哪里知道这鬼东西是什么玩意,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坐在地上感激的对胖子说:“可爱的胖子同志,你出现的真是太及时了,如同天神一般,解救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一举消灭了反动的恶势力,我应该立刻给你立块碑,高歌颂扬你的英雄伟绩。”
胖子笑骂着对我说:“你丫的少耍我,立碑的事等我死了以后再说,到时候,你可得给我立个十丈高的才行,上面得刻满我平生的丰功伟绩,少刻一个字,我都从坟墓里面爬出来,找你算账。”
我笑着应和,然后看到他只身一人,表情便变得严肃的问他说:“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月儿哪里去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胖子把枪背在身后,伸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还帮我拍拍身上粘到的泥土,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把栗子递给我。他突然对我这么温柔,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估计是他看到刚才的一幕,担心我受伤了,所以感情才丰富了一些。
胖子剥着栗子壳,有些惆怅的对我说:“这栗子是月儿在林子里,掏松鼠的树洞找到的,松鼠到了冬天会囤积粮食,藏的最多的就是这栗子。”
我见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便又问他说:“月儿在哪里?”
胖子看着我,有些内疚苦笑着说:“我把她弄丢了。”
我一听月儿丢了,急忙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便开始徐徐道来,他俩没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消失之前,我们三人在花园里面遇到了所谓叫“孽”的黑色淤泥,泥浆好像有生命一样可以吞噬一切。他和月儿为了避开黑色的淤泥,便跃过了身后的院墙,发现身处在一间古朴的别院内。他俩心系我的安危,又急急忙忙跳上墙头,结果,发现我不见了,就大声呼喊我的名字,却没有听到我的回答,知道我肯定是出事了,就在院墙上疾走,四处找寻我的踪迹,结果一无所获。
二人找不到我,都急红了眼,月儿便埋怨胖子非要打水喝,才惹出这祸端,胖子反说月儿当时也很积极的凑热闹,不能全怪他自己。结果俩人大吵一架争执不休,到后来胖子先服软认输说:都是自己的错。他俩这才停止了争吵。
然后,月儿对胖子说:“斯文哥哥有可能进了房间躲避,应该进屋子里面找找看。”胖子一听有道理,于是他俩便开始在房间里面搜寻。
他俩搜寻的途中发现,荒宅里面房间的摆设几乎都一个样子,除了积满灰尘,墙上结着大量蜘蛛网,没有什么异常的现象,也没有发现我的影踪。最后,他俩回到了那间古朴的别院,推开了别院的房门,结果,俩人顿时大吃了一惊。只见别院的屋子内格外的干净明亮,房间被装饰成喜气洋洋的新婚喜房样子,屋子中央的桌子上,还摆着龙凤酒杯,象征着早生贵子的花生大枣,一盘盘的摆满了整整一桌。二人惊奇的走进去,看到床框上挂着的红幔帐上绣着双喜字,床上铺着大红的喜被,还有一对绣花的鸳鸯喜枕。
月儿惊叹的说:“这房间怎么保存的这么完好?”
胖子则对她说:“我看这里太诡异了,还是快出去的好。”
他俩转身刚要离开屋子时,突然,房门被打开了,呼呼啦啦进来一大堆人,欢天喜地将二人围住,吵嚷着说:“新人不能这么快就入洞房,新郎应该在外面好好陪酒。”胖子和月儿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晕头转向,结果俩人仔细一看,发现彼此竟然都穿着大红的喜袍,胖子胸前还挂着一个大红花。两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月儿就被一群妇人硬从胖子身边拉走,按坐在喜床上,盖上了红头巾。她想挣扎起身,却被妇人们笑骂着拦住,说:“新媳妇不能这么心急,成何体统。”胖子则被男人们簇拥着出了房门。
晕晕乎乎的胖子,被门外的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很多,觉得事有蹊跷,应该是遇到鬼怪了,急忙施展拳脚奋力挣扎。这时,走过来一个穿着员外袍的老人,扇了胖子一耳光说:“大喜的日子,不要喝了酒就耍酒疯,你娘都被你气死了。这回结了婚,你也该定定性了,好好过日子,不能再为所欲为了。”胖子被扇了一巴掌后,头晕得更厉害了,听完老头的话,不知怎么回事,心里莫名的很伤感,不由得放声大哭。
这时,员外模样的老者走上前,轻抚着胖子的后背,安慰他说:“儿啊,大喜的日子,不要伤心了,陪客人们好好喝一杯。”说完就拉着胖子往前走。胖子发现前进的方向,是有能吞噬一切的黑色淤泥的那个院子,就对身旁的老人说:“不能进去那里,那里很危险。”
老人笑着对他说:“我儿喝大了,怎么说胡话,自家的院子有什么危险的,客人们都在等着给你道贺,不要磨蹭,快进去。”
胖子对之前的黑色淤泥心存恐惧,说什么也不肯迈进那院子。老人拉着胖子的手,走到院墙的拱门边,对他说:“你看,里面都是自家的亲戚好友,你害怕什么?”胖子看向门外,眼前的院子里,确实是在大摆宴席,高朋满座,人声鼎沸。有人见他来了,都大声的说着恭喜,举杯招手叫他过去喝酒。胖子迷迷糊糊的向前迈动脚步,心底却有个声音在警告他危险,于是,他走到门口便犹豫的停止了脚步。突然,胖子身后那个自称他爹的老人,用力推了他一下,事出突然,使得胖子措手不及,跌进了院内。
胖子跌进院内的同时,周围的吵闹声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当他抬起头以后,就发现自己哪里是在有拱门的院子里,眼前明明就是之前逃走的那个花园,而不远处的凉亭水井边,那个他用来打水的水桶,依然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黑色的淤泥。胖子慌忙站起身,发现手上粘到了淤泥,已经被腐蚀得起了水泡,甚至有些地方的皮肤,严重得就像烧焦了一样都发黑了,还散发出一阵阵刺鼻的味道。胖子急忙将手在衣服上蹭了几下,结果,发现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都破了不少洞,鞋子也开始冒烟。于是,他急忙翻身过墙离开遍地是淤泥的后花园,踩在干净的土地上,用力的蹭掉鞋子上黏着的淤泥。
胖子讲到这里,我才发现他棉袄的外层布料,有几个大大小小像被火烧的破洞,棉絮都露了出来。而他脚上的鞋子,就好像从火堆里面抢救出来的一样,黑乎乎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听完胖子的讲述,我心中兀的升起一个想法,觉得那间别院,有可能会影响人的磁场,扭曲人的五感,让人看到幻象产生幻听,说不定还能诱发人心底的欲望。于是,我笑着问胖子说:“你对月儿,是不是有着特殊的感情啊?”
胖子愣了一下,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他笑骂着说:“老郑,你满脑子都是肮脏的资本主义思想,这可偏离了阶级群众的轨道,我们的目标应该更广大,眼光应该放得更长远一些,怎么能天天将儿女情长挂在嘴边。再说,月儿虽然单纯善良,活泼可爱。但是,她个性太古灵精怪了,我可消受不了。我拿她只是当亲妹妹看待而已,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我听胖子讲完一大堆慷慨激昂的废话,然后眯着眼,一脸坏笑的对他说:“少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跟兄弟讲实话。”
胖子先是嘿嘿一笑,然后对我说:“就她那小身板,达不到胖爷我的审美标准。”
我心中笑骂,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就喜欢前凸后翘丰满的女生。月儿虽然长得不错,可就是纤细了一点,在我俩眼中,就好像是未发育完全的干瘪少女。我俩笑骂一阵,缓解了不少紧张的情绪,于是我继续问他说:“你俩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了?月儿怎么就不见了?”
胖子接着回忆道:他为了躲避后花园的淤泥,慌不择路的跳进一个院子,发现枪支和背包都在这个院子里面,他便背上背包,拎着枪从新回到别院内。他愤怒的踹开了喜房的门,结果,屋内顿时灰尘四处飞扬,完全不见了当初干净整洁的喜房模样。而灰网遍布的屋内,竟然站满了各种高矮胖瘦面目表情狰狞的人俑,却唯独不见了月儿的踪影。胖子冲着屋内大声的呼喊月儿的名字,结果除了回音,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
胖子觉得之前他看到的幻象,就是这些人俑在作怪,于是端起枪,对着人俑一顿扫射,人俑纷纷应声而倒,碎了一地。随后,他便踏着人俑的碎块走到月儿先前端坐的床前,发现床板被枪扫射出的弹孔,竟然透着微弱的光亮。他便立刻掀开了床板,发现床铺下面竟然是空的,他觉得月儿很有可能就在这下面,于是就跳了进去。下去以后,他发现下面的结构,有点像逃生的地道。
胖子借助前方透过来的微弱的亮光,在地道内小心的向前行进,他心系月儿的安慰,不时的呼喊月儿的名字,声音在地道内撞击着飘远,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他在昏暗的地道内弯弯转转的走了大约有五丈远,就看到前方有两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而竖在门旁的长明灯,竟然被点亮了,黑黑的油膏发出明亮的光晕,还飘着一股油脂燃烧的香气。胖子自然而然的认为,月儿是从这里过去了,所以门才会开着,而灯才会亮着。他直接把竖灯从地上拔了起来,当作火把照亮用,推动虚掩的铁门,铁门发出咯吱吱挣扎的声音,就好像是野兽低沉愤怒的嘶吼声。
胖子义无反顾的跨进了铁门内,呈现在眼前的是狭长的地下通道。他站在门口,顿时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进入了猛兽的口中,然后将要在肠道内,无奈的被迫蠕动前行。
而最终的结果,有可能被吞噬消灭在这狭长的地下通道内。
第53章 肩上草
胖子在别院内清醒以后,便开始寻找月儿,他发现屋内的床下有一条密道,便跳了进去。没走多远,面前就出现了两扇铁门,于是,他推开铁门,便踏上了寻找月儿的征程。
胖子在狭长的地道内七扭八拐,走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前方出现了岔路口。他见左边的甬道隐隐有些光亮透过来,就把长明灯插在地上做标记,然后,便步入了左边的通道。
通道的地面呈低度的坡形,直直的向上方延伸,胖子没走多远,就见到了明亮的出口,出来后才发现出口处是一个山洞口,而出口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再后来,他踏上杂草地上以后,就看到有个绿色的怪物在追赶我,才恰巧在关键的时刻把我给救了。
听他讲完,我抬头看向天空,明月悬空繁星点点,天色还是没有要亮的迹象。这里的时空,使人焦躁又郁闷,没有月落日升,完全无法得知时辰的变化,太令人心里感到不安又厌烦了。我对坐在身旁的胖子说:“这里是悬崖边,周围都是峭壁,没有路可以走,还是得回到地下通道里面去。估计,月儿在岔路口那里,选择了另外的一条通路,咱俩得进去找她。”
胖子站起身,把背包背在身上,我也站了起来,打算提起地上的冲锋枪。就在我弯下腰的时候,右肩兀的疼痛起来,就像有电钻在肩头猛力的钻洞一般剧烈疼痛,强烈的疼痛感使得我双脚再也没有办法站稳,不得已又一次捂着肩膀,双膝无力的跪倒在地。肩头传来的疼痛感,使得我额头上的血管暴突,双眼通红,眼泪不住的向下狂流。伤口这惨烈的疼痛已经发生四次了,而疼痛的时间却是一次比一次长,一次比一次来得猛烈。
我跪在地上痛苦的**了好一会,疼痛感才慢慢的消失不见了。而一直站在我身旁的胖子,见我身体不再颤抖,这才走过来从地上扶起我,然后脸上写满了担忧,却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要说话,有无法开口的样子。我将胖子的神情看在眼里,忍不住问他说:“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胖子是有一说一的直肠子性格,结果,我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勉强的挤出笑容,并且挠着后脑勺对我说:“没...没有啊!”我太了解他了,就像他完全了解我一样。听他开口,我便一眼就看穿他在说谎,他一定对我有所隐瞒,难道和我肩膀上的伤有关系?
我没有点破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对胖子说:“短刀还在不在背包里面?”
胖子回答我说:“刀还在。”但是他并没有把刀交给我,而是反问我说:“你要刀做什么,你要是想要做什么事情,直接吩咐我就好了,我一定帮你办妥,你就安心的坐着好好休息。”
我听胖子不肯给我刀,便轻描淡写的对他说:“我肩头上长了个怪东西,想拿刀把它剜下来。”
胖子闻听此言,脸色骤然一变,忙劝阻我说:“不能剜。”
看到他反应的态度,心下肯定了我的想法,肩膀上长的这怪东西,胖子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对我有所隐瞒。之前我在地下通道昏迷的时候,他和月儿曾私下里避开我讨论的事情,应该也和我肩膀上的伤口有关。心中不禁诧异的想:难道我肩膀上长了个要命的东西,所以胖子才一反常态的关心我。难道说肩膀上长着的这怪草,难不成还能威胁我的生命,莫非死亡已经笼罩在我身上,而我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掉。
胡思乱想完,我开始有些害怕,而心里更多的是好奇。于是,两眼紧紧盯着胖子看,虽然此时心里已经乱了套,但是脸上还是挂着微笑,装出十分不在意的样子问胖子说:“为什不能剜,放任怪草长在肩头,我心里不舒服。你还是把刀给我,我自己一下子就能解掉它,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胖子把背包带紧紧握在手里,生怕被我抢了去,他尴尬的笑着反问我说:“我说不能剜是为什呢?”说完他小眼睛一眨就计上心来,于是对我解释说:“现在的环境不适合你动刀,万一得了破伤风怎么办?再说,手术中流血不止怎么办?这里也没有可以用来止血的东西,你这几天也没有好好吃饭休息,不适合再白白的浪费流血了,搞不好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到时候我不是还得背着你行动,所以我当然得拦着你了。”
我心里清楚,胖子拦着我,肯定是对我好,但他一直坚持不肯说出真相,我也不打算再强人所难。于是站起身,左手提着枪,对他说了句很煽情的话:“我相信你都是为了我好。”
胖子立马哈哈哈大笑,一脸轻松得意的对我说:“兄弟是不可能会害你的,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从小在一个锅里吃饭,穿一条裤子长大,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彼此亲密无间不分你我。”
我见他还能开玩笑,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估计肩膀上的问题不大,于是笑着对他说:“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至于老婆嘛!个人是个人的。”我俩一边说笑着一边走进地道,片刻间便来到了胖子先前说的岔路口。
胖子拔起插在地上的长杆长明灯,我俩走进了右边的地下通道。没走多远,地道便开始变的宽阔起来,能容纳两三人并肩同行,而两侧的土壁也慢慢开始发生了变化,由土质转换过渡到坚硬的石质,看上去好像是某种矿石。胖子好奇的用长明灯贴近在石壁上照亮,瞬间,璀璨得好像繁星一样的金光四处闪烁。
见到石壁金光四射,我和胖子顿时傻了眼,相互对望了一眼,急忙抚摸矿壁上的岩石。胖子将长明灯插在地上,从背包里面把短刀拿了出来,对准一块突起的石头用力砸了一下,一块灰不溜秋的矿石便滚落到了胖子脚边。他马上捡起来,凑到火光下细看,双手捧着矿石,小心的抚摸,好像生怕矿石会碎掉一样。胖子看了几秒钟后,脸上就乐开了花,发疯似的亲吻着手上的石头。看着胖子接近癫狂的状态,我此时完全能理解他的行为举动,因为我内心也是激动不已,兴奋的看着四周的岩石壁。心说:原来这里是个矿洞啊!而且不是东北特有的煤矿,而是世间难寻的金矿。
胖子停止亲吻矿石的举动,开始四处撬矿石塞进背包。我笑着对他说:“你就算背一整背包的矿石出去,也不会提炼出多少金子,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等我们出去以后,找人回来开采就好了,到时候我俩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胖子被我泼的冷水,浇灭了一时鬼迷心窍的贪婪。他把短刀放回背包,提着枪拔起长明灯,然后淡淡的对我说:“老郑,继续前进找月儿吧!不过,你得记好地点,以后怎们好能回来开采。”
我点点头,拍了拍他肩膀,表示安慰,无论是谁都很难抵挡金灿灿的黄金的诱..惑。我俩继续在矿洞内前行,走了不到五十米,就步出了矿洞,地道又开始变得狭窄起来,并且变得有些低矮,胖子两米的个头得低着头才能前行,而矿洞也变成了石板砌成的甬道。我停住脚步,拿过胖子手里的长明灯观看石壁,胖子已经习惯了我这种反常的举动,坐在一旁休息。我看到甬道两侧的石板上,勾勒了一些像人的图案,方形的庞大身躯,绘有健壮的四肢,但却没有头。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被绘画勾勒在胸部,而肚脐处是嘴巴的形状。看到这古怪的纹饰,心中不禁诧异,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纹饰。
我把灯火在石板近前上下左右移动,仔细观看整个石板上雕刻的纹饰,发现没有头的人物脚下踏着祥云飘在半空中,下方是连绵不绝的山脉,而无头人的手上分别拿着盾和类似斧头的武器。见到如此,我骤然惊醒,这不是战神“刑天”的样子嘛。我立刻来了精神,举着长明灯向远处移动,就见甬道两边的石板上,纹饰着各种有关“刑天”的事迹,不由得想起陶渊明的那首诗:“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威,猛志故常在”。
“刑天”是炎帝的大臣,能文善武,他热爱音乐,曾为炎帝作曲,谱写过诗歌。二十二岁就帮助炎帝杀死恶魔,平定江淮夷,完成创世伟业。后来听到炎帝被黄帝打败时,他独自去找黄帝开战。
“常羊之役”刑天被黄帝斩杀砍去了头颅,刑天心有不甘,便将****化作眼睛,用肚脐当作嘴巴,双手舞动干和威,(干:古代对青铜方盾的称呼。威:一种巨斧。)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叫嚣对战。刑天的历史定位比较错综复杂,许多文献称其为“凶神”,而现代的大多数人因为他锲而不舍的英雄主义,浪漫悲壮的骑士精神所感动,尊他为“战神”,甚至为他立庙供奉。
我心中惊奇的是,不死战神刑天的纹饰怎么会出现在这狭长的甬道内?鬼怪异常恐怖的地下甬道,和凶神刑天有着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
第54章 毛脸怪兽
我被胖子救了以后,听他讲述完他和月儿先前的经历,了解到月儿又丢了,便和他一起下到地道内寻找月儿。我俩在地道内惊奇的发现了金矿,但是寻找月儿要紧,我俩立刻继续在狂洞内不停歇的前进,却又遇到了绘有凶神刑天纹饰的石板甬道。
我举着灯火站在狭长的甬道内,仔细的欣赏石壁上雕刻的纹饰,纹饰雕刻的手法十分精湛,不像是古时那种近乎于抽象的纹理纹饰,行云高山都雕刻的清晰巧妙,有点近代修饰的手法。心说:这石板难道是唐末以后铸成的。
而我心中最为惊奇的是,没想到在自己生长的东北老家地区,竟然也会有崇拜刑天的历史。可是,印象中,老人们会讲一些炎黄蚩尤的上古神话,但却从没听说过有人会对凶神刑天有着极度的崇拜,甚至将他的形象雕刻在石板上。他也不像是门神,挂在门口具有辟邪的作用,雕刻在石板上,一点意义也没有,为何还有人将其绘制在石板上,还偏偏砌在这诡谲莫名的地方。
不过,这里既然有石板铺成的甬道,那么这附近肯定有地下墓穴。没想到我们在老林子内迷失了方向,竟然误打误撞踏进了地下墓穴的甬道。
我欣赏完石板上的纹饰,转回身时发现胖子正在打瞌睡,心说:怎么这么一会就睡着了?不过,又立刻心说:这也难怪他,我们俩在这时间混乱的鬼地方,也不知道待了多少个日子,几乎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觉没根本没有睡过。看着胖子熟睡的样子,我将竖灯插在地上,蹑手蹑脚的轻轻靠近胖子身旁坐下,然后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下。
就在我闭上眼睛的瞬间,猛地从甬道的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如同怪兽的利爪一样,瞬息间划破寂空。吓得我兀的睁开眼,身旁的胖子已经从地上跳了起来,一只手端着枪,一只手拔起地上的长明灯,用灯火打量一下四周,然后警戒的看着甬道深处。
我望着暗黑的甬道深处,心里肯定那声音就是从这未知的黑暗世界里面传出来。而能发出这样凄厉如同恶鬼的叫声,一定不是人类所为。
胖子声音有些紧绷的问我说:“老郑,刚才的声音,是什么东西在鬼叫?”
我摇摇头,为了缓和情绪,勉强笑着打趣的对胖子说:“就连英明神武的钱光荣同志都不知道的问题,我这个无知的平头小老百姓怎么可能会知道。反正那叫声绝对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
胖子听我说完,没好气的对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说假斯文你能不能正经点。听到那如同恶鬼一般的叫声,你还有闲心说笑打趣,你就不能长点心啊!”
我笑着对表情不太好的胖子说:“反正咱们俩也得别无选择的向前行进,正好去会会前方的妖魔鬼怪,顺便收了他。万一前方是断头台,小爷我会笑着英勇就义,顶多留下个碗口大的疤,三十年后仍然是条顶天立地的好汉,没什么大不了的。”
胖子听我说完,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调侃的对我说:“假斯文,没想到你胆量大了不少,之前小看你了。你说的也对,这里也不是战场,没必要时刻调动浑身的神经戒备着。而且,现在咱们手里有了枪,也不怕那些妖邪鬼怪作祟。要是他们不长眼的敢出现,老子一枪一个,全都送他们上西天,让他们陪唐僧上西天取经去。”
我俩打定主意,便背起枪,向甬道的深处前进,我一边走一边轻松的笑着对胖子说:“咱俩身上都带着千年桃木的护身符,一般的精怪小鬼也不敢靠近咱俩。万一要是碰巧遇到了哪个不开眼偷溜出地府的小鬼,咱俩就顺便帮阎王爷收了他们,说不定阎王爷会念着咱俩的好,就不会轻易的收了咱俩去。那咱俩以后再下墓来,不就是无所畏惧,所向披靡了。”
我俩嘻嘻哈哈的继续前进,一路上开着玩笑都是为了驱赶内心的恐惧。我俩现在是既担心月儿的安慰,又担心那古怪的声音,心中揣测,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才能发出那如同从万恶的地狱中传出的声音。其实,月儿是否就在前方,我俩心里也都没有底,这个严峻又冷酷的问题,我俩只能默契的埋在心底,不能轻易的问出口。
我俩在狭长的甬道里不知走了多久,最后累的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然后把背包里面剩下的最后一口食物给吃了,胖子表情有些严肃的对我说:“如果再找不到月儿,咱们俩就得在还有力气的时候,从新回到地面上去。要不咱俩就有可能被活活饿死在这里,我可不想喝自己的尿解渴,那样我宁愿被渴死。”
我笑着安慰他说:“不是还有瓶高粱酒吗?迫不得已的时候拿酒当水喝,也能起到解渴的作用。”
胖子听完,立刻乐呵呵的把背包里面的高粱酒拿了出来,捧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对我说:“老郑,要不咱俩先来两口,暖暖身子。反正这东西只会越喝越渴,没办法用来解渴当水喝。还不如现在喝两口,提提神。”
我把酒瓶从胖子手中抢过来,从新塞回背包里,然后对他说:“你还是先控制一下你肚子里的馋虫吧!喝酒怎么会提神,只会让人更加的不清醒,万一咱俩要是醉倒在这里如何是好,到时候还怎么找月儿。以后等到我们回到地面上,我把你泡在酒缸里,让你一次喝个够。”
原本还盯着背包对高粱酒恋恋不舍的胖子,听到我提起月儿,立刻站起身背上背包,然后拔起插在地上的长明灯,举着灯走在前面引路,我俩就又继续在狭长深邃的甬道内前进。结果,我俩刚在漆黑的甬道内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前方传来乱糟糟的吵杂声,好像是一群人在前面打群架。我和胖子相互对望一眼,马上在狭长的甬道内奔跑了起来。
狭长低矮的甬道使得我俩奔跑的速度并不快,但是我俩没跑多大一会,便踏出了狭长漆黑的甬道,眼前顿时变得豁然开朗。
原来漆黑狭窄的甬道尽头,连着一条短隧道,隧道十分高耸宽广,大约有十来丈宽七八层楼那么高,而隧道的顶端上方还开了九个天井,隧道的两壁还设有一人高的壁龕。
我先前的猜想完全中了,怪异诡谲的地底确实有座墓室,而且还是唐朝帝王的陵寝。因为墓室外围修筑的隧道规格,明确规定太子墓的天井只有七个,而九个天井的规格只能是当时的帝王。
微微的月光透过头顶上的天井照射进来,我和胖子清楚的看到前方远处的隧道尽头,有十几个似狼非狼似狐非狐的毛脸怪兽,正在围攻一个人,而那人正是我俩苦苦找寻的月儿。就见她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飞身闪避着毛脸怪兽群的攻击,眼看着毛脸怪物的包围圈正在不断缩小,月儿的处境也越来越危险。
胖子见状,慌忙的端起枪向前方狂奔而去,我也立刻紧随其后奔跑了起来,结果,我没跑几步,右肩头的伤口处便猛地疼痛起来,这次的疼痛使我都没办法再咬紧牙关强忍,凄惨的哀嚎声不断的从我口中传出,口水从口中不受控制的不停溢出,眼睛也变得发花看不清前方,头也胀痛得像是要爆开了一样,身体痛苦的跌倒在地,惨烈的疼痛使得我倒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我疼痛难忍的在地上翻滚,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枪声响彻在我脑海里面,就像炸雷一样直接将我震晕了过去。
等我苏醒有了知觉以后,发现肩头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便慢慢的睁开眼,隐约恍惚看见月儿正在我的身旁前后奔跑晃荡着,表情紧张的在大声冲我喊着什么。我虽然苏醒有了知觉,但是脑袋里面就像有无数台轰炸机,在不间断的投弹乱轰,炸得我整个脑袋感觉都是七荤八素晕晕沉沉的,而且眼睛的视线完全没有焦距,根本看不太清周围的环境,耳朵也听不见声音,想要张嘴说话,发出的声音却好像是嘶哑的**声一样。
这种混沌的感觉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渐渐能看清楚周围的状况了。发现我现在身躺在隧道的正中央,心里面盘算估计,应该是被胖子他俩在我昏迷的时候,将我拖到了这里来。我看到月儿护在我的身前,衣服上都是斑斑血迹,但是看不清她哪里受伤了。而胖子在离我几步开外的地方,两只手握着已经熄灭的长明灯,挥舞着长明灯的竖把,在和十几只毛脸怪兽打斗。在他脚下地面上,枪支就像被残忍的尸解了一般,零件四分五裂的散落在他脚下各处,他脚边的地面上的一圈,都是毛脸怪兽的死尸,鲜红的液染红了胖子脚下周围的土地,令人眩目不忍直视。看到这般惨状,心想:可见刚才的战斗有多么的激烈。
我躺在地上想要努力发出声音,结果听在耳里就像锯木头的声音一样难听。在我身前的月儿听到了声响,回过头见我醒了,立刻蹲下身询问我说:“你怎么样了?”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点点头,示意说:我没事。前方在与毛脸怪兽搏斗的胖子见我醒了,一边与毛脸怪兽周旋,一边倒退到我身边,激动的对我说:“刚才吓死老子了,我一回头发现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你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此时,我的身体已经感觉轻松了不少,体力也好像正在渐渐恢复。见到胖子和月儿十分紧张担心的神情,费力的挤出点笑容对胖子说:“你忘了,师父给咱俩算过命,说咱俩命硬的狠。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老子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挂了。”
月儿见我有力气说话了,立刻在一旁焦急的说:“你俩还有时间在这里说废话,还是赶紧想办法解决掉眼前的问题。”
月儿的话音刚落,胖子立刻在一旁咋呼道:“解决个屁,我是顶不住了。老郑,你能不能站起来,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这时,我才发现胖子脸上的都是血迹,额头好像受了伤,腿也一瘸一拐的,好像受伤很严重。
我看到受到胖子拼死阻挡的毛脸怪兽,正缓缓的向我们慢慢逼近,它们身上的毛皮都被血迹染红了,显得更加的刺目狰狞,不知疲倦的叫嚷着逼近我们,眼看着就要发起另一波的攻击。
我见这番情景,咬着牙吃力的坐起身,身边的月儿立刻搀扶着我站起身,扶着我向隧道的后方尽头缓缓的退去。
撤退的途中,胖子一直挡在我们的面前,抡起手中的长明灯,阻碍毛脸怪兽群的前进,一边后退一边左躲右闪,十分的狼狈不堪,身上不断的平添伤口。
而就在我们狼狈倒退的时候,先前我和胖子在甬道内听到的那声凄厉的鬼叫声,又一次毫无预警的响起
突兀响起的凄厉叫声回荡在隧道内,不禁惊得我们三人心发颤,胆发寒,腿肚子直转筋。
第55章 生死离别
我旧疾突发,昏倒在天井隧道内,浑噩间醒来时,发现已经来到了天井隧道的中央,胖子和月儿都守在我的身旁,在抵挡毛脸怪兽群的攻击。
眼见着我们只有招架之功,绝无还手之力,三人便想撤到天井隧道的尽头处避难。偏偏这时屋漏又逢连夜雨,之前我和胖子心底惧怕的恶鬼叫声,如同敲击鸣石一般响彻在天井隧道内。
这一声突兀的鬼叫声,使得我们面前的毛脸怪兽们瞬间停止了对我们的攻击,一同驻足屏息侧身,伸长脖子望向后方,恭顺谦卑的样子,就好像在等着什么大人物的到临。
我们三人奇怪的看着毛脸怪兽群的举动,心想:发出这凄厉鬼叫声的东西,必定十分的恐怖,就连毛脸怪兽群都露出十分畏惧的样子,那么我们这受伤严重的三个人类,该如何来面对这份未知的恐惧。
胖子诧异的扭头想要问我什么,就在我们一错神的瞬间功夫,一道黑影犹如风驰电掣般飞了过来,直接将胖子撞飞了出去,摔到了我和月儿的脚边。已经完全恢复了体力的我,急忙扶起摔在我脚边的胖子查看。胖子经过这强劲的撞击,嘴角渗出了血,双眼错愕的看着前方。我心中庆幸胖子还好没有昏厥,应该伤的不重。
我扶起倒地的胖子,就看见我们面前有一只体形硕大的毛脸怪兽,耀武扬威的站在毛脸兽群的前面,一只毒蛇般阴险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们看。
我看着眼前体型大得出奇的独眼毛脸怪,心说:真是冤家路窄。这只独眼毛脸怪,就是我们先前在挖直洞的时候遇见的那只独眼怪兽,应该也是推胖子跌进深坑,然后又诱骗我们吃食物,被我当成胖子在地上通道内拉着跑的那个浑身长毛的怪物,看它站在毛脸兽群前的样子,应该是这群毛脸怪兽的头领。
我和月儿搀扶着吐血的胖子,然后向后不断的后退。独眼毛脸怪一反之前仓皇逃窜的样子,邪恶的眯着眼睛,嘴角讥讽的微微上扬,看着我们仓惶的后退的样子,好像是在讥笑嘲讽我们的落魄。它看着我们不断的后退,神态轻松悠闲的迈着猫步,幽雅的向前缓缓移步。它身后面的一群毛脸小怪,欢欣鼓舞的跟随在它身后,不时的发出几声兴奋的怪叫。
我们倒退到隧道的尽头,身后是整块的石壁,上面嵌着龕,龕离地面有半人高,我现在也没功夫和闲心查看龕里面摆设着什么东西。三人眼看着已经背靠在石壁上,身后再也没有后路可退了。
胖子咬着牙,怒视着眼前独眼怪兽的嚣张嘴脸,怒火中烧,咬着牙恶狠狠的说:“一只小畜生,竟敢敢如此嚣张。”说完,非要上前去跟那独眼毛脸怪兽拼命,我和月儿死死的拽住他的胳膊,使得胖子动弹不得。我俩不停的劝他不要擅自行动,并向他保证说:“绝对不会让这嚣张跋扈的小畜生蹦跶太久,等找到机会,绝对会一举将它们全部消灭掉。”
这时,眼前的独眼怪兽突然像疾风一般迅速的发起了攻击,我们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它的身影,月儿就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我和胖子慌忙将趴在地上的月儿翻转过来,发现她只是被撞晕过去,并没有受到致命伤。
见到月儿昏迷,胖子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他抡起背包冲着独眼怪兽扑了过去。我将月儿扶靠在墙壁上,左手捡起长明灯也加入战斗,附近的毛脸小怪兽群只是在一旁上窜下跳的围观起哄,并没有参与到独眼怪兽和我们的战斗中。
即使是这样二对一,我和胖子也没有占到便宜。我俩现在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那怪物攻击的速度又快的惊人,完全超出人类肉眼所能捕捉的范畴,根本没办法跟上它攻击的步骤,不久我和胖子便败下阵来。
胖子现在是俩条腿都受伤了,行动更加是不便。而我现在的情况,虽然还不至于沦落到,打架时只剩下吆喝的那种人。但是,已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就快比那也强不到哪里去了。我和胖子现在的处境,只有挨打的份,毫无还手之力。而那独眼怪兽,并不向我俩发起猛烈的攻击,而就像抓住了老鼠的猫一样,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并不想要快速的一下子解决掉我们。
面对独眼怪兽这样的羞辱,胖子气得额头上青筋暴突,脸色十分的难看,侧过头咬着后槽牙问我说:“老郑,你有没有办法弄死这小畜生,这鬼东西太气人了,老子现在恨不得活剥了它的皮。”
我哭丧着脸说:“你都搞不定,我能有什么办法。”
胖子气得直跺脚,焦躁的说:“奶奶的,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这可怎么办?”
那独眼毛脸怪兽大概知道我俩拿它没辙,咧着嘴眨着那只独眼,一脸的坏笑,谁看到它的表情,估计都想抽它一巴掌。
我看着它奸猾的嘴脸,不由得恶从胆边升,脸上浮现出无比狰狞的笑容,在心里发誓说:小爷今天不弄死你,从今以后就该跟你姓。但是心想一下不对,这杂毛的畜生哪里来到姓氏。便在心中从新暗暗发誓说:今天不弄死你,就让爷今后找不到老婆。
我绞尽脑汁思索了片刻,忽然脑中灵光乍现,然后笑得很狡猾的对胖子说了两个字:“智取。”说完,便把长明灯塞到他手中,然后打开地上的背包,把月儿包里的发胶拿了出来。
我将摩丝发胶窝在手中,然后“哈哈哈”纵声大笑,笑得是荡气回肠余音不绝,围着我们的所有毛脸怪兽都不约而同警觉的看向我,而为首的独眼怪兽更是直接蹿到了我的面前,挥舞着尖爪向我扑来。我心里暗自高兴,心说:我的目的就是要吸引你的注意力,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
独眼怪兽扑到我的近前,在它爪子划破我右臂衣服的同时,我瞬间抬起左手,将摩丝发胶喷嘴对准它的独眼,用力按了下去,一大堆浓浓的白色发胶泡沫,顿时糊在了它的独眼上。独眼怪兽立刻痛得哇哇乱叫,摔到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立刻刻不容缓的大叫一声:“胖子。”
胖子不等我叫他,就已经一下子窜到倒卧在地的独眼怪兽身前,举起长明灯的铁柱,狠狠的插进了独眼怪兽的身体。就见倒卧在地上的独眼怪兽抽蓄了几下,就停止了叫声与挣扎。
而围在我们四周的毛脸小怪物们,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独眼怪,见到这般情景,一下子就炸开了锅,玩了命似的从地上窜起,冲我们发起攻击。霎时间,我和胖子浑身上下的衣服,就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了。
胖子挥舞着只剩下支棍的长明灯柱挡在我的身前,看着疯狂窜起的毛脸怪兽群,和沾满鲜血的灯柱,我心中涌上感慨,苦笑着对胖子说:“原来咱俩有这么大的缘分啊!即能同生共死,死后还能同穴。看来咋俩这辈子是兄弟,估计上辈子有可能是夫妻,你说是不是?”
胖子一撇嘴,笑着对我说:“你这辈子都是男生女相,长得太俊美,上辈子如果是女人,肯定是出落得如同八方美女。老话说的好,自古红颜多祸水,胖爷我肯定无福消受你这样的祸水。”
我笑着对他讲:“说不定上辈子,你是女来我是男。”
胖子想都没想,立刻回嘴道:“还你织布来我耕田!”说完,自己又哈哈哈大笑着说:“长我这样的女子,估计你肯定也无福消受。”听胖子说完,我俩同时放声大笑,笑得荡气回肠,仿佛就是革命先驱在面对敌人的刺刀,准备要慷慨就义了一般。
我和胖子**大笑,围着我们的小毛脸怪兽群反倒是毛了手脚,机警的站在原地不敢轻易的有所行动。这时,我的身后方传来一阵石头相互摩擦的声音,然后就听到了月儿的叫喊,“你俩快过来,这里有个石门。”
我和胖子一听有逃生的希望,浑身立刻充满了能量,奔着月儿高呼的方向就冲了过去。围着我们的小怪兽群来不及反应,先是错愕的一愣,然后便立刻尾随在我俩的身后追赶过来。我和胖子跑到了月儿的近前,并没看到她所说的石门,见她站在一个离地半米高的壁龛内,壁龛大概有半丈宽一丈高,上面没有陈列摆设任何的东西。
胖子仰着头,焦急的询问月儿说:“门在哪里?”
月儿没有回答,而是从上方的壁龛上跳了下来,然后跑到十步开外的一处,蹲下身在地上摸索着。
这时,毛脸怪兽已经冲着壁龛围了过来,呲着獠牙从地上窜起发动攻击。我俩一边闪避毛脸怪兽的攻击,一边紧盯着月儿的一举一动,就见她在地上摸索了一番,然后站起身,一只脚用力的朝地面踩下去,紧接着我就听见身后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壁龛内的石壁竟然徐徐升起。
原来壁龛的内壁是个可以开启的石门,石门缓缓的开启,露出了后面的暗室。
胖子见石门开启,立刻跳上壁龛,紧接着伸手把我拉了上去,然后冲着站在不远处月儿大声的喊道:“你快过来。”
站在地面上的月儿却仍旧保持着一个踩踏的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背着身,头也不回的大声喊道:“你俩快进去。”
胖子焦急的对月儿大喊道:“你还在磨蹭什么?快过来。”
月儿扭过头来对我俩说:“这暗室开关要一直踩着,门才能打开,我不能离开这里,你俩快进去。”
月儿的话音刚落,有几只毛脸怪兽窜跳上了壁龛,我和胖子急忙手忙脚乱的将几只毛脸怪兽从壁龛上踢下去。而毛脸怪兽仍旧持续不断的窜上壁龛,不一会,我和胖子便已经汗流浃背,疲惫不堪,稍不留神,身上就又多了一处伤口。
胖子看着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的月儿,趁毛脸怪兽还没窜上来的空隙,飞身跳下了壁龛,跑到了月儿的身旁,对月儿说:“你上去,我留在这里。”
胖子从壁龛上一离开,我立刻就成为了众矢之的,腿上一下子就多了好几处伤痕。我见他俩都站在地面上不肯离开,便对他俩大喊道:“都别争了,一个也不能留在这里,我们干脆跟这些怪物死磕到底。”说完就打算跳下壁龛。
这时,月儿猛地推了胖子一把,语带怒气的说:“你们俩不要逞英雄,快到石门里面去,我有办法进去。”
胖子不相信的问她说:“你有什么办法,说给我听。然后你先进去,我留在这里实行。”
月儿有些焦躁的对他说:“你轻功没我好,腿又受伤了,实行不了。你先把背包给我,然后赶快过去,斯文哥哥快顶不住了。”
胖子闻听月儿说的话有理,回头见我在壁龛内已经被毛脸怪兽们扑倒在地,只好将背包交给月儿,然后转身跑到了石壁这里,飞身跳上壁龛,将扑在我身上的几只毛脸怪兽踢开,接着迅速的将我从地面上拉起来,闪进了壁龛后的石室,几只毛脸怪兽也锲而不舍的紧跟着跳了进来。
我和胖子同跳进石室的几只毛脸怪兽僵持以对,彼此都机警的紧盯对方的一举一动,时刻准备着接下来的战斗。
结果,还没等我们双方开战,壁龛内的石门突然轰的一声坠落,紧紧的关闭了。
沉重的石门将月儿关在了外面,也同时将我和胖子的心关在了外面。
第56章 离散
自从进入这诡谲的地底以后,我的心一直好像被一根细到看不见的丝线提着,完全没有办法放下心来,心绪没有一刻是安稳的。这种异常的情绪,是人类即将要面临危险时,身体发出的警告,潜意识的警告,它不受任何的操控,你即无法预测它的到来,又不知它会何时离开。
而此刻,我这颗一直悬着的心却跌落了,跌到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们被毛脸怪兽群围堵在天井隧道内,月儿发现了一处暗室,而离开的方法却是要留下一个人开启石门的开关。我和胖子当然不能丢下月儿离开,在我俩决定留下来和毛脸怪兽拼命的时候,月儿却谎称自己有办法离开,执意要留下来开启机关,并劝我俩退到壁龛后的石室内。
而就在我俩进入了石室内以后,石门轰的一声关闭了,而月儿却没有能够如约而至。
石门关闭的刹那间,我和胖子都傻了眼,奔到紧闭的石门近前,一边拼命的拍打着石门,一边大声呼喊月儿的名字。
而此时围在我俩身后的毛脸怪兽,完全无法了解我俩此时急躁不安的心情,无视我俩担心的举动,毫不迟疑的开始发起猛烈的攻击。看着眼前的几只毛脸怪兽,怒火烧便了我和胖子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我在心中打定主意,面目无比狰狞的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毛脸怪兽,对身旁的胖子说:“咱俩不要分散战斗,抓住一只毛脸小畜生就往死里打,弄死一只以后再接着打下一只。”
主意打定,我俩便完全不在闪躲,瞄准一个目标,便如饿虎扑食一样扑将过去。俗话说:硬地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无欲则刚,我俩做好了舍命的心里准备,完全没有了任何的顾忌,将性命置之于度外,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态度,豁出去了和几只毛脸怪兽拼个你死我活。
杀红了眼的我俩,活劈了最后一只毛脸怪兽时,浑身上下已经体无完肤,就跟俩个血葫芦一样。我俩强忍着浑身上下的伤痛,火急火燎的在石室内四处寻找可以开启石门的机关。
结果,我们发现这个石室,不禁空空无一物,而且只能靠外面的机关才能开启石门。我们身处的石室有三面石壁,石门的正对面的墙壁上有一个一人高的灰色旋涡,仿佛连着另一个空间。
想起我们之前的讨论,结果在这间石室内被证实了,这谜一样的地底,确实有着一个交错的空间存在,它不具备白昼,只有黑夜,时间也像空气一样不容易被觉察,而却像奔腾的骏马一样,马不停蹄的悄然流逝。在这诡谲异常的地底,有着各种各样的谜团,我们不巧深处其中,遇到了我们这辈子都无法意料的恐怖经历。而此刻,我们有可能即将在这里失去我们尤为重要的朋友。
一想月儿将要独自留在这诡异至极的地底,我和胖子的心就像被无数的针扎一样疼痛的无法呼吸。我俩不死心的在石室内搜寻了一遍又一遍,而这间石室就好像是浑然天成的一样,甭说开启石门的机关了,就连个芝麻大的突起都没有在石壁上面发现。
而石室内唯一不同的就是内侧石壁上的灰色旋涡,它就好像是魔鬼留下可以步入地狱的罪恶之门一样,心中不禁对它产生无声的千般抵触。我和胖子盯着旋转的灰色旋涡,都不敢踏进旋窝内半步,生怕进去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石门无法在石室内开启,我和胖子只能不停的拍打石门,大声的呼喊月儿的名字,祈盼她能再次打开石门。然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伴随着我俩敲击石门的声音。
冰冷没有生命的沉重石门,隔绝了声音,希望,期盼,友情,甚至是爱情等等,一切的一切......
我和胖子不停的拍打着石门,从盼望到失望,然后到了绝望。最初,我俩都还相信月儿会有办法进来。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我俩的嗓子喊哑了,手也拍肿了,眼泪也流干了,石门仍旧沉静的关闭着,冷漠的无视我俩的迫切,我和胖子跌坐在冷酷无情的石门近前,无法接受月儿进不来了这个现实。
诡异至极的地底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我和胖子身处在昏暗的石室内,也不知一天,两天,三天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流逝了。身处在这窒息的空间内,除了干渴和饥饿的侵袭,更多的压力来源于心理方面。
胖子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坐在地上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一直同他面前的空气对话,我知道他的心理底线就要崩溃了。胖子的体质比我强,但是心理素质却没有我好,而且,他对月儿那丫头是有心的,肯定比我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想到月儿,我也是一阵心悸,她为了我俩能逃出去,义不容辞的牺牲了自己。平时,她在我俩身旁总是叽叽喳喳的不消停,我和胖子还都嫌她吵,现在没有了她在我们的身边,心里就好像是空了一个大洞一样,让人落寞得难受。
我忆起之前在隧道里面找到被毛脸怪兽围攻的月儿,当时她看到我俩火急火燎的赶去营救她,事后,她一改俏皮淘气的常态,用从没有过的真挚表情对我和胖子说:“最初刚认识你们俩的时候,我心中对你们俩的印象,一个是整天笑里藏刀,虚伪的好像包藏祸心的花花公子;另一个好像是只会打架斗狠,穷凶极恶的流v氓打手。但是,跟你们俩相处不用很长的时间,就会了解你俩都是难得一见的古道热肠,肯为朋友两肋插刀牺牲自我,世间少有的好人。”
当时我和胖子听完月儿的夸奖,都有些不好意思,胖子当时调侃的对她说:“其实你看错了,我俩绝对是,会背后插别人两刀的人。”
我在旁边也是附和的点头,哈哈哈大笑的赞同说:“胖子说的对。”说完,我和胖子还互相揭露对方做的坏事,表明我俩都不是好人。
月儿听完我俩的反驳,见我俩吵闹并没有生气顶嘴,而是很沉稳的接着说:“你俩对待敌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但要是对待亲人和朋友,一定肯舍命相待。我能有幸跟你俩做朋友,真挺好,我很开心。”
当时,听完月儿这番难得的真挚话语,我和胖子都很惊讶,月儿能说出这样的一番心里话,而且还能把我俩看得如此透彻,不得不承认在她天真的外表下,有颗能洞察人心的蕙质兰心。
忆起往事,历历在目,而当时说出此番贴心话的人儿,却是生死未卜离我们而去。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又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流到干裂的唇上渗入口中,顿觉格外的咸酸,苦涩,说不出的让人难以忍受的滋味。
我坐在地上靠着石壁,一直不敢和胖子搭话,我怕神志不清的他向我问起月儿的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我怕我将这层透明得几乎发亮的窗户纸捅破后,他会承受不了现实的打击而精神崩溃。
可是,看着一直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的胖子,我深知他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我心里十分清楚,即使再无奈再刺痛,面对胖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绝对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如果再继续任由他这样子下去,他会完全迷消在自己的世界里,最后换来心灵的毁灭。
我已经下定决心,不管什么样难以接受的痛苦和打击,我都会陪着胖子一同承受。我不能看着身边的人,一个生死未卜,一个又将面临精神错乱,必须强迫自己开口,忍住自己的悲伤,去宽慰另外一个更加悲痛的灵魂。
我靠近胖子的身旁,对他轻声的试着喊了两声“胖子”。呆坐在地上的胖子没有任何的反应,双目无神的继续神神叨叨的和面前的空气对话。
我不在呼喊他,而是侧耳细细聆听他的低喃,就听见他在说:“入洞房的时候,我发现新娘是你,实在是太开心了,却误将幻影当真,才会错失了救你的良机。都怪我当时鬼迷心窍起了贪念,想完成我内心的期盼,是我犯了致命的错误。而再见到你活蹦乱跳的时候,我真想紧紧的抱住你,但又怕你会误会不高兴。虽然,我老是和你吵嘴,但那也只是为了跟你搭话,想吸引你的目光,引起你的注意而已。而如今,我再一次像个傻子一样,失去了你,这一切都怪我,是我犯的错,都怪我,是我犯了错,都怪我......”
我听明白了胖子和空气的对话,原来他是在和自己幻想中的月儿谈心,阐述自己的心里话,他不停的说自己错了,可见他心底是多么的懊恼和悔恨。没等我听完胖子的低喃,心酸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泪珠像豆粒一样唰唰的坠落,我心里好恨自己没用,没有本事保护好身边这些最在乎的人。想到这些,我不由得痛心的抱住胖子,痛哭出声,我希望胖子也可以大声的哭出来,要不然他一直强忍着,肯定会被憋坏发疯。
胖子心理摇摇欲坠的堤防,终于在我的痛哭声中决堤瓦解了,他抱着我失声痛哭,一边哭一边哽咽的骂自己没用,没能力救月儿,结果又一次的失去了她。他伏在我肩头,任由鼻涕口水四处飞溅,哭得好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凄惨得让闻者忍不住心酸落泪。
我此时也是同样的心情,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但是,又怕他哭背过气去,只能轻拍他的后背,柔声的不停的说着“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就在胖子伏在我肩头哭诉的时候,我的右肩又兀的开始剧烈的疼痛,就好像有个锋利的利器,在不断的剜割我肩头上的肉,然后用尖锐锥子,不停的刺向我裸露出的肩胛骨,痛苦得我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最终忍不住大叫出声,然后,身体不受控制的不停用疼痛难耐的肩膀撞击身边的石壁。
胖子看到我的痛苦不堪激烈的样子,急忙用双手将我紧紧搂住,然后卷起了衣服的一角,塞进了我的嘴里,防止我不小心咬断自己的舌头。
我肩头的疼痛在持续加剧,我身体越加剧烈抽动挣扎,抱着我的胖子被我撞倒在地。而身体还在因为肩头的疼痛而剧烈抖动的我,又开始眼花,耳鸣,说不出话来,神志也慢慢变得混沌恍惚,唯有疼痛只增不减,没有减轻半分。也不知我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在地,翻滚了多久,就疼得实在是熬不住了,两眼一黑,便昏死了过去。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此次的昏厥,我差点就跟胖子俩人天人永诀了。
------------------------------------------------------------------------------------------------------------第一部丶荒林异界卷完------------------------------------------------------------------------------------------------------
第57章 回首过往
热闹繁华的街道,熙攘吵闹的人群,我恍恍惚惚漫无目的站在街中,穿梭的人群像被快放的影片一样,在眼中只残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影子。
盲目的伫立在街头许久,我才惊觉周围环境的异样,自己竟然身处在古代石砖铺成的街道上,街巷两旁矗立着木制的客栈和酒楼,还有商铺和医馆。
而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男人束发高耸身穿长褂,女人珠翠摇曳衣裙轻摆,全部都是古代的装扮。我惊觉之下猛地看向自己的穿着,结果,发现自己竟然身着一身白色的长袍,说不出的潇洒倜傥。
不安,慌乱,像恶魔般侵蚀我的心灵,令我没办法移动半步,只能错愕的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甚至有些陌生的自己。
站在陌生的街中回想往事一下子忆起自己和胖子回到了东北老家,进山打猎的时候迷失了方向,在寻找同行的月儿时,跌进了一个没有白天只有黑夜的交错空间,而在那里遇到了许许多多奇怪的事情,感受了惊悚骇人的经历,而在最后的生死关头,月儿为了让我和胖子能离开,被关在了石室的门外,而我和胖子在昏暗的石室内苦苦的等候,等到最后也没能等到石门的从新开启,而自己却因为肩头的旧疾发作,疼昏了过去。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自己就完全不知道了。
往事历历在目,胖子和月儿的音容笑貌飘荡在脑海中,眼泪不知不觉就滑过了脸颊。我抬起衣袖拭去泪珠,看着宽大的衣袖,我不禁心说:难道我已经死了,然后又从新投胎做人了。
这种想法只存在了一秒钟,我立刻摇头否定了心中的这个念头,如果,自己死后从新投胎做人,怎么可能会回到古代,更不可能记得前尘往事。我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难道说:之前忆起的往事,只不过是自己梦中预知的未来,而自己真的生活在古代,记忆的不是前尘往事,而是南柯一梦。
想到这里,我头痛欲裂,不禁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等待疼痛的消失。头痛愕然而止,我这才缓缓的站起身,猛然间看到两个人影,衣着奇特,在人群中突兀的走着,与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而二人的身影我莫名的感到非常熟悉,猛地记起,这两个身影便是刚才自己回忆中出现的胖子和月儿。
在这陌生的环境中,能见到他俩熟悉的身影,我的心就像融化的冰霜一样,感受到了太阳的温暖。我不做迟疑,立刻大声呼喊他俩的名字,可是眼前的二人,好像没有听到我迫切的呼喊,继续有说有笑的向前行进,就快要离开我的视线。
看到胖子和月儿没有听到我的呼喊,我焦急的跑动起来,想要追上他俩的脚步。可是,任由我再怎么拼命的奔跑,就是没有办法追赶上他俩的脚步,而此刻,我面前二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正在逐渐淡出我的视线,我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绝望。
我没有停止追赶的脚步,可胖子和月儿的身影,却在慢慢地一点点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接着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模糊不清的旋转起来起来,我头晕的跌坐在地上,瞬息间周围便变成了一片混沌,而我孤独绝望的身处在这片混沌中间。
当我从混沌未分的三界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浑身被汗水沁湿,原来是噩梦一场,心中严重的渴望,造就了刚才清晰又虚幻的梦境,我心中不禁暗自庆幸,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梦一场,胖子和月儿都没有离我而去。
头脑清醒的我立刻看向四周,寻找胖子和月儿的身影,但是,并没有发现二人熟悉的身影,而我的四周仍旧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恐慌立刻席卷而来,我马上低头查看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棉袄外套,这才安下心来,心想:自己并不是在刚才的梦境中。但是,我惊奇的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的伤,竟然奇迹般的愈合了,一点都看出来曾经有受过伤的痕迹。
见到此状,我一下子又不能淡定了,难道说自己正在做着另外的一场噩梦,而噩梦中,自己又将无可奈何的失去什么?想到这里,我努力想从梦境中挣脱出来,即使梦中的一切都只是泡沫幻影,也不想再让它左右我一星半点儿的命运,失去重要的人。
我伸出手不停的挥舞,驱赶身体周围白茫茫好像雾气一样的东西,伸腿想要迈动脚步,离开这个令人生厌的地方。可是,双脚就像被钉在了地面上一样,完全没有办法移动半步。而这时,我脚下的地面消失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向下沉降,好像要跌到地底的万丈深渊中一样。
片刻间,我不停坠落的身体便好像已经跌进了十八层地狱,置身在火辣滚烫的油锅里面,受着痛不欲生炙热的煎熬。浑身上下备受着火热的煎熬令我想不通,自己究竟是犯下了何等重大的罪过,现在要承受这般残忍的刑囚。
越想我越不甘心,我要问问苍天,让它还我个公道。
心中的悲伤转化为愤怒,我仰面长啸,声音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从喉咙里面冲撞而出。接着,我猛地从油锅一样的地方跳了起来,大声的怒骂道:“他姥姥的,谁把炕烧得这么热,小爷我的屁股都要烫熟了。”话一出口,我身体诧异的僵住了,迟疑的心说:我怎么会冒出这句话?
我诧异的环顾四周,自己真的就站在屋子里面的火炕上,而脚底下还传来滚烫的热度,而屋内也是再熟悉不过的摆设。这时,我才猛然的惊觉,自己竟然回到了村子里,而且刚才就睡在癞头子家的火炕上。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了进来,我用手遮挡刺眼的阳光,发现屋子里面没有一个人,我担心自己仍旧在梦中,急忙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腿的疼痛驱赶走我内心的怀疑。我站在滚烫的炕上,试着喊了两声“胖子”,结果,没有听到有人回答。
不过,我从紧闭着的窗户和房门处,隐约的听到钻进来热闹吵杂的声音。我急忙跳下火炕,穿上地上的鞋子,拿起炕沿边上放着的外套披在身上,便立刻推开了紧闭着的房门。
步出房门以后,我发现平时安静远离喧嚣的小村庄,此时,村子内坑坑洼洼的土道上,竟然到处都是川流不息的人影在交错的晃动着。
一群人正马不停蹄的从一辆大卡车上,搬运下来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箱子,而就在大卡车的近前,有十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在叽哩呱啦的吵嚷个不停。见到此番景象,我惊讶的心说:自己老家这里,只是个平静安宁的小村庄,并不是旅游胜地,怎么会跑来这么多的大鼻子老外。
我惊讶的筹措着向前走去,发现在一大群老外的中间,站着一个鹤立鸡群十分显眼的身影,嶙峋的身躯,精明的双眼,还有那一缕山羊胡,这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出现在这里,我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立刻迈开双腿跑上前去,紧紧抱住了站在人群中央的矮小身影,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然后低低的唤了一声“师父”。
没错,站在老外人群中我所熟悉的身影,就是我的师父方老,站在他身旁的还有罗大胡子,也就是月儿的父亲,他也一同来了。
原来,我在深山地底的石室内昏迷了以后,胖子的脑袋便一下子清醒了,他不想连我也一同失去了。当时的我,面色死灰,已经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之前在地下狭长的甬道内,月儿在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我中了蛊毒。但是,她只知道我是中了蛊,却不会解蛊毒,心知我受的伤事态严重,她便悄悄的告诉了胖子,所以,我几度蛊毒发作的时候,胖子才会特别的关心我的状况。
后来,我俩被关在石室内,蛊毒在一次的发作,使得我痛昏了过去。而胖子为了救我,放弃了继续等待月儿,毅然决然的背着昏迷不醒的我,跳进了石室内的灰色旋涡。结果,石室内的旋涡就跟百慕大三角一样,好像是某种异磁(除了地磁,其他的磁场效应。比如力量强大的未知生物磁。)扭曲出来的空间,直接将我俩从地底的异世界,传送了出来。胖子发现我俩回到了老林子的外围,而传送我俩的旋涡也消失不见了,可见交错空间所产生的旋涡,能将进入它的物体,随机传送到任意的地方,而我俩竟然幸运的来到了老林子外面。如果,当时旋涡出现在某个悬崖的上空,那么我和胖子就得被摔得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来到老林子的外围,胖子背着昏迷不醒的我,顽强的走了几十里路,将我安全的带回到村子里,接着便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村里的人见三个大活人进山打猎,结果消失了几天以后,一个失踪,二个昏迷不醒,眼看着面色死灰的我就像快咽气了一样,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张罗着发动拖拉机,要将我俩送去省城的医院医治。
可是淳朴的老乡们哪里知道,昏迷不行的我是身中蛊毒,这种近乎于失传的上古秘术,普通的医院根本没办法医治,就算把我送到了医院,我也只有等死的份,跟本没有救活的希望。
人们在遇到困难的时候,除了会想办法解决问题,也会焚香祷告,祈求幸运的降临,解决一切的困难。而运气这无影无形虚无缥缈的东西,尽管世人如何迫切的渴求幸运的到来,它仍旧如同梦幻一般的神秘存在,时间最遥不可及的东西。
当你倒霉的时候,人们会用喝口凉水也塞牙来形容窘迫的境界。而当幸运来临的时侯,你便是距离天国最近的人,万般恩宠齐聚于一身。幸运会使你运势强盛,如日在天,即使你身处在烈火之中,也会突降暴雨浇熄火焰,让你脱离火海,奇迹会一次又一次的降临在你的身上,让你体验到运气这无形又强大的力量。
而此时的我,正需要这样的一份运气光临。
第58章 搜救队
我被胖子背回村内,他便昏了过去。老乡们面对昏迷的我俩,急得是焦头烂额手足无措,最后决定将昏迷不醒的我俩,送去省城的医院医治。而就在这时,真就是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命不该绝,一份突如其来的幸运不期而至,降临到了我的身上。
之前我和胖子被人骗去云南盗墓,结果我不幸被人算计中了蛊毒,当时偶遇一个一双冷冽鹰眼叼着烟卷的男人,自称“烟男”。他一直苦苦寻觅的仇人,正是给我下蛊毒的苗族老头,结果,机缘巧合之下,顺便把我给救了,当时,彼此的相识可以说是很戏剧化。
而今天,在这东北的偏僻小山村,烟男再一处机缘巧合的救了我。说起来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简短节要的说:就是烟男带了几个人前来这附近盗墓,结果住进了我老家的这个村子。这些事情经过都是癞头子向我讲述的,他很兴奋的对我诉说了,他这辈子见到过的最奇怪的事情。
烟男看到我面色死灰昏迷不醒的样子,他一眼就看出来我是中了蛊毒,而且是“草蛊”,植物蛊的一种。后来,我才知道烟男是苗人,是中华古秘术“祝由十三科”的传人,精通巫医。他看完我的状况,便对众人说:这蛊草进入人身体以后,会依次进行生根,发芽,散叶,开花,结果,等五个步骤,当最后等它果熟蒂落,植物就会枯萎,人也就跟着死亡了。而且此草蛊为“嗜血蛊”甚是歹毒,靠吸食人体的精气血液为生,而且此蛊每到达一次成长阶段,都会疯狂的吸食人体的精血,使人痛不欲生,一次甚过一次。
如果有人敌不过蛊毒带来的疼痛而选择了自杀,那么,此蛊也不会死亡,它还会继续控制人体的机能运作,把人变成没有感知的活死人,直到耗尽了寄主体内的所有养分,瓜熟蒂落方能罢休,真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时,烟男在查看我的伤口时感到很诧异,这种“嗜血草蛊”现今已经失传了,失传的原因是植物制成的蛊毒都是被动性的蛊毒,用来害人比较麻烦。
“蛊”在《说文》中的解释是:“腹中虫也。”本意是指人肚子里面的虫子。并不是说肚子里面的寄生虫,而是指吃进肚子里面的虫子。远古时**始流行一种巫术,即为“蛊之术”,据说现今苗疆之地,仍有少数的人在饲养蛊虫。修习蛊术之人,将百种有剧毒的虫子,放到一个刻有上古经文的瓦罐之中,然后将罐口用三层纱布封盖住,接着便埋入地下。等到若干年之后,瓦罐中的毒虫会相互攻击,彼此吞噬对方,直到最后剩下的唯一一只存活下来的毒虫为止,而这只最毒的虫子就是“蛊”了。
远古时养成的蛊虫,其毒害是现今的千万倍,被咬上一口,必死无疑。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中华的秘术在历史的长河中已经消失殆尽,现在人养成的蛊虫已远远不及过往。不过,现在的蛊毒,依旧奇毒无比,并且依旧能蛊惑迷乱人心,使中蛊的人完全听从施蛊者的号令。如果遇不到会解蛊毒的人,中蛊者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所谓的草蛊,就是将蛊虫卵放置在植物的种子内,等它一旦进入到适合的寄主体内,便会开始发育生长,施以蛊术,毒害人于无形之中。植物蛊是要先将蛊虫寄生在植物的种子中,然后将其投入被施术者的饮食当中,蛊毒便会由被施术者食入腹中,草蛊便会在腹内寄生,然后由肚脐处长出,接着一点点的生根发芽继续成长。由于草蛊制作繁琐,而且发作缓慢,生长期较长,害人的效果虽然毒辣,但是不能一下子将人置于死地,所以很早便慢慢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烟男没想到我竟然中了这种罕见的蛊毒,而且毒草生长的位置也是很奇特,竟然是在肩头,而并非是肚脐处,便知我并非是误食了带蛊的食物,而他并不知道,我肩头的蛊,是因为被四指鬼脸猴咬伤所致。
了解了我所中的蛊毒以后,烟男便开始为我解除蛊毒,他解蛊毒的方法是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先用刻有咒语的金针,插进我肩头上生长的蛊草中,蛊草便会慢慢的枯萎,因为草属木,而金克木。不过,肩头上的蛊草虽然枯萎了,这解蛊毒的事情还不算完事,待到蛊草枯萎了以后,还要将黄符烧成灰烬,然后和以猪大肠和猪肺熬煮成的汤汁,每天到申时整和酉时整,对我各灌两次汤水。这是因为,要在金时用属金的食物,来排出体内木性蛊毒的余毒。
这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是我们道教易学在熟悉不过的了。“祝由科”是上古传下来的中医术,但是治病并不是用普通的药草和针灸,而是用某种特殊特定的东西,比如“梁上尘”“瓦上霜”“砾中露”等制成药剂,再结合符咒,在一些特定的时间医治病人。虽然祝由术也施用符咒,但是和道教的符咒完全不同,他们是“以气注符”,就是将符咒,咒语和气功相结合,用来医治病源。
听完癞头子讲述我被医治的过程,我心中感慨万千。这已经是我第二次中蛊毒了,而且两次都是在我昏迷不醒的情况下,在不知不觉中被还不知姓名的烟男所救。如果以后要是有机会遇见他,一定要好好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烟男这位小哥,虽然有着一双冰冷透着寒光的鹰眼,一副石像雕刻一般毫无表情的面孔,但是从他两次出手救助我这个不熟悉的陌生来说,可以看出他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
我在脑子思索一下我的这两次蛊毒事件,在云南那次是我第一次中蛊毒,是被人直接施了蛊,故意要置我于死地。而这次,却是被鬼脸猴子咬伤,间接中了盅毒,由此可以推断出,这草蛊本是寄生在鬼脸猴子的体内,等遇到了合适的宿主,就会在宿主体内激发生长。
但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这种已经失传已久的蛊毒,会寄生在鬼脸猴子的体内,而不会要了鬼脸猴子的性命。但一想到鬼脸猴子的体态面貌,我就不觉得奇怪了,说不定这种容貌诡异奇特的猴子,是被人将蛊毒寄生在了他们的身上,目的就是为了守护地下那个我们只发现了地宫和天井隧道的墓穴。而就是因为体内寄生了蛊毒,致使猴子的面目和习性都发生了改变,才会如此的面目狰狞,嗜血成性。
由这次进山打猎所经历的一切的事情,足可以明确的证明在东北老家的深山老林子里面,有一座帝王级别的古墓。而且建墓之人,甚是精通上古邪术,或是他身边有精通秘术之人,在墓室外围布置了层层防盗措施,这种上古的巫术大多消失在历史的逆流之中,流传下来少之又少,知道和了解这些中华古秘术的人,更是万中难寻。我此次能有幸活下来,一是多亏遇到精通祝由术的烟男,二是我好彩只误闯到地底墓穴的外围,要是临近地底墓穴的内圈,那里肯定遍布分分钟要人命的各种巫术,到时候几种甚至是几十种巫蛊邪术一起激发,就是大罗神仙也难逃一死。
思索了事情前后的大致经过,我得知昏倒的胖子并没有大碍,只是昏睡了几天然后便醒了,醒来后他得知烟男一伙人要进山,便要和他们一同前往,是为了再次进山寻找月儿的下落。胖子在打定主意以后,便先给在京城的师父打了个电话,将我们迷路误进了老林子,从而丢了月儿的全部经历讲述了一遍,告知师父他要伙同别人,再次进山寻找月儿。
当时的我虽然还在昏迷,但是蛊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只要每天再喝一次汤水去除余毒就可以苏醒了。给我灌汤水的方法和方式,老乡们都十分的了解,并不是什么难事,不需要烟男再继续照顾了,所以胖子就将还在昏睡的我,托付给癞头子他们照顾。
胖子交代好一切的事情以后,就急匆匆的领着烟男一伙人进山了,而那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身在京城的师父和罗大胡子,在得知月儿失踪的消息以后,也是心急如焚一刻都坐不住了,罗叔得知月儿丢了,都差点吐血,立刻张罗着寻找营救月儿的事情。他特意聘请了国外专业的“救援队”,但是因为要等外国的搜救队抵达,所以师父和罗大胡子在京城耽搁了一些时间,今天才刚刚赶到这里。
我看着罗大胡子憔悴的脸孔,哽咽的对他说:“罗叔,都怪我没能保护好月儿,是我太无能,太没本事了,你骂我一顿,打我一顿出出气吧!”
罗大胡子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说:“贤侄,这不能怪你,谁能想到你们只不过是出来游玩一趟,却糟了大难。你的身体也还没康复,好好休息休息,不要太自责想太多了。”
我听着罗大胡子沙哑的声音,强忍着不让泪珠滑落,嗓子眼像被东西堵住了一样,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师父见我难过自责的样子,也开口安慰我说:“小文,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今晚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收拾好东西带我们进山寻找月儿。”
师父的话音刚落,还没等我点头答应,一旁的罗大胡子却先开口道:“老方,你就让斯文留在家里好好的修养身体,蛊毒可不是开玩笑的,至少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将毒素从他的体内全部排除干净。即使小文他现在体内的余毒已经排除干净了,但是身体已经被掏空了,这时最需要静养补身体,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不能再让他进山折腾了。”
我一听罗大胡子不让我进山寻找月儿,就如同火烧屁股了一样,急忙语气激动的对罗大胡子说:“罗叔,我现在没事了,身体全都好利索了,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拖后腿的。我是一定得进山寻找月儿的下落,要是让我待在村子里面等消息,我会急疯的。”说完,我生怕他不相信我痊愈了,立刻从地上一下子跳到了土炕上,示意给他看我现在的身体已经没事了。
师父听我说完,再看到我坚决的态度,便对罗大胡子说道:“哪有不心疼自己徒弟的师父。小文这孩子的秉性我是十分了解的,个性既善良又死心眼,我是怕他会在我们走了以后,然后自己一个人偷偷跑进山去寻找月儿,我们还是带他一起进山,这样相互间还有个照应,免得他一个人偷偷的跑进山,这样更加的危险。而且,虽然老罗你请了搜救队,但是斯文他进去过大山的深处,轻车熟路利于节省时间,还是由他当领队,带我们进山寻找月儿比较稳妥。”
罗大胡子听完,也不好再拒绝,便让人把搜救队的老外队长请了进来。搜救队的队长是一个高出我两个头,名字叫洛克的典型美国男人,膀大腰圆的壮汉,满身的腱子肉,健硕的好像格斗选手一样。身旁还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能讲一口流利的中文,是搜救队的翻译官兼副队长。
人都到齐了,于是我们便开始秉烛夜谈,反复探讨进山后可能发生的一切状况。
虽然是预防性的探讨,可是谁又能预知那古怪神秘的老林子,会发生什么样的突发事情!
第59章 空降
胖子将月儿丢了的事情,通报给在京城的师父和罗大胡子,二人得知事态严重,立即聘请了国外专业的搜救队前来搜救月儿。
他们到达东北的当晚,我们便开始秉烛夜谈,由于人命关天,此番进山的事情关系重大,我们几乎彻夜长谈。我将在老林子里面遇到的诡异事情详细的讲述了一遍,讲述完毕,我看了一下众人的表情,罗大胡子是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师父也是同样的表情闭口不语,而只有搜救队的队长洛克不以为然的认为,我口中的鬼脸猴子就是长得丑了一点的猴子,没有什么大不了。
老外队长发表完他的看法,我心知,这也不能怪他,他完全不了解中华五千年的文化中,有很多上古遗留下来的秘术和秘史,许多炎黄子孙都不一定知晓,更别指望他这个黄头发蓝眼睛的老外能了解,他当然更不可能理解我们口中的蛊毒,和物久成精的道理。而且,改革开发初,许多外国人对中华古国的认知,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的误解。
彻夜商讨的最终,老外搜救队的洛克队长认为,只要我们将他们带到月儿失踪的准确方位以后,剩下的事情就应该全权交给他们这些专业的人员来处理。我看和他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便语气不太友善的对师父说:“别跟这些傻老帽儿讨论了,就算和他们说破了嘴皮子,他们也不会懂老林子存在的这些神秘力量的危险性。我看还是,他们爱怎么招就怎么招,咱们自己商量一下剩下的事情。”
听我说完,坐在我对面一直给洛克翻译的女翻译官看了我一眼,我这才自知失言了,这里有个能听懂中文的老外,但是心存侥幸的心想:我骂人的话她应该听不懂。我看她一直直勾勾的看着我,便尴尬的说:“时间不早了,一会就得出发,我看我们就先讨论到这里,外国的友人劳累了一整天,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说完,也不管他俩是不是想走,就站起身恭送两外老外出门。在送两位搜救队的老外出门的时候,那个女翻译官一直盯着我看,好像有话要对我说,我怕她提及我骂人的事情,急忙将他俩推搡着送出门,便立刻回手关上了房门,心中暗骂自己嘴上没把门的,气急了脏话就脱口而出了。
会议结束,送走众人,我躺下大概只睡了大约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天还没亮就爬了起来,匆匆吃了早饭,梳洗完毕收拾妥当,便准备着进山。这次再进山,我把匕首弹弓全部贴身塞进怀中,然后弄了一个军用双肩背包,装了满满的各种物品,以防有备无患。不过,背包的重量可真够我喝上一壶的了。
罗大胡子为了搜寻爱女,真是下了血本,请来了老美最好的私营搜救队。听说这个老美的搜救队,整个团队有近百人,包含退役特种兵,国际救援队的成员,还有自然学家等等各个方面的高级人才。在美的搜救公司这次派了由七八个人组成的精英小队,他们每个人都懂海上,沙漠,丛林的搜寻营救,甚至了解各种自然灾害发生时的避难方法,和受困后的生存自救等等专业的知识,常年到各国各地执行各项的救援活动,小组成员间彼此配合默契亲密无间,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身着统一的防护背心加迷彩服,钢印的头盔顶上安装了救生信号灯,束带的夜视仪,身上都携带着简易的医疗背包,腿上帮着护膝,人手一部步话机,因为其公司是在美注册的营救性质公司,所以具备携带武器的许可,几乎每个人手中都持有不同的轻重形武器。见到这样的阵仗,我完全放心了,这次进山后,如果再遇到什么野兽怪物,都不必再惊慌害怕了,完全可以轻松大胆的横着走。
所有人都装备已毕整装待发,女翻译官拿了几件黑色防护背心来到我和师父三人的近前,让我们穿上,说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遇到猛兽袭击,可以有效的保护身体的重要内脏器官,不必受到太大的伤害。
师父和罗大胡子都客气的推脱说:“不需要。”
我却紧忙将防护背心接过来穿上,然后扣好衣带。心说:师父和罗叔都是练家子,根本不用担心猛兽的袭击。而我可不行,我是一介书生,虽说谈不上文弱到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跟这一群人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虽然,我经过了几次惊险的历练,紧张性肠炎已经好了,不过,谁敢保证它在关键的时刻不会再犯了,到时候只会托大家的后腿,还是先照顾好自己为妙,不要增加没必要的麻烦,添乱就不好了。再说,小命只有一条,丢了可就没了,万事还是小心点最好。
一切都收拾的妥当充分了,搜救队的成员并没有直接向后山的树林方向出发,而是陆陆续续坐进了几台越野车内,然后车子就行驶到了村外,开上了稍微宽阔一点的公路上。
坐在车里的我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救人要紧,怎么还窝在这里耽误时间,刚打算开口问问师父是怎么回事?就见,刚刚驶上公路的车子又突然滑下公路一旁,然后车子便熄火,停放在公路一侧的泥土地上。结果,车上的老外搜救队成员开始纷纷下车,我虽然不明就已,也只好装着满肚子的疑问,提着背包跟着大家下了车。
刚刚将双脚踏在地面上,我便听见空中传来震耳的嗡嗡声,我立刻仰头看向天空,就见一架飞机出现在远方的上空,由一个黑点再逐渐变大,朝我们的所在地飞来。远空的飞机片刻间便已经清晰可见,接着,飞机就像电影里面出现的画面一样,在公路上滑翔降落,看得我眼睛都直了。心说:乖乖,老美的东西可真够先进的了。看来罗大胡子真是爱女心切,下了大血本了。难怪昨天晚上,他们只讨论大山里面的植被,存在的野生猛兽的物种,和可能存在的各种危险。而进山行进的路程和地理环境,他们完全没有当作议题来讲,原来弄了半天,他们为了节省时间,是要直接空降从深山里面开始搜寻。
上了飞机,师父对我解释说:“我和你罗叔都认为,你们之前进去的地方,应该是一座唐陵墓穴前的地宫。而月儿最后待着的地方,应该是地宫前的隧道。我们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因为胖娃(我师父老爷子对胖子的称呼。)说,他有个朋友前来寻找一座古墓。而唐陵喜好“依山为陵”,地宫和墓室连接的隧道会开天井设壁龛,而你们在地下发现布满了真人土俑的地下城,也应该和唐陵有关。所以我们决定,直接在有可能是唐陵的地方空降,一来节省时间,二来避免不必要的危险。”
我听完立刻赞同的点点头,这样确实很必要,营救的第一准则,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受困的人员救出来。因为对于搜救来说,时间是最可怕的东西,一定要尽可能避免一切浪费时间的事情发生。而且,我们现在已经白白浪费了三天的时间,对于搜救的黄金七天,就只剩下了四天的时间。
我们刚交谈完,坐在这架空降固定翼式运输机舱内的老外们,已经开始站起身,在机舱门前站成了一竖排。看这架势,我心想:看来是已经到地方了,现在要准备跳伞了了。不容我多想,女翻译官便已经走了过来,把我从座位上面拉起来,然后,直接将我的手交到一个矮个子的老外手中,然后,嘀哩呱啦的对那人说了些英文,但是,我一句都没听懂。女翻译官对矮个子老外交代完毕以后,便转过头,大声的对我说:“他叫henry。一会,他会抱着你跳下去,然后当他松开你的时候,你在心里默数一二三,然后,立刻拉身上降落伞背包的拉环。记住,不要着急打开降落伞,以免和旁边的人发生碰撞,等降落伞完全展开后,你要尽量控制身体,避开树木茂盛的地方。你放心吧!跳伞很简单,不会有危险,你只要身体放松就好了,降落伞会带着你慢慢的安全着路。”
听她说完,我“啊”了一声,这一个字里面包含了疑问,担心,不信任,等等的万千问题。我实在是处于无语的状态,心说:我这没有翅膀的人类,就要这样被赶鸭子上架的在高空中翱翔了,光是想想,腿肚子都已经开始抽筋了,哪还能转动脑筋组织语言。女翻译没理睬我满脸的担忧,交代完后便走向我的身后方,继续跟后面的人交代空降的事宜。
我看向身旁这个即将掌控我命运的矮个子老外,就见他微笑的看着我,用十分轻快的语调对我说:“come!don‘tworry!”
