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臣》 第1章 大案件 大唐,长安。 六个月前,唐中宗暴毙,死因不明。韦后暂时把持朝政,昭告天下唐中宗死于恶疾。温王李重茂继承大统。然而,唐中宗死得突然,不免让朝廷内外颇感蹊跷。顿时谣言四起“皇上死于谋害”,嫌疑最大者就是韦后。韦后为了让天下人信服,下令掌管刑法查案的大理丞慕容风雨彻查。 慕容风雨才上任大理丞不到三月。年纪二十出头,面若冠玉,唇红齿白,倒是生了一张秀气的摸样。他手上接手的案子至今还完成不到两件,第一件是奉命替太平公主找回丢失于长安城的爱犬如意,人海茫茫,查无音讯,慕容风雨连一根狗毛也没找到。另一件就是秘密调查官员寻花问柳,私自灯红酒绿之事,此事是朝廷特意嘱咐调差记录官员品性和操守。两件事若说小了,都不算大;若说大了,还都算是朝廷权贵的吩咐,不敢简单处置。细算之下,如今才算新任大理丞的第一案。 话说慕容风雨接到韦后谕令的第二天,他去了红番坊。 红番坊是个温柔乡,慕容风雨倒是不陌生。红番坊就是胡人和唐人杂居的妓坊,每天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胡人、唐人都数不胜数,里面居住的歌妓、舞妓等论人数多不说,而且绝大多数都算享誉长安的绝色佳人。这地方在长安城里也算闻名遐迩了。前几日,慕容风雨因为调查官员寻花问柳之事,更是日日来此,对坊内布置构造早就烂熟于胸了。 “我远远就瞅见面熟,还以为是谁呢?”老鸨老远就冲着慕容风雨吆喝道,“这不是慕容公子吗,你每日都来找雨姬就不怕吃不消?” “不用您老担心,叫雨姬出来陪本公子喝酒,”慕容风雨顿时嗓音浑厚,故意调高了音量,“大爷我高兴,这一宿雨姬只能陪我一个人。” “哎哟,瞧你说的,除了你,雨姬怎敢再陪别人啊,”老鸨圆滑地说道。老鸨突然转向内堂,冲着里面大声吼道,“雨姬,慕容公子来了,还不快来接客。” 只见楼上突然出现一道婀娜多姿的倩影,一位衣着浅绿色绸缎的妙龄少女缓缓而来。她戴着一对银色的耳环,手上是一个纯白色的玉镯。她长得唇红齿白,曼妙芳华。 雨姬轻移莲步到慕容风雨面前,“慕容公子,不知道今日是否会让小女子报答你五个月前的救命之恩?”这句话倒是把身旁的老鸨听糊涂了。 五个月前,慕容风雨奉命寻找太平公主丢失的爱犬如意,寻找到渭水河畔时看见一位坐船时不慎落水呼叫救命的女子,此女子正是雨姬。精通水性的慕容风雨奋不顾身跳下河救了雨姬的性命。 慕容风雨到了雨姬闺房,他刚跨入房内,雨姬急忙把房门一关,突然从后面冲了上去,紧紧抱住了慕容风雨。雨姬娇滴滴地说道,“你可让我雨姬想得牵肠挂肚。” 慕容风雨并不慌乱,看似早就习以为常。他慢慢放开雨姬紧抱住他的双手,转身看着雨姬,轻轻抚弄她略微杂乱的发丝,温柔地说,“雨姬,你少给我下美人计了,我可是消受不起你的温柔乡。” “哼,”雨姬娇嗔道,“你就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这次估计又是有事相求,不然你才不会想来我这藏污纳垢之地吧?” “我今日来主要有两件事,”慕容风雨正正经经地说。 “你都说给我听听,”雨姬说,“我看是否与我有关。” “第一,我是来打听消息的,想知道你们红番坊最近可有陌生人出没,”慕容风雨话锋一转,“最近圣上的死因众说纷纭,如今已经轰动天下,你这红番坊在长安城里,每日三教九流络绎不绝,难道你就不知道一些消息?” “想不到堂堂大理丞居然要问一介女流,”雨姬略带嘲讽,“大人,是在捉弄雨姬吗?”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雨姬,你其实并不简单,这也是我来找你的第二件事,若论相貌和才智雨姬你都不像是心甘情愿在这红番坊久待之人,我甚至怀疑五个月前,我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你的性命,莫非这是你安排好的?”慕容风雨说,“虽然我尚无凭据,但回想起在圣上驾崩前后我身边的确遇到不少奇怪的事情,至今回想的确可疑。” “大人说话可要谨慎,”雨姬淡淡然地说,“雨姬跟圣上之死一点关系也没有。” “如果没有,我今夜就不会特意赶来这烟花之地了,”慕容风雨看着雨姬说,“雨姬,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此事非同小可。” “那你就说说我做了何事让你生疑,”雨姬冷漠地问道,“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 “雨姬,我是从皇上血液里的香气开始怀疑你,”慕容风雨冷静地说,“因为那香气对我而言太熟悉,我在你的身上闻过不下数百遍,但那时候我只认为香气是一个线索,还不会想到圣上突然驾崩会跟你有何关系,我只把你拥有这种香料当作是偶然,一直到我真正知道这种香料原来是西域罕见的沙竹香我才开始怀疑你,因为沙竹香香料太过珍贵,不仅罕见甚至价格十分高昂,你区区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珍贵而稀少的香料。” “仅凭我身上的香料吗,”雨姬问,“就算我身上的沙竹香珍贵,但是也不能证明全长安城只有我一人涂抹此香料。” “雨姬,你可知道这香料是贡品。”慕容风雨说,“寻常百姓是不可能拥有这沙竹香的,而你一个青楼女子却拥有此等香料,怎能不叫我怀疑?” “原来如此,是我太喜欢沙竹香才惹了祸根,”雨姬冷冷地说,“但是,就算我身上涂抹了贡品香料最多也只能判我偷贡品之罪,至于圣上之死,我可不会承认,至于你说为何圣上血液里有沙竹香,也正如你所说沙竹香是贡品,既然是给皇家专用的贡品,那圣上也涂抹了这种香料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圣上没有涂抹这种香料呢,甚至整个皇宫也没人会涂抹这香料呢?”慕容风雨说,“沙竹香虽然是精品香料,可是偏偏圣上对此香料过敏,为了圣上的健康,皇宫有令沙竹香这种香料任何人都不准涂抹,这种香料常常只被皇家当作礼物赏赐给远地的藩王或者封疆大吏,也就是说既然长安城的百姓没有沙竹香,皇宫也禁用沙竹香,可能整个长安城只有你雨姬一人拥有此香料。” “慕容公子的心思的确十分缜密,想不到如今的大唐朝廷里还有几个人才,”雨姬意味深长地说道,“如今这般情况,不知你这位大理丞是想逮捕我归案,交给大理寺审查吗?” “难道真是你谋害圣上,”慕容风雨对着雨姬说,“既然如此,我身为大理丞,定当捉拿你归案,无论天下多大,我也要缉凶办案。” “你好大的口气,”雨姬说道,“且不说你如今只是怀疑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就算我谋害了皇上,你也不想想我一介弱质女流为何平白无故毒害皇上?” “莫非你的意思是幕后还有牵扯到朝廷的显赫之人?”慕容风雨急问,“是与不是?” “不管是不是,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大理丞能左右时局的,”雨姬轻描淡写地微微一笑道。突然,一道光亮闪过,只见一枚形似银针一般的暗器,从慕容风雨的身后袭来。电光火石之际,慕容风雨突闻身后动静,身下一个小纵步,直向房梁上跃去,闪过了银针。他向身后望去,只见一道黑影出现,用极快的身法便来到了雨姬身旁。此黑衣人全身夜行衣,轻功步法极快。黑衣人闪到雨姬身旁,一手搂住雨姬,施展轻功,便破窗而出,不一会人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慕容风雨一跃落地,看着二人破窗而逃的方向,没有少刻迟疑。也一个纵身,极速地追赶了上去。 只听前面传来雨姬的声音,“大人,来日方长,待落花时节,与君再相逢。” 第2章 纸坊杀人事件(一) 昨夜,慕容风雨用足十成功力也未能追上黑衣人和雨姬。