听他说完,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估计是叫我不要担心。可是,我现在的心情,完全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感情,自己都搞不清楚说不明白是什么滋味,如果非要用一个词简单的总结概括,就是“忐忑”二字,我的心现在忐忑得使我的指尖都颤抖了。
我强打精神,对身旁的矮个子老外勉强挤出一些笑容,微笑着点头和他打招呼。我细细打量身边的老外,他的个头和我差不多高,并不像搜救队的其他队员那么魁梧高大,眼睛老是笑着眯成一条缝,看上去属于那种自来熟的性格。
矮个子老外只能说上几句简单的汉语,无非是“你好吗?”“吃饭了吗?”这种极简单又不太具有用处的日常生活用语。而我对于英文的认知,处在能认清26个英文字母,数字会说到十的水平,所以我俩基本上是不能沟通,只能安静的站在一起,等待着空降的降临。
处在这种即将体验未知恐怖的情况,我的心脏跳动的异常快速,我便担心起师父的身体情况,到了他的这个年纪,心脏的承受能力变弱,经不起太大的刺激,我生怕他会出现意外。
于是,回头看向身后,就见师父他老人家,仍然一副老神在在波澜不惊的样子,还很愉快的跟身边的老外聊天,看着师父一脸轻松的样子,我也稍稍安心了不少。这才想起来,师父英文说的不错,最为精通的是日文,还会说上几句俄罗斯话,可算是外文高手,自己以后得好好跟着师父学习一下外文,语言不通真的耽误事,有可能成为潜在的危险。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站在机舱门旁边的人打开了舱门,然后打了一个手势,站在最前面的人就跳了下去。接着,排在他身后的人员,开始陆陆续续的从机舱内跳落下去。看着眼前逐个跳出机舱的人员,我的心又瞬间揪了起来,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木讷的一步一步向前迈进,心中不断的默默祈祷:肯请四方神明保佑我,千万不要出现任何的差错!
闭着眼默念了许久,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立刻睁开眼睛,发现已经轮到我的顺序了。
紧紧贴在我身后的的henry,先是用手指了指我背包上面的拉环,然后对我说:“one,two,shree,ok?”我完全不管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像根木头一样站立不动,任由他将我抱紧,然后就见他笑着对我说了句,“relax。”
紧接着,呼啸的风声便在我的耳边疯狂的掠过。
第60章 地龙
罗大胡子为了营救爱女月儿,请来了老美最为专业的搜救队,而他们为了节省搜救的时间,竟然开来了一架运输机,准备直接跳伞空降到老林子内。
我长这么大,甭说飞机了,就连火车我都不曾坐过,更别说还要从飞机上面跳下去,我连想都不曾想象过。此时,我站在不停晃动的机舱内,不由得十分忐忑,坐立不安。
结果,没多久就轮到了我跳伞的顺序,稀里糊涂的就被负责带我一起跳伞的老外抱着跳出了机舱。
白云擦身而过,风在耳边呼啸。我在飞,我竟然真的在空中飞翔,飞在空中浩瀚无边的天空上,我心中不由得发出感叹:鸟儿展翅翱翔在空中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太畅快,太愉悦,太美妙了。畅快的心情立刻盖过心头所有的焦躁与不安,我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开心得放声大叫。在空中飞的感觉太棒了,美妙的无以言表,在我身后抱着我的henry,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手,而我完全沉醉在飞翔的快乐之中。当我在空中已经能看清地面上的树梢时,才想起要打开降落伞。
我立刻拉动降落伞包上面的拉环,有惊无险的平安落地,当双脚触碰到地面上时,我还是难掩激动兴奋的心情,回味着飞翔的美妙。感叹的心说:跳伞太有意思了,难怪那么多外国人,会对这项危险的运动,不惜生命而疯狂的着迷。
我发现我幸运的降落在一片开阔林地中央,旁边已经有人在集中往我这里走来,我解开降落伞的背带,站起身等待着他们的到来。还好人员一个也不少,只是有一个不算惊险的小插曲,有个队员在降落的途中,被风吹得偏离了方向,挂在了树上,现在已经被成功的解救了下来,身体也并没有受伤,算是有惊无险。
搜救队的队员都来到我所处在的林地的中央位子集合,洛克队长打开手里的地图,拿出指南针,开始确认我们是否降落到事先预测好的准确位子。
师父并没有看地图,而是望着远方,直接往东北的方向一指,说了句:“四星朝圣,地臧金龙。”
我顺着师父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远处的地方有纵横交错的山脉,此起彼伏连绵不绝。而现今已经是春天了,有些巨峰顶上仍然白茫茫一片,就像挫冰上面撒了一层白色的炼乳一样,让人感到爽口的冰凉。
我仔细观察远处的山脉,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师父所说的“四星朝圣”,是由一座巍峨的山峰和围在它身边的四个小山丘组成,呈现出“四星朝圣”之象。而“地臧金龙”是说这附近一定有龙脉,而且是条金龙。这是因为,从易学的观点看方位,中央为四季土,而东北方向为太极八卦的“艮”位,艮为山为石为丘为金,一个位处于中央土位象征巨大山丘的巨峰,更是成就了极土之地,而按五行来说:“土生金”,而极土之地,必定生金。又因金克木,木克土,金石之地才会草木不生,因此围着巨峰西方的小山丘,是座光秃秃的童山,这也间接的证明了地臧金龙的说法。
而且,之前我和胖子确实在这附近发现了一处金矿了,更是直接肯定了的上面的说法,看来这里真的是难得一见的风水上层之地,不知埋藏了哪位帝王或圣贤。
我回忆金矿的位子,大概是在西方,“白虎星象的位子”。地宫应该建在地下金矿的南面,地上面修陵寝,地下修墓室,这叫“有靠山”,而且还是座金山。我的推断应该不会有错,因为师父明显是和我相同的看法,地下陵寝就修筑在金矿和地宫的中间,我们只要在那附近找到地面上修筑的标志性皇陵,然后再想办法下到地下的墓室或地宫内,这样既不会迷路,又可以快速的找到月儿所在的天井隧道,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之。
搜救小队现在的位置正处于西南方向,队伍只要直接向东行进,去到南方“朱雀星象”的方位就可以了。
师父和罗大胡子还有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可是老外搜救队完全不买账,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他们坚定的相信高科技的电子仪器,否决了东方封建迷信的落伍说法。看着老外洛克不停的摇着他那颗硕大布满金毛的脑袋,否定我们的说法,我真是忍着一肚子火却不能发作,现在队伍急需要团结一致,尽快寻找月儿的下落。心中不由得暗骂说:这帮金毛傻老帽儿,怎么会知道,外国之所以能发明高科技的计算机,是取决于二进制算数,而发现二进制的莱布尼茨,认为中国的“伏義八卦图”,就是二进制算数的最初呈现。
莱布尼茨本人甚是推崇易学,甚至在清朝年间致信给康熙帝,希望加入中国国籍。现今,计算机的机器码被称作“china码”,便是为了纪念中国二进制,对计算机所做的贡献。易学包含了天文,地理,史学,古算,兵法,乐律,经学农学医学人类学心理学等等知识,博大精深奥妙无穷,怎能同封建迷信相提并论画上等号。而易学影响广泛,其中又有天干四柱,紫微斗数,阴阳五行,诸葛神算,风水相术,星相符咒,白鹤神算,奇门遁甲,六壬灵棋,麻衣神相,梅花断易,阴阳宅经,祝由十三科等等各门各派,而每个门派都有自己供奉的祖师爷,遵循本门派的礼教礼数,发扬中华神秘的古文化。
我自身是盗墓手艺人,入的是搬山道人一派,隶属于道教系统,道教的宗师是老子,所以道教一般都会供奉“太上老君”。我们门派师承《太极三十二序风水异术秘藏》,结合了“道术”与“盗术”,虽然是依循道家宗法开门立派,不过我们“搬山道人”应该算是道教中的一朵奇葩,并不算是正宗的道家传人。
老外搜救队不采纳我们的意见,将我们晾在一边,给个人开始有条不紊的各尽其职,一会便组装好一台地质勘测仪放在地面上。地质勘测仪是用来感应地底的波动,通过仪表上面跳动的波浪,来估测地底的地质情况,,一旦发现中空的地下,便会在上面挖开土层直接下到地底下面去。
看着老外搜救队忙碌的身影,我本来打算过去帮忙,但是一想:双方语言不通顺,而且自己也不懂那些电子仪器,估计过去了,也是帮倒忙。于是,便留在师父的身旁,在一边休息,顺便趁机向师父讨教一些风水的秘术。
结果,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就见不远处在架设好仪器已经开始勘探的搜救队,突然像炸开了锅一样,全部人一哄而散,如同惊走的鸟兽一样,向四处奔散开来。
看着四处奔走的人群,我心中暗叫“倒霉”,心说:怎么这么快就出事了!都怪这些杂毛的老外,不听自己的建议,老林子这里可是诡异异常得就像海底针一样难以琢磨,而又偏偏碰到了搜救队这些耳根硬不怕死的实心货,软硬不吃,好赖话听不进去,这下可好了,刚出房门迎面就被砸了一泡鸟屎,可真是个好兆头啊!
我一边在心里不断的咒骂,一边同师父和罗大胡子,急冲冲的向出事的地点跑过去,来到闪避的人群近前,朝着大家目光所集中的地方望了过去。
只见,眼前的地面上,塌陷出一个黑黝黝的大土洞,而原本架设在地面上的地质勘测仪,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就在地质勘测仪消失的地面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灰色的庞然大物,目测大概有军用卡车那么大。我打量眼前的这个巨型的怪物,就见它浑身上下长满了细小的鳞片,身前长了一个尖尖的头,身下长着粗短的四肢,身后还拖着一条锥形的长尾巴,而尤为显眼的是它锐利的爪子,黑色尖利的指甲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炫目的光芒。
我看清楚地面上趴着的这只庞然大物以后,松了一口气,对身旁的女翻译官解释说:“这是一只大穿山甲,它没有牙齿,只吃虫子,别看他个头大了点,估计应该对人类不具有伤害性。大概它刚才在地底下面受到勘测仪的惊扰,才会从地底钻了出来,它大概在这里趴一会,就会走了,你们不用担心,继续你们之前没完成的工作。”
女翻译听完我说的话,立刻对其他还在恐慌警戒的队员解释一番,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将枪口放低。
安慰完众人,我便仔细观察起眼前的大穿山甲,突然心里涌上了一股不安,觉得事情哪里有些不妥。结果,我猛然的发现,巨型的穿山甲除了身躯庞大得出奇以外,它尖尖的头上竟然还长了一根短小的独角,而它的背上,还有一排笋状形的尖尖突起,跟一般的穿山甲长得不太一样。
看到眼前的穿山甲与众不同,除了身躯庞大的不像话,还有许多奇特之处,我心中的警钟一下子敲响了,如有所悟,心说:不对,这不是一只穿山甲,而是传说中凶猛异常的“地龙”。想到这里,我暗骂自己是不是脑筋短路了,在这诡谲的老林子里面,怎么会用单纯的眼光来看待事物。
惊觉之后,我立刻对站在我身旁的女翻译官大声的说道:“这玩意不是穿山甲,快叫大家离开这里。”
女翻译官被我强烈的语气和音量下了一跳,愣愣的看着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时,我见原本安稳趴在地上的地龙,缓缓的将它的尖尖的头部转向我站着的这个方向,两眼放光的瞅着我。看到地龙那并不明亮的眼光,我的心却仿佛被刺穿了一样,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几万倍,立刻不顾一切的对众人挥舞着双手,大喊道:“go,go,go。”
结果,所有人都没能理解我这个情急之下冒出来的单词具体是指什么意思。
而就在这时,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第61章 逃命
搜救队跳伞空降到老林子的中央地带,老外队员们便热火朝天的开始架设地质勘测仪,想要寻找中空的地下,下去搜寻月儿。
而就在仪器架设好后,开始勘测的时候,从地底钻出一个庞然大物,我看了一眼,便安慰众人说是穿山甲,不必惊慌,嘱咐他们继续工作。可是,当我再仔细观察一番的时候,发现眼前地面上趴着的并不是穿山甲,而是一只凶猛的地龙,便想要大家远离地龙,撤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可恶的语言不通误了事。原本安稳趴在地上的地龙,突然伸出它特有的细长舌头,将地面上一个离它最近的背包一下子卷入口中,然后竟然咔嚓咔嚓的咀嚼起来。虽然,我不清楚背包里面有什么东西,但听到地龙口中传出咔吧咔吧物体碎裂的声音,就能想象的到它的牙齿有多么的坚硬和锋利。
众人见到这样的情况,当时都错愕的呆住了,心说:不是说它没有牙吗?这嘴里传出来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就在大家错愕的看着地龙的时候,它的嘴巴停止咀嚼,咕噜一声,咽下嘴里面的东西,然后明显十分不满意的晃晃头,接着便用尖尖头部的最前端的鼻孔,在空气中嗅了嗅,然后立刻将头转向一边,对准它左方站立的几个人。
眼见这般情况,我立刻意识到不好,急忙对着身旁的女翻译官大喊一声“快跑”,然后就冲向那几个人飞奔过去。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地龙已经将它的长舌头伸了出来,快速的牢牢卷住了一个黄头发的老外,而黄毛老外旁边的人还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黄毛老外的身体,就已经只剩下半截,残留在地龙的嘴外边。
意外发生的太过突然,几乎所有人都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枪声才陆陆续续的响起,搜救队的成员开始形成包围圈,朝着地龙围拢过去,打算抢救被它吞掉的黄毛老外。可是,子弹打在披满细密鳞甲的地龙身上,根本不起作用,就像在往铁门上丢石子一样,完全构成不了伤害。被子弹不断扫射的地龙,缓慢的用短粗的四肢撑起它沉重的身体,然后一仰头,将悬挂在嘴外边的半截黄毛老外的身体,完全的吞入了口中,接着便在密集的枪声中,残忍的大口咀嚼起来,鲜血顺着它的嘴角喷洒而出,溅落在干涸的土地上。
搜救队的成员见到自己亲密无间的队友这般惨死,已经从惊吓转为为愤怒,疯狂的扣动扳机,枪声就像雨点一般密集的响起。
师父拉住正要向前冲去的我,将我直接护在他的身后,然后大声的对女翻译官说:“叫他们停止射击,没有用的,人已经救不了了,快点撤离。”
女翻译听完,便立刻一边大喊着:“stop!”一边跑到洛克队长的身边,比手画脚的说了一番,然后洛克立刻点点头,高呼队友停止射击,然后他们纷纷提起脚下的背包,朝我和师父这里跑了过来。
师父见洛克他们已经停止射击,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跑过来,便不由分说,立刻紧紧的拉着我,朝之前我们预测的唐陵方向跑去,搜救队一群人也呼呼啦啦的紧紧跟随在我们身后。
逃跑的瞬间我转过头查看地龙的动态,发现它已经将身体转了过来,然后迈动它短粗的四肢,朝我们逃跑的方向追了过来,样子就好像是一只食肉恐龙一样凶猛庞大。地龙巨大的身躯跑动起来,震得地面轰轰作响,就像发生了地震了一样。不过,也多亏了地龙的身驱异常庞大,才使得它跑动起来特别的费劲,速度不是很快,这给了我们充足的逃生时间。
眼看着我们与地龙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我的体力却已经到达了极限。因为之前中的蛊毒还没有完全的排除干净,被掏空的虚弱身体也还没有调养好,这样过度的消耗体力,使得我此时双腿发软,不由自主的跌坐在了地上。
师父见我跌倒,心里清楚我是因为中毒还没有养好身体,于是担心的停止脚步,伸出手打算将我背起来。
我见到师父要背我,急忙摆手拒绝,然后气喘嘘嘘的对他说:“我长到这么大,都还没背过师父您老人家,怎么能让您来背我。”
一句话的功夫,跟随在我们身后的老外搜救队就已经跑到了我们近前停下了脚步。洛克队长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我,二话没说,直接将我连人带背包扛在了肩上,然后,比了一个继续前进的手势,众人便继续的朝前方奔跑起来。
我像一个麻袋一样,被洛克扛在肩上,顿时感到了羞愧加无奈,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心中暗叹:同为男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我自问从小打架斗狠,爬树翻山都很在行,怎么现在体质突然就下降了这么多。心里估摸着,应该是这次中的失传已久的蛊毒十分的毒辣,才致使我元气大伤,体力大不如前,看来得找机会在这东北的深山老林子里面,寻两根野山参,好好的补补身体。
我趴在洛克的肩膀上没颠簸多久,就被放了下来,原来我们已经跑到了开阔地的边缘地带,面前是一大片的茂密的树林,而身后追赶地龙,已经被我们完全甩掉,不见了踪影。我站在地上,揉着倍感不适的腹部,看到师父他老人家站在林子前喝水。一个已经六七十岁的老人,跑了这么久竟然一点都脸不红气不喘,他身旁的老外看在眼里,都对师父他老人家投以佩服的眼光,然后又一脸笑意,意味深长的看向我。
傻子都能明白他们目光的含义,我的面子一下子就挂不住了,尴尬的咳嗽两声,然后也不管这些老外能不能听懂,冲着他们大声的解释说:“我现在是病人,病还没有痊愈,所以身体素质才会这么差。要是以我平常的水准,跑个马拉松都跟玩似的。”
女翻译官好似听见了我说的话,看着我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便走上前关切的对我说:“原来你生病了。这个给你吃,能补充体力。”说完,抓起我的手,将一条巧克力,放在了我的手掌心上。
看着手中的巧克力,我也没客气,直接对她说了声“谢谢”,然后便撕开了巧克力的包装,走到了师父面前,将巧克力递了过去。
师父没有伸手,笑呵呵对我说:“你自己吃。不过,这次回京以后,我得去农场拉一车鸡,好好的给你补补身体。”说完,握着衣袖,给我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我感动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强忍着感动的心情,嬉皮笑脸的对师父说:“一整车鸡,我还不得补得天天流鼻血,不是反倒浪费了。”
我见师父不吃,便把巧克力又递向了罗大胡子,他也是笑着拒绝说:“人家的一片心意,还是你自己吃了吧!”
听完罗叔的话,我回头看了一眼女翻译官,就见她正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便把手中的巧克力从新包好,放进了上衣的口袋内。
趁众人休息的时候,洛克队长清点了一下人数,除了勘探地质的时候牺牲的黄毛老外,搜救队其他的人一个也不少,大家都是除了惊吓过度,并没有受到任何伤。我心中惭愧,自己还是低估了此次营救行动的艰难,以为有武器在手,就所向披靡了,小瞧了老林子的存在的危险,哪是枪支弹药就能对付得了的,心中不由得怨叹:真是出师未捷。
经过地龙的突袭,搜救队失去了一位成员,搜救队成员的情绪都难免有些低落,其中有几个跟死去老外关系较好的队员,回转身,对着刚才跑来的方向,在胸口画着十字,然后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低下头,默默缅怀亡魂。
罗大胡子见搜救队失去了一位成员,便十分抱歉的出声安慰洛克,结果,洛克队长反倒对着罗大胡子说出一番安慰的话语,女翻译在一旁同步翻译说:“洛克队长他说:在我们没到达这里之前,你就已经详细的告知了此次的救援,存在有极大的危险,是我们自己放松警惕疏忽了,这不怪你。而我们接下来,也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尽全力搜救被困的人员。”
罗叔听完洛克队长的一番话,感激的点点头,我心里也是十分的敬佩这些搜救员,他们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最先考虑的是他人的安危,不得不说他们的职业情操很伟大。
搜救队的老外们清点了一下带来的设备,刚才勘探受到地龙的攻击,大部分的仪器不是掉进了深坑,就是被地龙吞食掉了,现在已经没办法再在地面上勘探地下了,只能按照师父和罗叔的想法,先去找皇陵,然后再从地面上的皇陵,下到它下方的陵寝,接着通过陵寝来到连接陵寝与地宫的天井隧道,进行搜救的工作。
陵墓的地上地下,都存在着各种各样防范盗墓贼的机关消息儿,不过,以师父和罗大胡子的能力,破解各种机关消息儿应该不成问题,关键是,我现在担心一些隐藏在暗中的未知危险,你既无法预测它的到来,也无法破解将它破解,这才是存在的最令人头疼的恐怖威胁。
任凭你能耐再大,也不敢说能摆平那些你琢磨不透的恐怖力量,除非你有预知能力。
而我们这些平凡人,怎么会具备这种超自然脱俗的能力,我们只能尽量躲避那些摆在明处的危险,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未知危险,我们只有祈求上天的垂怜,让我们不必卷入黑暗中危险的旋涡中。
第62章 深坑中的陵园
再此踏进这片神秘色彩极为浓重的老林子,我的心情仍旧是忐忑不安,此番再踏入这片土地,我身边多了不少全副武装的搜救精英,还有功夫和学识都十分卓越的师父和罗叔,而且是有备而来,遇到危难也会尽可能的避开。即使再遇到像鬼脸猴的怪物袭击,手中的武器也会轻易的解决,可以说相较于上次的经历,安全系数高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应该不用太过担心才对。
可是,我们的双脚才刚刚踏上这片土地,便由于疏忽,导致了一名搜救队成员牺牲,队伍还丢失了所有的先进仪器。可见“枪杆子出政权”这种概念,也要结合实际的情况,不是在哪里都能说的通,特别是,面对像石室内灰色旋涡那样超自然的力量,又岂能是一梭子子弹就可以解决得了的问题。
我带着沉重又复杂的心情,踏进了面前的树林。搜救队的老外成员们,一踏进树林,就像训练有速的军队一样,成扇形警戒着在树林中前行。师父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带路,而我这个重点受保护对象,被安排在队伍最安全的中间位置前行。我的心一直忐忑不安,为了驱赶这种烦闷的心情,我开始有意识的在心中默默盘算起,这次搜救行动的成功几率。我最先估算起胖子是否能在我们到达之前就先找到月儿?而身处在诡谲地底的月儿,现在的生存机率又是多少?而我们这只搜救队,能否安全的下到地宫,寻找到月儿的下落,并将她成功的解救出来?我在心中默默估算到最后,结果,全部的问题结论,就只有同样的一个答案,那就是“未知数”。
神秘的老林子存在着太多无法想象和预测的情况,所以,一切未来都只是虚无的未知数,根本没办法估算的出来。可以明确的只有一个不太好的情况,就是,现在各方面的状况都不是很不乐观。想到这里,我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说:要坚信吉人自有天相,上天不会带走月儿这么好的姑娘。
搜救队在林子里面默默的前行,树林内的树木十分的茂密,初春虽然不见了积雪,但是,土地并不松软,还是冰冷的十分坚硬。东北这边的丛林,大多都是耐寒的松树和柏树,这种四季常绿乔木。松树可算是“宝树”,种子叫“松子”,特别好吃还可以榨油,松木的木材很适合用来生火,点火就着,因为它含有大量的油脂,就是俗称的“松树油”,“琥珀”就是由松柏的树脂,滴落而形成。我们身处的老林子这里还有榆树和柳树,现在时值初春,相较于南方的枝繁叶茂,这里只是偶见一些嫩绿的新芽。
林子大了,鸟就多了,不时有鸟类展翅飞过头顶,些许的麻雀站在树枝上,唧唧喳喳欢快的唱着歌。麻雀是东北最常见的鸟类,它身体小,翅膀长,嘴短粗,吃果实的种子和昆虫,特别喜欢叫,可以说是最吵的鸟类。麻雀并不是候鸟,所以一到冬天的时候,就会有不少饿死冻死在草垛上。我和胖子小的时候,经常爬草垛,捡冻死的麻雀回去烤着吃,虽然没有什么肉,但对于青黄不接的年代,烤麻雀算是很不错的解馋食粮。
记得小时候,我和胖子还有村里的小伙伴,最喜欢套麻雀玩。我们在地上用木棍支个簸箕(用竹篾,柳条编成的用具,用来撮垃圾和扬糠。),然后在簸箕下面撒上几颗米粒,接着便拉着拴在木棍子上面的绳子,远远的躲藏起来,等到麻雀飞来吃米粒的时候,就迅速的拉动绳子,支撑着簸箕的木棍就会被扯倒,然后,麻雀就被簸箕扣住了。有时候能同时扣住好几只麻雀,不过,这是个十分需要耐心的游戏,我们时常会因为等待的时间过长,就在一旁玩耍起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麻雀已经将地面上米粒席卷一空。但偶然也会有幸运的事情发生,就是麻雀自己专心的啄食地面上的米粒,而不小心碰触倒木棍,然后被扣在了簸箕里面,我们都会很开心的指着被扣住的麻雀笑着说“哈哈哈,傻麻雀。”
走在树林中,我闻着树木的芳香,听着鸟儿的歌唱,回忆起美好的童年。只有生活在那个年代的乡村,才能有那么多亲近大自然的机会,享受着不用花一毛钱的玩乐,留有那珍贵的回忆。
但是,一想到美好回忆中一直伴我左右的胖子,心中不由得涌起阵阵的担忧,忍不住的长吁短叹。现在仔细一想,我和胖子天天睡醒睁开眼以后,最先见到的就是彼此,从小到大几乎从来没有长时间的分开过,天天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完全没有担心过彼此的安危。这次他不在我的身边,我十分担忧他性格和别人无法好好的相处。胖子他的个性耿直脾气倔强,典型的硬汉一枚。但是,他不怕死就怕饿,一饿肚子就来脾气,平时也就只有我能压制住他肚子饥饿时的邪火,也不知道烟男他们那伙人,受不受的了胖子的脾气。
踩着地面上树木的断枝和枯草,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树林中穿行,心中却哀叹声连连,担心完这个又担心那个,脑子都乱成了一锅粥,感觉头顶都要烧焦冒烟了。而我们这只搜救队,已经不知不觉在树林内穿行了二个多时辰了,日头都已经正中了,腹中饥饿感十足,但是我发现老外搜救队并没有要停下休息的意思。这才想起,在进山之前,女翻译曾经说过,搜救要充分利用节省时间,因为早晚都要不间断的进行搜救工作,所以睡觉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只吃两顿饭,而吃饭时间为早起时和下午三点。
想到这里,我只能忍受着饥饿,继续的前行了大约一个半的时辰,终于到了可以休息吃饭的时间了。但是,吃的东西只有压缩的饼干和肉干,我们匆匆的解决了一顿不像样的饭,然后又匆匆的休息了十分钟的时间,便又开始继续前行。
搜救队在树林中不停的向北穿行,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擦黑,我的双腿都已经发木了,感觉好像不是自己的双脚一样,全凭着执念,机械的不停迈进。这时,队伍前方领头带路的人突然大喊一声“找到了”,队伍后方的人听见后,便立刻兴奋的朝前方奔跑过去,我也一下子来了精神,向前奔跑起来。
我没跑多远,便很快的穿过了树林,来到了林子外面,看到面前站成一排的搜救队成员,我挤到他们的近前,看到眼前的景象,便惊呆了,一时无法言语。
搜救队的成员在树林外十几步的地方,站成了一排,大家看着眼前的景象,都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心中发出阵阵惊叹,“太不可思议了!”
在树林外面的不远处,有一个即深又广阔的大坑,站在深坑的边缘,目测脚下深不见底,前方望不到边际。由于月光和手电的光亮有限,我们只能隐约的看见,深坑内坐落着一个高大的土冢,在封土的外面,围着内外两道夯土的城墙。虽然看不清陵园的全貌,但是远远的看上去,也能感受到它的大气磅礴。
老外搜救队的成员,惊叹的欣赏着神奇又伟大的中华古葬文化,我拨开人群,走到师父的近前,就见他双眉微皱,双眼紧盯着深坑内的陵园,用手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站在师父身旁,默默的等了半晌,见他停止了捋胡子的动作,这才开口问道说:“师父,看您的表情,是不是觉得此处有什么不妥?”
师父沉吟了一下,然后反问我道:“你觉得此处有何不妥?”
我盯着深坑内的陵园,不敢十分肯定的回答说:“我觉得这深坑内的陵园,有些地方背离了唐陵布局的规则,也不知道我的想法对不对?”
我说完此番话,看到师父身旁的罗大胡子笑呵呵看着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生怕自己说错了话,给师父丢人,就将肚子里面的想法咽了下去,犹犹豫豫的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师父见我没有在继续详细的述说,便笑着鼓励我说:“你大胆的说说看你的想法,这里没外人,说错了也不丢人。”说完,师父便和罗大胡子两人静静看着我,等着我开口。
听完师父的话,我心说:小爷我的脸皮比城墙都厚,最不怕的就是丢人。既然师父让我说说想法,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于是,我将我肚子里面的疑惑说了出来,“之前我和胖子在地底下见到的应该是座唐陵的地宫。唐朝皇陵的地宫,一般都建在东北黄土富集的地区,利用这里土层厚,粘性强,质地均一和降水量少的特点,开凿地下,制成土洞土宫。地宫内一般会绘有一些精美的雕刻和壁画,只是我们并没有见到整个完整的地宫,所以没有发现壁画,又也许彩绘的壁画,只绘制在我们还没有发现的陵寝墓室内。不过,我们看到了与地宫相连的隧道,隧道内还设有天井和壁龛,这足以证明老林子,的确有座不小的唐代帝陵。所以,综合以上一切的推断,虽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大致上是可以相信推测的结果,就是这里陵寝,应该是唐朝的帝陵没有错。既然,可以确定是唐陵,那么,接下来我就说说我对唐陵的了解。”
众所周知,唐代的帝陵,除了少数的“积土为陵”,大多都是“依山为陵”,利用山丘作为坟墓的坟头,凿山建造。以山峰为中心,筑平面成方形或长方形的内城,四面各开一门,南为朱雀,北为玄武,东为青龙,西为白虎,门外摆设各种人或动物的石像陶俑,朱雀门为正门,进门即为献殿。内城外筑有外城墙,分一道或两道内外城墙,内城墙的门闕至朱雀门铺有,二三千米长的青砖“神道”,两旁摆列着珍禽瑞兽,文臣武将的石雕像,树有“述圣碑”或“无字碑”,这就是唐代地上陵寝的大致面貌。
听完我对唐陵的陈述,罗叔和师傅都赞同的点点头,见他们赞同我的说话,我便接着说道:“虽然,我没有进入到地下的陵寝墓室内,不知道其具体的墓室结构,但是,单凭我在地下见到过的地宫,就和深坑内呈现的陵园扯不到一起去。而且,更为诡异的是,我就从没听说过,哪朝哪代的陵寝是筑在土坑里面的,除了风水上说不过去,地理环境也是个大问题。虽然北方少雨,但是少量的积水,也会严重的损害摧残园陵的土质建筑。再看看这深坑,完全不像是因为塌陷才形成,不管这个巨大的深坑是如何形成,肯定是有人故意将陵园直接修筑在这深坑内,这深坑内的陵园透着诡异,明摆着就是一个等君入瓮的陷阱。”我话说了一大堆理论,得出的结论就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这个大土坑有古怪。
师父和罗大胡子十分认同我的看法,不约得都眉头紧皱面色凝重,虽然我们知道深坑内的陵园,并非真正我们要找的唐陵。但是,我们却面临了一个巨大的难题,那就是接下来的路程该怎么办?
一望无际的深坑在我们要到达的唐陵直线的路途上,如果选择不穿过脚下的深坑,我们就要从新回到林子里面,绕行很大的一个圈,才能到达唐陵。但是,这样无疑会浪费很多时间,而在茂密难行的树林内行进,也不一定就是绝对安全的行军路线,所以,我们现在处于左右两难,不好抉择的状态。
这种费神的决定,就由师父和罗叔来讨论,我阐述完了自己的观点,便无所事事的又朝深坑内望去。现在,天色已经全黑透了,不远处的搜救队已经在地面上架起了强光的探射灯,虽然有三架灯光强烈的射向深坑内,但因为土坑过于大且深,可视距离实在是有限,在深坑内的远处陵寝,看上去就像一座没有灵魂死气沉沉的矮山,已经看不清楚其具体的样子了。
盯着深坑内远处黑黝黝的陵园,它就好像一个困顿不堪的猛兽,因为黑夜的来临而沉睡了。如果,要是有谁胆敢惊扰它的清梦,它便会怒吼着醒来,吞噬掉所有惊扰他的生灵。
深坑内的模糊不清的陵园越看越觉得慎人,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心说:师父他们讨论的最终结果,千万不要选择穿过这异常诡异恐怖的深坑才好!
第63章 不得已的决定
我所在的这支搜救队穿过了树林,遇到了一个深不见底一望无际的深坑,而深坑内矗立着一个诡异的陵园。
师父和罗大胡子在我身后轻声的讨论着接下来的行进的方向,无所事事的我盯着深坑内远处的陵园看了一会,便感觉一阵困意席卷而来,眼皮不由得就有些发沉。心想: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这样长时间的奔波还是有些勉强。
我站起身,拍打双颊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然后解下腰带上挂着的水壶,将一大口冰澈沁肺的凉爽灌了下去,瞬间驱赶走了瞌睡虫。我回头见师父和罗大胡子表情严肃还在进行着商讨。现在选择行进的路线的确是头等重要的议题,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离真正的地上唐陵的位置应该不是很远了,而且,明摆着就是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绕过面前的深坑,二是从深坑中穿行过去。面前的土坑目测不着边际,绕路无疑浪费时间,对于营救不利,而要是在这诡异的深坑内穿行,也并不见得就是十分保险的办法,路线的选择成为了左右为难的大问题。
我个人的的想法是偏于绕行,这深不见底又异常诡异莫测的深坑,给我的感觉实在不是很好,尤其现在的天色已经黑的快伸手不见五指了,下去能见度很低的深坑内,无疑是要冒很大的风险。
但是,我一想到我们现在离陵墓越来越近,即使是绕路穿行于树林内,恐怕也不是十分稳妥的路径,难不保树林内会有鬼脸猴之类的异兽出现,危险程度不低于机关陷阱。我一但遇到这样左右则选的问题,犹豫不决的性格就很难拿定主意,胖子经常说我这是“选择性困难症”,性格太过于小心谨慎,像个娘们。所以,一般出现选择两难的情况,我几乎都在不知不觉中听从了胖子的建议,而就是因为这样,通常的结果都会与我所期望的背道而行,实在是因为胖子做事完全是靠感觉决定一切,而他的感觉向来都是十分的不灵验,没少害我俩做错决定遭罪受难。
师父他俩的的探讨好像无休止一样,我站在一旁也插不上话,闲极无聊,就决定去搜救队那里看看。我拎起地上的背包,缓缓走向探射灯架设的地方,此时的老外搜救队已经不再忙碌的奔走,而是全部都围在中间的一盏探射灯近前。我冲着人群走过去,见他们都俯身伸长脖子朝脚下的深坑内张望。于是,我好奇的靠近女翻译官,拍了一下她的后背,问她说:“看什么哪?”
女翻译转过头,发现是我,便微笑着对我说:“斯文,你来了。”
听到老外女翻译官有些亲昵叫着我的名字,我听在耳朵里面有些毛毛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我礼貌性的笑着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又对她问一次说:“你们在做什么,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老外女翻译转过身,面对着我,回答说:“我们有两个队友下去深坑下面查探,结果过了很长时间都还没有上来,我们正打算再派两个人下去看看。”
闻听此言,我这才发现,下方的深坑边缘,悬着两根登山绳索,而地面上围观的就只剩下了五个人。我不由得心说:敌我不明就敢轻举妄动,这不是瞎胡闹嘛!于是,我赶紧制止他们继续贸然的行动,问女翻译官说:“那两个人下去多久了?”
老外搜救队的成员,见我脸色凝重,语气紧张,都是满脸的疑惑不解,女翻译官不明就里对我说:“他们俩在中间这盏探射灯架设好以后,就下去深坑里面了。不过,他俩只是下去探路,不会走很远,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听完此番话,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架设探射灯到现在,那就是半个时辰之前了,也就是说俩人下入到深坑已经超过一个多小时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肯定是出问题了。想到这里,我急忙转过身,大声的喊叫正在谈话的师父二人。
师父听见我喊他,以为我们这里出了状况,急忙和罗大胡子奔跑过来,焦急的问我说:“出什么事了?”
我将老外搜救队擅自行动的事情说了一遍,当他俩听我说下到深坑内的人已经超过了一个小时还没有回来,不由得面色发青,表情凝重。对他俩说明完情况,我不由得在心中暗骂:他姥姥的这下好了,师父他俩白讨论了半天,最后还是得下去到深坑内。气归气,现在找人要紧,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我焦急的对师父说:“不用多想了,那俩人肯定是出事了,看来我们必须得下去一趟了。”
师父听我说完,便对女翻译官说:“你告知他们,把能带的东西全部带上,搜救队的所有人员全部下到深坑里面去。不过,下面可能存在有危险,叫大家时刻保持警觉。”
老外搜救队的成员,这时才知道事情不妙,下去的那两个人可能发生了糟糕的事情,自从见到那只惊悚的地龙,他们这帮死忠的唯物主义份子,心中坚毅不摇的大山,多少都有些撼动。于是,他们纷纷将绳索穿过皮带上的安全锁扣,开始在两条绳索上依次的向深坑内下降。
搜救队的成员刚开始下降的时侯,还能看清彼此相邻的队员,随着下降的高度逐渐变低,渐渐的看不见绳索上彼此相邻的人了。而且,深坑内的下方好像有雾气在不断的升起,云雾缭绕更加彰显深坑的狰狞鬼祟。
我悬挂在绳索上,不断的按动腰间的安全锁扣,缓缓的在深坑内下降,身体四周被雾气笼罩,即使有弹射灯的强光照射进深坑内,但却完全看不清周围的状况,好似自己孤身一人,无奈的滑落在这片虚无的迷雾之中。
猛地,一阵冷风习过,寒气攀着我的双腿爬过头顶,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心想:这深坑怎么这么深,都滑降了这么久,还没有到底。搜救队的成员为了节省资源,一根绳索上的四个人,只有打头和断尾的两个人,打开了手电筒,这种军用探照手电筒,即防潮又防暴,照射距离远又集中,但就是由于光线的射线太过于集中,使得手电筒光线的圆径射程范围就缩小不少。
我虽然看不到周边的队员,但是,看到身下的光点在一上一下的晃动,就心安了不少。
寂静,在漆黑的夜晚,诡异的地方,真是要命的词语,它无声无息的消磨着人的意志。
我挂在绳索上,深吸了一口深坑内的空气,潮湿的泥土味,还混杂着朽木枯叶的腐败味道,瞬间便钻进了脾肺,刺激了胃酸的翻搅,我忍不住难受的咳嗽起来。就在我低头咳嗽的时候,猛然看到脚下方的光亮在直线下坠,然后变成了一个小光点,接着就消失不见了。原本咳嗽不止的我,瞬息间停止了咳嗽,胸口一下子好像被堵住了一样,傻了一般愣住了几秒钟。然后,立刻,弯腰俯身仔细辨寻下方的光亮,发现下面的手电筒确实是灭掉了。
回忆起手电筒光亮灭掉有些蹊跷,它并不是一下子灭掉,而是向下逐渐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这说明,我脚下的人可能一下子松开了安全锁扣,快速的向深坑内滑落下去。老外搜救队的成员,都受过专业的训练,不可能临时起意,作出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这太不合乎逻辑情理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涌上了一丝不安,慌忙的向脚下大叫了两声。结果,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于是,我又朝下面大喊了两声,可是,下方仍然没有回答。而就在这时,我身旁不远处的空中,却亮起了光亮。
漆黑的诡异的深坑,半空中突然亮起的光亮,我立刻惊愕的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是另外一条绳索上的罗叔,下降到了自己的附近,,听到了我的叫喊,担心我出了什么事情,便打开了手电筒,他焦急的问我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冲着罗大胡子大声的回答说:“我下面的人手电筒灭了。喊他,他也没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罗大胡子停在绳子上面对我说:“应该是下面的人手电筒没电了,为了防止绳索上的人不小心滑落伤到人,所以我们上下间隔的距离都很远,也许下面的人没有听到你的喊话,你不用担心,继续保持平稳的速度小心下降。”
听罗大胡子说完,我觉得有道理,便大声的答道了一声“好”。结果,我话音刚落,就察觉有个东西,爬到了我的腿上,然后迅速的从我的腿上一直向上爬上来,很快的跃过我背后的背包,紧接着爬上头顶,顺着头上的绳索爬了上去。我凭着感觉猜测是只老鼠从我身上顺着绳索爬了上去,心中不由得惊叹,这里的老鼠胆子可真够大的了,也不惧怕人类。
我错愕这深坑内竟然有老鼠,而且不畏惧人类,便想打开手中的手电筒,看看还有没有老鼠顺着绳索爬上来。而就在这时,我猛地察觉我手中的绳索一松,而在我面前罗大胡子手电发出的光亮,正从我的头顶上方逐渐的远去,脚下兀的窜起阵阵的冷风,向上用力的揪着我的头发,我竟然毫无预警的向着深坑的下方坠落。
我无法控制自己向下坠落的身体,心中惊觉:不知道为什么头顶上方的绳索断了,而身体正受着地心引力的影响,在不断的向下方跌落。
惊觉之后心说:完了,这脚下的深坑不知道有多深,像我这样掉下去,估计肯定会摔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而帮我收尸的人,一定没法认出来我原来的样子。
心中不由得感叹:这种高空坠落的死法,自己英俊的外貌绝对是难以保存!
第64章 枪声
我在深坑内向下坠落的瞬间,竟然,最先考虑到的是自己死亡后的样子不要太难看。事后想想,我真是佩服自己在临死时的所欲所求。
我悬挂着的安全绳索上面,上方依次是师父和洛克队长,这根绳索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断的,他们俩会不会也像我这么倒霉,摔了下来。就在我胡思乱想十几秒钟的时间,下坠的身体就跌在了松软的土地上。当身体接触到地面的时候,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说:真是命大,还好自己已经离深坑内的地面不太高,而且庆幸这里的泥土地非常的松散,自己才没有被摔死。
我在摔在地面上的一瞬间,便急忙站起身闪到了一旁,怕上方万一还有人掉落下来,直接砸在我的身上,到时候我没被摔死反而被压死,不是死得很冤枉。
结果,我起身闪避的时候太过慌乱而没有注意脚下,被脚下的不明物体绊了一跤,跌了个狗吃屎,而且身后背着的背包,直接砸在了我的头上,砸得我脑袋七荤八素,双眼直冒金星。心中不由得暗骂:他姥姥的,这是“人要倒霉,喝口凉水也他奶奶的塞牙”。我将砸在脑袋上的背包推到一边,然后坐起身,摸出背包里面的军用探照手电,打开以后照向身边的地面,想要看看绊倒我的是个什么鬼东西。
结果,手电筒光亮扫出去的瞬间,吓得我从地上猛地窜起,倒退了好几步,差一点没再次跌倒在地。原来,我刚才摔下来的时侯没有摔伤,心中一直感激深坑内的土地很松软所致。但是,我现在才发现我从高空掉下来,之所以没有摔伤,并非是因为深坑内的土地松软。而是因为,我刚才掉下来以后,跌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他现在正以无比怪异的姿势,趴在绳索下方的地面上一动不动。我看着他趴在地面上的姿势,怎么看都不像是活人能够摆出的姿势。
从地面上趴着的人衣着上可以看出,这个人应该是搜救队的成员,不知道是先头下来探路的两人其中之一,还是在我同条绳索下方的那个老外。为了确认死者的身份,我硬着头皮,走到地上趴着的老外身前,将手中的手电筒对准他的头部。结果,我只看到了白花花的脑浆,在地上摊成一大片,好像搅烂的豆腐脑一样。
地上的人已经看出本来的面貌了,看到白花花的一片脑浆,恶心得我差点没吐出来,心说:还好我下午没有吃什么东西,要不现在会有一大堆的呕吐物,喷在我面前的尸体上。
我难受的吞了吞口水,强压下泛滥翻滚的胃酸,别过头不再看地面上的尸体。但是,想到尸体的惨状,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内心觉得事有蹊跷,只好稳定情绪,转回头再次仔细观察地面上的尸体,再看一次,我立刻察觉了不妥之处。
地面上躺着的这个脑浆崩裂的死人,是处在和我同一条绳索,在我下方的那个老外。因为,他手腕上帮了一条类似红丝巾的绸带,这东西是这名老外母亲的遗物。他们外国人说是唯物主义者,但是,其实也是很迷信。老美的大头兵,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会贴身带上一个家人的物品,比如家人的照片,或者家传的项链之类的东西,说是幸运物,可以保佑平安。
而地上死相惨烈的老外搜救队成员,手上绑着很显眼的一条红色绸带。队伍在出发之前,自己曾经听他讲述过红绸带的意义和故事,所以自己记得手上绑着红丝带的老外。而就在要下入深坑内的当时,自己还曾经对走在前面的他嘱咐过要“小心”。
现在明确了死者的身份,所以自己才会觉得事有蹊跷,刚才自己在跌落下来的地方不是很高,而这个老外还在自己绳索的下方,就算是没有防备突然的摔下来,死相也不至于这么惨不忍睹。难道说:他的惨烈死相,并非是摔落所致。想到这里,我急忙站起身,将手中的手电筒向四围扫射出去。
但是,深坑内浓雾蒙蒙,手电筒的光亮在五步开外,就只能看到一个小亮点,四周除了能看到手电筒射出的一条光柱外,看不到其他任何的参照物。
深坑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也看到任何的人或物,我的心里难免有一丝的紧张。心想着要再次仔细检查一下死者的身体,然而,就在我即将转身的瞬息间,一阵枪声骤然从头顶上方响起,我急忙向前跑了出去。
我远远的躲离开刚才跌落的地方,这是为了避免我被上方的流弹误伤。听着响成一片的枪声,我焦急的心想:绳索上面出事了。还挂在绳索上面的搜救队成员,一定是面临了很大的威胁,枪声才会如此密集的响起。虽然,他们每人手中几乎都有枪支防身,但是,他们现在可算是命悬一线,都被吊在一个绳子上,行动十分的有限,万一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弄断了绳索,那可就麻烦了。
我站在离土壁有一定距离的地面,内心十分焦急又忐忑不安的紧握手中的手枪。这是把勃朗宁手枪,是在老林子的开阔地遇到了地龙袭击的时候,老外的女翻译塞给我用来防身的,现在这把手枪,成了我的救命的稻草。我紧握着手中的手电筒和手枪,双耳细细聆听四周的动静,调动全身的细胞和神经,全神贯注的警戒着。
这时,远处的枪声断断续续的停止了,我紧张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不少。于是,我便安心往前走,想要回到我刚才下来的地方,等其他的搜救队成员下来,好问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就在我打着手电筒往回走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见有物体在地面上被拖动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人在地面上拖着一个沉重的麻袋。
听到前方有响动,我以为是其他的搜救队成员下来了,急忙向前奔跑,一边跑一边喊道:“我是斯文,是谁下来了?”我喊完了以后,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到,而刚才还清晰可见的拖曳声,也消失不见了。
我心中诧异,心说:难道是自己听错了。等我走回到之前掉落的地方,土壁这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半个人影。而且,当我扫视了一下有些奇怪的周围,便立刻发现了异样之处,心中暗骂:他姥姥的,现在的这里,不禁没有看见半个的活人,就连地上的死人也不见了。
发现地上的死尸不见了,我的脑瓜皮猛然就像触电了一样发麻,头发都竖了起来。心说:刚才在地面上趴着的人,看其惨状,绝对是已经死得透透了,根本不可能自己站起来走了。可是,怎么一转眼的时间,死尸竟然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想到这里,我开始在心里暗示安慰自己说:肯定是自己刚才慌乱的跑开了,回来的时候走错了位置。
于是,我抬起头,举起手中的手电筒,朝着面前的土壁向上看去。结果,心顿时就凉了半截。只见,自己刚才下来时候用的绳索,正隐隐约约悬挂在自己的头顶上方。而手电筒的光亮,再次触及到地面的时候,可以清晰的看到地面上有一滩鲜明的血迹,这足以证明这里就是自己下来的地方,而尸体真的就凭空消失不见了。
尸体消失了这个事实,就像有一个重锤狠狠的强击在我的心脏上一般,使得我的大脑一下子停止了运作,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不断的浮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惊骇的站在深坑内,思绪在慢慢的一点点的恢复,心里却是更加的不安了,心说:按常理来说,绳索上面的人,此时应该已经陆续的下降到深坑内了。可是,现在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自己孤零零身处在寒风和浓雾中。现在一回想,自从枪声响起了以后,深坑内就开始变得格外安静得出奇,而雾气也变得越加浓厚,在空中挥动五指,雾气就像水波纹一样穿过指缝之间。
许久没有独自孤身处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了,我的心又开始乱做一团,犹豫不决起来。我思索着:是不是应该对着上方呼喊两声,看看有没有人回答。但是,一想到地上的尸体无端消失了,这说明深坑下面存在着某种未知的危险,一旦我喊叫出声,无疑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加上我虚弱的身体,实在是不适宜冒然行事。想到这里,我觉得还是静悄悄的等待比较好。
确定了想法以后,我将背包反抱在怀中,然后,将后背紧紧的贴在土壁上,以防深坑内有人或其他的不明物体突然偷袭我。我将手中的手电筒也关了,心想:反正在这迷雾缭绕的深坑内,手电筒的光亮也是形同虚设,完全没有任何用处,只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反受其害。
恼人的漆黑再次降临,天上的月光很是明亮,却照不清浓雾笼罩的深坑,潮湿的雾气肆虐着身体的每根敏感的神经,让人透不过气来。我后背紧贴在冰冷潮湿的土壁上,心里暗暗的祈祷,师父他们能快点下来。
紧绷的神经,使得我的精神和意志很快就感到了疲倦,不由得哈欠连连,疲惫的黑手又一次毫无预警的向我伸来。我一次又一次努力的撑起沉重的眼皮,不由得心想:看来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真心的希望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结果,就在我再一次的猛然睁开眼以后,心中大叫一声“惨了”,我竟然真的坐在地上睡着了。我急忙从地上站起身,回忆着自己是怎么就睡着了,究竟睡了多久了?
我抱着背包打量一下四周,深坑内的雾气变得又浓厚了许多,周围还是安静的要命,不禁诧异的心想:师父他们怎么还没有下来,难道刚才的枪声并没有解决问题,还是说他们已经下来了,却和睡着了自己擦身错过了。
想到这里,就觉得再继续这样干等下去不是办法,得想办法和上面的人取得联系。我将沉重的背包又背回身后,先是打开手电筒,紧贴着深坑最外侧的土壁,低着头缓缓的向旁边移动。手电筒照亮的地面上,除了我的脚印以外,没有其他的任何痕迹。之前自己曾经听到过麻袋在地上拖曳的声音,可是,现在看到血迹的周围,并没有出现拖痕,而尸体就好像是溶解在空气中了一样,凭空消失不见了。
暗黑的天色,浓厚的迷雾,诡异的深坑,危机蠢蠢欲动在潜伏着。我额头上的神经嘣嘣的直跳,脑袋开始发晕,喉咙就好像沙漠一样干涸。我扭开水壶的盖子,润了润喉,对着四周轻轻的唤了一声“师父”,结果,回应我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土壁上的绳索离地面有一段距离,我没办法再从新爬上去,只好沿着土壁继续向前迈进,希望能遇到其他的成员。可是,我把所有搜救队成员的名字都叫了个遍,寂静的深坑内还是没有任何的应答。我贴着土壁横向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可是还没有到达尽头。于是,我便调转头往回走。而在我掉转头往回走的时候,我先是朝着自己左手边的方向移动了两步,也就是离开土壁的方向迈了两大步,然后打着手电筒,一边照射地面察看痕迹和线索,一边直线的向前行进。
我之所以离开土壁,是想试图在地面上寻找到一丝痕迹和线索,看看到底师父他们有没有下来过,而这深坑内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活物存在?
可是,我的想法很完美,结果却是徒劳无功,不但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还致使我面临了一个十分窘迫的境界。
那就是,我竟然迷路了。
第65章 铁树
我在深坑内一直等待搜救队的其成员到来,可是,等到最后自己都睡着了,搜救队的其他人员还是没有下到深坑里面。于是,只好自己孤身一人开始在迷雾遍布的深坑内搜索察看。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拄着拐又遇千层梯。本来就已经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偏偏在这诡谲迷雾遍布的深坑内,又好死不死的迷路了。
自己明明记得是在直线前行,可是,当我估算自己已经走回到下来时候,便信心满满的往左边迈了两大步。结果,却没有看见下来时的土壁。我心想:也许是自己的直线行进出现了些许的误差。于是,便又往左边的方向,也就是土壁所在的方向迈了两大步。结果,还是没有看到之前下来的土壁。
这下子,我不免有些心慌,思索自己行进的方向没错,直线行进的距离也不可能出现太大的偏差,自己又没有转弯,怎么左手边的土壁就不见了踪影。于是,我急忙侧转过身,直直的朝着自己下来的土壁方向走去。
结果,走了许久以后,前方还是就只有浓浓的雾气,根本看不到土壁的踪影。我这才确信自己迷路了,看来在这迷雾之中,方向感已经荡然无存了。
现在,我又处在了进退两难的境界。选择性的问题又一次扰人的出现了,就像恶魔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可乘的缝隙,趁机将你嘲弄玩耍一番。我现在迷路了,面临着两种选择,一是静静的坐在这里慢慢的等天亮,估计过了清晨,深坑内浓雾就会逐渐的开始消散,到那时,既可以找到前行的路,又可以找到从深坑上去的办法;而第二个选项是,现在大致确定一下自己身处的这个位置,然后寻觅一个方向继续前行,这样有可能走到深坑内任意的一处尽头土壁处。但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即使找到临近的土壁,自己也没有办法离开深坑,上到地面上去。不过,也许在行进的过程中,有可能会走到深坑中央的陵寝处,说不定还能瞎猫碰到死耗子,撞见和自己失散的师父和搜救队。
我仔细评估了一下两种办法,问题的关键是要先找到大部队,我可没自信自己能独自找到月儿,并成功的将她安全的解救出来。思来想去,待在原地而遇到队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还是在行动中相遇的机率会大些。想到这里,我已经决定要在深坑内继续行进,即使,最终没能遇到失散的师父,但也可以想办法离开这迷雾遍布诡谲的深坑,上到安全指数比较高的地面上去。
主意打定,我想起包里有个指南针,便将它从背包里面翻了出来,结果,用手电筒的光亮一照,就见指南针的指针,晃晃悠悠的转来转去,就是没办法停下来。我惊奇的看着不停晃动的指针,心说:难道这深坑内有干扰磁场的东西存在。这下倒好,再想要准确的确定方向是不可能了,我只好将指南针从新塞进背包内,然后背起背包,抬头看向天空。
黑色的夜空上没有看到任何的一颗星星,好像全部都被莫名的乌云给遮住了,而孤零零的月亮,反倒格外的明亮。看着夜空,我心说:没有星星辨位也没有关系,可以用月亮来辨别方向。月球在冬夏两季,在天空的运行轨迹不同,每晚因地球的自转,其所出在天空的位置也不同。但是,月亮和太阳一样都是东升西落,我现在身处地球的东北,日升月升都会比较早。一天中,正中天月丰满的时候应该是在夜空南方偏东一些,而萧条的月牙则会出现在西方,而后消失,太阳替代月亮渐渐升起。
看着夜空中现在月亮的样子,应该是亥时整,心说:自己之前的一觉,看来睡掉了不少时间,师父他们大有可能已经找到深坑内的陵寝了,自己也得抓紧时间赶路。
我明确了方向以后,打着手电筒继续在深坑内行进。在可见度极低的深坑内行进了许久,由于看不清楚前路,所以行进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用缓慢来形容,而手中的手电筒已经开始发热变得烫手了。背包里面虽然有备用的电池,但是我担心长久持续不间断的照射,会使手电筒的灯泡烧坏。所以,我将手电筒关了,让它暂时休息一下,降降温。
而我并不担心照亮的问题,因为,我这次进山,准备的装备那叫一个齐全,所有自认为能用得上,又轻便的东西,几乎全部都带上了。背包被我塞得,就好像是个被填满各种馅料的粽子一样,沉重的要命。看着沉重的背包,心说:难怪我会异常的疲惫,多半是叫这个沉重的背包所累。
我翻动地上的背包,心想:反正深坑内受限于浓雾的影响,光亮照射的范围有限,只要有点光亮能照亮面前脚下的路,不至于让自己摔跤就可以了。于是,我从背包内抽出几根蜡烛和手套,先将棉线的手套戴在手上,这是为了避免被滚烫的蜡泪烫伤。戴好手套以后,我这才点亮一根蜡烛,将它微微倾斜着握在手中,蜡烛的光源在浓雾中散发开来,几乎和手电筒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我举着昏暗不明的蜡烛走了没多远,猛地发现眼前浓雾的深处,好像影影绰绰有着树木的身姿,树枝还在妖娆的晃动着。我心中诧异,心说:没想到这深坑内还种有树木。不过,这树影远远的看上去,好像张牙舞爪的恶魔一样,看着十分的慎人。
我朝着有些稀奇古怪的树影迈进,结果我发现,离嶙峋的树影越近,周围的雾气就越稀薄,好像远处的树木具有驱赶雾气的作用。我一步步向前迈进,看着越发清晰的高大的树木,心中越发的惊奇。心想:自己既然已经能看得到大树的身影,应该距离其并不算远。怎么自己朝着目标已经前进了大半天,却还没有走到大树的近前。可见,这棵大树是因为过于高大醒目,所以才会远远的就看到了。
虽然,我还没有看到这颗大树的具体样子,但已经能从其树影中觉察到它的长相颇为奇怪。这棵大树的树枝并没有在摇动,而树干都是直直的伸向四方,没有任何的开叉和分枝,离近了也没有闻到树木的芳香。
手中的蜡烛已经燃烧得见底了,时间在脚步声中无声的流逝,自己还没有走到大树的近前。而在来的一路上,也没有遇到搜救队的任何人。四周依然一片死寂,心中不禁烦躁起来,心想:这该死的深坑,范围真不是一般的大。现在再期望能够和队伍偶遇,已经如同大海捞针一样艰难渺茫了。看来又要剩自己一个人战斗了,自己得提起十足的精神头,打起十二分的小心,随时应变这深坑内神秘的未知危险。
想到这里,我不禁在心中怨叹,“真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命犯孤星,经常会在鬼怪的地方无缘无故的落单,成为孤家寡人一个。”
我继续向前迈进,大树已经近在眼前了,而手中的蜡烛,已经燃烧得只剩下软软的根部,火苗不时的晃动几下,好像在述说自己的生命即将燃尽。我将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头,用力捏在了新的蜡烛上。蜡烛燃烧的火苗,在一闪一闪的泛着青光,在这诡异的地方,就连散发在空气中的光亮,也透着股悚然的味道。
眼前的树影已经越来越清晰,我穿过最后薄薄的一片雾气,看清了眼前的大树,惊得我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心中不由得发出惊叹道:这哪里是什么参天古树,完全是根插满铁管的大铁柱。
只见眼前的地面上,直直的插着一根三人才可以环抱的大铁柱。大概从自己头顶上的位置开始,大铁柱的上面便一直向上插满了手腕粗的铁管,整个锈迹斑斑插满铁管的铁柱,就好像是插满糖葫芦的木桩一样。
我抬头仰望着插满铁管的铁柱,心说:这深坑内真是将诡异莫测,惊悚骇人发挥到了极致。深坑内不仅建了一座颇具规模的诡异陵寝,竟然还弄了根生倒刺的金箍棒插在陵园前,真是创意十足。心中不禁暗骂:是哪个混账王八蛋,想出了这么有创意的点子,真想将他揪出来暴揍一顿。我将太过昏暗的蜡烛熄灭,从背包里面将手电筒又掏了出来,打亮手电筒以后,向前走了几步,贴近大铁柱的近前,细细的观看这个定海神针一样的铁柱。
铁柱的柱身上面好像纂刻了纹饰,但因为腐朽的过于严重,已经无法辨别纹饰原来的面貌了,只能看到一些简略的线条,同我在地底的地宫石板上见到纹饰大略相同。铁柱下方离近地面插着的铁管,大多被岁月摧残得体无全肤,有的扭曲,有的已经脱落,剩下的一些铁管,锈迹斑斑的插在铁柱上面,在寒风中,可怜的颤栗着。
我围着铁柱转了一圈,心想着:看看能不能爬上这铁柱,这样就能够看到远处,说不定可以找到师父他们的踪影。转了一圈以后,发现爬上去是不大可能了。虽然包里有绳子,可是,铁柱上方稍微高一点地方,铁管插得十分密集,没办法让人攀爬上去。而且,我担心铁管腐朽的太严重,不一定能承受得了我的重量,所以,想要爬上去是没戏了。
想到这里,我决定继续赶路,虽然我对这根铁柱很是感兴趣。但是,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研究它。在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好奇的用手拍了两下铁柱,就听见清脆悦耳的声音飘散开来。心奇道:原来这铁柱是空心的。但是,立一个空心的大铁柱在这里有什么用处,难道是用来接雨水?
我知道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很幼稚,可还是被好奇心绊住了脚步。我将背包放在地上,打算用绳子结个套,然后将铁柱上面的铁管拉下来几根看看。
结果,就在我低下头翻找绳子的时候,铁柱的上方传来了一些响动,随之声音越来越大,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上方滚落下来,我急忙站起身,将手电筒的光亮朝铁柱的上方照去。
然而,就在这瞬息间,我的背后猛然窜过来一道劲风,直接抓住我的后脖领,将我向后甩飞了出去。我惊愕的躺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见,十几根铁管,瞬间斜插在我刚才站着的地面上,管身在不住的颤抖着。
第66章 兽头
我专心致志的蹲在地上翻动背包寻找绳索,结果,听到铁柱上方传来响动,于是我站起身,仰头查看上方的动静。而就在这时,我身后窜来一道劲风,直接将我仍飞了出去。
跌坐在地面上的我,惊愕中看到十几根铁管,斜插在我刚才落脚的地面上。庆幸和惊吓之心未过,就听见旁边有人飞驰而来,一下子将我从地上拉起来,不由分说的拽着我向后方跑去。手电筒在刚才被甩飞出去了,现在周围一片混沌不清,不过,通过身型我可以看出来,拉着我在不断奔跑的人是师父。察觉以后,我高兴得不能言语。
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巨石落下,砸击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的一声。轰响声飘荡在耳后,拉着我奔走的师父此时停住了脚步,松开了我的手。
我回想起独自一人在深坑内担惊受怕的经历,心潮澎湃,忍不住激动的大叫一声“师父”,心想着从师父那里得到安慰。
结果,却换来了师父他老人家的一个爆栗,我的头被敲得都发蒙了冒金星了。
师父看着满脸激动神情的我,一脸的怒气消失了一半,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对我说:“你个死兔崽子,怎么老是到处乱跑,总是叫我这古稀之人替你担惊。”
我有些委屈的对师父说:“刚才在土壁那里,我是因为绳子突然断了,迫不得已掉了下来。结果,我站在下面等了你们半天,也没见你们下来,接着我便迷路了,找不到原来的地方,就只好往陵园这里走来,心想你们也要经过这里,一定能和你们再次汇合。你看,现在我们不是相遇了。”
师父瞪了我一眼,然后就往回走,口里念叨嘟囔着:“你个笨蛋,一会儿的功夫也能走丢,真不叫人省心。”听着师父严厉的喝斥,我默不做声,安静的跟在他身后面。
跟在师父身后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前方有几束手电筒的光亮,还有人们交谈的声音,我心想:应该是搜救队的其他成员们,还好他们都还安全的活着。果然没错,远远就先看到高高壮壮的队长洛克,他身旁站着的好像是罗大胡子。久别重逢,我心想他们应该很担心我,一想到我又给他们添麻烦了,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朝着他们走去。
当我走到他们近前,金发女翻译立刻开心的同我打招呼,问我说:“你没事吧?”
我尴尬的笑笑,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没事”。女翻译将一个手电筒递给我,说是刚才我落下的。我推动手电筒的开关,手电的光亮散了开来,我才看到面前的几个人,个个灰头土脸,身上还还迸溅着斑斑的血迹,就像刚从坟墓爬出的鬼尸一样。
我诧异又担心的仔细观察,发现搜救队的人数一个也不少,只是,每个人都好像受了不同曾度的轻重伤,其中一个老外的好像还摔断了腿。
见到搜救队员此般的境况,我一下子联想起之前听到的枪声,于是,急忙问他们说:“刚才我听到了枪声,是发生了什么事?”
罗大胡子听到我的问话,并没有回答,反而关切的问我说:“小文,你刚才摔下来的时候,有没有受伤啊?”
我听到罗大胡子的温暖的问话,急忙摇摇头,感激的对他说:“我没事,谢谢罗叔的关心。”
罗大胡子笑着对我说:“没事就好。刚才看见你掉下去,我着实吓得不轻,一直自责没能及时出手拉住你。”
我急忙摆摆手,对他说:“当时事出突然,我这个当事人都是始料未及,怎么能怪您,您可千万别自责。”说完,我又一次问起刚才枪声响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结果,罗大胡子刚想回答,站在我身旁的师父,突然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手掌撑在耳后,侧耳倾听,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
看到师父的表情有些不对,我立刻四处张望,结果,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不妥的情况,刚想开口询问师父怎么了?而就在这时,一声碎裂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兀的钻入了我的耳朵。然而,还诧异的我还没来得及的寻找声音的出处,紧接着,周围便连续的蹦跳出蛋壳破裂的声音。
这时,大家终于听清楚声音的出处,齐齐转身看向身后。发现,刚才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是一个锈得不成样子的铁疙瘩,它好像是从铁柱的顶端脱落下来,大概是由于它从高空跌落,促使这个铁疙瘩开始破裂开来,发出蛋壳破碎的声音。
我见这个铁疙瘩很是稀奇,便蹲下身,将手电筒的光亮贴近它查看。就见,砸在地面上的铁疙瘩遂看不清原来的样子,大致形态好像是个兽头的样子。我看着好似兽头的铁疙瘩,心想:如果这铁兽头若是先前被安放在这铁柱上面,那么,这根铁柱就很有可能是树立在陵墓前方的华表。不过,铁柱身处的这个位置,离真正的唐陵应该还有段距离,而深坑里面明明就是个假的陵园,按理说:华表就不应该被树立在这里。
但是,细一想,这个好像长满刺的大铁柱,有可能并不是华表。想不通的是,这个插满铁管的空心铁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放在这里有什么用处?“铁”这种金属,在古代非常珍贵,不会平白无故的随便做个没有用处的东西,浪费的插在这里。
想到这里,我打算向师父说出我心中的疑问,说不定师父他老人家知道这铁柱的名号和用处。我又看了一眼锈迹斑斑的铁兽头,便站起身,发现师父他正将耳朵贴在铁柱上,细细的倾听。看着师父全神贯注的样子,不禁疑心的想:一个空心铁柱会有什么声音,即使是有声音,也就是只有从铁管灌进去的风声而已。
我见师父在忙,就只好问向身边的罗大胡子说:“罗叔,你说这跟大铁柱,是不是华表?”
罗大胡子正弯着腰,聚精会神的查看地面上的铁疙瘩,他一脸的严肃,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手电筒贴近铁疙瘩上面的裂缝处,往铁兽头的内部细看。见到他此番的举动,我惊奇的心说:难到这不起眼的铁疙瘩,里面暗藏玄机?我立刻也好奇的将脸凑了过去,就见手电光亮照射的铁疙瘩内部,乌漆麻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这次在贴近观看的时候,好像隐约听见了些许细微的声音,好似齿轮转动的响动。我怕是自己的幻听,便将耳朵贴在铁兽头的裂缝处,闭上眼仔细的聆听。
这时,站在我身旁的老外搜救队成员,对我奇怪的举动都感到云里雾里不明就里。女翻译官好奇的走到我的近前,弯下腰问我说:“这个东西里面有什么声音吗?我们为什么不继续行进了?”
我听到女翻译的问话,耳朵并没有离开铁疙瘩,而是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女翻译看见我的动作,只好无奈的直起腰,走向站在一边的洛克队长,跟他进行交谈。
我将耳朵紧紧的贴在铁兽头上面,全神贯注的继续倾听里面是否真的有声音。而就在这时,从铁兽头内冷不丁传出咔嚓的一声响动,就好像是用钥匙开锁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咔嚓的一声,一声接着一声,一共响起了九次,才愕然停止。而就在九声响过之后,铁疙瘩便不再发出任何的声响,我立刻睁开眼,目不转睛的紧盯着铁兽头,就见它静静的躺在地上,就好像是个实心的铁疙瘩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好似刚才的响动,也并非是从它的内部传出。
看着一动不动静静躺在地上的铁兽头,我心中十分的失望。刚才从它内部传出来的声音,一定是用来开启铁兽头的机关发出的响动。可是,大概因为操控的机关年久失修,经过风吹雨已经坏掉了,所以没办法再开启。而此时,后知后觉的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刚才机关并没有坏掉,而是正常的开启了,那我傻傻的将头贴在它身上,无疑是在厕所里面打灯笼----找(屎)死。
我擦了一下额头刚刚冒出来的冷汗,心中还是难免好奇的想:既然铁兽头已经坏掉了,不如将它弄开来,看看里面设计了什么样的精巧机关。想到这里,我便把背包放在地上,拉开背包拉链,在里面翻找可以用来插进铁兽头裂缝的工具,然后将已经生锈破损的兽头外皮撬开。
见我热火朝天的翻动背包,站在我身旁的罗大胡子问我说:“贤侄,你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吗?”
我漫不经心的回答说:“我就是听到了一些响动,想要将它撬开来看看。”说完,继续闷头翻找工具。
罗大胡子站在我身旁,看着我翻动背包,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处于某种担心,还是觉得不应该因为一个铁疙瘩耽误时间,想要催促队伍前行。
我看到罗大胡子有些纠结的表情,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竟然玩物丧志,在无端的浪费寻救月儿的宝贵的时间。于是,急忙将翻乱的背包整理好,然后站起身,将背包背在身上,招呼休息的大家继续行进。
我走到师父的近前,却见他木然的回转过头,脸上的表情是一下子笑,一下子皱眉,十分丰富的转变着。
见到师父从未有过的古怪表情,惊骇得我好像噎到了一样,不禁心说:师父这是怎么了,好像是中邪了一样?
第67章 铃铛虫
我被稀奇古怪的铁兽头深深的迷住了,听到从它内部传出齿轮运转的声音,我十分好奇的想要将铁兽头撬开一探究竟,而就在这时,我意识到自己实在是玩物丧志,在浪费营救月儿的宝贵时间。于是,我急忙招呼大家继续赶路。
当我来到铁柱近前,背对着我的师父,察觉到了我的到来,于是转过身。而我惊愕的发现,师父的面部的表情十分的怪异,令我错愕的觉得师父好像中邪了。不过,师父脸上怪异的表情只持续了几秒钟,便消失不见了,恢复了他平时的表情。这让我心生迟疑,那些古怪的表情,是否真的曾经在师父的脸上浮现过。
我站在铁柱近前楞了几秒钟,然后轻轻的唤了一声“师父”。
师父好像并没有觉察到自己刚才的表情古怪,仍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悠闲神态,笑着问我说:“有什么事?”
我对刚才浮现在师父脸上的古怪表情心存芥蒂,关切的上下打量着师父,然后用十分轻松的语气,好像不在意的随口试探他说:“您老人家刚才在听什么?是不是这铁柱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师父习惯性的缕缕山羊胡,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铁柱,对我说:“这华表是有些古怪。不过,我们不用太在意,继续前进赶路。”
我正准备要开口说话,老外女翻译从我的身后走过来,对我和师父说:“现在是凌晨了,已经差不多要到休息的时间了,我和洛克队长商量了一下,这里的雾气比较稀薄,我们还是就在这里吃些东西,休息一会,然后再继续前行。虽然时间紧迫,但是,休养生息和保存体力,对于营救来说,也是尤为关键。”
我和师父点点头,同意女翻译官的说法,我们三人便走向罗大胡子的近前,对他说了洛克队长的说法,他立刻十分赞叹的点点头。搜救队的成员开始在原地休息,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皮便开始打架,我强忍困意翻动了几次眼皮后,就再也没有力量将沉重的眼皮给抬起来了。
突然,一个激灵将我的梦境打碎,我睁开了双眼,从地上坐了起来。后背感到又冷又潮湿,十分的难受不适。心说:自己以前没有床就不能安然入睡,即使是入睡了,只要是听到一丁点的动静也会惊醒。记得小时候屋顶漏雨,微弱的水滴声都能使得自己无法安然入睡。而现在倒好,就算是躺在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大马路上,自己也是能雷打不动的轻松入睡。
我从地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伸展了一下肌肉僵硬的四肢。发现,搜救队的其他成员已经休息完毕,正在煮东西吃。地面上架着一个小铁锅,四围飘散着木炭夹杂着某种刺鼻燃料的味道,还有少许蔬菜杂粮的香味。我已经饥肠辘辘了,迫不及待的走到铁锅近前,贪婪的吸着食物散发出的香气!我见铁锅内煮着黏稠的粥饭,上面竟然还飘着一层肉屑,心说:真是太奢侈啊!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还能有这样的伙食,真是心存万般的感恩!
吃过已经分不清是早饭还是晚饭的一餐,洛克队长便知会每个人可以再睡一个时辰,虽然我刚才已经睡了一觉,但是根本没有解乏,我现在又困得站着也能睡着了。听到还能再睡上一觉,我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趴在了背包上。此时,我的眼皮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脑子就像一团浆糊一样混沌粘稠的难受,感觉有点想吐。心说:看来自己的身体已经虚弱不堪,必须得好好休息一下才行。想到这里,我便沉沉的睡着了。
铃铃,铃铃,是微风吹动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幽然又清亮的,好像灵魂的深处有着美妙的精灵在轻声的歌唱。我在梦中不禁诧异的心说:是什么声音能令疲惫的心如此舒畅?我的眼球在眼皮下面慵懒的转动,不知不觉中我眯着半睁开的眼睛,寻找梦中那悠扬的声音。
四周静悄悄,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扰乱着这份宁静。我睁开眼睛,困意全消,搜救队的老外们还在倒头大睡,师父和罗大胡子也靠在铁柱上沉沉的睡着,我没想到自己会是第一个醒来的人。
深坑上方的天色已经开始泛白,东北的太阳就是升起得特别的勤快。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深坑内依然雾气朝朝,不过相比于晚上,可视度提高了不少。
搜救的第一天,就这么虚无的结束了。
我坐在地上扭了扭脖子,脖子僵硬得就好像木头一样,浑身上下也都无比异常的酸痛,我正打算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忽的,一声清脆的铃铛声穿过我的耳膜,如同我梦境中那轻扬的风铃声一模一样。美妙的声音轻轻的飘入耳中,好似人间不应有的美好绝伦的动听声音。还没等我寻找声音的出处,就见一只身体圆圆的金色甲虫子,扑扇着两扇金色脉络的透明翅膀,轻轻的落在了我的肩头。我看着肩头上的甲壳虫,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哇,这是什么甲虫,太漂亮了!”
肩头上的金色甲壳虫,有点像金龟子,但是身体又不是金龟子那样半圆形的形状,而是整个身体都是圆滚滚的,好像一颗硕大的金豆子一样。
我好奇的伸出手,将肩头的甲壳虫捏了起来。甲虫的身体有小葡萄那么大,浑身金色,米粒大小的头部没有看到触须和眼睛,在它圆圆的腹部有一条裂缝,甲壳虫整体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圆滚滚的铜铃铛。我还发现它四处乱蹬的六只腿足也是金色,心说:这虫子真够稀奇的,浑身上下好像金箔制成的一样,难不成这虫子是金子幻化成的小精灵。我见这甲壳虫样子可爱,便想找个瓶子或者罐子将它装起来,一会展示给大家看。
结果,就在我将背包拿到面前的时候,又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响起,紧接着又是一声响起,然后便一声接着一声,清脆的铃铛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于耳的响成一片。响过后,我发现面前的背包上面,竟然已经飞落下十几只金色的甲壳虫。而周围正在熟睡的人,被铃铛声惊扰得相继醒来。
这时,甲壳虫开始越聚越多,不少人都发现风铃的声音,是由这漂亮的金色甲壳虫所发出来,纷纷惊奇的抓起金色的甲壳虫在手中观看。大家刚刚醒来,便聚集在我的背包近前,睁大双眼盯着上面落满的金色小精灵,纷纷啧啧称奇,完全被这些漂亮的小虫子勾去了魂。
女翻译官一脸兴奋的说:“完全未知的稀有甲壳虫品种,真是漂亮!”