慕容风雨返回雨姬的房间搜查,搜到了一张纸,上面写道,“幽兰露,如啼眼,烟花不堪剪。”慕容风雨闻了闻那纸张,这种纸是进献给皇家的贡品寒烟纸,流传在长安城的数量十分稀少。 第二日,慕容风雨来到了长安城里最负盛名的苍日纸坊。 苍日纸坊内,来往客人皆为显贵,车水马龙,络绎不绝。慕容风雨已然在里面环顾许久。 “请问,”慕容风雨走到柜台,对着掌柜问,“这里什么纸张都卖吗?” “小店种类齐全,”掌柜的笑着对慕容风雨说道,“五湖四海的纸张,小店都有卖,客官可是想买纸?” “你们纸坊当真有这么大的能耐?”慕容风雨故意问。 “当真如此,”掌柜的得意地说道,“上至夏商龟皮,下至西域草纸,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不是我吹嘘,我敢担保地说别的纸坊有的‘苍日’纸坊就有,‘苍日’纸坊有的,别的纸坊还真不敢说有。” “那你们纸坊可卖贡纸?”慕容风雨问道,“比如寒烟纸?” “寒烟纸?”掌柜突然一惊,把“寒烟纸”三个字不禁轻声念叨。 “客官是想买寒烟纸?”掌柜问道。 “没错,”慕容风雨立刻说道,“这寒烟纸可是贡品中的上品,莫非你们纸坊也有?” “长安的寒烟纸是当今天下最好的纸张,的确非普通纸坊能够买卖,”掌柜话锋一转,“但是,也并不是一定没有,只不过这价格可贵了一点。” “价钱不是问题。”慕容风雨说道,“既然来了,当然在乎的不是钱,你有这寒烟纸,价格多少由你定。” “客官,当真出得起价钱?”掌柜问道,“一张纸,得足足八十两白银啊。” 慕容风雨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只见是白银三千两。她对掌柜问道,“这够吗?” “够,够,客官,稍候。”掌柜笑脸说道,“我进去禀告我们东家一声,毕竟这种纸张买的少,不知还有没有存货。” 半响之后,掌柜在里屋依旧没有动静。 可是正在此时,突然,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正是一道凌厉的剑气袭来。剑气从西南方向直袭慕容风雨的身后,速度迅疾,剑招森严而锋锐。慕容风雨并没有抽出自己佩戴的短剑,只是快速运用步法,轻而易举地躲开了剑气的第一招攻势。接着身后的长剑又向他攻来。 此时此刻,慕容风雨被迫抽出佩剑,他转身施展出剑招抵抗,他的剑招注重迅疾和凌厉,没有招式,只讲究最快速地置人于死地。 慕容风雨在与来人僵持比剑中,他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面目。只见对方身着黑衣,面带黑巾,看不出长相。黑衣人手中的长剑泛着黑色的光泽,显然是涂有剧毒。相比较而言慕容风雨的佩剑过于短小,因为她的剑法直指人命,用短剑更能轻巧而灵活。 “为何杀我?”慕容风雨边使剑边问道,“你是否参与了谋害皇上的阴谋?” 黑衣人没有理会他的说话,反而让攻势更加凌厉。只见黑衣人长剑一挥,一招之内变化出八种剑招,由上至下,像是一张剑网罩住了慕容风雨向前的攻势。黑衣人招招紧逼,慕容风雨不停地被他向后挤压。 打斗之中,慕容风雨心中突然琢磨,“此时正值白日,一个衣着夜行黑衣的人在街上行走是很受人关注的,但此黑衣人不但没有受到行人和官府的关注,而且还敢如此大张旗鼓地白日行凶,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是来自这家“苍日”纸坊之内,并没有通往过大街之上。” “想必你是趁我不注意之时从店内出来,从背后偷袭我?”慕容风雨说道,“你其实是这家店派的杀手,是与不是?” 黑衣人依旧不理睬慕容风雨的问话,他突然又从腰间抽出一把泛着褐色光泽的毒剑,这把剑较短,而且较为细软。只见他此时双手各握一把毒剑,长短相护,攻守兼备。他是一心想致慕容风雨于死地。但慕容风雨暂时还不想杀死黑衣人,她心中还有许多的疑问需要解答,必须留有活口。 “你杀不死我。”慕容风雨故意说道,“你的剑法虽然凌厉,但有破绽,攻势虽猛,可是你的身法跟不上剑法,你的尾招总是较慢,在你身法收缩的时候,我只要一剑刺向你的左手,你的左手必断,这就是你的败棋。” 黑衣人依旧不听慕容风雨的奉劝,反倒是剑光森寒,杀意四起。 “你想死吗?”慕容风雨问道,“你是想求死吧,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还不肯逃走,你能够杀我的机会只有最初你偷袭我的时候,那时只要趁我不注意,杀我一个措手不及,我就只能命丧黄泉,可惜你的机会已经被你浪费了,现在你根本就是在求死。” 突然,只见黑衣人攻守转换,果真如慕容风雨所料,他的身法比他的剑法快,向回收缩的时候身法先于剑法回身。在一瞬之间,慕容风雨的短剑以电雷之势,直向黑衣人的左手刺去。黑衣人惯用的是左手剑,慕容风雨一剑便刺穿了对方的左手,黑衣人的长剑便立刻落地,想起几声金属坠地的鸣响。与此同时,慕容风雨短剑又一挥,迎上黑衣人右手上的短剑,对方已然全身乏力,慕容风雨只用了三成的力道,便把对方右手上的短剑震得脱手。慕容风雨顺势一掌,正好击中黑衣人的胸腔,黑衣人顿时气息难平,口吐鲜血。慕容风雨又短剑回锋,一个转身,只把剑尖指向了黑衣人的咽喉之处。 “你输了,”慕容风雨说道,“但我不会杀你。” 大街上不远处此刻传来了官差的声音。只听见官差老远就开始叫道,“官差办案,一干闲杂人等速速离开,若有扰民捣乱之人,严惩不贷。” 慕容风雨循声看了看大街上正往此奔来的官差们,然后他转身又看了看纸坊内,突然之间他观察到一些不易察觉的线索。 “所有人都不许动,通通给我回府衙。”官差一进纸坊就大声吼道,“若有反抗者,一律就地正法。” “原来是捕头大人啊。”掌柜闻声便立刻从内屋走了出来,“不知捕头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你少给我套近乎,”捕头义正言辞地说,“我听说有人斗殴滋事,特来办案的,这两个人我非带走不可。” “大人你先别生气,先喝杯茶,有事咱们好好说,你看行不,”掌柜陪着笑脸说道,并示意下人立刻给来的官差们奉茶,“你看来的都是客人,你这么抓了,以后还有谁敢来光顾小店啊,小店底子薄,还请你高抬贵手,给小的一点薄面。”掌柜边说边把一锭十两的银子,悄悄塞进了捕头的手中。 “少废话,”捕头喝着茶说道,“老子奉命捉拿人犯,别的老子不管,快给我绑上。”刚说完,捕头就示意下属把慕容风雨和黑衣人绑上。这捕头似乎是才上任的,并不认得面前的大理丞。对大理丞没有行礼不说,还对他大声呵斥押人。 捕头收了掌柜的银两,却没有想高抬贵手的意思,但已经收下的银子,捕头可从来不会再吐出来。 “到底发生了何事,刚才小人进去跟东家谈了谈生意,”掌柜忙说,“咋一出来就成了人犯了呢?” “按照大律,白日衣着黑衣,打架斗殴皆是枉法。”捕头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二人不抓不行。”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掌柜突然面露异色,对着慕容风雨问,“客官怎么一会儿的时间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慕容风雨笑了笑,收回短剑入鞘,轻声对掌柜说,“难道你们就想用这种小把戏蒙混我吗?” “小把戏?”掌柜有些不明所以,“客官,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慕容风雨抢先问道,“那他们知道吗?”他指了指身边的一群人,他们全是来买纸张的客人。 “客官,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掌柜继续问道,“这跟官差捉拿人犯有什么联系吗?” “好,我就说个明白,”慕容风雨慢慢坐到一张木椅上,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其实,他们全部不是客人,全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个个都身怀绝技。”只见周遭的人群都略微一惊,都不约而同地向慕容风雨看来。 “什么?”捕头最为惊讶,他立刻问道,“你说这群人全是江湖高手,都不是来买纸的?” “没错。”慕容风雨肯定地说道。 “胡说八道,”捕头指着慕容风雨说,“我看你是想帮自己逃避罪责,想用这种乱七八糟的说话蒙混过我,你也太小看我捕头了。” 捕头不屑一顾地说道,“兄弟们,把他俩给我拿下,少跟他们废话。” “慢,你看看他们的手就能知道,”慕容风雨立刻解释道,“江湖高手常常使用兵器,手上多有老茧,而且多集中于虎口之处,除了老茧还多有细细的伤口,多是出剑和拔刀的时候在虎口处留下的小伤,这种小伤对江湖高手而言极其细微,不容易察觉,但是却避免不了,一个人虎口处的老茧和小伤越多越能说明他用兵器的时间和频率的多少,这些人的手上的虎口处早就长满了老茧和小伤,他们全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我没有说错吧,掌柜?” 第3章 纸坊杀人事件(二) 慕容风雨的一番推理,顿时引得众人惊讶不已。一旁查案的捕头心中也有些生疑。 “你们几个去查查看他们手上的虎口处,”捕头指示着手下们,“一个一个查清楚。”手下们不约而同地说道,“是。” 只见一旁的黑衣人强忍着疼痛,他左手上的伤口不停地流淌着鲜血,把他的黑色衣衫都浸染了,可是黑衣人却连一句疼痛也没有叫过,想必他一定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官差们走到客人们中间,厉声说道,“全部人把手伸出来检查,不得反抗,若有违令者,依律处置。”这时,捕头在身后厉声说道,“废话少说,快检查。”官差们闻声,一个个强行向客人们动粗,不停地抓住客人们的手腕,细细检查起客人们的手掌的虎口之处。突然,一道寒光咋现,只见两根银针闪过,再听“哎呀”几声,两名官差已经应声倒下了。 只见倒地的两位官差的胸前都被刺中了两枚银针。慕容风雨上前检查两位官差伤势,两人却已经气绝而亡。 “什么人?”捕头惊讶一声,环顾四周说道,“到底是谁使得暗器,快给我出来。”可周遭一点动静也没有,众人面面相觑。几个官差略微警觉地互相靠近,早就拔出了官刀,警惕着四周。 “不用找了,发针的人就在我们中间。”慕容风雨说道,“就在这一群人里面。” “你怎么知道?”捕头有些不相信,他走到慕容风雨身边问道,“我刚刚明明看见他们全部都没有动,怎么可能放针?” “没有动不代表不能放针,”慕容风雨起身慢慢走到躺下的两个官差身边,俯下身子细细看了看两个官差的状况说道,“他们已经死了,放针的人的手法太高明,直接打中的是他们的死穴,而且力道绵中带刚,是一位放暗器的高手。” “此话当真?”捕头还是有些迟疑,他也走到了两个官差的身边,弯下了身子查看了起来,“怎么一点血迹也没有?” “这并不是普通的银针,放针的手法也极其高明,这也是放针人的高明之处,”慕容风雨慢慢起身,看着人群说道,“而且这银针我见过,这是蜀中唐门的暗器唐门银针,我想我已经知道用暗器之人的底细了。” 在大理丞的档案库里面,有一个资料库专门整理了天下施放暗器的高手,其中有一类是专门详细汇编了各类“针”的属性和高手。其中在“针”暗器排名上第九位的就是蜀中唐门的银针。 资料上记录道,“蜀中唐门的暗器天下第一,唐门的祖传暗器是唐门银针,唐门银针传内不传外,只有唐门中人才可以修炼,此银针手法绵里藏刚,若为女性使用更为有益,当今天下使用唐门银针第一人的乃唐门掌门之女唐灵儿,唐灵儿如今乃八王爷的贵妃,已然退出江湖。” “你说你也已经知道了凶手的底细?”捕头惊问,“那你快说凶手是谁?” 慕容风雨对捕头的问话视若无睹,又弯下腰靠近二人的尸体旁。突然,慕容风雨拔下了其中一人身上的银针,银针在阳光下并没有任何的杂色,显然此银针并没有沾染毒药。慕容风雨又仔细考量起那根银针,只见此银针做工细腻,质地纯正,银针分量十足,软硬适度。天下间能做出此等银针之人屈指可数。 “我曾经看过一本卷宗,里面写过这么一段话,”慕容风雨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好让所有的人都能够听见,“里面记载说,‘若用针为暗器,女人最宜’。”慕容风雨慢慢走到一位夫妻的身旁,丈夫衣着华丽,头戴白玉,妻子一身绸缎,头戴金钗。 “你什么意思啊?”捕头在慕容风雨身后厉声问道,“你想说在场的所有的女的都是凶手吗?” “我可没这么说,我也只能说在场的人都是江湖高手,至于是不是凶手,”慕容风雨意味深长地对着捕头笑笑,“这事要留给大人您侦办了。” “哼,我就知道你是故弄玄虚,”捕头大声吼道,“我看凶手就是你,一会说什么卷宗,一会又说什么凶手是女的,我看最像凶手的就是你,好故意混乱我们的视线。” “你们的视线早就被混乱了,”慕容风雨笑着说,“我只要在一旁不说话,你始终不会找到任何线索,可我还帮你查案分析案情,天底下会有凶手帮官差分析案情吗?” “你……你……”捕头思绪开始有些混乱,他略显焦虑地问,“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慕容风雨说道,“让我帮你们查案也可以,但是如果我找出了凶手,你必须把凶手交给我处理。” “不行,”捕头斩钉截铁地说,“查案办事都是官府的事情,哪有你小子什么事啊,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异想天开。” “既然如此,”慕容风雨慢慢坐会到座位上,事不关己地说道,“我保证没有我你一定找不出凶手。” “好大的口气。”捕头骂道。 慕容风雨和捕头争执吵闹半响之后,各自依旧不肯退步,案情毫无进展。 慕容风雨又慢慢走到了黑衣人的身边,慕容风雨递给他一粒药丸,这是皇宫内府特制的药丸有活血救命之效。黑衣人之前自己点住了自己的穴道,避免伤口再留血过多。他低着头并没有多看慕容风雨一眼,显然是不想领慕容风雨的情。慕容风雨靠近他的耳朵对他悄悄说道,“其实我知道你是谁。” “怎么样,捕头是否已经决定答应在找到凶手之后交给我处理?”慕容风雨又走到捕头的身边,“你到底想不想听我的推理,我心中已经知道谁是混淆其中的凶手了?” “老大,我们姑且不妨听听,”其中一个官差对捕头说道,“老大,要不先相信他,毕竟案件如此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先听听他怎么说,最后到底咋样不都还是我们自己说了算吗,他一个布衣还敢把我们咋样?” “是啊,路老大,”另一个官差也说道,“大不了都抓回去,现在先听听他怎么说,还怕他跑了不成?” 路捕头思量再三,慢慢走到慕容风雨身边,打着官腔说,“本捕头姑且先答听听你怎么说,再做决定。” 慕容风雨笑了笑。路捕头他就是那种人们说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此时,慕容风雨走到掌柜身边,对他说道,“先替他疗伤。”慕容风雨用手指了指身后的黑衣人。 掌柜疑惑地问,“替黑衣人疗伤,可他刚才还想杀你。” “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什么?”慕容风雨说道。 慕容风雨突然又向刚才那一对夫妻走去,只见夫妻二人互相搀扶,略显疲态。慕容风雨仔细打量了二人一番后,又向身旁的一个妙龄女子走去,只见她生得娇羞可爱,她衣着一身青衣,面若桃花。她身旁站着她的婢女,十一二岁的年纪,头上扎着两个发辫,一脸懵懂。 慕容风雨对着妙龄女子说道,“你想混淆我的判断,可惜你露出了一个最大的破绽。” 