我也不由得赞叹说:“金光闪闪的是挺漂亮,不过,你说这是未知品种,那么是我最先发现,按照惯例,是不是应该以我的名字给这甲壳虫命名?”
女翻译官听我说完,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结果,她见我紧盯着她在等回答,便有些不自在的点点头。我见到她漫不经心的点头,却立刻兴奋了起来。如果,这金色的未知甲壳虫以我的名字来命,那不是预示我将要名利全收,只要抓一些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再办个展览,以后小爷就可以告别泥腿子阶级,成为上流社会的人了。想到这里,我心里一美,脸上的得意之情就显露无疑。
结果,我看见师父在旁边看见我洋洋得意的样子,眼白一翻,便走去了一边。我心想: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自己可是搬山道人的正宗传人,盗墓手艺人中的佼佼者,怎么能净想这些不着调的事情。
这时,四周的甲壳虫越聚越多,都密密麻麻的覆盖在铁柱上面,原本锈迹斑斑的铁柱现在就好像被镀了一层金一样闪着金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插着一根金箍棒。
见大家欣赏够了,洛克队长立刻背上背包,招呼大家准备上路。我急忙从地上抓起背包背在肩上,然后,迅速的站起身准备出发。我之所以一副积极行动的样子,是以免让大家误会我真的不着调。而就在大家收拾妥当,准备出发的时候,一只体型巨大的甲壳虫,忽然从高空坠落,刚好掉在了一个高个子的老外头顶上。
这只金色的甲壳虫比其它的甲壳虫稍微大一点点,和核桃差不多大小,但是它长了黄豆一样大小的头部,而且头部是鲜艳的火红色,格外的显眼刺目。这只体型不小的甲壳虫应该是因为失足,不小心从铁柱上面掉了下来,恰巧跌在了高个老外的头顶。由于出于保命的本能,它的几只小短腿,死命的勾住高个老外的头发,以免圆滚滚的身体再次跌落。
我抬头看着已经变成金色的铁柱,心说:原来这些小虫子,是从铁柱上面插着的铁管里面爬出来的,而这只长了红色头部的巨大金色甲壳虫,应该是甲壳虫的虫王,看样子它好像不会飞。红头甲壳虫王还在高个老外的一头乱发中不停的挣扎,而这时,原本安静停落在四周各处的金色小甲壳虫,一窝蜂的飞舞着接近跌在一头乱发中虫王,好像要将它救走。
铃铃铃,铃铃铃,震耳的响铃声瞬间围着高个老外的脑袋四周响起,高个老外急忙挥动左手,驱赶围在他脑袋四周的甲壳虫。然后,用另一只手迅速的将陷在他乱发中的虫王一把拽下,接着便大力的向远方抛了出去。
结果,站在我身旁的师父,忽然大叫一声“不要”,便立刻飞身扑了过去,想要接住被抛飞的虫王。
可是,师父晚了一步,虫王正好被甩在了铁柱上面,来了个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搜救队的老外们因为师父突如其来的惊呼声,吓了一跳,都愣愣的看向师父。结果,就见原本冲前铁柱的师父,他来了一个急转身,大喊一声“跑”。说完,便半刻都没有迟疑,立刻拉着还在傻楞站着的我,疯了一般向前冲去。
第68章 突如其来的震动
大家在欣赏完漂亮的金色甲壳虫准备出发的时候,一只巨大的甲壳虫落在一个高个子老外的头顶,揪着老外的一头乱发没办法离开。而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停落在周围的小金色甲壳虫群飞而起,打算将红头甲壳虫从高个子老外的头顶救走。结果,高个子老外随手将头顶上的红头甲壳虫甩了出去,致使它撞击在铁柱上面,不幸而亡。
而师父见金色虫王一死,立刻高呼一声“快跑”。接着,便不由分说,紧紧地拽着我的胳膊向前冲了出去。我被师父拉着已经跑出去了十几步远,后面的人才反应过来,追随我们的脚步跑了起来。
可是,为时已晚,就见成千上万只的金色甲壳虫一起振动翅膀,发出如同寺庙里面撞钟声一般的悲鸣,而插在深坑内的空心铁柱,它柱身上的每根管子,都发出如同雷鸣般的震响,震耳欲聋的声音令人头晕得不能自已。而站在空心铁柱近前的高个子老外,一下子就被直接震晕了过去,大量的金色甲壳虫一瞬间围在高个子老外的头顶。就见趴在地上的老外痛苦的捂住双耳,挣扎着站起身没跑几步,便无力的跪在地上,鲜血从他的眼睛鼻孔嘴巴里面流出,接着又从他捂住双耳的指缝间淌落。
雷鸣声在四周疯狂响起,我耳朵痛得无法形容,一只手被师父紧紧的拉着,只能用一只手捂着耳朵隔绝声音,我渐渐感觉右边的耳朵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师师父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一刻也没有放松,飞快的向前飞奔,我没办法顾及身后面的人,虚弱的身体任由着双腿惯性的向前奔跑。
震耳的声音在逐渐远去,慢慢的我开始能听见自己的牛喘声。心想着:要是没有师父拉着自己跑,以我自己现在的体力状况,根本没办法跑这么快这么远。现在,身后已经听不到铃铛虫发出的声音了,师父这才停住了脚步,相比我急促的喘着粗气,师父他老人家仍然面不改色,只是呼吸稍微变得快速了些。我看到他的双耳在流血,急忙将肩头的背包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包棉花,然后先让师父坐在背包上,我开始擦拭他耳朵内流出的鲜血。
我一边擦拭血流,一边有些心疼的问师父说:“耳朵疼不疼?”
师父摇摇头,对我说:“还好跑的快,要不然不死也得变成聋子了。”
我心里有些难受的说:“又是我这不成材的徒弟,拖累师父您老人家了。”
师父淡然的一笑,语气轻松的对我说:“你知道就好,以后回到北京,你和胖娃少给我惹点麻烦。我现在这把老骨头,可再没有力气给你俩擦屁股,收拾烂摊子了。不过,你们俩现在有能力了,也几乎用不着我这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
听到师父的感慨,我急忙给他捏肩膀,然后一脸谄媚的对他说:“师父您老人家身强体健,生龙活虎,怎么会是老骨头。您是泰山上面一青松,我和胖子俩人就是地垄沟里的一棵葱,以后还得依靠师父您这颗长青大树的庇荫,才能遮风避雨好乘凉。等到以后我和胖子挣了大钱,便好好的孝顺您老人家,您老以后就准备轻松安心的养老吧!”
师父听完我说的话,很满意的笑着捋了捋山羊胡,然后对我说:“你能有这份孝心就够了。虽说这盗墓是赚钱最快的方法,但是风险也很大,墓室里面是诡异莫测机关重重,弄不好就把小命丢了。而且盗墓最损阴德,平时你和胖娃要多多积德行善,墓室内见财起意的情况也很容易发生,你俩要时刻谨记,绝不能因为钱财而害他人的性命。”
我认真听完师父的交代,心里感觉怪怪的不是滋味,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在听遗言,心中暗骂不由得自己怎么胡乱瞎,这种想法不是在诅咒师父嘛!我一边给师父捶着后背,一边语气坚定的对他说:“师父你老人家请放心!我平时连杀只鸡都不敢,怎么会害他人性命。至于胖子他就是长得凶悍了点,心肠却比棉花还要软,我俩绝对都不是会干杀人勾当的那种人,这点您老人家不是最了解吗?”说完,我想到胖子,他现在生死未卜,心里顿时难受了起来。
师父听完我的一番真心话,满意点点头,然后对我说:“你和胖娃都是善良的孩子,为师自然是知晓。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万事要小心,为人处世要懂得圆滑些,尤其是个性耿直的胖娃,你要多多的提醒他,他这个孩子太容易得罪人了,而且还不自知。”
我口上应着,心里却在想:搜救队的老外他们怎么还没有追过来,而且,就连功夫了得的罗大胡子,到现在竟然也还没有看到他踪影。就算是师父的功力了得,拉着我跑得快了点,而他们又起步晚,也不可能产生这么大的差距啊!难道他们全都没能逃过金甲壳虫的残害?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开始感到忐忑不安起来,于是,低头问师父说:“师父,都过了一刻钟了,他们怎么还没有赶上来,不会是都遇难了吧?”
师父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来时的方向,摇摇头说:“以你罗叔的能力,想要逃脱根本不成问题。估计,他有可能为了帮助其他人脱险,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我走到师父的身前,朝着我们来时的方向望去,心想:我被师父拉着一路上跑过来,虽然天亮路清,但是深坑内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他们会不会和我们跑岔开了。想到这里,我回过头征询师父的意见,问他说:“我们要不要往回走迎他们一下?”
师父站起身,走到了我的近前,然后俯身趴在地上,将耳朵紧紧的贴在地面上,表情安然的闭眼聆听。于是,我也有样学样,趴在地上将耳朵贴在地面上细细聆听。可是,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诡异的深坑内静的出奇,上空连鸟都不会飞过,地面上也没有看见小动物在这里打洞筑窝。这深坑内,除了我们这几个闯进来的冒失鬼外,大概没有其他任何的生命体存在。
师父趴在地上大约半支烟的时间,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拍掉粘在衣服上面的泥土说:“有人过来了。”
果然,不一会就看见高大魁梧的洛克队长从远处走来,走在他身旁的是罗大胡子,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金发的女翻译官,和在飞机上带着我跳伞的henry,然后,就没有再看到其他的人了。我心里很明白,那些搜救队的老外们恐怕是遇难了,虽然,我们大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搜救队的老外们都很亲切友善,知道他们遇难了,我心里难免有些难过。
洛克几人走到我们的近前,师父将自己的水壶递给了罗大胡子,我把我的水壶递给了金发女翻译官,她默默的接了过去,将水壶窝在双手中,然后便一动不动的杵在我的面前。我见她双眼通红,一看就是刚刚痛哭过,我在面对这种情况下完全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正好我看到她旁的henry左臂受了伤,便转移目光,开始处理henry的伤口。他肩膀上的伤口不是很深,只要简单的上药包扎就可以了。于是,我打开背包,拿出云南白药的药瓶,又扯了一截干净的白布条,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处理好伤口以后,henry微笑着用十分生硬的中文,对我说了句“谢谢”。我回以他一个微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到了师父的近前。
师父和罗大胡子在谈话,无聊的我便抬头看向上方的天空。现在天色已经大亮了,深坑内的雾气正在变得淡薄,可是,还是看到深坑内有任何的物体,甚至就连深坑内那座宏伟的陵园,都不曾发现一角,最让人心烦的是,前面的路途茫茫无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穿过这恼人的深坑。现在,最初寻找之前失踪的搜救队成员的目的,已经成为了泡影,怎么想他俩都是凶多吉少,存活的几率几乎为零。
现在,老外的搜救队加上我和师父还有罗大胡子,就只剩下了六个人,我们还得继续我们的任务,寻找营救受困的月儿。六人的搜救队又开始出发,老外搜救队的洛克队长,仍然将后背挺得笔直,走在前面和师父带路。走在我身旁的女翻译官蓬头垢面,脸和大花猫一个样子。我心想: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也许有可能更差劲。自己在出发前照过镜子,就已经是一脸营养不良的菜色,估计现在看上去,一定和风餐露露的乞食者没什么两样,现在根本没办法再维持自己的形象了。
身上背包的肩带,勒得我肩膀生疼,双腿就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我们现在的情况,岂能用出师未捷就足可以形容的了。
走,不停机械的迈动脚步,我现在完全可以肯定,之前在深坑内的所见的陵园,完全是海市蜃楼,根本就不存在。要不然我们在深坑内走了这么久,即使是“望山跑死马”,也不可能还没有走到它的近前。
我的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呐喊出声,我拉开背包侧面的小口袋,拿出一块压缩饼干啃了一口,干涩的饼干渣吸干我口中的所有水分,使其更加难以下咽。脑子又开始不争气的胡思乱想,为了摆脱恐怖的臆想,我主动的和旁边的女翻译搭话,干涸沙哑的声音从口中迸溅而出,发出了句没有太大意义的一句问话,“你还好吗?”
女翻译侧过头看着我,先是默默地点点头,然后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好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便只是抽动了几下嘴角,然后就别开了目光,低着头盯着自己脚下的路。
见到她这般样子,我心想:她应该还在为失去的队友难过。此时,我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话可以安慰她,以现在的这种情况,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十分的苍白无力。
队伍在深坑内缓缓前行,头顶的太阳越升越高,周围的温度也热了起来,深坑内的雾气在逐渐的消散,四周开始越来越明亮起来。但是,深坑内依旧好像是空旷的沙漠一样,看不到边界,只有上方清澈明朗的天空,证明我们并不是身处在虚无之中。
忽然,深坑内行进的路面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前面领路的人被迫停止了脚步,随着剧烈抖动的地面,所有人的身体都像是风中残烛一样摇摆不定。而脚下的异动在不断的持续,队伍前方的师父和洛克大喊着“快跑”。
可是,在这种强烈震动的情况下,脚下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跑”,无疑成为了最艰难的事情。
震动发生时,我死死的拉住身旁女翻译官的手,将她拉近在自己的身旁。听到跑的命令,我便拉着她飞身向震动的外围奔跑。
但是,我俩几乎是几步一个趔趄,我勉强才能稳住自己的身体避免摔倒,紧紧的惨扶着女翻译官向震动外围逃离。大腿的肌肉由于强迫的紧绷,都已经开始抽筋,可是,现在却不能稍有放松,心说:如果跌倒在这里,无疑难逃一死。
我拉着磕磕绊绊的女翻译官,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地龙追到了这里?又或者是遇到地震了?不过,不管现在是哪种情况,我们都是在危险的边缘游走,为了躲避逼近的危险,只能拼尽全力的逃命。
无论能否逃出生天!
第69章 坑中坑
搜救队余下的六名成员,在无边无际的深坑内继续穿行。忽然,脚下的地面发生剧烈的震动,我便迅速的拉着身旁的金发女翻译官,向震动的外围逃离。
五丈,十丈,地面在脚下飞快的向后移动,我拉着金发女翻译终于离震动点越来越远。可是,我俩慌忙逃离震动点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也离我俩越来越远,最后不见了身影。这一次,老天爷并没有再一次将我一个人丢下,它把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留在了我的身边。
我和女翻译官俩人气喘嘘嘘的停住脚步,这才发现师父他们不见了。震动的当时发生的太突然,而且震动强烈,深坑内的地面有些都裂开来了。我俩全部精力都只集中在脚下,根本没注意到其他的人往哪个方向奔走。我看向身旁的女翻译官,她一直用那双碧蓝的大眼睛望着我,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于是,急忙尴尬的松开紧握着的手。
我转回身看向来时的方向,对女翻译官说:“我们好像分散了,你有没有看到其的他人,是往哪个方向跑走了?”
女翻译摇摇头,汗水在她的额头滑落,我从口袋里面掏出手绢,擦去她额头上的汗水。擦完了以后,才后知后觉的认为自己的这个举动有些**,于是急忙收回手,别开目光,有些尴尬的对她说:“太累了,我们坐这里休息一下,再去寻找失散的队伍。”
我说完,便坐在了地上休息,女翻译官毫不做作的坐在了我的身旁。我俩已经相处了两天,共同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各种状况,我却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于是,清了一下嗓子,干咳了一声后,问她说:“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话一出口,立马觉得自己的措辞和语气都有些不对,这种问法太容易令人误会了。但是,一想到她是外国人,应该听不出来这细微的差异,毕竟,中文博大精深,也是很难懂的嘛!
结果,金发女翻译官非常甜美的朝我一笑,风情万种的对我说:“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起我的名字,一直没能有机会自我介绍。我叫苏菲亚,俄罗斯人,二十五岁,很高兴认识你,斯文。”
完了,听完她的语气,我就知道她误会了,而且是彻底的误会了,她眼中闪烁着某种**裸的火花,烧得我浑身发烫,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心慌意乱的停顿了片刻,然后才装作很潇洒的微笑点点头说:“很高兴认识你,苏菲亚。”
苏菲亚自从自报姓名以后,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像只快乐的山燕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和初见时精明干练的样子相差甚远,我真心的希望她表露无疑的本性,并这不是因为和我单独在一起的缘故。因为,我不希望她误会我对她有意思,虽然她很善良美丽,落落大方。可是,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那种好像从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女,而且自己也不喜欢吃西餐,实在是不对味儿。
苏菲亚对神秘的中国充满了各种幻想,她一直问我各种奇怪的问题,比如说龙是不是真的存在?我的功夫是不是也很了得,能不能像我师父一样飞檐走壁?等这类我看来十分不着调的问题。而我只能反复的回答她说:“没有,不行,那都是神话传说。”
索菲亚问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问题以后,她有些羞涩,又脉脉含情的问了我一句,“那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想都没想就干脆的回答她说:“没有。”因为,我现在确实是没有女朋友,但是,话一出口,我立马后悔了,心想:要是她紧接着问我一句,“我当你的女朋友好不好?”那我该怎么办?
因为,这种问题对于我来说,最为棘手,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实在是因为,我犹豫不决的性格,原本就很难果断的作出拒绝,再考虑到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万一要是拒绝她,那么我俩之间就会一直处于尴尬的状态,那得是件多么闹心的一件事情。这种想法可不是出于我的自作多情,他们外国人思想很开发,敢爱敢恨,完全推崇自由奔放,女孩子绝对会自己大胆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结果,还好我的白白担心了一场,索菲亚只是微笑的看着我,并没有说什么。我并不是那种很直接干脆的人,情感上的表达更是一塌糊涂,这种时候我完全没办法说出心里话,实在没把握能直接拒绝别人的示好,但我又不是那种善于委屈求全的人,自己认定的想法,绝对不会轻易动摇。所以,这种时候的这种问题,答与不答,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很残忍。我有些愧疚的站起身,将她身上的小背包提到手中,然后,低着头默默的前进。
行进的途中,苏菲亚忽的想起了什么,很是开心的对我说:“我背包里面有步话机,我们拿出来试试,看看能不能联系到队长他们?”说完,从我手中拿过她自己的背包,将一部黑色的步话机拿了出来,然后扭动上面的旋钮,步话机立刻传出“吱啦吱啦”的声音,难听得好像恶鬼**一般。索菲亚急忙将步话机关掉,沮丧的说:“这里好像有干扰,步话机不能用。”
之前,我独自一人在深坑内迷路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深坑内的磁场错乱,指南针慌乱的转个不停,估计电子仪器应该也都会受到大大小小的干扰。
这时,索菲亚又突然建议我说:“要不咱俩喊几声吧!说不定其他人有注意到我们逃跑的方向,现在正朝着这里来找我们。”
我倒是觉得在这么空旷的地方,光凭喊几嗓子,纯属是靠碰运气,根本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此时不能打击索菲亚的积极性,只好微笑着点点头,也许是我的笑容给她带来了力量,她的叫喊声完全超出我的想象,差点没把我的耳膜震破,就和鸣起的警报声差不了多少。
索菲亚的呼喊声在深坑内飘散,不知飞往何处。但是,四周没有一丁点的回音,更没有回答声,她难免有些失望。
我只能安慰她说:“这里太大了,而且不拢音,我们说不定往前继续行进,就能遇到他们了。”
苏菲亚的两只鹿眼,水汪汪的望着我说:“是真的吗?”
我顷刻间便陷进了这一汪潭水中,毫不迟疑的点点头,她立刻开心的拉着我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哼着外文的小曲,看到她愉悦的表情,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心情轻松的任由她牵着手行进。
时间在飞快的流逝,太阳已经开始西斜,额头的汗水就像瀑布一样流淌下来。苏菲亚手表的指针已经划过未时,于是,我俩停下来开始今天的第一顿餐饭,我累得好想躺下来睡上一觉,可是,身旁的苏菲亚却是精力充沛,感觉给她一双翅膀,她都可以飞上天去了。
个性突然便活跃的苏菲亚吵闹的好像一只家雀儿,我的睡意被她彻底搅扰没了,不禁心说:女人真是这世界上最让人难以理解的生物,一天之内,性格就可以发生千万种变化,让你永远猜不透她每时每刻都在想些什么?
我和索菲亚休息片刻,便又开始继续在深坑内迷茫的行进,感觉在深坑内走的路,都可以绕地球一圈了,不禁心想:看来天黑前想要和师父他们汇合的希望,是十分的渺茫了。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接着又想到胖子,便琢磨了一下他和烟男的情况,估计他们已经进到了真正的唐陵内。唐陵地面上的陵园外围就已经巫术密布,鬼怪异常,可想而知,其内部定是机关重重,暗藏危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小命不保。想着,想着,担心便像激流的泉水一样不断的涌现出来,脸上的表情也变的越加凝重。
就在我低着头,满心担忧着各路情况的时候。突然,脚下一空,身体暮然的向下滑去,而在关键的时刻,出于人类的本能的自保反应,我一把拉住了身旁的索菲亚。结果,很不幸的将她一起拉落了下来,双双摔进一个土坑内,是一处在大深坑内的小深坑。
在我们不幸跌进深坑的时候,并不是直线垂直摔落,而是滚了下来,因为我一脚踩空跌进的深坑下面是个斜坡,这也使得我俩有幸避免了严重的摔伤,只是屁股摔得生疼。我俩此时还跌坐在地上,我急忙站起身,将索菲亚从地上面拉起来,有些愧疚不好意思的对她说:“刚才真是对不起,我完全是因为出于求生的本能,一激动,就把你给拉下来了。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
索菲亚看着我,微微的摇摇头说:“我没关系。”
我看着索菲亚直勾勾的眼神,急忙松开紧握着手臂,然后转移目光环顾四周,语气尴尬的说:“这该死的深坑里面怎么还有深坑?”我环顾周围,发现我们掉进来的这个土坑不深也不浅,直径不到五米,一边有斜斜的土坡,不是很陡,如果手脚并用的爬上去应该不成问题。我拍掉身上的泥土,然后对索菲亚说:“你先从土坡爬上去,我在后面保护着你。”
索菲亚并没有答话,而是朝着我身后的方向走去,我有些莫名的转身看着她,就见她走到土坑中央的位置蹲下,十分好奇的用手指戳着地面上一块黑乎乎的石头,。
我见她莫名的举动,心说: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真搞不懂这女人的好奇心,怎么比自己还要强烈。不知道有句俗语叫做“好奇害死猫”吗?我对她的举动十分的不解,心想着要快点上去寻找搜救队,但是,又忍不住好奇的走到索菲亚的身旁,问她说:“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索菲亚蹲在地上,没有回答我的话,她将插在脚踝处的匕首拔了出来,然后用刀尖将石头四周的泥土拨开。地面上的黑色石头,慢慢的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一个破掉的墨色瓦罐呈现在眼前。我一见地上的黑色石头原来是个古董瓦罐,立马来了兴趣,从背包内拿出棉线手套带在手上,然后蹲下身,将半个身子还深陷在泥土中的墨色瓦罐挖了出来,拿在眼前细细的观赏。
墨色瓦罐明显年代久远,具体看不出来是哪个朝代的产物。外表没有任何的装饰和花纹,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不是陶瓷器类的精美陪葬品,而只一个普通的日常生活用来盛装物品的瓦罐,里面除了泥土,并没有装置其它的东西。这种外表普通的瓦罐不像瓷器具有欣赏和艺术价值,我记得在红星古玩市场,这东西好像一两百块钱可以买好几十个,不值什么钱。不过,我心里诧异的是,用来盛装东西的日常用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诡异的深坑内,真是耐人寻味。
我将瓦罐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有股很重的腥气味儿直冲鼻腔,而这股腥味,并不是泥土的土腥味,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我将青铜匕首从怀中掏出,用刀尖轻轻的将瓦罐内的泥土刮掉,结果,匕首的尖部黏着的泥土,和瓦罐之间拉出一条长长的细线,原来有粘液夹杂在瓦罐和泥土的中间,奇异的腥气味儿就是从这粘液中散发出来。
这时,原本安静的蹲在我身旁查看地面的索菲亚,忽的,发出一声凄厉惊呼,“oh,mygod!”
索菲亚冷不丁的一声惊呼,吓得我手中的瓦罐差点摔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心说:他姥姥的,吓老子一大跳。
第70章 瓮棺
我和索菲亚双双跌进了深坑内的深坑,我正准备要爬上斜坡离开的时候,发现索菲亚对地面上的一个黑色石头十分的感兴趣,等我走近了以后才发现,原来地上的黑色石头,竟然是个墨色的瓦罐。我好奇的将瓦罐拿在手中,心想:这日常生活的用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深坑内,原本有个生活起居的地方?但是,谁会在这诡异的深坑内生活,又不是脑子进水了。难道说:这里的唐陵有“守陵人”,他们曾经生活在这深坑内?
而就在我胡思乱想,接连否定自己想法的时候,身旁的索菲亚突然无预警的惊呼出声,我立刻扭转头,发现她已经惊慌的站起身,连连的向后倒退了十几步,然后便一屁股跌在了地上。我将瓦罐放在地上,走到跌坐在地的索菲亚面前,将她从地上扶起。见她满脸呈现惊恐状,手中都在不住的颤抖,于是问她说:“你怎么了?”
索菲亚没有回答我的话,神情仍旧十分的惊恐,然后缓缓的抬起手,指向我的身后。我见状,心里顿时一惊,心说:难道我身后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立刻转身,作出防卫的动作。结果却发现,我的身后面什么也没有,细看之下才发现,索菲亚手指的方向,就是刚才发现瓦罐的地方。我定睛仔细一看,原来在我专注研究手中的瓦罐时,索菲亚继续用匕首挖掘地面上的泥土,而现在,地面上露出了一部分很明显的大瓦罐的罐沿,沿边的泥土中,还散落这几个破碎的瓦罐。
我从新回到被挖开的地面近前,蹲下身查看地面上露出来的东西,一部分弧形的罐沿清晰的露出地面,它的罐身还深陷在泥土中,弧形的罐沿在泥土中无限的向四周蔓延,这个巨大瓦罐的罐口究竟有多大?现在已经难以考证了,目测估算罐沿的延伸范围,已经超出我现在所处在的这个小深洞的面积。地面上被索菲亚沿着罐嘴沿边的一处向下挖开了,里面的土被翻了出来堆在一旁,从不太深的土坑里面,露出了一块人的头盖骨,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害得索菲亚惊呼出声。我用青铜匕首将头盖骨四周的泥土挖开,一颗完整的骷髅头露出了地面,处在不远处的苏菲亚又忍不住发出轻呼,我只好偏过头,笑着安慰她说:“不要怕,死人的骨头并不可怕,活人才真正的可怕,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些人,恐怖得吃人都不吐骨头。”
我说的此番话,明显没有缓解索菲亚紧张惊恐的情绪,她躲得远远地瑟瑟发抖,用双手捂住嘴巴,好像怕自己的呼吸声,都会惊扰死人的安宁,然后用十分小心轻声的语气对我说:“我们还是上去吧!”
看着索菲亚惊弓之鸟一样可怜的样子,我心说:女孩子就是胆小。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躲在远处的索菲亚,她好像受到惊吓的可爱小兔子一样惹人怜爱。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虽然自己现在也想立刻带着害怕的索菲亚离开。但是,地上的瓦罐就像妖娆的魅姬一样,撩动我的心弦,引诱我要对它们一探究竟。毕竟古葬文化对于我来说,就好像毒品对于瘾君子一样,令人深陷其内无法自拔。
我已经打定主意,便将嘴角上扬,双眼微迷,用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万分温柔的对索菲亚说:“等一下,我看一眼就上去,好不好?”
苏菲亚迷茫的看着我,呆呆的点点头。
我立刻转回头,然后将手指插进骷髅头骨的眼窝内,用力向上一提。结果,并没有将骷髅头给拉出来,不禁诧异的心说:难道这骷髅头下面还连着尸骸。想到这里,我迅速的用匕首挖开头骨四周的泥土,真的就在头骨的下方,看到了肩胛骨,然后还有部分的臂骨也露了出来。我心想:那这下面接下来一定是肋骨,有可能还会有盆骨和腿骨。那么,这就是一具完整的尸骨,而这具完整的尸骸,是被直直的放进了瓦罐之中。想到这里,忽然一阵电流穿过脑海,猛然醒悟,心中惊叹道:难道这个深坑内的深坑,是个墓室。而这瓦罐就是特殊的棺椁“瓮棺”,是用来安葬死人的骨坛。如果,地面上露出的弧形罐沿是个瓮棺,难免也太大了,这里得安葬着多少死人!想到我脚下是一大片的尸骸,鸡皮疙瘩便瞬间窜起了一身。
“瓮棺”是种特殊的葬具,始于新石器时代早期,一直延续到新石器时代晚期,多用于安葬夭折的未成年幼儿,而成人的瓮棺葬,均为二次葬。
用于墓葬的瓦罐,都是日常生活中的储物器具,随机拿来用于埋葬使用,规格形状各异,也有极少数特别制作的特殊瓮棺。儿童瓮棺墓多由上下两个陶器扣在一起组成,下面一个罐或瓮装入孩童尸体,上面用一个或两个陶钵覆盖住,钵底会钻有一个小孔,传说是给灵魂立刻的通道,而瓮罐多竖葬在人们居住区的周围。想到这里,我心说:难道我们下来的这个大深坑,真的有人曾经在这里居住过。可是,这个大深坑内寸草不生,一到晚上就雾气缭绕,就连老鼠都不曾发现过一只,普通的人又怎么能在这种诡异的地方生活。而且,纵观周围,完全没有发现过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
我蹲在地上,看着露出不少的骸骨,不用仔细观看也知道,这瓮中埋藏的明显是个成年人,也就是“二次葬”。成人的二次葬,是指将已经安葬过的死者的骨骸取出,从新收敛装入瓮棺中,然后盖上有“泥钮”的器盖,罐身的口沿外壁一般也附有五六个“泥钮”,将盖子上面的泥钮和罐身上面的泥钮上下对称后,瓦盖和瓦罐就可以扣在一起,或者用绳子勾住“泥钮”,将瓦罐捆绑在一起。一般成人的罐藏尸骨大多比较凌乱,几乎不可能呈现出像我脚下的这种垂直的安葬方式,心中不免觉得十分的奇怪。
可是,奇怪之处何止一二。通常,一般的瓦罐葬也会有墓葬群,会有几个或者几十个埋在同一片区域,而并不会像脚下的深坑中这样,将人集体的安葬在同一个瓮罐中。这种独特古怪的群葬手法,根本就说不通,完全是不按常理出牌。
还有奇怪的地方就是,据我目前了解知道的特制瓮棺,最大的通高不超过一米,腹径大约一米,底径也就半米多一点,罐身半尺厚。而我面前地面上的这个瓮棺,明显过于庞大,而瓮身的厚度却很单薄,就只有大约一寸厚。
见到这么多奇特之处,我在心中开始推测,心想:这么多的死人一同下葬,难道是因为打仗的原因。于是,我蹲在地上,挥动匕首,将外围的土壤又挖了挖。结果,除了头骨,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任何东西,也没有金属兵器之类的残痕,甚至连衣物的残渣都没有发现。心中越发的奇怪,难道这些死人都是被脱光了以后下葬的?此时的地面上,已经不知不觉的露出了十几个白花花的头骨,看表象都完好无缺,并没有打斗受损的痕迹。
通常的瓮棺内会会有一些陪葬品,但是都很少,也有的不会放陪葬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不会将泥土装入罐中,这个大瓮像是将人直直的放入以后,然后再将泥土慢慢的填满,要是一次性大力的倾倒泥土,这些尸骸应该不会这么整齐的站着,难免会被倾泻而下的泥土冲倒。我越想越是觉得奇怪,心说:难道这些被安置在瓮棺中的人,在被浇灌泥土的时候还活着,所以才会站稳脚步。但是这种想法太骇人听闻了,谁会在活着的时候,傻傻的安静站在瓮棺里面,等着被活埋。
思来想去,最为合理的解释就是,瓮棺一般都会埋在生前人们生活地方的房前屋后,所以这深坑内确实有人类在这里居住过。而由于莫种原因,大概是感染疾病的原因,导致大批的居民在同一时刻大量的死亡。所以,就被埋藏在同一个巨大的瓮棺中,然后挖了一个深坑将感染疾病无法救治的人员集体埋葬。这就能说通被埋葬的人为什么有可能是活人,而填满泥土,是为了防止疾病的传播!这样说起来,居住在深坑内的人类,大有可能就是真正唐陵的“守陵人”。但是,现在这些守陵人不知去向,有可能没有逃过历史的泥流绝迹了。
我实在是对脚下的巨大瓮棺充满了无比的好奇,虽然自己想出了一番结论,但是,真实的考证还待继续深究。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地面上露出的一个个头骨,它们黑幽幽的眼洞透着惊悚骇人的气息,不远处的索菲亚已经退到了斜坡的下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紧紧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索菲亚并不知道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大概现在正在胡乱猜,她应该大概能估算到,我的工作是和死人打交道相关。
“瓮葬”这种将人装在瓮罐中埋葬的墓葬方式,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太具有历史的参考价值了!可惜师父不在这里,他老人家要是在这里,就可以和他一起挖掘探讨,好好的研究一下古代“瓮棺”的墓葬方式。这种墓葬方式,独特而又神秘,距今年代久远,很难找到完整的具有研究意义的墓葬群,所以,相关的知识我知道的少之又少,我真心的希望能在此挖掘一番,充分的研究学习一下。
可是,现在自己有重要的任务在身,时间和器具上面都不允许,只能以后有机会再来了。想到这里,我只好无奈的捡起一个破碎的瓦罐,用半个瓦罐盛着泥土,将露出地面的头骨从新掩埋好,然后,双手合十,对着眼前的地面说了句“抱歉打扰了,莫怪罪。”说完,便走到苏菲亚的身边。
索菲亚好像因为受到了惊吓,所以呈现出一副精神恍惚的状态,我有些担心的问她说:“你没事吧?”
苏菲亚点点头,然后,突然很唐突的笑着对我说:“你的爱好还真的是很奇怪,你是考古工作者吗?我记得你的师父是位古董商,你们还贩卖尸骨吗?”
我听完索菲亚的话,知道她想歪了,我可是正经的古董商,怎么会和那些眼睛里面只有金钱的不法分子一样,倒卖干尸谋求暴利。于是,我笑着对索菲亚解释说:“我也是个古董商,只是对这里的瓦罐感兴趣,所以才要仔细查看一番,看看值不值钱。至于贩卖尸骨是犯法的行为,而且,我断然不会鬼迷心窍的做出这种缺八辈德的事情。”
索菲亚听完,好像安心不少,脸色也稍有缓和,然后问我说:“那你看出什么结果来没有?”说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有意侧着头躲避她的眼神,喃喃的说:“这里原来是个墓场,我们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苏菲亚不知道是没能理解墓场的含义,还是没有听清楚,她像我靠近了一步,然后问我说:“你说这里是什么?”
我只好转过头来,直视她的双眼,大声的对她说:“这里是个坟墓,我们......”
结果,我的后半句还没有说出口,索菲亚就“啊”的一声惊叫,然后向我扑了过来。而我当下完全没有防备,直接被她向后扑倒在地,而索菲亚,也以一个十分奇怪的姿势,摔在了我的身旁。
第71章 逝去
我和索菲亚同搜救队的其他成员走散,我一不小心,连累她和我一起跌进了一个深坑中。我们在深坑中的深坑,无意间发现地下埋葬了一个大瓮棺,里面被填满土,集体埋葬了许多人。当我把这个事情告诉索菲亚的时候,她大概是惊吓过度,莫名的向我扑来,由于我毫无防备,措手不及间被她扑倒在斜坡上,而她也以也十分奇怪的姿势,摔在了我的身旁。
我从斜坡上站起身,急忙查看摔在我身旁的索菲亚,就见她眉头紧皱脸色十分难看的躺卧在地上。我心里立刻充满了愧疚之情。于是,柔声的安慰她说:“不要怕,我们这就上去。”说完,我便拉着她的胳膊,想要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可是,她刚一起身,便大叫一声“好痛”,接着便从新跌坐在地上。原来,索菲亚的右脚踝扭伤了,所以刚才她在扑向我的时候,才会以十分奇怪的姿势摔倒在我的旁边,而不是直接压在我的身上。
我蹲在地上,挽起索菲亚的裤腿,脱下她的鞋子和袜子,检查她受伤的情况。就见她右脚的脚踝已经又青又肿,我用手摸了摸她的脚踝,索菲亚立刻痛苦的**出声。我将她的右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对她说:“还好不是骨头断了,只是扭伤,上点药慢慢养着就会好了。”说完,我在她的脚踝处涂了点跌打损伤的药粉,然后用白布条缠好。
我将索菲亚的鞋袜从新穿好以后对她说:“从这里上去以后,我可以背着你走。可是,这里的斜坡我没办法背着你爬上去,你要不先试一下,看看还能不能走动。”
索菲亚听我说完,点点头,我便搀扶着她,试着让她走几步。结果,刚刚移动一下,她便痛得哇哇直叫,眼泪在眼圈不停的打转,说什么也没办法再移动半步。见到索菲亚的状况,我心想:现在再想要爬到地面上去,就有些麻烦了。索菲亚现在自己根本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爬上去,只能靠我把她拉上去。而虽然面前的斜坡不是很高,但是坡度倾斜的比较陡,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使手脚并用,上去也十分的费劲,要再想拉着一个人上去,根本就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弄不好两人会再次摔下来,很有可能害得索菲亚的脚踝受到二次的伤害。
但是,要等苏菲亚的脚伤好一点再上去,我们就得一直待在这个深坑中。刚才,我不过只是告知索菲亚这里是个墓场,她就激动得扭伤了脚踝,要是现在再告知她要在这尸骸遍布的深坑内过夜,我想她应该很有可能会被吓昏过去。我这一两年经过盗墓的经历,胆量变大了不少,纯属是因为经常在诡异的地方落单,硬生生的给磨练出来的,所以,我现在的心情并不紧张,只是担心因为索菲亚的受伤,我们和搜救队其他成员之间的距离会越拉越大。而现今只剩我这个拖油瓶,然后再带着一个拖油瓶,根本无法想象我俩能独自继续接下来的任务。
苏菲亚坐在斜坡下方,表情紧绷,一双鹿眼充满了惊恐之色,我估计她现在已经处于杯弓蛇影的境界,再也经不起一点点的惊吓和打击。
深坑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雾气开始在深坑上方慢慢的凝聚,但是,我们身处的深坑内部既没有雾气升起,也没有外部的雾气飘进来。不过,天色将黑的时候,坑内的温度开始骤然的下降,变得异常的寒冷,就好像身处在冰窖里面一样,有着刺骨的阴冷寒气。这迫使我和苏菲亚,不得已越靠越近,最后只能紧紧相拥着取暖。
苏菲亚的嘴唇冻得发紫,颤抖哆嗦着问我说:“这里怎么这么冷?上面明明很暖和,为什么只有这里这么冷?”
我握起她的手,揉搓着给她取暖,然后声音也有些发抖的对她解释说:“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位置太低所致。”
苏菲亚有些愧疚的对我说:“是我拖累你了。”
我将她的双手握紧,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的对她说:“算起来,是我拖累了你。”
此时,无论是谁拖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二人紧紧的相拥,取代了一切的言语。而寒冷却不停的透过肌肤,侵进骨髓,慢慢的,手脚都已经开始麻木了。
深坑内的冷气不知从何冒出,却越来越严重,苏菲亚长长的睫毛上好像都挂霜了,她眼睛里面的神采,已经慢慢的消逝殆尽,困意正偷偷的席卷而来。我内心深知,绝对不能在这里睡觉,便将索菲亚从地上拉起来,让她在原地不住的轻轻踏步。然后,不时的和她说话聊天,驱赶着瞌睡虫。
但是,这一切明显都是徒劳。我心知肚明,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俩会因失温而被活活冻死在这里。想到这里,我觉得必须得想些办法取暖,无论成效如何。我打开地上的背包,把里面的一大捆蜡烛拿了出来,在地上挖了一个浅浅的小土坑,便将蜡烛插入坑内点燃。几十个蜡烛的火苗,有力的跳动着,像一群火辣的舞女在翩翩起舞。我和索菲亚将手拢在火光周围取暖,欢快跳动的火光映在我俩的脸上,严寒被火苗一点点的驱赶走了,身体感觉暖和了许多。可是,我心知蜡烛的热量坚持不了多久,还是得想办法上去到上面才行。
我盯着摇曳的火苗,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带着索菲亚上去。而就在这时,菲亚坐在屁股下的背包,猛然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拉到了一旁,使得她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而就在我惊愕这奇异的突发事件之时,面前正在燃烧着的一捆蜡烛,顷刻间也好像被无形的力量拽入了泥土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寒冷立刻再次侵袭,昏暗的深坑内,只剩下头顶上薄雾透下来的微弱月光。
索菲亚坐在身下的背包诡异的移开,而正在燃烧的蜡烛兀的消失,惊得索菲亚惊呼出声,立刻从地上弹跳起身。我也立刻站起身,扶住了索菲亚激动摇晃的身体,怕她会再次的跌倒。我担心的问她说:“你没事吧?”
索菲亚处在惊恐的状态中,她听到我的问话,木然的摇摇头,然后强打精神,稳定了一下情绪后问我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蜡烛怎么会陷进地面里去了?”
诡异的事情事发突然,我也着实吃了一惊,便低头看向脚下的土地,地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即没有塌陷,也没有钻出任何的东西。就在我俩聚精会神的低头观看眼前的地面,突然,苏菲亚受伤的右脚,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拉住了,泥土转瞬间便莫过她的右脚背,鞋子已经消失在地面,陷入了泥土之中。索菲亚惊慌的奋力的挣扎,我急忙用左手死死的扶住她倾斜的身体,然后右手迅速的抄起地上的背包,愤怒的锤击索菲亚左脚的地面,她的左脚便从泥土中抽离了出来,鞋子却遗留在了诡异的泥土之中。
这时,昏暗的深坑内,好像从地底探出一双双无形的手,胡乱的撕扯着我俩的双腿,疯狂的想要将我俩拽入痛苦的深渊。我拉着索菲亚向斜坡上爬去,地底无形的鬼手,没有错失任何的机会,再一次趁我们不备,拉住了索菲亚的双腿。我的脚踏在斜坡上,双手紧紧的抓住索菲亚的双臂,拼尽全力向上用力的拉扯着她。可是,地面下方的无形鬼手,更是丝毫不迟疑的要将索菲亚拖进泥土中。
苏菲亚不断的大声惊叫,发出阵阵哀鸣。我用尽全力的抓住她的双臂,同下面的力量僵持的拉扯着索菲亚。结果,我不久便跌倒在斜坡上,处在了劣势。
此时,我只能大声的安慰索菲亚说:“不要放弃,我们不会有事的。”索菲亚泪眼朦胧的看着我,看到我坚定的眼神,然后满脸泪水的挤出一丝安心的微笑,点点头。很快,我们俩便被一点点的拖回坑内,索菲亚的双膝已经深陷在泥土中。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紧抓着她的双臂丝毫没有松懈。但是,即使我拼劲了全力,索菲亚的身体仍旧不断的被拉进泥土中,眼看着,已经很快就要到腰部了。
索菲亚的表情开始变得绝望,我看到她失去信心的表情,再次的大声的对她:“不要放弃”。而她,这次却摇摇头,语气哽咽的对我说:“你快放开手,再继续这样下去,你也会被拖进来。不要管我了,我已经没救了。”
听到索菲亚绝望的话语,我站起身,愤怒的将双脚用力踩跺在斜坡底部,腰部用力,双手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臂。可是,泥土已经掩埋到了索菲亚的胸部,她开始呼吸不顺畅,费力的断断续续的对我喊着:“你...你快走,快...快放手,快...走。”
眼泪在索菲亚和我的眼角不停的滑落,我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用来说话,只能轻轻的摇着头。此时,有顾无形的力量拽住了我的小腿,用力的向下拉扯,想将我一起埋葬在这泥土中。泪水布满了索菲亚的脸颊,她兀的对我嫣然一笑,然后,便用尽全部的力气对我说:“认识你真好,iloveyou。”说完,她的双臂猛地挣脱开我的双手。而就在这转眼的一瞬间,索菲亚就被吞进了泥土之中,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双手用力的刨着面前的土地,可是,就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没有再出现。我失望又颓废的看着索菲亚消失的地面,心里清楚她已经离自己而去,被这个诡异的深坑吞噬了。而自己,必须得逃离这里,因为索菲亚舍弃了自己的生命,就是为了让自己安然的离开。
想到这里,我准备爬上土坡,却发现我的双脚已经消失在了地平面,便立刻抽出怀中的青铜匕首,奋力的插进斜坡上,借由此力将脚一只只的从泥土内拔了出来。无形的力量依旧顽强的向下拉扯着我的双腿,我用双脚不住的蹬踏,十指抠着斜坡的土地拼命的向上攀爬。
该死的诡谲大深坑内寸草不生,我攀在斜坡上,双手根本没有可以抓握借力的东西,只能用手指扣着斜坡,双腿向上蹬爬。可是,没爬多远,就会被下方的无形力量拉着倒退几步,我只能反复的挣脱,然后再次继续攀爬,手指尖不断传来阵阵的钻心疼痛。终于,在我爬到了稍高一点的地方,下方的力量开始减弱,后来随着我逐渐的向上攀爬,下面一双双隐形的双手,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已经就快要爬出深坑了,我无力的趴在斜坡上,不住的喘气,背上的背包越来越重,双手渐渐的在失去知觉,力量眼看着是要用尽了。于是,我深呼了一口气,凝聚浑身上下最后的一点力量,咬着牙不停歇的拼命向上爬去。
终于,我从遍布恶鬼的地狱逃脱了出来,大字型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现在,我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我躺在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深坑内的浓雾仍旧冰凉呛肺,我休息了片刻,终于强打着精神翻过身,凝视着大深坑内的小深坑。
此时,我的怀中还遗留着索菲亚的余温,然而,转眼间,我们却已经生死离别,天人永隔了。
我的心内感慨万千,泪珠滚落在斜坡上。深坑内那个诡异的瓮棺,此时又多了一具尸骸。
这里,埋葬了第一个向我表白的女生,第一个令我痛彻心扉的女人,却埋藏不了我的恨,我的回忆!
又一个为了我而舍弃生命的女人。而我,却只能无奈擦干眼泪,然后在土坑的边上,挫起一堆泥土,然后对着坑洞拜了拜,心说:我们此生无缘,愿来生再见。
然后,我便拎起地上的背包,头也不回的离去。因为,还有人在等待我的救援。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异士居》壹完结·待续-----------------------------------------------------------
第72章 鬼压床
静,安静的好像时间停止了一样。静,安静的好像世界不存在一样。静,安静的好像自己并不活着一样。
原来,安静是这么可怕的一个词。我一个人踏在无边无界的深坑内,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漫无目的的行进。周围安静得慎人,“沉默是金”这四个字,现在对于独自走在深坑内的我来说,就和狗屎一样不值一文。
我漫无目的的行走在昏暗诡谲的深坑内,已经快要忘了我为何会在这里?又是为何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可是,我不敢回想,将大脑放空,生怕忆起那些让我撕心裂肺的回忆,我选择了懦弱的逃避,躲进自己内心卑微的世界里面,幻想着成功,幻想着一切进展顺利!
黑夜的深坑内又开始弥漫着昭昭的雾气,肚子已经反复嘶吼了许久,又是一天在深坑内无稽的虚度,前方仍然看不到尽头。疲惫,像病毒一样肆意的滋生,喉咙就像枯井一样干涸,身处在雾气弥漫的深坑内,所有的感官都混乱得一塌糊涂。头又开始剧烈的疼痛,眼睛也开始发花,心里暗暗祈祷自己身体现在所呈现的这些状况,不要是体内潜伏的蛊毒余孽,想要趁机叛乱。
怨念在心中不断的升起,此时又是剩我一个人了!自己再一次被命运狠心的孤立遗弃了。
脚,不停的向前迈步,不停的机械迈进,只剩下一股执念,牵引着我的双腿在不断的向前行进。可是,我慢慢的感觉到双腿变得乏力,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发软跪在地上,从而一蹶不振没法再站起来。就在我濒临崩溃绝望的时候,恍惚间,好像看到前方的不远处,有土壁在雾气中忽隐忽现,不由得心说:难道终于走到了深坑的尽头,可以上去地面了?
所谓皇天不负苦心人,我心里激动万分,可是,脚步却无法加快向前,而不远处的土壁,却在眼前逐渐模糊起来。我挣扎着向前方伸出双手,想要触碰土壁的真实感,抓住眼前这似有似无的救命稻草。结果,最终却是眼前一黑,身旁的所有一切,都消失在了黑暗的世界里。
不知在黑暗中无助的徘徊了多久,身体的意识开始在逐渐的回归,耳边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一群小鬼在低声商量着恶毒的勾当,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厌烦,想要将低吟的小鬼们驱赶走。可是,身体就好像被镶嵌在了墙壁上一样,动弹不得。而我的思维却在不断的清醒,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像被鬼压床一样动弹不了。于是,试着努力的翻动眼皮,慢慢的眼睛能睁开一条缝了,仿佛间,看到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在飘来飘去,忽远忽近,不禁诧异的心说:那是什么?
是鬼,我看到了一张苍白干枯的脸,清晰得连她眼角的鱼尾纹都看得一清二楚,接着我便看到她没有嘴唇,露出口腔中血红的牙龈,阴冷枯白的牙齿,一条长长的舌头垂在胸口处。
看到这张异常恐怖的脸,在惊恐之余我好想问她说:“你是谁,为什么来缠着我?”可是,我的嘴巴努力蠕动了半天,结果,却连半个最简单的音都发不出来。我想在脑海中搜索这幅面孔的记忆,但是,我看不到她的鼻子眼睛,因为她脸部的上方,只是一团灰蒙蒙的模糊旋涡。
我在心中有些凄凉的问她说:“是我害死你的吗?”结果,它视乎听到了我的心声,就见她猛地张开双臂,伸着长长的指甲,凶恶的向我扑过来,凄厉的对我说:“是,就是你害死我的。”尖锐的鬼叫声刺穿了我的耳膜,直击我的大脑,一股说不出来的悲伤席上心头,眼泪在眼角处悄然的滑落。
“醒醒,醒醒。”“这怎么还哭了?”“不知道,估计是梦到你死了。”“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要是我的爱徒醒不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在浑浑噩噩之间,隐约听见有人在我耳边拌嘴,声音非常的熟悉,也幸亏有这拌嘴声音,才及时驱赶走了扑向我的恶鬼。慢慢地,我身体的感知回来了,能感觉到有人在往我的嘴里灌水,甘甜可口,浇灌着我如同沙漠一般干涸的喉咙,我忍不住咕噜咕噜大口的吞咽起来,眼睛瞬间炯炯有神的睁开了。
睁开双眼的瞬间,我看到了师父和罗大胡子,他俩的身后还有洛克队长和henry,他们都围在我的身边。而我躺在一块铺在石板上的雨布上,由于,我被密密的围着,看不见自己现在身处在何方。我盯着眼前的众人,缓缓的张开嘴问道:“我这是在做梦吗?”
见我开口说话,围着我的众人面部表情均是变得柔和,然后松了一口气的说道:“你可终于醒了。”
我将手掌支在地上,借机坐起身来。这时,蹲在地上的罗大胡子站起身,一边将手中的水壶扭上盖子,一边高兴的对我说:“贤侄,你可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你的师父非得急死不可。”
我刚才在半清醒的状态下,听到了师父和罗大胡子的对话,知道师父为我担心的不得了,我望向师父,十分感激的说:“师父,不孝徒儿又让您担心了。”
师父并没有生气,一反常态的安慰我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问他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在深坑内昏倒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师父回答我说:“你在深坑的尽头处昏倒了,然后很神奇的被我们给遇到了。之后,你也是一直昏迷不醒,还满嘴的说胡话,我们便一直抬着你走到了这里。”
站在师父旁边的罗大胡子插嘴说:“能找到贤侄你,真的是很神奇。我们走散了以后,一直在寻找你们,可是一直也没找到。后来,我们走着走着,突然在前方的浓雾里面,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样子好像是女翻译索菲亚。我们高兴的叫她,可是她完全不予理睬,一直在前面疾走。于是,我们只好加快步伐追赶她的背影,结果,最后她的身影突然一闪不见了,然后我们就在地上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你,你说神奇不神奇?”说完这些话后,罗大胡子停顿了一下,然后问我说:“索菲亚她......”后面的话,他并没有问出口。我知道此话的含义,十分难过的摇摇头,心中便不断的涌出阵阵酸楚,疼痛相继席上心头。心想:也许师父他们遇见了索菲亚的鬼魂,她竟然在死之后,还念念不忘的帮助我。这一份情债,就这样无法释怀的背负在了我的身上。
师父和罗大胡子见我十分悲痛的表情,便都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洛克队长没有看到苏菲亚和我在一起,估计也应该猜到了原因,他也以示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对于索菲亚,我内心有着无限的愧疚,但我只能将眼泪强行咽下。现在,还不是秋后算账的时候,即使要哀悼,也要等此番任务完成了以后再说。搜救队还得继续前行,寻找等待施救的月儿,而最初救援的黄金七天,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天,我们不能再继续的浪费时间,我也不能在拖大家的后腿了。想到这里,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站了起来。结果,当我的目光越过众人的肩头,就被眼前的景象完全给惊呆了。
不由自主的惊叹道:太气派了,气派得超出想象;太雄伟了,雄伟得彰显人类的渺小。
我现在身处的地方,脚下是一条用巨大石板铺成的神道,在神道的两侧,布设有各种各样的瑞禽神兽,文官武将,番酋石柱的石像,均有一丈左右高。而脚下的神道一直延伸到远处的阙楼,阙楼红砖碧瓦照相辉映。此处的陵园有内外双阙,四面出门,城外是一条宽广的城隍。(隍:干涸的城壕。古时人们在建筑城墙时就近取土,城墙修好后,城墙下就被挖成了大壕沟,于是在里面注满水,就成了可以防御外敌的护城河,没有注水的便称作隍。)
在我的身后是一座山峰,整个山体被凿成陵,(“墓”,在远古时候,人死后在地上挖个坑将棺材放入,然后盖上土,与地面平,不植树者称墓。“坟”,要比墓晚些,就是在上面起个土堆,现今仍在沿用,不过已将“墓”和“坟”统称为坟墓。“冢”要比坟更高,《说文》中说:“冢,高坟也。”是贵族等有身份的人,死后的居所。“陵”,是更高的土山,是皇家专用的名称。)覆斗状的陵山,高大巍峨,器宇轩昂,太壮观了!也就只有在帝陵,才能看到如此大手笔的墓葬光景。
头一次领略皇陵的威严,我激动万分心潮澎湃,现在自己身处在陵山近前,思索着应不应该走回去看看。因为,我是在昏迷不醒的时候被抬着进来的,错过了好好近距离观赏陵园的机会,而如果我现在不借此机会观看一番,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近距离的欣赏帝王的陵园。
结果,就在我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搜救队的其他人已经开始整装好开始往回走,我立刻毫不迟疑的跟了上去。我见自己沉重的背包在师父的肩头,立刻抢了过来背在身上,然后问他说:“师父,我们怎么又往回走了?”
师父一边走一边对我说:“你没醒来之前,我们已经将陵山仔细的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可以下去的入口,只能回过头,再在陵园内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可以下去地宫的入口。”
听师父说完,我“哦”了一声,心里确是乐开了花,自己正愁找不到理由,结果,机遇就这么自己送上门了。这下可好了,可以好好的观赏下这座巍峨庄严的陵园了。
我们五个人在神道的左侧,几步一停的搜寻着入口。脚下的石板路铺得严丝合缝整齐如一,大力踏上去没有听到中空的声音,应该没有布置机关陷阱。神道旁伫立的丈高石像栩栩如生,二人尽展双臂才能将其环抱,石像虽然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表面却完全没有太大的腐蚀损伤,仍旧稳稳的树立两侧,屹立不摇。神道两旁的石人石兽,好像长在了地上一样,没有办法移动半分,大家在神道两侧走了几圈,没有发现任何可以下去的入口。
这样的结果,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地下墓室一定不会在陵山的正下方,中空的土地绝对没办法承受住陵山的重量,太容易被压垮了。之所以在这附近搜索,纯粹是为了保险起见,不能错过任何的可能性。我心想:墓室也绝对不会筑在阙门下,因为墓葬最重视风水,而这样的布局,会使龙脉的气顺着门流失掉,特别是帝王的陵寝,更是诸多讲究,所以历朝历代的帝陵才会惨遭挖盗,完全是因为有迹可循。要是都像元朝的皇帝成吉思汗一样,随便在大草原上找块地挖个坑,然后下葬以后再填上土,让马蹄在上方践踏结实,用不了多久,墓地上方就会被幽幽青草覆盖,茫茫如海的大草原上,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可以找寻。
陵园内被大家仔细认真的搜索了一番,但是,没有找到可以下去的通道。懂门道的内行人都知道,墓室不可能直上直下的就建在陵园的正下方。于是,搜救队踏出了一无所获的陵园,相继跳进了壕沟内,开始搜寻。
干涸的护城河有三丈多宽,一丈左右深,脚下的泥土上面附着一层灰烬,经年累月竟然没有被风雨洗刷卷走,可见这里曾经堆积焚烧过大量的东西。即使在古时,陵寝附近也不会发生战火,那这城隍内灰烬产生的途径,就只能是祭祀了。祭拜亡灵的时候,需要焚烧大量的祭品,因为这里是皇陵,所以祭品种类和数量更为繁多,所以,灰烬自然而然的也就非常的多。
不过,我低头细看这城隍内的灰烬颜色,心说:这里的灰烬真够稀奇的。一般的灰烬都是黑灰白,三色相间。而这壕沟内的灰烬,竟然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微微青绿色的光芒,不禁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而好奇心,是盗墓手艺人最要不得的东西。而我旺盛的好奇心,早晚有一天,会在诡谲异常,机关重重的墓室中害死我自己!
第73章 灰烬
我跳进壕沟中,见脚下的灰烬颜色十分的稀奇,便忍不住好奇心,用手指捏起一点灰烬,放在眼前观察。就见手指上的灰烬,灰白中闪烁着零星的青绿色光点。我看不出来绿色灰烬的成分,便失去了好奇心,将手指上的灰烬弹掉,然后在裤子上擦了擦手。结果,我发现我的手指上,仍旧残留着星点的青绿色。于是,我又用力搓了搓手指,结果,青绿色的灰烬像是长在了手指上一样,怎么样也弄不掉。我不由得惊奇的心说:这绿色的灰烬难道具有很强的吸附能力?我便吐了点口水在手指上,更用力的在裤子上搓手指,结果,青绿色的灰烬仍旧粘着在手指上,不愿离开。
见到这番情景,我突然心慌了起来,心说:这灰烬该不会是有毒吧?现在毒素已经渗透进了皮肤,所以才会无法弄掉。想到这里,我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这么莽撞不小心。在这巫蛊邪术遍布的陵园内,自己竟然不带手套就乱摸东西,这不是只有冒失的胖子才会做的蠢事吗?我现在感到有些不安,便不停的在手指上吐口水,然后用衣角反复的大力擦拭手指头。结果,手指头感觉好像要着火了一样,皮都快要搓破了,可是绿色的灰烬,仍旧死死的粘着在手指上,好像要准备生根发芽了一样。
完了,这下我傻眼了,内心开始不断的埋怨自己该死的好奇心,这回可把自己给害惨了!现在看来只有截肢了,才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要是等到毒素渗进心脉,那就为时已晚了。但是,自己是绝对没办法狠下心来自行断指,看来只能求助于别人了。这下可好了,真是丢面子啊!师父又该骂我是笨蛋了,挨骂就挨骂吧,丢脸就丢脸吧,总比死掉的要好。
主意拿定后,我愁眉苦脸的走到师父近前,然后轻声的对他说:“师父,我中毒了。”
师父“啊”了一声,好像没有听到我说什么,我局促不安的稍稍提高音量,对他说:“我好像中毒了。”
这回,连师父旁边的罗大胡子也听见了我的话语,急忙问我说:“贤侄,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中毒?”
我怏怏回答他说道:“这壕沟内的灰烬好像有毒,我们还是先上去再说吧!”说完,就准备爬出壕沟。
师父在一边愣愣的看着我一会,然后蹲下身,用手指捏起城隍内的一撮灰烬。我见状,急忙大叫一声,“不要。”
结果,害得站在我身后的洛克和henry吓了一大跳,慌忙的端起枪警戒的看向四周,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我急忙冲他俩摆摆手,示意没有事情发生,他俩这才放松身体,不解的盯着我看。我看着师父捏着灰烬的手指,心说:这下好了,又有一个人要截肢了。结果,我就见师父他老人家,竟然将手指上的灰烬,凑到了鼻子近前。而一旁的罗大胡子也弯下腰,从地上抓起一把灰烬,摊开手掌观察了起来。罗大胡子先将手掌上的灰烬用嘴一吹,然后看着自己泛着青光的手,片刻后就笑了。
罗大胡子笑了的同时,我立刻知道自己糗大了,一定是我搞错了什么东西,这回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师父先是瞪了我一眼,然后抬起了手好像要打我,结果没出手,就又放了下来。
可是,还是吓得我心里一哆嗦,然后忐忑不安的唤了一声“师父。”
师父看着我,有些无奈的说:“是某种特制的染料,不是毒素。”听完师父的话,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定了。
结果,我松了一口气,师父便很严肃的开始责骂我,“我曾经不是反复的提醒过你,只要来到墓葬的范围内,万事都不得掉以轻心,怎么能光着手就随便摸看似不安全的东西,万一真的有毒怎么办?还有,你学习了那么多的专业知识,都用来喂狗了。特殊点的染料就和毒素分不清楚了,在诡异莫测的墓**,你有几条小命够用来陪葬,你什么时候学得和胖娃一样冒冒失失,你说说,让我说你点什么好,一天天不够给你们操心用。”
师父的责骂我从小就已经听习惯了,早就练就了人在认真听,灵魂在神游太空的境界。因为,师父每次责骂,都和念经一样,完全堪比唐僧的紧箍咒。
不过,这次确实是我疏忽了。此番前来陵墓,是师父和罗叔一起来寻人,我存着侥幸的心理,完全放松了心态。因为,我的潜意识上认为有他们二位高人存在,自己只要安静的紧随在他俩的身后,就不会有危险的事情发生。还有就是,我思维上出现了漏洞和疏忽,自己一直错误的认为,我们是来寻人而不是来倒斗,应该不会面临太大的危险。然而实际上,二者面临的险阻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危险步步紧逼,随时随地都有丢掉性命的可能。
我现在头脑清醒了,暗自责怪自己的疏忽大意,但是有外人在,一直被师父喝斥实在是丢面子。于是,我很二皮脸的上前哄师父说:“徒儿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加倍小心。气大伤身,师父你老人家就不要生气了,你还是打我俩巴掌出出气。我年轻体壮特别抗打,随便打几下也打不坏,而你老人家的身体重要,可不能气坏了,要不我去哪里找像您这么慈祥,又这么替徒儿着想的师父。”
从小我和胖子俩人在外面要是闯了祸,一般都是胖子挨师父的揍多,反正他抗打,我就不行了。师父曾经敲了我一个脑瓜泵,结果我昏迷了一个多时辰,醒来时脑袋还是没有完全清醒,看人都是双影,而且脑袋上肿了一个大包,过了好几天以后才消。后来,我就学会了嘴甜哄师父消气,一来使师父有台阶下,二来他知道我不禁打,慢慢就很少动手打我了。
果然,我的糖衣炮弹炸响了,师父转怒为笑,笑骂着说:“算了,为师生气也是为了你好。可你就知道哄我这老头子开心,嘴上虽然认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知道要改过。”
我马上接口说:“心口如一,我保证我是真的诚心认错,让师父操心真的是徒儿的不孝,以后我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好好努力,重新做人。”
师父被我气乐了,笑着说:“你这孩子,胡说八道的能耐是向谁学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我教出来的徒儿。”
罗大胡子听到师父的话,忍不住插嘴调侃师父说:“小文和你年轻的时候一个样。我真是羡慕你有两个好徒弟,而我就一个......”结果,罗大胡子的后半句没有说完就止住了。我知道他想起了生死未卜的月儿,月儿是罗大胡子的掌上明珠心头肉。可是,这可珠子现在丢了,就等于是在他的心头上剜肉一样,现在罗大胡子的心里,一定十分的疼痛难受。而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是好,我内心的深处一直暗自埋怨自己,是我害得月儿落得如此下场,所以,一直在罗大胡子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心理更是觉得没有资格来安慰罗大胡子。
师父握着罗大胡子的左手,语重心长的安慰他说:“老罗啊!你我二人几十年的交情,我是看着月儿长大,她就如同我的亲生女儿一样。你放心,月儿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有事,我一定尽最大的能力帮你把月儿找到。”罗大胡子哽咽的用右手拍了拍师父的手背,然后用力的点点头。
经过我一番错误的瞎闹腾,弄得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低落。但是,还得打起精神,继续在城隍内搜寻入口。
我看着地上的灰烬,忍不住好奇心问师父说:“师父,这里为什么会撒有这种青绿色的染料?”
师父一边走一边回答我说:“你的好奇心还和小时候一样旺盛。这种特殊的染料,有可能是涂抹在祭品上,燃烧的时候没有被点燃,就和灰烬一同落在这壕沟内了。我想还有另外的一种可能,就是这绿色的灰沫,具有某种特殊的作用,比如用来驱虫,或者防腐之类的用途,然后被特意的泼洒在这里。”
我听完以后,在心中思索着这两种可能性。如果绿色的灰烬是涂抹在祭品上面,那么它没有被火点燃,说明这种染料的燃点很高,一般的温度还不能够使其燃烧,这还真是够特殊的。如果,燃料是被人故意的泼洒在这里,那究竟这青色的燃料,是具有怎样不为人知的特殊用途?
城隍内很快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可是,没有丝毫的发现和进展。而这壕沟内灰烬太多,被大家反复的折腾,使得空气质量变得十分的不好,大家只好怏怏的顺着绳子爬上地面,开始从新商量对策。
商量的事情,实际上就是师父和罗大胡子二人在探讨,我在一旁旁听,而两个老外则是躺在地上休息。其实,解决现在的问题很简单,那就是用盗墓贼最擅长的办法,挖“盗洞”。挖盗洞很简单,就是花力气费时间的问题,但是,关键的问题在于对盗洞的“定点”,就是所谓的“寻龙点穴”。
“寻龙点穴”就是通过地理环境,寻找可能是龙脉葬墓的地方,然后再通过一些参考,比如地面上的陵园建筑,又或者是泥土的结构,来将寻到的龙脉范围缩小,找到墓穴的准确位置。别看说的简单,这其中需要运用各种不同领域的知识,比如懂得勘探风水的技能,熟读大量的历史文化,了解各地的人文地理,还要有一定的盗墓经验。最主要的,是你得懂得勘测的秘技。
所谓,差之毫厘便失之千里,一丁点的计算错误,打下去的盗洞,就有可能与墓穴失之交臂。所以,盗墓时“寻龙点穴”是最为关键的步骤,只有真正的盗墓手艺人,才会师承这种特殊的秘技。
我有幸看过本门的秘籍“太极三十二序风水异术秘藏”,此书古文撰写,晦涩难懂,而且师父又不肯详细的对我讲解,只说天机不可泄露,叫我自己参悟,而以我的资质,顶多只能看懂个皮毛,但是,在已知墓穴的大致范围上方,再定个位寻找墓穴根本不成问题。
最后,三人的想法一致,将盗洞的定点,定在了阙门的正前方,离壕沟两丈有余的地方。
于是,我们开始着手挖盗洞。师父和罗大胡子在一旁监督,可以随时提醒我们的挖掘的事宜,而我和两个老外,便开始动手挖掘盗洞。
我一边挖掘地上的泥土,一边暗自祷告:愿接下来的一切事宜,进展顺利!
第74章 盗洞
壮观的地上陵园被我们反反复复的搜索了一番,最后也没能找到可以下去地宫的入口。师父和罗大胡子二人商量后,决定用盗墓者最擅长的方法解决问题,就是挖盗洞。我和洛克henry,便开始挖掘盗洞的工程。一般来说:正经规格的盗洞必须或圆或方,圆要光滑,方要见角,这才能显现出盗墓手艺人的能耐。
但是,现在我们由两个老外主力挖掘,我这个身体病病怏怏的半吊子盗墓手艺人在一旁辅助。所以,挖出来的盗洞根本谈不上水准,能下去人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挖盗洞的主要工具为“洛阳铲”,是一种半圆柱形的铁铲,类似于瓦筒状,一端有手柄,很像七八十年代的一种凶器“管儿插”,是由20世纪初洛阳的盗墓贼所发明。相传,是由一位马坡村的村民,名叫“李鸭子”的人发明。李鸭子有一天去他家附近一个叫孟津的地方赶集,闲逛了一会,没看到感兴趣想要买的东西。于是,他就蹲在路边的一阴凉处歇脚。李鸭子闲来遮阴避暑的地方,是一个包子铺的雨遮棚,他见卖包子的店家,正在地上打一个小洞,而打洞的工具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他看到这个东西每在地上戳一下,就可以带出很多的泥土。以盗墓为生的李鸭子马上意识到,这东西太适合用于盗墓的挖掘了。于是,他立马画了一个纸样,找人打造。
可是,洛阳铲的制造工艺特别的复杂,完全的手工打制,制胚,炼烧,热处理,成型,磨刃等工序需要二十多种。最为关键的是成型时的打造弧度,需要细心谨慎的敲打,稍有不慎,打出的洛阳铲就带不出土来。最后,李鸭子找到一个叫陈印娃的铁匠打造,就这样,第一把用来盗墓的洛阳铲就诞生了。
现在的洛阳铲已经有了大大的创新改革,木柄改用螺纹钢管,半米左右长,可以层层相套,随意拆合延长,不用时就可以放在背包里,携带很是方便。一些人在洛阳铲上接上特制的绳索,就可以打入地下十几米,甚至几十米的深处,铲子提起时,铲头内会带有一筒土壤,盗墓者就可以根据土壤的结构,颜色,密度分析盗洞挖掘的深度。如果带出经人动过的熟土,或者砖渣木屑,陶瓷铁片,就可以确定墓穴位置,然后分析铁铲带出来的东西,推断地下藏品的性质和墓穴的布局。
经验丰富的盗墓者,甚至可以通过洛阳铲碰撞地下发出声音的不同,和传来的各种手感,就可以轻松的判断地下的情况。比如夯实的墓石壁,亦或是中空的砖石,就可以知道墓室的建筑朝代,还可以详细的分辨下方是墓室,墓道,亦或者是地宫。
洛阳铲是由精铁打制而成,铲刃锋利,在盗墓时还可以用来御敌,保护自身的安全。所以,它并没有被几千年的历史泥流所淹没淘汰,并且还成为现今考古研究不可缺少的重要工具。也就是因为这样,我们经常谎称自己是考古研究者,毕竟在当时的年代,一纸卡了红戳的伪造文件,就能解决一切的问题,因为,在改革开放初期,人人都削尖了脑袋忙着发家致富,根本就不会有人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深究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其实,我们京城的这些专业的盗墓手艺人,顶多会贩卖一两件“明器”,绝对不会肆意的破坏墓穴,拿东西时也是只取一二,绝不会多贪,也绝不会擅自搬动死者的遗体,或做出侮辱死者的事情。以前,有一些不良的盗墓者,会扒光尸体的衣物,连压口钱和肛塞都不放过,甚至遇到漂亮的不腐女尸,亵渎遗体,简直是丧尽天良,使得盗墓者声名狼藉,难免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而真正盗墓世家的正经手艺人,规矩众多。就说盗墓四大家的“摸金校尉”,就有“天亮不摸金”的说法。而我们搬山一派的手艺人,主要的营生方式是“除邪复正道”,就是“斩妖除魔,光复正道”,帮老百姓解决各种怪异离奇的疑难杂事,盗墓属于副业。但是,现今铲除封建迷信,严打牛鬼蛇神,“异士居”的正业,就只好转为盗墓贩卖明器。但是,我和胖子下墓的目的,兴趣比赚钱多一点,完全是为了探险,圆男人们心中激情澎湃探险梦想。
现在正在陵园外挖掘盗洞的我们,手中并没有洛阳铲,只能用救援时用的平头挖掘铲挖掘,而且,一般的盗洞都是直直打下去,但是由于我们的工具有限,只能斜着向下挖掘盗洞,这样更多的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实在是非同一般的费力。
我和两个老外三个人一刻也不停歇的不断挖掘,此时已是大汗淋漓,汗流浃背的直不起来腰了,而挖掘的成效,仍旧是微乎其微,尽展缓慢。天色在逐渐变黑,周围的温度也开始严重的下降,我们三人的体力,也是如同西落的太阳一样,眼看着要消耗殆尽了,而倾斜向下的盗洞,差不多也挖出十几米深了。
变深的盗洞越来越狭窄,最后只能容一人蹲着通过,而要出去的时候,也只能倒退着走出去,并不能十分顺畅的回转身。所以,现在盗洞内只有我一人在挖掘,等一会出去以后,才能换另一个人来接替工作。我一个人处在盗洞内全神贯注的挖掘,就在我专心致志挖掘的时候,人体的生物电忽感身后有人。我本身就是天生的神经系统敏感,所以,睡觉的时候,经常会受到外界的影响,噩梦缠身睡不踏实。此时,感觉到身后有人,而且脊背发凉,一股股寒意便略过头皮,使得我无法轻易的回头确认。而我的思绪,在一瞬间便转换了好几次,心说:难道是有人着急先下来帮我搬运泥土了?但是,马上就否定的说:这不可能。挖掘的事情,事前就已经讨论好了。因为临近陵寝,这里机关重重鬼怪肆虐,为了避免在狭窄的地方发生危机没办法逃生,必须等挖掘的人员出去以后,才会有人替换下来。如果要是有人想要提前下来,也会事先喊上几嗓子通知我出去,等到看到我安全的出来以后,才会进到洞内。外面有师父和罗大胡子在上面监督,应该不会有人贸然行事。想到这里,我立刻心说:如果,此时身后的人不是队友,那会是谁?
寒意在剧增,就像有个夹杂冰雹的寒风,即将要穿过我的身体。我心说:不能一直这样坐以待毙,必须确认一下身后面的情况。于是,我做好心理准备,立刻猛地一回头。可是,身后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人或物,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心说:自己太大惊小怪,神经敏感了。于是,回转头继续挖掘工作。结果,刚刚将铲子铲向面前的泥土壁,就听见“咚”的一声,铲子就铲到了坚硬的石壁上,震得手臂一阵阵麻酥酥的难忍感觉,可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兴奋的心说:太好了,终于找到墓室了。于是,急忙用用铲子轻轻的刮掉石壁上的泥土。
初唐时,长江以南的广大唐墓,多为竖穴式土坑墓,形式简单,规模甚小,陪葬品多为陶瓷器皿,陶俑很少见。而北方地区则多为规模宏大的砖室墓,帝王的陪葬品大多数为“唐三彩”。唐三彩是专为殉葬打制的冥器,始于南北朝,盛行于唐朝,是低温彩釉陶器,以黄,褐,绿为基本釉色,交错白,蓝,紫,黑,赭(红褐色)等釉色,形成绚丽多彩的效果,“三彩”是多彩的意思,并非专指三种颜色。它吸取了国画,雕塑等美术工艺的特点,采用堆贴,刻画等多种多样的形式装饰图案,线条粗犷而有力。
唐三彩的种类繁多,形式各异,有人物,动物,碗盘,酒器,家具,文具,等等器具,以动物居多。动物多为骆驼马俑,或卧或伫,或扬足奔跑,或引颈嘶鸣,栩栩如生斑驳淋漓丰富多彩。人物造型的有侍女,胡佣,乐伎俑等均身着色彩鲜艳的服饰,造型生动逼真雕塑精美绚丽斑斓。唐三彩并不只存在于帝陵,由于它流行于盛唐时期,厚葬之风日盛,官府曾有过明文规定,允许在朝为官的一品大员至四品,均可随葬一定的数额。但是,唐三彩的胎质松脆,防水性能差,只作为陪葬品,并不具有实用性,所以留传于世的完整珍品少之又少,极为珍贵。
而由于它是低温烧成,制作工艺不算复杂,制作原料随处可见,胎釉配方早已公开,所以仿造的赝品也随处可见,相同点也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九,只有专业的鉴定人员,通过对彩佣千百年留下的痕迹,才能进行真伪的判断。
我现在内心完全祈盼墓室的开启,一来可以大开眼见,增强对唐陵墓室各项知识的了解,见识一下自己一直渴望祈盼的传说中的唐三彩;二来我们终于不负众望,找到了下去地宫的方法,这样对于营救月儿,完全是个天大的喜讯。我将石壁清理干净,就准备退回到地面上去,然后向师父报告喜讯。可是,就在我收拾好工具准备倒退出去时,明显的又感觉到身后面有人。这次的感受十分的强烈,我心想:应该是队友在上面等不及了,想要先下来替换我了。于是,我侧扭着身子,对身后面的人说:“是谁下来了?我找到墓室了。”
结果,身后的人没有回答,我以为是自己发出的声音太小了,他没有听见。于是,就又问了一句说:“是谁啊?怎么不等我上去,就下来了,这样出去多不方便。”
但是,即使我提高了音量,而身后面的人仍旧没有答话。这时,我的心忽的揪起来了,心说:难道身后面的不是自己人,还是,身后面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人?