妙龄女子一惊,惊慌失措地问道,“公子说此话到底是何意,小女子全然不知。” “你还想继续瞒下去吗?”慕容风雨自信满满地说道,“你已经露出了破绽。” “公子,我真不明白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女子急忙辩解,“我只是一介女流,根本也什么不懂,更不明白公子所指何意。”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慕容风雨胸有成竹地说道,“可惜你身上穿的布料出卖了你。” “公子,此话怎讲?”女子一脸茫然地问道,“难道公子意思是我是凶手,请公子千万不要误我清白。” 慕容风雨在她身边仔细打量了一下,又故意靠近她仔细观察她的衣服,慕容风雨笑着说,“你的衣服非常特别,衣服的衣料是产自北方的极寒之地,常年受严寒之气侵蚀,所以此衣服略带寒意,这布料非常的珍贵,一般的人家根本使用不了这种布料。” “极寒之地?”女衣疑惑不解。 “就是在很远很远的北方。”慕容风雨解释道。慕容风雨曾经走遍天下,见识过各种奇怪珍稀事物。 “可是,”女子镇定地说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更不能说我穿了某种布料就放银针杀人啊。” “这的确不能,”慕容风雨说道,“在你还未放银针之前,我说这里的客人全是江湖高手,并让官差检查你们的手掌虎口处,你却乱了主张,立刻放针杀掉两个官差就是怕让别人发现你的虎口处真如慕容风雨所料,你其实是一位江湖人士。” “胡说八道,”女子大声说道,“子虚乌有。” “你根本就不是一位富贵人家的小姐,”慕容风雨厉声说道,“你根本就是一身的高超武功。” “胡说,明明虎口处有伤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人,”女子对着方才那对夫妻,指着他俩说道,“我倒是觉得最有可疑的就是他俩,他俩衣着华丽,想必是富贵人家,可是手依旧如此粗糙,根本不像富家之人的手那般光滑细腻,为什么你不怀疑是他俩?” “我说这里的人全是江湖人士,其实并非真话,这一对夫妇恰恰只是一对商人,他二人虽然手掌多生老茧,可是那都是成年的老茧,而你们手上的老茧还比较新,我刚才悄悄靠近二人身旁,嗅到他俩身上有一股久年的豆味,我便更加肯定他二人一定是年轻时,生活较为清苦,以磨豆为生,长年推磨,手生老茧自在情理之中,可能后来辛勤累计成富,便不再做工,所以手上的老茧才会是陈旧的,而且二人体力不支,这么一会便尽显疲态,根本不是江湖高手。” “那,”女子略微慌张,“那为什么你会怀疑是我,其他还有这么多人你为什么不怀疑?” “我说我知道放银针之人的底细是指,我知道在天下能懂得使用唐门银针的人必须是唐门中人,这是蜀中唐门立下的门规,唐门暗器传内不传外,并且唐门中的人我全都了如指掌,我可以确定在座的没有一位是唐门中人,所以也不可能会唐门银针,但是有一位会使用唐门银针绝技的人,她早就已经退出了江湖,并且离开了唐门,她就是八王妃唐灵儿。”慕容风雨慢慢围绕周围走了几步说道,“能和八王妃产生联系的,只能是拥有这种极寒之地布料的你。” “此话何解?”女子忙问。 “我曾在八王府见过此布料,那是八王爷命人花重金寻觅归来给八王妃做寿辰礼物的,”慕容风雨说,“但这种布料非常罕见,我只在八王府见过一次,连皇宫也没有,此时在这个小小的苍日纸坊内突然出现唐门银针和这种布料,我绝对不会认为只是一种巧合。” 第4章 纸坊杀人事件(三) 长安,晌午,天晴,云淡风轻。 苍日纸坊内,此时此刻,最终的嫌疑突然都聚集在了那一位女子身上。 “给我拿下,”路捕头一声令下,身边几位官差急忙冲了上去,众人围绕着女子,都绷紧了神经,方才才看见了两个官差被对方用银针杀死,都还心有余悸,不敢掉以轻心。 “抓起来,”突然,捕头转身对着众官差说道,“别让她跑了。” 此时,只见又是一到寒光闪过。又是两枚银针刺中了来围捕女子的官差身上,只见官差应声便倒下,身上的两枚银针闪闪发光。 “好你一个凶手,竟敢抗命不从!”路捕头边说边向女子砍去,他手中的官刀“砰砰”作响。 “哼,看你有什么能耐,看银针!”女子终于忍无可忍,只见她顺手便发出三枚银针,直向路捕头的命门袭去。路捕头大刀一划,几声金属交鸣之声响过,大刀把三枚银针击落于地上。捕头厉声喝道,“终于露出原行了,差点被你骗了,大胆罪犯。”话音刚落,捕头的大刀应声而至,直向女子的左肩砍去。 女子脚下步法一提,只见几个纵步,女子便已经跃身于几仗之外。此等轻功甚是了得。 “弟兄们,给我追,”捕头向女子的方向用手一挥,立刻向女子方向奔去,手中大刀不停作响,口中大声念道,“兄弟们,生死勿论。” 女子略微停留片刻,只见她脚下步法又是一提,几个纵身之后,人已经了无身影。 捕头等人在她身后不停地追赶了上去。 当捕头和那女子的身影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慕容风雨慢慢走到了那名黑衣人的身旁,顺手向他的手腕伸去。黑衣人立刻警觉起来。黑衣人见慕容风雨逼近,右手一推,一掌向慕容风雨击来。慕容风雨略微一晃,便躲过了他的掌击。黑衣人因为受伤在身,掌法和身形都不如之前,只见他一掌击来之后,他顿时感到胸腔沉闷,应该是伤口复发。黑衣人立刻用手捂住胸前。他的嘴边渐渐有些许血迹溢出。 “看来你气息调理得不错了。”慕容风雨帮黑衣人把脉之后,慢慢向后退了几步,避免再跟黑衣人有所纠纷。慕容风雨说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体如何,看来掌柜给你调理得不错,已经能够再运用内息了。” “因为按照客官的吩咐,我已经给这位黑衣人上好了上等的金创药,”掌柜不知何时又走到了慕容风雨的附近,和气地对我说道,“不知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可不敢当,”慕容风雨音调一转说道,“你请了这么多少杀手,你肯留我一命,我就谢天谢地了。” “客官真会说笑,”掌柜说道,“客官,求求你,别再拿小人说笑了。” “你的话当真?”慕容风雨笑了笑说道,“你现在轻松,可是恐怕找出真正的杀手之后你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真正的凶手?”掌柜一惊,立刻问道,“难道不是刚才那个女子?” 这时候,身后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经过刚才慕容风雨的推理,人群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略微相信慕容风雨说的话了。至少那名女子确实会唐门银针,也受到了官差们的追缉。此时只见众人你一句我一语讨论得众说纷纭。就在人群中,此时有一个面若冠玉,一身白衣的书生突然走出了人群。他向着墙壁上的一幅字画走去。 只见那墙上的那副画的内容画的是一片大海,海浪拍打着海岸线和蔓延开去的沙滩,沙滩上能看见几个嬉戏玩耍的游人。在画的下面有一处落款,写的是“三正老人”。 “掌柜,”书生问道,“这幅画多少钱?” 掌柜闻声看去,只见白衣书生依旧专心致志地看着那副画卷,并不停地自言自语地对画卷评头论足,“此画,甚妙。” “不好意思,客官,这画不卖,”掌柜立刻笑脸相迎,对书生说道,“这是本店东家之物,只作为观赏,并不售卖。” “真的不卖?”书生有些不相信,又问了一遍。 “确实是不卖。”掌柜再次肯定地说道,“抱歉。” “那真是可惜了,”书生继续欣赏着那幅画,不停地感叹,“可惜了。” “恐怕不是不舍得卖,”身后一位彪汉接着掌柜的话说道,“只是嫌价钱太少。”只见此汉子,一张国字脸,体形肥硕,身材高大。一身衣服贵气十足,手上的玉扳指更是价值连城。 “客官说笑了,”掌柜笑道,“这画真的不卖。” “你说个价,”彪汉来了脾气,大声说道,“我绝对不换二价。” “客官这真是难为小人了,”掌柜不停地陪着笑脸说道,“除非东家允诺,否则就是一座金山,小人我也不敢卖啊。” “这画当真如此珍贵?”