想到这里,我顿时感到脊背发凉,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将身体扭转的幅度加大,向后面望去。
结果,我看到身后的不远处,有个白色的影子,忽远忽近飘忽不定。我猛然的忆起了自己之前做的恶梦,寒意顿时从身上的每个毛孔窜出。
心惊的说:自己身后的东西,不会是鬼吧?
第75章 进墓
我在到洞内挖掘完毕,发现了墓穴的砖墙,正准备出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忽的察觉自己身后有人,便侧着身体一看,结果,在身后的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一直飘飘悠悠的与我保持有五步之远的距离。
由于我身处的盗洞过于窄小,无论是逃命还是打斗,自己都处于十分不利的状态。我便将本派的“桃木符牌”从领口处拽出,然后试探的朝着白影的方向,也就是盗洞的出口处挪动了几步。然而,我谨慎提防着的白色影子,仍然停留在原地飘飘悠悠。我见白色的身影没有反应,便只好继续缓缓的向前移动,慢慢的离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近,然后看得也越来越清楚。
白色的身影就是一团白色的浓浓雾气,看不清楚具体的形态,有些像人的身影,又有点像动物的体态,飘忽忽的堵在盗洞的通道处。我缓缓的凑到白色影子的近前蹲着,用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白色雾气,就见白色的影子,忽的穿透过我的身体,向我的身后方向移去。
这时,我发现又有一团白色雾气般的影子,飘到了我的近前,然后透过我的身体向后方飘远,就这样反反复复几十个白色影子,相继穿过我的身体,然后飘进我身后的墓室石壁内,消失不见了踪影。
凭着自身的感觉,我发现,先前一直感觉自己身后面有人,便是这些白色影子散发出来磁场。心想:这一团团雾气一样的白影,竟然能有如此强烈的磁场,让自己轻易就能察觉。难道说:这些白影就是传说中的幽灵。可是,说是幽灵,我反倒觉得白色的影子,更像是雾化现象的产物。不过,不管这白色的雾气影子是什么,它都不具有任何的威胁性,所以,自己也不必浪费时间深究。想到这里,我安心的向外走去,心想着:得快点通知大家,自己发现墓室了这个喜讯。
我爬出盗洞口,师父他们伸手将我拉了上去,我马上兴奋的对他们说:“下面挖通了,我看到墓砖了。”
罗大胡子激动的抱住我,高兴的大笑,师父则掏出罗盘,弯腰屈膝率先钻进了盗洞,我们也马上紧随其后。盗洞不是很长,这说明师父他们定位准确,我们由于太过高兴,脚步也倍感轻松,转眼间便来到了墓室的砖墙近前。师父打开手电筒照亮手中的罗盘,罗盘的指针胡乱的转动,片刻都不停歇。见到罗盘指针乱转,师父只好将罗盘收起来,将耳朵贴在墓砖上,然后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墓砖。
我站在师父的身后,将青铜匕首递给他,师父仍旧保持着侧耳倾听的姿势,对我说了句,“回音清脆。”
“回音清脆”,说明墓砖的后面镶嵌了铁板或铁片,用来防盗,也只有帝陵才会采用这种奢侈的方法防盗。师父将青铜匕首插进石缝内滑动,顷刻间两块墓砖就被拆了下来,而手电筒的光亮,清晰的照射出石砖后面有金属的光芒。
师父继续用青铜匕首拆卸墓砖,等拆出一个不小的洞口后,先是用匕首轻轻的敲击一下铁片,这是试探一下铁片后面是否还有隔层。敲击完后,师父表情轻快了不少,他又用刀尖在铁片上面划了一下,放在鼻子近前闻了一下,然后笑着低语道:“腐绣严重,没有灌油。”
师父观察完毕,然后回转过头对我说:“你带他们先出去,封闭的墓室需要透透新鲜空气,要不我们下去会因为缺氧被活活闷死。”
听师父说要独自一人留在这里,我多少有些不放心,便对他说道:“留您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万一开启墓室时有危险怎么办?还是让我留下来一起陪着您。”
师父用青铜匕首在铁板上用力划了一刀,然后对我说:“铁片很薄,而且腐蚀严重,我几下就能搞定了,然后会立刻出去。盗洞内狭窄多有不便,你留在这里只会平添麻烦,帮不上忙,你还是快点抓紧时间带他们出去。”
我听完觉得有理,就立刻和身后面人倒退出去。到了地面上以后,我不放心的守在洞口边向内张望。这时,身旁的罗大胡子拿出来一包烟,抽出一根烟递给我,我摆了摆手说道:“我不会。”
罗大胡子将香烟叼在嘴上,笑着点燃以后对我说:“现在很少有不会抽烟的年轻人了。”
而一支烟的功夫一下子就过去了,师父还没有上来,我开始在洞口外不安的踱步徘徊,焦躁的不停挫着手。心说:师父怎么还没有上来,青铜匕首削铁如泥,手指般粗细的钢筋一下就能割断,墓室内的铁板已经腐锈的不成样子,完全是手到擒来,不用费吹灰之力便片刻间就能搞定,怎么会这么半天还没出来,该不会是下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望着黑魆魆的盗洞内,我越想越是担心,于是停止踱步,对罗大胡子说:“罗叔,我放心不下我师父,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先在上面等一下。”
罗大胡子对我说:“贤侄,有点耐心,这才过了片刻的功夫,你师父不会有事情。即使发生了什么状况,那么狭小的盗洞,你下去后反而是添乱,帮倒忙。”
罗大胡子的话说得在理,要是下面发生师父也对付不了的状况,我下去也是徒劳无功没有用处。想到这里,我只好稳住心态,继续的在盗洞外等待。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大家脸上的表情也在逐渐的发生波动,我的表情是越来越凝重,罗大胡子也是渐露担忧的神色。
不能再等下去了,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我将背包背在身上,然后对罗大胡子说:“罗叔,下面肯定是出问题了,我师父不可能知道上面有这么多人在等他,弄完了还不上来通知一声,他老人家可不是像我这种不着调的人。”
罗大胡子点点头,然后对我说:“我也有点担心,我们一起下去看看。”说完他对老外队友招招手,指了指盗洞,示意要全员下去。搜救队现在虽然没有翻译,彼此间的语言不通,但是由于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使得我们越来越有默契,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就可以彼此心领神会。于是,大家弯着腰步入盗洞内,我立刻在低矮狭窄的盗洞内疾走,感觉大腿都抽筋了,但是已无暇顾及,心里全是满满的担忧。自从见到那白色的影子,我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很是介怀。白色的身影穿过我身体的时候,如同寒来之气候,恶寒而萧肃,好像从阴间飘出来的一样,阴寒刺骨非比寻常。而这种诡异的东西,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我一边快速的疾走,一边心想着:师父,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转眼间我们便来到了盗洞尽头的墓室砖墙近前,这里已经被拆开了一个水桶般粗细的洞口。而且,意外真就果然发生了,因为,黑魆魆的墓室洞口处,并没有发现师父的身影,我立刻神色紧张的领着大家鱼贯的进入墓室。我们穿过的洞口开在一扇墓室墙壁的中下方,跳进来以后手电的光亮清晰的照亮四周,我们进入到了一个墓室的耳室内。我见自己呼吸很顺畅,心知这里的空气应该没有问题。
唐朝的墓室制度,通常土墓为平民墓室,太子公主墓都是前后两室的砖墓,而帝王的墓室都是前中后三青砖墓室,各室两侧设壁龛火耳室,我们进来的耳室就是设在前室的耳室。
罗大胡子见到耳室的设有壁龛,里面插着莲花底座的长明灯,便点燃了烛火。灯内黑乎乎的膏油吱吱的燃烧,散发出一股油脂燃烧的香味,光亮立刻充斥了整个阴暗的墓室。我环顾了一下身处的耳室,其内很是奇怪的没有陈列陪葬品,这不符合帝王墓葬的制度。但是,我现在没时间考虑墓室的不妥之处,一心牵挂着师父的安危。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快步的走出耳室,踏进了陵寝的前室。
然而,这座地下皇陵陵寝的前室大的有些离奇,我朝四周观望了一圈,耳室内的灯火只能照亮前室的局部地方,只能隐约的看到自己所在前室旁边,还连接着另外一个耳室,而远处的墓室仍旧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具体样貌。
我朝着四周呼喊了几声“师父”,结果,换来的只是飘远的回音。
这时,罗大胡子走到了我的身后,对我说:“贤侄,你不要过分的担心你的师父,以他的能耐,自己单枪匹马就能将这个帝王的斗给倒了。”(倒斗:就是指盗墓。中国的墓葬文化,除了将墓室修筑在山腹中的,大多都是在地面上封土堆,封土堆的形状好似一个量米用的斗,反过来扣在地上,而陪葬的明器都在形状似斗的封土堆下面的墓室内,而取出明器(陪葬的冥器)的办法,就是要将斗状的封土堆翻开,所以,盗墓也叫倒斗。因为盗墓一词不好听又很敏感,所以“倒斗”二字,成为盗墓手艺人千百年不变的用语。我和胖子之前不爱理这些忌讳,但是,像罗大胡子老一辈的手艺人,对各种忌讳深信不疑,绝对缄口不说那些忌讳的词语。)
“当你迈进墓室内,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刻保持警惕,面临突发的状况也能稳住心神,想办法解决任何突袭的凶险,注意身边队友的一举一动,时刻和他们保持联系,这才是一个领导者应该具备的条件。”这些意义深刻的话语,是师父经常对我说的话,他对我说:你有领导才能。然后便时常教导我一些道理,而我每每都装出一副十分受用的态度,虚心的聆听。但其实我内心的深处不以为然。心想:领导?我领导谁啊?除了胖子,我对他人不是很关心,谁爱领导谁去,反正我是没那个时间和精力。
而现在,我终于理解了师父的良苦用心,感叹师父的思维缜密和长远考虑。普通的人,永远不可能独自前去盗墓倒斗,除非你有一身铁打不坏的功夫,对于诡异的墓穴如同自家后院一样了如指掌,深处危机时还能迅速的应对脱险,这样的能人异士,独自下墓倒斗就绝对不成问题。然而,我明显不具备这些能力,所以倒斗的时候,还是得靠集体的力量,大家相互依靠扶持,共同的商议探讨才能解决问题。而如此这般,队伍必定需要一个具有领导能力的人,杀伐果断的作出决定。
现在,不是我瞎着急的时候,在这凶险重重充斥恐怖气息的墓室,我的慌乱有可能成为将大家陷于危险之中的罪魁祸首。于是,我稳定情绪,对罗大胡子说:“罗叔,这里你最为年长,倒斗的经验也是最丰富,我们接下来的一切,都听从你的安排。”
罗大胡子听我说完,摆摆手对我说:“贤侄你之前进入过地宫,比我更为了解这里的状况。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还是由你来拿主意,我尊重你的安排。”
我听罗大胡子说完,心知现在不是谦虚推让的时候,各种适宜迫在眉睫,便点头接过了重担。然后对罗大胡子说:“现在的这种情况,师父明显不在这里,当下也只能先将整个墓室搜寻一番,寻找可能是师父他留下的痕迹,然后再做打算。”
罗大胡子听我说完,赞同的点点头。于是,我们便开始在明亮的前室内搜寻起来。我们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前室,发现整个前室完全空的不像话,除了摆放了一对鹿耳镇墓兽以外,完全没有其它的任何陈设品。我心中十分的诧异,疑心的心想:前室这里太不寻常,实在是有些过于简陋,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搜索完前室,我们一无所获,只好踏进前室左边的耳室,而这里,墙壁上的壁龛内是跪俑长明灯,并不像另外一间耳室的莲花底座长明灯,除了此点,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此间而是也是同样的空空如也,没有摆放陈列陪葬品。
见到可以用寒酸来形容的皇陵,我忍不住问身旁的罗大胡子说:“罗叔,什么唐陵这么寒蠢贫窘?看这宽广宏大的规模,前室的三个室内不可能连一件陪葬品也不摆设,该不会此处已经被洗劫一空了吧?”
第76章 尖齿蟾蜍
我们步入墓室内,发现前室空空如也,我不禁怀疑是否有人捷足先登,已经将此地洗劫一空了。听到我发表的想法,罗大胡子蹲在耳室内细细的查看了半晌后,回转过头来对我说:“没有被洗劫过的痕迹,这个耳室内,应该原本就没有摆放过陪葬品。”
我不甘心的在耳室内到处走走摸摸,并没有发现暗藏密室的痕迹,甚至连简单的防御盗墓的机关也没有设置,前室的这个耳室,除了宽敞,一点防盗的功能和欣赏的价值也没有,我不免有些失望的穿过前室的室门。
前室两侧耳室内扩散出来的火光,只能照亮到前室与中室的连接门口处,可见前室有多么的宽大广阔。罗叔顺着一侧的墙壁,走到中室左侧的耳室内,点亮了其内的长明灯。灯火亮起以后,中室的耳室内顿时金光四射,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就见与简陋前室相临的中室耳室内,金光闪闪一派金碧辉煌的景象,四处皆是金色的墙壁,金色的盘龙灯柱,金色的地面和室顶,整个耳室就像被黄金铺满了一样。搜救队的老外见到此番景象,惊讶的张大双眼,合不拢嘴。我步入中室的耳室内,发现耳室另外一侧的墙壁上,还有一个长明灯。于是,便走过去将其点亮,顿时,明亮的灯火充斥在整个耳室内,耳室金碧辉煌的全貌展露无遗。
中室的耳室呈长方形,有近百平,两侧的壁龛内都架有金色盘龙灯柱的长明灯。我走进细看金色灯柱,上面应该是镀了一层金,一条龙盘旋缠绕在长长的灯柱上,斜斜的插进了石壁内,龛内绘有金色的龙纹,墙壁上也涂满了黄灿灿的金粉。耳室的内壁墙上绘有青龙,角落摆了几个半人高的陶俑,并不是唐朝特色的唐三彩,几个陶俑浑身上下,都被涂满了金粉,金光闪闪的让人看着有些眼晕。几个陶俑的样子十分的古怪,具体也看不出这是个什么动物,不像是唐墓固有的十二生肖摆设,也不是镇墓兽。地面上摆设的陶俑均是人身兽首,有的猴尾却长了个好像恶鬼的头;有的好像是个鼠头却长了一个粗粗尖短的尾巴;有的长了个青蛙的头,却是张着大嘴露出满嘴细细尖尖的牙齿,陶俑形式样貌各异,各个表情都透着古怪和狰狞。
耳室被布置的好像万两黄金铸造而成的一样,让人迈不动脚步,我一直盯着陶俑观看,罗叔走到我的近前说:“我刚检查了一番,没有任何的机关。这帝陵真够好玩的,不做任何的防盗措施,是不怕贼掂心,还是没有什么可被偷的?”
我俩见耳室内除了金光闪闪的耀人眼球,实在没有什么可研究的价值,便挪步走出了耳室,来到了中室大堂。中室大得不像话,大概有耳室的十几倍大,高高的墓室顶部中间绘有日月星辰,四周是姿势各异的飞天神女,踏着七彩祥云舞动着长长的水袖。中室的前后内壁绘有十二时辰陶俑和明驼鞍马,两侧绘有仪卫仗队乐舞伎,色彩艳丽丰富,美不胜收。
我看着美不胜收的墓室彩绘墙壁,心中发出惊叹,“实在是太美了”。唐朝时盛行藏地文化,藏族独特的绘画艺术形式流入了中土,得到了宫廷的广泛推崇和喜爱。特别是世界上最美的“唐卡”绘画,它采用天然的矿植物做原料,色泽艳丽经久不褪,具有浓浓的雪域风格,笔力精细风格华丽,构图饱满着色浓艳,工笔彩绘的画风,深深的影响了中土的绘画风格。
此处宽敞的墓室中室,完全就像是艺术的殿堂。感叹的同时不由得惊奇道:外面的空气竟然没有带走这千年前遗留下的色彩,它们仍然艳丽的如同刚刚画上的一般。绚丽多彩的中室内,也没有摆放任何的明器,它右边的耳室也同左边的一样,金碧辉煌,角落摆着几个金灿灿的陶俑,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是,右边耳室内墙壁上绘画的是白虎。
中室被粉饰的富丽堂皇,和前室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我不禁心疑:难道墓室在修筑的过程中,唯独就剩下了前室还没修好就停工了。可是,前室的简陋并不像未修筑完,而是原本就打算装饰成简单的样子。不过,对于帝陵来说,前室未免修筑的过于简单了一些,我内心不禁深觉此处,诡戾怪异的不合乎情理。也许前室修筑的简单粗糙,是为了麻痹大意盗墓贼,抑或是善意的劝阻。但是,不管是和原因,我们都只会一条路走到黑,绝无退路可寻。在中室巡视了一圈以后,我和罗大胡子就准备去后室看看,于是,打算通知两名老外一声。结果,发现原本在观赏的两个老外,此时正在搬动左耳室内的金色陶俑。而耳室内的陶俑,就好像是连在地面上一样,两个老外拔了半天,也没有将其拔离地面分毫。于是,二人开始用身体大力的撞击陶俑,想将金色陶俑从地面上分离开来。
原本好端端只是欣赏壁画的洛克和henry,怎么会突然对表情诡异的青蛙陶俑起了兴趣,还非要搬动它们不可。我莫名的看着洛克他俩的举动,心说:他俩难道想把陶俑搬出去?可是,这玩意并不是真的黄金制成,而且器型硕大笨重,携带极为不方便,根本没有办法带走,他俩现在是在完全无用处的搞破坏。于是,我急忙上前制止他俩荒谬的行为。
可是,等我刚走到洛克他俩近前,他俩正巧将陶俑撞倒了,陶俑底部和地面连接的地方,齐刷刷的断裂开来,地面上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我看了一眼倒在一边的青蛙陶俑,其内部垂挂着一些粘稠的液体,还飘散出一股股恶臭。我不禁捏起鼻子,好奇的走到地面上的黑洞近前向下观看,洞口下方吹来一阵阵冷风,似乎连接着外面的样子。
就在我聚精会神的盯着黑黝黝的洞口,猛地,听见“呱”的一声青蛙叫,声音不是很清晰,似近非远,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没有听错。但是,这地下的墓室内,怎么会有蛙声。想到这里,我不禁看向倒在地面上的青蛙陶俑,心说:该不会是这狰狞的陶俑发出来的声音吧?但是,自己立刻又摇头否定这个荒谬的想法。心想:这怎么可能。
而这时,突然,从漆黑的洞口内跳出一物,令毫无心理防备的我吓了一跳,闪避的时候差点没跌坐在地上。待我仔细观察后发现,从漆黑洞口处跳出来的东西是一只青蛙,苹果般大小,通红的眼睛大大的嘴,背上长满了疙疙瘩瘩的疣状物,鼓着腮帮子蹲在地上。看到它背上的疙瘩,我心说:这不是青蛙而是癞蛤蟆。不过,癞蛤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从外面钻进来的,难不成这里是他们冬眠的场所。而就在我思考的同时,黑黝黝的洞口内一个接一个的跳进出许多的癞蛤蟆,我不由得向后倒退几步,这时,已经有大大小小几十只癞蛤蟆,鼓着腮帮子蹲在耳室内,其中体型硕大的足有花盆那么大,还有癞蛤蟆在不断的陆续从洞口内跳进耳室。
看着快被癞蛤蟆攻占的耳室,我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再待着这里。可是,洛克和henry二人,还在奋力的想要搬起地上的陶俑,看样子他俩是真的想把这个表情狰狞的青蛙陶俑带走。我只好拦住他俩,比划着告诉他俩不要乱拿东西,但是,他俩完全不理会我,就像着了魔一般,只顾着搬陶俑,好像完全不记得他们是营救队的成员,和来这里的目的。我能理解人们内心深处的贪婪,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它就会像恶魔一样左右人们的思想,支配人们的行为。
但是,洛克他俩身上背负救援月儿的重担,而这金色的陶俑只是看徒有其表的中看不中用,并不是真金制成没有太大的价值,搬走它并会给他俩带来多大的好处。于是,我将身体挡在耳室门口,使他俩没办法走出去,然后,我不停的比划着劝说他俩放弃沉重的陶俑,以后自己会弄更好的东西送给他俩。结果,一向坚强稳重,责任感十足的洛克队长,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不顾我激动的劝说,用力的推了我一下,我便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地上。
然而,就在我跌坐在地上的同时,耳室内一只拳头大小的蟾蜍,突然跳到了站在洞口近前的henry肩头上。就在我惊叹癞蛤蟆弹跳力超强的时候,跳到henry肩头上的癞蛤蟆,突然张开大嘴,露出满嘴的尖牙,一口咬住了henry的脸颊,然后用力一扯,henry一边的腮帮子就整个不见了,鲜血四处迸溅,我连他的牙龈和牙齿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被尖齿癞蛤蟆咬去脸颊的henry,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双手终于松开了陶俑,一把将还停留在他肩上的蟾蜍抓在手中,而就在这一瞬间,被henry抓在手中的蟾蜍背上的疙瘩,喷射出大量的毒液,射进了henry的眼睛里。于是,henry痛苦的用双手捂住眼睛,蹲在地上发出阵阵的哀鸣。而就在此时,原本安静蹲在地上的蟾蜍,接二连三的跳起,扑向henry。事情发生得是说时迟那时快,瞬息间,henry便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当队长洛克发现后面出了事了,回过头就只见自己的队友浑身是血,痛苦的在地上翻滚,一批批呲着尖牙的蟾蜍,不断疯狂的扑向henry的身上,残忍又血腥的撕咬着henry的身体。不一会,henry便倒在无比刺目的血泊之中,一动也不动了。
洛克见队友惨死在自己面前,瞪着血红的双眼,端着枪一边大声的咒骂,一边疯狂的扫射耳室内的蟾蜍。霎那间,金碧辉煌的耳室,被鲜红血液装饰得更加绚丽刺目。我跌坐在地上完全傻了眼,事情发生的又快又突然,我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来如何解决面前的状况。
这时,我身后走过一人,猛地将我一把从地上拉起来。我不由得抬头看过去,发现是罗大胡子,他一边拉着我向后倒退,一边对我说:“快去后室,这里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被罗大胡子拽着向室门方向撤去,我一边跑,一边回头大叫着“洛克快走。”可是,我的喊叫声被激烈的枪声掩盖住了,洛克端着枪,在耳室内疯狂的扫射,蟾蜍的尸体碎块被迸溅的到处都是,但是,越来越多的尖齿咬在了他的身上。
我见此状,知道洛克没有要逃跑的意念,只好一咬牙,不再回转头,全速的跟着罗大胡子向前奔跑。两束手电筒的光亮在后室内四处蹿跳,我跟在罗大胡子身后不断的向前奔跑,枪声在逐渐的远去直到消失。罗大胡子一边跑一边对我说:“贤侄,快找个东西,一会把门堵住。”
我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跑一边问他说:“拿什么堵啊?”结果,我话音刚落,突然脚下一滑,就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在心中嘀咕说:真是倒霉到家了。我用手掌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来。结果,却摸到地上有一滩黏糊糊的液体,还有几个圆圆的薄铁片,好像是硬币。我手中的手电筒摔灭了,我推动了几次按钮,手电筒都没有亮起来,我只好将手电筒在膝盖上面磕了几下,手电筒这才发出了微弱的光亮。借着从新亮亮起的手电筒,我发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而身旁的地面上,散落着几枚铜钱。
我看着地面上触目惊心的一滩血迹,然后惊讶的拾起一个铜钱细看,就见铜钱上面沾有暗红色的朱砂,不由得心头一惊,心说:这是师父的铜钱剑散了,掉落下来的铜钱。这么看来,师父一定是遇到危险了,而且发生过激烈的战斗,使得铜钱剑都被打散架了。
我急忙站起身,一边向后室移动,一边打着手电筒查看地面,并大声喊着,“师父,师父。”
结果,罗大胡子忽然快步的走到了我近前,一把将我的嘴捂住,然后,贴在我耳畔轻声的低语:“嘘,不要出声。”
我点点头,关了手电筒,借着中室门口漏过来的光亮,猫着腰跟着在罗大胡子的身后,闪身躲进后室内一侧的耳室内。而此时中室内的“呱呱”声,开始零星的由远而近传来。我俩立刻在身处的耳室内摸索一番,想要找到能堵住门口的东西,。
结果,这里又是空空无一物。我不禁奇怪的心想:这里安葬的帝王是得多么的落魄,竟然连一件像样的陪葬品都没有。
还是说:这里也并不是真的唐陵墓室!
第77章 千年前的我
我和罗大胡子躲进后室的耳室内,结果,没能找到可以用来堵门的东西,空空的耳室内,就连个绣花针大小的物品都没有。我不由得十分失望的往外走,在离开耳室之前,我轻声的问身旁的罗大胡子说:“要不要将此处的灯火点上。”
罗大胡子沉默了片刻,考虑现在的情形。现在中室内有着大量的尖牙蟾蜍,它们有可能会循着光亮找过来。但是,在黑暗中行动,对于人类更为不利,大大的限制了我们的行动能力。考虑再三,罗大胡子摇摇头对我说:“不要点灯了,咱俩打开手电筒,用衣服稍微遮盖灯头,隐约的照亮脚下的路,在行进途中不至于摔倒就可以了。”
我和罗大胡子也没有时间和闲心在观看耳室,便急冲冲走出耳室,踏着地上隐约的光晕,朝着后室的内侧走去。没走多远,我就隐隐约约看到后室的内侧尽头,并没有摆放棺椁,而是好像站着几个人,直直的站立着一动也不动,好像蜡像馆的雕像一样。由于墓室内昏暗不明,很难判断远处的身影到底是不是真的人。
我看着恍惚的人影,拉住罗大胡子,轻声的问他说:“罗叔,你看前面是不是站着几个人?”
罗大胡子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才回答我说:“你小子眼睛够尖的,这么远的距离,在这么昏暗的地方,这你都能看得见。我看好像是有几个人站在那里,不过,一般人不会站在墓室内一动不动。咱俩还是小心的轻轻走过去看看,千万别出声。”
我们说完,便朝着人影走过去。离人影越来越近,我的心内是越发的惊奇。就见后室最里面的墙壁近前,左右两侧站着十几个身披盔甲的人俑,地上跪着几个身着官服的文官,前方的台阶上是一个高大的龙椅,坐着一个身着金色龙袍,头戴玉冠的青年男子。他的身旁两侧都站着手握蒲扇的侍女,一侧还有个侍官弯着腰,手中捧着一个盒子,正在献给龙椅上的君王。
几十个人俑栩栩如生如同真人一般无二,我惊叹的合不拢嘴,心说:这里的陵寝为何不存放棺椁,而是摆设这些逼真的人俑。这使得我一下子想起来之前在老林子迷失时而误闯的地下古城,那里遍布诡异异常的真人制成的陶俑。如此联系在一起,这里应该就是真的唐陵古墓。因为前后遇到的几处地方,都透着一样的邪魅气息,令人毛骨悚然。我小心翼翼的慢慢穿过有些拥挤的人俑,然后踏上台阶,想要一睹龙椅上君王的风采。心说:此位君王可真是别树一帜,非要将“事死如事生”做到极致,陵寝内不停放棺椁,而是架设成和生前文武官员朝拜时的样子,可见其非同一般的崇拜皇权的力量。即使是死后,也不肯撒手他的权位力量。我缓缓的登上最后一节阶梯,伸长脖子向前观看龙椅上的君王。结果,就这么一眼,令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脏就好像被雷电击中了一样,手脚发软差点站不稳脚跟。
我竟然赫然的发现了另一个我,正静静的坐在龙椅上。一样的鼻子眼睛嘴,一样的卷卷书生气,就连嘴角上扬的笑容也是一模一样,只是他笑起来的样子,透着一点坏坏的阴险。更让我惊讶的事情是,其他的人都是泥胚的陶俑,而龙椅上的我,竟然是真正的肉身,一具没有任何腐败的尸体,年龄就和现在的我差不了多少。我胃内的食物在翻搅闹腾,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深沉的低吟,汗毛在无助的颤栗,手脚冷得就好像刚从冰窖里面拿出来的一样。
如果,你在漆黑诡异的墓室内,看到一具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千年不化的尸体,你会有何感想?此时,我没有惊叫出声,已经算是比较镇定的了,要是换做是别的人,估计吓尿裤子也是大有可能。
罗大胡子一直在查看四周的人形陶俑,当他看到龙椅上面端坐的人,也是顿时傻了眼,神情古怪的看着我,眼神不断的穿梭在我和龙椅上的粽子之间。
罗大胡子声音微微颤抖的问我说:“你刚才看的时候,他就是长这个样子吗?”
而我,则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不禁心说:这粽子要是在我发现之后才慢慢变成我的样子,那我还不得被活活吓死。不过,现在这种诡异异常的情况,也够吓死人的了。此刻,好像有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压在了我的心头。我真想抓住尸体的脖领子,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世上长得相似的人不是没有,不过就算是孪生兄弟,也不可能有我俩长的这般相像,除了彼此穿着的服装不同,我是短发而他是束起的长发,我俩的五官和身形,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异,简直就像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无论换作谁来细看,都会觉得,坐在那里的人就是我,因为,就连我自己看着,也是有着相同的想法。
看着身着龙袍千年不化的粽子,我不禁心说:难道自己曾经在几千年前存在过,这个人也许是自己的前世,而现在的自己,是这个人死后的投胎转世。可是,自己怎么会如此恰巧的遇到了自己的前生,而且还是个千年不化的肉身粽子。结果,越想越是心乱如麻,脑袋好像脑震荡了一样,天旋地转的混混沌沌搞不清楚了东南西北。
这时,一旁的罗大胡子拉了拉我的衣服,他见我一动不动的直勾勾盯着尸体看,不免有些担心的宽解我说:“贤侄,这世上的人这么多,难免有长得相似的,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也许只是巧合。我看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赶紧去寻找你的师父,不要再在意这个粽子了。”
我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在不停的颤抖,双脚就像钉在了地上一样,根本无法移动半步。罗大胡子见我目光有些呆滞,还在直勾勾的盯着龙椅上的粽子看,他知道我受的惊吓程度不轻。于是。强硬的拉着我向台阶下方走去。我努力的将目光从犹如自己分身的粽子身上移开,木然的回转过头,迈动脚步想要走下台阶。在转身的一瞬间,我看到站在龙椅旁边弯着腰的侍者手中拿着一个的瓷盒,立刻便吸引了我的目光。那是一个唐越窑秘色椭圆形的扁瓷盒,一尺三长三寸高,胎色细腻,呈灰白色,釉色青秘,盒盖上刻有十分简略又流畅飞动的卷草纹,在盒盖上是一个如意的盖钮,一侧还有三个大小不一的圆孔。
我想打开扣着的盒盖,看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结果,我伸出去的手,并没有将盒盖拿起,秘色瓷盒的盒盖就好像黏在瓷盒上面一样,我只好直接从侍者的手中将整个瓷盒给捧走。而就在盒子到了我手上的一瞬间,我看到所有的人俑,都将头转向我,然后齐刷刷的看向我。我不由得在心中惊呼“我的娘啊!这是闹哪出啊!有鬼啊!”于是,我慌忙的跳下台阶,对着罗大胡子大喊,“罗叔,快跑,闹鬼了。”说完,我就冲着有光亮的室门奔过去,想要跑到中室去,然后从进来的盗洞逃出去。
结果,我还没跑到室门口,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哇叫声,由远而近。心说:惨了,自己慌不择路,忘了中室内现在已经被尖齿蟾蜍占据了。于是,急忙调转方向往回跑。而这时,我已经能清晰的听到,蟾蜍在身后追逐的声音。我将手电筒叼在口中,迅速的把背包打开,将秘色瓷盒塞了进去,然后拉好拉链。就在我将秘盒装好以后抬头的一瞬间,手电的光亮照射到前方,出现了如同鬼片的一幕。就见,原本位列在龙椅前面的人俑,噶吱吱的扭转着头,双臂弯成九十度直角,折着腰如同提线木偶一样,左摇右摆的向我走来。
见到如此惊悚骇人的一幕,我震惊得脑瓜皮就像被电击了一样,头发根都竖了起来,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大,手电咚的一声掉到地上。在我慌乱错愕之时,人俑好像瞬间移动一样,“咻”的一下就已经近在眼前了。这时,罗大胡子从我身后跑过来,一掌拍在离我最近的人俑的胸口上,下一秒便拉起还蹲在地上呆如木鸡的我,向后方跑去。被罗大胡子击中的人俑,胸口上面的培土被震碎开来,使得里面的内脏哗啦啦的掉了一地。然后人俑便向后一仰,摔倒在地,头被摔飞了出去。
罗大胡子是练家子,外号叫“铁掌罗大”,他还有两个弟弟,从小一起研习铁砂掌,分别叫“铁掌罗二”和“铁掌罗三”,三人中属罗大胡子的硬功夫最是了得,能用手掌击穿砖墙,震碎钢板。但是,此时他拉着我的手,明显的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这是因为手掌用力过度,而受到严重的反弹,使得肌肉发生痉挛的现象,可见人俑的坚硬程度可比钢铁更为坚硬。要是刚才自己被人俑击中一下,估计肋骨都得断了两根。
一边是尖牙的蟾蜍,一边是提线木偶一样会动的坚硬人俑,我和罗大胡子无路可逃,只能退到身后耳室的门口处。手电筒的光亮跳动在耳室的门口处近前,我发现地上明显有几滩新鲜的血迹,还有一些散落的铜钱,这里也有打斗过的痕迹。心想:师父应该也到过这里,看地上的血迹,不禁担心师父是不是受伤了,他会不会就昏倒在耳室里面了?想到这里,我急忙转身走进耳室,借着昏暗的手电筒的光亮四处查看。耳室里面没有师父的身影,被我摔坏了的手电筒,发着微弱不明的光亮,在耳室内飞速的晃动,一瞬间,我好像看到耳室内,一侧的墙壁上,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手电筒的光晕定格在地面上,冷汗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我的额头,耳室外面的威胁在逼近,而唯一可以栖身的耳室内,竟然存在着同样的威胁。我不敢用手电查看墙上的黑影,能趴在墙上一定不是人类所能有的行为。我心中暗暗的思索:这墙上的黑影,会不会就是之前和师父在这里打斗的东西。不由得心说:这下完了,前有狼后有虎,看来我是要留在这里和千年前的我做伴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担忧的时候,罗大胡子被撞进了耳室,直接跌在了我的身上。然后,我就被迫奔着黑影的方向飞了过去。我在被撞飞的同时,将手伸进自己的怀内。结果心凉了半截,心说:完了,匕首不在怀中。之前拆墓砖的时候,自己将青铜匕首拿给师父拆卸墓砖了,现在也没有时间允许自己再拿出弹弓,然后再装弹射出。于是,我一狠心,将双手直直的伸向前方,心想着,不管墙上面趴着的是什么怪物,我决定空着双手将它死死的掐住,不给它丝毫喘息还手的机会。
然而,短暂的几秒钟过后,我就和墙上的黑影来了个近距离接触,我的双手直接透过了黑影的身体,伸进了墙内。
第78章 聚首
我同罗大胡子避无可避,逃无可逃的躲在后室的耳室门口。结果,我发现耳室内还存在的另外的危险,不由得感叹,真是死都不让人死消停了!而就在我思索这该怎么办好的时候,冷不防被跌进来的罗大胡子撞得向前扑到,而此时我面前的墙壁上,正趴着令我不知如何对付的黑色不明身影。结果,在我做好准备,打算空手搏虎的时候,发现一直害我担惊受怕的墙上黑影,不过是一个不规则的洞口,而我伸向前方的双臂,现在就直直的插进了墙壁的洞口内,而在洞口的上沿贴着三张黄符,看着很眼熟,好像和我之前偷拿师父的符咒一模一样。
墙上的砖石碎了一地,好像被人硬生生的击碎了一样。我将手电筒伸进洞内,黑黝黝的墙洞内像是一个通风管道,又矮又窄只能爬着通过。在手电筒光亮的尽头处,是个转弯,看不清楚墙洞的深处是什么样子。这真是绝处逢生,我立刻转回,结果,看到身后面的罗大胡子,正握着右手的手腕堵在耳室门口处,鲜血顺着他的掌心不断的滴落,看来他已经没办法再对付人俑了,而蟾蜍也开始陆陆续续的跳进耳室。我急忙冲着罗大胡子大喊一声:“罗叔,快过来这里,这里有个洞。”说完,我就率先攀进墙上狭小的洞口,打着昏暗不明的手电筒在前面照亮。墙洞里面很光滑,像是特意修筑而成,我不禁心想:难道这里是处修筑在墙上的隐秘通道,是修墓工匠留给自己的逃生落线。
古时修筑帝陵,为了防止工匠泄露墓穴的位置,在修筑完成后,就会将修筑工人一同关在墓室内陪葬。后来的墓室修筑匠人越来越聪明,知道修建皇陵难逃一死,就会在修筑的同时,给自己挖好一条可以逃生的通道。但是这样一来,就严重的破坏了陵墓的风水布局。
我奋力的在前面匍匐爬行,罗大胡子紧随在后,没爬多久就遇到一个大弧度的转弯。结果,转弯过后,没爬几下就遇到另一个转弯。墙壁上的通道,弯弯曲曲就如同九道十八弯一样,严重的影响我们爬行的速度。此时,我已经明显能听到身后有呱呱的叫声。不断匍匐前进使得我的手肘又痛又酸,可是却还没有看到墙洞的尽头,而身后的蛙声却越来越近。几个转弯之后,我听到身后的罗大胡子,一边爬一边用脚在踢踏洞壁,看来尖齿蟾蜍已经近在咫尺了。
而就在此时,忽然,一个东西跳到了我的身上,然后又跳到了我头上。我心知是尖齿蟾蜍追来了,急忙抬起右手,抓住头顶的蟾蜍,狠狠的甩了在墙上。蟾蜍瞪着血红的双眼,呲着獠牙,尸体顺着墙壁滑落下来,而就在我停顿的这一瞬间,后面又有几只尖齿蟾蜍跳到了我的身上,我急忙在洞内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翻转,甩掉和压死跳到我身上的尖齿蟾蜍,然后继续快速的奋力向前爬去。
狭小的墙洞内,眼看着就要成为尖齿蟾蜍的洞穴了,尖齿蟾蜍欢快的歌唱着,一蹦一跳的穿梭在通道中,而我则是狼狈不堪的向前匍匐逃窜,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咬得破烂不堪,手上也是鲜血淋淋,特别是后脖颈处的伤口,血像喷泉一样流个不停。身后渐渐听不到罗大胡子反抗的声音,狭隘窄小的洞内,我也没办法转身查看他的情况,而越来越多的蟾蜍跳到了我身上,疯狂的撕咬,我一边向前爬一边扭转胳膊,拽下咬到肩部以上的蟾蜍,大力的将其捏死甩在一边,至于咬在腿上和身上的,我已经无暇顾及了。
身体越来越沉重,大量的蟾蜍叠加着跳到了我的背上,我挣扎着向前爬行,意识却是越来越模糊,感觉整个世界在离我远去,而就在我急急忙忙转过了一个弯以后,也耗尽了我所有的体力,我便好像灵魂被抽离了身体一样,想要放弃最后无谓的挣扎。而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壁洞到了尽头,我一下子跌进了一片光亮之中。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一阵骚动,接着整个世界就完全的安静了,我又一次光荣的昏了过去。
痛,浑身都在痛,痛得连手指都没办法轻易的动一下。我已经苏醒了,可是没办法睁开眼睛,因为,我现在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浑身上下就像裂开了一样疼痛。耳朵逐渐的能听到自己周围有吵杂的声音,也能感觉到我正被人抬着奔跑,颠簸使得我身上的疼痛感加剧,仿佛有千万根针,在交相的反复的缝合我身上的伤口,而没有打麻药的我,只能咬着牙忍受着这如同跌进低于一般的苦楚。
颠簸终于停止了,我的眼睛也能感到微微的光亮了,我用尽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奋力的睁开了眼皮。脸上的肌肉由于用力过度,扯得脸颊上的伤口,产生剧烈的疼痛,我不由得痛苦的**出声。突然,有人扑过来一把将我紧紧的抱入怀内,使得我浑身上下的伤口,如同被撒了一把盐一样,痛得我兀的瞪大双眼,想要看清到底是那个冒失鬼,害得我差点痛死过去。结果,看到眼前的人,刚刚涌上心头的一把火,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睁大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抱着自己的人,不敢眨眼,生怕在眨眼的一瞬间,他就会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无法相信眼前的是事实,那张粗犷线条的大方脸,此时挂满了泪水,两眼布满血丝,鼻涕已经流过了嘴角。这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自己曾经一度的为他操心担忧,而现在,他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不由得哽咽的呻v吟出声,“胖子。”没错,眼前的人,就是我万分担心的好兄弟,好搭档好伙伴,我最敬爱的钱光荣同志。
胖子听到我喊他,竟然更加用力的搂紧我,痛哭流涕的对我说:“老郑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刚才你跟个血葫芦一样掉到我面前,我差点没把你当成粽子给错杀了。”我被他搂得浑身痛得说不出话来。不由得在心中暗骂:你个死胖子,是什么眼神?这也能看错了,要不是我命大,你再手慢点,我现在就已经成了你的刀下亡灵了。
旁边有人拽着胖子,叫他松手,然后蹲在我近前,问我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问我话的人,有着俊逸刚毅的面孔,一双凌厉冷冽的鹰眼,嘴上叼着半根没有点燃的烟卷,高领的毛衣紧紧的箍住了脖子。看着面前的人,我十分虚弱的对他说:“烟男小哥,好久不见。”
烟男冲我笑了笑,然后对我说:“行,还有力气说话,死不了了。其实,你受伤不严重,都是皮外伤,就是伤口多了点,失血比较严重,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胖子被你的样子吓得够呛,我都和他说了你没有大碍,是他自己过于担心。唉,胆小。”
我呵呵笑了一下,结果拉扯到脸颊上面的伤口,痛得我一咧嘴。看着胖子吃瘪的样子,我心说:平常要是有人说话损胖子,胖子早就炸庙了,今天见他被烟男调侃,竟然就黑着脸用鼻子哼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如果不是胖子转性了,就是胖子在心里敬佩烟男,所以胖子并不激烈的反驳。看来他们经历了一些风风雨雨,烟男在某种程度上,使得胖子折服了。
我忽的想到师父和罗大胡子,刚想张口询问,师父就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我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我声音有些无力的说:“师父,你跑哪里去了?我都担心死你了。”
师父拍拍我的肩膀说:“别说话,你现在的身体已经透支了,虚弱的列害,多休息一下,等一会有力气了,吃点东西,咱们再讨论。”
我点点头,又立即问道:“我罗叔......”话没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胖子在旁边拍着我的背说:“罗叔没事,在旁边修养,你不用担心。当时你刚从墙洞内掉下来没多久,罗叔就紧跟着也从洞里掉了下来,他当时状况比你强多了,还能说话。还告知我们后面没人了,都是蟾蜍,叫我们快撤。当时,我们正准备从你们掉下来的墙洞出去,结果看到你俩浑身是血的样子,就只好抬着你俩往回撤。那时,从墙洞里面一下子涌出了一大堆的癞蛤蟆,张着长满尖牙的嘴,疯了一般扑向我们。我们左转右拐,跑了半天,好不容易又回到了我们之前待着的地方。”
我扭头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个封闭的砖石墓室,好像空间很大,能看到有棺椁摆在远处,而且还不止一副,好像是有三副棺椁,但由于离得太远,受伤又使得我双眼模糊不清,所以不能确定具体的数目。我回头看这许久不见的胖子,他憔悴得好像老了好几十岁,我忽的想起月儿,急忙问他说:“月儿,月儿找到了吗?”
胖子微微一愣,然后表情非常难过的点点头,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找到就好。”说完,我探着头向四处看去,结果并没看到月儿的身影,我便问胖子说:“月儿还好吗?怎么没有看到她,她是在休息吗?”
听我问起月儿,站在一旁的烟男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然后站起身走到远处,留下我和胖子单独说话。胖子表情凝重的说:“月儿在那边和罗叔躺在一起,她昏迷着,一直没醒,师父和烟男都给月儿检查过了,她身上并没有外伤,也不像受了内伤。但是,就一直昏迷不醒,谁也看不出来具体是个什么原因,反正她就是一直安详的睡着,样子和活死人没什么两样。”胖子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哽咽的低头不语。
我听到月儿成了活死人,不相信的说道:“怎么可能,月儿怎么会成了那个样子?”说完,就挣扎的想要站起身。
结果,我的双腿完全不听使唤,我想再提起一丝的力气。但是,我忽然眼发黑,头发晕,接着便又昏了过去。
第79章 烟男小分队
我再一次体力不支的昏倒,恍惚间有股淡淡的肉香在刺激我的味蕾,感觉到有人在把肉汤喂进了我的嘴里。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胖子正在给我喂东西吃,他见我醒了,便十分小心的将我从地上扶坐起来,然后一边喂我喝汤,一边对我说:“你多吃点,现在感觉好点了没?你失血太多了,需要好好的修养才行。”
我喝了几口汤,然后对他说:“我吃不下了,你吃吧!”说完,我便用手撑着地,勉强站起身,然后颤颤巍巍的走向旁边。
罗大胡子现在已经醒了,他的身上并没有受多少伤,只有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他坐在地上,用手抚摸着躺在他身旁沉睡不醒的月儿的两颊。月儿圆圆的脸庞现在瘦得只剩下了一半,眼睛也眍䁖的深陷下去,但是,她的嘴角仍然上扬着,挂着甜甜的可爱微笑。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未到伤心处。苦涩的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淌进嘴里,胸口就像有块巨石压在那里,闷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多想跪在地上摇醒沉睡不醒的月儿。可是,我害怕就连她脸上最后的笑容也会消失掉。我满脸泪光的转过头,哽咽的叫喊“胖子”,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我了身边。我从口袋里面掏出那条索菲亚给我的巧克力,然后放到胖子的手中说:“用水融化了,喂给月儿吃,她现在严重的营养不良,得给她补充营养。”
胖子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接过巧克力走到一旁,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了看躺在地上如同睡美人的月儿,不禁想起送给我巧克力的索菲亚,心头就像有根刺一样扎在那里,令我痛得不能自已。我用力咽下苦涩的泪水,用衣袖擦了一下脸,心说:绝对不能在这里就这么的倒下,路还很长!于是,我清了一下嗓子,便用坚定的语气对周围的众人说:“大家都围过来,我们现在开会,商量下怎么出去?”
大家开始三三两两的围拢过来,和烟男一起来的同伙除了他还剩下了二个人,原本烟男带了五个人进山倒斗,之前在墓室里死了三个,现在除了烟男,就只活下了两个人。
胖子带领烟男他们进山后,直接将他们带到了老林子口,然后打算穿过树林,到达老林子的中央空地处,再找到地宫的入口,然后先救月儿再去倒斗。
他们一行七个人,除了胖子和烟男还有三个倒斗的手艺人,另外两个是烟男的拜把兄弟,并不是倒斗的手艺人,就是跟着烟男进山下墓来开开眼见,纯属凑热闹。
三个倒斗的行家手艺人,其中一个是京城人,而且我和胖子都都认识,他外号叫“小佛爷”,之前是个扒手,后来当了“京八”的手下,长得尖嘴猴腮,骨瘦如柴一副的奸诈狡猾相。可你别小看他是个不成材的小偷,他的本领可是非常的了得,他是缩骨大师鬼手“王宝和”的唯一嫡传弟子。
“缩骨功”可以说是这世上修炼最苦的功夫,要在小时候筋骨还没有定型的时候就开始修炼,外练筋骨皮还要内练一口气。起初也只是练习压腿伸筋,拉长韧带这些简单的功夫。但后来的练习难度会逐渐的加强,先要加强肌肉的力量,最后要练骨骼的移动错位。内外双修后,运用内气内功,缩小骨头之间的间隙,将全身的骨头按一定的顺序叠排紧密,然后还能行动自如,你不能光缩小而不能有所行动,所以要有强健的肌肉,可以操控身体已经错位的骨头进行运动。当可以随心所欲的收缩筋骨,将骨骼迅速的收拢重叠,身体全身各部均可以收放自如,练成缩骨神功的这种境界,最少也要二十年。
研练缩骨功非常的艰辛,还有其对人体骨骼要求的特殊性,使得真正练成“缩骨神功”的人才少之又少,现今除了小佛爷和他师父,这世上已经没有别人还会这项绝技了。由于从小就要经常移动全身的骨头,修习这门绝技的人,明显可以看出骨骼惊奇,而且都身材都佝偻矮小。
“小佛爷”姓侯,因为他身材五短又瘦又小,而且还长得尖嘴猴腮,我和胖子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他“猴崽子”,他是“京八爷”坤八的手下。
“坤八”四十左右岁,是个新崛起的手艺人,不知师承何方,倒了几个斗,在圈内有了些名气,就开了个茶庄,广收门徒。他并不是正宗四大盗墓世家的门徒,自己独立了门户,所以招的人也是参差不齐干什么的都有,连人口贩子也纳入门内,整个门馆乌烟瘴气鱼龙混杂不成样子。京八是他的排位,在京城的手艺人中,排名第八,所以他叫京八坤爷。所谓的排位,我和胖子都嗤之以鼻不予认同,管他们叫外八,因为京城真正的倒斗派系,就只有搬山一派的方老,也就是我师父,还有就是摸金一派的査老爷子。坤八他们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并没有将我师父和査老爷子算在内,将他俩尊称为“京城二祖”,然后按开门立户的先后顺序进行了排名,至于其他的七家门馆,也大多是徒有虚名,不值得一提。
“外八门”的门徒,比我和胖子还有査五爷的江湖地位都要矮上一头,因为他们并不是正宗的盗墓手艺人,见了我们都是满嘴的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要是遇到了我师父和査老爷子,那都得毕恭毕敬的弯腰行礼,连招呼都不敢打一声,这都是行内的规矩。各行各业都有各自成文和不成文的规矩,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小佛爷在行内还算是比较有地位,因为他有绝技在身,算是比较牛的手艺人,所以,他的江湖地位也比较高。我和胖子也知道他的名头,偶尔见到,我俩也会和他打个招呼说说话,因为倒斗的业内是很尊重真正的手艺人,只要你有才能,必有立足之地。我们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动不动弄一大堆炸药爆破破坏墓室,甚至开台挖土机去倒斗,真是有够丢倒斗手艺人的脸。
烟男的两个拜把兄弟,都不懂倒斗,就是想凑凑热闹跟着发点横财。而另外两个倒斗手艺人,都是南方那边的“淘沙客”,就是专门做沉船打捞的行当,现在都在给同一家外国沉船打捞的公司做顾问,很少上岸。这回是为了找一面唐朝牡丹纹的铜镜,相传是杨贵妃曾经用过,大约有二十五厘米左右,黑漆鼓的表面,背面铸有牡丹花纹,边框用云纹点缀,这东西是一个痴迷唐朝文化的老外,花重金委托他们俩来唐陵找寻。于是,他俩便搭上了烟男的这条船。
胖子带着烟男几个人穿梭与苍劲虬髯的树林内,一直都没找到之前我俩待过的空地,烟男觉得他们被林子“迷了”,就是被葱郁的绿色迷惑了感官,使得他们迷失了方向。
于是,几个人停了下来,开始从新核对方向。指南针自打进了老林子深处就彻底的失灵了,在树林内确认方向最简易的方法就是看树木的年轮,或是观看枝叶的茂密度,还可以看树下生长的植被来观测方向。他们从新确定了方向以后继续行进,没走多久,打头走在最前方的烟男就举起了拳头,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所有人都集中精神,目不转睛盯着他看,就见他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大家不要出声,然后猫着腰,向左边的方向轻轻的走了过去,大家也轻手轻脚的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几十步远,烟男突然又举起拳头,大家立刻又都停止了行动。就见一下子闪身烟男躲藏在一棵大树后面蹲下,然后微微的伸出头看向前方。大家都依照他的样子蹲下,慢慢的靠近他的身后。
胖子最先忍不住开口问道:“烟男小哥,前面有什么情况?”
烟男叼着烟卷,压低声音说:“我听到前面有声音传来,地面也好像在晃动。”
胖子在一旁伸长脖子往前方看了看,然后对烟男说:“我怎么什么都没听见,也没感觉到地面有晃动。”
烟男没说话,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猫着腰走到前方的一颗树后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猫着腰,走走停停向前移动了十几米以后,蹲在一颗大树身后,停住了脚步。其他人便也悄悄的向前移动,来到了烟男的近前。
这时,大家发现前面是一片空地,胖子掩饰不住兴奋的对烟男说:“到地方了,还等什么?”说完,刚想站起身,就被烟男给按住了。
烟男侧着头低声的说:“地面震动的更列害了,有东西要钻出地底,我们先在这里等等,贸然的行动会有危险。”
胖子不住的伸头探视前方,一脸狐疑的侧耳倾听,然而他并没听到任何的声音,忍不住想要直起身向前观望。结果被烟男用力一扯,接着就一直被烟男强行拉着拖向后方,来到一处大树后,躲避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地面忽然剧烈的颤抖震动起来,不远处树林外面的空地上,地面的土壳开始出现了龟裂。不一会,便从地底缓缓钻出了一个庞然大物,惊得所有躲藏在树后的人呆若木鸡。
心惊道:这是什么怪物?
第80章 少林棍术
胖子众人栖身躲藏在树林内,愕然发现眼前的林外空地上,从地底钻出来一个庞然大物。而这怪物不是别的东西,正是我和外国搜救队之前也遇到过的巨型尖齿穿山甲。
烟男众人见从地底悠悠钻出来的怪物,安然祥和的趴在地上晒太阳,尖尖的小脑袋左摇右晃,不知道是在打瞌睡,还是在寻找食物。
胖子他们的原定计划,是在空地处挖掘盗洞,然后进入下方的地宫。结果,这只巨型的地龙趴在这里一动不动的晒太阳,使得他们的原定计划落空,他们便退到林子的更后方,开始探讨接下来的行动步骤。现在这种情况,没有办法再在空地处进行任何的动作,只能在林子内开始挖掘,这样的话,不知要挖到猴年马月,才能挖到地宫的上方,要不众人就只能在树林内干等着地龙离开以后再行事。
胖子很乐观的发表意见说:“这大家伙不会在这里待得太久,肯定晒完太阳就走了,我们可以等到晚上再去空地的中央处挖掘。”
其他人也觉得现在就在树林内开始挖掘,肯定是白白的浪费力气,还是等地龙走了以后,在空地上挖掘比较妥当。于是,他们几个人就躲藏在树林内等待地龙的离开。结果,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三四个时辰,太阳已经下山休息了,月亮都出来接替工作了,地龙竟然还趴在空地上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胖子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他已经进进出出的奔波到树林外侧,就这么来来回回折腾几十回了,每次都失望的看到地龙懒洋洋的趴在空地上一动不动,结果他是越看越烦躁,最后实在心烦的没处发泄,就开始咒骂起来,最后又开始吵闹肚子饿了,吵嚷着要找点东西填饱肚子解决饥饿问题。
烟男见胖子饿了,就递给了他一张东北的烙饼,又把饼分给其他人,便坐在树下喝水,也不理睬胖子的瞎折腾。
烟男的拜把兄弟老三,是个行为举止都十分女性化的年轻男子,是个个性十分拔尖儿的人,可以说是气死独苗蒜,不让小辣椒的角色,他见胖子一直不消停,就对胖子说:“你能不能轻点闹腾,一会把那怪物引过来,就完了。”
胖子用鼻孔一哼,不忿的说道:“胖爷我现在是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要是它敢过来,我就把给它宰了,烤着吃了,还能填饱我的肚子。”
小佛爷猴子也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对,宰了它,老子也想吃肉了。”
老三白了胖子他俩一眼,然后没好气的对他俩说:“就凭你俩,都不够给它塞牙缝的,赶紧还是吃完饼睡上一觉,不要再瞎闹腾了。”
胖子一听不乐意了,嚼着饼对老三说:“你的个性一看就是太过于的小心谨慎,凭我们几个的本事,还收拾不了一个低智商的没毛畜生。一会,我和猴子就趁着它闭眼睡觉,然后偷偷的摸过去,一刀宰了它。”
这时,坐在旁边休息的人听到了胖子的胡话,都过来劝阻胖子说:“不要瞎搞,冒不必要的风险,是傻子的行为。”
胖子嘴上哼哈的答应,然后扭头冲旁边的猴子打了个眼色,然后俩人吃完饭就心照不宣的跑到一边,偷偷的商量着如何弄死空地上的穿山甲。
这两人可算是真的胆肥了,胖子是个不惹祸就浑身难受的主,猴子更是一个不怕事大的人来疯,这两个臭鸡蛋凑到了一起,天都能捅个窟窿。俗话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俩不要命的惹祸精,趁着大家睡熟了,便偷偷的溜出了树林。
烟男不知道胖子的秉性,根本就没防备他会惹祸,刚才他有听到胖子和老三的谈话,以为胖子口上答应了,就会放弃他那逆天的想法,有谁会脑子不正常的去捅老虎的屁股。
可是,烟男万万没有料到,他的队伍里面就存在着这样的人,而且还是两个。要是搁胖子自己,估计他也没那么大的胆量,这下倒好了,多了一个不怕事大的猴子,结果两人就相互鼓气彼此照应,抄着刀便奔着空地上趴着的巨型地龙偷偷的摸了过去。
两人借着月光,猫腰轻声前行,不一会就走到了巨型地龙的近前。此时的地龙已经闭眼歪着头浅睡,它做梦也没想到有人会胆大包天的来惹自己,这不是如同老虎嘴里拔牙,没事找死玩吗?
胖子俩人悄悄的靠近了熟睡的地龙,他便给了猴子一个眼神,然后直接握着刀缓缓的靠近地龙的头部,然后举起了手,而就在胖子举起刀的一刹那,原本熟睡的地龙兀的睁开了眼睛,和胖子来了个四目相视。胖子被突如其来的骤变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地龙会睁开眼睛,而且还和他如此近距离的四目相对,不禁双手僵直的举着刀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而趴在地上的地龙却已经慢慢的将前腿支起,打算站起身来。
这时,一旁的猴子大叫一声:“胖爷,还等什么,快动手啊!”
胖子被猴子的喊叫声惊醒,瞬间回过神来,直接将手中举起的刀,奋力的插进了地龙的颈内。手起刀落,就听见“嗤”的一声,一柱鲜血喷射而出,直接溅了胖子一脸的血。受伤的地龙马上嘶吼着从地上站起来,张嘴伸出长长的舌头,一下子就将身旁的胖子给卷了起来。
这时,一直站在胖子身边的猴子反应迅速,用力的拉住了胖子的胳膊,身子直直的向后方仰去,开始和地龙拔起了河。由于地龙颈部受伤严重,所以,他和猴子相互拉扯了没几下,它的舌头便一松,胖子和猴子就摔飞了出去。
胖子和猴子二人,都有很好的身手,俩人在摔飞出去之后,灵敏的就地一滚,然后迅速的窜起身,开始全力的向前飞奔,而地龙托着厚重的身体紧随其后,开始追赶胖子二人。
由于胖子二人怕进了林子迷路,就只好围着中央空地处绕着圈子逃跑。地龙大概是恼羞成怒,发了疯的飞奔,不时的伸出长长的舌头攻击眼前的疯狂逃窜的二人。
经过胖子的这么一顿闹腾,使得在树林内休息的烟男他们也被惊醒了,走出树林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真是又气又急。烟男立刻将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三节铁管,然后迅速熟练的拧接在一起,三节铁管便变成了一根铁棍。接着烟男便提着铁棍,直奔着空地中央追赶胖子二人的地龙跑去。
胖子这时还很讲义气的对身旁的猴子说:“猴崽子,你往反方向跑,死我一个就够了。不过,我刚才在它的要害上扎了一刀,估计它也活不了多久了。”
旁边的猴子听到胖子的话,深受大恩的说:“胖爷,你的大恩大德有机会我来生再报,哥哥你先行一步,估计弟弟我随后就到。”说完,一扭头,就往反方向跑去。
估计是因为胖子的个头大显眼,又或是地龙记仇,它真就情有独钟的继续追赶胖子。胖子一边逃命,一边还嘴不老实大骂道:“他姥姥的臭穿山甲,你不挖洞吃蚂蚁,追你胖爷做什么?”结果,胖子的话音刚落,他一不留神,脚下就被伸长出地面的树根绊了一下,直接摔趴在地上,而身后紧追不舍的地龙,立刻不放过机会的伸出舌头,紧紧的卷住了胖子的左腿,向后大力的拉扯。
胖子摔倒以后也没闲着,双手紧紧的抓住地面上突起的树根,用另一只脚用力的踹,缠在他左腿上的地龙舌头。地龙见拉不动胖子,就缓缓的迈步向前,呲着满嘴的尖牙,打算将胖子咬碎了吞下去。
地龙已经走到了胖子近前,地面被震得都能将胖子弹起来了。胖子这时心是彻底的凉透了,于是将两眼一闭,心中不断的暗骂自己太急于下去地底,非得手欠的去招惹地龙,这下子成了这怪物的口中餐。也怪这地龙太皮糙肉厚,被捅了一刀,折腾了这么半天还没断气,是自己太小看了这没毛的畜生。
就在胖子命悬一线,准备接受死神到来的时候,忽的从远方飞过来一个人影,三蹿两跳便踏在了地龙的背上,使得地龙前肢一软,头跄在了地上。接着,踏在地龙背上的人,举起手中的铁棍,在空中优美的画了一个弧度,然后便狠狠的敲在了地龙的头部上。只听见“梆”的一声,犹如金属撞击发出的清脆声音,然后就见地龙的脑袋开了花,鲜血脑浆四处迸溅,然后便瘫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胖子看到刚才精彩的一幕,心中大大的惊叹佩服,救他的人正是如同冷面悍将的烟男,根据刚才他伸手利索的一幕,可以看出烟男的功夫真的是非常的了得,跟自己的花拳绣腿简直不在一个档次级别,人家的起底就已经远在自己之上了。胖子扯开缠在自己腿上的地龙的舌头,然后迅速的站起身来,情绪有些激动的对烟男说:“烟男小哥,你刚才真是太牛了,功夫竟然这么了得。之前你怎么就不同意宰了这东西,看你一直没说话,我还以为你是胆怯怕了这玩意了。”
烟男把嘴上叼着的烟卷吐掉,然后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大概是心想:惹了这么大的祸,胖子竟然还能这么没心没肝的说话,都不知道应该说他点什么好。烟男跳下地龙的尸体,这时,其他的人也朝这个方向跑来,烟男拔下插着地龙脖子上的刀,对胖子说:“这回算是运气好,要不是你先前捅了它一刀,哪有可能这么轻易就打死它。”说完,从怀中摸出一支烟卷叼在嘴上。
胖子则一脸真心的说:“小哥,你也太谦虚了,我估计你自己一个人弄死它都不成问题。你这棍术耍的实在是太漂亮了,我刚才看你在空中划了一个圈,一棍子就敲死了这么大个的家伙,实在是太列害了,完全不次于少林武生的棍法,你是怎么想到倒斗还带根铁棍防身?”
烟男擦拭干净铁棍上的血迹,然后扭卸铁棍的接口,将棍子拆成三节对胖子说:“我曾经因为一些事情,在少林寺修行过,学的就是少林棍术。铁管不像刀那么显眼,而且携带也方便,最适合用作下斗防身。”
而就在俩人说话的时候,地上原本已经死掉的地龙,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好像又活了过来,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身来。
第81章 烟男的伤心往事
空地上的巨型地龙被烟男一棍子给解决掉了,胖子十分佩服烟男的高超的棍术,便询问起烟男为何棍术如此了得。
结果,躺在胖子脚步,原本已经死透了的地龙,身体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好像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来。
胖子被地上颤抖的地龙吓得向后倒退几步,结果刚好和跑过来的猴子撞了个满怀,俩人相伴跌倒在地。瘦小的猴子被胖子大力的撞击后,接着又被胖子两百来斤的重量狠狠的压在了身下,差点没背过去气去。胖子在摔倒的瞬间,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见他在跌倒以后,瞬间单腿支地,一下子就从地上站起身,立刻拉起猴子,头也不回的向前狂奔,晕乎乎的猴子被胖子扯着奔跑,就好像还没飞上天的提线风筝一样,歪歪扭扭飘飘忽忽的好像随时都会跌倒。
这时,其他人已经围了过来,看到逃跑的胖子,爆发出热烈的讥笑声。胖子已经跑出去一丈多远了,听到身后传来笑声这才停止了脚步,回过头发现大家都围在地龙的尸体近前,一边大笑着,一边用手对自己指指点点。
原来,地龙已经死透了,刚才的蠕动只是神经痉挛,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胖子瞪着一双老虎眼,走回到众人近前,恶狠狠的踢了几脚地龙的尸体,然后为了掩饰他的尴尬,口中大骂道:“姥姥的,死了还不安分,看胖爷不剥了你的皮,把你烤着吃了。”说完,胖子就真的操刀开始动手剥地龙的皮。
烟男懒得搭理胖子,他叼着烟闭眼靠在树上休息。其他的人见胖子干劲十足,拦也拦不住,就都摇摇头走开了,只有猴子守在胖子的身旁和他瞎闹腾。
地龙的皮又硬又韧,十分的难剥,胖子费了好半天的劲,剃了半天就割下了一丁点的肉。胖子叫猴子升起一堆火,然后把肉架在火堆上面烤,地龙的肉在火上被烤得滋滋的流着油,香气四散,不禁诱人食指大动。
于是,众人便开始吃烤肉。地龙的肉多,脂肪厚实,肥瘦刚好,吃得大家是满嘴流油。胖子这时还不知悔改的对众人说:“怎么样?还是肉香吧!要不是我主张宰了它,现在哪里会有肉吃。”
坐在身旁一直吧嗒嘴的猴子,不怕事大的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还是胖哥有先见之明。”
烟男对胖子简直到了无语的地步,心想:明明刚刚闯了那么大的祸,还能这么厚脸皮的张狂宣扬,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不由得由衷感叹胖子他俩命大,要不此时,说不定是地龙在吃他们了。
大家吃饱了以后,片刻间就觉得有点反胃恶心,胖子一脸厌恶的说:“太油腻了,吃得我现在都想吐了。”
旁边的人也都是有同样的感觉,烟男对胖子说:“吃饱了就别废话了,正好有力气开工了。”说完就朝着空地中央,地龙钻出的洞口走去。
林子中央空地的地面上,被地龙拱裂开一个大洞,洞口有十人用的圆形饭桌那么大。
烟男走到地面塌陷处,二话没说直接跳进洞内,土洞的一侧倾斜着向地下延伸。就在大家也准备跳进内的时候,烟男忽然抬起头,对站在地面上的人说:“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先进去看看,要是很深我们就不用在另外挖盗洞了,直接从这里进去,到了合适的地方再挖盗洞,既节省时间又不费力气。这下面说不定有什么危险,你们不要轻易下来,在上面也要时刻保持警惕,相互照应。”烟男在嘱咐完毕后,不由分说,便迅速的弯着腰,向地底的深处走去。
先不表下去的烟男,单说被烟男甩在外面的胖子则是一脸的不高兴,他也想先下去看看,胖子习惯了当先锋,很少被留下放哨。于是,一肚子的不满,嘟嘟囔囔的说:“烟男这小哥又冷又酷,话也很少,刚才怎么跟个大妈一样啰啰嗦嗦。”
旁边的猴子接话道:“听说烟男的外号叫做“寒烟”,因为他个性冷,话又少,从来都不笑,整天摆着一张扑克脸,当他点燃嘴上的烟卷时,就是动了杀心的时候,而且干这个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说话的同时,猴子用手在脖子下方一划,做了个杀人的动作。
胖子在一旁认同的说:“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冷冰冰的叼着个破烟卷不说话,而且浑身都散发着杀气。怎么刚才他好像转了性一样,我看他一定是受过什么刺激,性格才会这么的忽冷忽热,令人难以琢磨。”
地面上剩下的几个人中,有个长个比胖子还壮士的汉子,行为举止看上去十分的憨蠢,他是烟男的拜把兄弟当中的老二,他听胖子和猴子在讨论他大哥,便插嘴说:“我大哥平常是不爱说话,站在他身旁就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但是,听说只要他一下斗,就变得话多起来。因为我也是头一次和他下斗,也是第一次听他说了这么多的话,我也觉得挺奇妙。”说完,便嘿嘿嘿的傻笑起来。
老二旁边坐着的老三,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结果被胖子看在了眼里,便十分不满的对老三说:“有话就直接说,干嘛忸怩的像个娘们一样。”
烟男的这个拜把兄弟的老三,长得白白净净,秀气得是有点像个大姑娘,大概是经常听到别人这么说他,现在被胖子这么一挤兑,也许戳到了他的痛处,就见他一瞪眼,然后刻意用粗重的语气说:“谁是娘们儿,我是正宗的纯爷们儿。我大哥的个性就是话语简短明了,他只有要除掉某个人的时候,才会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杀气,平常是绝对不会欺凌弱小乱杀好人。至于他刚才会突然变得话多,是有特殊的原因,但是,这个原因我不能说。”
一般越是不能说的话,越是吸引大家的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老三的话音刚落,大家便齐刷刷的看向他,明摆着他刚才的话语勾起了大家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想要知道烟男这个冷酷男,为何一下斗就传换成另外一个多话的大妈性格。
看着众人火热的目光都射向自己,老三小嘴一瘪,表情十分的委屈,语气有些娘声娘气的说:“我就知道你们会问我,我刚才才想忍住不说。大哥因何个性转变的事情不能说,这是他的死穴,是他死都不愿提的伤心事。”
听老三说完,大家觉得还是不要打探他人的隐私为好,而众人都怕大刺头胖子会不长眼的继续逼问,结果,胖子也是一反常态,大声的说道:“既然是烟男小哥的伤心往事,大家就不要旧事重提,揭人伤疤了。”
老三原本担心胖子会死皮赖脸的追问,已经摆好架势等着应对胖子的纠缠,结果没想到,胖子此时竟然如此的通情达理深明大义,便一脸感激的望着胖子,心里还赞叹道:胖子真讲究。
结果,老三这段感激之情只维持了短短的十几秒中,就在大家开始分散休息时,胖子便偷偷的拉着老三避开人群,悄悄的问他说:“老三,你跟胖哥我透个底,烟男小哥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老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深知拗不过胖子,现在不说,以胖子的个性,以后也会一直缠着自己,只好无奈的压低声音对胖子说:“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要是我大哥知道了,又该伤心的归隐了,上一次他就因为这事,消失了整整五个年头。”
胖子握着老三的手,态度和表情都十分诚恳的对他说:“你放心,胖哥我嘴巴可严了,你就相信我绝对不会出卖你。”
老三看着神情和态度都无比真诚的胖子,便相信的对他讲述起烟男的一段伤心往事:“其实我大哥以前的外号叫“神盗侠侣”,是因为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二人是师兄妹,从小一起修行练功,后来一起下墓倒斗。我大哥天生少言寡语,不爱言笑,只有和他如花似玉的师妹在一起,才会尽展笑容。因为二人都喜欢古玩玉器,就相伴倒斗收集珍贵的玉器玉石。结果,在一个商周时期的斗内,大哥的师妹不幸折了(死了的意思),而大哥也身中寒毒,九死一生被人救出墓室。结果,我大哥那时便在江湖上消失了。那时大家都十分担心他不想医治身上的毒,就这么追随了他夫人的脚步。当我再听到他的音讯时,才知道他们当初是被人设计了,大哥为了报仇,一直在追查当年的事情,这些年他除掉了不少的仇人,还是没有查出幕后的指使人。他现在之所以仍然在倒斗,是为了找寻某样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猜测应该跟大哥身上的寒毒有关系。而自从嫂子不在了以后,我大哥就更加的沉默寡言了。但是,他只要每逢倒斗,都会十分担心身边人的安全,啰嗦的本性也就会不由自主的冒出来了。”
胖子听老三讲完,心理很不是滋味,烟男的身世真够凄惨坎坷,本以为他是因为身手了得,才会一副不爱搭理人的高傲态度。还有没想到烟男如此身手了得,竟然身中奇毒,难怪之前自己和他握手的时候,感觉好像是在握一具冰冷的尸体。而烟男身穿的衣服,也是无论春夏都身着高领毛衣,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原来,是为了抵抗身上的寒毒发作。
胖子曾经听师父说过寒毒,这种毒素性质奇特,源自于冰封千年的“冰山雪尸”,这种粽子是只有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奇特产物,没想到烟男竟然会遇到过,可见他那次去倒的斗,一定是凶险万分,也难怪他和师妹二人身怀绝技,却折了一个,另一个也不幸的身中奇毒。
“寒毒”毒性奇特,很难根除,医治的方法早已失传,烟男能活到现在,不知是他命硬,还是有高人在帮他续命。大概烟男现在拖着中毒的身体还在坚持下斗,大概就是为了找寻医治他病源的方法。因为,也就只有在墓室中,才有可能保存下来一些上古的灵丹妙药和秘技神术,可以对付得了这种传说的奇毒。
大家在饱餐了地龙肉以后,便在不只不觉中被瞌睡虫给征服了,等胖子打了一个盹儿惊醒以后,猛地发觉烟男还没有上来,不由得心说:这烟男下去的时间也太长了点,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原本胖子见识过烟男的功夫,并不太担心,但是听了老三讲述的故事,知道烟男身中寒毒,这时还不见他上来,就不免有些担心。于是,他立刻叫醒昏昏欲睡的大家,对大家说道:“烟男小哥下去的时间是不是有些过长了?”
大家听完,也觉得好像时间有些长了点,便不免都开始有些担心。于是,胖子也不顾烟男之前的交代,立刻带着众人跳进洞内。
地龙翻开的洞口离地面大概有一人多高,接着脚下的地面便开始向着一侧倾斜向下。胖子打开手电,手电筒的光亮照在地上,可以清楚的看见泥土地上面有一排清晰的军靴鞋印。他们顺着鞋印往前走了没多久,就看见烟男脸色发青,一动不动僵直的躺在地上,好像死了一样。
胖子见烟男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急忙蹲下身去查看,就见烟男脸上的毛隙孔,不断的往外钻出寒气,脸上的皮肤表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而且唇色发紫,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
僵直躺在地上的烟男,看上去就好像停在太平间冷冻库内的尸体一般无二。
第82章 寒毒
胖子几人担心烟男的安危,便下到地洞内查看。结果,发现烟男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脸上结了一层霜,就跟停放在太平间冷冻库内的尸体一样,着实吓得不轻。
烟男的把兄弟老三,最先有了动作,他急忙解下烟男腰间挂着的水壶,用手轻轻捏开烟男的嘴巴,将水壶内的汁液灌了下去,然后对一旁的胖子解释说:“这是姜汁,可以驱寒,我们得把他抬出去,再升起火来给他取暖才行。”
大家听完,便七手八脚的将烟男从地洞内抬了出去,然后将他平放在地面上。老三和老二便开始给烟男全身按摩,其他人拾了些树枝开始给即将熄灭的篝火填柴火。
经过大家一系列的救治措施,烟男脸上的结霜开始慢慢的融化直至消失,胖子看着躺在地上的烟男,有些不安的问正在忙着给烟男按摩的老三说:“烟男小哥经常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此时的老三眼含泪珠,十分难过的摇摇头说:“不会经常发生,一年也就一两次。但是,每次都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这些年,我大哥都靠他师父给他特配的药汤在维持生命。但是,寒毒会慢慢侵蚀身体,开始先是从毛发结冰,然后再到皮肤肌肉,接着冰冻骨头,当深入骨髓时就是回天乏术,无药可救了。”老三说完,解下别在衣服上面的手绢,拭去眼角还未滴落的泪珠。
胖子见自己留在烟男身边也帮不上忙,便走到了篝火近前,往里面丢树枝,想让篝火烧得更旺一些。
这时,猴子靠近胖子的身旁,轻声的问他说:“胖哥,烟男小哥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没进墓就已经中招了?”
胖子扭头轻声回答他说:“是寒毒,他身上以前就有了,现在犯病了。”
猴子一听是寒毒,眼睛瞬间瞪大得如同牛眼一般,声调有些尖锐的说:“什么?中了寒毒?”
胖子听到猴子惊呼出声,急忙捂住了猴子的嘴,担心的看向旁边的老三。就见老三气得翻着死鱼眼,他此时正在心中不断的暗骂胖子是“狗肚子里存不了半两香油”,刚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泄露秘密,竟然这么快就说漏嘴了。
胖子蒲扇大的手掌将猴子的整张脸都给罩住了,胖子粗壮的胳膊肘还夹着猴子细小的脖子,弄得猴子半天都没喘过气,差点没被活活憋死。
猴子满脸通红的捂着脖子咳嗽了半天,然后对胖子说:“胖哥,你想勒死我啊!”
胖子没理他,嬉皮笑脸的问老三说:“烟男小哥脸上的霜退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老三听到胖子问自己,便把脸扭向一边,没搭理胖子的问话,明显是在生胖子泄露秘密的气。老三身旁的老二是个身材魁梧高大的憨厚老实人,整天没事就是傻笑,个性像个天真的小孩,没有半点的新机。他见老三没答话,就憨声笑着回答胖子说:“我以前见过我大哥这个样子,他睡一下就好了,你说是不是老三?”说完傻乐着看向老三。
老三仍然赌气的没有接话,猴子在一旁插嘴道:“我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中了寒毒还能活着,烟男小哥可真不是一般的牛逼!”
胖子问猴子说:“我就听说过寒毒毒性很强,但不知道到底有多强,难道它的毒性比血尸的尸毒还要厉害?”
猴子听胖子提到血尸,便有些不屑的开始说:“血尸是尸中之王,中了它的尸毒,人们的皮肤会立刻好像着了火一样难以忍受,接着全身就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噬咬一样瘙痒无奈,然后骨头就会像被无数的针扎一样惨烈疼痛,最后心脏会慢慢的停止跳动衰竭而亡。但是,在中毒的当时,还可以自救,比如截肢或瞬间割掉中毒的地方,要是中毒的地方没有办法根除。但是,身旁要是恰巧有倒斗界的高手或者医师,也可以通过银针封脉,糯米拔毒,等方法医治,虽不一定会完全康复,但也不会一时半刻就丢掉性命。而中了‘寒毒‘,就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全身会由外而内结冰冻住,以秒杀的方式死亡,我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中了寒毒还可以活下来。寒毒是上古的奇异蛊毒,种在冰川内‘千年雪尸‘的身上,此毒几乎属于神话传说的范畴,至于中了寒毒具体会呈现出什么样子,现实中我不曾见过,只是偶然听到倒斗前辈们说起过,而他们也只是道听途说,具体“寒毒”和“雪尸”是个什么情况无人知晓。我一直都以为雪尸根本就是虚构的不存在,没想到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了。烟男小哥真非同一般的了得,竟然能去倒有雪尸的斗,呀呀呀,实在是太牛了,竟然中了寒毒还不死,可以堪称神人也!”
猴子一边手舞足蹈口沫横飞的述说,一边还不住发出感叹,这可气坏了守在烟男身旁的老三,就见他两眼一瞪,单手掐腰,指着猴子的鼻子骂道:“怎么,你羡慕是不?羡慕好办啊!我现在就把我大哥身上的寒毒,弄点到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猴崽子身上,这样你以后走到哪里,都可以任意的吹嘘炫耀了。”
猴子见老三发飙了,生怕他真的会移植寒毒到自己身上,立马闭上嘴巴,躲到了胖子的身后,然后陪着笑脸说:“小三爷,别生气嘛!我就是给大家讲解一下寒毒的利害程度,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千万别误会,动怒最是伤身了。”说完,他便偷偷用手指戳胖子,让胖子出声给他解围。
胖子知道老三刚才在自己说漏嘴的时候,就已经生气了,现在猴子还火上浇油,便只好也陪着笑脸说:“小三爷,别跟死猴崽子一般见识,一会我帮你好好修理他一顿,给你解解气。现在,还是照顾烟男小哥要紧。”
老三的性格是得理不饶人,他手掐着腰,毫不退让的开始数落胖子和猴子二人的不是,而胖子,也不是那种任你指着鼻子骂不还嘴的人,就在他俩你来我往激烈的吵嘴时候,一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烟男突然开口说话:“你俩别吵了,我现在没事了。”说完,便从地上坐起身来。
老三见烟男醒来了,立刻收声,泪眼汪汪的对烟男说:“大哥,你可算是醒来了,刚才都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醒不来了。”
烟男看着担惊的老三,难得的嘴角上扬,笑着对他说:“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你可千万别哭,像个小孩子一样。”
一旁站着的老二则是一脸傻笑的说:“我都说了,我大哥睡一会就会没事了。你们看,他现在不是醒来了。“说完,便十分开心的呵呵傻笑起来。
烟男站起身来拍拍老二的肩膀对他说:“嗯,我没事了,让你们担心了。”
胖子还是有些担心的问烟男说:“小哥,你真的没事了?我刚才看你都冻成冰棍了,快再烤烤火,暖暖身体。”
烟男笑了一下,看着胖子说:“哪有那么夸张,我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身体活动自如,我们还是快点抓紧时间办正事。”
有了前车之鉴,大家都担心烟男身体内的寒毒会再次发作,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一个人离开大家的视野单独行动。于是,大家迅速的收拾好装备,集体走进洞内。
地龙挖掘的地下通道并不像盗洞那样狭窄,大家稍微弯腰就可以行进,走了大约一支烟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通道的尽头,尽头是个椭圆形的大土洞,应该是地龙的巢穴,地面上非常的光滑,没有任何的稻草和杂物,但是有一股腥臊的味道,可见地龙平时就是在这里休息,偶尔会钻出地面晒晒太阳。
烟男在宽敞的洞**绕了一圈,然后将背包放在地上打开,拿出两节铁管链接好,又拿出一个洛阳铲的铲头,接在铁管上,然后用力在洞穴的西南方向的地面上一插,就见一米多长的铁管就只剩下了,一个三寸左右长的尾部露在外面。烟男抓住铁管的尾部,用力向上一提,洛阳铲就带出了大量的泥土,大家都围过来查看。只见洛阳铲上的泥土只有半铲,铲子下方是空的,但是粘着一些黑色的液体,贴近鼻子,能闻到微微的腥臭味。
胖子捏着鼻子说:“这是什么东西在地底下腐烂了,这么臭。”
猴子用手指沾了一点铲子上的液体,然后手指揉搓了几下,接着便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说道:“不是血液的腥味儿,也不是尸体腐烂的尸液味道,草木腐败会有淡淡的清香,这液体一点香气都没有,也不是树木的腐败汁液。这铲子上面的液体味道虽然难闻,但也并不是十分的刺鼻,只有微微的一点腥气,有点像某种昆虫类卵体表面覆盖的粘液味道。”
胖子不同意的摇摇头说:“要是昆虫卵,那么小的体积肯定会被铲子带上来一些。可是,你看这铲子上就连一颗虫卵都没有,只有黑乎乎的粘液,我看这一定是地底枯木腐败的汁液。因为地下有空间,空气流通使得腐败物并没有石化。”
一直盯着半铲子泥土的烟男什么话也没说,拿着管铲往巢穴的另一边走去,在洞穴边沿的地面上,又如法将铲子插入泥土中,然后拔出来观看。结果发现铲子还是只带上来半铲子的土,铲子下面仍旧附着黑色的粘液。烟男见到此景,不禁皱起眉头,表情不太好的又在巢**的其它方位,和中央的位子分别下铲勘探。结果。出现了完全一样的状况,铲子只带上来半铲子的泥土,和半铲子的腥臭黑色粘液。
烟男示意大家围拢在巢穴的中央位子坐下,然后便开口说道:“我们现在所在的地面,离地下的空间大概只有五尺的距离,从这里直直的打盗洞,无疑是最便捷最省时省力的办法。但是,我担心......”话说到这里,烟男便皱着眉,没有往下说。
胖子此时也明白眼下的状况,地下的黑色粘液肯定非同一般,绝对不会是好的情况。但是,他再次来到这里,是为了营救受困的月儿,由于救人心切,他一激动,老毛病就犯了,磕巴着说:“赶紧下...下去啊!还...还...还犹豫什么?”
胖子话音刚落,老三便没好气的斜着眼睛立刻开口说:“你傻啊!看不出来这下面有问题?”
胖子因为担心月儿,于是情绪十分的激动,嘴上不饶人的说道:“你才傻,傻得连自己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
老三一听,气得头上都冒烟了,一下子从地上站起身来,伸着兰花指,指着胖子的鼻子说:“你把话给老子说清楚,谁不男不女了?”说完,用脚大力的往地上一跺。
结果,谁知老三就这么的一跺脚,却闯下了滔天大祸。
第83章 巨卵
老三听到胖子的话气得站起身,指着胖子的鼻子一跺脚。结果,老三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跺地,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巧劲,使得他们所在的土洞的地面,瞬间整个的向下塌陷,将措手不及的众人直接带入了地底。
也许是因为地龙常年屯压在空壳上,使得地面早已经负荷不了了;也许是烟男的几铲子下去,破坏了地面原本的张力;又或许是老三的内力惊人,一脚把地面给震塌了,反正就是各种可能的因素结合在一起,巢**的地面,就这样在刹那间塌陷了。
尘土在半空中犹如天女散花一样四处飞散,众人并没有在空中坠落多久,几乎是在转眼间,漂浮在空中的身体就又直接回到了地面上。
胖子率先从泥土中抬起头晃动一下,将头顶上的泥土甩落,然后便想从大量的泥土中挣扎着爬起来。结果,脚下一滑便摔倒在地,其他的人也是发生相同的情况。而在摔到的同时,大家都感觉到身体下的土地并不坚硬,反而格外的柔软。
胖子用手撑着地坐起身,看到自己鞋子上面粘着大量透明的液体。便厌恶的站起身,用脚在泥土上蹭鞋底。结果,脚下的泥土被不断的踢开,露出了下方混合着粘液的泥土,使得鞋子上粘上厚厚一层恶心的稀泥。胖子心烦的蹲下身,用一块破布擦拭鞋子上的泥土,而在他蹲下身贴近地面以后,他发现脚下的泥土下方有着大量的透明粘液。于是他好奇的把泥土拨开,发现粘液的下方并不是土地,而是有个什么东西在下面。
胖子十分好奇并聚精会神的想要对脚下的东西一探究竟,而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声尖叫,胖子急忙站起身,望向四周。就见不远处的老三,竞然身处在离胖子所在的地面,足足低了有一丈多余的下面,正表情惊骇的仰着头向上观看。
胖子以为老三是因为自己跌倒到下面所以惊呼,便一边往前走,一边对身处在下方的老三说:“你站在那里别动,我们找根绳子拉你上来。”
结果,老三并没有注意胖子说了些什么,而是两眼直勾勾的仰视前方,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胖子他们的脚下。这时,走在胖子前面的猴子,突然“啊”的一声惊呼,接着整个人便连同他脚下的大量泥土,向下方滑落下去。而离猴子很近的胖子,下意识的的伸出手抓住猴子,结果,他的脚下也是跟着一滑,便伴随着猴子一起滚落了下去。胖子两百来斤重的肥膘,又一次戏剧性的压在了瘦猴子的身上。
跌落的二人挣扎着从泥土中爬起身,胖子拍掉身上的泥土,抬头看到已经站起身的猴子,好像定在了地上一样,一动不动的张着大嘴,瞠目结舌的看向自己的身后,好像见了鬼一样。
胖子不由得疑惑的转过身,结果,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骇得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
原来,胖子和猴子刚才跌落下来的地方,并不是陆地,而是一颗巨大的椭圆形卵。地龙巢穴塌陷下来的土地,是直接分成几大块,掉落在了巨卵的身上。
这颗奇特怪异的巨卵,估计大概有一间房子那么大,足足有一丈的高和宽,因为众人站在巨卵的尾端,所以看不到其具体有多长,但单看局部,就可以想象的到其的巨型体积。
胖子吃惊得合不拢嘴巴,惊骇的迈动脚步往旁边移动,只见整个卵皮薄如蝉翼,清得透明,能看到皮层中间穿插着绿色的脉络,卵皮里面好像包裹着一个巨大的胚胎。
烟男他们相继从上方跳下来,卵上面的泥土也陆陆续续的滚落下来,巨卵的面貌更加清晰的展现出来。
猴子吃惊的问胖子说:“胖哥这是什么虫子的卵啊?怎么这么大?”结果,换来胖子一个你问我,我去问谁的眼神。
站在他们身旁的老二,一脸笑嘻嘻的说:“肯定是死了的巨型穿山甲的宝宝。”
猴子立刻讥讽的对老二说:“你个傻子,穿山甲是哺乳动物,又不是卵生。”
结果,猴子骂老二的话,被站在一旁观赏的老三听到,立刻尖着嗓子喝斥猴子说:“死猴崽子,你再说我二哥傻,小心我弄死你。”老三一发彪,猴子便立刻蔫蔫的不敢出声。
烟男一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吵闹,然后走到巨卵的近前,聚精会神的观看起来。
突然,巨卵好像心脏一样无征兆的跳动了一下,吓得围观的众人慌乱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烟男看着眼前的巨卵,冷冷的说了一句,“此地不宜久留。”说完,便远离巨卵,朝着巨卵所在的相反方向走去,然后将连着铁管的洛阳铲横着插入面前的土壁中,然后用巧力拉出,查看铲子上面的泥土。这时,其他人也都兴趣缺缺的不在观看巨卵,走到了烟男近前,准备挖掘盗洞的事宜,就只剩下了好奇心重的胖子和猴子,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巨卵观看。
猴子侧过头问胖子说:“胖哥,你能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吗?”
胖子大胆的走近巨卵,用手摸着巨卵表层半透明的卵皮说:“看不清。不过这玩意体积够大的,你说里面有没有可能是孵着大象?”
猴子也缓缓靠近巨卵,然后盯着巨卵说:“大象是胎生,一般的卵生动物不会长这么大,我在博物馆见过史上最大的生物,就是已经灭绝了的恐龙,他们的蛋也没有这么大!”
胖子听完猴子的话,有些敬佩对他说:“小猴崽子,没看出来你懂的还挺多,竟然还去过博物馆,比你胖哥我强多了。博物馆那里好玩不?以后你带我去见识见识。”
猴子一听胖子夸赞他,立刻不谦虚起来,炫耀的说:“胖哥,博物馆可漂亮了,我是因为有幸陪着我家大小姐,所以才去过不少新奇的地方,见识了不少的好东西,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见识一下。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巨卵的卵壳薄而透明,只有虫卵和鱼卵才会长这个样子,但是,什么虫子和鱼能生下这么大的巨卵。而且,这巨卵的透明卵壳上,还布满经络一样绿色的血丝,真够诡异异常的,我就没听说过会有卵长成这个鬼样子!不如我们把它弄破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不寻常的奇特生物。我估计这里面的东西早就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即使是活的,在趁它未孵化出来之前先把它弄出来整死,总比等到它完全孵化出来以后,要安全的多!”
胖子的胆子比天都大,现在好奇心正像羽毛一样搔着他的痒,结果,听到猴子这个不像话的提议,他的内心是完全的赞同,没有一丁点反对的想法。
但是,胖子这次不敢贸然的行动,一是顾忌烟男,怕他翻脸,二是他们所在的地下空间不是很大,万一巨卵里面的东西是活的,打斗起来,他们如同瓮中之鳖笼中之鸟,十分的不好伸展。
结果,胖子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被邪恶的好奇心侵占了最高领地,于是下定决心,准备动手。
就在胖子和猴子准备动手的时候,他俩的身后突然有人开口说话,“你俩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老三,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注意胖子两人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俩会再次闯祸。结果,真就被他给抓个正着。老三扭着腰缓缓走到蠢蠢欲动的两人近前,胖子和猴子立马面带笑容的说:“没干什么,就是好奇,贴近了看看,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
老三捏着手绢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对胖子二人说:“我大哥已经找到了地宫的位置,这挖掘盗洞的力气活,你二位是不是也得帮点忙,不能总是添乱到处闯祸是吧?”
胖子一听说找到了地宫的位置,立马激动的朝着烟男的方向跑去。此时,烟男已经和其他人在轮流的挖掘盗洞了,盗洞就横着打在离巨卵最远的一处墙壁上,现在已经挖了半人高,丈八深了。烟男的把兄弟老二,看得出有膀子力气,洛阳铲被他舞得上下翻飞,虽然盗洞打得并不专业,但是速度快的惊人。
胖子走到了盗洞近前,冲着洞内里面大声的喊到:“老二,你累了就换我。”
盗洞里面立刻传来老二憨憨的笑声答道:“不累,俺有的是力气,挖个洞不算什么。”
泥土在不断的从墙壁翻出洞外,盗洞挖得越来越深,胖子虽然很是心急,但他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于是叫大家休息一下,喝点水再继续挖掘。
虽然是轮流挖掘盗洞,但是外面的人也不轻松,竖着挖盗洞时,上面的人要负责往上面提土,而横着挖盗洞时,就要往外扬土,挖的深了,就要每隔一段距离的地方,安排一名人手,负责往外面扬土。其实,挖到后期,就等于是大家都在协力挖掘,每个人都在不同程度的出力。
盗洞外面的土已经堆成一个大土丘,众人都已经满头大汗不停的喘着粗气,胖子将水壶递给钻出来休息的老二,然后问他说:“里面挖掘的怎么样了?”
老二猛灌了几口水后,用手抹了一下嘴,刚想要回答。蓦然,一声蛋壳碎裂的清脆响声,划过每个人的耳朵。
烟男一瞬间便从地上站起身,疾走到巨卵近前,绕着巨卵迅速的查看一圈。其他人也都听到了刚才的声音,每个人的脸上都显现出明显的紧张,大家心里都明白,巨卵内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要是孵化出来,指不定会成为怎样未知的威胁。
一般发生这种状况的时候,胖子绝对不会向我一样静观其变,他紧随着烟男的脚步,也迅速的将巨卵观察了一番,明显的发现巨卵一头的卵壳上,裂开了一个大‘璺‘,这条裂纹大约有三尺长。
而就在烟男和胖子还在观察的时候,接着又突兀的响起了一声蛋壳碎裂的声音,烟男便不再观看,急急忙忙的走到盗洞口处,表情稍微有些焦急的对大家说:“抓紧时间挖盗洞。”说完,便一头钻进了墙上盗洞内。
猴子拉着走过来的胖子问道:“胖哥,是不是那玩意裂开了。”
胖子没答话,面色稍有不安的点点头。
猴子却是一脸满不在乎的说:“刚才正想弄开它,现在省事了,它自己裂开了。”
而站在一旁的胖子却没有了之前的好奇心,表情十分的凝重,语气有些微颤的磕巴说:“活...活的。”
第84章 石壁机关
众人在将盗洞挖掘得差不多的时候,身后的巨卵发出了蛋壳劈裂的声音,烟男和胖子观察了以后,烟男便急冲冲的转身钻进盗洞内,继续挖掘盗洞,而猴子拉住回来的胖子,问他是否是巨卵裂开了。
结果,胖子说话磕磕巴巴,猴子也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便追问道:“火,什么火?哪里着火了?”
胖子没搭理猴子,转身看了一眼远处的巨卵,然后便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墙壁上的盗洞内,准备和烟男一起加快速度挖掘盗洞,而猴子则是一脸的疑惑表情,紧随胖子进了盗洞,想要问清楚刚才胖子说的到底是什么“火”?
而就在猴子刚钻进盗洞的时候,巢**的巨卵,便“哗”的一声破掉了,卵壳内流淌出一个巨大的物体,被卵壳内的液体,直接冲到了土丘近前。还站在盗洞外面的人,被突如其来的粘液溅了一身,老三站在离巨卵最远处的盗洞近前,只有衣服上被溅到稍许的透明液体,他立马用别在衣服上面的手绢擦拭,结果,粘液黏着在衣服上面,任凭怎么用力擦也擦不掉。而就在老三还低头忙乎擦拭衣服的时候,他身旁站着的老二突然惊呼一声,“睁眼了。”惊呼完,便迅速的将老三推到了盗洞口处,强按着老三的脑袋说:“老三,快钻进去逃命。”
老三莫名其妙的钻进了盗洞,而就在他钻进盗洞内的一瞬间,他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刚要回头查看外面的情况,但是由于老二也紧随其后的钻了进来,使得他并没有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老三被身后的老二催促推搡着前进,俩人刚爬了没多远,同他们一同前来的一个淘沙匠,便也钻了盗洞内进来,衣着十分的凌乱,脚上的鞋子也不见了。
忙着挖掘盗洞的烟男和他身后的胖子也听到的惨叫,凄烈的惨叫声尖锐的如同可以划破天空的利剑,惊得人们心头直打颤。
胖子听到尖叫声,立刻回转身,迎着老三爬了过来,焦急的问老三说:“发生什么事了?”
老三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惊慌,他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被我二哥硬塞进盗洞内,根本没看见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完,便回转身问其身后的老二说:“二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后的老二脸上全部是泥土,衣服也邹巴巴的黏在了一起,裤子上也是沾满大量的泥土,老三急忙把将手绢递给老二,让他擦掉脸上的泥土。
老二没有接,而是心有余悸的说道:“我脸上沾了粘液,擦不掉的,刚才徐师傅就是被粘液直接黏在了地上,被怪物给吃了。”
老三听完,立刻惊恐的瞪大双眼,用手捂着张大嘴巴,愣愣的看着老二。
胖子在一旁听完,急忙问道:“是什么怪物?”
老二摇摇头说:“没看清,我就看到一只巨大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接着我便慌忙的推老三钻进盗洞,等到我再回过头从盗洞向外望去时,就看到一张大嘴叼着徐工的尸体,吓得我也急忙催促老三往前爬,没有完全看到外面的情况。”
这时,幸存的另外一个淘沙匠张师傅也爬到了他们的近前,大家看到他的半张脸上,全部都是黏糊糊的液体混合着泥土,还在不断顺着下巴向下滴落,他左边的半张脸上,粘液将他的眼睛完全的淹没了。
胖子看到张师傅钻了进来,便焦急的问他说:“徐师傅人在哪里?”
张工摇摇头,打算张嘴说些什么。可是,他左边的半张嘴也被粘液黏住了,使得他没办法张嘴说话。
胖子见张师傅的脸被粘液粘住,便打算伸手帮张工弄掉脸上的粘液,结果却被身后的一个人给拉住了,胖子将身体缩回来,有些不解的看着拉住自己的烟男。就见烟男看着他说:“不能碰,碰了你也会被黏住。”
古墓存在的危险就是这样诡异莫测,你永远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更不能低估大自然的力量与人类先辈的智慧。现在已经无法考证巨卵因何而存在,也许是在大自然的力量下,自然而然衍生出来的产物;也许是先前的祖辈,人为侍养御敌的怪物。反正是在一转眼的瞬间,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就这样在大家的面前,措手不及的撒手人寰,离开了人世间。
胖子听烟男说完,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身处在最后面的张工,用手在地上写到,“我没事,继续前进,后面的东西体型很大,钻不进来,但是,我刚才听见身后好像有塌方的声音。”
看到张工写在地面上的字,老三尖细的嗓音便惊呼道:“洞口塌了,那么我们不就出不去了,那不得在这里被活活的憋死?”
胖子听到老三尖细的嗓音,没好气的说:“后面没被封死也不能回去,你想和徐工落个一样的下场?”
烟男没有说话,转身往前继续挺进,大家见烟男的脸色不太好,便都不再开口,也都默默的跟了过去。过了一会,大家便挤在了盗洞的尽头处,开始默不做声的动手挖土,大家心里都十分的清楚,如果不尽快挖通盗洞,他们的生存几率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的缩小直至消失。
而不断悄然消逝的不止有时间,还有非常有限的空气,狭窄昏暗的盗洞内,好像是一个被遗忘的世界。精神上面的压力使得众人心神不宁焦躁不安,但却只能默不做声的挖掘着潮湿松软的泥土,祈盼在有限的空气耗尽之前,可以离开这个令人烦闷有惶恐不安的地方。在狭闭的空间内长时间的待着,即使对于没有密闭空间恐惧症的人来说,也是绝对难熬得要到了发狂极点的事情。
有幸的是,烟男他们几个都是洪福齐天的人,盗洞竟然在一刻钟以后,被他们奇迹般的给挖通了。真是运气来临时,挡也挡不住。
盗洞挖通了以后,烟男首先关掉手中的手电筒,点亮了一个火折子,火折子的火苗在黑暗中摇曳生姿,忽闪忽闪着并没有灭掉,看来这里的空气质量并不是很差。
于是,大家鱼贯的跳出了盗洞,发现他们身处在一个又窄又长,好似墓室通道的地方,两侧都是厚重的石壁,脚下是方块的石板路,一直向前直直的延伸出去。由于火光有限,看不太清楚尽头在哪里?
胖子打着手电筒刚想要迈动脚步,结果,被烟男猛地一把拽住,就见烟男神色稍显焦灼的对他说了一句“我先走。”便十分谨慎的向前移动了一步。而烟男仅仅只迈出了一步以后,就站在原地站住不动,闭上眼睛竖耳倾听。
烟男就这样站在离大家一步开外的地方,定定的站住一动也不动,过了半晌以后,胖子终于忍不住,轻声的嘟囔说:“搞什么?睡着了?”于是,他呼喊烟男说:“小哥,你怎么不走了?”
结果烟男仍旧静静的站着,如同入定了一般没有半点反映,而此时站在胖子身旁的老三,立刻出声讥讽胖子说:“猪脑袋。”
胖子刚要还嘴,就见前面的烟男突然转过身来对众人说:“你们踏着我走过的地方走,一次走一人,我每次前进的方形石板上面,只能站有一人,听明白了没有?”
众人听烟男交代完,不约而同的望向脚下的石板,就见地面上的方形石板有一尺长宽,上面还纹饰着很古怪的纹路,好像迷宫的平面地图一样。
老三十分不放心的对胖子说:“你打头阵,留你在后面我不放心。”
胖子什么也没说,在烟男踏向另一块石板的同时,跳到了刚才烟男站着的位置。
这时,猴子嬉皮笑脸的对老三说:“小三爷,我排在第几位?”
老三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走我后面。”说完,跳到胖子刚刚离开的石板上。就这样留老二殿后,大家陆陆续续的在地面上跳着行进。
因为前进中的石板中,有的彼此间相隔甚远,只能运足气奋力的远跳,才能到达下一个安全的石板上。这样反复的跳动行进了没多久,大家便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烟男和胖子都是会功夫的人,跳个远不算什么难题,可是苦了后面的几个人。老三身轻灵巧但是体力不足,猴子倒是没什么问题,而他身后的张工早已经蹲在地上休息,呼吸和牛喘息声一样。张工的一边眼睛看不见,另一边被额头滑下的汗水迷湿,他不断的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汗水,行动完全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为了跟上前面人的步调,他十分勉强的提速行动。而在最后面的老二,虽然浑身都是力气,可是身体沉重笨拙,也是跳得非常吃力。在老二大喊了一声休息后,他们才在石板路上,走了将近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
片刻的休息过后,大家又开始集中精神前进,结果,慢慢的问题就又出现了,大家的体力在不断的严重下降,注意力也就无法高度集中了,几个跳动后,张工就停下了脚步。他窘迫的站在原地,高喊在他前面已经远去的猴子,说他忘了下一步该走哪个石板,猴子立刻叫前面的人停下来,然后转过身,盯着地面观察。但是,他面露难色,小眼珠左右晃动飘忽不定,一时拿不准主意。
这时,站在猴子身后的老三,看了地面半晌后大声的喊道:“走你同一排,相隔两个石板的地方。”
张工听到后,立刻向前跳了过去,然后踉踉跄跄的勉强安全着地,而他身后的老二,立刻紧随其后。接着,不远处的老三又喊到,“左边横着相隔两排,竖着也相隔两排的地方。”
老三的话音刚落,张工又一的次弯腰跳起,这次他更是勉强的弹跳起,结果,就在他脚跟着地的瞬间,身体便失去平衡,直接跌倒在他面前的石板上,重重的摔趴在地面上。
而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嘎吱吱声音声响,大家不由得四处张望,而站在最前方的烟男,扯着嗓子大喊一句,“跑,快跑。”说完,焦急的招呼大家向前快跑。
大家听到烟男的呼喊声,不由得惊愕的心想:怎么不跳了,改跑了?
结果,就在大家还在发愣之时,狭窄墓道内两侧厚重的石壁,开始噶吱吱的向中央合拢过来,眼看着势要将众人夹成馅饼的趋势。
第85章 鬼上身
神情恍惚意识不清的张工踩错了脚下的石板,结果触动机关。烟男见状不妙,立刻高呼大家“快跑”。
老二立刻快步跑到张工的近前,将昏昏沉沉的张工夹在腋下,风一般的向前奔跑逃命。
众人见两侧的石壁在不停歇的合拢,而前面的出口却是遥不可及,不免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不顾一切的撒丫子向前玩命的奔跑,犹如一阵疾风扫过,地上的方形石板都被众人踩踏得嘎吱吱响个不停。眼看着墓道口离众人越来越近,两侧的石壁也已经合拢得只有一人左右宽了。跑在最前面的烟男已经到了墓道口近前,就见他迅速的打开背包,将三节铁管并排横在石壁之间,然后就将背包甩出墓道。
胖子这时跑了到烟男的身后,就听眼前的烟男大喝了一句,“跳过去。”
胖子本想留下来帮忙,但是他庞大的身躯挤在狭小的空间内,完全会成为大家最大的阻碍。于是,胖子便一个助跑,飞身越过了烟男,一只脚轻轻的踏在三节钢管上,使了一个鲤跃龙门式,就轻松的翻出了墓道。
这时,被横在石壁中间的钢管已经开始微微的弯曲,发出轻轻的刺耳呻v吟声。烟男弯下膝盖,叫紧随胖子身后跑到近前的老三,踩着他的膝盖,然后他双手托着老三的腰,向上一用力,将老三送了出去。
接着,烟男立刻双脚蹬墙,将身体悬在半空中,而跑到近前的猴子,在下一秒钟,立刻顺势向后倾斜着身体,直接从烟男的胯下和铁管底下滑了出去。
此时,横在石壁间的三根铁管已经严重弯曲,墓道只能容人侧着身子通过。身处在最后面的老二,惨扶着张工艰难的向前移动,他俩离出口处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而蹬在石壁上悬在半空中的烟男,支在石壁上面的双手青筋暴起,脸色涨红双眼暴突,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
这时,勉强还能在狭窄石壁缝隙中移动的老二,冲着烟男大喊一声:“大哥,你先出去。”
烟男则用双手和双脚死死的撑着想要合拢的墙壁,从牙缝中勉强挤出几个字说:“我等你。”
已经安全跑到外面的人,则是用双手死死的扒着即将合拢的石壁,想要减缓它合拢的速度。结果是无济于事,只能焦急的对石壁缝隙内的人,大喊着“快出来。”
老二推着昏昏沉沉的张工向前一步步的从狭小的缝隙中挤过来,眼看着石壁已经快要合拢得无法继续容人通行移动了。
这时,老二突然憨然的一笑,对烟男说:“大哥你先出去,你挡住出口了,我们俩过不去。”
烟男听完,立刻说了句“好”,然后将一只手撑在铁管上,来了个侧空翻,跳出了墓道。而就在此时,横在石壁中间的三根铁管其中的两根,瞬间被崩断了。而在铁管崩断的同时,就见老二缩腹运了一口气,然后一掌将他前面的张工拍飞出墓道,接着便大喊一句,“大哥,三弟来生见。”
由于老二用尽全部的力气,将张工勉强从墙壁缝隙处送出去,已经没有时间和力气再赶在石板合拢之前离开。霎那间,石壁轰隆隆的严丝合缝的合拢在了一起。
烟男见状,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老三发疯了一样用手指扣着合拢的石壁缝隙,胖子愣愣的站在石壁近前,他看到老二最后淡然笑着的表情,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杂瓶一样,十分的不是滋味。
突然,原本在石壁近前的老三转过身,开始捶打跌坐在地上的张工,一边哭一边大骂道:“都怨你这个王八蛋,都怪你,是你害死了我二哥,我要杀了你给他偿命。”
胖子也没想到,憨憨傻傻的老二会走得如此凄惨,竟然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鲜血顺着石壁缝流淌到了他的脚下,他的双眼被冷艳的鲜血瞬间染红。这是他头一次看到有人在他面前就这么走了,还走得如此的惨烈,顿时感悟盗墓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惊险刺激,而是异常的艰险恐怖,随时随地都要做好,亲友甚至是自己死亡的心理准备。
张工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浑浑噩噩的任由老三捶打撒气,胖子见张工的状态不是很好,怕接下来会出人命,就只好出手拦着发疯哭喊的老三。
老三还是一直不断拳打脚踢的挣扎着,胖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然后怒喝一声说:“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像个女人一样又哭又闹,你二哥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他舍弃生命救下来的张工,你要是把他就这么打死了,该如何向泉下有知的老二交代?”
撒泼的老三停止了哭闹,木然的站着,无力的垂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这时,烟男从地上站起身,拉着老三在合拢的墙缝近前拜了拜,然后一转身,冷冷的说了句“走”,便拖着还在哭泣的老三,向墓道的深处走去。
胖子也对着石壁缝隙处拜了拜,然后扶起跌坐在地的张工,跟上烟男远去的脚步。此时的张工好像已经魂飞天外了,完全像一个破烂的木偶一样任人摆布,被胖子像拖死驴一样半搀扶半拖动的前进。
猴子也有样学样的在石壁近前拜了拜,然后从口袋内摸出一枚大钱塞进石缝内,嘟嘟囔囔的说:“二爷,一路走好,愿你来世托生在富贵人家,平平安安,安享荣华过一辈子。”说完,转身离开了这个令人一度惊恐又伤心的合拢石壁。
走出了石壁机关,大家更加小心谨慎的在墓道内行进,老三满脸都是泪痕,爱干净的他并没有解下胸前的手绢擦拭,而是低头不语的默默行进。
烟男的脸色越发的冰冷,感觉靠近他身边都会被瞬间的冷冻住。胖子已经将昏昏沉沉的张工背在了身上,张工是半梦半清醒的在不断的梦吟,别人也听不清楚他胡言乱语的在说些什么?
烟男小分队现在身处的地方不再是石壁墓道,而是十分宽敞的土洞墓道,四周散发着浓浓的潮湿泥土味道,其中还夹杂着某种花草的淡淡香气。
胖子背上的张工睡得很不安稳,梦中的**声越来越大,忽然,冷不丁从他喉咙里面传出一阵咕噜噜异常惊悚古怪的声音,响在胖子的耳畔,令毫无心理防备的胖子吃惊不小,慌忙停下了脚步,准备将背上的张工放下来查看他的情况。
结果,一直昏昏沉沉趴在胖子背上的张工忽然怒目圆睁,双手如铁钳一般扣住了胖子的双臂,然后张开嘴,狠狠地咬住了胖子的脖子。胖子不由得痛得哇哇大叫,想要将张工从背上甩下来。可是,张工的双手如同老虎钳子一样紧紧的扣住胖子的双臂,使得胖子没办法轻易的摆脱掉他。
一直走在胖子身旁的猴子反应灵敏,一下子窜到了张工的后背上,死死地掐住张工的脖子。可是,张工被猴子掐得两眼泛白口吐白沫,还是没有松开口,鲜血顺着胖子的脖子不住的往下流淌。这时,老三也跑过来帮忙,用双手不停的捶打张工,但是丝毫的起不到一丁点的作用。
走在最远处的烟男,见到此番景象,将嘴上的烟卷吐掉,瞬间就一下子飞身到胖子的近前,用双手大力的抓住身体乱抖的胖子,一双鹰眼恶狠狠的直视张工的双眼。
此时张工的双眼里面只能看到白眼仁,黑眼珠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空洞洞的盯着烟男的眼睛,上扬的嘴角挂着白沫,其间夹带着少许的血丝。
烟男将右手迅速抬起,拇指用力的按了张工后颈一下。通常的一般人被击中后颈以后,轻者会手脚发软,重度的会昏迷不醒。可是,发疯了的张工好似鬼附身了一样,没有半点感觉,烟男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
胖子脖子上的鲜血已经流到裤子上了,张工仍旧好像疯狗一样不肯松开,照这样下去,不出一时半刻,胖子血流成河非得一命呜呼不可。这时,烟男好似下了某种决心,轻声的说了句,“对不住了”。然后,右手便迅速的捏住张工的脸颊,用力一拉,张工的下巴就这样脱臼了。胖子总算是从痛苦中解脱了出来,可是,他还是甩不掉身后的张工。
烟男利落的把胖子从发疯的张工的口中救出,便打算去反扭张工的手臂,将发疯的张工从胖子的背上弄下来。却只见发疯的张工,蓦地将趴在他后背的猴子甩掉,然后将手撑在胖子的双肩上,身体向上一窜,直接从胖子的头上跳过去。
而胖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受了反作用力的影响,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好似断气了一样。
摔在地上的猴子,慌乱的爬起身来,走到胖子的近前查看。就见胖子的脖子上,有两排清晰的牙齿印,还在不停的往外冒着血,十分的骇人。
老三见状,急忙将自己贴身携带的手绢缠在了胖子的脖子上,然后焦急的对猴子说:“你还傻愣子干嘛?背包里面有药,还有绷带,快不赶快去拿!”
猴子听完,立刻慌忙的打开地上的背包,翻找创伤药。烟男挡在三人的身前,双眼目不斜视的紧紧盯着前方,因为张工就在前方的不远处,用一双只剩下白眼仁的双眼目视前方,而他的姿势也是十分的古怪,弯着腰,双手像钟摆一样整齐的左右摆动,双脚晃晃荡荡的左右移动,好像站不稳脚跟一样。张工现在的样子,完全好似即将坏掉的钟摆,完全没有了人类的样貌。
老三娴熟的包扎好胖子脖子上的伤口,然后将其放平躺在地上。胖子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脸色苍白的紧闭双眼,昏迷不醒。
猴子十分不安的守在胖子的旁边,而老三则是站起身,走到烟男的身前,问他说:“大哥,张工是怎么了?我看他怎么好像是中邪了。”
烟男双眼紧盯着张工的一举一动,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卷,点燃后叼在嘴上,头也不回的对老三说:“去胖子身边守着。”说完,便弯着腰,忽的一下向前方冲了过去,转眼间就到了张工的近前。
原本摇摇晃晃好像站不稳脚跟的张工,见烟男向他扑来,忽的手脚并用灵活的向一旁逃窜,一下子跑到了一侧的土壁近前,“噌噌噌”三下两下就爬到了墙上,然后像蝎子一样倒挂在墙上。
远处的老三和猴子都看傻了眼,心中惊叹道:这是什么功夫?这么牛逼!
张工是个技术人员,根本不会功夫,现在完全就好像被燕子李三附了体,如同梁上君子一般身手矫捷。
烟男的铁棍在抵挡石壁机关的时候报销了,现在他只能赤手空拳的制服张工,面对在墙壁上迅速移动的张工实在是有些不好施展。虽然张工现在好像中邪发疯了一样,但毕竟不是真的粽子,下手轻了怕制服不了,下手重了又怕弄死他,真是左右为难一筹莫展。
就在烟男踌躇的时候,墙上倒挂着的张工,忽的直奔烟男面门袭来,烟男只好向后空翻,躲过袭击。转眼间,张工又返身倒挂在了土墙上,摇晃着身体,准备伺机而动。
烟男是练家子,功夫自是了得,他在站稳脚跟之时,便猛的向左前方斜着蹿出,然后飞身单脚踏墙,身体借势一转,大腿夹带着厉风,扫向倒挂在墙上的张工,而张工躲闪不及,被从墙上踢掉在了地上。
远处观看打斗的老三和猴子,不禁高声喝彩了“好”。
与此同时,张工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手脚并用的顺着墙壁向远处的墓道内逃走,而烟男片刻都没迟疑,紧跟着便追了出去。
一下子,俩个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黝黝的墓道之中。
第86章 大头腐脸粽子
张工发疯袭击了胖子,导致胖子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而张工好像鬼附身的一样,作出非比寻常的举动,烟男一心想要制服并施救精神错乱的张工。结果打斗之间,他随着发疯的张工消失在了漆黑的墓道深处。片刻间,激烈打斗的两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老三和猴子两人面面相觑的凌乱在昏暗闷湿的泥土墓道中。
猴子茫然不知所措的看向老三:“小三爷,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也跟着追过去?”
老三一脸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人世的胖子,束手无策的说:“你说咱俩能不能抬动他?”
猴子听完,立刻毫不迟疑的摇摇头。猴子身材又瘦又小,老三是个不折不扣的娘娘腔,他二人还真没办法抬着两百多斤重的胖子,长途跋涉在深不见底的漆黑墓道中。于是,他两人只好大眼瞪小眼的在昏暗的墓道内,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胖子静静的躺在地上睡了许久依旧不醒,烟男也是没有回来,猴子一直不安分的在地上转圈,老三不断的在给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他抬起头有些烦躁的对猴子说:“别转了,看着我头晕。”
猴子脚上停止了转圈,嘴巴就开始开始不闲着,及其絮叨不停的反复问老三说:“小三爷,你说烟男小哥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我看那个发疯的张工好像是恶鬼上身,你说烟男小哥能对付得了他吗?”
老三语气十分不耐烦的回答猴子说:“就算你全家都出事了,我大哥也不会有事的。”
猴子见老三语气不善,便屈恭陪着笑脸说:“是,是,是。”然后他又十分不长记性的二皮脸的继续问老三说:“小三爷,你说胖哥睡了这么久,怎么还不醒,会不会有问题?”
老三见猴子没完没了的一直问问题,心内很是厌烦,但是现在这昏暗诡异的墓道内,就剩下他俩个还能说话,就只好压抑住自己不耐的心情,耐着性子对猴子解释说:“你放心!他的伤口不是很深,也没有伤到大动脉,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猴子听完老三的话心就放在了肚子里面,看到老三的表情不是很好,自知无趣,就转身溜达着往墓道的远处走去。
老三蹲在地上用手摸着自己的额头,然后用另一只手放在胖子的额头上感受温度,发觉胖子并没有发烧,老三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结果,他刚想靠在墙壁坐下来休息,就听见走到远处的猴子“妈呀”的一声怪叫,然后就见他疯狂的撒腿往回跑。被冷不丁儿吓了一跳的老三慌忙站起身,冲着远处飞奔而来的猴子大骂,“死猴崽子,你喊什么?胆都被你吓破了。”
猴子一边跑,一边回头向后面观看,神情紧张的冲着老三大叫,“快跑,有粽子。”
老三不是倒斗的手艺人,没听懂猴子说的暗语是什么意思,心里纳闷的想:墓道里面哪来的“粽子”,现在又不是端午节。就在老三晃神的时候,从猴子的身后,猛然“嗖”的一下子窜出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死人。破烂成布条的衣服下面是一具佝偻嶙峋的身体,然而纤细的脖子上却顶着一个硕大的脑袋,大概是平常人头部的三倍大小,光秃秃的没有头发,面部溃烂的不成样子,已经无法具体分清鼻子眼睛嘴的位置。
当老三看清越过猴子而向他扑来的东西时,差点没吐了,恶心得他胃里直反酸水。不过,现在他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感受了,腐脸的大头粽子已经直奔他扑了过来。他刚想转身跑开,可是看到受伤的胖子还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心想着:不能丢下他不管。于是又停住了准备逃跑的脚步。
然而老三并不会武功,纤瘦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对付眼前的怪物,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腐脸的大头粽子已经双足跺地,飞身直奔着他的面门扑了过来。老三只好下意识的向后下腰闪避攻击,大头腐脸粽子便从他的跨上方窜了过去。
此时,猴子已经跑到了胖子的近前,想要拖走还在昏迷沉睡的胖子。可是,他还没将胖子移动分毫,转眼间便变成了大头腐脸粽子的攻击对象,他只好松开拉着胖子的手,开始不停的上蹿下跳左躲右闪。
大头腐脸粽子对猴子和老三左右开弓,却完全不搭理躺在地上的胖子,猴子心眼多脑瓜子灵敏,一会儿便看出了苗头,他趁大头腐脸粽子攻击老三时,偷偷的躺在了胖子的旁边装死。这下可苦了老三,他不会真功夫,只是平常爱好唱戏,学了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和软骨功,只能灵巧的四处躲避,却没办法击败大头腐脸粽子,完全解决不了眼前的危急。
猴子躺在地上也不安分,捂着嘴小声的冲着老三说:“小三爷,你先顶会儿,我休息下就换你的班。”
老三辗转腾挪根本没有功夫回话,汗水顺着他尖尖的下巴磕,不停地流下,他现在根本没功夫擦脸上流成河的汗水,眼看着就要招架不住了。
这时,躺在地上休息的猴子突然跳起身,冲着追赶老三的大头腐脸粽子大叫一声:“你侯爷爷我在这儿,快来追我啊!”说完,噌噌噌的向远处跑出去三丈有余。这下可解了老三的燃眉之急,大头腐脸真就粽子晃晃荡荡就奔着猴子追了过去。老三这才松了一口气,无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扶着刚才不小心闪到的腰,一边痛得直咧嘴,一边不停喘着粗气擦拭脸色的汗水。
刚才拼命躲闪的时候,老三不幸扭到了腰,刚才他在集中精神躲避危险的时候并没有察觉,现在疼痛感特别的严重,已经疼痛得都不能向后躺下了。就在老三用手揉着生疼的腰部时候,突然,眼睛瞄到地上的胖子好像没有了呼吸,不由得大吃一惊,完全忘记了自己腰痛,急忙低头查看胖子的状况。只见胖子面色铁青,脸颊肿胀,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老三心里急的就像着火了一样,死命的拍打胖子的双颊,大声的呼唤胖子的名字,结果折腾了半天,胖子的脸越加的肿胀,就好像圆形紫茄子一样,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此时,心急如焚坐立不安的老三,猛地听到墓道的远方传来一声火上浇油的惨叫,心是彻底的凉透了。哀怨的心想:大哥现在不知去向,猴子也可能遇难了,胖子也是半死不活,前面还有个腐烂的僵尸,现在自己心力憔悴孤立无援,心内着急得好像着火了一样,眼看着这把火就要将自己烧得体无全肤,看来自己也是难逃一死了。
内心十分焦急的老三,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胖子身上,他不停的拼命摇晃胖子的身体,见胖子还是无法呼吸,就只好苦着脸给胖子进行人工呼吸。结果,对着胖子的嘴吹了半天气,还是一点成效也没有,反而胖子的脸色越来越差,气息也变得游离的似有似无。
而这时,老三早抬头的一瞬间,看到跛了一条腿的大头腐脸粽子出现在前方的墓道内,正朝着自己一步一步的靠近。而再低头看向地上的胖子,见他脸色已经发白,眼看着就要撒手人寰了一样,不由得悲从中来,心底的涌起了不甘的愤怒,用力的拍打胖子的脸颊,最后手心无力的垂直了一边,只剩下绝望的泪水滑落他光滑的脸颊。
腐脸粽子离老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已经快要和他四目相对了。老三看着腐脸粽子僵直伸着的尖尖十指,不由得心如死灰的闭上了双眼,在心中淡然又哀伤的默念道:“二哥,我来陪你了。”
忽然,闭着眼睛的老三听到了“嘭”的一声撞击声,声音近在咫尺响彻耳畔,吓得老三一哆嗦,蓦地的睁开了眼睛。瞬间看到自己眼前的大头腐脸粽子已经飞了出去,而烟男双臂夹着受伤的猴子和昏迷的张工,出现在了老三的眼前。
绝处逢生的老三见到了亲人,立刻激动的站起身,眼含热泪的大喊了一声“大哥。”
烟男将腋下夹着的猴子和张工轻轻松开,然后关心的问老三说:“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老三摇摇头,强忍着泪水说:“我没事,不过,胖子好像不行了。”
烟男听到老三说胖子不行了,低头看到胖子的脸色已经由青变紫现在变成惨白色,急忙从地上扶起了胖子的上半身,然后扒开胖子的眼皮看了看,便立刻对老三说:“你帮我把他扶起来。”
老三和受了伤的猴子急忙帮着烟男扶住胖子的身体,烟男从胖子身后将他环抱住,然后单膝跪倒,用膝盖顶了胖子的后背两下,就见昏迷不醒的胖子猛地“咳”了一声,同时喷出了一大口带着鲜血的浓痰,接着胖子就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然后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捂着脖子大声的喊疼。
一直提心吊胆的大家见胖子不仅清醒了,而且喊叫声音洪亮,状态不错,就都松了一口气。
猴子甚是激动的抱住胖子,两眼翻着泪花的对他说:“胖哥,我还以为你死定了,刚才可吓死我们了,小三爷都被吓哭了。”
旁边的老三一听,扭过脸有些娇嗔的说:“死猴崽子,净瞎说,谁说我哭了。”说完,又立刻变脸语气霸道蛮横对胖子说:“死胖子,刚才是我一直在照顾你,要不你早就去见阎王爷了。你都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多么的惊心动魄,记好了,你欠小爷我一条命,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凡事你都得听我的,以后不管大小事情都是我说了算。”
胖子刚刚死里逃生,脑袋七荤八素,脖子痛得要命,也没太听明白大家说什么,既然别人说救了他一命,他大而化之的性格,就有听没懂的稀里糊涂点点头,反正不管别人说什么,他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主,绝对不会心甘情愿老实的受人摆布。
就在大家重逢寒暄之际,忽的,从众人身后窜来一道寒风。等胖子惊觉之时,烟男已经以光的速度转身,然后原地跳起飞腿前踢,接着借势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翻转一圈安稳落地。就见,准备偷袭众人的大头腐脸粽子的脖子已经被踢断了,沉重硕大的腐烂脑袋,向后仰着耷拉在后颈处,手还保持着僵直的动作,向前直直的伸展着,暗黄色尖锐的指甲,已经近在众人眼前。
烟男一串连续漂亮利落的身手,看得大家忍不住高声喝彩,差点就要起立鼓掌了,胖子也是由衷的佩服烟男的反应速度和身手。
烟男将嘴上叼着的烟卷吐在地上,然后三下五除二把大头腐脸粽子的手脚都折断,接着就像丢垃圾一样,将他丢弃在一旁。
一直受伤昏迷不醒的胖子,此时来了劲头,从背包内把洛阳铲头拿了出来,在墙边处挖了一个小土坑,然后叫猴子搭把手,把断手断脚的粽子捆成了个棍,埋进了半截土内。接着,胖子嬉皮笑脸的对埋在半截土中的大头腐脸粽子说:“被拿来当花栽的感觉如何?”说完和猴子哈哈哈笑作一团,结果笑得太张狂,扯到了脖子上面的伤口,痛得他直呲牙咧嘴丑态百出,表情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坐在地上休息的烟男和老三,完全处于一种无语的状态,心想:这俩人是神经病吧!脑子也太不正常了。
老三看够了胖子的杂耍,偏过头看向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神情恍惚的张工,有些担心的问烟男说:“大哥,张工怎么样了?他刚才是不是真的鬼上身或是中邪了?”
第87章 纱幔
犹如被恶鬼附身的张工被烟男抓了回来,老三看到张工恍惚不清的状态,有些担心的问烟男说:“张工刚才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或是撞邪了?”
烟男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卷叼在嘴上,一双冷冽的鹰眼盯着地上的张工看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不好说,不确定他是否是中邪了,也许是张工的身体太虚弱了,被地底的某种强大的异磁影响了脑电波,才会作出疯狂的举动。又或许是他的身体和心理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才会一时的精神错乱,作出异常的举动。”
老三并不赞同烟男的说法,他十分肯定的说:“这地底透着诡秘的邪气,我估计张工他就是撞邪了。”
这时,胖子和猴子两人结束了不着调的“栽花”行为,拍掉手上的泥土,向烟男这里走了过来。胖子听到烟男和老三在讨论张工刚才的行为,便盯着窝在地上卷缩成一团,不断呻v吟的张工,语气十分不满意的问烟男说:“这家伙好了,不发疯了?刚才老子真是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烟男回答胖子说:“我把他弄晕了,估计醒过来以后还得发疯。”
胖子不放心的说:“那怎么办?我可不背他了,再被他咬一口,我就得先比他去卖拔糖去了(北京话,死了的意思)”
猴子看着昏迷的张工,也是心有余悸的推脱说:“我的手受伤了,可没有力气背他。”
烟男看了一眼猴子受伤的胳膊,然后打开他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袋子,解开绑在袋子上面的绳子,抓了一把糯米放进嘴里嚼了嚼,然后扯开猴子的衣服袖子,将嚼碎了的糯米敷了上去。
立刻使得猴子痛得尖嘴猴腮都扭在了一起,样子别提有多难看了。
烟男将米袋递给猴子,并叮嘱他说:“糯米全黑了就换些新的糯米上去,直到伤口上的糯米不在沾染黑气就没事了。”说完,又在背包里面找出一件衣服,将长长的衣服袖子系在一起,然后平铺在地上,将卷曲着身体的张工放在衣服上,然后便拉着衣袖,拖着张工往墓道的深处走去。
大家都知道一刻都不能再耽搁了,在诡秘的地底待得时间越长,遇到的危险越多,有可能会时更多的人丢掉性命,所以一定要抓紧时间找到真正的墓室和月儿,然后尽快离开这里。
众人全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不过才进入地宫的通道,他们就已经死了二个人,还疯了一个,并且胖子重伤,老三和猴子也受了不小的伤害,只剩下烟男毫发无损。可是英雄好汉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万一再发生什么状况,很难保烟男可以保护的了大家的周全。所有人都调动全身的神经,全神戒备的警觉移动着。
老三扭到了腰,只能靠猴子搀扶着才能勉强行走,烟男拖着昏迷不醒的张工,大家行进的速度不由得慢了许多,不知不觉已经在泥土墓道里走了几个时辰。众人都很疲惫不堪,不得不停下来稍作休息,吃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胖子嚼着干硬的烙饼,牵动他脖子上面的伤口,痛得他频频皱眉,不由得两眼恶狠狠的盯着地上躺着的张工,心里恨不得上去咬他两口。
烟男并没有吃东西,而是走到不远处,坐在地上后壁靠墙静静的抽烟,闭着眼睛就像冰冷的石像一样静怡。
胖子实在是因为脖子疼,只吃了两口难以下咽的烙饼,便好奇的走到地上躺着的张工近前,俯下身低头观看,然后,用手指捅了捅张工的脸,而张工毫无知觉的仍然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半点的反应。
这时,胖子身后的传来了老三的声音,“你不要趁他昏迷,就偷偷踢他两脚。”
胖子回过头来不屑的说:“我不是那种趁人之危,小肚鸡肠夹私报复的人,你少小看人。我是在查看他还有气没?”胖子的话音刚落,忽然猛地瞪大双眼,表情错愕的直勾勾看向老三的身后,把老三看得心里直发毛,急忙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就见身后的墓道内,飘散出一团团的白色身影,就像是脱离人体肉身的魂魄一样,飘飘荡荡由远而近。
老三吓得“妈呀”一声跳起,结果害他腰伤雪上加霜,痛得他直接跌坐在地上。
结果,原本一直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张工,经由老三的尖叫声以后,突然身体兀的一颤,然后手脚就开始不停的抽动,好像发羊癫疯了一样。
胖子也被老三突如其来的惊叫声下了一跳,条件反射的从地上弹起,结果,看到地上的张工在不断的蠕动身体,急忙又俯下身用铺在地上的衣服绑住张工。
这时,烟男听见了叫声已经跑了过来,他搀扶起老三,喊了声猴子“帮忙”,然后便背着老三往墓道的深处跑去。
猴子嘴里还嚼着饼,刚才他困得直打瞌睡,根本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听到烟男的喊声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胖子看着愣神的猴子,焦急的喊道:“死猴崽子,还傻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帮忙。”
猴子这时才看清远处飘飘忽忽好像幽灵的白色影子,不禁脑瓜皮发麻,惊慌的大叫一声“鬼啊!”刚想撒腿就跑,结果被胖子一把拎住了后衣领。
胖子将衣服袖子的一截塞在了猴子的手里,然后自己提着另一边的袖子,俩人像提着被绑成待宰的猪一样的张工,开始撒丫子开跑。而被捆住了的张工好像又要开始发疯,一直十分不安分的挣扎着蠢蠢欲动。
狭长的土坑墓道越来越宽阔,渐渐在不知不觉中,急于逃命奔跑的众人脚下的泥土路变成了石板墓道。胖子跑得呼呼直喘,旁边的猴子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慌忙摆摆手示意停下来休息,俩人便停住了脚步,将张工搁在地上,弯着腰大口的喘气。
猴子抬起头,气喘吁吁的问胖子说:“胖哥,刚才的白影是什么玩意啊?”
胖子喘着粗气,用手捂着受伤的脖子,断断续续的说:“丫的,不...不是...你...你小子说的鬼嘛。”
猴子盯着身后的墓道,白色的未知影子并没有追过来,稍微安心的说:“我以为是见鬼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白色的影子是什么玩意。”
胖子没好气的白了猴子一眼,然后不忿的对他说:“你丫的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知道什么叫人吓人吓死人,你都不清不楚,刚才瞎喊什么?”
猴子没敢回嘴,看着地上又昏迷不动的张工说道:“这家伙不会是哏屁了吧?”
胖子看着张工微微起伏的胸膛说:“没事,这么折腾都没断气,说明这家伙命大。”
猴子朝着前方的远处看了看,没有看到烟男和老三的影子,他便对胖子说:“烟男小哥背着个人,还跑得这么快,转眼间就不见人影了,真赶上飞毛腿了。”
胖子弯下腰,抓起绑着张工的衣服,然后不服输的对猴子说:“是你跑得太慢了,要是我一个人,凭我的本事,早就追上他了。‘”说完,又看着昏迷的张工说:“还有这操蛋的货,实在是太拖累人。要不咱俩找个地方把他埋了,直接毁尸灭迹。”
猴子听完,有些迟疑的看着胖子。结果就见胖子混笑一声说:“你丫的该不会是信以为真了吧?他现在还活着,这泯灭人性的事情我绝对做不出来,但是他一会要是变成了粽子,我也绝对不会对他手软。”
猴子听完,这才放心的点点头,一脸献媚的拍马屁的说:“胖哥真是菩萨心肠,要是刚才他那么对我,我管他是真疯还是假疯,早就把他丢这里不管了。”
胖子听到有人拍他马屁,飘飘然的说:“你胖哥就是活菩萨转世,你跟着我绝对不会吃亏上当,保你前程似锦前途无量,一辈子都吃香的喝辣的。而我吃肉是绝对不会让你喝汤,兄弟之间讲义气,跟着我准没错。你回去以后就被跟着坤八混了,直接来我们异士居弃暗投明,有我和你文哥罩着你,你完全可以在京城横着走。”
猴子听到胖子慷慨激昂的一番掏心掏肺的真情流露,甚是感动,立刻热泪盈眶的对胖子说:“胖哥,有你次番话,以后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锅,兄弟也定会陪你走上一遭。”
俩人说道激动处,不禁有股相见恨晚的感觉,顿时来了个深情的拥抱。这两个臭味相投的人走在一起,完全忘了他们身在何处,竟然能在这诡异昏暗有隐身的墓道内,上演这么一出不着调的剧情,真是不得不发自内心的佩服他们二人的胆量过人,或是佩服他俩脑子被烧坏了程度。
胖子二人一番真情表露以后终于想起了正事,纷纷拭去眼角的热泪,拎着瑟瑟发抖卷曲在衣服内的张工,开始晃晃悠悠的向前走去。
结果,二人没走多久,就走到了墓道的尽头。眼前是一个宽敞的墓室,孤孤单单的一个方形墓室,没有耳室也没有看到棺椁,却看到中央处有一个类似祭台的高台,而上面垂罩着一个好像是老式白色蚊帐一样的东西。
胖子看着远处的祭台,对猴子说:“姥姥的,这是什么玩意?死了的粽子还怕蚊子?”
猴子用受伤的手挠挠头说:“我也不清楚。不过,这祭台上面挂蚊帐,可真是够稀奇的。”
俩人提着张工走到了高台近前,祭台比远处看到的高大许多,站在台阶下面,得仰着头才能看到上面。俩人将张工放在地上,然后慢慢的登上台阶,台阶是由长条形石头堆积而成,平台也是用大漠得十分光滑的大石块铺成。俩人登上数个石阶,先后迈上了最顶端的平台上。
光滑的大石铺成的平台上罩着一个类似蚊帐的白纱,里面好像有个石床,石床上影影绰绰好像还躺着一个人。
胖子拉住正要往前走的猴子,指了指石床上面的躺着的人,猴子轻声的问胖子说:“不会是粽子吧?”
胖子没有答话,将身后背着的包袱放在了地上,这是他在进山前准备的装备,因为时间紧迫,他向癞头子要了一块包袱皮儿,卷了一些他自己觉得用得到,在农家又随处可取的用具。他将包袱摊开在地上,从里面挑选出一个半截削尖了的木棍,这是他打算用来打到猎物以后,穿着猎物烧烤用的,二来可以用来制作火把,是他自认为非常得意的下斗工具的其一。不过,这看似毫无用处的木棍,现在还真就派上了用处。胖子将包袱从新系好,然后用手握着木棍缓缓走向纱帐。
这次胖子学聪明了,不敢轻易的随便胡乱触摸墓室内的东西,也就是因为他这次的小心谨慎,才在此时,使得他幸免于难,救了他一命。
胖子刚把手中的木棍插入幔帐,打算挑起纱幔看看里面的石台。结果,手中的木棍就被白色的纱幔缠住了。
胖子当时以为这白色纱幔具有黏着性,将木棍粘住了,他还在心里万分的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直接用手去掀开纱幔。
结果,等他定睛一看,发现看似好像一整片蚊帐的纱幔,其实是由一条条细得如丝的白色丝线密集的垂挂组成。而此时的木棍,就被无数条的白丝紧紧地缠住了。
胖子奋力的向后拉扯木棍,和白色纱幔开始了拉大锯,双方争抢起了木棍。结果,胖子眼尖的看到,缠绕在木棍上面的白色细丝,好像有生命一样,正顺着横在半空中的木棍盘旋的向前移动缠绕,吓得胖子急忙甩掉手中的木棍,只见木棍“咻”的一下,瞬间就被白丝拉着裹进了白色幔帐之中,然后被淹没在一片白丝之中,竖直的缠裹在半空中。
胖子见到此状不由得大吃一惊,心有余悸的惊叹:还好刚才自己没有冒失的直接伸手触碰白色纱,要不然,此时的自己,就会成为这白色纱幔上,并不太好看的装饰品。
第88章 暗室
白色的纱幔在手电筒的光亮中闪着点点荧光,像有无数的小星星点缀其上一样。
猴子绕着纱幔外围走了一圈,从新回到了原地,就见胖子阴沉着脸,死死的盯着纱幔向内看。猴子见胖子的表情不太好,便问他说:“胖哥,你看什么哪?里面台上的粽子莫非你认识?”
本来猴子见胖子好像十分的沉闷,想要开个玩笑缓和一下胖子的情绪。结果,却见胖子的表情越加的阴晦沉闷,变得十分的凝重,他竟然机械的扭过头,面对猴子的问话,用非常认真又坚定的点头来作答。
这下可使得原本抱持嬉笑态度的猴子不由得心头一惊,不禁用探究和不相信的表情盯着胖子看。而他眼前的胖子,神情和态度一派萧然肃穆,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脸上浮现出胖子不曾有过的悲伤落寞神情。
猴子看到一向个性爽朗喜笑颜开的胖子好像变了一个人,呈现出自己不曾见过的神情,胖子的浑身上下,好像笼罩着一层阴霾,让人看着就觉得十分的凄凉心酸,使得猴子顿感颇为震惊,不禁在心中暗暗盘算,胖子该不会也是鬼上身了吧?怎么一副死了亲爹的表情,怪瘆人的,难道这石床上躺着的是胖子的先人?但是,这怎么可能?
胖子默默不语,脸色非常的难看,他将整个包袱摊开了在地上。包袱里面除了一点干粮,还有大半瓶二锅头高度酒,一捆蜡烛,一把比水果刀强不了多少的小刀,一大捆结实的麻绳,一些金疮药,一副农用手套和一件棉内v衣。胖子拿起小刀,走到纱幔的近前,在纱幔下边快速的用力划了一下,纱幔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但是,纱幔又瞬间以惊人的速度从新长合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猴子静静的注视着胖子的行动,他不敢说话,因为胖子现在的表情好像会吃人一样,严肃得无比狰狞,认真得恐怖至极,好像恨不得一口把眼前的纱幔吞进肚子里一样。
胖子从新走到摊开的包袱近前,刀子的物理伤害好像对白色的诡异纱幔起不了作用,他只好无奈的另寻其法。接着,他从包袱内拿出一捆蜡烛,然后从中抽出一支点燃,便用手举着蜡烛走到纱幔的近前,将徐徐燃烧的火苗凑到了纱幔上,白色茸丝的纱幔一下子就被烧了一个大窟窿,但是,在眨眼间,白色的细线又丝丝缕缕的蠕动着缠绕在一起,将纱幔上刚才被烛火烧成的大洞,缝补得天衣无缝。
胖子见状,脸色黑得就好像锅底一样,感觉他的眼珠子都要怒瞪出眼眶了。他举着燃烧的蜡烛,将火苗对准纱幔左右开弓,上下舞动。结果,白色纱幔被烧出一个个小窟窿,但是,这一个个窟窿又在瞬息间自我修补好,白色纱幔仍旧完好如初,泛着点点的晶莹亮光。
胖子大概是无计可施了,他意志消沉的紧紧握着蜡烛,任凭滚热的蜡泪滴落在手上,仍旧目不转睛的死死盯着眼前的纱幔。猴子在一旁,清晰的听到胖子此时愤怒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猴子从来没有见过胖子现在的这个样子,完全被他的气场震撼得愣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时,俩人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接着便听见有人幽幽的说了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胖子此时情绪激动,好像随时都会失控暴走,他听到身后面有声音传来,便猛地回转头,满目狰狞的怒视身后的来人。而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老三,烟男正紧随其后,两人迈步徐徐踏上石阶。
老三缓缓走上台阶,看了看白色纱幔,然后便回转头问烟男道:“大哥,你说这是不是西域的“千年虫”?”
烟男走近白色纱幔近前仔细端详,然后回答说:“你说的是有再生能力的线虫,现今应该早就灭绝了,我看不像。”
老三听烟男说完,便转过身看着脸色铁青的胖子,然后对胖子说:“不管这纱幔是什么,你不就是想进去里面吗?看你火急火燎的样子,怎么,这里里面躺着的人你认识?难不成里面的粽子是你的相好?”老三说完,便哈哈大笑出声,直笑得是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胖子听到老三的调侃和笑声,脸色越发的难看,拳头也是越握越紧,手上的蜡烛都被他捏断了,整个人的状态完全是处在爆发的前奏。一旁的猴子看到事情不妙,急忙打哈哈说道:“小三爷真爱说笑,不过,您有破解这白色幔帐的办法?”
老三听到猴子的问话,便停止了笑声,用手指捏起别在衣服上面的手绢,擦拭眼角因为大笑流下来的眼泪,然后说了句“榆木脑袋”,接着便摇曳生姿的走到地上摊开的包袱近前,抓起大半瓶的二锅头,拿在手上朝着大家晃了晃,微笑着说道:“这种高度酒,点火就着。这纱幔怕火,虽然能生长愈合,但是把酒都泼撒在这纱幔上,然后我们四个人一人站在纱幔的一边,一同点火,我敢保证,瞬间就将这纱幔烧得灰飞烟灭不留痕迹。”
猴子听完,立刻拍手,大叫一声“太好了。”说完便接过酒瓶,将大半瓶二锅头都泼在了纱幔上面,然后四人在帷幔的四周站好位置,猴子便喊起了口号,倒数三声以后,四人便同时在纱幔上面点起了火。
果然如老三所说的一样,火势凶猛得超出了纱幔的愈合能力,大火燃烧下的纱幔发出吱吱作响的声音,在强烈燃烧的火苗中,白色纱幔冒着黑烟消失殆尽,周围只剩下了飘散在空中的一股焦臭味。
胖子在纱幔还没有完全烧尽之时,便闯了进祭台内,直奔石床走去。这时,身后的烟男伸手想要拉住了胖子,结果遂不及被胖子大力的挣脱开,胖子三步并作两步,迅速的走到石台今天,一把抱起躺在石床上的人儿,泪眼婆娑的用手抚摸着怀中人的头发。
刚才开玩笑的老三看到这番景象,不禁用手捂住嘴,低声说道:“没想到,还真叫我给说对了。”
没错,石床上的躺着的人儿,就是胖子日思夜想翘首期盼的月儿。而此时的月儿,好像睡美人一样静静的安睡着,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深陷于梦之中不肯醒来。
泪珠一颗一颗从胖子的眼睛里滚落,滴落在月儿的脸颊上,此时的胖子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任凭眼泪肆无忌惮的流淌而出,口中不断的轻轻唤着“月儿,醒醒,月儿,醒醒。”
而就在此时,猛地从石床下方响起一阵突兀的“咔咔”声,而胖子完全沉沁在与月儿相逢的悲喜交加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奇怪的声音响起。一直站在胖子身旁的烟男脸色突变,立刻向前疾走两步,一把抓住胖子的胳膊,大叫一声“快走。”
但是,为时已晚,石床在一瞬间向下掉落,连同带着身处在石床附近的胖子和月儿,一起向下滑落。机关被触动的时候,烟男一把抓住了胖子,想要将他带离石床附近,可是骤变来得太过突然,胖子抱着月儿就这样随着石床向下坠落,而拉着胖子不肯放手的烟男也被带着向下坠落。一向反应灵敏的猴子,见到三人向下坠落,便出手同时拽住了烟男的衣服和老三的胳膊,想要借力阻止众人跌落。
可是,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老三毫无防备,他被猴子抓住的时候发出“妈呀”的一声惊呼。结果,猴子反受其害被老三的惊呼吓得胆破心惊,不由得就泄了力。结果,大家就像是一串断了线的珍珠一样,随着石床向下方摔落下去。
几个人在空中翻了两翻就坠落在地上,摔的老三“哎呀”一声,半天没有爬起来,胖子死死的将月儿护在怀中,看上去也是摔得不轻。坠落的众人过了许久,才相继从地上爬起身来。
猴子首先站起身,拍拍了身上的泥土,然后打亮钨丝灯泡的老式铁皮电筒,昏黄诡秘的光亮在四周晕染开来。众人这才发现他们跌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行暗室内,五个人在里面勉强可以自由的活动,但要是再多一个人,这暗室就显得有些狭小的拥挤不堪了。
猴子看着胖子坐在地上,深情款款的注视怀中的人儿,这时他才有机会看清胖子怀中的人,是个非常美丽的少女,他本想张口问问胖子,这个少女是不是就是胖子经常挂在嘴边的月儿?可是,现在的胖子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双眼无神眉头深锁,脸上挂在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请勿靠近打扰的气息。
猴子知道此时胖子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最好不要随便去招惹他,便转过身,用手中的手电筒查看其他人的情况。老三在掉下来的时候,使得腰伤加剧,正躺在地上不断的呻v吟,而烟男正在帮他推拿。
猴子眼角月光扫到暗室的角落有个黑乎乎东西,静静的躺在地上,不由得心慌了一下,待仔细看过之后,发现原来是他们的背包。而这时,他猛然想起了什么,兀的,脱口惊叫出声“坏了。”
听到猴子的惊呼,大家便将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只见猴子抬起头,将手电筒的光亮照向众人的头顶处,而暗室的顶部,只有紧紧关合的两扇石板,大家都不知所以猴子因何而惊呼出声。就见猴子举着手电筒,盯着头顶闭合的石板,语气吁嗟的叹道:“完了,人事不省的张工独自留在上面了。”
老三腰部受伤不轻,痛得嘴里直哼哼,他皱着眉头从地上抬起头来对猴子说:“我们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你还有闲心担心别人,现在应该先考虑我们怎样才能从这这个晦暗阴沉的石室内出去。”
猴子听完,用手电在狭小的暗室内仔细的打量起来。众人的脚下是个整块的石板,看上去并不能开启,而头上关闭的石板离地面有三丈左右高,石室的四周砌的都是光滑的石板,没有可以攀登的地方,而暗室内虽然狭窄,但是刚好大于撑开双臂的距离,想要攀爬上去开启闭合的石板,真是堪比登天都难。
猴子在狭小的石室内左左右右晃荡了半天,然后萎靡的一屁股坐在胖子的身旁,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没看到这石室内有机关和出路,也想不到办法出去,我现在是一筹莫展彻底的没辙了,你们都比我聪明有能力,这找活路的重任还是交给各位大侠了。”猴子说完,便安稳的坐在地上撂挑子不干了。这也不能怪他,这暗室十分的狭小,一眼就可以打量个遍,既然是陷阱,又怎么会堂而皇之的将出去的方法,轻易显而易见的明摆着在那里。
老三见猴子撂挑子不干了,想要张嘴指责猴子,但是由于他这次摔得不轻,腰伤使得他频频皱眉,只好安静的趴在地上养伤。
烟男叮嘱表情十分痛苦的老三睡一下,然后便站起身,走到暗室的一边夹角处,背靠着夹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双手双脚支在两侧的石板上,开始一蹭一蹭的往上攀爬。烟男的这一招,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看得猴子目瞪口呆差点低头膜拜,不由得在心中暗叹道:“真乃神人啊!”这得有多么好的臂力和腰力,在结合大腿的力量,才能完成这种近乎不肯能的任务。
一直坐在地上抱着月儿的胖子,也是看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心想:没想到烟男的能耐,已经不能用出神入化就足够以形容了,简直就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了。
猴子站起身,将手电筒的光亮直直的向上方照去,此时烟男已经攀到了暗室的顶处,他用头顶了顶上方的石板,石板没有任何的反应。于是,烟男便将双手泄了力道,任由身体向下自由的滑落下来。
烟男刚刚双脚落地站稳脚跟,猴子便迫不及待的称赞说:“烟男小哥,你也真是太列害了。我对你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如我干脆拜你为师,你教我点真功夫,我以后也好闯荡江湖。”
烟男叼着烟卷看着猴子说:“当我的徒弟,有可能会被我操练到死。”说完,便用一双冷冽的鹰眼,眨都不眨一下的盯着猴子看,看得猴子不禁心内直发毛。于是,他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了句,“那还是算了。我胆子小,怕死。”说完,便立刻回避烟男的视线坐回胖子的身旁。
猴子在坐下的同时,又开口问烟男说:“烟男小哥,上面能出去吗?”
烟男靠着墙壁缓缓的坐下,然后点燃了嘴上的烟卷,目视前方飘渺缭绕的烟雾,似有似无的轻声说道:“出不去了。”
第89章 巫术
烟男施展身手查看暗室的顶端寻找出口,结果,却是令人十分的沮丧颓靡,烟男坐在地上,叼着烟卷,表情十分平淡的说了句“出不去了”。
烟男是这只队伍的主心骨,他的话如同圣旨一般,他说出不去了,那就是真的没有生的希望了,众人只能在这晦暗诡谲的暗室内慢慢的等死,大家不免都失去了信心,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窝在地上。而只有胖子不为所动,仍旧盯着怀中月儿俏丽又十分憔悴的脸庞,生怕月儿会突然消失了一样。
烟男大力的吸了一口嘴上的烟卷,然后吐掉烟屁股,走到了胖子的近前,蹲下身对他说:“让我看看月儿。”
胖子有些木讷的抬起头看着烟男,烟男用手翻开月儿的眼皮,然后又把了下脉,接着在月儿的头顶上面摸索了一番,最后捏开月儿的小嘴看了看。烟男在观察月儿的时候,他原本一直雷打不动的冷峻表情,明显起了非常大的变化,疑惑的神情中还掺杂着一丝惊讶。
胖子安静的看着烟男对月儿完成检查,然后沙哑着嗓子问道:“月儿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她一直这样下去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烟男看着静静安睡的月儿说道:“这种情况我也是头一次遇到,她没有受到任何的创伤,也没有中毒,样子就好像十分自然的睡着了一样,有点像丢了魂的状况,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没看出来。”
胖子听到烟男说他也看不出来月儿为何昏迷不醒,不免有些焦灼忧虑的问道:“那月儿还会不会醒来了?”
烟男看到胖子骤然憔悴,神情十分担心不安的脸,有些于心不忍的回答说:“有的人会在沉睡的多年以后,毫无征兆的突然醒来,也有的人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了。”
胖子听完烟男的此番定论,脸色更加的苍白,伤心难过愧疚自责一下子涌上心头,心中好似五味杂陈一般翻搅在了一起,顿时感到心口又闷又痛,不由得一口鲜血便直接喷在了对面的墙上,接着头便无力的垂在了月儿的胸前,昏了过去。
胖子的一口鲜血喷出,这使得躺在他旁边的老三,着实吓得不轻,他所认识的胖子脾气又混又暴躁,除了吃,对其它的事情好像都不放在心上,没想到他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如此情深,一下子就颠覆了老三之前对胖子的初印象。老三这时勉强从地上爬起,用手撑着腰,慢慢的移到月儿的近前,然后打亮从包里面拿出来的手电筒,翻开月儿的眼皮认真仔细的查看起来。
猴子见吐了血的胖子垂着头昏迷不醒,便坐在一旁扶住胖子的身体,避免胖子摔到,他看着忙乎的老三,不禁好奇的问说:“小三爷,你懂医术吗?难道你会看病?”