彪汉哼了一声,“你别不识抬举,你知道我是何人吗?” “客官莫生气,”掌柜立刻说道,“小店是小买卖,经不起您老这折腾,若是真得罪了哪位大佛,还请多担待。” “少给我打马虎眼,”彪汉说道,“尚书右仆射大人是我爹,你得罪了我,小心封了你的纸坊。” “是,是,”掌柜说道,“原来是尚书大人的公子,公子若是真喜欢画卷,我倒有几幅吴道子的墨宝,若是公子不嫌弃算是我送与公子的,算是与公子交个朋友,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当真吴道子真迹?”府尹公子一听,立刻喜上眉梢说道,“若是如此,那甚好。” “当真,”掌柜说道,“还请公子内堂看画,若公子满意,便送与公子了。”只见掌柜立刻吩咐了一位下人带着尚书公子进了内堂。掌柜并没有跟着进去,他依旧一脸笑容,站在柜台前,笑迎八方来客。像是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掌柜的,”慕容风雨又走到了柜台前,对着掌柜说道,“那幅画,如果我也想买的话,多少钱?” “客官,刚才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掌柜一脸无奈地对我说,“这幅画是我们东家的心爱之物,无论出多少价钱都是不卖的。” “这幅画有什么了不得的,”慕容风雨也走到白衣书生旁边,细细观摩此画,“莫非藏有玄机?” “哪有什么玄机,”掌柜也跟了过来说道,“不过是东家的一位友人相赠,东家视为珍宝,舍不得卖而已。” “其实不是舍不得。”慕容风雨冷笑一声说道,“只是不能卖。” “客官此话怎讲?”掌柜不明所以地问道,“这幅画已经在这挂了有些年岁了,若是内有乾坤,咋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呢,难道客官你是慧眼识珠之人?” “不是没有人看出来,只是没人说出来而已,现在在场的人当中就有人看出这里面的玄机,”慕容风雨故意提高了音量说道,“我不是说了吗,真正的凶手并没有找到,刚才那位女子并非真凶,而那位凶手就是能读懂此画的人。” “那若如客官所言,”掌柜面露不惊地问道,“到底谁是真正的凶手?” “凶手就是她,”慕容风雨转身一指说道。只见她指向了刚才那位妙龄女子身边的侍女。 “她是杀手?”掌柜面露惊色,难以置信地问慕容风雨,“这怎么可能,她不过才十一二岁的年纪,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孩子。” “年纪虽小,”慕容风雨对着小女孩说道,“你能耐却挺大的。” 此时,周围的围观群众又开始众说纷纭起来。大家不约而同地向小女孩望去,只见她确实是一位年纪尚幼,娇小可爱的小孩子。怎么也不能跟一个转眼就能杀死两个官差的冷血杀手联想到一起,她甚至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此时,人群中开始有人提出质疑,也有的人倒是然相信慕容风雨的判断。他们都说,这杀手又没有规定非得是一个面容丑陋,表情冷酷的人。这越是看起来不像杀手的人,越是看起来没有嫌疑的人,反而越有可能是杀手。 “我猜你就是洛阳童子吧,”慕容风雨对着小女孩说道,“真是想不到连你也来了,那位想杀我的人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连你也能请动?” “哥哥,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小女孩一脸无辜地问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洛阳童子,我只是一个小丫鬟,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慕容风雨笑了笑,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你真的还不承认吗?” “哥哥,我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小女孩开始着急起来,“真的。”只见她一幅我见犹怜的样子,两个小眼眶着急得有些微微湿润了。 “那刚才那位女子是你什么人,莫非是你的丫鬟?”慕容风雨笑着问道,“你却故意假扮成她的丫鬟掩人耳目,真是高明,可是如今你早露了馅,你就承认了吧,想不到洛阳童子此时此刻也有怕的时候。” 第5章 纸坊杀人事件(四) 在大理寺的档案库里,洛阳童子排在“暗杀类”杀手第五十一位。以童子的外形使对手掉以轻心,惯用暗器,心狠手辣。以价钱高低为杀人准则。她成名于四年前,那时她才大约七八岁的年纪,使得一手狠辣歹毒的飞镖,一夜之间杀死琅琊王家一门一百二十七人,无一生还。琅琊府府衙悬重赏捉拿她归案,一时间能人叠出。但是凡是敢揭此榜者,之后皆活不过三日,皆死于洛阳童子的飞镖之下。顿时,洛阳童子之名恶贯满盈,闻风丧胆。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吗?”慕容风雨看着面前已然一言不发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说道,“就是根据那两个官差尸体上的银针。”慕容风雨从袖中掏出那两枚被她收藏于袖中的银针,拿捏在手上,仔细端详。 “其实我在刚才故意说了一个谎话,那个谎话就是其实这个杀手跟蜀中唐门一点关系也没有,杀手是想假借唐门来掩藏自己的真实身份,”慕容风雨看着手上的银针,又转头看着小女孩,认真地说道,“刚才那个女子,她的的确确才是你的丫鬟,你是用她来掩人耳目,但是,她虽然是掩藏你身份的一枚棋子,但也验证我之前的猜想,其实当时我还并不知道谁是凶手,我只是推断出那名女子的嫌疑颇大,但还没有想到杀手会是你这么一个小女孩,直到那名女子在之后又放了两枚银针刺中了几名官差的时候,我顿时才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就在刚才我才能真正确定杀手就是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掌柜疑惑不解地问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慕容风雨停顿了片刻,看着面前的小女孩,胸有成竹地对她说道,“首先,我从最初被杀掉的那两个官差说起,当时他们被刺中的银针的确是唐门银针,但是并不是用的施放唐门银针的手法,杀手只是想借用唐门银针混淆大家的视听,其实放针的人用的是一种放飞镖的手法,这个只要有人知晓暗器的门路,又同时仔细检查一下尸体,自然便能知晓。” “那人不就是那女子?”掌柜立刻问道,“之后大家又看见她放针杀人,都觉得杀手就是她了。” “不是那女子,”慕容风雨冷静地继续说道,“虽然第二次大家都看见那女子当中放针杀人,可是,当我检查了第二次死的官差的尸体的时候,我居然发现第二次放银针的手法跟第一次放银针的手法又是不相同的,这说明前后放针的是两个人,而且根据伤势,可以很清楚地判断出第一次放针的人武功明显要高于那女子,所以我推断那女子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目标。” “前后放针的手法不一致?”