胖子此时缓缓的清醒过来,他听到猴子的话,面无表情的盯着老三看,老三不理会猴子的问话,继续翻开月儿的另一只眼皮,细细的查看了半天,然后轻轻将手搭在月儿的脉搏上,闭眼静心诊断了片刻以后,他才转过身,对猴子说:“我虽然不懂医术,但是我懂邪术。”
猴子听到老三的话,惊讶的长大嘴巴,敬佩的问道:“小三爷,你懂邪术?”
老三看到猴子惊讶敬佩的表情,十分得意的微笑着说:“略知一二。”
胖子听到二人的对话,急忙问老三说:“难道说:月儿是中了邪术,才会沉睡不醒?那你看出什么门道来没有?”
老三听到胖子问他,便偏过头看着月儿,然后对胖子二人徐徐道来,“在上古时代巫蛊之术就已经存在了,出自舜帝部落,后来分为了“巫术”和“蛊术”二个支系。
巫术是通过借助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对人和事物加以影响控制的方术,现在东北地方戏曲“跳大神”的舞姿和戏词,就是根据巫术的“降神仪式”和“咒语”的演变而来。
《说文》中说道:“巫,巫祝也,女能视无形,以舞降神者也。觋,能齐肃事神明者。在女曰巫,在男曰觋。”意思是说:古代施行巫术的人,女的叫“巫”,男的叫“觋”,是作为天地鬼神与人类沟通的媒介者。
巫术在远古时代多用于祈福,求晴祈雨添丁旺福,寻物招魂驱鬼破邪等助人的行为。比如干旱时不下雨,人们就会祭祀祷告,祈求龙王降雨,如果龙王还是不肯降雨,人们便会请来巫师进行念咒施法,逼迫龙王降雨,无非是扛着龙王的泥塑游街,暴晒龙王等等行为。
巫术还有一种强大的功能,就是施法让没有感情的人相互爱慕,让不孕的妇女有孕,达到促成眷侣,添丁进门的愿望。而“招魂”多为孩童受到惊吓或者突然神志不清,家人会认为是其灵魂出窍走失了,就会带着黄铜盆和一只大人的鞋子,再用黄符写上一道“聚魂码”,到村外郊野处,在铜盆内燃烧黄符,然后一边用鞋子敲击盆沿,一边呼喊孩童的姓名,进行招魂。也有用动植物作为媒介进行招魂,比如猪崽,牛和谷物,媒介的不同,多与各族人民的地方风俗有关。
后因物竞天择,人们的野心变大了,致使巫术变成了利己的恐怖工具。有些人为了铲除对手,就会施用巫术,施法时将稻草绑成人形,或木刻布偶,写上被害者的生成八字,施念咒语后进行针扎火烧水淹等方式,以致人于死地;还有就是收集被害的毛发指甲,或是近身之物,进行施法念咒加害他人。在过去的东北地区,就有“蒸猫诅咒”的方式,就是将要加害的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写在一张黄符纸上,然后和一只抓来的野猫一起放进笼屉内蒸,野猫在笼屉中挣扎惨叫,施咒者就会念咒诅咒被害人也如同此野猫的下场。
最为恐怖的就是巫术的控灵术,可以操控活人的意识和死人的灵魂。操控活人就是“降头术”,衍生于泰国一带,是用咒语符咒直接对活人下咒,尤为列害的就是“爱情咒”,中咒者被潜意识驱使,直到死了以后变成厉鬼,仍会爱慕着下咒之人,死缠下咒之人直到对方死了方才解脱。还有就是操控死人灵魂的巫术,就是“养小鬼”,在孩童夭折的七天之内,用符咒控制住其灵魂,将其养在瓮坛或者小棺材中,平常供以瓜果香羹,四时八节用自己的鲜血祭祀。养小鬼的人多是走偏门,为了名和利从事赌博和欺诈等行业,小鬼的能力越强大,反噬的恶果越狠毒,饲主最终都难得善终,因为其最损阴德。一般人都可以通过秘法修行此术,饲养的小鬼力量大小与修炼者的道行深浅无关。真正的正宗道教术士,都会修行正宗的茅山术,绝不会接触这种阴毒的巫术。
而“蛊术”就是通过侍养驱使蛊虫的一种巫术,上古在苗族中广为盛行,蓄蛊者多为妇女,现今仍有少数人在侍养蛊虫。刘楠的《苗荒小记》中道:“苗之蛊毒,至为可畏,其放蛊也,不必专用食物,凡嘘之以气,视之以目,皆能传其毒于人;用食物者,蛊之下乘者也。”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说:苗族的蛊毒十分的厉害,释放蛊毒时,不必特意的将其投放到食物里面,施术者平常呼吸出的气体,或者不经意的一个眼光,都能轻易的施毒到被害者的身上;而将蛊毒投放在食物内进行加害他人,完全是最下层没有技术含量的手段。
养蛊的方法也有很多种,如“百日之虫”,就是取百种毒虫入瓮,埋入土下,经年之后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如此养的蛊虫为“蛊虫之王”。后因此法甚是耗时耗力,就由繁化简,挑选十几种剧毒蛇虫,封于“炉坛”内,埋于地下四十九日后便取出,也能变成蛊毒。也有将毒虫在端午日晒干磨成粉,供于瘟神位前,久而成蛊,投放于人们的饮食中,令被害人不自知而中毒身亡。
但凡是侍养蛊虫之家,皆是一尘不染,绝对不会在屋顶房檐处看到蜘蛛网,因为所以的昆虫,都会敬而远之的避开剧毒的蛊虫。
而中了蛊毒之人,一般或是咽喉肿胀不能吞咽,或是面黄肌瘦双眼无神,或是四肢麻木胸腹肿胀,症状大多因蛊而异大不相同,而唯一不变的共同点,就是只有双目白眼仁中竖着的一条黑线。医治的方法也多有不同,疑是简单的食物蛊毒,可将银针探如口中验毒,查看银针是否发黑,然后用鸭蛋白或鹅蛋白塞入口中,进行拔毒;毒入腹脏,可令中毒者平躺入睡,带中毒者几日不进食后,将装有香油的盘碟放在中蛊人的头部旁边,进行加热,诱出蛊虫,然后再灌以汤药进行解毒,医治方法多因中的蛊毒而有所不同。”
胖子和猴子坐在老三的身旁是听得入木三分,猴子不禁吧吧嘴说道:“小三爷懂得这么多这么厉害的巫术,看来我还是拜你为师,学学“五鬼运财”之术,那以后就吃穿不愁寝食无忧了。”
老三听到猴子的话,微眯着眼睛,有些嘲弄的盯着猴子说:“刚才你还想跟着我大哥学功夫,现在怎么这么快就转移阵地了。你连学功夫的苦都受不了,又怎能学这要人命的巫蛊之术,我看你还是趁早放弃。再说,我并不会巫术的施放,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听到老三并不会巫蛊之术,胖子一下子就坐不住了,慌忙问老三说道:“那你到底有没有看出来月儿的昏迷是怎么回事?是否与巫蛊之术有关?”
第90章 细孔
老三给胖子和猴子上了一课,侃侃而谈“巫蛊之术”,但当猴子夸赞他时,老三语出惊人的说,他并不会巫蛊之术的释放,这使得二人不禁诧异的看向老三。
在二人的迫切和不解的目光中,老三迟疑了片刻,然后冲着焦急的胖子先是腼腆的笑了一下,然后有些娇羞不好意思的回答胖子提出的问题:“其实,我并没有看出月儿是什么问题。”
老三这话一出口,胖子的脸都都气绿了,心想:你口若悬河的说了半天,结果到头来没看出个所以然,刚才所说的一切不是白说叫人添堵。想到这里,胖子不禁情绪激动,他激动就磕巴,“你丫的,说....说了一大堆,废....废话.......”
结果,激动的胖子话还没有说完,老三便打断他继续开口说:“虽然我没有看出确实的问题,但我心中有了个大概的推断,但是......”话说到一半,老三便停住了,神色有些犹豫,样子看上去好像接下来的话,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胖子见老三说话反反复复,心里着急,于是嘴上磕巴的更严重了,激动得磕磕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猴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就开口对老三说:“我的小三爷啊!有话你就快说,这里都是自家人,你干嘛还话到嘴边留半句的藏着掖着,你看把我胖哥给急得,都快咬到舌头了,你就不能一下子痛快的把话说完。”
老三回头看了一眼倚在墙角处的烟男,烟男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而且不断的消耗大量的体力,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靠在墙角处,闭着眼睛假寐,好像并没有注意三人的谈话。猴子见老三神神秘秘的样子,于是,压低声音问老三说:“难道三爷想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老三瞪了一眼乱说话的猴子,然后安抚即将暴跳如雷的胖子说道:“我不是要对月儿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想要检查一下月儿比较隐私的地方。但是,我们几个都是大男人,有些不太方便,所以我不能十分的确定一些事情,毕竟有些病症,不是单从外表就能轻易的下结论。”说完这些话,老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胖子。
胖子盯着老三微红的脸颊愣住了,现在暗室内的人都是大男人,虽然自己经常骂老三不男不女,可他毕竟是货真价实的男人,要想在这里认真仔细的检查月儿确实大有不便。但是,如果就因为这个原因耽误了救治月儿的时间,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终身最大的遗憾,胖子思来想去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之际,在身旁的猴子开口问老三说:“小三爷,你到底在怀疑些什么?能不能先说给我们听听。”
老三先是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月儿,然后又看一眼脸色铁青的胖子,接着语气稍有委婉的说道:“月儿眼中并未出现黑线,说明她并不是中了蛊毒,那就有可能是“离魂症”,就是说有东西勾走了她的魂魄,三魂七魄残缺,所以月儿才会一直昏睡不醒。而我还猜测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她怀了“鬼胎”。”
听老三叙述完,胖子和猴子都不由得瞬间睁大了双眼,两人都知道“离魂症”是怎么回事,就是人有的时候会因为过度惊吓而掉了魂,这并不难理解。但是,至于老三最后的那一句话,二人听完着实是吃惊不小,有句古话叫“心怀鬼胎”,意指居心叵测之类的形容词,并不是确实的行为事件。老三怎么就能说月儿是怀了鬼胎,这话听了任谁也不可能相信。俩人不禁惊愕的睁大眼睛,紧紧的盯着老三看,心想:刚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老三将手放在月儿的腹部按了几下,然后扭转头接着对二人说道:“月儿要是掉了魂,我们只要找到她丢魂的地方,又或者找个十字路口就能帮她进行招魂仪式,等到魂魄齐全她自然就能转醒。但是,要是怀了鬼胎可就难办了。”
看着仍然震惊得瞠目结舌呆如木鸡的二人,老三只好又解释说:“所谓的“身怀鬼胎”,是指有邪灵恶鬼,想要借尸还魂。月儿有可能不小心吸到了阴气,使得阴气侵体;又或是身体的三盏阳火灭了(三盏阳火分别在人体的两侧肩头和头顶位置,如果阳火灭掉最易鬼上身。),使得恶灵趁机寄宿在她的体内。邪灵恶鬼会慢慢的侵占月儿的身体,或者孕育成婴灵出生,反正是不管哪种恶灵形式的附体,到最终宿主都会被吸干精气踏上死路。”
胖子听完老三玄乎的说法,十分不敢认同的呲之以鼻,有些不屑的对老三说:“你丫的,是不是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就瞎编个故事来蒙我们。我看你才是心怀鬼胎,想对月儿做些什么不轨之事。我看你不只是心怀鬼胎,还脑袋进水了,竟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鬼才相信。”胖子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不由得手舞足蹈口沫横飞,怀中的月儿都快被她颠到地上了。
猴子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老三,急忙拉住激动的胖子,劝解道:“胖哥你别激动,小三爷肯定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你肯定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胖子在一旁不依不饶的说道:“我误会他了,我看他就是没存好心,胡诌乱扯想要占月儿的便宜,还一副惺惺作态死不要脸的样子,我呸。”
结果被胖子这么连损带骂,老三的面子实在是挂不住了,他刚才一直隐忍不发,现在实在是忍无可忍便从地上跳起,用单手掐腰,指着胖子骂道:“你个死胖子,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有心要帮你,你却当成了驴肝肺,你忘了我当初是怎么救你的了,我是趁人之危的那种人吗?你就是内心龌龊思想肮脏,以你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我才要对你呸,我呸呸呸。”老三如同连珠炮的说完一大段话,是又气又喘,头顶都要七窍生烟了。
胖子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完全不理会老三说什么,只管不住的谩骂,结果两人你来我往,越吵越凶争吵不停。
这时,一直靠在墙角休息的烟男终于被吵醒了,他一双鹰眼冷冷的看着争吵的二人,样子完全不像是要准备劝架,浑身山下散发着一股要将二人在深山里面挖坑埋掉的气势。
一直夹在胖子和老三两人之间劝架的猴子,看到烟男醒了,慌忙的对他说:“烟男小哥你醒了,快劝劝这二位爷别吵了。”
烟男摸出一根烟卷,叼在嘴上,然后站起身朝着胖子三人的方向走过去。烟男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冷冽寒气,使得胖子和老三二人不由自主的停止了争吵的动作,一同看向朝他们走过来的烟男。
原本大家都十分担心烟男,会因为二人的激烈争吵,而作出一些制止的动作。结果,就见他视若无睹的经过三人,直接走到了胖子身后的石壁近前蹲下身来,盯着刚才被胖子喷到血迹的石壁下方查看,不停的用手在石壁上面抚摸,认真严肃的表情就像在抚慰受伤的墙壁一样。
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看着烟男不知所以的动作,然后都好奇的凑到石壁近前观看。就见墙壁上被胖子喷到鲜血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一些细小的勾勒,鲜血顺着浅浅的纹路,斜着向一边流去。于是,大家的目光顺着墙壁上的纹路向下移动,就见地面于墙壁连接处的夹角线上,有着许多深深的小孔,鲜血顺着针孔般大小的小洞向下流淌,不知流向何方?
猴子最先惊奇的问道:“这针眼大小的洞是干什么的?难道是蚂蚁洞。”
老三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蚂蚁能咬穿石壁,铁齿铜牙啊!”
胖子对细小的孔洞不感兴趣,他看了一眼便转身继续守在月儿的身边,还不时的对着沉睡的月儿说上几句。
烟男对身旁的老三和猴子二人摆摆手,示意让他俩安静,然后双膝跪在地面上,用手掸开孔洞周围的尘土,接着便对着数个针孔大小的孔洞内吹气,随后又立刻将耳朵贴在孔洞的上方倾听,如此重复吹气倾听两个动作十几次后,烟男停止了莫名的举动,直起腰对身旁的老三说:“把水壶拿给我。”
老三看着烟男,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正大哥让做什么就干什么好了,也不多嘴询问,便迅速的把水壶递到烟男手上。烟男扭开水壶的盖子,然后将水壶的水缓缓的倒在地上。这时,旁边的老三和猴子立刻出声制止,把珍贵的水白白浪费倒在地上,这不是疯子的行为吗?
老三打算上前抢过水壶,但是晚了一步,烟男已经将水壶倒了个底朝天,一滴都不剩。胖子也无法理解烟男有些失常的行为,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就见烟男立刻将食指放在嘴巴上,轻声的说了一个“嘘”字。接着,烟男就趴在地上,闭上眼睛安静的侧耳聆听。其他人看到烟男萧肃寂然的样子,都屏住呼吸不敢出声,然后也伏在地上倾听,只听见从地面下传来叮咚叮咚的声音,好像水滴滴落的回响声音。不一会,便听到地底下传来一阵“咔咔咔”机械轮转的响动声,接着众人便十分明显的感觉到身处的暗室,正在快速的向下降落,然后在一眨眼的功夫又停止了滑落。
而就在众人还没有稳住身形,心惊胆跳之际,蓦地,胖子身后遍布血迹的那面墙壁,直接向后方倒去,随即,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与暗室同宽的石板墓道,而在前方不远处的墓道尽头处,是一个黑魆魆得令人心生畏惧的墓室。
烟男拎起背包,率先走出了暗室,踏入了石板砌成的墓道内。胖子也紧接着抱起月儿步出了暗室,老三和猴子也相继步出了狭小的暗室。
升降梯一样的暗室,将胖子等人带到了一个黑魆魆的墓道内,这个全由大型长方形石板砌成的墓道十分的干净整洁,几乎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石板墓道并没有多长,一眼就可以望到尽头,烟男仍旧十分小心谨慎的走在众人的前面打头探路,一路上走走停停,十分谨慎的走完了整个石板墓道,来到了尽头的墓室内,大家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烟男示意大家都别动,然后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亮以后开始在墓室的四周摸索,发现墓室全部是由光滑的石板砌成,石壁都光亮如新似镜,好像刚刚打磨好砌上的一样。而每面墙壁都相连着一条同样的石板墓道,除了他们进来的那条,其他的也都相同的分布在墙壁中间。墓室于石板墓道的接口处,墙壁上的左右两侧都摆设着两个竖灯,并不是一般墓室内的那种跪俑竖灯,而是只有人的身体,却将头部处做成了盛油的灯碗,样子十分的奇特罕见非比寻常。
烟男走到壁灯近前,试着点亮灯碗内的灯芯,没想到干裂焦黑的灯油,竟然能支撑起熊熊燃烧的火苗。
壁灯内的火苗不知为何泛着绿光,颤巍巍的左右摇摆着,照亮了旁边的石壁。烟男这时清晰的看到光滑的墙壁上,映着自己的身影,还有身后三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诡异黑影。
第91章 漆毒(加更,催更票的力量)
烟男只点亮了石壁上的一盏灯火,因为灯内的油膏已经凝固干涸,不知道能够维持多久的光亮,对于危机四伏的黑暗墓室,光源无疑是最为重要的依靠。所以,一定要尽量在最大的限度内,延迟光源的寿命。
烟男在点亮灯火的同时,看到了光滑石壁上面映着的黑影,他立刻担心起其他人的安危,急忙转身向后看去。就见胖子几个人,已经围在了黑影的周围。原来,石壁上面映着的黑影,是躺在地上的三口并排安放的黑色棺椁,中间的棺材明显比旁边两个高大许多。
猴子围着三口黑漆棺椁绕了一圈,一双老鼠眼眨个不停,就好像是要偷v腥的猫儿一样。
老三则是躲在抱着月儿的胖子身后,从胖子的身后探头探脑,不安的眼神在三口棺椁上下游走,明显可以看出他对装着死人的棺材心存畏惧。毕竟老三不是倒斗手艺人,这是头一次下斗与死人打交道,在诡异漆黑的墓室内,难免心生恐惧。
胖子看着棺材的表情令人难以捉摸,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忧和惆怅,无法用一两个词汇就足可以形容,可见他此时的内心也是有些忐忑不安。
烟男看到身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而最令他担心的闯祸精胖子,也被昏迷不醒的月儿绊住了,应该不会动手开棺。于是,他没有理会棺椁,而是十分安心的开始在墓室相连的四面墓道内查看。
猴子的一双小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三口黑漆的棺椁看,恨不得一口将其吞了下去,不过他脑子还是很清醒,现在这里他说了不算,不敢未经同意就随便的开棺取明器。毕竟他也是正宗的“倒斗手艺人”,懂得业内的规矩:倒斗取明器时,要发起人先挑完想要的东西以后,自己才能在剩下的东西里面捡漏,这是这行里不成文的死规矩,谁也不能不遵守,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所以,猴子现在没有发言权,不能随便张罗开棺。即使是开馆之后,也要等烟男和胖子拿完了,才能轮到他挑选,要是棺内只有一件明器,就得等东西脱手了以后,大家再算账分钱,不能操之过急。倒斗的手艺人最忌讳的就是在斗里面坏了规矩,要是名声臭了,就等于是把饭碗给丢了,无疑是自毁前程,断了以后发财的路。
现在墓室内有三口棺材,猴子心想:只要自己安心的只喝口剩下的汤,也能够好好的挥霍一段日子了,不能被一时的贪念冲昏了头脑。可是,接下来的时间,烟男和胖子迟迟没有提出要动手开棺,这可急坏了猴子,他只能干着急的不断搓着双手,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在三口棺材近前不同的绕圈,双眼一刻都不曾从棺椁上面离开。他绕了大半天以后,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胖子说:“胖哥,你说咱们是先从哪个家伙下手?”
胖子听到猴子的问话,便将月儿平放在地上,然后解下身后的包袱垫在月儿的头下,走到了三口黑漆的棺椁近前,看了一下,然后说道:“你说这里有三口棺材,此处是不是一个合葬墓?”
猴子现在的心思只在“升棺发财”上面,于是漫不经心的回答说:“我想应该是。估计是个富贵人家,老婆和小妾都一起陪葬了。”
胖子转过身看了看墓室内的四周,然后对猴子说:“假斯文不在,我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不过,要说是富贵人家,这墓室也未免太过简陋了,而且也没有摆设陪葬品,大富大贵人家的墓葬按理说不会这么寒酸。”
猴子在听完胖子说的话以后,一直幻想着发财美梦的发热的脑袋,瞬间像被一盆凉水浇过一样,顿时清醒了不少,眼睛不错神的看着眼前的三口黑漆棺椁,心想:难道这其中有疑棺。那可就更不能轻易的随便开棺了,疑棺内一定是暗藏杀机,一旦触发机关,定会将偷盗之人留在这地底的墓室内陪葬。
胖子向远处看去,烟男还在远远的墓道内查看,只能看到他若隐若现的昏暗背影,他好像并没有十分关注墓室内的棺椁。
胖子见烟男没有注意这里,便打算用手敲敲棺材板,想听听里面是否暗藏机关,结果,他刚伸出去手又立刻放了下来,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假斯文在这就好了,这种费脑筋的麻烦事情他最在行,这会儿我还真他姥姥的想他,也不知道他的蛊毒解了没有?”说完,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接着便蹲下身,抽出月儿头下的包袱,解开包袱皮儿,开始翻找起来。
胖子的包袱里面没有几样东西,可以说是一目了然,胖子并没有找到趁手的东西,就只好打起烟男背包的主意,他将烟男背包的拉链拉开,在里面翻找起来。摸索了半天以后,就摸出一截老式手电筒的大号碱性电池来,握在手中掂了掂分量,然后站起身对猴子和老三说:“你俩带着月儿去烟男小哥所在的那个墓道口待着,等下万一我这里有什么状况,你俩立刻带着月儿躲进墓道深处,烟男小哥在那里会保护你们。”
猴子听完是一脸不乐意:“胖哥,我得守在你身旁,不能错过了开棺的激动时刻。”
胖子看了猴子一眼,然后笑了:“我还真是头一次遇见比我还贪财不要命的家伙,估计假斯文现在要是在这里,非得被咱俩给活活气死不可。行,你就待在我旁边,等会万一看事情不妙,记得撒腿往烟男小哥所在的墓道内跑。”
胖子说完又嘱咐老三,让他带着月儿走,结果老三也是一脸的不情愿说道:“你俩能不能消停一会,别一趁我大哥不在就闯祸,作死也不带你俩这样嫌自己命长的。”
胖子听到老三听到烟男,便没有答话,他身旁的猴子则是一反阿谀奉承的常态,不耐烦的催促老三让他快点带着月儿离开:“三爷,我们就是干倒斗的,不开棺摸明器我冒这么大的风险下来干什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你赶紧该干嘛就干嘛去,一会摸到了好东西,少不了您那一份的好处。”说完,立刻背起月儿,不由分说的扯着老三,将其送到了墓道口处,然后便一转身,快速的跑回到胖子身边。
胖子叫猴子拿起地上的包袱,然后俩人退离开棺椁十几步远,胖子将大号电池握在手上,晃动了几下手腕,然后瞄准最右边的棺椁就扔了过去。
“咚”的一声闷响,在墓室内四处激荡,猴子急忙拉着胖子蹲下,目不斜视的直直盯着前方的三口棺椁。响声持续了两三秒钟以后停止了,三口棺椁安然的静静躺在地面上,好像其内并没有机关消息儿。见棺椁没有半点反映,胖子便安心的站起身,走到了棺椁近前,捡起了那节电池查看。大号的碱性电池上面被磕了一个大坑,棺材板上面也被敲出来了一个深深地印子。
胖子刚才弄出来的响声惊动了在远处查看的烟男,他好像疾风一样从墓道内飞奔出来,瞄了一眼在墓道口处的老三和月儿,然后双脚灌力,施展几个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的踏步,一下子就来到了棺椁近前,一脚将要伸手开棺的胖子踢倒,一双冷冽的鹰眼里面全是杀气,吓得猴子腿肚子都哆嗦了。
被烟男踢倒的胖子先是一愣,然后还没从地上爬起便开口骂道:“丫的,你踢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棺材里面跳出来的老粽子。”
烟男冷冷的站直身,一双鹰眼紧紧的盯着棺材板掉漆的地方,然后从口袋里面掏出俩只烟卷,分别递给猴子和胖子说道:“点燃叼在嘴上,用来驱毒,不要抽。”
胖子一听有毒,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拿着烟卷就想要往月儿那里跑去。结果,被烟男给一把给拽住:“飘不到那么远,就你和猴子叼着。”说完,他蹲下身,打开自己的背包,掏出一个装满红色液体的透明小瓶,拔掉上面的木塞,然后倒了几滴液体在棺材盖板上。就见红色液体滴落在盖板上面的的同时,黑漆的棺材盖板上面泛起白色的泡沫,向四周不断的扩散着,转眼间,棺材盖板上面原本涂的黑漆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了里面朱红色的棺漆。
烟男见黑漆都消失不见了,便带上手套,在棺材盖板上面的四角处敲了敲,棺材立刻发出空空空清脆的响声。
听到棺材发出的清脆响声以后,烟男摘掉手套对猴子和胖子说:“千万不要碰另外的两口棺椁。”
估计烟男已经熟知了胖子的秉性,也领教了他胆大冒失的行为,实在是再懒得理会胖子,他现在有可能在控制自己,强忍着一时冲动以免动手杀人,所以他尽量的避免和胖子接触。他在对二人交代完毕以后,便再也不多发一言,也没有看胖子一眼,直接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到老三的面前,贴在老三的耳边交代了几句话,就又转身走进了墓道内。
胖子本来还想询问棺材上面的黑漆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烟男已经一溜烟的走远了,就心想:算了,问也是白问。烟男现在是脸又冷话又少,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胖子深知自己刚才又闯祸了,也不好意思再去烦烟男。
这时,老三抱着月儿走了过来,在离棺椁三步开外的地上将月儿放下,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月儿的身旁,用手扶着他受伤吃痛的腰,双眼则是紧紧的盯着胖子和猴子。
胖子二人将烟男的背包翻了个底朝天,从里面找到了一个撬棍,说是撬棍,其实就是一根还没有手指粗的扁头细铁棍。胖子双手握着撬棍,将一端的扁头一点点的塞进棺材板的缝隙内,然后和猴子二人合力向下压,就听见咯吱吱的响声,棺材盖板的一角被被撬开了,胖子动作利索的将棺材钉起下了来,然后放进了包袱内,猴子十分不解的问道:“胖哥,你拿它作什么?”
胖子咧嘴呲牙一笑:“这玩意能镇尸,我就见过老粽子一不小心踩到了它,结果就被钉在地上不能移动了。这玩意留给假斯文,他知道具体怎么用。”其实,胖子并不知道,不是所以的棺材钉都能镇尸,只有篆刻“震尸咒”的棺材钉才具有镇尸的作用。
猴子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有些伤感的对胖子说:“也不知道文哥的蛊毒清干净没有?”
胖子握着撬棍,走到棺材的另一边笑着说道:“他小子命大,肯定没事死不了。不过,我估计他的小白脸,会因为中毒变得更白了。”胖子说完,不管旁人有没有被逗笑,自己先是哈哈哈大笑了几声,给人感觉,好像是用来驱赶恐惧勉强发出来的壮胆笑声。
毕竟,只有身临其境的倒斗手艺人才能体会到,在阴暗诡谲的墓室内,一直会有一份未知的恐惧,缠绕在你的左右!
第92章 陪葬品
胖子和猴子激动不已的动手开棺,老三则是守在月儿的身旁,冷冷的看着二人。胖子和猴子聚精会神的盯着棺材盖板上的最后一颗钉子,猴子眨着小眼睛,用袖子擦了擦口水说道:“胖哥,咱们要“升官发财”了。”(下墓和走船一样忌讳很多,所以有一些忌讳字语在墓室内不能说。升官发财:同“升棺发财”就是升起棺盖,取得里面的明器发财,倒斗手艺人一般在开棺之前都要说上这么一句,是为了祈福讨喜,希望能在棺椁内取得好东西,不至于空手而归。)
胖子也满面红光的反复说道:“升棺发财,升棺发财。”然后双手用力一撬,将棺材盖板上面的最后一颗钉子给起了下来。
胖子给了身旁的猴子一个小心行事的眼神,俩人便一起用力将盖板推开,然后立刻不约而同的向后倒退了几步,静观棺椁内的动静。棺材盖顺着一侧滑落在地上,振起了满地尘埃,而棺椁内静悄悄没有一丁点的动静,二人见状,这才放心的迈步向前走去。
二人小心谨慎的伸长脖子向棺内望去,棺椁里面并没有内棺,也没有尸体,而是整整齐齐的码放了几样陪葬品。十二个兽头人身的陶俑,每个都有半截手臂那么大,还有一件开光的大肚扣盖金罐,(“开光”:是指在陶瓷器皿上面描出方框,有圆形,方形,菱形各种的框架,然后在里面画上花鸟树木,山水楼台,人物风景等吉祥寓意的图画。起源于唐代的金银器皿,在元朝时期最为风靡。)另外一件是个陶瓷柱形小瓶,有茶叶罐那么大。
胖子和猴子两眼都看直了,同时泛起了绿光,猴子犹豫着先拿什么好,而胖子直接就将茶壶大小的金罐捧在了手里,顿时感到了沉甸甸的重量,心里面猜想着:金罐里面肯定装满了金银珠宝,迫不及待的兴奋捏住金盖子上面的如意盖钮,将盖子打开。顿时金光闪闪,刺人双目,连一旁害怕棺材的老三也被吸引了过来,大家定睛一看,就见金罐里面放了几枚金质的大钱,下面是满满一罐金瓜子。
胖子不是很满意的咂咂舌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奇珍异宝,结果就是一些金瓜子和几枚大钱。”
老三用手指捏起一枚大钱观看,然后说道:“隋唐太守李渊在公元617年起兵攻克长安,次年隋朝灭亡,他在关中称帝,国号为“唐”。武德四年废五铢钱,铸开元通宝,意为开新朝之元。初期径长2.4-2.5厘米,重3.8-4.2克,此枚为隶书小平金质开元通宝,一枚大概能换五百到八百张老头,没想到竟入不了胖爷的眼,胖爷可真是财大气粗的主。”说完,有些调侃的看着胖子。
胖子两眼盯着小小的大钱,心说:他姥姥的,不过是金质的大钱,竟然还挺值钱。那这金罐内的十枚大钱,不是都可以买花园别墅了。
就在胖子胡思乱想的时候,老三又抓起几个金瓜子看了看,然后有些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猴子,就见猴子在一旁将那个柱形的瓷瓶十分爱不释手的抱在怀里,生怕被别人给抢了去一样。
老三轻轻一松手,他手掌上面的金瓜子慢慢的顺着他的指缝间滑落进金罐,接着他便似笑非笑的说道:“这金瓜子是个稀奇玩意,现在很少见了,我记得这东西应该是宫内娘娘用来打赏下人的小玩意。”说完,老三看着中间的棺椁说道:“没想到这里躺着的人,是个没有下面了的主。”说完,有颇具深意的瞄了一眼猴子手中的瓷瓶,然后嫣然一笑,扭着腰肢回到月儿的身边。(金瓜子:是宫廷内娘娘们用来打赏宫女和太监的的小玩意。没有下面了主:是指太监。老三觉得这里的墓室内,安葬的是个太监。古时候一些得宠的太监,生前既可以在宫外置宅,还可以娶妻伺候自己,就是所谓的“对食”,即指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时。不止可以娶妻还可以收养义子,称为“有后”。专权或是得宠的太监死了以后,也会厚葬,而墓室棺椁内除了丰富的陪葬品,还一定会放入一个最为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太监阉割掉的“宝”。而老三之所以颇具深意的看了一眼猴子怀中的瓶子,也是有其原因,大家可以自行理解,通常你们想到的,便是那个原因。)
猴子不解的问胖子说:“小三爷这是怎么了?说话阴阳怪气让人摸不着头脑。”
胖子将怀中的金罐盖子扣好,然后将其放进自己的包袱,紧紧的系在身上,然后才抬起头对猴子说:“别理他,不男不女的烦人样,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说完,胖子看到猴子手中的瓷瓶说道:“你就选了这玩意?”
猴子将手中的瓷瓶握紧,然后解释道:“这是瓷器,现今市面上最紧缺的东西,不过就是瓶身上的图案欠缺了点美感,只画了几个竹笋,一根整竹都没有画,估计艺术价值就会跌了一些。”
胖子笑着拍了拍猴子的肩膀说:“物以稀为贵,越是世间少有的品种价钱越贵,要不有人怎么会将收藏的一对花瓶,硬是摔碎一个只留一个,为了就是一棵独苗,价值才会上去。”
猴子认同的点点头,打开自己空空的袋子,将瓷瓶小心的放了进去,然后对胖子说:“烟男小哥那份怎么办?”
胖子回头看了一眼棺内,然后说道:“里面剩下的东西烟男小哥可以随便拿,我绝对不会跟他抢。”
猴子诧异的看着胖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胖子见他扭扭捏捏的样子,便问猴子道:“你有什么不满吗?”
猴子急忙摇摇头说:“不是,我怎么会有不满。只是胖哥,你不是开古董店的吗?”
胖子听完便点点头,不解的回答道:“是啊。怎么了?”
猴子盯着胖子的眼睛说道:“那胖哥应该不会不知道,棺材里面剩下的东西......”猴子并没有把话说完,就意味深长的看着胖子。
胖子听猴子这么一说,以为猴子见财起意,犯了贪心,不由得脸色一下子就黑了,瞪着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猴子,声音十分低沉的说道:“猴崽子,你可不能起了贪心,一人轮流拿一样东西这是规矩,你可别打烟男小哥那份的主意。”
猴子一听胖子误会了,急忙晃着双手说道:“胖哥,我也是正经八百的倒斗手艺人,怎么会坏了规矩。”
胖子这才脸色缓和了不少,然后纳闷的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明白。”
猴子看了胖子一眼说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懂啊!”
胖子摇摇头说道:“这明器的事情你文哥在行,我都是听他的,难道这棺内的陶俑有什么不妥之处,你就别卖关子,赶紧说给我听听。”
猴子拉着胖子走到棺材近前,拿起一个陶俑递给胖子,然后开口问说:“这玩意色彩漂亮吧?”
胖子十分赞同的点点头,猴子于是接着说:“你看这里面一共有十二个陶俑,均是兽首人身,衣着华丽色彩缤纷,这是唐朝特有的十二生肖陶俑,全名叫做“唐三彩十二生肖陶俑”。”
胖子看着陶俑说了句“这我知道。”
猴子有些惊讶的看着胖子说:“你知道这是唐三彩!这玩意是专门给皇亲国戚用来陪葬的冥器,这些东西要是从私人的手中一现世,立马就会引起轰动,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你是干盗墓倒斗的,等着让大盖帽来抓你,到时候你就得吃一辈子的免费窝窝头。”
“哦”胖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这玩意不就是烫手的山芋,根本不能带走。我说你怎么支支吾吾半天,原来是担心这个事情。你放心,你的那份瓷器你自己带走,烟男小哥的那份等我把金罐和里面的东西卖了,然后和他对半分钱。”
猴子看着霸气十足的胖子,感激的差点掉下泪来,声音有些颤抖的说:“胖哥,我也不是贪财的人,等瓷器出手以后,我也会拿一份分给烟男小哥,毕竟他是发起人,而且功不可没。”
胖子笑着怕了拍猴子的肩膀说:“外八的手艺人中,我和文哥都看好你,果然不同于那些鸡鸣狗盗之辈,有前途。不过,你的那份你就安心拿着,我们干这个的人,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主,富贵如流水,不会计较太多。再说,烟男小哥下墓是为了寻找治寒毒的方法,不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有我分他一份就足够了。”
俩人开了棺椁以后,都是心情大好的脸上都乐开了花,猴子这时又盯着另外的两口棺材,压低声音偷偷的对胖子说:“要不咱俩悄悄再开一口棺材,摸点好东西送给烟男小哥,你看怎么样?”
猴子是被胜利给冲昏了头脑,一时忘了烟男的叮嘱,想要撺掇胖子打另外两口棺材的主意。
俗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但是,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命来渡过危险而得到财富。
第93章 方老现身
猴子见有惊无险的开棺发了财,又想要帮烟男多拿一些好处,便打起了其他两口棺材的主意,于是开口向胖子提出建议。
胖子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老三,确定他没有听见,这才压低声音对猴子说:“刚夸完你,你怎么就犯傻了。烟男小哥不是叮嘱过不能动那两口棺材吗?我估计咱俩刚才是运气好,才碰巧先选到了装明器的棺材。旁边那俩口棺材里面说不定有什么防盗机关,万一触动了,咱俩就是茅厕里开铺——隔屎(死)不远了,什么东西都别想再带出去。”
猴子听胖子说完,神色紧张的点点头,俩人这才心满意足的拾起自己的包裹,兴高采烈的走到了老三近前,胖子嘻嘻哈哈的和老三打招呼,“三爷,你不去棺材那里参观参观?”
老三没有搭理胖子,眼睛一直盯着月儿看,胖子见老三的眼神一直盯着月儿,心里是这个不舒服,噌的一下子晃动身形,挡住了老三的视线,心里还暗骂道:死**。然而,老三就当胖子是透明人一样,扭头对猴子说:“你们忘了该有的礼仪了,拿了人家的东西,怎么也不把棺材盖从新给人家盖好。”
猴子听完,急忙起身,笑嘻嘻的说:“高兴过头了,给忘了。”
于是,胖子二人又从新走到棺椁近前,将棺材盖板盖好,然后冲这棺材拜了拜,说了几声“打扰了”,“贪财了”。然后又走回到月儿的身边。
这时,烟男从一侧的墓道内走了出来,对着几个人说了声“走”,接着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刚才他走出来的狭窄墓道。
胖子抱起月儿,心中纳闷,这烟男怎么一会絮絮叨叨像个大妈,一会又冷冰冰的半天才吐个只字片语,完全令人摸不着头脑,比这诡异的地底墓室还令人压抑万分。他哪里知道,烟男现在十分的头疼,他实在受够了胖子胆大包天的行为,懒得再和他多说半句废话。
大家跟在烟男身后走到了墓道的尽头,见面前是一面石板砌成的石壁,石壁上面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些刻纹,好像是火焰的饰纹。老三看着石壁上的纹路,问烟男说道:“大哥,这饰纹有什么含义吗?”
烟男十分简略的只说了一个字“南”。
众所周知“五行方位为东方木,南方火,西方金,北方水,中央土。配以天干便是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中央戊己土,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配以地支是寅卯东方木,巳午南方火,申酉西方金,亥子北方木,辰戌丑未四季土。”这是最基本的五行风水知识,结果无知的胖子,神秘兮兮的开口问说:“什么男人?还是有什么困难?”
老三被胖子这么白痴的问题,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猴子听见胖子的问话,急忙偷偷的拉着胖子的袖子,附在胖子耳边轻轻的说道:“是南方的南,这面墙壁上的纹饰,表示这个墓道的方位是南边。”
胖子听完后,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老三在一旁忍不住对胖子一顿冷嘲热讽,说胖子还不如他一个外行人懂得多。胖子也是最少不饶人的性格,脸皮又后,他从来不觉得无知是值得羞愧的事情,于是他反唇相讥,和老三吵作一团。
烟男并没有理会胖子三人热火朝天的讨论,专注的将耳朵贴在石板上,用手在墙壁的四角处敲击。片刻后他转身对身后的人说:“都过来帮忙。”然后将双手按在石壁的一侧,大家见状,急忙七手八脚的过来帮忙。在老三喊了“一二三”后,大家牟足了劲同时向外推动墙壁,就见墙壁被一点一点的向外移开。大家不断的全力向外推动石壁,直到缝隙足够一人通过时,才停住了手。
四人都累的不轻,猴子喘着粗气说:“这石门够重的,推了半天才打开了这么窄的一条缝儿。”
胖子将月儿从地上抱起,一马当先的挤过石门。胖子现在是财色兼收,任务圆满成功,就盼着能带着月儿早点安全的回家,内心难免有些着急。
烟男看见已经有所行动的胖子,立刻穿过门缝,快步超过胖子走到了最前面,估计他是担心前面有危险。大家陆陆续续的跨出墓室,外面是条狭窄的泥土通道,弯弯曲曲像人的肠子一样,左转右拐弄得大家头都晕了,还好虽然弯曲多转,但是只有一条通道,不至于走错迷路。要是多出几个岔路口,就成了地下迷宫了,估计绕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前方仍旧是无尽曲折的羊肠通道,此时月儿已经换由瘦猴子背在身上,大家心里都升起了团烦闷的火焰,没地方发泄,只有烟男依旧冷静的在前方带路。
忽然,前方的转弯处传来非常吵闹的打斗声音,烟男急忙让大家停住脚步,猫腰贴在土壁上,缓缓的向前移动。
胖子贴在猴子的耳边,轻声的嘱咐他照顾好月儿,然后也尾随在烟男身后,贴着墙壁向前移动。就在烟男准备探出头观望时,忽的,一道黑影直奔烟男的面门扑来。
紧随烟男身后的胖子,在一瞬间看到烟男一偏头,好像躲过了什么东西的攻击,而烟男头部在闪躲的同时,身体下蹲并将手臂向前挥出一个直拳,右手就直接穿过了某个东西。
胖子见反应神速的烟男,不由得在心理面大声喝彩,当他仔细定睛一看时,就见一个干瘪的人头,满脸是血的耷拉在烟男的肩膀上,离自己只有不到半尺的距离,不由得惊愕将身体向后仰去,差一点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烟男直起身,用左手剥掉趴在自己身上的一具干尸,然后擦拭右边整个胳膊上的血迹。这时,老三和猴子走了过来,围着地上的干尸观看,就见地上是一具已经干瘪得只剩下皮的人头,下面连接的身体被刨开了膛,里面挤着一只带毛动物的尸体,胸口处破了一个大洞,正在往外不停的冒着血,估计是烟男刚才的一拳威力太大,直接贯穿了动物的身体,现在已经具体看不出来这只动物原本的样貌。
老三看着地上还在流淌的鲜血,厌恶的跳开,尖声的问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猴子蹲下身盯着干尸被开膛的肚子看:“估计是个吃死人的动物,估计它钻进了死尸的肚子内吃内脏,然后被骨骼卡住就出不来了。”
老三听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然后一扭头,不停的在旁边说:“呸,呸,呸。真恶心。”
这时,擦干净手臂的烟男,一双冷冽的鹰眼突然射出一道寒光,冷冷的盯着通道的转角处。胖子立刻警觉的站起身,将其他人护在身后。
烟男将烟卷叼在嘴上,神情冷若冰霜的朝着转角处说了句“出来”。
大家都感觉到烟男剑拔弩张的凛冽气势,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烟男话音刚落,就见通道的转角处,悠哉悠哉的转出一个人,骨瘦嶙峋身材矮小,却有股仙风道骨超脱凡俗的气度,单手捋着一撮山羊胡,嘴角挂着十分安逸的微笑,缓缓的迈动步伐走到众人的近前。
胖子看清来人,立刻激动的跨步向前,直接将来者紧紧的给抱住,十分欣喜的大叫一声“师父”。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胖子的师父方老,方老慈爱的拍了拍胖子说道:“胖娃啊!受苦了,没想到在这遇到你了,真是太好了。”
大家一听是胖子的师父,都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猴子噌的一下跑到方老的近前,直接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晚辈侯宝,拜见方老前辈。”
方老哈哈大笑,掺起猴子说:“不必行这么大的礼,我听胖娃和斯文讲起过你,有空常来异士居串串门。”
猴子问题此言心里都乐开了花,“京城二祖”的方老,竟然知道自己自己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甚至还热情的邀请自己去串门,这是何等至高无上的荣幸!能和“异士居”攀上关系,无疑是镀了金身,以后身价倍涨。要不是听说胖子和斯文是方老的关门弟子,猴子一定会厚着脸皮求方老收他为徒,以前他曾厚着脸皮要拜斯文和胖子为师,想要攀上“异士居”的大门,结果俩人死活不同意,他也就只好作罢,然后还是经常会硬贴着胖子,跟在胖子鞍前马后,给胖子当跟班。猴子的这种行为不算是攀附权贵,他们心中盘算的小九九,都是希望能在异士居这样正宗的倒斗门派中,得到搬山道人的一些指点,学习那些近乎失传的“风水易术”,早日成为能独当一面的真正倒斗手艺人。
烟男一听来者是京城的方老,也急忙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自我介绍道:“滇婆唯一传人杨天麟拜见方老。”
站在烟男身旁的老三见他大哥行礼,也急忙也跟着工整的向方老行了个礼。
方老看着烟男笑着说道:“原来是云南祝由婆的徒弟啊!难怪器宇轩昂,身手不凡,比我两个不成材的徒弟强多了,你师父真是好福气,她现在可好?”
胖子听到师父夸奖烟男,他十分不服气的撇撇嘴,一脸不忿的表情。方老平常很少夸人,看样子好像十分的中意烟男。不过,烟男是确实有被夸奖的实力。
烟男则是礼貌的回道:“师父身轻体健,四处游玩,我也是许久未见了。”
胖子看方老竟然不理睬他,而是和烟男唠起了家常里短,于是打断二人的谈话,问方老说:“师父,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只有你一个人吗?”
方老没有回答胖子的话,表情冷冷的看向胖子,好像要一口把他吞了一样。
胖子不禁吓得噤若寒蝉,心说:完了,我这是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94章 中阴身
烟男等人在墓道内巧遇方老,而烟男的师父是方老的旧时,俩人便顺理成章的聊了起来,而倍感受到冷遇的胖子不知死活的打断二人的谈话,惹得方老冷着脸看向胖子,胖子自知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见师父生气了,吓得噤若寒蝉的杵在一边,再也不敢开口随便讲一句话。
方老瞪了胖子一眼,然后笑呵呵的对烟男说:”小徒儿不懂事,莫怪。你师父她还是像年轻的时候一样,依然喜欢四处游玩,闲不下来。以后你要是见到了你师父,帮我给她带个话,叫她游玩的时候也来趟北京,我要好好的招待她一下,常年未见,怪想念她的。”
胖子在一旁听完,心中暗笑,师父是个道士,竟然还有想念的人儿!难道师父和烟男的女师父有过一段难忘的过往。胖子在胡乱猜想的时候,偷笑不由得表露在脸上,出卖了他。
就听见方老喊了一声,“胖娃”,胖子猛然听到师父唤他,不由得吓得一哆嗦,有些心虚的问道:“怎么了师父?”
方老并不是要训斥胖子,而是张口说:“月儿......”。
听师父提到月儿,胖子急忙拨开身旁的人,将方老引到躺在地上的月儿近前。
方老看着如婴儿般安静沉睡的月儿,不禁眉头紧皱,蹲下身将手搭在月儿的手腕上,沉思了半晌才开口问道:“你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是像现在沉睡的这个样子吗?”
胖子表情伤感的点点头,方老看向烟男说道:“滇婆是巫医高手,你应该跟她学了不少能耐,你能看出来月儿是怎么回事吗?”
烟男有些犹豫,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神情十分的犯难好像很不好开口。
方老见状笑着说道:“你师父是我的多年好友,你也应该听你师父提起过我,按理说你应该称我一声伯父,都是自己人,有话不必隐瞒,大胆的说来听听。”
烟男有些迟疑的先看了胖子一眼,然后说道:“我看月儿的情况不像是掉魂,掉魂会呈现出发呆痴傻状态,不会像这样一直安静的沉睡不醒。我刚才检查过月儿的眼中也没有黑线,说明不是中了蛊毒,那就只剩下了最后一种可能,她“中邪了”。但至于月儿具体是中了哪种邪术,我就说不准了。”说完,烟男拉过站在一旁老三,向方老介绍说:“这是我的拜把兄弟老三,他懂得一些上古的巫术,要不让他说说看他的想法。”
老三毫无防备的被他大哥推了出来,一下子变得很娇羞,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方老,方老微笑着看着老三说:“这么年轻的小伙,还懂上古巫术,真是难得。别紧张,你说说看你的想法。”老三听到方老夸他,整个人飘飘欲仙,特别娇嗔的瞪了胖子一眼,心说:看到没,你师父比你有眼光,当初好心说给你听,你还不信。
胖子将老三嘲弄的眼神看在眼里,刚想发作,看到师父在旁边赞许的看着老三,急忙闭上刚张开的嘴巴,老实的待着一边,什么话也不敢说。
老三得意的扬起下巴,说道:“我一直怀疑月儿有可能是“中阴身”了,就是有另外一个东西在她的身体内,跟她争夺身体。至于具体是个什么东西,以现在的这种情况没办法进行详细的检查,虽然我心中有一些苗头,但是并不能肯定是其中的哪种?”
胖子还没开口,一直站在一旁猴子聚精会神听谈话的猴子,可算是找到了机会插嘴,立刻迅速的接嘴道:“都有哪几种?”
老三看了一眼猴子,然后说:“月儿一定是习武之人,所以意志力坚强,一直没能让体内的另一东西得逞。”说完,老三侧头看向躺在地上的月儿。
胖子见老三话又说一半,十分不高兴的对老三嚷道:“你能不能有屁快放,话总是只说半截,让人听着心急。就不能城门洞里打竹竿,直来直往的干脆利索的把话说完。“
胖子情绪激动的喝斥老三,结果方老在一旁咳了一声,胖子立马乖乖的闭上嘴,向后退一步,站在方老身后,不敢再随便张开乱说话。
老三看到胖子吃瘪的样子,掩饰不住的偷笑,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说道:“我就是爱故弄虚玄,您能把我怎么地?”说完,一双丹凤眼直直的看着胖子,胖子现在是敢怒不敢言,忍了又忍,满嘴的钢牙都快要咬碎了。
猴子见状急忙在旁边打圆场说道:“小三爷,你快说给我们听听,别让大家干着急。”
老三看看一直笑容满面的方老,说了句“失礼了”,然后开始说出心中的猜测。老三确信月儿的状况是“中阴身”,但是中阴身有很多种,如“邪灵入体”“暗结鬼胎”还有就是某个修成了“换魂术”的精怪,为了侵占肉身,想要霸占月儿的身体,侵入了月儿的身体不出来。
胖子没等老三说完,头就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大声嚷嚷着“不可能”。
猴子在一旁急忙扯了扯胖子的衣袖,对被气的满脸涨得通红的胖子劝道:“胖哥别激动,咱们先听三爷把话说完。”
胖子对于猴子的劝解完全不予理睬,冲着猴子骂道:“说个屁,鬼才听他满嘴跑火车放那带罗圈的屁。他比天桥底下说书的瞎掰的还要夸张,唱戏的敲铜盆,竟说这不着调的话,你们也信?”
胖子情绪激动的嚷完,便扭头问向方老说:“师父,你说他说的话有可能吗?我看他完全是胡诌八道,信口开河。月儿肯定是因为这里的异常磁场,脑电波受到了严重影响,才会昏迷不醒。我们应该赶快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月儿就会立刻苏醒,你说是不是,师父?”
方老没料到胖子能说出此番话语,平常的胖子是满嘴的”鬼神论“,所有不寻常的事情都归咎于鬼怪作祟,今天竟然难得一反常态,用科学的理论进行辩证,着实让方老大吃一惊,心中思索着胖子能说出这种话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不能接受月儿的离奇状态,一时不能面对现实。如果继续谈下去,会不会令胖子的情绪更加激动大受刺激,是否应该就此停下这个话题。
胖子见方老陷入沉思的表情,就径直走到月儿身旁,扭开水壶盖子,往月儿的嘴里喂水。
老三的构思就这样没说完就被胖子打断了,他没趣的靠在墙上,用手绢扇风。猴子局促不安的站在一旁,一双小眼睛左右为难的在众人之间游走。这时,方老从口袋里面掏出几张黄符,分别贴在月儿的额头,胸口和腹部。可是,月儿仍旧一点反应也没有,安静的躺在地上,仿佛要沉睡上千年一样。方老见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收起黄符,对胖子说:“背起月儿,我们走。”
胖子听到师父说出去,立马来了精神,迅速的背上包袱,然后抱起月儿,跟在师父身后往前方的转弯处走去。
方老一边走,一边对胖子说:“这次下墓营救月儿,斯文也来了,他身上的蛊毒还没有全部清干净,拖着病怏怏的身体硬是要跟来,怎么劝都不听,都是因为太担心你和月儿的安危,而且他心里也是十分的自责,想法有些钻牛角尖了。”
胖子还没接话,后面的猴子听到方老的话了,立刻插嘴道:“我文哥也来了,怎么没看到他?”
胖子不屑的看了一眼猴子说道:“那是我亲兄弟,你叫这热乎做什么?”
猴子立刻咧着嘴笑呵呵的说:“你和文哥都是我哥,关心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嘛!胖哥,你怎么就吃起醋来了?”
胖子听到猴子的话,先是“呸”了一口,然后说道:“你丫的,少臭美。”然后扭头对方老开始絮絮叨叨的说:“假斯文平常就弱得像根葱一样,蛊毒都还没排清,他就敢来下斗,也不怕昏死在某个角落,变成一堆骷髅。我看他绝对是头脑发热,纯属于凭一时冲动,就跑进来添乱来了。”
猴子在旁边嘿嘿一笑,一边笑一边嘀咕着对胖子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文哥,真是嘴硬心软,有谁不知道你俩是过命的兄弟。”
胖子没接话,他确实是很担心,急忙又向方老询问道:“师父,假斯文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方老回答说:“我下来的时候,出了点状况,他们那时还留在地面上,估计此时已经等不及下到斗里面了。”
胖子一听,立刻担心的说道:“那我们得快点出去和他汇合,我担心他的身体撑不住。”说完,立刻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几句话的功夫,转眼间他们就走到了通道的尽头,这时他们看到面前的土壁上有个黑魆魆的洞口,刚好能勉强让一人爬行通过。胖子走到土壁近前看了看,然后问方老说:“师父,从这里就能出去吗?”
方老点点头,胖子立刻开始用手测量洞口的大小,估算自己庞大的身躯是否能够通过。
而就在胖子伸手进洞内摸索的时候,站在一旁的烟男和方老,突然同时拉着众人向后倒退几步,害得毫无防备的胖子差点跌了一跤,胖子急忙稳住身形,慌乱的站稳脚步,不安的问道:“怎么了?”
第95章 故事的结尾
烟男胖子几人寻觅到出去的洞口,结果就在胖子准备进洞探查时,猛然间被方老一把拽住,然后神情稍显肃穆的说了句“洞里面有声音。”
胖子立刻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洞口,不多时便听见有吵杂的声响。从黑黝黝的洞口内传出,由远及近,接着就有一个黑影从洞内掉了下来,身上哗啦啦摔飞一大堆东西,胖子下意识的要伸脚踢向黑影,腿已经伸到了半空中,骤然停住,然后眼含热泪,激动的抱起了地上的黑影。
这就是我和胖子等人重逢的画面,当时浑身是血的我已经昏迷了,紧接着罗大胡子也掉了进来,然后从黑黝黝的洞口处,涌出势如潮水的大批尖齿蟾蜍,罗大胡子招呼大家快跑,他们便抬着昏迷不醒人世的我和月儿,呼呼啦啦的又往回跑。蜿蜒的通道有效的减缓了大批尖齿蟾蜍的追击,大家幸运的又从新跑回了安放三口棺材的墓室,关上了石门,将尖齿蟾蜍阻挡在了外面。可是,原来要出去的通道就这样被无望的堵死了。
听他们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讲述完毕,我首先对烟男表示谢意,感谢他多次出手相救我,烟男十分洒脱的对我说:“不必放在心上。”我能明显的看出,他对胖子和我的态度有所不同不同,估计是胖子老惹麻烦闯祸,令他已经疲惫得头大了,说实话,一般人真还是受不了胖子犹如脱缰野马的性格。
现在是除了师父和烟男,其他人全都挂彩了伤势不轻,尤其是我,一动弹,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要散了架一般疼痛。我问烟男说道:“以后叫你烟男小哥,还是喊你杨大哥的好?”
烟男酷酷的回了一句“随便”。我又问他说:“现在这见墓室是不是南北都不能出去了?那其他方位是什么情况?”南边是我们刚才跑进来的方位,而北方就是胖子他们之前下来的那间暗室,暗室还敞着门静静的守在那里。
烟男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东西方向我也查看过了,没有看出什么门道,看来得麻烦你和方老过去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我强忍着浑身的疼痛不适,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说道:“这是应该的。师父,麻烦您和徒儿一起走一趟,找找看出去的办法。”
师父捋了捋胡须,站起身伸手打算搀扶着我,我急忙说道:“我没事,能自己走。”
罗大胡子和老三猴子留在原地看着月儿,我扭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三口棺椁,然后朝离棺材最近的东边走去。我每走一步,浑身上下都像要被撕开一样疼痛,实在没办法再维持我脸上一贯的笑容了,胖子立刻就看出我的不对劲,他走到我旁边,搀扶着我,关心的说道:“老郑,你没事吧?”
我勉强着笑了笑,表情估计比哭还难看,但我还是嘴硬的说:“没事,一时片刻死不了,不把月儿救出去,我死了也不甘心。”
胖子听我说完,心情也变得沉重了许多,他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的扶着我往前走。本来不远的距离,由于大家都默契的放慢速度配合我,结果走了半天才到东侧内的墓道尽头。我摸索着面前的石壁,仔细观看,上面确实雕刻着卷草纹的纹饰,这边是东方没有错。
面前的石壁严丝合缝,密不透风,没有看到任何的机关按钮,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标志。我将目光转换到上下左右的石壁上观看,地面十分的结实,用力跺脚,并没有中空的声音传出,整块的石板也没有可以活动的迹象。墓道顶上的石板也是同样的情况,我打量着左面的石壁,上面有我在地宫看到的石壁纹饰,就是没有头部的“刑天舞干威”雕饰,没想到这种古怪邪气的纹饰,也会出现在此处的墓室石壁上。
见此间墓道没有异常之处,我便又拖着沉重的身体,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对面的墓道内,也就是西面的墓道内,然后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将狭长的墓道仔细的看了个遍,结果还是什么问题都没有看出来,我不禁转头看向身旁的师父,只见他也是一筹莫展的摇摇头,似乎也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大家只好无奈的走回墓室中央,罗大胡子看着我们一脸的阴沉,知道我们并没有找到出去的路,便什么也没问。坐在他身旁的猴子却没眼力见的开口问道:“有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我心中暗暗思索着,这个墓室有四个口,南北方向一个是进来的入口,一个是可以出去的出口,东西方向也应该是如此,要不何必多挖两个墓室通道?要是为了美观,直接建两个耳室就好了,即省时又省力。但我,转念一想,也许自己太过天真,诡异异常的地下墓室,岂能用平常的思维就能理解的了,这样也就未免太小看遍布谜团疑云莫测玄奥的陵墓了!
猴子见我们都没有开口,他在一旁神秘兮兮的说:“我觉得出去的机关,一定就藏在还没打开的两口棺材内。”说完,侧着头,一双小眼睛在三口棺材上下乱转。
坐在一旁的胖子完全赞同猴子的说法,在旁边不住的点着头说:“我也是这么觉得。”
我听完没好气的对胖子说:“你认同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你快老实的消停一会儿,哪边凉快你就快上那边呆着去。”
听到胖子和猴子打另外两口棺材的主意,坐在一旁一直叼着烟卷默默不出声的烟男,突然冷冷的说:“那棺材不能开。”烟男的开口说出这几个字,好像裹着寒冰一样,让闻者不由得感到阵阵的胆寒。
胖子没理睬开口说话的烟男,而是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发表意见,只要我点头赞同,他绝对会完全不理睬任何人的阻拦动手开棺。我看着一脸冰霜语气坚决的烟男,心里也泛起了犹豫。按理说:如果东西两侧的墓道内没有出口,剩下最值得怀疑的地方就是剩下的两口棺材。但是烟男的态度表现的十分强硬,他不会平白无故的坚持积极,那么剩下的两口棺材一定存在很大的危险,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去碰为好。但是我有一时想不到另外的出路可寻,若一直待在这昏暗不明,又机关重重的墓室中,常此以往,一定会出问题,搞不好大家都要交代在这里。不免开始在心里衡量利弊和权宜之计。而这时,一旁的猴子突然开口问烟男说:“烟男小哥,到底为什么不能开那两口棺材?你总得说出个理由,让大家心里有个数儿。”
听完猴子的一番话,大家都齐刷刷的看向烟男,等他给个答复。结果,烟男理都没理我们,一撇头,口中叼着烟卷,一双鹰隼的眼睛冷漠的看着不远处的棺椁,完全拿我们当空气一样。
胖子见烟男这幅冷傲的样子,一股怒火腾地升起,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要尽快带月儿出去救治的想法,任何芝麻大点能出去的可能,对他来说都尤为重要。他见烟男这样不紧不慢毫不在乎的态度,心中的怒火像火山一样,顷刻间就爆发了。蹭的一下从地上窜起,指着烟男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丫的从进了这间墓室就开始犯抽(东北方言:没事找事,闲着发疯,精神态度转变大。),忽冷忽热,胖爷我早就受够你了。今天你倒是给我说清楚讲明白,这两幅棺材到底是为什么不能开,要是不能说出个服众的理由,就休拦着我动手开棺。”
烟男仍旧冷冷的看着远处的棺椁,根本不理睬发威的胖子。胖子两眼都要喷火了,站在一旁不怕事的猴子也力挺胖子,在旁边摇旗呐喊给胖子助威,好像只有胖子忍不住动手,他也要随着胖子拼命的架势。我看到胖子剑拔弩张的架设,头疼的越发的越烈害,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我的脑袋里面噬咬一样,眼睛也像蒙了一层薄膜一样,看不清楚周围的事物,我知道这是体内遗留的蛊毒在作祟,想要强打精神开口劝诫胖子,但是却无法张口说话。顷刻间身体便变得轻飘飘的,四周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朦胧中好像听见师父开口喝斥胖子胡闹。然后,我耳朵猛地翁的一声,脑袋一沉,直接就向后硬挺挺的摔倒在地,晕眩间看到大家焦急的围了过来,然后我便两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白茫茫的一片虚无,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轻轻飘飘的浮在空中,想要将双脚踩着踏实的地面上,可是无能为力,就这么毫无重力感的飘浮在空中,四周除了白色的气雾什么也看不到。不知在这混沌之中飘了多久,我忽然听到了一个极度沧桑的老者声音,不停地反复念着:“七块半,首尾连,远古秘术在其间;坟儿生,人鬼恋,只羡鸳鸯不羡仙;阴一半,阳一半,此生游走两界边;生也好,死也罢,千年梦碎惊地天。”
谁?是谁的声音如此熟悉,深深的触动了我心灵深处的灵魂,令其莫名的悸动。我在心中反复的默念听到的这几句碣语,寻思着这几句话,到底是在阐述什么意思?
结果顷刻间,声音蓦地骤然停止,然后四周的白色雾气开始迅速的消散,取而代之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黑色的旋涡,莫名唐兀的出现。黑色旋涡旋不停旋转着在逐渐变大,我轻飘飘的身体,不由主的就毫无挣扎的被吸了进去,卷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96章 魑魅魍魉
冷,浑身上下感觉像在冰窖里面一样,刺骨的冰冷划破肌肤渗入了骨髓。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一定会被冻死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中之中。想到这里,求生的欲望就像海啸一样冲走了周围感知的一切,然后使出全部的力气活动全身,一个奋力的挣扎后,我睁开了眼睛。
胖子庞大的身躯映进了我眼睑,醒来的我发现并没有躺在刚才商议事件时候的墓室中央,四周的石壁说明此时的我正身处在一处的墓道内,我看了一眼身旁,发现月儿正静静的躺在我的身旁,十分祥和的安睡着。这时,我想起梦中那个沧桑的声音,便在心中将那句偈语念了一遍,但是仍旧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而就在我思索之时,挡在我身前的胖子突然回转身,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伸手到我的胸口处,一把抓起我胸前挂着桃木牌护身符,我不由得心想:死胖子,怎么突然间见财起意了,趁我昏倒就偷拿我的护身符,而且他自己明明有一块一模一样桃木牌护身符,没事干嘛拿我的?
胖子一把扯走了我的桃木牌护身符,我十分困惑的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身,挡在我身前的胖子竟然没有注意到我醒来了,仍旧全神贯注的盯着墓道口在观看。我隐隐约约的听到前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便想要开口出声询问背对着我的胖子,“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喉咙干涩,我根本没办法发出声音,便伸手拍了胖子大腿一下,想要他给我口水喝。结果,胖子竟然跟见了鬼一样,“嗷”的一声向前窜出去有一丈开外,然后机警的回过头来,紧张之色溢于言表。结果,惊魂未定的胖子发现是我醒了,脸上惊恐的表情才慢慢消散不见了,他立刻走到我的近前对我说:“老郑,你什么时候醒的?不过,你拍我做什么,差点没吓死我。”我见胖子活见鬼了表情甚是诧异,心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惊悚的事情,令得一向胆大包天的胖子也如此的诚惶诚恐?
而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透过蹲在我面前的胖子,我看到其身后的墓道口处有人影一闪,好似猴子的身影。他大概是被胖子的声音吸引了过来,然而他只是瞟了一眼,便消失在了墓道口处,我越发的感到事情不妙。
因为我身处在狭长的墓道内,完全被胖子肥胖的身躯遮挡住,根本没办法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而满肚子的疑惑也没办法问出口。
于是,我慌张的用手指了指口中,然后发出锯木头一样的声音。胖子看着我,忽然紧张的抓住的我双肩,一边摇晃我的身体一边痛苦的对我说:“老郑,你怎么哑巴了?是不是被蛊毒给害得?”
我现在的身体被蛊毒的余孽弄得十分的虚弱,加上浑身到处都是伤痛,被胖子这样大力的摇晃,差点没又昏了过去。心中不由得暗骂:“该死的胖子,脑子构造完全不同于常人,胡思乱想的本事渐长,怎么就不能想点有用的,你丫的才哑巴了。”
见胖子这个呆头鹅误解了含义,我只好挣脱了他强有力的双手,然后指了指他身上的水壶,做了个喝水的动作。他这才看明白,急忙解下身上的水壶递给了我。我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下冰冷甘甜的水,水流穿过沙漠一样干涸的喉咙,沁进五脏六腑,我终于缓过来一口气,然后将水壶还给胖子,用衣袖一抹嘴,便问胖子说:“大家都去哪里了,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吵闹?”
胖子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而是将我从地上拉起,搀扶着我走到了墓道的尽头处。我站在墓道口向墓室内看去,师父和烟男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墓室内上下翻飞,闪躲着墓室内无数的白色雾气一般的影子,然后将一道道黄符贴在白色影子的身上,白色诡影便立刻化作一滩水,溶解在地面上。
这白色的雾影我之前在挖盗洞的时候就见过,曾经透过我的身体,穿过了墓室外侧的墙壁,其并不具有任何的危险,为什么大家都全部神情紧张,满脸是汗的在闪躲中,又对着白影不断的贴黄符,难道说:眼前的白色雾气一般的影子其实是鬼魂,可当初为什么没有伤害我?难道说他们对我网开一面法外施恩,又或者说我身体有异于常人,所以鬼魂看不到我或是感受不到我,不过这些想法都有些令人悚然,根本就不可能?
这时,我看到了奇怪之处,烟男的拜把兄弟老三,正直直的站立在三口棺椁的前面,僵硬的就像被瞬间冷冻的尸体一样,挂着霜花的脸上维持着惊恐的表情。而我又发现,身处的墓道口外侧的石壁上,贴满了黄符。我刚想问胖子这是怎么回事,师父的身影便闪进了我所在的墓道内,将一把黄符塞到胖子的手中,然后对他说:“胖娃换你。看来我真的是老了,活动一下就有点体力不支了。”
胖子握着黄符对师父说:“您老好好休息。”说完就转身走出墓道,但他并不像猴子和烟男一样四处闪躲,而是直接奔着无数的白色影子冲了过去,陆续贴出手中的黄符,白色雾影便瞬间就化为了一滩透明的液体。
惊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状况,完全是一头雾水,这时身旁的师父开口对我说:“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语气稍显虚弱的对师父说:“我还好。”随后我看着墓室内混乱的情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对我解释说:“你昏倒之际,大家都忙着查看你,不知是谁手欠把最左边的棺材撬开了。结果,这些白色的影子就从里面飘了出来,然后毫无预警的穿过小杨拜把兄弟的身体,顷刻间他就被冻死了,一点施救的机会也没有。”
听到这里,我双眼瞪大,老三竟然在我昏迷的片刻时间内不明不白的意外身亡,完全不敢相信的盯着僵直的老三看,只见他的脸色已经发青,整个身上都已经结了冰,远远望去就像冰雕一样。
我十分的诧异,不解的问师父道:“不对啊师父,之前在挖盗洞的时候,我就遇到过这白色的影子,我怎么就没有被冻死?”
师父看着我笑着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身上有桃木符的庇佑,要不你早就和他一样了。”
我用手抚着胸口挂着的桃木牌,原来这玩意还有这个妙用,我一直以为它只是在倒斗时用做心理上的依托,并不会起多大的作用,没想到还可以防范这些诡异的东西,难怪胖子可以毫无顾忌的冲到白色雾影近前,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狼狈的闪躲。
我看着棺椁内不断涌出的白色雾影,和满头大汗一边闪躲还要一边攻击的烟男三人,心里十分的忐忑不安。墓室内的地上已经湿漉漉的一大片了,就像刚下过雨一样,大家在闪躲之际,还得小心湿滑的地面,以防滑到,这样高度集中精神的跑动,体力会消耗的非常大,不知他们还能坚持多久。而最令我担忧烦心的是,地上敞开的棺材好像制造机一样,源源不断的输出白色的影子,好像永无终止一样。
于是,我十分担忧的问师父说:“这白色的影子究竟是什么玩意?怎么这么多,还这么厉害?”
师父脸色不是很好对我的说:“是魑魅。”
“魑魅魍魉”就是修炼成精了的鬼魂,也就是所谓的“鬼怪”,一般由大量的怨气凝聚而成。可是,完全没办法将眼前的白色影子,同传说中的魑魅魍魉联系在一起。在我眼中,白色的影子更像是受到高温蒸发的液体,汽化而成的水汽凝聚物。而师父却说,白色的气影为魑魅,黑色的为魍魉,这里的白影便是魑魅。
我看着胖子手中的黄符已经见底了,其他人的情况也差不多,我忽然想起师父的黄符不是没什么用处吗?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神奇?之前在云南襄王疑冢中发生的贴了黄符使得青面粽子亢奋,差点把小命丢了的事情,便对师父问出了我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
师父听完,先是瞪了我一眼,然后解说说:“我又没教过你画符和口诀,你并不知道黄符的具体用法,一定是错将起尸符当成了镇尸符用,所以才会害得粽子诈尸,跟我的符咒不灵验没半点关系。”
我听完立刻好奇的问道:“倒斗只要有镇尸符就可以了,干嘛还弄起尸符?”
师父见我一副榆木脑袋的样子,便没好气的对我说:“你懂个屁,起尸符用处大了。江西的“赶尸匠”就是得靠起尸符先起尸,才能进行赶尸。而下斗升官发财时,要想脱掉粽子身上值钱的衣物,就得用起尸符,才能使得已经僵硬的尸体关节灵活的活动,完好无损的取下尸体身上贵重的衣物和佩饰。”
我挨了骂,心中不服气,心中埋怨说:还不是师父你不肯教我这些茅山秘术,所以我才不懂,现在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但是我怕再挨骂,只好摆出我一贯的笑容,咧着嘴角对师父说:“我是笨徒儿,当然不能和精明的师父相比较了。”
师父看着墓室内只增不减的白色影子皱起眉头,脸色难看得要死,他对我说:“胖娃他们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得在墓室口上的黄符消失前,找到出去的办法。”
白色影子每消灭一个,就得消耗一张黄符,墙壁上的黄符连二十张都不到,估计白影集体一个冲刺,就能攻进我所在的墓道,瞬间将我们变成冷冻猪肉。
我知道事态紧迫,急忙转身走到墓道的尽头处,将身上的桃木牌摘了下来,系在月儿的脖子上,师父看看我,没有说什么,开始在墓道内仔细的搜索起来。东西两处狭长的墓道内,已经被我们地毯式的收索了无数次。现在这种危机的时刻,仍然没有任何的发现,沮丧涌上心头,我不禁失望的感觉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我们此番必定全部命丧在此,不由得泄了气,肩膀也垮了下来。
忽的,我想到一个可能,急忙奔到墓道口处,对胖子大喊道:“胖子,去打开的棺材那里看看,看看棺材内有什么?”
第97章 出口在南
在我昏迷的时候,不知谁胆大包天闯了滔天大祸,竟然去打开烟男一直强烈反对打开的棺材。结果,从里面不断的用处大量白色雾气一样的影子,只要不小心碰到,就会瞬间被冻成冰棍。师父说着些白影是魑魅魍魉,就是修炼成精的鬼魂,而老三就在措手不及之间,被直挺挺的冻成了冰雕,死于非命。
而烟男等人,拿着师父的黄符在墓室内上蹿下跳的消灭白色诡影,但是成效不是很显著,白色诡影越来越多,而能消灭它们的黄符却越来越少,我们现在是日暮途穷捉襟见肘,眼看就要到弹尽粮绝的地步了,如果不赶快想办法,我们几人不一会就会变成一堆透心凉的冰块。
而我在墓道内反复搜查,就是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最后颓然的出去无望,剩下的只有死路一条。这时,我猛然想起一直没来得及搜查的棺椁,于是急忙冲着胖子大喊,让他去棺椁近前看看。
胖子听到我说的话,也不问为什么,就直奔棺材跑去。躺在地上被打开的棺材已经不再往外冒白影,但是还有大量的白影聚在棺材近前,当胖子举着桃木牌靠近时,白色诡影就都悠悠的散开,飘向一旁。
胖子俯身探头朝着敞开的棺材内张望一眼,然后对我摆摆手说:“什么都没有,空的。”
我不相信的对他喊到:“你再仔细看看。”
胖子围着棺椁转了一圈,将身体弯的更低,仔细的在棺材内查看,然后竟然纵身跳进棺椁内,在棺材内大力的跳动了几下,然后对着我双手一摊,意思是再明确不过。看到大家还在和白色的影子周旋,疲惫不堪的急于奔命,一股绝望的心情涌上心头,不敢回视大家对我送来的期盼目光,我知道大家都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突然觉得肩头的担子好重,重的我都不能直起腰杆了。
之前,只有我和胖子二人相依为伴的下斗,我只要保全住我俩的性命就可以了,即使遇到危险,大不了俩人黄泉路上一起作个伴,心底是完全没有任何的压力。可是这次不同,为了救我和胖子导致昏迷的月儿,又因为保护我而重伤的罗叔,拼尽全力在战斗的朋友,还有我最敬爱的师父,这些的人的生命都握在我的手中。如果我没有找到出去的道路,等于是我亲手将他们送进了死亡的棺木。
师父虽然没有教过我茅山术,却让我熟读各种墓室机关和秘术,我怎么连个墓室的出口都找不到,心中不断的懊恼的自责自己无能。
胖子看着我颓废的倚在墓道口处,对着我大喊道:“老郑,别着急,慢慢找,我们还能顶一阵子,你千万别急火攻心再昏过去,到时我们可就真的玩完了。”
我听了胖子的话,再看着大家对我投来鼓励的眼神,心中一暖,心想:大不了大家都折在这里,黄泉路上人多也热闹。想到这里心情也舒畅了,脸上久违的笑容也回来了,便挂着我一贯的笑容,对胖子说:“你丫的身体素质好,多折腾一会儿,先让罗叔过来休息会儿。”
罗叔听见我的话,在远处大声说道:“我没事,挺得住。”
我既担心又焦急的对他说:“罗叔,你快过来休息,伤口裂开就麻烦了。”
罗叔被众人规劝进入了墓道内,他刚闪身进来,便一下子无力的顺着石壁瘫倒,我急忙扶住他的身体,查看他的伤势状况,只见他手上的绷带都被鲜血染得通红,脸色也苍白的吓人,我把他扶到月儿的身旁坐下,叮嘱他好好休息,然后转身走到墓道的出口处,盯着整个墓室从头到尾仔细观看一番。早头脑中起草墓室的结构图,反复推敲各种设计方案,心中暗暗祈祷烟男他们一定要挺住,我会尽快想到出逃的方法。
突然,脑中窜出一个十分大胆的假设,虽然想法有些超然不大可能,但就算有千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试上一试。于是,我急忙对着胖子大喊:“胖子快过来。”
胖子等人听到我兴奋的喊叫声,开始协助胖子移动,他慢慢缩减范围,来到了我的身旁。我看着墓室内好像无头苍蝇一样晃动的白色诡影,对胖子说:“你背着我去北边那个有出口的墓道处。”
胖子翻着死鱼眼对我说:“老郑,我看你好好的怎么竟说什么胡话,平白无故干嘛让我背你?你可别闹了。我还得去消灭那些白色鬼影,这能浪费我的宝贵时间。”
猴子在一旁听到我说的话,晃到我的近前蹲下身,对我说:“文哥,我背你。”
我对他说:“你不行,得让胖子背。”
胖子瞪着一双牛眼对我说:“老郑,你怎么了?想当大爷还挑人背?”