掌柜急忙问道,“这么说来,那凶手的确很可能还在我们之间,但是就算如此,你怎么又能确定是这女娃子呢?” “她的确掩藏得天衣无缝,只可惜百密一疏,”慕容风雨继续说道,“我曾经听爹说过,四川唐门的暗器独步天下,但是他们致人性命的永远会是唐门更为厉害的毒药,唐门的人早习惯了只用毒药杀人,然而第一次死的官差并不是死于针上的毒药,我查验过那些银针全是无毒的,他们的死因是因为银针刺中了他们的死穴,这种打穴致命的暗器功夫,天下间只能有三个人能办到,其中两个我认识,另外一个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洛阳童子,也就是面前的这位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她知道只要我能猜想到杀手是洛阳童子,她作为在场的唯一的小女孩,嫌疑自然是最大的,于是她就想利用四川唐门和他的丫鬟来欲盖弥彰。” 突然,只见剑光一闪,慕容风雨的短剑已然出鞘,直向洛阳童子袭去。慕容风雨的脚下步法突然迅快异常,他的剑锋直接绕过了小女孩的前额,朝向她的右手臂袭去。一瞬之间,慕容风雨便把她的右手臂砍断了。当场的所有的人皆是一惊,只见被慕容风雨砍断的那支右手上此时已经握有一枚飞镖,此飞镖跟大理寺的档案库里面记载的洛阳童子的飞镖相差无几。慕容风雨终于确信她就是洛阳童子。洛阳童子被砍断右手后却没有哭叫,也没有逃走,甚至脸上一点苦楚的神色也没有,仿佛刚才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你为什么不逃?”慕容风雨对她问道,“我现在还不想杀人。” “我绝对逃不过天下闻名的神探家族慕容家的追捕,”洛阳童子淡淡地说,“今天看来我是死定了。” “你果然知道我的底细,看来我调查的大案跟你也有关系了?”慕容风雨继续问道,“如果你能告诉我所有事情的真相,我可以帮你求情,减轻罪罚。” “不用这么麻烦了,”洛阳童子对着慕容风雨微微一笑,她的笑容像极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她说道,“今天,我是非死不可了。”洛阳童子突然伸出左手,只见她左手握着一把飞镖,众人先是一惊,以为她又要行凶。可是,此时只见她左手向她的咽喉用力划过,顿时鲜血直流。洛阳童子就在众人面前割喉自杀了。 当路捕头又回到“苍日”纸坊的时候,“苍日”纸坊的人早已经人去楼空了,地上是几个官差和洛阳童子的尸体。只有那一名白衣书生还依旧在那幅画前面仔细欣赏。路捕头没有抓住那名女子,女子的轻功过于厉害,并且一心想逃,十分不容易被逮捕。路捕头回到纸坊后,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向众人询问了详情。当得知真正的杀人者已经伏诛,他便打算回衙门。可是,他依旧想把黑衣人带回去履职。 “你到底是什么人?”路捕头慢慢走到黑衣人身边,严厉地对他问道,“快说,否则等会带你回到衙门,有罪让你受。”路捕头突然伸手想去揭开黑衣人脸上带着的黑巾。只见黑衣人十分警惕地向后一退,双手护于胸前。 “好你一个歹徒,”路捕头厉声呵斥道,“光天白日之下,一身黑衣蒙面,我非把你捉拿回衙门重审。”路捕头一声令下,众官差闻声上前,把黑衣人团团围住。黑衣人见状,顿时忍着伤痛便于一干官差打了起来。 慕容风雨慢慢走近了那名白衣书生的身旁。白衣书生对慕容风雨的靠近一点察觉也没有,他依旧全神贯注地欣赏着面前那副画作。慕容风雨又渐渐靠近了那幅画,又仔细看了看,画面依旧是一片大海,海浪拍打着海岸线和蔓延开去的沙滩,沙滩上能看见几个嬉戏玩耍的游人。在画的下面有一处落款,若隐若现的显示着四个字“三正老人”。 “三正老人?”慕容风雨自顾自地嘀咕,“好像在哪听过。” “你听过三正老人?”白衣书生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画卷,突然对慕容风雨问道,“像你这个年纪的人,很少能知道三正老人这名号的。”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知道,”慕容风雨有些迟疑地说道,“有些模糊的印象,只觉得三正老人这名字确实有点熟悉。” “有些只是似曾相似,”书生说道,“天下如今还知道三正老人的人,估算不会超过百人了。” “看你的年纪也只比我大了几岁,”慕容风雨问道,“那你如何知道此人?” “此不足与外人道哉。”书生说道。 “也许我可能真不知道三正老人是谁,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慕容风雨坚定地说道,“就是这幅画是赝品,绝对不是出自三正老人之手。” “怎么会是赝品,绝对不会的,”书生立刻反驳道,他转头对着慕容风雨说,“这绝对是真迹,三正老人的书画我看过的不下百余幅,绝对骗不过我的眼睛。” “我承认我是没看过他的书画,”慕容风雨说道,“但是我敢确定,这幅画一定不是出自三正老人之手。” “你既然没看过此人的画卷,你如何如此肯定?”书生反问道。 “因为这幅画内有玄机,能看懂玄机的人自然就能知道此画的真伪”慕容风雨看着书画说道,“这应该只是一幅普通的画,此画画者应该是故意模仿三正老人的画风,最后加盖了一个三正老人的印章而已。” “内有玄机?”书生十分地疑惑,他看了看画,然后问慕容风雨,“什么玄机?” “你想知道玄机也并不难,”慕容风雨故弄玄虚地说道,“如果我推断没错的话,现在在场的人里面知道这个玄机的就有三个,不过其中一个刚死了,一个正在被一群官差围困,而另一个却在看好戏。” “此话何解?”书生问道,“不知公子是何意思?”慕容风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她对书生说,“你想想什么人死了,什么人在看热闹,其实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书生转身看了看纸坊内,依旧疑惑不解。 第6章 纸坊杀人事件(五) 慕容风雨此言非虚,其实想探究那幅画的玄机一点也不难。 慕容风雨知道现场真正知道画中玄机的人一个是已经死去的洛阳童子,一个是正在跟一众官差打斗的黑衣人,最后一个则是在一旁事不关己却依旧一脸笑容相迎,永远处事不惊的掌柜。不过,要想知道这画中玄机也并非难如登天,这要从之前慕容风雨刚进入纸坊的时候开始说起。 慕容风雨刚进入纸坊的时候,黑衣人并没有向她发起攻击。黑衣人最先向慕容风雨偷袭是在慕容风雨问完老板的话之后,也就是说是在慕容风雨向老板询问完寒烟纸之后。这么说来,黑衣人攻击慕容风雨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跟寒烟纸有关。如果跟寒烟纸有关也就说明跟雨姬有关,如果跟雨姬有关那就很有可能会牵涉到圣上的死因。 作为一个大理丞,观察力十分重要。当慕容风雨一进入纸坊的时候,首先慕容风雨就把整个纸坊的陈列摆设和来往客人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当时他就已经看到了墙上的那幅画,他看过许多纸坊陈列的画卷,有青山绿水,有小桥人家,也有亭台楼榭,但是很少有大海、沙滩还有一干游人的。因为纸坊卖纸主要面向的是文人雅客,吴道子以后天下的画风盛行的是花鸟虫鱼、精致婉约。唐人虽然奔放,但画风依旧内敛,不爱以汹涌的大海为题,偏向江南小巷,小桥青冈。 但这只是一点点的好奇,还不足以引起慕容风雨的怀疑。能使慕容风雨怀疑的是在当黑衣人被他打伤在地之后,这时,慕容风雨突然发现墙上的那幅画有些许的变化。变化微乎其微,若不是心思极度缜密或者训练有素的杀手外,想要注意到那变化的可能性非常小。估计这也是为什么这幅画挂在大堂如此之久却没有任何人觉察出迥异的原因之一。 当时慕容风雨看见那幅画上面的大海依旧澎湃,海岸线依然绵延数里,也依旧是大片大片的沙滩和在沙滩上三五成群的游客。可是,就在那些游客当中,她发现居然比之前多了一个人。多的这一个人十分不易察觉,在画中的位置较为隐藏,似有似无。尽管如此,可她依旧不能知道这其中有何深意。直到洛阳童子死了以后,这幅画又起了变化。这一次,我发现这幅画居然少了一人,但是少的并不是刚才多的那一人,而是在三五成群的游客当中消失了另外一个游客。顿时,慕容风雨脑海里悬念四起。 路捕头毕竟是府衙里当差多年的老捕头,虽然论武功他绝对不及黑衣人,但比武的经验却非常丰富。而且如今黑衣人身上有伤,虽然才调理休整,但还是需要时间静心调养,短时间之内不得动武。路捕头趁黑衣人受伤之时,突然合众人之力围攻,黑衣人势单力薄,几十招下来便被路捕头一掌击中旧伤,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也体力不支,突然倒地。 “看你还敢不敢蛮横,”路捕头得意地说道,只见他耀武扬威地收刀入鞘,并说道,“我倒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一说完,路捕头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想要去摘下黑衣人的黑巾。 “慢,”慕容风雨立刻阻止,“路捕头,且慢。” “你也想妨碍官差办案不成?”路捕头循声向我看来,厉声问道,“你好大的胆子。” “我并不想妨碍你们官差办案,”我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一摘下她的黑巾,他立刻便会死。” “莫非,”路捕头问道,“难不成他也会自杀?” “怎么死我不知道,”慕容风雨说道,“但是你真要是摘下她的黑巾,我敢保证她活不过一炷香。” “你难道又看出了什么问题?”路捕头问道。路捕头已经不像之前一样对慕容风雨百般怀疑,经过之前慕容风雨的论断,他或多或少对慕容风雨的推理有了几分信任。路捕头继续问道,“你有话快说,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其实,我只是发现了这幅画里面又少了一个游客而已。”慕容风雨指着墙上的画卷说道,“从刚才开始,我就发现这幅画时而多出一人,时而又少了一人,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这幅画是一幅暗杀令。” “暗杀令?”路捕头急忙追问,“明明就是一副字画,这会是暗杀令吗?” “没错,”慕容风雨极为肯定地说道,“其实这画中的‘沙滩’,‘沙’与‘杀’同音,意思就是指“杀人”,其中的游客便是用来指示行动的目标,每当画中有人消失或者出现的时候,应该就是暗示在场隐藏的杀手动手杀人,我想这幅画也并非一直会挂在大堂,应该是当有目标出现的时候才会挂在这纸坊的大堂之上。” “沙滩?”路捕头自顾自地思考着,自言自语道,“杀人?” “当我一进这家纸坊,当我和掌柜说完‘寒烟纸’之后,画中突然多了一个人,意思就是暗示杀手们去偷袭刺杀在纸坊中新出现的正在询问寒烟纸的我,”慕容风雨看了看黑衣人,继续说道,“于是乎黑衣人便出现了,可惜,他失手了,于是便出现了洛阳童子,其实洛阳童子也是安排来刺杀我的,可是经过我的一番怂恿,路捕头你便开始先调查人群中的客人们的身份,这一变化,始料未及,很可能会让洛阳童子的身份暴露,此时我又发现画中少了一人,意思应该就是让其他杀手杀了暴露了身份的洛阳童子,洛阳童子自知难逃一死,便自杀了,而就在刚才我又看见了这幅画少了一人,如果我估计没有错的话,应该是有人又下了暗杀指示,至于暗杀的目标应该就是即将被你揭穿身份的这位黑衣人了,所以我刚才才会说知道这画中玄机的在场有三个人。” “那我们该怎么做?”路捕头听得深信不疑,此时此刻,他应该已然相信慕容风雨的全部推理了,他急忙又问道,“像你这么说这里到处布满了杀手。” “我不是早说了吗,这里到处都是江湖高手,”慕容风雨对他说道,“是你之前不相信。”慕容风雨又慢慢走近了黑衣人,只见他旧伤未愈,现在新伤又发,此时他的嘴边不停流出鲜血,血液顺着黑衣人嘴边的黑巾滴落下血滴,他整个人已然奄奄一息。突然,慕容风雨靠近他耳朵,悄悄地对他说道,“还记得刚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吗,我说其实我知道你是谁。”黑衣人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很惊讶地抬头看了慕容风雨一眼。 慕容风雨又对黑衣人悄悄地说道,“我知道你就是当晚救走雨姬的那个黑衣人。” 这时,慕容风雨环顾四周,发现掌柜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好,掌柜逃跑了,”慕容风雨为他的大意懊恼不已,他急忙对路捕头说,“路捕头,掌柜知道很多案情秘密,不能让他逃掉,路捕头现在先抓住掌柜要紧。” 路捕头听了慕容风雨的建议立马带人搜查了一番“苍日”纸坊,可是,他们顿时发现此处早已经人去楼空了,连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路捕头虽有一些遗憾,但是没有多在意,毕竟杀死他几个弟兄的洛阳童子已经死了,他已经可以交差。可是慕容风雨依旧不知道这连续发生的一件件险象环生的事情跟圣上的死因有多少联系。 苍日纸坊内那个黑衣人的伤势太过严重,又加上和路捕头一番周旋,早就难以支撑身体。他闭着眼睛坐在一旁休整。半响之后,慕容风雨慢慢走近黑衣人,手指放在黑衣人鼻前,许久也感觉不到黑衣人的呼吸。慕容风雨又把了把脉搏,只见黑衣人脉搏已然停止了跳动。此时此刻,慕容风雨确定黑衣人已经死亡了。 慕容风雨立刻在黑衣人身上翻查,却无意之中翻查到半封残缺不全的纸张,像是半张信纸。只见上面写道,“日月当空,又临天下。” “不祥之言,”慕容风雨一惊,“莫非大唐又要发生大变了?” 第7章 最佳拍档(一) 夜深,大理寺。 慕容风雨点灯,手中依旧是那半张从黑衣人身上发现的信纸。慕容风雨轻声念出信纸上的文字,“日月当空,又临天下。” “日月当空不就是一个‘曌’,难道指的是武曌女皇?”慕容风雨惊讶地说,“后半句‘又临天下’,莫非此预言是要说大唐又要出一个女皇帝?” 慕容风雨突然联想到唐中宗的突然驾崩,朝廷内外都说中宗是死于韦后下毒,韦后在圣上死后手握朝廷大权,虽然表面上让大理丞慕容风雨彻查死因,但是却暗地里诛杀所有诋毁韦后谋害圣上的大臣,顿时人人自危,朝局昏暗。 此时此刻,夜凉如水,慕容风雨心事重重。 五日之后,探子从九龙寺带回来了一件绸缎衣裳,此衣裳上还有浓郁的沙竹香的气息。慕容风雨很肯定这便是雨姬穿过的衣服。 慕容风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过雨姬了,雨姬好像失踪了。慕容风雨派出去了大批的探子去寻找雨姬的下落,她是目前知道圣上死因之谜的唯一线索。 七月初八,宜出行。 长安东郊大约二十里路的位置便是九龙寺。在长安郊外的官道上,慕容风雨骑着一匹白马,悠闲地向着九龙寺骑去。从长安城到九龙寺,有一条凹凸泥泞的大道。从这一条大道去九龙寺基本上都会赶上两天的时间,因为泥路难走,而且大多数去九龙寺的人是一些拜佛祈福的女眷,行路较慢,中途过夜歇息自然是不可避免。在长安到九龙寺的这段泥路之间,有一间叫“清风”的客栈,在江湖上颇为有名。听说清风客栈的老板娘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肌肤白嫩,一头青丝。 黄昏时分,慕容风雨便来到了这间清风客栈。之所以说清风客栈出名,不是因为这间客栈的设施和酒菜,也不是因为那位容颜绝色的老板娘,其实是因为这里常常有旅客在半夜突然失踪,而且无论官府如何寻找都没有办法找到任何失踪旅客的消息或者尸体。有人说这是一家黑店,但是官府也查不出它任何杀人越货的证据。倒是这些悬案越来越多,反而让清风客栈的名气越来越大。只不过这是让人怕而远之的名声,正经人家已经再也不敢住这家客栈了。 在大理寺的档案库里,慕容风雨也有看过关于这家客栈的许多资料。