我听到胖子的胡言乱语,没好气的对他说:“你以为我稀罕你背我。叫你背你就快点背,哪来那么多废话。”看着胖子一脸的不情愿,我接着又对他解释说:“你身上有桃木牌,白色诡影不敢靠前,你背着我,才能安全的到达我想要去的地方。”
胖子一脸疑惑的对我说:“你不是也有一块桃木牌的护身符吗?”
我只好对他说:“我怕万一发生意外,把桃木牌戴在月儿身上了。”
胖子看着我,眼眶有些湿润,一旁的猴子听见,一脸羡慕的说道:“我说胖哥怎么不怕白色影子,弄了半天身上带着宝贝。”
胖子没有再说话,一哈腰便背起我,直奔南面的墓道快速的奔去。
我俩很快踏进南面的墓道内,白色诡影也紧跟着尾随进来,胖子挡在我的身后,此时白色诡影已经在通道口处挤满了,还在不断有白影继续挤进狭长的墓道,使得胖子不得不向后缓缓的倒退。
胖子一边伸手拦着白色诡影,一边扭过头来对我说:“老郑,前面的石门是能出去,可是外面有大量的尖齿蟾蜍,也不知道现在它们有没有离开,你最好不要冒险打开石门。”
听到胖子的话我心说:凭借我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推动得了厚重的石门。我来这里其实是另有目的,便很神秘的笑着对胖子说:“谁说可以出去的通道内,就会只有一个门。”
胖子闻听此言,不由得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我,他听懂了我说的话,但是并不相信我这凭空妄想大胆的推断,真的能在已知出口内,再次找到别的出去通道。
我不顾胖子的诧异和逼近的白色诡影,全神贯注在南面的墓道内搜索起来。之前寻找出口的时候,众人曾经反复的在东西两侧的墓道内查看,然后直接忽略了进来时的北方的墓道口,和可以出去的南方墓道口,潜意识的认为南方的出口外,被尖齿蟾蜍围住出不去了,但是没有想到,这里有可能还存在其它的门可以出去。
我从墓道尽头处开始摸索,胖子在入口处左右拦截想要溜进来的白色诡影。我看到北边墓道的石门处还有一丝缝隙,当初应该是进来的时候太急了,没有把石门关好。结果在我扫了一眼石门的时候,发现石门左边和石壁连接的夹角处,有一个米粒般大小的凸起,笑容不禁立刻由心底爬上了双颊。我兴奋的伸出手想要触摸米粒般大小的凸起,但是,手在伸出去以后,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因为石板上面的凸起,有可能是出去的机关,也可能是御敌的机关,即使是出去的机关,如果石门开在地上,到时候我掉了下去,其他人是人怎么办?我只好先走到胖子身边对他说:“开启出口的机关我找到了,但还是先想办法将大家集中过来这里,然后再试着开启比较好。”
胖子一听,立马兴奋的抱住我,大呼“老郑,还是你牛。”然后,他立刻对着外面大喊,“大家都快过来这里,我们能出去了。”
我嘴上虽然说是找到出口了,但心中却不是十分的确定,古墓内机关重重,出去的方法哪会如此简单,不过先给大家燃起希望,这样众志成城,出去的几率也会变大,这是人心所向的精神力量。
果然,在大家先后进来墓道的时间里,我又先后在墓道内不同的地方,发现四个大小相同的凸起,这样一共就有五个凸起,要在其中选择出去的机关开启。于是,我在心中默默的暗自盘算起来,此间地下墓室内的四个墓道,自己已经详细的查看了三个,东方墓道内的石壁上刻有“卷草纹”,西方的石壁刻有“金石纹”,而现在所处的南方墓道刻有“火焰纹”,胖子他们进来的入口,也就是北边的墓道一定刻有“水波纹”,而中央地带的三口棺材下面,定会刻有土的象征“飞尘纹”。
这五个凸起肯定是对应着五个方向各处的机关,进口设置在北边,因为胖子他们进来时,用来困住众人的暗室已经开启并坠毁,所以其中一个凸起失去了效用。再来就是“中央土”方位的三口棺材现今打开了两个,其中一个触动了机关,放出大量的白色诡影,人一接触就会瞬间被冻死。三个机关有两个已经被触发了,这就还剩下了额三个出机关。
为什么说是三个机关,因为南边狭长墓道尽头的石门用手就可以推开,并不是受机关的控制,这说明石门只是一个幌子,这个虚设的出口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面的出口,而是用来从这间墓室通往外面那个金碧辉煌墓室的通道。
结果令人没想到的是,因为建筑墓室的工匠为了保命而挖的一个逃生路,从而使得原本虚设的出口变成了真正的出口,但是现在门外已经被尖齿蟾蜍占领了,我们没办法再从那里出去了,只能寻找那个先前就已经设好的真正出口。
现在也就是说,五个凸起中,还有三个机关可以启动,三个中有一个是可以开启出去的大门。墓室的北墓道是机关,中央位置也是机关,东西两个方向没有出处,现在就只剩下了南面墓道这里,出口一定在这里。
但是,墓室中央位置的棺材,还有一个没有打开,这让我隐隐感到不安,怕会出现自己意料之外的状况。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分布着的五个凸起,思索着,到底哪一个才是可以令众人脱险的机关按钮?
第98章 终于有了头绪
我在狭长的墓道内捏着下巴不断的徘徊,石壁上面的五个凸起长得都一样,位置排列非常的错乱,完全没有什么特定的规律。
大家都将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白影已经全部拥挤在墓道口处,师父在墓道口处贴了不少的黄符,但是白影众多,估计顶不了多久,自己要在一时三刻内尽快找到出去的方法,要不真就是在劫难逃了。强大到有形的压力,重重的压在了我的身上,我感觉头昏眼花喘不上来气,只好不住的咬自己的舌头,让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千万不要在关键时刻晕了过去。
但我浑身上下受了不少的伤,一直气血不足的眼前发黑,心知自己完全是在做困兽挣扎,用不了多久,身体内没有排干净的蛊毒,又会再次占领高地,剥夺我所以的感知,将我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越想心内越是着急,我在转了最后一圈以后,停下脚步,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便招手叫大家围过来。所谓人多力量大,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我们这么多人,集思广益可定能弄出个结果。
我把我的发现和想法都说给大家听,结果,脑子最不灵光的胖子第一个大叫道:“这太简单了,我们快速的把每个凸起都按一遍就好了。”
我翻着白眼对他说:“你用用脑子行不行,中央的机关打开了,我们就已经到了这步田地,马上就要见阎王爷了。要是再随便错按一个机关按钮,估计我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胖子听我说完,一脸硬气的说:“反正横竖都是死,早死早超生。再说,你都说机关有可能布设在墓道内,即使触动了机关,我们还是有机会再按其它的按钮,然后逃命啊!”
听到胖子说的有理,我便又开始犹豫了起来。但是,机关是否真的就布设在墓道内就难说了,万一我的想法错误,南边的通道并不是出口,一旦触发机关,在这样狭长的墓道内,就是随便飞出几只利箭,我们躲都没地方躲,全部都得被射成刺猬。
就在我犹豫不决时,瘦猴子询问他身旁的烟男说:“烟男小哥,你有什么看法?”
烟男明显不同意胖子的建议,他好像很在意墓室中央的那口还没打开的大棺椁,不时的将冰冷的目光聚焦在那里。
胖子看见烟男的表情好似魂游天外,不由得嘴一撇,嘟囔道:“完了,这哥们儿又犯病了,性格真是比天上的月亮还爱阴晴圆缺。”
我没好气的对胖子说:“你丫的少瞎拽形容词了。我看烟男小哥十分在意中央的那口大棺材,估计里面的主肯定不好惹。”
胖子不以为然的说道:“那是你不知道烟男小哥的厉害,再难缠的粽子,他都可以三下五除二的轻松搞定。再说,现在不是还有师父在这里,就算从里面蹦出个什么样的大粽子咱不都是轻松的搞定啦!”
胖子的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师父一脸严肃的对胖子说:“胖娃,你就不能学学斯文办谨慎一些,快到三十的人了,一点都不稳重,都什么时候了,还学港腔讲话,真是不靠谱。”
胖子被师父的话噎到了,不敢再随便的盲目发表意见,我将目光看向头脑比较聪明的猴子。结果,就见这家伙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对我说:“文哥,你别看我,我可没有什么好主意。”
师父和罗叔也是一筹莫展,我心里就纳闷了,师父可是老江湖了,怎么遇到这么个机关就搞不定了,难道是浪得虚名?估计师父他们当年倒的斗,都是那种即寒酸又简单的只有一间墓室的斗,随便进去拿了东西就走,要是遇到粽子,几张符就搞定了,根本没有遇到过像这种十分困难又机关重重的连锁墓室。这些话在现在这种场所,当着这么多少人的面,我也不好问他,只好又站起身,开始查看墓道内的其他地方,是否有不同的机关布置。
通道口处的黄符在一张张的减少,我头上的滴下的汗都连成线了。白色的雾影好像并没有少,但是墓室内的积水,说明了一个十分残酷的问题,如果五分钟后我还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就只能躺在棺材内,永远的留在这件阴森诡异的墓室了。
思索到最后,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转身走到月儿的近前,将她身上的护身符从新带到我的脖子上,然后对胖子说:“你在这守着大家,要是黄符没了,你就堵在墓道入口处,反正墓道狭窄,你体积又大,估计白色诡影害怕桃木牌护身符的力量,不会从你身旁挤进去。”
胖子体积再大,也没办法堵住墓道口,就是有两三个胖子,也很难将白色诡影堵住墓道的外面,我之所以说这些不靠谱的话,纯粹是为了给胖子信心。再则让他守在墓道口处,以防他趁我不在,去触碰石壁上面的那几个凸起,做出不可饶恕的举动。
胖子没理解我话的含义,拉住我神情紧张的问道:“老郑,你要干什么去?”
我拍拍他的手说:“别这么矫情,我就是出去看看,不是舍身取义,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胖子还是不放心,想要再说些什么,我趁机甩来他的手,走出墓道。白色诡影果真畏惧桃木护身符的力量,让出了一条路,然后依依不舍的紧随我其后,我心里这个气啊!又不是我老婆,怎么盯我盯得这么紧。
我先是晃晃悠悠的小跑到北边,胖子他们进来的那个墓道处,上上下下反反复复认真的将墓道内看了一遍。墓道的石壁上的确刻有水波纹,胖子他们进来时,掉入的好似升降梯一样的暗室,已经坠毁在墓道尽头处,而且周围出现了不小的坍塌,根本就没有办法再上去了。
查看了一圈以后,发现这里的石壁并没有小凸起,我只好失望的退出墓道。然后,跑向中央地带的棺椁处。最左边冒出白影的棺材盖仍旧敞开着,里里外外只有一层,空旷旷没有装任何的东西,里面连漆都没有刷上一层。我奋力的推开最右边的棺材盖,里面整整齐齐的陈列了,大小相同的十二生肖的唐三彩陶俑。我带上东北农用的加厚棉手套,捧出一个陶俑从头到尾细细的观看,即使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只要从中能得到一丝丝的灵感也好。十二个唐三彩陶俑我挨个看了一遍,心中有些微妙的想法,但脑子却理不出个清晰的线路,就好像是大马路中间放了块巨石,想要移开搬走都不易,而且还没办法绕行,这种混乱又郁闷的心情,一下子积压在我的心头。而身旁又围着大量扰人的白色诡影,实在是让我更加烦心。
我闭上眼睛,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脑子飞快的转动,将自己脑中熟记的墓室机关方面的相关的知识,和进到这地下墓室曾经接触过的事物,飞速的在脑中过了一遍。结果,感觉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具体是什么东西,就是飘渺得让我想抓又抓不住。我深知只要让自己寻到思绪的线头,就能顺着捋清整个思路。
于是我在心中对自己说:不要着急,从新放慢速度再好好回忆一番。我先想起和胖子还有月儿之前在地宫的经历,然后联想到现在的唐朝古墓室,好像有一个东西,一直都在反复的出现,到底是什么?陶俑?不对,地宫内的是真人石俑,墓室内的是三彩陶俑。
棺椁,墓室,怪物,纹饰,对了,我突然灵光一闪,猛地睁开双眼,蓦地一拍脑袋,就是他!我想到的关键的所在。
想到出去的办法,我立刻满面笑容的向南方的墓道内飞奔。结果,不知是因为身体太虚,还是因为心太急,左脚绊右脚,直接就摔了个狗啃屎。而且最倒霉的是将身上的桃木牌摔飞了出去,心中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瞬间从地上爬起,结果刚才摔到的时候把脚扭伤了,踉踉跄跄的没办法快速移动,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我拖着扭伤腿。咬紧牙关,加快速度向前移动。可是轻飘飘的白色影子行动更快,转眼间就到了我的近前,我已经能感受到白色诡影指尖传来的冰冷,后背传来一阵阵恶寒,好似三九天掉进了冰窟窿里面一样,脚步变得更加凌乱起来,眼看着就要僵硬的迈不动步了。心中不由得暗叹,看来今天自己是真的要折在这里了。
忽的,我的前面风风火火的冲过来一个人,向我围过来的白色影子,瞬间都唯恐避之不及飘散开来。
原来,胖子在远处的墓道内,一直注意我的动向,见到我高兴的往回走,知道我找到了出去的办法,心中正是高兴不已。结果看我摔了个狗啃屎,桃木牌的护身符也甩飞了出去,急忙飞奔到我近前。他迅速的捡起我掉落的护身符带在我的脖子上,然后嘲讽的对我:“我就知道你这家伙靠不住。要不是我一直担心你旧病复发,时刻观察你的举动,这会你早就去见阎王了。”
我十分的感动,有些煽情的对胖子说:“不愧是我的最好兄弟,最佳搭档。”
胖子也很一脸得意的说:“那是自然。”然后,他便搀扶着我往回走。
我却对他说:“胖子,我移动太慢,你干脆背着我走得了。”
胖子没好气的对我说:“你这家伙,真会得寸进尺。”
我笑嘻嘻的对他说:“你这家伙,还会用成语了。”
胖子又得意洋洋的说道:“那是自然。”
我懒得再和他扯淡,兴奋的对他说:“你快点背我回去,我现在想到出去的方法了。但是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第99章 重见天日
身处在鬼雾迷影危机四伏的暗室,我和胖子还有心情开玩笑打屁,不得不说我俩有点得意忘形了。
看到师父他们所在的墓道口处日渐减少的黄符,我一下子想到时间紧迫,立刻告诉胖子说:”我找到出去的方法了。“
胖子听完,立刻两眼放光,兴奋的直接用双手将我抱起来,飞快的跑回南面的墓道内。
我见胖子抱着我的姿势实在难看,便开口大骂道:“死胖子,叫你背我你不背,这样抱着我成何体统?”
胖子激动的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出去要紧。老郑,真有你的,从这鬼地方出去以后,我一定请你好好喝酒。”说完心情非常愉快的哈哈大笑。我也受到他的好心情的影响,脸上终于出现了开心的笑容,这是我自从进山打猎开始到现在,唯一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
胖子刚将我放进墓道入口处,我便立刻一瘸一拐的向内走去,此时我内心忐忑不安,如果这次的想法还是错误,我真的会崩溃发疯。我在大家有意无意的期许目光中,独自拖着扭伤的脚走到墓道的尽头,他们都没有围过来,不知是怕给我压力,还是对我有信心,又或者对我没有信心,所以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我脑子现在乱成了一锅粥,似乎有些太在意他人的想法了,急忙用手拍打自己的双颊,对自己说:“集中精神,要是弄错了,就让大家去阴曹地府再找我算账吧!”
胖子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自认为和我是生命共同体,无论我的选择对错,生或死,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和我共同承受。于是,静默的人群中,传来他不耐烦的叫嚷声,“老郑,你动作快点。门口这里快顶不住了,你就随便挑一个吧!”
这时我又听到他身旁的猴子劝慰他说:”胖哥,文哥现在是集中精神的关键时刻,你就不要打扰他了。“
此时的我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这唐朝的古墓,地宫,墓道看似相隔甚远,却又环环相扣,其中有个一直反复出现在各处,又十分突兀的东西只有一个,就是石壁上面雕饰的战神“刑天”。
唐朝民风盛行享乐,并不喜好征战,唐朝受到西域的佛法影响,很多文化都和佛教相关。而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也就是唐朝的“武则天”,她偏爱道教,信诚道教宗师老子,称老子李耳为“太上老君”。所以,当时各种神话人物辈出,就连“金男玉女”这种一般的神话人物,在当时香火也尤为兴盛。却从来没有听说唐朝当时会有人供奉凶神恶煞一般的刑天,而现今合肥境内的战神“刑天庙”,距今顶多只有千年的历史,可见,刑天的纹饰出现在并不盛行的唐朝,明显有些突兀。
我两眼死死盯着面前墙壁上面的刑天纹饰,他身体肚脐的部位是嘴部的样子,在嘴角处有一颗小小的凸起,好像嘴边的一颗美人痣一样,正是五个机关按钮的其中一个。我的手有些颤抖,其实我并不是十分的确定,毕竟这些都只是我推测出来的想法而已,并不是那些我所熟知的机关知识。说白了,就是在胡乱瞎蒙的基础上,加上了一点不怎么靠谱的推断,得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猜测。
我的性格本来就是左右摇摆,犹豫不定,特别是在自己不能绝对的十分的肯定状态下,很难自己做出决定,不由得将手举起来又茫然的放下,反复一次又一次,食指在凸起的按钮近前,前前后后的伸缩着。
这时,忽然听到墓道口处传来胖子的惊呼声,“太奶奶的守不住了,大家快往墓道尽头处撤退。”说完,一阵风的冲到罗叔的近前,一把将月儿扛着身上,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跑来。我隐约透过胖子跑动中的肥胖身体,看到起身后的墓道内白茫茫的一片。顿时心惊胆跳的心说:姥姥的,这时候还考虑个球,死神已经近在眼前了。
在心中打定主意,我立刻对大家喊到,”都过来我这里。“刚喊完,大家就像已经准备好了一样,迅速围到我的身边,我毫不犹豫的将食指,狠狠的按在石壁小小的凸起上。结果,石壁上面小小的凸起并没有被我按进去,周围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见到此般状况,我一下子就傻眼了,脑子翁的一下就懵了,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按不动,难道是自己的想法错了吗?
而在这关键时刻,恐怖的白色诡影已经飘到近前,胖子立刻举起手中的桃木牌,师父也一把扯下我身上的桃木牌,二人将我们围在身后,阻挡白的雾影靠近,而白色的雾影就好像无数在夜晚游荡的恶鬼一样,虎视眈眈的将我们团团围住,随时随地等着有机可乘的时候,立刻毫不犹豫残忍的将我吞噬掉。
一举未能成功,我的灵魂就好像被抽离了身体一样,眼神都涣散了,心中不断的说道:完了,一定是自己估算错了。这邪墓的机关设计本来就不按常理出牌,怎么会被我这么轻易的就猜到,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胖子看着我身体像钟摆一样摇晃,就跟丢了魂一样,毫不留情面的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后脑勺上,大骂道:“你丫的清醒点,快想办法。”
我被胖子一拍,脑子更迷糊了,好像随时都要昏倒了一样。
站在我身旁的烟男,看着紧密围着我们的无数白色诡影,眉头皱的都拧到一起了,他一只手扶住我即将要倒下去的身体,一只手将手电筒倒拿,抓着手电筒的镜头处,将铁盖的底部对准小小的凸起,用力的砸了下去。就听到轰隆隆,咔嚓嚓一阵响动后,我面前的石壁直接向上升起了。
尘土四处飞扬,还没等我看清,就被人从后面直接推了进去,很给面子的直接趴在了地上。身后呼呼啦啦跳进来一大堆人,就听见一声“跟我走”,就有人死命拽着我的胳膊,拖着晕乎乎的我一路向前狂奔,我的头无力的晃动着,脑子里面处于混沌未开的境界。
慢慢的眼前逐渐清晰起来,四周的景象逐渐的映入眼睑,周围的景象自己再熟悉不过,这里就是当初我们和月儿,被迫分别的天井隧道内。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身旁的人一边跑,一边大声的议论着,不知是谁说道:“天井太高,有绳子也没办法上去。”
然紧接着我就听到大嗓门的胖子大声的喊道:“我知道哪里能出去,这次有工具,不会有人再留下开机关了。”
说完,把月儿交到师父的怀中,然后风一般的跑远。
我被人拉着踉踉跄跄的向前奔跑,迷迷糊糊好像随时都要昏倒,便不断的咬自己的舌头,强迫即将昏迷的自己保持清醒。因为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头看向身后,估计白色诡影已经近在咫尺了,这些诡影完全不受控制的穿墙跃壁,锲而不舍狰狞的紧随其后。我朦胧间看到隧道尽头处的壁龛越来越近,心里不断鼓舞自己坚持住,马上就可以离开这诡异的地方,从新回到温暖的家中。
忽的,猛然见听到轰隆隆的巨响,我心里立刻一沉,心说:又有什么妖魔鬼怪要现身了。结果我在勉强想要抬头查看的瞬间,听到胖子呐喊声,“石门开了,都快跳上壁龛”。
紧接着我就被人向上托举,翻滚进石室内。这下我想起那轰隆隆的声音,是壁龛内石门开启的声音,心想着:终于可以回家了,顿时安心的双眼一闭,直接昏了过去。
出去的过程长话短说,和上次胖子背我出去的时候几乎大致相同,只是这次众人被随机传送出来的地方是村子口,省了大家不少力气。其中功劳最大的要数胖子,他在踏进旋涡时,猛地想到将众人栓在一起,一面大家被传送到不同的地方去。师父很难得一见的将胖子夸奖一番,说他终于头脑开窍了。胖子自然是高兴的不亦乐乎,开心的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了。
我在出去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烟男只好留在村子里,继续帮我排除体内残留的蛊毒,烟男这次倒斗损失惨重,两个结拜兄弟都折在了斗里,也没找到他想要寻找的医术。罗叔前脚刚踏进村子,后脚便马不停蹄的带着月儿去美国治病,他还要处理搜救队的后续工作,这次聘请的外国搜救队来了一个小分队,却一个都没有活着回去,罗叔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说法,师父则是义无反顾的陪着罗叔去了美国,一同帮他处理剩下的棘手问题。
本来胖子也嚷要跟去美国看护月儿,罗叔和师父都极力的劝阻,让他留下来照顾我。这次数我受的伤最重,加上蛊毒未清,他们怕我也会发生个万一,还是留下个亲近的人照顾为好。再说,美国那里早就请了最好的看护,在最好的医院医治,胖子跟着去了也是没用。
猴子本来也要留下来陪我,胖子说猴子在这就是浪费村里的粮食,顿顿消灭村里的老母鸡,严重的破坏了生态平衡,猴子只在村子里面待了两天,就被胖子给赶走了。
烟男守着我一个多星期,确信我体内的蛊毒都排清了,然后同胖子告辞,说他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不能再拖了。
胖子十分清楚烟男的为人,知道他说有急事,那就一定是不能再耽搁了,便对烟男说:“你告诉我个账号,等我把东西卖了,就立刻把钱汇给你。”
烟男叼着烟卷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不差钱。”
然后就拎着背包,便头也不回的潇洒走了。
第100章 久别的家
胖子在东北老家守着我待了半个多月,其实他每天都出去上山打猎,根本就没有安分的守在我身旁。现在时节是野菜已经漫山遍野了,山上的野物也开始出来觅食,所以他几乎天天往山上跑。但是他这次学乖了,每次上山都约上好几个人,在带上几条猎狗,才敢上山打猎。而且也不敢跑太远,天黑之前无论有没有打到猎物,一定都会准时回来。
东北的大山真是蕴藏无数宝藏的好地方,地下埋有丰富的矿藏,遍山都是珍贵稀有的野菜树木,满山跑着滋补的野味,免费的天然氧吧,站在山上心情就格外的舒畅。
我昏睡了半个多月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胖得和猪一样。原来在我昏睡的这段日子,胖子不是打野兔就是猎大雁,天天给我炖汤喝,使得我整个人足足胖了一大圈。
醒来以后,我实在不想再躺在炕上,美名其曰的借口锻炼身体,天天跟胖子俩人,带着癞头子和几个村里的娃,下河摸鱼,上山打猎,完全回到了童年的美好时光,开心逍遥的过了十多天。玩耍够了,我也顺利的减肥成功,恢复了我俊俏的面容,便对胖子说:“咱俩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北京的店铺和宅子都得回去照料,我看这几天咱俩就准备回京城去吧!”
胖子是急性子,说走就走,叫来癞头子就要辞行。
癞头子说什么也不肯放我俩走,苦口婆心的规劝我们说:“你俩好不容易才回来一回,这次非得住上个一年半载才可以走。要是你俩现在回去京城,以后咱们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了。”
癞头子说得我和胖子心里难受,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俩已经打定主意执意要走,我便对癞头子说:“这次我俩来,发生了太多事情,给村子里填了不少乱。估计我俩再待下去,村子恐怕就要被我祸害的回到解放前了。”
癞头子听完哈哈大笑说:“哪里有那么夸张。你俩这次回来帮村里建了小学,造了鱼塘盖了鸡舍,以后咱们村子的经济会越来越好,你俩干脆就留下来别走了。
我对癞头子说:“我们在京城住惯了,那里有了事业,还有我师父需要我们照顾。不过现在交通还算畅通方便,以后我俩会经常回来看看乡亲们。”
胖子在一旁夸张的说:“以后我俩会带着老婆和孩子一起回来,到时你得准备好大红包,少了我可真的会生气。”
癞头子听完笑着点头说“好”,我看见他眼眶已经泛红,急忙缓和气氛说:“今晚把兄弟们都叫来,咱们来它个一醉方休。谁要是耍滑没喝倒,直接拖出去喂狗。”
结果后来真的是一醉方休,我和胖子都喝大了,吐了癞头子家一炕,昏睡了一天以后才醒来,头还是疼得要裂开了一样。心说:以后再也不敢和东北人喝酒,实在太猛了,而且这里酒的度数也实在是太高了,六十度的小烧,他们竟然就当白开水一样灌着喝,谁能受得了,还能活着醒来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隔天,我和胖子扛着两麻袋的东北特产,满满都是蘑菇榛子松树子,野菜野鸡袍子肉,咸鸭蛋粘豆包,大鹅肉粘玉米,手上还提着几只老母鸡,搞得我和胖子就像进城卖山货的一样。本来还有人张罗要抓头猪,说是农村的猪肉特别香,城里吃不到,我急忙婉言拒绝,真怕他们真的让我俩扛头猪回去京城。
村里人开着拖拉机把我俩送进城,然后依依不舍的把我俩送上车,车子缓缓启动离开的时候,他们还在挥着手,大喊着叫我俩常回来看看。
我俩把头伸出车窗外,一边摇手一边眼泪哗哗的流,最难割舍的莫过于乡情。此番离去,不知何时还有相见之日?
我和胖子一路上不断的换乘各种车辆,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异士居的老宅子,开始紧锣密鼓的忙碌各种琐事。首先,我俩先是去澡堂子好好的泡了个热水澡,直泡到皮肤烫的通红,然后开始发白变皱,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接着我俩便商量着去买一个大冰柜,好把从东北带回来的两**袋特产放进去,实在是东西太多了,一时半会儿吃不完,肯定就会坏掉了。
我俩从银行取了钱,然后去到京城唯一的一个大商场,里面是各种家电齐全,看得我和胖子眼花缭乱,最后随便挑了一个看上去容量大的冰柜,就便付钱打包好,雇人送回家中。
东西买好了,我却发现胖子不见了,只好在商场内四处寻找他,心说这家伙真爱玩失踪。
最后我在一个柜台前找到了他,他正两眼发直的盯着柜台内的东西看,我靠近以后才发现,柜台内摆着正是现在非常流行的,可以移动通话的无绳电话“大哥大”。柜台的售货员长得十分标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正口如悬河极力的向胖子解说大哥大的各种好处和功能,胖子聚精会神的听着,完全是着了迷,视线一刻都不曾从大哥大上面移开。
我把胖子拉到一旁低声说:“家里不是有固定的座机电话嘛!你又不是经商的大老板,买这玩意也没用,你能和谁联系?再说了,咱们的业务范围你又不是不知道,它到了地下就没信号了,带着它下斗,和带着一块废铁有什么区别。”
胖子和我花钱都像流水,但是却只花在值得的地方,并不会随意浪费,便转眼间就打消了买电话的念头,我俩在漂亮售货员失望的眼神中快步离开。
回到了老宅,不顾身上的汗水,立刻着手将各种的东北特产归类收拾妥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些好东西京城可买不到,够我俩享一阵子口福的了。
开心够了,我俩才想起背包里面还有此番下斗带回来的明器,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笑骂胖子说:“你这个吃货,就顾着吃的东西,把金子都给忘了。”胖子笑着回嘴道:“你也好不到那里去。”
胖子从的背包里面捧出金罐子,里面装着金瓜子和金币,我俩打算放出风声,然后直接摆在古董店里面卖。我背包里面还有个瓷盒,一直没来得及打开看,现在有时间了,便把秘色瓷盒放在桌子上。胖子看着扁扁的瓷盒说:“这盒子好看是挺好看,就是太扁了,估计里面装不下什么好东西。我严重怀疑这里面,会不会就放了几块过期长毛了的点心。”
我笑着讥讽的对胖子说:“你丫的满脑子都装着吃的。这东西可是瓷器,就算没装东西,也比你的金罐子值钱多了。特别是这种秘色的扣盖瓷盒,只有官宦人家才有资格用,你再看这瓷盒底部的落款,“唐越窑”,这可是当时给皇宫制造瓷器的地方。”
胖子听我这么一说,两眼冒金光的看着桌子上的瓷盒,喃喃自语道:“乖乖,这么贵重的瓷盒,里面一定装着好东西。”说完,立刻用手指捏住盖子上的如意盖钮,想要将盖子打开。可是,盒盖就像黏在了瓷盒上一样,根本拿不下来。
我对胖子说:“别忙乎了,我早就试过了。这盒子内部有机关,不能轻易的打开。”说完,我便用手指着盒盖一侧的三个大小不一的圆孔说:“我估计这就是开启盒子的机关,应该是钥匙孔,但是我们现在手中没有钥匙,用外力也容易损失瓷盒。我看这锁孔就知道是子母连环锁,但是一般子母锁都只是两个插孔,而这里有三个插孔我就搞不懂了。”
胖子将眼睛贴近圆孔说:“这是三口之家锁。”
我差点没被他给逗乐了,结果还没等我答话,胖子便又开口对我说:“你把手电筒递给我,再给我根木棍,我插进这孔内,试看看能不能撬开?”
我心说胖子这家伙的想法还真是单纯,便吓唬他说:“你傻啊!这是机关,你随便乱弄,到时触动了机关,飞出一只毒箭,就能轻易的把你的脑袋射穿。”
胖子哼了一声对我说:“你才傻,这么大点儿的盒子,能装的下毒箭,你骗鬼啊?”
我看他转身去拿手电筒,便自言自语的对着空气说说:“我可得躲远点,就算里面飞出只绣花针,估计眼睛也保不住了。”
胖子听到了我的嘟囔,心里有点害怕了,万一里面真的是像“梨花暴雨针”一样的机关,自己不得被射成刺猬。
于是,他停住脚步,转过身问我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开这个盒子?”
我摇摇头说:“我怎么会有办法,我又不是锁匠,当然要找个能开这秘盒的能人锁匠了。”
胖子回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我正要开口,忽听到一阵敲门声。
我和胖子都顿时心中大惊,这古宅坐落在胡同内,唯一的进口便是古董店的后门,而店铺现在还没有开门营业,怎么会有人不经过古董店的店门,就能进入这深幽的古宅来?
第101章 喜事临门
异士居古宅的大门传来意料之外的敲门声,我和胖子不免有些惊慌失措,急忙将秘盒从新放回背包里面装好,我对胖子说:“你去开门,我留在这里守着东西,以防有人声东击西。”
胖子点点头,然后大喊了一声;“是谁呀?”
我有些紧张的看着胖子迈出厅堂,走到大门口,将门上横着的木栓卸下,然后缓缓的将院门打开。
看到门外的来人,令我和我胖子都顿时大吃一惊颇感意外,看到来人我慌忙的从椅子上面站起身,迎向来者。
我微笑着走出厅堂,对来人说:“是什么风把烟男大哥这样的贵客给吹来了?”
门外的来人正是烟男,他嘴上仍然叼着烟卷,冲着我笑了笑,然后开门见山的说:“我这次来,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俩。”
我急忙将烟男迎进厅堂,胖子去墙角把暖瓶(就是热水壶,用来保温装开水的热水壶,现在东北大多数人家都还在用,想喝热水就倒一杯。)拿来,开始沏茶水。
烟男的屁股刚落座,我就笑呵呵的问道:“一定是特大的好消息,要不也枉费你这么远的赶来。”
烟男冷酷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些许的笑容,我明显的看出他很是开心,他将嘴里的烟卷点着,一双鹰眼柔和了许多,吐了一口烟后,缓缓的开口说:“你们也是知道我的病情,所以我才会一直执着的下斗,就是为了寻找一本医书。这次我回到了云南,从一个很可靠的朋友那里得知,他在下斗的时候发现了几张括片,上面记载了有关那本医书的记载。”说完他又抽了几口烟,屋内到处弥漫着一股,药草夹杂着烟草的特殊香味。我听到烟男一直苦苦追寻的医书有了下落,便由衷的替他感到高兴,胖子也是十分的高兴,他当初看到过烟男毒发犯病的样子,太令人不忍直视了。
我祝贺的对烟男说:“这可真是太好了。”
烟男又吐了一口烟说道:“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带你俩一起去藏有医书的斗内,因为那本医书也可能记载了医治月儿怪病的方法,我并不相信外国的医术能救醒月儿,所以也一直在帮忙打探医治月儿的方法。”
我和胖子听到烟男说的话,心理感动的是稀里哗啦,烟男平时的样子一直十分孤傲不羁,好像对谁都漠不关心,可是他曾出手救治过我这个陌生人,现在又将月儿的事情挂在心头,叫我和胖子如何不心存感激之情。
烟男见我和胖子都没说话,那是因为我俩激动的说不来话来,他便又开口说:“其实,你俩可以不用跟着我进斗,我把医书拿出来以后,确定上面有没有医治月儿的方法,要是有,我就联系方老他们,把我师父弄去美国医治月儿,我的实力还没有办法全部看懂医书。不过,我之所以想要你俩同我一起去,是怕万一我在斗里有个好歹,你俩还可以带着医书去云南找我师父,前去美国医治月儿。”
听到烟男如此考虑周全,我和胖子真的是感动得都快掉泪了,烟男平时少言寡语,现在说出这些替他人考量的肺腑之言,弄得我和胖子鼻子一酸,感动说不出话来。
我急忙调整情绪,然后十分高兴的对烟男说:‘烟男大哥,你下斗我俩肯定是要跟着去。还有你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要是以你的本事都出不来了,我俩哪还有可能逃出生天。”
旁边的胖子接口道:“我可是见过烟男小哥的高超本领,有我们三个人出马,什么样的斗摆不平,一定是竹篾里面抓螃蟹——十拿九稳,手到擒来的小事情。”
烟男见我和胖子十分干脆的一口答应,而且去意坚决,便对我俩说:“那我就在你们府上叨扰几日,咱们先置办一些下斗的东西,然后就准备出发。”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三人开始着手购买装备,我得知此次要去的地方,就是我之前去收过鬼的陈隅村,山东离北京不远,我们决定自己开车去,主要是装备太多,而且大多是违禁品,自己开车比较方便。
结果就在我们紧锣密鼓的购买装备时,烟男那边出了状况,不能去了。忽然有人通知他,他的女师父出事了,然后他便急急忙忙的赶回云南,走之前对我俩说:“我一定会回来和你俩汇合以后再出发,三人不聚首,绝不会行动。”
烟男走后,我和胖子便开始在京城寻找可以开启秘盒的能工巧匠。但是,我俩带着秘色瓷盒来到査五爷介绍的“锁匠王”时,他皱起了眉头,手中紧紧握着的放大镜一直就没有放下来,我见他神色一直很萧肃,感觉对这秘盒好像心存一丝恐惧之情,这让我感到十分的诧异,心说:这秘盒内难道藏于十分厉害的机关消息儿?
胖子也看出锁匠王的表情不大对,便按耐不住性子问说:“王师傅,这盒子你到底能不能打开?”
我听胖子开口十分不礼貌,怕惹锁匠王不痛快,到时候不给我开盒子就坏了,于是立刻训斥胖子说:“死胖子,什么王师傅,锁匠王是诸葛师傅的名号,诸葛先生是诸葛孔明的后人,这小小的秘盒机关怎么会开启不了,你少在这里瞎操心,放没味的屁。”说完,立刻对胖子使了一个眼色,暗示他少张嘴瞎说话。
结果,胖子这家伙今天倔脾气上来了,不顾我的眼色,非要和我争吵起来。而就在我俩争论不休之时,锁匠王开口说话了,“你俩不要吵了,这秘盒我开不了,你们还是找别人帮忙吧!”说完,还立刻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
我估计锁匠王被胖子惹生气了,不给我们开锁了,眼见他阴沉着脸,态度坚决,我便起身告辞说:“今天多有打扰,如果诸葛师傅有认识的锁匠朋友能开这秘色瓷盒,一定介绍他们来异士居,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今日我们就先告辞了。”说完,我拉着胖子就离开了锁匠王的居所。
离开的时候,我看到锁匠王欲言又止,我心知他应该能开秘盒,但是不知何因有些不愿意打开这个盒子,好像这个盒子里面有什么令他害怕的东西。回去的路上,我埋怨胖子说:“都愿你,乱说话,得罪了人。人家有能力也帮咱们了,你说怎么办?”
胖子头脑冷静了下来,便对我说:“要不咱们在回去再求他一次,说不定王师傅心一软,就给咱们开盒子了。”
我白了胖子一眼说:“人家复姓诸葛。一会儿回去你少张嘴讲话,看我眼色行事。”胖子这回没有犟嘴,我俩便转回身往回走。结果,我俩离老远就看到了锁匠王,刚要打招呼,就见他神情慌张忙乱的锁好房门,然后便急匆匆的穿过马路,消失在一个昏暗的小胡同内。
胖子见锁匠王行色匆匆的不见了踪影,便问我说:“怎么办?王师傅好像有急事出门了。”
我没心情再次纠正胖子错误的称呼,因为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头,我握紧手中包包内的秘盒,心里感到十分的忐忑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锁匠王惧怕开启秘盒,他一定知道这盒子里面有什么,所以才会产生畏惧之情,到底这盒子里面藏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而锁匠王在我们拜会前脚刚离开的以后,后脚便急冲冲的踏出房门,如此行色匆匆究竟是为的何事,难道和这秘色瓷盒有关?
胖子见我愣愣的站在大街上,便问我说:“老郑你怎么了?好像被点穴了一样。”
我心口处好像压了一块大石一样,压抑郁闷的令我难受,我勉强笑着对胖子说:“我没事,咱们回异士居。”
胖子见我脸色不大好,以为我身体不舒服,便点头说好,我俩便很快回到了异士居的古董店内。
秘色瓷盒的事情令我心底产生十分微妙的不安感,终觉得这盒子里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有可能会影响许多人和许多事情。如果师父他老人家在就好了,我也不用这么烦心了,心里乱得像一团乱麻,不禁眉头紧锁不错神的盯着手中的秘色瓷盒。
这时胖子伸手在我眼前一晃,然后对我说:“老郑,没打开瓷盒你也别泄气,以后咱们再去找一趟锁匠王就行了,不过眼下有一个问题得优先解决一下。”胖子的问题除了和吃有关,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什么的事情,于是对他说:“什么问题?吃饭的问题?”
胖子白了我一眼,心气不顺的对我说:“跟吃的无关,刚才不是刚吃完饭,我哪里会那么快就饿了,我说的是金钱问题。”说完,他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为了下次的倒斗买装备,我们不是花光了所有积蓄又回到了解放前。不过,现在咱们手里不是有这个瓷盒和金罐子吗?不如咱们把它们买了,也省去了一些烦恼。”
我听完胖子的话便对胖子说:“金罐子和里面的东西拿去卖我没有意见,不过这秘色瓷盒不能卖,我要亲自打开看看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胖子听我说完,不乐意的撇嘴说:“我说老郑你就是死脑筋,自寻烦恼。这瓷盒又打不开,你留着它有什么用?瓷器比金器值钱,而且又好出手,特别是那些高鼻子的老外,特别喜欢中国的瓷器,肯定能吊到一两条大鱼,说不定咱俩后半辈子吃穿都不愁了。”
胖子的话没有错,但是我就是想打开这个瓷盒,好奇就像一个羽毛一样,一直在搔着我心底的痒痒,不开启瓷盒我誓不罢休。于是,我对仍旧不死心要卖瓷盒的胖子说:“你丫的傻吧!今天你没看出来锁匠王的态度,我觉得这瓷盒里面藏了不得了的东西,肯定比瓷盒贵重上万倍,将它卖了可就亏死了。你相信我,我以后找人把它打开,然后准保证给你买台小汽车开开,保管你逍遥又自在。”
胖子听我说完信以为真,立刻双眼冒光,激动对我说:“真的?你发誓。”
我点点头向胖子保住,心里却在琢磨,这秘色瓷盒内究竟藏在什么样了不起的东西和秘密?
第102章 天上掉下来个女乞丐
我将秘色瓷盒收好,然后便和胖子商讨卖掉金罐子和其内明器的事情。
胖子有些犯难的对我说:“虽然咱们现在急需金钱,但金罐子也不能便宜出手,否则会坏了业界的行情,行内的人会在背后骂咱俩。但是此番咱俩又快和烟男小哥再次下斗了,这明器要是一时半会儿出不了手,那咱们以后的日子可真就是难熬了。”
我十分赞同的点点头,眼下金罐子得尽快出手,要不过不了几时,我俩就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此时,我想到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要解决,便对胖子说:“咱俩常年不在家,古董店内没人照看也是个大问题,看来得雇个稳妥的店员,这样咱俩在外面也就无后顾之忧了。关键是,现在一时半刻去哪里找一个即可靠,口风又紧我们又信得过的店员。”
胖子想了一下对我说:“要不咱们先让査五爷帮忙留意,实在不行直接从他那里借调一个,反正他店里伙计多,也不差一个半个。”
我赞同的点点头说:“好,就这么办。”
说完我俩就动身,准备要去査五爷的店里借人。结果,我刚跨出房门打算将古董店窗户的闸板放上去,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倒在店门口,浑身上下都是泥土,根本看不出个人样来。我之所以能分辨出她是个女子,是从她的体型上大略推断出来的。
我见她在烈日下昏迷不醒急忙蹲下身,推了推她的胳膊说:“醒醒,醒醒。”
结果,一股酸臭味直冲入鼻腔,我不由得用手指捏住了鼻孔。心说:这大婶是从臭水沟里面爬出来的吗?
胖子这时从店内走了出来,看到我身前躺在的人问我说:“怎么回事?怎么有个乞丐倒在这里,是喝醉了还是死了?”
我扭头瞪了他一眼说:“别胡说,你帮我把她抬进店内,再沏壶热茶给她喝。”
胖子一边嘟囔着“好臭”,一边帮我把人抬进了店内,放在了玻璃展示柜上。实在是因为店内没有沙发,要是将她放在店内唯一的一把凳子上,又担心她会摔下来,也不能将她在放在冰冷的地上,只好将她放躺在了看起来还算比较平坦安全的地方。胖子很快就端来了一壶热茶水,还弄了一盘点心,虽然胖子表现的十分不满,但还是十分的担心这个昏迷不醒的陌生人。
我轻轻的拍了拍昏迷女子的脸颊,对她轻声的呼唤说:“醒醒,醒醒。”昏迷女子的脸被黏糊糊的头发遮挡着,看不清具体长什么样子,只看到鼻子坚挺鼻尖很翘。
胖子将托盘交到我手上,对我说:“你这样,怎么能弄醒她。”说完,俩手大力的抓住女子的双臂,一边用力的摇晃,一边大声叫道:“醒醒,醒醒,别睡了,天都亮了。”
我急忙制止胖子粗鲁的行为:“你丫的轻点,人都快让你给摇散架了,没冻死街头结果死在了你的手上,到时候你可就成杀人犯了。”
胖子没理我,拿起茶壶,含了一口茶水,直接喷在女子的脸上。躺在玻璃柜台上面的女子,蓦地一个深呼吸,从玻璃柜台上面坐起身,愣愣的看着前方。
我怕胖子吓到她,急忙挂着我招聘的笑容挤过去,对她说:“你不要害怕,我看到你昏倒了,就把你扶进了我们的店铺内,现在你感觉怎么样?头痛不痛,有没有想吐?”我这么问,是担心她昏倒的时候撞到了头,会有脑震荡的现象。
结果,这女子直接无视我这个大帅哥的存在,一把抓起茶壶,咕咚咕咚的猛灌起茶水来。然后,一把抓起点心,疯狂的塞进嘴里咀嚼,好似抢食的恶鬼一样。我将女子上下打量一番,她的头发都黏贴在了脸上,除了若隐若现的鼻子,其它的五官都被遮掩住了,根本看不清样貌。她弓着身体,不知是天生有些弯腰驼背,还是处于警戒的姿态。见此女子如此狼狈的样子,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饿了好几天。我想不通的是,现在的京城内,哪还有讨不到饭吃的乞丐了?
站在一旁的胖子见到女子狼吞虎咽的样子,有口无心的咂舌道:“饿鬼投胎。”
我怕胖子说的话伤到女子的自尊,急忙对胖子说:“你再去拿一些点心来,看看锅里还有没有饭,没有就做一些拿来。”接着我又挂着我招牌的微笑,露着小白牙很是客气的对女子说:“你慢点吃,这些点心先垫垫肚子,一会有正餐可以吃。”
女子看都没看我一眼,低着头,继续将点心塞进嘴内。我心中这个气啊!就凭我这幅长相,又不是会吃人的虎姑婆,你至于这样不屑一顾理的不理不睬吗?难道次乞丐女子是聋子,听不见我说的话?
结果我猜错了,这乞丐女子不是聋子,而是哑巴。她默不做声的将胖子烧的一桌饭菜一扫而空,然后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谢谢”。
我笑着对她说:“不用谢......”接下来的话我还没有说出口,她就再次无视我,转身对着胖子一顿比手画脚。
胖子瞪着一双牛眼,诧异的看着蓬头垢面的女子,开口问我说:“老郑,她丫的是怎么回事?”
我见这女子对我不理不睬,直接无视我的样子十分生厌,便没好气的对胖子说:“你去给她拿纸笔,让她把想说的话写下来。”说完,我在心中不由得暗骂,这女的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身上有大便,至于用这种避之不及的态度对我吗?随后我有心念一转,心说:自己干嘛在意一个乞丐对我的看法,又不是脑子有毛病。
胖子找来了纸和笔,女子立刻抓起笔在纸上开始写字,我和胖子好奇的凑过去观看。女子写字的速度很快,但并不潦草凌乱,反而条条行行很是整齐,文字书写得十分娟秀,看起来像是读过书的人。就见纸上面写着:请收留我,我会做任何家事,只要给口饭吃就行。
写完,她就死死抓住站在身旁的胖子衣袖,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是在乞求,态度十分的诚恳,差点就要给胖子下跪了。
胖子见这女子样子十分的可怜,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虽然嘴上说话不好听,但是心肠比我还软。我猛然间觉得这个女人根本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楚楚可怜的只向胖子恳求。胖子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看,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只要我同意,他绝对没有问题。看着这个来历不明女子的举动,我突然冒出了一丝不好的想法:这女人是不是抱着什么目的,才故意接近我们俩,怎么我们正愁找不到人,她就自己白白送上门了。
我走到女子的面前对她说:“这位也不知道该称呼大姐还是大妹子的女士,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看你又不会说话,我们就缺个看店的售货员,你也帮不上忙,我们这里并不缺扫地煮饭的阿姨,实在是不能留下你。要不你看这样,我们给你一些盘缠,足够你回老家。你要是不想回老家,我们也会给你介绍个其他的地方干活,你看行不行?”
女子的头发都黏在了脸上,我没办法观察她的表情,但任凭我说得天花乱坠,她就是拉着胖子的胳膊不松手,最后还呜呜呜的放声大哭起来。
胖子手忙脚乱的不知所措,挣脱也不是,劝也不是,最后只能一个劲儿的对我使眼色。我心说: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最是麻烦,我能有什么办法。只好继续规劝女子说:“大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要不你告诉我,我和这个胖子帮你解决,要是解决不了,我们还可以找警察。”
这句话其实我是说给她听的,其中暗含的寓意就是,你要是再这样子继续耍赖,我就只好把你交给警察了。我此时心想:好话说了一堆,给钱也解决不了,她就是死赖着这里不走,我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此女子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听到我说找警察,女子哭得更欢了,扑通一下就给胖子跪下了,抱着胖子的大腿就是不放开。
胖子不知是被她哭烦了,还是实在可怜她,就帮着她说话,开始劝解我说:“老郑,咱们正好缺个店员,就雇佣她吧!她虽然是哑巴,但又不是目不识丁,只要我们让她熟知物品的底价,到时可以用纸写字和客人沟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我们不是需要一个口风紧的人,这下不是正好,她连说话都不会,更省着出事端了。”
我心中暗骂胖子是猪脑子,怎么就没看出这女的有古怪。这女人听见胖子这么一说,立刻松开胖子,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开始呜呜的恳求我。我心中虽有疑惑,但是也怕错怪好人,决定可以先留下她观察几天,反正我和胖子一时半刻也不会离开京城,可以好好的探一下她的底。
于是我便对抱着我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乞丐女子说:“你先去后面梳洗一番,然后我俩出去给你买套衣服,你就先留在异士居做事。至于工资,就跟普通的售货员一样,你看这样行不?”
女子立刻站起身,兴奋的点点头,然后在纸上飞快的写道:谢谢,你俩真是大好人。
胖子带女子去后边的水井打水梳洗,然后走过来对我说:“走吧!去给她买几件衣服,她穿这样破烂,也没办法在店里照看生意。”
我瞪了胖子一眼,心说:你丫的什么时候变得对陌生人这么热心肠了?胖子看出我心里的不痛快,去商店的路上他问我说:“老郑,你怎么了?谁惹你不痛快了?”
我没好气的对他说:“还不是你,刚才你怎么不和我站在统一战线上。”
结果胖子很是吃惊的看着我说:“老郑,这可不像你啊!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铁石心肠了,你没看那个大婶有多可怜吗?”
我停下脚步对他说:“可怜的是你的脑子,怎么就这么不灵光。那女人明显有问题,你怎么就没有看出来?”
胖子最烦我说他脑子笨,就跟我最烦别人说我长得像女人一样。胖子一脸怒气的说:“我怎么就没看出她有什么问题,明明就是个可怜人,估计是被人丢弃或者是拐卖了,我们应该帮帮人家。”
我回答胖子说:“不管是丢弃还是拐卖,都应该交给警察处理,你多管闲事干嘛?”
胖子瞪着一双牛眼对我说:“假斯文,警察是你朋友,警局是你家啊?你什么时候变得和他们这么亲了?”
我也知道干我们这行最好少跟警察照面,平时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可是这次问题的性质不同,我是非常不赞同收留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我对胖子是有理也讲不通,只好转身往商店走去。
衣服买完了,我俩提着袋子回到家中。那女人收拾干净了,但是头发仍然将脸遮住了,根本看不见她长什么样子,她越是这样神秘,我越是对她感到怀疑,想发想要看看这个神秘女子的庐山真面目。
于是,便若无其事的走到她面前对她说:“衣服买回来,你快换上吧!头发都洗干净了,干嘛还遮在脸上,不难受吗?”说完,以迅雷之速伸出左手,想要拨开她脸上的头发。
没想到被她一下子闪躲开了,然后抓起我手上的袋子向后面的房间跑去。这时胖子走到我旁边对我说:“假斯文,你干嘛对人家动手动脚?”
我看着那女人消失的背影,扭头冲着胖子说:“你知道个屁!”说完就向后方的内院走去。
胖子不服气的在我身后大叫,“丫的,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你这没事是抽的哪门子的疯!”
第103章 意料之外的客人
天上无故掉下来个神秘女子,结果胖子不到一天就和这来历不明的女人混熟了,告诉我说她叫“慧芳”,然后还赞叹说:“名字真好听。”
我根本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莫名女子叫慧芳,在心中给她起了个外号叫“门帘大婶”,是因为她的头发像门帘一样挡在前面。我时刻留意这个奇怪女人在异士居的一举一动,便经常挂着我迷人的招牌微笑,故意在她身边周旋。
不过,这个神秘的大婶倒真的是十分勤快。早上天还没亮就已经起床,开始打水做饭,三菜一汤还不重样;然后还直接用手洗我和胖子的衣物,我猜想她不会用洗衣机;她还将异士居古宅和古董店内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做事十分的勤快从不偷懒,是把打理家事的好手。
胖子对勤奋能干的门帘大婶甚是满意赞不绝口,十分得意的对我说:“假斯文,你看到没?这大姐就是一位普通的农村妇女,洗衣煮饭样样行,洗衣服都不用洗衣机,就拿手洗。我怕她累便教她洗衣机的用法,结果,她对我说用手洗得干净,多么实在的一个好人。当初还好我有眼光把她给留下来了!”
我现在也不指望改变胖子想法,很明显门帘大婶比我更懂得人情世故,知道怎么收买人心。于是,我也改变了策略,决定抛砖引玉诱敌上当。我将金质的明器摆在玻璃柜台里面,开始主动友好的教导门帘大婶,如何照看店里的生意,借机试探她是否是打钱财的主意。结果,门帘大婶却在纸上写道:“东西太贵重,晚上最好带回宅子内,省着被偷了。”
虽然她做得滴水不漏,但我是心里清楚明镜似的,门帘大婶的目的并非不是眼前的这些金子,要不她也不可能为了这点东西,就跑到这么偏僻难找的异士居,外面有大把金银器古董店可以供她作案。
秘色瓷盒我已经放进了师父的密室内了,密室她是绝对打不开进不去的,密室除了外部有几道门卡,内部还藏有机关陷阱,一旦有外力破坏,不管闯入者的是谁,都很难安全的逃脱。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时候,我现在只要像猎人一样,悠闲的安心等待就好了,这就是捕猎的乐趣。
结果,事情往往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我等着门帘大婶这只狐狸原形毕露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前来拜访,打破了我所有的计划。
这日,我和胖子待在古宅,门帘大婶独自守在古董店内,这都是胖子出的馊主意,他美名其曰:“这样可以让慧芳早日熟悉店内的工作,等到咱俩不在家时,她一个人也能将里里外外打理好。”
我实在懒得理胖子,这丫的大概是被那个哑巴给洗脑了,我都无法理解他是智商低,还是心善的有些傻。这些日子里,门帘大婶老是躲着我,我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对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又一时和脑中的记忆对不上号。不过,我现在可以十分肯定的坚信,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人。
我抱着一丝希望,想要最后再一次教育一下胖子,让他不要将门帘大婶想得太过于单纯简单,最好还是提防一下为好。结果,刚想开口说话,老宅子的大门就被推开了,就见门帘大婶带着两个男子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人,一边走一边用手绢不断的擦汗,满脸的肥肉上下直颤,胖硕的身躯十分艰难的晃动着向前移动。
见到来人我心中一惊,这丫的不是何老板吗?怎么又来了?我好奇的看向其身后,跟在他身后却并不是看似忠厚老实的陈秘书,而是一个长相十分斯文的小伙子,脸上还透着书卷气息,好像刚从学校门出来的大学生。
我急忙挂着商人的招牌笑容迎上前去,热情的握住何胖子的手,夸张的说:“今早我就听见喜鹊叫,现在就有贵客登门。是什么风把何老板这样的大忙人给吹来了?”
我和胖子曾经一直怀疑是何老板偷走了金像内的羊皮地图,然后陷害我俩去给他打头阵趟路当炮灰,狡诈的他好跟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自动送上门来了,准定是黄鼠狼給鸡拜年——没安好心,不过,正好借此机会,我也可以趁机试探一下他的口风,看看诱骗我们倒斗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他干的好事?
胖子看到何老板以后,十分勉强的客气咧嘴笑笑,然后便拉着慧芳步出古宅,往异士居古董店内走去,态度是明显的不想搭理何胖子。
我只好独自一人将何老板迎进厅堂内,何老板也不客气,一屁股便坐在黄花梨的太师椅上,椅子都差点没被他肥胖的身体给压垮。我给何胖子斟了一杯茶,何胖子立刻将茶干了个底朝天,然后自己动手又连续倒了好几杯茶水喝,转眼间一整壶茶水便下了他肚,他这才好像缓过一口气来对我说:“斯文老弟啦,我和你也不客套打哈哈了,实不相瞒,这次我是有要事登门的啦。”
何胖子不是遇事沉不住气的人,见他能开门见山的说话,我便知他即将说的事情非同小可,既然他这么着急的求到我的头上了,肯定得好好的敲上他一笔。现今正手头紧愁没钱花,没想到肥羊就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白宰谁不宰。
相较于何胖子一脸紧迫焦急的神情,我则是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然后微笑着不紧不慢的对何胖子说:“何老板不必客气,有事你尽管开口。能帮上忙的小弟绝对是义不容辞。”我这话说的好似十分讲义气,其实冠冕堂皇中暗藏的隐意就是说:帮不上忙的我可就不管了。至于是否能帮的上忙?还不都是我的两片嘴说了算。
何老板一边用手绢擦拭去额头上不停淌下的汗水,一边对我说:“我最欣赏的就是斯文老弟的个性,说话办事都是十分的痛快的啦,哪我可就有话直说了。上次你我在山东分手,是我正好有急事要处理的啦,就吩咐我手下的小陈把金童的金像带给你,想让他跟着你们一起下斗啦,然后取出的明器再五五分账啦。谁知道,这小陈后来就联系不上了,正好我香港的花园别墅出了点问题,便又急忙赶回香港解决问题,也没顾得上寻找那个王八羔子小陈,不知斯文兄弟后来是否见到过他?”说完,便眯着一双快看不见的小眼睛,盯着我看。
我十分自然的笑着说:“没看到呀!这小陈看着人不错,很是忠厚老实,怎么会干出这种背信的事情来,何老板可要把金童的金像追回来,那可是个宝贝。”我心中却暗暗说道:小爷早就把斗倒了,你丫的追回来也没有用了。我早就看出小陈不是一般人,怎么会龙游浅水暗伏不动,肯定是他偷了金像,然后没有告知何胖子,便自己就动手了,结果还是被我和胖子最后渔翁得利,捡了个大便宜,真是机关算尽终成空。
我看着眼前的何胖子,心想他说的话也不能全信,谁知他会不会是那件事情的幕后主谋,现在事情落空了,便把责任都推在别人的身上,反正何老板也绝对不是什么好饼。他们要是窝里反最好,我就在旁边不花钱的看热闹,拍手叫好。
何胖子看到我十分诚恳的无知眼神,脸上立刻堆满腻人的笑容说:“看来小陈是带着金像跑路了,反正他也搞不懂金像里面的东西,我也不在乎这点金钱上的损失啦。我这次前来,是有另外一件事来找斯文兄弟帮忙的啦。”说完盯着我看,这只老狐狸是想先要看看我的态度,然后他好讨价还价。
我仍然保持着一贯十分友善的笑容,不紧不慢的对何胖子说:“何老板你可以先把事情说一下,我也好了解一下情况,这个忙我得看看我有没有能力帮?”
何老板听完我说的话,明显有些着急,立刻接口道:“斯文兄弟的本事我是见过的啦,你当然有这个能力的啦。事情就是我香港的花园别墅在闹鬼,之前就是为了这事才回去的香港,请了不少法师作法,可是鬼没收了,我最爱的小女儿也病了,医院说没办法医治,找来风水大师看都说是撞邪了,结果花了不少钱,病情反反复复就是医治不好,只好跑到京城来求斯文兄弟帮忙的啦。”说完,好像摇尾乞怜的狗儿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脑子中立刻盘算了一番,这次不管能不能搞定这件事情,在金钱上指定能黑何老板一笔,正好可解我和胖子的燃眉之急。时间上应该也不成问题,烟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去香港游玩几天,应该能赶得及回来一起去倒斗,反正烟男也说会等我们齐聚才会下斗,应该不用太过担心。我也会留下口信,如果烟男等不及就让他去趟香港,反正有何老板在,一切都会安排妥当。
我沉吟了片刻,然后面露难色,显得十分犹豫的开口对何胖子说:“何老板,按理说:以你我的交情这忙我一定得帮,但是我最近刚好遇到点事情,恐怕脱不开身。”
何胖子听我这么一说就急了,脸上的肥肉都在上下忽闪的抖动,激动的都磕巴了,“你....你有什么事情....要...要忙的啦?”
我显得相当抱歉的说:“实不相瞒,我这边最近出了点事,手头有点紧。刚好有个朋友要带我们一起去山西“铲地皮”,时间上实在是错不开。要不你在京城待上个十天半个月,等我回来以后我们再去香港也不迟。”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我早就想到何胖子肯定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要不一向沉稳的他,也不会这么焦急的沉不住气。(铲地皮,就是到一些偏远的农村,去地毯式的收古董,很多人都是这样发的家。)
如我意料之中,何胖子一下子便沉不住气了,蹭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恐慌的说道:“不行,那时就来不及啦!”
第104章 月泉图
何老板有事登门拜求异士居,我正好手头紧,便想趁机狠狠的宰他一下。于是便抛出了诱饵,坐等鱼儿上钩。没想到何老板一下子就按耐不住性子了,立刻咬住鱼钩对我说:“斯文兄弟,钱我多的是啦。你开口,想要多少都不成问题。”
我听到何胖子提钱,便虚情假意的笑着摆摆手说:“何老板你我相识一场,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这可不行。”我深知越是拒绝,何老板越是焦急不安,只见他立马掏出支票本,对我说:“斯文兄弟不要客气啦,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想要多少你开口啦,千万不要和我客气。我知道你们办事要先交定金,这张五十万的支票你先收着。”说完急忙写好了支票,站起身塞到我手上,生怕我会拒绝。
我先是客套的推辞一番,然后便把支票放进上衣口袋,心想:这鱼儿已经咬钩,当然要掉条大鱼才好,谁知道此次的闹鬼事件是真是假,得先谈好条件再说,于是开口先试探的问说:“据我所知,何老板和査五爷关系不错,怎么没有请他出手?”
何胖子尴尬的笑着说:“査五爷说倒斗以外的事情他都不在行,建议我来异士居找人帮忙的啦。”
我闻听此言在心中暗骂这狡猾的老鬼,是已经先去过査五爷那里了,被人家拒绝了以后,无路可走才被迫跑到我这里来,看来我现在是他手中抓着的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这下我可有机会好好的敲他一笔竹杠了。
我先是“哦了”一声,这声哦代表很多的含义,其中包含着“你这家伙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我这里,那就不要怪我黑你一把。”然后仍旧语调平和,不紧不慢的对他说:“何老板,你是知道我们异士居的规矩,就是不管“寻人”还是“托事”,事成之后不收现金,而是看情况收些古董字画的小玩意,当做是报酬。这也是异士居千百年来定下的老规矩,到我这里咱们也不能坏了规矩。要是破了规矩,异士居的祖师爷就不会再保佑我这个传人了,你可知道事情的轻重?”
何胖子自然明白我拐弯抹角话语中的含义,先是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小眼睛不经意的瞄了我一眼,然后才让身后的年轻人把他带来的箱子打开,拿出一个折成方形的老旧雨衣放在了桌面山,接着十分小心谨慎的轻手轻脚缓缓将雨衣逐层打开,最后露出了最里面裹了一张发黄有些破损的字画。坐在太师椅上的我只是迅速的瞄了一眼,心脏就差点没激动的停止了跳动。
我急忙走到何老板的近前,眼睛飞速的扫描眼前的字画,上面落款各为“吴郡唐寅及为月泉作的署名,字号唐伯虎,唐子畏及六如居士等印章字样。”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小心的将字画翻过来,就见画后的题记是祝允明,文征明所跋。我心中不禁欣喜若狂的暗叫:没有错,是我最喜爱的大画家“唐伯虎”的“月泉图”,自己曾经看过无数次此图的赝品和临摹字画,而眼前的这张绝对是真迹没有错,整张画都透着浓浓的古意盎然,那绝对是千百年来留传下来无法临摹效仿的痕迹。
唐寅,字伯虎,号六如居士,桃花俺主,杭州人士,明代著名画家,诗人。唐寅个性玩世不恭而又才华横溢,诗文擅名,与祝允明、文徵明、徐祯卿并称“吴中四才子”(就是民间所说“江南四大才子”);画名更著,与沈周、文徵明、仇英并称“吴门四家”,又称为“明四家”。
唐伯虎自幼聪明伶俐但并不高寿,早年父母双亡,妹死妻丧,而立之年才中得“解元”,却因受官场舞弊而被罚永世不得为官。后亦因察觉宁王谋反而装疯裸奔于闹市,方使避过一难,晚年生活潦倒困顿,黑发杖家之年便永别于人世间。其一生坎坷命运多折,他的诗文多为感怀之作,以表达狂放和孤傲的心境,以及对世态炎凉的感慨,我甚是喜欢他哀伤的诗词中透着的那么一股豪迈之情。而其画风构图简洁清朗,用笔多为细劲中锋,纤而不弱,力而有韵,具有刚柔相济之美,也是我最为喜爱又欣赏的杰出画家。看着眼前唐寅真迹的月泉图,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何老板看到我两眼泛光样子,便不错时机的开口对我说:“斯文兄弟,以你的眼光肯定能看出这幅画可是货真价实的真品的啦。在特殊时期的时候,收藏他的主人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将它包裹在雨衣内,砌进了墙内,它才幸免于难的啦。我知道斯文小兄弟是个文化人,特别喜欢这些名人字画,所以特意拿了两个瓷瓶跟别人换来的啦。你看看,喜欢不?”
“喜欢”二字差点就脱口而出,但我立刻机警的想到,天上不会拜拜掉下馅饼的道理,心中难免迟疑了起来。何胖子这铁公鸡一样狡猾的狐狸,竟然一下子肯下这么大的手笔,说明他花园别墅闹鬼的事情绝不简单。于是我稳定一下激动的情绪,表情强装镇定的又从新坐回椅子上,斜着眼看向何胖子,口气不善的说:“何老板,咱们是明白人不说暗话,你出手如此阔绰,难道是你家闹鬼的事情不简单?我可不想八旬老汉推车上墙——没那能耐还白费劲,到头来万一要是有生命危险,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何老板这个香港佬大概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只见他身后的秘书对他耳语了一番,何胖子的小眼珠便不住的乱转,他深知我是聪明人,想骗也骗不了。即使骗我去了香港,到时我一拍屁股走人,他想拦也拦不住,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种愚蠢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干。
何胖子先是小心翼翼的将月泉图从新包好,然后笑着对我说:“斯文兄弟,实不相瞒,花园别墅闹鬼的问题并不严重的啦。只是我想尽快的解决掉问题,我家人住的这个闹鬼的别墅,刚好在我新开发的高档花园别墅园区内,因为闹鬼的传闻,我园区内的房子都卖不出去的啦,而且还有一大堆的人天天上门讨债,实在是逼得我没办法啦,当然不惜重金希望把这件事情尽早解决的啦。”
我心中暗骂,这个老狐狸,真是太精明了,一张唐寅的字画虽然名贵,但怎么能和香港的一个花园别墅区相提并论,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九牛一毛。而且他说闹鬼的事情并不严重,肯定不是真话。香港也不乏能人异士,如果是普通的闹鬼事件,怎么会没有人解决得了?既然现在我已经有五十万揣在兜里了,也不怕来到嘴边的生意会跑了,得在事先把条件开得对我越有利越好。
我笑呵呵的对何胖子说:“何老板,香港一直很盛行道教,不少大师都是茅山道术的传人,怎么就解决不了你口中并不严重的闹鬼问题?”
何胖子听我说到“并不严重”几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于是堆着一脸腻人的微笑对我说:“确实是小问题,只是那些所谓的大师都是浪得虚名,不能和你们这些真正的道家传人相比的啦。你就放心的跟我走上一趟,轻松的收收小鬼,这月泉图就是斯文兄弟你的啦。”
我可不吃何胖子甜言蜜语吹捧的这一套,平时我和胖子天天净忽悠别人,谁能忽悠得了我俩。
一想到胖子,我心里就止不住的埋怨起来,死胖子此时怎么就待在前面的古董店内不回来了,和那个看不见脸的哑巴有什么好聊的。他倒好,去偷懒躲清闲,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红白双脸的转换着唱独角戏,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指望不上他,他这家伙也实在是太不靠谱了,一会儿得对他好好的教育一番。
我见何老板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便盯着他一直眨个不停小眼睛说:“何老板,我可不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也没他那天大的本事,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是再清楚不过。丑话我可先说在前面,我要是去了香港,没能帮你抓鬼降妖,白白跑了一趟不要紧,到时耽误你的生意就不好了。”
何胖子是什么样的人物,在奸诈险恶的商场上翻爬打滚了多年,估计买个苹果都得事先算好价钱再出手,他一下子就听出我话里有话,也不装糊涂,直接对我说:“斯文兄弟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白跑的啦,你只要安心和我去一趟香港,不管成事与否,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啦,不过,我是十分的相信斯文兄弟的能力的啦,一定能旗开得胜马到功成的啦。”
没想到何老板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到最后竟然还蹦词来赌我的嘴。而我原本的意思是想让他说:即使收鬼没成功,他也会把月泉图送给我。结果,一直到最后他也没有把话说死,但我也不怕抓鬼失败后,他不给我月泉图。要是收鬼不成功,我也与办法让他乖乖的把图吐出来,要是成功了,关键时刻我再狠狠的黑他一笔,谁让他自作聪明的不把话说死,就别怪我在下个转弯处伸腿等着他,摔跟头,是对他自作聪明的惩罚。
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但我不免有些担心,一是怕何胖子别墅闹鬼的事情没有表面上看似的那么简单,有可能是一个引诱我上当受骗的陷阱,又或者其中内藏阴谋;二是担心万一闹鬼的事件是真,但事态严重,恐怕自己会成为高粱杆挑水——担当不起,到时候要是无法上任,那可就丢足了异士居的脸面了。
第105章 古董中介商
我同何老板约定好明天早上出发,在送走何老板以后,胖子这才缓缓现身,跟在我屁股后面问说:“这死胖子来干嘛?”
我想起他刚才不讲义气的独自躲清静,便没好气的对他说:“你干嘛骂自己?”
胖子自知理亏,便挠着头对我解释说:“我就是看他不顺眼,特别是听你说金像丢了的事大概与他有关,我就恨不得揍他一顿。为了避免暴力血腥的事件发生,这才躲了出去了,辛苦你了。”
我听胖子道歉,便不生气了,笑得十分贼兮兮的说:“其实一点也不辛苦。”说完,从衣兜里面拿出支票捏在手上,炫耀的在胖子的眼前一晃。
胖子立刻双眼放光,将支票抢了过去,用手指在上面数零的个数,数完之后乐得嘴角都咧到耳根了,大力的在我的肩头拍了一掌,痛得我直皱眉头,胖子难掩兴奋之情的对我说:“行啊老郑,这张支票你是怎么忽悠到手的。不过我还没有出手,要是我出手,估计可不止这个数。”
我白了他一眼,心说:你就会马后炮,刚才跑哪里去了?不过我心情大好,笑嘻嘻的对他说:“有你大展身手的机会,赶紧收拾一下,明天咱俩去趟香港。”
胖子闻听此言,立刻摆出一副吃了苍蝇的惊讶表情看着我,我对他的表情有些不解,便问他说:“怎么了?你不想去?”
胖子立刻回答说:“我老早以前就想去繁华的香港看看了,那里可是奢靡生活资本主义老儿的大本营,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
说完一双牛眼都笑眯成了一条缝,我看着他夸张的表情说:“你这龌蹉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是要去办正经事。何胖子说他家闹鬼,咱俩可是有任务在身,你不要胡思乱想瞎猜测,搞不清路线方针。”
胖子摆出一副你也明了的奸相看着我,笑嘻嘻的说:“假斯文,假正经。我可听说了,香港那里的女人都穿露大腿和低胸的衣服满大街的晃悠,你就不想见识一下?”
我装出很是严肃的表情对胖子说:“我可是立场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群众,绝对不会受到邪恶的资本主意糖衣炮弹的**,我会同你这个色胆包天的阶级败类划清界限,绝对不会受你的迷惑洗脑同化。”
胖子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然后就十分不屑的回了我一句话,“我听你在这里假仁假义的满嘴跑火车。”
我和胖子胡诌八扯的扯完蛋,便讨论起接下来要出行事宜,我不由得一下子想到了神秘的门帘大婶。此次我和胖子一起出行,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将她一个人留在店里,万一这个神秘的女人趁我们不在,搞什么小动作就不好了。
于是我对胖子说:“你先收拾一些需要带的必要物品,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胖子听说我要出门,立刻对我说:“你有什么事情非得现在办?”
我站起身,说了句“重要的事情。”便立刻头也不回的出门了。将门帘大婶这个神秘的女人独自放在家中,我心里实在是有些不踏实,就打算去査五爷那里借个伙计来帮忙看几天店,顺便帮我盯着点门帘大婶。
査五爷在北京有好几处买卖,戏院茶庄还有饭店古董店,但他平常一般都待在茶庄内,和京城的一些手艺人一起喝茶聊天。结果,今天我却扑了一个空,査五爷并不在茶庄,他的伙计说:来了一帮客人,其中有几个外国人,査五爷带着他们去古董店了。
于是,我又急急忙忙的奔去他的古董店。现在一般的古董店内,明着摆在柜台上面古董其实都是艺术品或者是西贝货(就是高仿的赝品),真正的好东西都不明着摆出来,特别是明器(就是墓穴里面的陪葬冥器。)一般明器在被倒斗的手艺人从斗内取出来以后,都会通过査五爷或者异士居这样的古董店出手,交易都不在明面上,而在暗中流动。有明器要交易的古董店,通常都会先放出风声,自然会有需要的人前来购买,而前来买明器的商客,也几乎都是圈内的人,不像逛“红星旧物市场”的人,几乎都是外行人,一般好的稀有的器物都落不到他们的手上。
改革开放后,中国涌进了大批的外国友人,他们前来经商办厂,或是留学习读中文,还有就是观光旅游,看看世界的奇迹长城,逛逛中国皇帝曾经住过的紫禁城,吃吃中国特色的食物,还有就是购买一些古董,大鼻子的老外,尤为喜爱中国的瓷器。当时不少中国的宝贝,就是这样流出了国内,这和当时的经济大环境有关,毕竟大把大把的美金具有十足的诱v惑力。
我和胖子一没钱了,就会带着店里的西贝货去红星旧物市场摆摊,最喜欢招待老外客人,对他们能蒙就蒙,能骗就骗,反正离开摊位,东西一概不退,你说我的东西有假,我还说是你中途掉包了。一旦东西出手以后,等人走远了,立马东西一收,拍屁股走人,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想找人都找不到人。反正当时大家都是这样做生意,要是卖出一件东西都够吃好几年了,许多倒腾旧物的人,都是这样发的家。
但现近的老外是越来越精明了,他们知道想要买到好的真的东西,就得去一些古董店里面淘,但是不能自己单独去,得带上信得过的本地人一同去,这样才能避免上当受骗,査五爷此时就是在接待这样的老外客人。
我到达他的古董店里时,屋子内挤满了人,三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正坐在沙发上交谈,他们旁边还坐了两个中年男子。我进门以后,仔细打量了二人一番,发现他俩并不是京城内的古董中介商,因为我也是开古董店,经常会跟做古董买卖的中介人打交道,京城内几乎所有的中介人我都认识。
“古董中介人”就是带着客人到古董店内来买东西,或者替人出售物品卖给古董店,赚取卖家或是买家双方的中介费,这门生意很好赚,一般都发了大财,在京城也是很有地位。不过,这古董中介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了的,第一要人脉广,要不很难赚到钱;第二要眼光好,因为要是通过中介买到了假东西,而后又找不到卖家退货,就可以要求中介进行赔偿,他们要担的风险非常大,所以他们都会长期定点和一些熟悉的店铺做生意。
古董店内的几个伙计在给客人们斟茶,査五爷正被一个矮个小的瘦老头,拉着站在一边的墙角处小声的咬耳朵。站在古董店柜台内的店长看到了我,急忙迎了出来,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是什么风把文爷吹来了,快里面坐,今天胖爷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査五爷古董店的店长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名字叫黄天明,是査五爷的远房表亲,也是査五爷最信任的得力助手,所以才能担任意义特殊的古董店的店长。査五爷在京城的每家店铺都有店长,但是所有店铺的人员都归黄天明管辖,所以借调店员的事情直接跟他讲也是可以的。
于是我站在原地没动,对黄天明说:“小黄我今天不是来串门,是有事情要找五爷,不过他正在忙,直接和你说也是可以。”于是我便把想要借调店员的事情。同他详细的说了一遍,反正大家都是熟悉的自己人,我也没必要隐瞒。把情况说的详细具体,他才能更好的安排适合的人手。
黄天明听完我的讲述后对我说:“文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安排个办事稳当,头脑灵敏的人过去。”
我笑着对他说:“小黄你办事我放心,你们这里这么忙碌,我就不打扰了。你告诉五爷,我回来请他去鸿宾楼吃海鲜,到时候你也跟着一块儿去。”
黄天明笑着说“好”,然后便转身去办事了,我在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中年男子。从进门起我便觉得他俩有些异样,他俩的样貌并不像是古董中介商,二人都是又黑又瘦,浑身透着一股精气神,看上去好像走路都会生风,明显像是练家子,并不像一般的中介人。
古董中介人因为经常赴饭局谈生意,时常应酬使得他们个个都肥头大耳,大腹便便。而且我清楚的记得,自从我进来以后,这二人就一直未曾开口说过话,也没和旁边的老外们有过交谈,甚是奇怪。如果中间人不口若悬河的忽悠,还怎么促成生意,看来这二位并不是古董中介商。但是,他们怎么会带着老外前来买古董,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我在思索间已经走到了店门口处,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便想要提醒査五爷一下。结果,我转过身的时候,看到査五爷已经拉着瘦小老头走进了后面的屋子,我知道那后面是査五爷放置贵重物品的私库,一般不会带着陌生人进去,看来那瘦小老头应该和査五爷交情匪浅。想到査五爷也并非是一般的人物,社会经验和办事能力都比我强出太多,要不人家怎么会在京城坐拥几家大店铺,而我却守着一家小小的古董店,还没折腾明白,遇到困难还要跑到人家这里借调店员。
想到这里我便摇摇头,觉得自己是纯属瞎操心,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处理,哪还有空担心别人。于是便伸手推开古董店的门走了出去。
可是我令没想到的是,査五爷这个猎雁老手,这次却被大雁啄伤了眼睛。
而且由于我的疏忽大意,导致后来发生了惊天的大事件,差点使得京城内的倒斗手艺人,尽数灭亡!
第106章 飞机惊魂
我前脚刚踏进异士居古董店的店门,黄天明派来的伙计后脚便到了。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别看年龄小,一双灵动的眼睛透着精光,一看就是一个十分有眼力见,脑子聪明的机灵鬼。我不禁心想:难怪査五爷这么器重黄天明,他绝对有很会看人的眼光和栽培手下的能力。
我笑着对机灵的小鬼头说:“你叫什么名字?小黄是不是把事情都对你交代清楚了?”
小伙子立刻十分开朗的笑着答道:“我叫小六子。文爷吩咐的事情我们老大已经嘱咐过我了,我一定将店里和老宅都看管好,不让歹人有机可乘。”
我笑着拍拍小六子的肩膀说:“好,好,看得出你是个精灵鬼,只要把我吩咐的事情照看好。我一定会从香港给你带礼物回来。”
小六子别看年龄小,可算是老手了,他成熟早,十来岁就开始叛逆,然后就跟着黄天明混。黄天明见他聪明,也十分的喜爱他,所以他很清楚我们这些手艺人的身份。也不用对他有所交代,他便开始自己四处熟悉环境,然后就在店铺内开始工作了。
胖子不明白我找小六子来的原因,我特意当着他和门帘大婶的面对小六子说:“这位是门帘大婶,不对,你应该叫她慧芳大姐。她是初来乍到,很多古董生意上的东西都不懂,而且也不方便和客人讨价还价。再说,留她一个弱女子看店,我也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我便特意从査五爷那里借调了小六子来,他办事稳妥,脑子灵光,熟知古董的市场行情,刚好可以在一旁辅助和教导慧芳大姐。等到我们从香港回来,慧芳大姐也熟悉了店铺的运营操作,到时小六子就会回到査五爷的店里,这段时间内你俩要好好的相处!”
小六子立刻笑呵呵的对慧芳伸出手,友好的说:“这段时间要麻烦大姐你了。”
慧芳仍然头也没抬的伸出手,和小六子礼貌性的握了握手。
胖子在一旁咋咋呼呼的说:“还是老郑你考虑的周到,这样咱们俩都去了香港,也不用担心独自留在家里的慧芳了。”
我暗自在心中回答胖子道:我是挺担心这个慧芳,不过和你这猪脑袋担心的方向不一样。
异士居古董店内的事情交代好了,剩下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我都在后面的古宅内收拾东西,此次去香港是收鬼并不是倒斗,所以不用购买工具,只要拿师父道家做法事的法器就可以了。但是师父的作法工具实在是太多了,我又不是很清楚每样东西的具体用途和使用方法,只好和胖子一边看,一边胡乱的瞎猜测,直到天都黑了,桌子上面就摆了一个罗盘,几张师父之前在唐朝的斗里用来克制白色诡影的黄符,一把“铜钱剑”,一个“桃木锥”(就是用桃木削成的木锥子,西洋僵尸片里,用来插吸血鬼的心脏用。中国人会将它系上红绳,挂在床前或者门框窗框上用来辟邪。)还有胖子从棺材上起下来的几支“镇尸钉”。
胖子看着桌子上面的东西问我说:“这些东西够不?”
我摇摇头有些丧气的说:“我也不是十分的确定。”
胖子把那个刻着符咒的黑驴蹄子递给我,我没有接,而是对他说:“这次不是下斗,而是去收鬼,用不上这玩意。这东西很珍贵,能克制千年的僵尸大粽子,弄丢了就不好了,最好还是放进师父的密室内保管。”
胖子把透亮的黑驴蹄子包裹好,放进屋子里面的柜子,锁上以后对我说:“实在不行,咱们就把师父的作法的工具每样都带着,要是用不上再拿回来不就行了。”
我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对胖子说:“没必要每样都带上,像黑狗血,白公鸡血在香港现用现找就可以了,符咒带多了容易弄混,其他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用,带了也是白带。”
胖子焦躁的看着我,然后不耐烦的对我说:“你能不能说点有建设性的话,到底还要带哪些东西,你想好了没?”
听到胖子的催促,我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一样东子,于是立刻站起身对胖子说:“你到门口帮我守着,我去师父的密室拿点东西。”
说完我便走向师父的床榻前,伸手掀起木床上的床垫,然后在床板上的九宫格上,先后在不同的地方快速的按了几下,床后方的墙壁便露出一个小洞,我将手中的钥匙插进去转动一下,床榻立刻向下掉落,露出墙上的一排密码锁,我按下几个数字以后,墙壁向一边缓缓的滑开,我迈步走进了密室内,沿着最左边的方向贴着墙壁向内走进去。
密室内遍布机关埋伏,走错一步都会触动机关葬身于此,每次进来时我都不敢掉以轻心。不多会儿,我走到一个紫檀柜子近前,伸手打开柜门,将里面的一个黄皮包袱拿了出来,然后伸手关好柜门,又小心翼翼的走出密室。
出了密室我便笑着对胖说:“有了这包东西,什么鬼怪都能轻易的解决了。”
胖子并不关心包袱内的东西,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对我说:“尽快解决问题,这样咱俩才有时间逛逛繁华的香港,好好欣赏香港的夜景,享受一下香港的夜生活。”
我白了胖子一眼,心说:这丫的太不着调了。看来在去香港之前,得先给他做番思想工作才行。
一夜无话,何老板一大早不到五点就将他的车开进了狭小的胡同内,车喇叭按得比火车鸣笛还响。
我和胖子提着行李,睡眼惺忪的坐上何老板的车。何老板还算有心,买了豆浆和包子,我和胖子吃了早点,便立刻倒在车里补觉。
车子开出了京城,我们要去上海坐飞机到香港,现今沪港航班每星期八班,算是十分的稀疏。何老板很有手段,一下子就弄到了飞机票,我和胖子是头一次坐飞机,感到十分的新鲜。之前我在东北去搜救月儿的时候,坐过空降的运输机,当时担惊又害怕,哪能和这种舒适的客机相提并论,我和胖子都显得有些异常的兴奋。
飞机的乘服人员叫做“空姐”,个个五官精致举止大方,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养眼,我和胖子俩眼都看直了。
胖子看着飞机上面穿梭的漂亮空姐。俯在我耳边悄声的说:“有钱人过得日子就是舒坦。”说完,壮硕的身体在座位上兴奋的左摇右晃。
这时一个眼睛明亮的漂亮空姐了走过来,用十分悦耳的标准普通话问胖子说:“先生,你哪里不舒服吗?”
胖子看着漂亮的空姐,有些尴尬的回答说:“没事。”
空姐仍旧保持一贯的微笑,对胖子说:“先生,请你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注意安全,谢谢合作。”说完朝着胖子甜甜地一笑,然后转身走开了。
胖子脸上都要笑开花了,压低声音对我说:“看到没?这就是哥的魅力。”
我白了自鸣得意的胖子一眼,对他说:“你丫的少臭美,你没看她到对别人也这样,这是职业操守知道不?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此时,飞机开始在跑道上面滑行,然后机身猛然的向上提起,吓得我心脏狂跳,不由有些担心的侧过头看了胖子一眼,就见他也是面露慌张惊恐之色,我便问他说:“你没事吧?”
胖子表情明显十分的难受,他冲着我点点头,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飞机终于升到了高空,开始平稳的飞行,空姐推着食物车走了出来,开始给大家发放食物。
胖子在我身旁一边嘟囔着飞机上的食物难吃,一边迅速的将面包和水果扫进肚,然后又朝空姐要了两份食物,一大杯的饮料。胖子一边扯开面包的封袋,一边对我说:“飞机餐的分量实在是太少了,都不够我晒牙缝的。而且也太小气了,连根香肠都不给。”
我一脸坏笑的看了一眼坐在我隔壁的钱老板,然后转过头附在胖子的耳边说:“香港是美食城,你先对付吃一口,下了飞机让何胖子请客,咱们先好好的宰他一顿再说。”
胖子笑着偷瞄了一眼何老板,然后小声的对我说:“老郑,就数你花花肠子多,我举双手赞同。”
我俩在飞机上面吃饱了以后,就开始倒头昏睡。结果,没睡多大一会儿,飞机就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吓得我蓦地睁开眼睛,大惊失色的看向周围,心说:难到飞机出故障了?我可是经常听说飞机失事坠毁的事情,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碰到这样倒霉的事情。
飞机机身还在不断的剧烈抖动,晃得我牙齿直打颤,机上的乘客也陆续的开始感到不安起来,彼此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我抓紧系在腰间的安全带,十分紧张的侧头看向身旁的胖子,结果他竟然毫无察觉睡得跟死猪一样,雷打不醒,我伸手推了推他,他只是哼哼两声便仍然继续昏睡。
我只好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的祈祷:飞机千万要安全着路!
第107章 相术
飞机在半空中好像发生了故障一样,开始不断的剧烈抖动起来。这时,机舱内忽然传来一个男子非常具有磁性的声音,“大家好,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飞机在航行途中遇到了乱流,稍后飞机就会继续平稳的飞行,为了避免飞行途中发生意外危险,请大家待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的走动,洗手间停用中,谢谢合作。”
听完喇叭内的广播,我稍稍有些安心了,飞机随后便开始渐渐变得平稳起来,没过多久便开始缓缓下降高度,看来离香港机场不远了。
看着窗外的逐渐消失的云层,心底忽然莫名的涌上一丝的不安,不免开始有些担心起来。这种动乱微妙的征兆,是否预示着何老板的事情不简单,估计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轻松的就能解决,有可能会有生命的危险。不由得提前做起了打算,心说:反正到时要是事情不妙,我就和胖子就找个理由脚底抹油的撤退,反正对于何老板这种奸诈狡猾的小人,也没必要和他讲道义,万一要是搭上一条小命那可就亏大了。
飞机安全的降落到机场,何老板家的私人司机早已经侯在门口了,将我们迎上了车。
胖子一屁股坐上车,便对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坐在前面的何老板说:“何老板,我早就听闻香港有很多美食,这里的酒楼都有独创拿手的秘制招牌菜,你是不是应该先招待我们一下,我的肚子可都饿坏了。”
我立刻在旁边帮腔说:“胖子这个提议好,酒足饭饱养足了精神才好办事,何老板你说是不是?”
何老板是被赶鸭子上架,只好不住的点头称“是”,然后,吩咐他的司机先将车子开往酒楼。
香港热闹繁华的大街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车流人群,崭新漂亮的双层巴士穿梭往来,街道两旁是大量综合的商住楼盘,非常的热闹繁荣,特别是穿着时尚的摩登女郎,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看得我和胖子嘴巴都张大了,目不转睛四处的乱瞄。
“汇丰酒楼”是现今香港数一数二的酒楼茶庄,早七点到十一点是吃香港特色点心的时段,然后才开始卖正餐。餐厅很大,楼上楼下,宽大的一楼大厅经常包办婚庆喜宴,所以十分的吵闹,二楼全部都是单独的包间,清新雅静,装修的富丽堂皇。
胖子也不客气,大摇大摆踏上二楼的楼梯,走进了一个十人大小的包间。服务员有些犹豫的走了进来,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我和胖子不是本地人,但是现在大陆有钱人非常多,能去香港游玩消费,几乎都是乘上改革浪潮的暴发户大老板。但是,我和胖子浑身上下,怎么看都不像是商人的模样。一般的有钱的阔老板,最起码是西装革履挽着裤脚,皮鞋铮亮映着地中海的秃顶,脖子上面挂一条狗链子一样粗细的金链子,彰显有钱人的财大气粗。
服务员是个小姑娘,大概是新来的,看我们只有三个人,便有些犹豫的开口说:“这里是大包间,有最低消费的。”
坐在桌前的胖子没有理会服务员,刚坐下便开始迫不及待的点餐:“海参鲍鱼,鲍鱼挑最大个的,先来六七个;然后是燕窝鱼翅,鱼翅要一整锅,不要一小盅那样的不够吃。还有德国猪蹄,t仔牛排,澳洲生蚝和日式清蒸蟹,一锅甲鱼汤,再来两个素菜,就要蛤蜊烩冬瓜,西芹炒虾仁,然后再开一瓶xo。”说完,很是轻松惬意的把菜单合上。
在食物面前,胖子绝对是最顶级的吃货,他一口气都没喘,连贯的点完了菜,然后舒服的把胳膊放在椅子的把手上,身体向后一靠,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旁边站着的小姐都懵了,本来她就不太听得懂普通话,再加上胖子点菜的语速实在是太快了,不知道的都以为胖子是经常来这里消费的阔老板。何老板听完胖子的点菜,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拉着服务员走了出去,半天都没有回来。
酒水先被拿上了桌,服务员问我说:“要开吗?”
闭着眼睛假寐的胖子眼皮都没有睁,立刻开口说:“开。”
服务员听见立刻迅速的将酒打开,熟练的在我和胖子面前的酒杯内,夹入几块冰块,然后咚咚咚的倒进酒来。
胖子这时才睁开眼睛,端起酒杯,忍不住咂舌的赞叹说:“老郑,你看这金黄色的液体多漂亮,闻着还有股淡淡的果香。”说完很是优雅的抿了一口。
我心中不由得暗笑道:死胖子真会装样子,什么时候还学会品酒了?我刚才还真怕他端起酒杯仰头就干了,然后说这洋酒比马尿还难喝,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没想到我的担心都是多余,胖子悠闲自在的摆出一副“爷是大佬”样子,很是得意。不过,话说回来,这洋酒还真是好喝,不会品酒的人,也能轻易察觉出它的好,味道芬芳细腻很是爽口,对得起它令人皱眉的昂贵价钱。
菜肴开始陆陆续续的端上来,我俩也不客气,甩开腮帮子开始大吃大喝起来。何老板终于在菜上齐了的时候回来了,反正我俩不担心他跑了,月泉图他都舍得拿出来,哪还会在乎这一顿饭。
酒楼的经理随后西装革履的前来打招呼,看到何老板,便十分热情的同他握手交谈,估计何老板经常来这里吃饭捧场。何老板站起身跟他介绍我和胖子说:“这是我从北京请来的道教易学大师,非常有能力的啦。”
我很是彬彬有礼的和酒楼的经理握了握手,礼仪周到的心想:初到香港,不能丢了大陆同胞的脸面。
结果,胖子满不在乎的继续挥舞着筷子,然后吱溜吱溜的喝着小酒,一副管你是谁的傲慢样,我不禁瞪了他一眼,他也装做没看见。胖子这家伙最烦别人在他兴高采烈吃饭的时候来打扰他,他还经常美名其曰的说是会影响食欲。
酒楼经理对胖子不理不睬的态度也并不在意,笑着用相当熟练的普通话自我介绍说:“俾人姓乔,你就叫我小乔就好了。”
我听酒店经理的自我介绍,心里一下子就乐了,心说:你老婆该不会是叫周瑜吧?我仍旧挂着招聘的礼貌笑容说:“乔经理仪表堂堂,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本来我打算说几句冠冕堂皇的客套话以后,这人便会实相的告辞离开,不再打扰我们吃饭的雅致。
结果他却笑容满面的对我说:“我听何老板说您是京城的易学大师,没想到如此年轻,可真是应了那句叫真人不露相,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现在正好有大师在此,可否帮我算上一卦,哪怕看看面向也好,支会一下小弟今后的前程如何?”
不知这男子是临时起义,还是受到何老板的教唆,故意前来令我出洋相。我是个倒斗的“搬山道人”,又不是算卦看相的风水大师,哪里会知道别人日后的前途如何?
坐在一旁吃饭的胖子听到酒店经理的恳求,便停下筷子看了酒楼经理一眼,然后又以一副十分欠揍的怜悯表情看了我一眼,接着便继续上下翻飞挥舞他的筷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我在心中不由得大骂:“死胖子,怎么不帮我解围。”
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逼上梁山,也只好硬着头皮看着酒楼的经理,脑子开始飞速的盘算起来。
所谓的“相面师”,其实一般都是大忽悠,和中医生一样,通过望闻听切来推断客人的身份,然后再说一些喜庆的吉祥话敷衍了事罢了。“望”,是指仔细的观察客人的衣服穿着,佩戴的饰品,通过举手投足间大概推断客人的身份。而“闻”却和中医的闻有所区别,是闻味道的闻,通过人身上的气味,更精准的推测客人的身份。比如,菜市场的商贩身上,都有自己特殊的鱼腥味儿或者蔬菜瓜果香气,还有肉贩子身上的生肉味;饭店的厨师身上常年都有炒菜的味道,医生护士身上的消毒水味道。所谓的面相大师,能将察言观色做到极致,通过你身上散发出的一点点甚至一丝丝别样的味道,就能推断出你是做什么行业的人。
“听”,就是通过彼此间的交流对话,用来更加确定自己的推断。然后“切”就是根据你的面部表情,神态,下诊断。比如你红光满面,肯定此时你正处在春风得意的成功状态;要是你面有难色,愁眉不展,定会说你印堂发黑,最近有烦心事发生。
也有一些是提前做好套,就是将“托”也就是线人,安插在要看相问事的人群中,借以窃听打探来访者的目的,这种就是十足的骗子,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相面大师一般都不把话说死,也就是不明确的指出你的困境,一句话留几条尾巴,当你抓住其中一个,你就上钩了。接着他便会顺藤摸瓜,畅谈夸张你的事情,很快就把你给绕进去。而解决问题的方法也非常的简单,就是卖给你一些驱灾辟邪的法宝,让你在不知不觉中上当受骗,乖乖掏钱。
并不是所有的相面师都是骗子,也有真正将易学研究通透,而通晓古今异事,洞察民情的高人。但是这样的高人,一般都不图名利,时间都用于修身养性悟道,绝对很少会有时间给别人观面相,测命运。而真正能驱灾辟邪的法宝也是存在的,但是留传在世间的宝贝少之又少,想要得到,全凭机缘巧遇。
其实小灾小祸或者是为了图个心安,就可以买一些普通的铜镜,或者古代的铜钱,都可以用来辟邪。甚至可以自行去药店买点朱砂,然后用毛笔在黄纸上书写一些吉利话,压在枕头下或者装进钱包内,都可以有祈福辟邪的作用。还可以养几盆仙人掌或者仙人球,摆在窗台上,也可以起到挡煞的作用。
简单有效的方法有很多,没必要听别人忽悠,当冤大头,花大价钱买一些所谓的法宝。
第108章 命丧半山
我和胖子设计让何老板在香港酒楼请吃饭,胖子是毫不客气的点了一桌子贵得离谱的菜肴。结果引得何老板冒坏水,将酒楼的经理介绍给我们认识,并夸大其词的说我是易学大师。结果酒楼经理简单的介绍完自己以后,便央求我给他相面看前程。
我是倒斗盗墓的搬山道人,并不是看风水相面的术士,但现在也不能漏了底气,便仍旧笑呵呵的看着乔经理的面相,心里开始推测起来。既然他不是酒楼的老板,顶多就是个薪水比较高的中产阶级,生活水平应该还算过得去。但是香港的现今生活水平高出内陆很多,像他这种人根本算不上是有钱人,内心当然希望自己将来能事业尤为,寻到更好的出路。而且他竟然开口向我这个不像风水先生的人讨教,说明他求好心切,迫不及待的的想要有所作为,只是想要在我这里得到些赞同褒奖的说法,内心并不是真的相信我的能力才来讨教。既然这样,我就象征性的鼓励说一些好话,让他心里舒服踏实便好了。
于是,我开始不紧不慢的对他说:“承蒙何老板抬举,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易学风水大师,只是在京城开了一家小古董店糊口而已。不过,看相我还是略懂皮毛,就在这里献丑的随便开口说上一说,然后你也就当乐子随便听上一听,千万不要当真放在心上。”
乔经理急忙用十分虔诚客气的态度对我说:“小师傅你尽管开口,就当是朋友间的聊天,不必太在意认真。”
胖子听到我要相面算卦,便停下手中的筷子,然后也聚精会神的看着我。
我笑着对乔经理说:“阁下浓眉茂盛,眼窝深陷,这种面相俗称“眉压眼”,看着令人心生畏惧不易亲近;鼻子英挺略显弯勾,说明你性格十分的强势,对金钱的掌控欲尤为旺盛,理财观念很强。从而可以看得出,您是一位非常有上进心的人,工作认真努力,吃苦耐劳,上天最会眷顾像您这样努力积极向上的人。我看用不了多久,乔先生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而且会大大有所作为。另外我妄自评论的一点是,阁下原本是一双阴冷的鹰隼利目,但是最近左眼变得有些圆润恰似虎目圆睁,相信你很快就会有好事临门。”
这些相面的微言揣测,我是根据相面书上读来的一些推断,照搬安在了乔经理的身上,其实就是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堆模棱两可的搪塞废话,心想着:反正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就算是不准,乔经理以后也没办法找我来秋后算账。
乔经理听完我的一番忽悠后,立刻激动的握着我的手说:“小师傅真是铁口神断。不瞒大师说,最近刚好有几个待遇更好的地方邀我去跳槽,还答应会给我一部分的股份。但是,那并不是我熟知的行业,所以一直再三犹豫,今天听了小师傅的一番话,终于下定了决心,万分感谢大师的指点。”
还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我也只是按照相面书上所说的随便推测了一下,顺便说了几句中听的话,没想到就成了铁嘴神断。我并不怕因为我的几句话使得乔经理跳槽后生活落魄,迫害了他的一生,像他这样积极认真野心勃勃的人,到哪里都会不甘平庸而努力的往上爬,不用借我吉言,他早晚都能成功。
我挂着一贯招牌的笑容对他说:“乔经理日后定是大富大贵之人,不必跟我这么客气。”
此时的乔经理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上了,他笑着对我说:“今天是何老板宴请小师傅,我也不能抢着买单,这样有失礼仪。想要他日宴请小师傅又怕你没时间,不如这样,我就送给您几瓶好酒,你带回去慢慢品尝。”说完,就叫服务员去把酒楼的销售部长叫来,然后吩咐他去经理办公室的柜子里,把里面的洋酒都打包装好拿过来。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我也没有拒绝,笑呵呵的对乔经理说:“您太客气了,以后等你去北京,一定要去我的店里坐坐,我也带你尝尝我们北京的特产烤鸭,别有一番滋味。”
乔老板抓着我的手不放,一个劲的说“好”。
结果何老板导演的一场闹剧,到最后完美收场,我就凭着几句话,白白得了五六瓶高档的洋酒。坐上车子以后,我看到想出我洋相的何老板,此时坐立不安,十分尴尬的频频回头对我说:“斯文小师父真是真人不露相的啦,没想到你对相面也深有研究,有时间你帮我看一下,我以后的商途如何?”
我没有答话,而胖子则是表露出一副十分不高兴的态度,用鼻子冷哼了一声。何老板知道自己有些玩大了,紧张的额头上不断的冒出冷汗,但仍旧挂着虚伪的笑容问我说:“二位大师远道而来,小弟我招待不周,不如我带二位去洗个桑拿泡泡脚,消除一下旅途的劳累啦!”
胖子刚想说话,我急忙拦住他,然后对何老板说:“你的事情十分紧迫,人命关天我们就不要再耽搁时间了,还是快点去你的府上,解决事情以后再消遣也不迟。”
何老板听我这么说,立刻露出真心的笑容点头称是,然后叮嘱司机加快速度赶回他的花园别墅。
下午五点,我们终于坐着车子,远离市区,开往了幽静的“半山”花园别墅区。
1979年10月1日,连接香港岛中环与九龙住宅区和办公区的首条地铁站开通,全线15个站点。以此同时,香港的房地产产业也迎来了最重要的发展时期,新兴的地产集团迅速崛起,纷纷上市融资,综合商业住宅楼和大型别墅区开始拔地而起。香港的半山区和浅水湾,都是香港的高级住宅区,大部分的豪华花园别墅区,都建在这两个地方,何老板开发建设的别墅区,就在半山区。
半山区是富人聚集的地方,以前是洋人统治的天下,这里有香港历史最悠久的学府“圣保罗书院”,后来半山成为了敢拼搏的香港人,实现梦想的降落点。
半山被香港人划分为了两个区域,坚道和卫城道以西是西半山,以东是中半山。西半山在西环这里的高级住宅区居住聚集的人,大多数都是中产阶级。
而中半山在中环,是更高级的花园别墅区,这里住着香港最高贵富有的族群,管理森严,山下竖着“不准入内”的大招牌。结实挺拔的楼房,好像是站立优美军姿的军人一样,笔挺高傲的坐落在曲折蜿蜒的山路上。上山的路是螺旋向上的盘山道,徐徐的清风,夹带着花草树木的芳香。高大的建筑群,像是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好像在和你玩捉迷藏一样,或隐或现的现身在葱郁的山涧间。
车子很快便驶上了盘山道,我望着车外依山傍水的豪宅心中感慨万千。北京算是比较富饶发达的城市,但现今香港的繁荣度何止略胜一筹。胖子被车外的景色迷得神魂颠倒,非嚷嚷以后要在这里养老。
我们坐在车里,聊着十分轻松的话题,享受着鸟语花香。忽然,在车子准备转弯的时候,从对面方向兀的行驶过来一辆轿车。此车开着前面的大灯,照得坐在对面车辆内的我们都睁不开眼睛,然而就在我身旁的胖子说了一句“真是缺德,没素质”的时候,对面开着大灯的车辆竟然毫不避让,直接冲着我们的车就撞了过来。
眼看着迎面撞过来的车毫无减速刹车的样子,我立刻下意识的想要系紧安全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我的身体便在车内开始翻滚起来,确切的说:是车子开始翻滚起来。
昏厥了几秒钟以后,我在混沌间睁开了眼睛,浑身上下就好像骨断筋折了一般疼痛,额头上面有液体流了下来,流进了我眼睛里面,使得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刺目的猩红色。懵懂的我,这才想起来刚才是发生了车祸,浑身上下除了痛,完全没有了其它的知觉。我十分担心胖子的安危,想要张口说话,却感到嘴角撕裂了一般疼痛,根本无法出声。我强迫自己挣扎着动一下手指,指间与地面的接触使得我的感知慢慢恢复回来,此时才发现我的上半身,已经被甩出了车窗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缓缓的仰起已经恢复知觉的上半身,看到车子倒翻在道路一侧,而自己的双腿正卡在变形的窗户上。原来出车祸的一瞬间,我被甩飞撞破了后车门的玻璃,脸上全部都是玻璃碎片的划伤,嘴角尤为受伤严重,使得我没办法张嘴说话。我的左脚呈现扭曲的姿势,死死的卡在了挤压变形的车窗户上没办法抽离,只好先抽出还能活动的右脚,奋力的踢踹变形的车门,这才使得我的左脚抽离车内。左腿抽离的一瞬间,我看到满脸是血的胖子,昏迷不醒的卡在了车内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般。
由于嘴巴受伤严重,我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只能呜咽的拍打车门。可是被挤压在车内的胖子一点反映也没有。眼前的车门已经严重受损变形,根本无法打开,只能到另外一侧将胖子救出,想到这里,我便拖着受伤严重的左腿,一瘸一拐的向另一侧走去。
在从车子前方绕过去的时候,我查看了坐在前座的人员,何老板并不在车里,不知是在出车祸的瞬间被甩飞出去了,还是清醒以后逃走了?
司机的脖子断了,头颅歪在一旁,已经没气了。没想到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人,转眼间就命丧黄泉,变成了一个不能在说话的死人。天灾人祸,往往就是这般冷酷无情。
如今救人要紧,我拖着受伤的左腿,朝着另一侧继续移动,结果,脚底猛然一滑,差点摔了一跤。我急忙扶住车子,低头看向地面,微光映照的地面上,竟然洒落一地的汽油。
不由暗叫不好,车子很快就会起火爆炸了。不抓紧时间,胖子的性命就会不保!
第109章 纸扎人
【祝大家小年快乐!(北方小年腊月二十三,南方小年腊月二十四!也有其他地方不同的时日,甚至有些地方不过小年!)小米的《异士居》预计将于本周五上架,还请各位善良的大侠们多多支持!{新年到,红包请多多的打赏哈~}感激不尽!!!】
车子开往半山途中遇到车祸,汽油流了一地,我担心会起火爆炸,焦急的走到了车子的另一侧,用力的敲打车门。可是被挤压在车子中昏迷不醒的胖子,一点都没有要苏醒的痕迹,好似死人一般。我只好将身体紧贴在倾斜的车身上,探进车窗内拖动胖子浑身是血的身体。此时,我有口难言,内心焦急,而最多的是从心底涌来的恐惧感。
因为我在将身体探进车窗内之前,看到那辆撞我们的车子就停在山道的下方,车内刚刚走下来一个人,驻足冲着我们这里望过来,我本来还想招手请求救援,但是我看到了他的表情,恶毒阴沉的眼神冷冷的盯着我们,明显是在确认我们的死活。
当他看到我时,表情明显有些失望,然后又从新跨回了车内,调转了车头,准备进行第二次的撞击。回忆车祸发生之前,那辆车是有意为之,故意开着车前大灯,晃得何老板的司机无法睁眼,趁我们躲避不及撞了过来,这是有意图的杀人事件,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脊背发凉,内心充满了恐惧。
胖子被挤压在车内的身躯上半身,已经被我从车窗内拉了出来,但是由于胖子身体庞大,车窗又被撞击的变了形,使得胖子的下半身牢牢的卡在了车子内,我拼劲了全力也无法将他拉出来,而且使得我受伤的腿部流血越加惨烈。
而这时,车子竟然忽的一下起火了,额头上面的汗水还没有来得及流下来,就被炽热的火焰给烘干了,而我的心也仿佛被烧焦了一样。
熊熊燃烧的烈火,预谋再次要撞击过来的车辆,好像恶魔的双手一样,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命悬只在一线之间。此时我要是独自离开还可以保住一条小命,但是我不能留下我的生死兄弟,无情的让他葬身于火海。我双手死死的抱住胖子的上半身,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打湿了衣襟,我只能绝望的发出呜呜的呐喊声。心中嘶吼着呐喊:老天爷,请助我一臂之力!
忽然,我的双臂被人猛然抓住,忽听怀抱中的胖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v吟:“痛死了,老子的腰是不是断了?”
听到这声音,犹如晴天惊雷,我欢喜的抱紧胖子,发出呜咽的哭喊声。
胖子看到的我的样子,竟然还有心思调侃的咂舌说:“老郑,你的如花美貌算是报销了,现在都成了大花脸猫了。”
我听到他还有心思闲扯淡,急忙用手指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又指了指身后即将要再次冲过来的车辆。胖子立刻了解了情况的危急,扯开我的手:“老郑你松手,现在快躲去旁边的树林内。”
我闻听此言急忙不住的摇头,眼神坚定的表示说:要走一起走。
胖子看到我坚决的态度,忽然猛地推了我一把,我便重心不稳,一下子跌进了旁边的树林内。而胖子接下来瞬间身体回缩,用脚大力的将车门踹飞,然后飞身向我扑了过来。
瞬息间,我便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接着便和胖子一起朝着树林内的下坡滚去。在滚落的途中,我的头不慎撞到了突起的树根上,再一次的昏厥了过去。
冰冷的雨水将我浇醒,刺鼻的泥土草香窜入鼻孔,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胸腔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我猛地从草地上面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滚落在一个林间狭小的步道上。我坐在草地上,立刻机警的四下搜寻胖子的下落,就见他躺在离我不远的草地上,浑身是血的一动不动。
刚才在爆炸前的一秒钟,胖子才脱离险境,但是受到了冲击波的撞击,应该比车祸时受的伤更为严重,我急忙从地上爬起身,一瘸一拐的朝着他走去。
当我走到胖子的近前时,雨水已经将血水冲洒得遍地都是,胖子就像死了一样倒在狰狞刺目的血泊中。我慌忙蹲下身,伏在胖子的胸前,他的心跳声十分的微弱,但还在继续跳动,我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于是环顾四周,想看看这里哪里?能不能找到人来帮忙。
但是半山的别墅区彼此间隔甚远,到处都是茂密的树木,就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我的嘴角受伤严重,也没办法呼救,而我担心那个莫名要杀我们的人还在附近,他有可能随时都会找到我们。现在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才行。于是,我弯下腰,开始拖动胖子沉重的身体,左边的裤腿已经被鲜血浸湿,我每走一步,都痛得眉头皱眉,伤口没时间处理,此时也只能咬着牙硬挺着,逃命要紧。
不断从空中倾泻下来的雨水,使得黑漆漆的树林内迷雾缭绕,狰狞得让人毛骨悚然,一阵阵冷风吹过,脊背不由得阵阵发凉,心底都能感受到一阵阵恐怖的寒意袭来。我猜想不到想要杀我们的人是谁,此时他还会不会再次突然的出现,只能机警一边走动一边张望,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便立刻停止移动,蹲下身体,朝周围黑黝黝的树林深处张望,但见没有动静以后,才小心谨慎的再次拖动胖子沉重的身体继续行进。
我艰难的拖着胖子好不容易走完了羊肠的狭小坡道,眼看着就要步上,下方平缓的步道上,猛然间发现在步道尽头的平缓处,好像蹲在一个人,正一动不动静静的盯着我们,好像在等着我们下去自投罗网。
冷汗划过下巴,头皮阵阵发麻,我蹲在地上将胖子护在身后,大脑开始迅速的思量对策。现在胖子昏迷而我又受伤严重,逃跑的几率几乎等同于零,开打的胜算也高不到哪里去,我心里不免焦躁起来,头脑一热就有股想要拼命的冲动。
冷风带走额头上的冷汗,使得我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在没有一丁点胜算的情况下冒然过去拼命,无疑是愚蠢的行为,我决定敌不动而我不动,敌若动我再趁机寻找机会。
我算盘打好了,可步道下方的人却是静静的蹲在远处,一动不动,好似并没有发现我们一样。难道说:下面的蹲着的人影是个死物,并非活人?是因为昏暗不明,导致眼花看错了?
可是,以我现在的角度,能清晰的看到坡下,平坦步道上面确实是个人的身形,绝对没有错。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我大腿上面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往外冒血,我心里不由得泛起狠来,心想着:既然敌不动,那我就来个先下手为强。于是,我将身体缓缓放低趴在地上,爬行进旁边的树林内,然后迅速的站起身,藏身于大树后。在黑压压一片的树林内,我并不担心被敌人发现,开始大胆的向下方移动。
片刻间,我便来到了斜坡树林的最下方,栖身在一颗大树后,从黑暗中婆娑斑驳的树影中缓缓探出身,朝平坦的步道上的身影望去。结果,虽然是吃惊不小,但却并不感到惧怕,因为我看到一直蹲在平坦步道上面的身影,竟然是先前车祸时失踪的何老板。而他并不是蹲在步道上,而是身体趴伏在一个低矮的好似土地爷的石像上面,昏迷不醒。何老板不知道是因为发生车祸时,被甩到了这里,还是他自行爬过来都不得而知。但我现在必须得弄醒他,因为只有他才能带着我们离开这陌生又漆黑一片的树林。
我将何老板的身体平放躺在草地上,开始摇晃他的身体,何老板受伤并不重,好像只是晕了过去,浑身上下的样子也比我和胖子强多了。经过我不懈努力的不停摇晃,何老板终于好像缓过气来了一样,深吸了一口气,醒了过来。结果他看到满脸是血的我,忽然惊呼一声“鬼呀!”然后就白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我真是又气又好笑,心想这何胖子也忒胆小了,不过自己满脸是血的样子,出现在昏暗阴森又十分偏僻的地方,一般人也会吓得够呛。我只好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脯,终于又把何老板给弄醒了。我怕他再次吓昏过去,急忙拉着何老板的手,让他看清是我,然后在他手掌上面写我的名字。
何老板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是我,猛地就一下子把我给紧紧抱住了,痛哭流涕的说:“大师,你还活着,真系太好了,头先真系吓死我了!”何老板一激动,白话都讲了出来。
我能听懂个大概意思,便手舞足蹈的告诉他,我嘴巴受伤不能说话,胖子在上面,让他陪我过去,将胖子抬下来。
何老板立刻点点头,然后从脚边捡起一个东西递给我,我着眼一看,竟然是我的包袱,何老板竟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保住了最重要的东西,于是我赞扬的向他伸出了大拇指。
何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将我的头向下按,示意我弯腰,然后拉着我躲进一边的树林内对我说:“我刚才看到那辆车是故意撞过来的,我们得小心些。”说完,十分谨慎探头探脑的在树林中,左躲右闪的向上方走去。
何老板也发现车祸事故另有隐因,但是我俩都毫无头绪,何老板说不会有人要害他,他的债主都巴不得他长命百岁,要是何胖子死了,他们去管谁讨债!我也想不出有要害我的人,虽然之前出现过同样有人要置我于死地的状况,但那神秘人也不会追击到香港来杀我,直接在北京城动手就可以了,特意跑来这里,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费二遍事,没必要冒风险舍近求远!结果到最后,我俩也没想到车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同何老板心事重重的在斜坡上面的树林内往上走,结果当我们走到胖子的身边时都傻眼了,胖子竟然不见了,而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纸扎人。因为天色昏黑,从远处根本发现不了,走近便看到了凄惨的大白脸,在朦胧惨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诡秘又邪气慎人。
何老板看到地上阴气逼人的纸扎人,吓得“妈呀”一声怪叫,双腿一软,便一屁股跌坐了地上,上下牙直打颤的说:“肥仔,被鬼抓走咗!”
第110章 【异士居萌系插图】新人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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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异士居萌系插图】长发及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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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异士居萌系插图】跪求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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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异士居萌系插图】宠物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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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异士居萌系插图】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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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异士居萌系插图】厕所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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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异士居萌系插图】累到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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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异士居萌系插图】马年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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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异士居萌系插图】到碗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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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异士居萌系插图】帅气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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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红衣厉鬼
一股阴风掠过我额前的发梢,我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情,只是片刻钟的时间,胖子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阴森纸扎人?阴冷的寒气,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冰冷刺骨的恶寒从心底蔓延全身。被风掠过的树枝,在昏暗中摇曳的影姿,好似无主的孤魂野鬼,在黑暗中述说它们的悲哀。
恐惧转换成了无穷无尽的愤怒,失去理智的我,抬起脚便要踢向地上的纸扎人,却被何老板死死的抱住了,他战栗的对我说:“是鬼,是恶鬼现身了啦,他要我们都死才肯放手啦。”
我听到何老板的胡言乱语,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愤怒使得我感觉不到嘴巴上面伤口的疼痛,厉声的问何老板说:“死胖子,你给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才会有恶鬼缠上你?”
何老板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信誓旦旦的发毒誓说:“我对天发誓的啦!要是我做了杀人放火谋财害命的缺德事,让我不得好死,全家都不得好死啦。”说完,又激动不已的握住我的双手说:“小师父,我虽然是奸诈的商人,但却没有害过人,你要相信我啦。我觉得肯定是我别墅内的恶鬼,知道我请来了高人,便趁你们还没到达之际现身害人的啦!只要你把恶鬼给收了,我相信胖子师傅一定会回来的啦!”
何老板一番话说的有理。我在骤然间发现胖子变成了毫无生命的纸扎人,大脑一时血液倒流,有些失去理智了。不管此事是恶鬼作祟,还是人为陷害,我都要将这暗中捣鬼的东西揪出来,然后找到失踪的胖子。
我从新找回了理智,从地上抓起包袱,然后对何胖子说:“何老板,那你把纸人带上,我们现在就去你的别墅。”
何老板听我说让他带上惨白脸的纸扎人,吓得舌头越发的大了,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白话,但是我坚决让他带上纸扎人,并叮嘱他一路上要小心保护好纸人,不能有丝毫的损伤。因为我心里自有打算:一是想如果有人故意而为之,无疑是想利用装神弄鬼,使得人心感受到恐惧,精神崩溃,从而诡计得逞。我带走纸扎人,无疑是震慑性的告诉暗中捣鬼的人,你的鬼把戏对我不管用;二是我考虑如果真的是恶鬼作祟,把胖子变成了纸扎人,我得保护好他的身体,以后再找机会将他的真身换回来。
黑暗,寂静,往往是令人无端心生恐怖的东西。何老板抱着阴森的纸扎人,哆哆嗦嗦的紧挨着我行进,看到我一瘸一拐走路十分费劲的样子,便担心的问我说:“斯文小师傅,你的腿伤有无关系的啦?”
我机警的一边行进,一边全神备戒,不断的环顾隐藏在黑暗中的树林,听到何胖子的问话,我知道他是为了驱赶恐惧,顺便试探一下我是否还有能力収鬼。其实我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脸上的伤口虽然在隐隐作痛,但都只是碎玻璃的划伤,并不严重。但我左腿上面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血,之前检查伤口时,发现大腿上面的伤口是十分倒霉的横向切口,这使得大腿上面的许多肌肉断裂了,必须要尽快缝合才行,要不以后有可能会变成瘸子。更为倒霉的是左腿曾经在云南倒斗的时候受过重伤,现在新伤加上旧疾,使得我每走一步都如同要死上一回一样。而且我隐隐的担心,何胖子这奸诈诡计多端的小人,会因为发现我受伤严重没有了用处,便将我和变成纸扎人的胖子丢弃在荒山野岭之中。
腿上带来的疼痛使得我手指都在不停的颤抖,为了不让发颤的声音引起何老板的怀疑,我用手指了指嘴巴上的伤口,示意他我现在无法说话。何老板见我不能言语,便自说自话的夸耀起他的花园别墅来。
何胖子建筑的花园别墅区名叫“帝豪园”,是新形的别墅住宅区,每一栋都像光彩照人的贵妇一样,雍容华丽。别墅住宅区内有豪华奢侈的会所,里面有健身房,美容室,图书馆,还有休闲娱乐的麻将房,露天的游泳池,提供中西餐选择有价格公道的餐厅,一切的设施均供园内的住户免费使用。但由于闹鬼的事件发生,若大的花园别墅区,便冷冷清清的只住了何胖子一户人家。
何胖子住的别墅是独栋的三层小别墅,离帝豪园有一段距离,是何老板单独规划建筑的幸福之家。小别墅有自己的院墙铁门,宽阔的庭院内有一个造型别致的喷水池,每当车子驶进院门,便会有印尼的佣人打开房门,迎接客人入内。
何胖子自言自语的讲述,正好帮助我逐渐失去意识的大脑,一次又次的回到清醒的位置上面。惨淡的月光照射在我的身后,步道上面除了映着我黑色的影子,还有一道长长的血迹,渗入了石板缝隙间的泥土中。
马上就要走到何老板别墅的时候,我拉着何老板步入昏暗的树林内穿行,是怕隐藏在暗中要杀我们的鬼东西,埋伏在何老板的别墅附近,等着给我们最后的一击。何老板眼见快要安全回家了,可以指望我收鬼捉妖了,便又开始夸赞起我的深谋远虑,考虑周全,而且本事高超,定能一举擒获厉鬼。
我失血过多,意识游离在模糊之间无助的飘荡,只盼着能快些到达何老板的别墅,中途千万不要再横生枝节了。
但俗话书店说的好“怕什么,它就来什么!”
何老板的别墅已经近在眼前,我猛然间听到身旁树林黑暗的深处,传来踩踏断枝残叶的声音,不由得心惊胆跳,步履阑珊!而身旁的何老板更是瑟瑟发抖的死死抓住我的手,低声问我说:“恶鬼好像发现我们了,怎么办?”
我拉着何老板躲在一颗大树后,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出声。寂静的夜里,阴森可怖的树林内,踩踏声每一声都在重击着心脏,我看到何老板惊恐的表情,额头也是渗出了些许的冷汗。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好像勾魂使者发出来的一样让人惊悚不已。我冰凉的脊背靠在大树上,手心冒着冷汗,心中祈盼黑暗中来者不会发现我们的存在。但是,一切成了惘然,我明显的听到脚步声停在了我靠着大树后身,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心说:坏了,它发现我们了。
无论来者是人是鬼,我们都在劫难逃!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我拉着何老板悄悄的向一侧移动,结果在转出大树遮蔽的视线范围时,我看到了树后面的来人,吓得差点没有一屁股跌倒在地。
惨淡的月光透过枝繁叶茂洒进树林内,丝丝缕缕的光线下,一个红衣厉鬼正飘荡在树身后。森白的面孔,阴毒的眼睛,血红的双唇,青白色的双臂正从红色的衣袖下,缓缓的伸长,好似蟒蛇出洞一样无限延伸,慢慢的绕过她面前的大树。
如果,此时我们没有及时逃离刚才的位置,估计已经被厉鬼死死的掐住了脖子。
见到一身红衣的厉鬼,我的心咣当一声砸在了地面上,碎成了千万瓣儿。万万没有想到,何老板此番委托收鬼,还真的是有鬼怪在作祟,而且明显是一只相当难缠的厉鬼。红衣厉鬼索命,就算搭近我们所有人的性命,估计也无法将她收服。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想趁红衣厉鬼还没有发现我们,强迫自己因为恐惧而僵硬的身体作出逃离的动作,但是浑身好像被冰冻了一样,丝毫无法移动半步。而我猛然间闻到一股臊气味儿从身旁传来,不禁皱眉偏头一看,没想到何老板竟然被吓尿裤子了,我心中不由得大骂何老板这个窝囊废。
不知是因为何老板的尿骚味,还是身体瑟瑟发抖的声音,使得红衣厉鬼猛地将头转了过来。而我早已事先拉着尿裤子的何老板,躲在了另一颗大树的身后,屏住呼吸,伫立在黑暗中。
漆黑昏暗中传来惊悚的脚步声,我擦拭掉额头上面的汗水,不由得在心说暗骂道:该死的红衣女鬼,为什么不漂在空中,非得发出如此骇人的脚步声,让人听着就感到无限的心惊胆跳,毛骨悚然。
踩踏落叶的脚步声,又一次在漆黑寂静的夜里停止,我想她一定又走到了我们藏身的树后,便拉着何老板,往附近的另外的大树近前移动。结果,我刚一动身,便觉察耳边生风,接着一道红色残影便擦过身边,飞到了面前,直接拦住了我同何老板的去路。
红衣厉鬼猛然窜到身前,青白色的双臂一下子从红色的袖子中伸出,变成里两股黑色好似藤蔓一样的东西,朝着我俩便伸了过来。何老板保命的高超手段再次重出江湖,他直接将毫无防备的我往红衣厉鬼的身上一推,然后便撒开丫子逃之夭夭了。
人心最是难防,我小心谨慎的提防,还是在关键时刻被摆了一道。措手不及的我直接扑到了红衣厉鬼的身上,立刻感到阴冷之气袭上我的四肢百骸,接着我便穿过红衣厉鬼,摔倒在了草地上。我诧异的立刻从地上站起,转身靠在近前的大树上,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红衣厉鬼,心想:此红衣厉鬼有影无形,似是幻觉残影,难道说:其实她只不过是一个假象而已!
然而,就在我思索的瞬间,一双冰冷刺骨的手从我背后伸出,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第121章 地狱入口的恐怖景象
我同何老板在昏暗茂密的树林内遇到了红衣厉鬼,何老板十分不厚道的将我送入了厉鬼的怀抱中,然后独自逃之夭夭。而我则是发现红衣厉鬼是个有影无形没有实体的鬼影,正在心中暗自庆幸这红衣厉鬼不足为惧之时,一双异常冰冷的双手,从我的背后伸出,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原来我眼前的红衣厉鬼,再次将青色的双臂伸出红色的衣袖,变成黑色一股股好似彼此缠绕的蔓藤,绕过我身后的大树,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脖子被掐住的一瞬间,我的心都凉透了,掐住我脖子的鬼手力大无穷,根本无法挣脱,估计用不了一时三刻,我便会被活活掐死不可。
挣扎已经成了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不断上翻的白眼仁,使得滚动的眼球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我就好像刚被钓上岸的鱼一样口吐白沫,被枝蔓一样的鬼手拖拽翻滚在布满落叶枯枝的树林间,眼泪是不得已不断流下,痛苦难受不足以描述我此时的感受,内心的恐惧好像是隐藏在树林深处的黑暗一样,无边无际。
恍惚间,我眼角余光瞄到一棵大树后面躲藏着一个黑影,不由得心想:肯定是此人在暗中捣鬼,操控厉鬼前来索命,但我此时死到临头,已经无计可施。而那黑影却在树林间缓缓的朝着我移动过来。
脖子被红衣厉鬼死命的掐住,身前还有一个居心叵测的黑影,我避无可避,逐渐模糊的意识,还在不时的提醒我死亡的脚步正在临近。我在不知不觉中兀的失去了意识,短暂的昏迷了一瞬间后,我又勉强的翻开眼皮。却看到远处的黑影已经凑到了我的面前,朦胧的月光下,我看到他高高的举起了手中握着的一个石头,然后猛地朝着我的脑袋砸了过来,鲜血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我不由得在心底绝望的呐喊:我命休矣!
人生何其短,何必踏入危险的世界,就这样无辜的丢掉性命可好?答案是:不好!
这是我面对眼前黑白无常的提问,所给出的回答。
我不知何时恢复了意识,但在猛然的一瞬间,清楚明白的意识到我已经死了,变成了鬼魂飘飘荡荡的来到了地狱,在即将踏上奈何桥的时候,勾魂使者的黑白无常照例会问每个来到地狱的新鬼一个问题,回答完了便可以走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与前尘往事告别。
黑白无常问完唯一的一个问题以后,便面无表情的推了我一把,示意我走上奈何桥。我心有百般不甘,双腿沉重的就像灌了铅一样无法移动半步。这时,身后传来了催促声,我回头一看,就见自己的身后,排着长长一条人龙,数不清的鬼魂排在我的身后,无一不是满面污血,尸体残破不堪,甚至有人的肠子就垂在脚面上。即使同为鬼魂的我,见到此般惊悚的场面,不由得也是阵阵胆寒,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折腾,要涌出我的胃部。
我战栗的踏上奈何桥,无数恐怖狰狞的鬼影呈现着他们死时的惨状。忽然一个四肢不全满面鲜血的老人走到我的面前,表情阴森狰狞的对我说:“你踩到我的手了。”听到老人凄厉的声音,我不由自主的低下头,看到在自己的脚下,踩着半截手臂,五指好像泥土中的蚯蚓一样,在奈何桥的桥面石板上恶心的蠕动,我惊吓得急忙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呕吐和惊叫从口中涌出来。
面前的恶鬼老人怒瞪了我一眼后,将他的断肢从桥上捡起来,然后放进嘴巴内咔嚓咔嚓的几下便咽下了肚,接着,断肢从新从他手臂上面的断口处长出来,好像不曾断裂一般,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而就在同时,面前的厉鬼老头从新长好的手臂处,出现了一条红色细如发丝的痕迹,接着慢慢扩大,变成一条豁开的裂口,可以清晰的看到皮肤下面的肌肉,好像正在被利器逐一的割断,鲜血好像喷泉一样喷出,手臂再次断裂掉落到了奈何桥的桥面上。接着老人再一次从桥上捡起断肢,继续塞入口中,咔嚓咔嚓的咀嚼起来,又一次上演着相同的惊悚画面。
我靠在奈何桥的桥身上,身体缓缓的向下滑落,看着桥上挤满了狞恶的鬼魂,各自反复重复着只属于自己的一个诡异片断。有的人不断的将淌出身体的肠子塞回体内,有的人不断用手将掉落的脑袋安放在颈上,有的人不断的在地上爬行,四处寻找自己的下半身。
我跌坐在桥面上,低着头将手指插在发间,眼泪顺着下巴不住的流淌。
地狱,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它的恐怖,这世间没有比这里更惨不忍睹的地方!不,正确的说,这里已经不属于人世间了,是充斥妖魔恶鬼的地狱深渊。
厌恶从心底深处涌出,一个声音在恐慌中不断的叫嚣着:“我不属于这里,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魔鬼的巢穴!”声音从心底钻入我混沌的大脑中,我在战栗中瑟瑟发抖的站起身,脑子反复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的奔腾“离开这里!离开这惊骇的地狱!”
我冰冷的身体倚靠在奈何桥的栏杆上,落寞的悲哀阻止不了我离开的脚步。但是,奈何桥的这一端是在接待新鬼的黑白无常,另一端是让你忘记前程往事的孟婆,逃跑,不止是难于登天,而是在地狱内不会出现的字眼,因为这里连天都没有!
望着奈何桥下浑浊流淌的河水,我绝望到了极点。我曾听说奈何桥下的的忘川河流经整个地狱,最后渗入“地狱之门”流到极渊之中。极渊处一片虚无空无一物,无论三界中的漫天神佛鬼怪,到了这里都会化成虚无,不复存在。
一丝剧痛划过心头,涓涓流淌的河水在向我招手,它在对我幽幽的诉说着寂寞。也许,乘着忘川河就可以离开这里,离开恐怖的地狱。但是,我知道这个想法有多么的不可理喻,明知道忘川河的尽头是地底的极渊,一旦坠入其内,就会真正消失在这个世界,连飘渺的灵魂都将不复存在。
但是我别无选择,阿鼻地狱我是片刻间都不想再留在此处,即使是永久的灭亡,也阻止不了我想要逃离这里的念头。我默然的站在奈何桥上,脑中回忆自己生前经历过的事情,熟悉的人,在心里最后的问了自己一次,踏上倒斗手艺人这条艰辛险恶的路途,可曾后悔过?答案在心中呼之欲出。我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俯身翻下了奈何桥的栏杆。一切善与恶,对与错,都随着忘川河的流水,消失在世界的尽头处吧!
黑暗,无尽的黑暗,虚无,空冥的虚无,为何在极渊之中我还残留着思维意识。难道极渊的恐怖之处在于,这里什么都没有,但你的思维意识却存活着,陷入这里,将永远独自不生不灭的在黑暗中,不眠不休的以一个毫无感知的思维存在,这将是多么恐怖至极的事情。
心如死灰的我在浑噩间,感觉有人再摸我的脸和身体,原来我的身体并没有消失,只是在无尽的黑暗中无法有所感知。有人,在这虚无的黑暗极渊中还有别人,我立刻兴奋的问说:“你是谁?你能看到我,听到我的声音吗?”
陌生人的抚摸仍在继续,黑暗中传来了幽幽的回答声,忽远忽近,“我就是我啊!而我就是你啊!”
黑暗中传来似开玩笑的回答,使得我不由得有些恼怒,“谁,给老子滚出来。”
但那个幽幽好似残梦一般的声音,仍旧丝丝缕缕的缠绕在耳畔边不绝于耳,“我就是你,就是你!”
哈哈哈,我忍不住仰天长啸,无尽的黑暗使得我的精神错乱,一定是为了驱赶无尽的寂寞,身体内分裂出另一个存在,一个邪恶的存在。
厌烦,嫌恶,甚至是憎恨让我竟然感受到了手指的存在,于是,我奋力的撇开不断抚摸我身体的东西。而这时,我听到了一些杂乱的声音,好像再说“动了,动了。”“醒了,好像是醒了。”
嘈杂的声音传入耳内,我身体上下全部的感知一下子都回来了,脑袋好像裂开了一样疼痛难耐,左大腿也是剧痛无比,恼人的疼痛使得我瞬间清醒了过来。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有的痛苦感受,这份疼痛感,我从心底由衷的感谢它的存在。
疼痛,是证明人还活着的一个美妙的词语。
光亮透过眼皮刺痛眼球,我感觉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无比的疼痛,疼痛也使得我睁开了眼睛。灯火通明,是我睁开眼以后所看到的景象。接着,我便看到何老板的胖脸出现在我的眼前,泪眼婆娑的对我说:“斯文小师傅,你总算是醒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啦!”
我缓缓的用手支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就见自己躺在一个十分宽敞明亮的房间内,柔软的实木床边围了一群人,其中有不少外国女人的面孔,穿着好像是佣人。
何老板见我醒了,立刻对身旁候着的菲律宾女佣说:“去,把熬好嘅燕窝端过嚟啦。”
我见四周的样子明显是在住宅内,便忍着脸上的伤痛,惊奇的问何老板说:“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何胖子见我说话,立刻一屁股坐在床头,松软的席梦思的床垫,立刻被他庞大的身体压得向下凹进去了一大块,而难掩兴奋之情的何老板,便开始讲述起我失去意识后的一段经历。
第122章 降头术·上
原来我在树林内遇到红衣厉鬼索命,而被狠狠的掐住了脖子,何老板他并没有舍我而去,而是远远的躲了起来,在黑暗中探头探脑的张望,看我如何收拾恶鬼。结果,何老板栖身在远处,只见红衣厉鬼忽然闪进我的身体内,接着我便将双手反扣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死死的掐住不松手,而且力道十分惊人,额头上面的青筋都暴突如游龙一般。
何胖子在远处看得真切,觉得我是被恶鬼附身了,一会便会自己将自己活活的给掐死。他心中是又怕又急,心中着还要指望我帮他的别墅驱鬼,不能让我在这里就无辜的丧命。虽然他害怕的要死,但是为了他自己的事业前程,就只好硬着头皮,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握在手中,壮着胆慢慢的从一颗树后移动到另一颗树后,缓缓的朝着我移动过来。
何老板在黑暗中晃动他肥硕的身躯,等到他来到我近前的时候,发现红衣女鬼已经完全不见了踪迹,估计是上了我的身。他见我双手仍旧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子不松手,鼻涕眼泪口水流了一大堆,眼看着就要被自己活活掐死,便举起手中的石头,将我给敲晕了。然后便在昏暗的树林内拖着我,一步步朝着他别墅的方向移动。
经过了漫长的拖动,何老板终于在三步一停两步一歇的情况下,将昏迷不醒的我带回了他的花园别墅。而且,并完好无缺的将变成纸扎人的胖子也带了回来。
听完何老板的描述,没想到他没逃跑,而且凭借他走几步都会气喘吁吁的身体,竟然拼了老命将我给带了回来,我对他的看法多少有了些改变。虽然这其中有些缘由是为了他自己,不管目的为何,何老板并非是那种十恶不赦见死不救之人。
我得知自己已经昏迷了两日,一是心存感激,二是时间紧迫,便立刻表明要去查看何老板女儿的病情。
何老板听见自然是十分的高兴,但他有些担心的问我说:“斯文小师傅,你的身体状况.......”
没等老板把话说完,便摆手示意我没事,然后掀开身上的白色蚕丝被,走下床说:“我没事,救人要紧。”说完,让何老板前面带路,走去他女儿的房间。我之所以这么心急,是因为怕日长梦多,我们刚刚踏上香港的土地,便有人已经等不及先下手杀人,思来想去,我都觉得与何老板别墅区闹鬼的事情有关,而他女儿的怪病,也绝对和此事脱不了干系。所以我决定先从病人着手,然后再了解闹鬼的事由,最后再想办法让胖子重新回来。
昏迷的我被安排在二楼的客房居住,何老板一家三口分别住在三楼的房间内,而佣人全部都住在一楼的佣人房内。我跟在何老板的身后,迈步上了楼梯,开始往三楼走去。在上楼的路上,得知他女儿的病情十分奇特怪异。
何老板的女儿名叫菲菲,今年九岁,非常的聪明可爱,何胖子家里的佣人都十分的喜欢这位伶俐的大小姐,是大家怜爱的开心果。不久前菲菲由何太太陪伴在后院玩耍的时候,突然发病,便昏迷不醒。菲菲患病以后,何老板曾带着她,将香港大大小小的医院跑遍了,但都无法医治,最后便只能靠求神拜佛,请了不少知名的易学风水大师前来驱鬼,结果完全没有任何的起效。最终在他绝望之际,他想起了之前在北京异士居结识的我,他曾经亲眼看见过我力擒鼠妖,便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我踏在楼梯上思索何老板说的话,凡事皆是事出有因,何胖子的女儿菲菲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昏睡不醒。不过听到何胖子的描述,让我想起了现今仍在美国救治的月儿,如果何老板女儿的病情,如同月儿的一样,自己无法医治,该如何是好?不免有些担心起来,要是自己最终无能为力,不是耽误了一条性命。
转眼间,便到了三楼最里面的转角处,何老板女儿的房门近前。何胖子站在门前,十分礼貌的伸出手敲了几下,这时从屋内传来一声“进来”,声音温婉悦耳,十分的好听,而何老板这才推开面前的房门。
菲菲房间的墙壁被刷成了粉红色,里面摆着一张有可爱的公主纱帐的床,旁边有一个猫咪造型的小桂子,也都是可爱的粉红色。家具看着就十分的昂贵,何胖子应该十分的疼爱这个女儿。这也难怪,毕竟是何老板唯一的独生女,宠爱之情是在所难免,如今独生女得了怪病,何老板一定是心急如焚寝食难安。
菲菲的床边坐着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我想她应该就是何老板的老婆何太太。她见我们进来便从女儿的床边优雅的缓缓站起身,冲着我微笑着点点头。何夫人画着很淡的妆,身上有股南方女子温婉的气质,她幽静的走到何老板的身旁,两眼哀愁的看着何老板。
何胖子拍拍何夫人的手,以示安慰的说:“你定晒啦,呢位小师傅系我从北京请嚟嘅高人,实行能医治好我哋嘅囡囡!”(你放心啦,这位小师傅是我从北京请来的高人,一定能医治好我们的女儿!)
看到他二人彼此相互扶持恩爱的样子,我不由得在心中感叹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这个胆小体肥的何老板,可真是好福气,有个聪明伶俐的女儿,还有一位温婉漂亮的太太,真是十分的令人羡慕嫉妒。
我先是冲着何夫人礼貌性的回礼一笑,然后便走到纱幔的旁边,用手轻轻的撩开床边的纱幔,就见一个没有血色苍白的小脸,安静的躺在枕头上。菲菲长得很是漂亮可爱,圆圆的小脸上面有一对浅浅的酒窝,跟她妈妈的样子长得十分相像。
昏睡的菲菲让我想起有着同样睡脸的月儿,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发闷的难受。我缓缓坐在床边,仔细的端详起昏睡中的菲菲。菲菲昏睡不醒的样子同月儿的情况非常的相似,不是外伤所至,也并非受到内伤,通常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家族隐疾,就一定是邪灵侵体,要不就是中了蛊毒。于是我翻开了菲菲的眼皮,结果一下子就令我傻眼了。因为菲菲的眼睛上面,并没有出现我所怀疑中蛊毒会出现的一条黑线,而是在白眼仁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颜色深浅不一的灰色小点,有些颜色已经变成黑色了,这并不是中了蛊毒,而是中了南洋邪术的“降头术”。
中国湘西的“巫蛊之术”和泰国的“降头术”并称为东南亚两大邪术。“降”是指施术者所用的邪灵法术或毒蛊下药的手段;而“头”是指被施术者(被落降者)本身和他相关的联系(比如生辰八字,毛发指甲,性命以及常用物品和贴身物品)。总结来说就是:降头师就是利用“降”来对“头”进行施法,来达到莫种目的!‘降头’二字,源自于泰语发音(gong-tou)。
降头术和巫蛊之术一样,有许多诡异毒辣的手段,其中分为三大类为“药降”“飞降”和“鬼将”,大多和中国湘西的巫蛊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药降”,与蛊毒大致相似。降头师将一些有毒的动植物,制成药粉,将其混入食物中下降。一旦有人将其服下,少则数日,多则数年,必定肠穿肚烂而亡。但此药蛊为最简单的降头术,也最好最易破解,只要及时的配制出解毒的解药,便永无无后患。
还有另外一种药蛊,稍显毒辣,就是‘五毒降头‘,利用世间最毒的五种毒虫,蛇,蝎,蜘蛛,蟾蜍和蜈蚣,进行施术,其中也分为两种方式。一是施法驱使这五种毒虫的成虫,通过生辰八字或是贴身物品,找到被害人,然后出其不意的将其咬死;二是利用这五种毒虫的卵进行施术,首先将大量的毒虫卵装入蛊盅内,置于邪神的供桌上,等到四十九日后,打开密封的盅盒,取出存活下来的一些虫卵,然后将其投放到餐饮中,迫使被害者吞下。等到时限一到,体内的毒虫卵便会破体而出,或从人体的七孔涌出,使被害人苦痛万分的死去,而且死状极其惨不忍睹!而此降头术无药可解,名为死降。但是,只要施术的降头师一死,被害人体中的蛊卵便会化作血水,此蛊并非“绝降。”
有一种令降头师都头疼不已的绝降叫“阴阳草”。此草粗为阳,细为阴,并生至死。(就是说:从生到死,阴阳二草都会缠绕生长在一起。)即使将其分离制成甘草,二草也会蠕动着寻找彼此,至死方休。将阴阳草置于人体内,它会悄然的滋生,直到生长到一定数量以后,便会疯狂的迅速生长。这时,被害人会感到浑身滚烫发痒,继而神志不清变得疯癫异常,而接下来阴阳草便会猛然间透出人体外,将人变成活脱脱的稻草人,样子看上去十分的惊悚慎人,此时的被害人已经没了性命。
“飞降”属于比药降高一级别的降头术,它并不需要直接对被害人施术,落降时只要用到被害人的衣物指甲甚至是体液,就可以施术于千里之外。飞降尤为恐怖的是,降头师想要对你落降,即使轻触你一下,又或是同你对话,你都会毫无察觉的被落降,甚至莫名其妙的死亡。而且其中大多的死亡方式,都十分的令人匪夷所思,处处彰显异常的邪气。
而降头师的最高境界也就是“飞头降”,预知如何,下回分解!
第123章 降头术·下
何老板的女儿突临怪病,待我检查以后发现其并非是邪灵附体,也非中了巫蛊之术,而是中了南洋的邪术“降头术”。我师父方老之所以能够认识许多的外国友人,是因为他曾经去过南洋,帮助一位富商破过一个降头师设的将头阵法。但当时状况十分的险恶,师父差一点险些就折了客死他乡。这段异常恐怖的经历对于师父来说,经久难以忘怀,曾经有段时间经常会讲给我听,其中种种恐怖玄妙的异术,一下子就把我给深深的吸引住了,最后甚至可以将这些南洋异术背的滚瓜烂熟了然于心。没想到今天真就让我给遇到了,阴差阳错的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师父曾经说过:身中蛊毒,眼中的白眼仁上必定会有一条竖着的黑线;而被落降头术,眼中的白眼仁会遍布黑色小点,这些小点最初是由一生二,二生四,双倍而生,等到一定数量后,会由最初的灰色逐个转变为黑色,直到所有的小点变成黑色,便无法可医。
我已经看出菲菲中的降头是比较简单的“药降”,这种降头术自己现今有法子可解。但是,我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对菲菲落降的降头师,很有可能就藏匿在何胖子的家中。自己现在孤身一人,不仅受伤严重,又是一个半吊子的搬山道人,如果打草惊蛇,只会对自己不利。我不禁暗叹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了这么棘手的事件。也不知这个落降的降头师,是个什么级别的降头师?
自己曾经听闻,降头师根据自身的能力分为许多个级别,他们彼此间还会经常斗法,胜利者吞噬失败者的法力,用以增强自身的功力。还有一种靠“血降”来增强自身法力的邪术,就是取别人的精血,制成血咒降术,增强精气灵力,修炼元神。据说,血降要是吸够四十九人的精血,降头师的元神便可离体出窍,为所欲为。但透明无影无形的元神,必须得由真身控制,而此时最为脆弱的真身,必须待在法坛近前施法,不能离开法坛半步,也算是有其不可避免的缺点。
有些厉害的降头师还会“役鬼之术”,就是“鬼降”,不用本尊元神离体,只需驱使鬼魂就可以索命害人。一般的降头师修炼鬼降都是养小鬼,将夭折丧未破身的童男童女的魂魄勾来养在家中,大多因小鬼单纯的心智好控制,也有不分年龄男女老少一并拘来的降头师。“养小鬼”有许多种方式方法,在很多地方都尤为盛行,特别是中国的台湾和香港地区,还有马来西亚,养小鬼算是家喻户晓的邪术。养小鬼因为各个门派的不同各有其法,但在降头师,巫师,还有一些道教的败类等所有的邪v教门派当中,算是必修的课程。养小鬼的手段十分的毒辣,残忍,灭绝人性,最损阴德,在这不便多加详细的描述。(在台湾地区,养小鬼被称为“囝仔仙”。有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观看之前的“巫术”一篇,其中道理方法大同小异。)
降头师的最高境界为“飞头降”也就是“飞头蛮”。练就飞头降有首要的三个条件,第一:必须修炼七七四十九日不能间断,否则前功尽弃;第二:必须每日吸食活人血液,否则就会枯竭而死;第三:修炼时飞出去的头颅,必定连着食道和肠胃这些消化器官,等到修炼成功以后,头颅才会单独飞行。修炼降头术十分的艰险,不容一丁点的疏忽大意,稍有差池,难免一招毙命街头,因其艰难的程度实属罕闻,所以修炼成功者,几乎是万中无一。飞头降是降头师一生之中最大的挑战,一旦修炼成功,便可随意的操控头颅飞行于千里之外,在被害人熟睡当中,取他人的性命,如探囊取物般做到滴水不漏。而且,修炼成功飞头降的降头师,就等于是不死之身,很难将其消灭。
我根据对以往的回忆,断定菲菲被落了药降,并且怀疑降头师有可能就藏匿在身边。于是苦思良策,想一个两全的办法能医治好菲菲,并安然的除去降头师。菲菲现今的情况还可以挺一阵子,并不用着急医治,当下除掉躲藏在暗中的降头师是迫在眉睫之事。我在心中打定主意便将纱幔先放下,转身坐在床头的凳子上,问何胖子夫妇说:“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期间一直都没有苏醒过来吗?”
何老板望向他身旁的夫人,意思是让她的夫人开口讲述。因为何老板经常在中国大陆做生意,常年不在家,他也是在别墅闹鬼和女儿出事之后才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其中的个中缘由,他也只是道听途说,并不知晓详细的情况,所以希望他的夫人开口。
何夫人看似十分的柔弱,是个恪守妇道的小女人,但是我从她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些许的坚毅,甚至在她的眼底深处,有股说不出道不明的狠劲,令我对她有些另眼相待,心底不由得涌上了一丝丝介怀。
何夫人先是眼含泪花的看了何胖子一眼,然后默默的点点头,便眼眶泛红的开始对我讲述起,何老板居住的花园别墅,这段时间发生的怪异闹鬼事件。
帝豪花园别墅区建成以后,何老板的公司没有了流动资金可以用来周转,于是他便把售房的事情全权的交给公司的经理打理,带着陈秘书到内陆四处追债,就是我在京城认识何胖子的那个时候。
何胖子刚离开香港,何夫人便开始一手操办搬家的事情,全家搬进了这独门独院的三层小别墅。当时全家上下都很开心,半山这里环境好空气清新,面对景色秀丽的大自然,每天听着鸟叫声起床,人们的心情也变得十分舒畅。但是,结果好景不长,异常的事件开始逐一发生了。
刚刚修建好的帝豪花园园区内,只有何胖子他们一户人家,难免显得十分的冷清,特别是到了漆黑一片的晚上,四周就显得越发阴深疹人。而且,半山这里是有名的大坟场墓葬地,人迹罕至,夜幕降临时,何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便待在三层小别墅内,足不出户。
然而,就在上个月初的时候,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别墅的周围便会开始有动物古怪的叫声传来,嚎叫声十分的难听又瘆人,家里养的猫猫狗狗都吓得卷缩在窝里,连大气都不敢发出一声。
等到第二天天明,佣人们出外打扫的时候,便发现大门外有血迹,别墅四面的围墙下面,也发现了斑斑点点的血迹。接着没几天,家中的宠物便开始逐个的失踪,佣人将整个帝豪花园区域都翻遍了,连个猫脚印都没能发现,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后来,就连何老板居住的小别墅内,也开始不得安生。晚上佣人起夜的时候,发现厨房碎了一地的碗盘。但是,大家晚上都没有听到任何的一点响动,住在一楼的佣人们便都有些害怕了,私下都疯传这里是闹鬼了。最后,女主人不得不出面驳斥闹鬼的传闻,说这世界上哪里会有鬼魂的存在?定是哪个佣人嘴馋偷吃东西,打碎了碗盘不敢承认,又或是谁有梦游症,自己做的事情第二天便记不得了。
为了消除闹鬼的荒诞谣言,也为了安全起见,何老板家的司机和园丁等男性佣人,便晚上在客厅内轮流守夜。
结果,自此晚上没再发生过任何异常的事情,就这样安静的过了三个晚上以后,何夫人觉得没必要再守候了,就叫佣人们正常的休息。结果,刚好没人守夜的第一天晚上老管家起夜,在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大厅的房门敞开着,便心想:大晚上的,谁没事出去干什么?便想着看看谁在庭院内。他站在门口处,环视了一圈点着夜灯的庭院,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人,便把房门关上了。结果在他转回身想要回屋继续睡觉的时候,透过落地窗渗进来的朦胧月光,他看到了一个魅惑的黑影,好像野猫一样悬挂在大厅的吊灯上,一双闪烁诡异光芒的眼睛,十分邪气的盯着老管家。
老管家见到此番怪诞惊悚的情景,着实是吓得不轻,都没来得及发出叫声,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吓昏了过去。吊灯上面垂挂着鬼魅黑影,用一双在黑暗中闪着精光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倒地不起的老管家,见其昏迷半天没有醒来,便好像蜘蛛一样在房屋顶上倒挂着移动到房顶上。蓦地停住,弓起身,在高空中旋转跳起,向倒在地上的老管家扑过去。
结果,就在此时,刚好有一个印尼女佣因为肚子饿,在厨房的冰箱处偷吃完东西,想要回到屋子的时候,撞见了这诡秘怪异的一幕,惊恐万分的她,发出了雷鸣一般的尖叫声,一下子便吓跑了诡异的黑影,也吵醒了别墅内的所有人。
大家睡眼惺忪惊魂未定的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跌坐在地上的印尼女佣,瞪大惊恐的双眼,用英文只说了一个单词“ghost”,便吓昏了过去。
看到黑夜中无故敞开的大门,吓得尿失禁昏倒在地的老管家,还有昏倒以后还是一副见到恶鬼时惊悚表情的女佣,何家上下所有的人都吓坏了,纷纷交头接耳的说:恶鬼不止在外面徘徊,现在已经进到屋子内了,这样下去,大家都会被厉鬼冤魂给害死。
此时的何夫人还是无法相信闹鬼的传言,喝斥大家不要胡说,等事情查明以后再做定论。第二天一大早,何夫人便单独请老管家和印尼女佣谈话,听完两人慌乱惊恐的述说后,微皱眉头对二人说:“这世间没有鬼怪,你俩昨晚肯定是遇到夜猫闯宅了,不要大惊小怪的到处乱说话,以免使得大家人心惶惶心神不宁。”二人听完便点头称“是”。
但是,纸里包不住火,别墅区闹鬼的事情一下子就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是这个道理。
而就在当天下午,何夫人陪着菲菲在后院玩耍时,蹲在地上看蚂蚁的菲菲,突然毫无征兆的俩眼一翻,口吐白沫,接着便直挺挺的摔倒在地,面色苍白的一睡不醒。这下可急坏了何夫人,她将菲菲送去医院,经过各种精密仪器的检查,医生却都没有查出来具体是个什么问题,佣人纷说是被恶鬼附体了!
何夫人这下才终于知道事态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