清风客栈的老板娘叫做袁沁心,她在四年前继承了这家客栈,客栈之前的主人应该是她的姐姐袁雪莹。大约在四年前,清风客栈不知何故,突然改弦易辙,而且从此以后怪事不断,旅客开始失踪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但是,并不是清风客栈被称为黑店以后就无人光顾了。这里渐渐变成了黑道人士的交易场所,正因为官府不管,良民不去,倒让清风客栈赚足了三教九流的钱。 “大爷,饶了小女子吧,”只见一位彪形大汉此时此刻正在调戏一位少女,此少女生得极为俊俏,她衣着暴露,一双赤脚,不停地向大汉求饶,“求你了大爷,放过我吧。”此时此刻,慕容风雨正坐在不远处的桌上,吃着晚宴。 “放过你?”彪汉一双色眼看着面前的少女,不停地上下打量着女子,说道,“我又不吃了你,只要今晚你把大爷伺候好了,我保证让你享受到一辈子的富贵。” “大爷,我求你了,”女子突然哭腔说道,“我还要回去伺候我爹,求大爷放了我吧。” “你爹?”彪汉笑着说,“就是天皇老子,老子也不给面子。” “大爷,我求你了,”女子不停地求饶道,“求你了,求求你。” “少废话,”彪汉厉声呵斥,“你再扫老子的兴,小心老子一拳揍死你,小娘们。” “是谁这么大的脾气啊?”突然,从上面传来了一个女声,“不知道我客栈的这位舞娘怎么得罪了大爷,让大爷如此不高兴了。”此人正是袁沁心,只见她雍容华贵,一身华丽,轻移莲步,人过留香。 “又来了一位大美人,”彪汉向着上方望去,放开了舞娘的手,对着袁沁心说道,“这地方还真是出美人啊。” “既然是美人,”袁沁心微微一笑说道,“大爷何不怜香惜玉呢?” “你若跟我回去做我娘子,我保证每天晚上都怜你惜你。”彪汉看着袁沁心的美貌微微发了呆,只见袁沁心慢慢地沿着楼梯下楼。袁沁心是一个举止言谈都拿捏有度的女人,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她的耳环在灯光下闪着光晕,此时彪汉面露喜色地说道,“美人,你不回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他话音刚落,突然,只见彪汉已经倒地了地上,他面露难色,极其痛苦。此时彪汉只觉得呼吸困难,他的脸涨得通红。不一会的时间他窒息而死。 众人见状都十分惊讶。死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死得如此突然和诡异。 慕容风雨突然想起了档案库里关于袁沁心的最后一句记录。它是这么写道的,“她是一个绝色美人,但同时她也是一个在江湖上安身立命的女人,她的阅历已经让她懂得了在什么场所说什么话,见什么人露出什么表情,可是,当她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时候可就要小心了,因为下一刻她就要杀人了。” 袁沁心慢慢走到死去的彪汉身边,她看了彪悍一眼,然后对着在一旁早就被吓得惊慌失措的女孩说道,“你越怕他,他就会越欺负你,只有当你比其他人厉害的时候,其他人才会怕你,以后再遇到有人欺负你,别再哭了,一点用也没有,你明白吗?” 慕容风雨看了看那位彪汉的尸体,他的嘴唇已经被染成了紫褐色,他显然是死于毒药,而且是一种瞬间便足以毒死一头大象的剧毒。这个用毒的人的确就是袁沁心,而她用的方法也并不难发现。袁沁心只是微微启动了在客栈内设置的机关按钮,于是在彪汉正上方的那盏油灯便微微倾斜,向下滴了两滴含有剧毒的灯油在彪汉的酒杯中,彪汉的注意力被袁沁心的美貌吸引了,不知不觉中便喝下了有毒的酒水。 “怎么又是你?”突然有人在背后敲了一下慕容风雨的背,对慕容风雨说道,“怎么在哪都能看见你,真是阴魂不散。”慕容风雨闻声立刻转身一看,原来是路捕头。只见他此时一身便装,独自一人,脸上还粘了两条假胡子。 “路捕头?”慕容风雨一惊。 “嘘!”路捕头急忙叫停慕容风雨的声音,“你小声点,别让人知道我是捕头。” “莫非你这是在乔装办案?”慕容风雨先是一惊,然后问他,“可这里是长安郊外啊?” “郊外咋了?”路捕头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可这与你的管辖范围也远了点吧,”慕容风雨继续问。 路捕头喝了一口茶,又轻轻摸了摸他的两条假胡须。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才慢慢靠近慕容风雨的耳朵,悄悄对慕容风雨说道,“这是秘密。” “秘密?”慕容风雨有点不相信,他继续问,“你是说你这是秘密行动?” “当然了,”路捕头得意地说道,“一般人都不知道,官小了也没权知道,知道这件行动的人,你知道必须是什么人吗?”慕容风雨摇了摇头。路捕头更加得意地说道,“那都得是上档次的人,明白吗,档次!” “档次?”慕容风雨嘀咕一声。 “对,就是档次,你明白什么是档次吗?”路捕头继续说道,“就是我这样的。” 慕容风雨起身想走,在他看来不管路捕头为何事而来,他都不关心也不想去添任何麻烦。慕容风雨赶往九龙寺的目的只是为了调查雨姬的行踪。慕容风雨准备回客房养精蓄锐,明天一早便马上赶去九龙寺一探究竟。 “你别走啊,”路捕头见慕容风雨起身离开,急忙把慕容风雨拉了回来说道,“你别走啊,这么远也能碰见老乡不容易,一起喝一杯,我请客。” “我不喝酒,”慕容风雨说道,“你自己喝吧。” “别啊,”路捕头急说,“给个面子,行不行,就喝几杯。”路捕头一直拉扯着慕容风雨,始终不肯让他离开。 “路捕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慕容风雨问。慕容风雨心里琢磨,“如果路捕头真的是在办秘密行动,就算他平时再如何张扬,此时也会收敛。并且他不可能会向慕容风雨暴露他的身份,他连一般官员都不会透露,又如何会向我透露这么重要的事情呢,我和他相识不过几面的人,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对我有事相求。” “聪明,”路捕头说道,“上次听了你的那些滴水不漏的推断之后,我就觉得你十分聪明,当时就想拉你当捕快,但你放心,你当了捕快,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立马升你当副捕头。” “路捕头,有事说事,别扯没用的,”为了避免他身份曝露,慕容风雨轻声地对他说道,“你我不是第一次相识,不必打官腔。” “还真不是官腔。”路捕头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如今倒还真有一件事情还需要仰仗一下小兄弟的智慧,这件事非同小可,关乎朝廷的重要机密。” “如果是关于朝廷的机密这我倒有几分兴趣,”慕容风雨好奇说,“是什么秘密你说来听听。” “巡抚大人下令,”路捕头低声到慕容风雨耳边说,“有扶桑奸细潜入,遇到后就杀无赦。” “扶桑人?”慕容风雨惊讶地问,“扶桑与大唐远隔东海,因为何事扶桑人要千里迢迢来长安偷朝廷机密?” “巡抚大人又下令了,”路捕头说,“莫问!” 第8章 最佳拍档(二) 在清风客栈住了一个晚上,一大早醒来,路捕头便迫不及待地敲开了慕容风雨的房门。路捕头心急如焚,一晚上都没有睡个好觉,甚至能看到他隐约的黑眼圈。慕容风雨昨晚也思考了许多事情,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必须梳理一下思绪。 “刚接到长安发来的消息,”路捕头推开慕容风雨的房门对他大声说,“我们找的这个扶桑奸细很有可能涉嫌谋害圣上。”这个消息慕容风雨昨晚便收到了来自大理寺的飞鸽传书。路捕头不知道慕容风雨的真实身份,以为慕容风雨还一无所知。慕容风雨起初并不打算牵涉路捕头侦办的案件之中,但是如今他为了调查圣上死因也需要找出扶桑奸细,二人算是正巧又撞在一件事上了。 “我昨天说让你帮忙的事你考虑得如何?”路捕头问,“这次关系朝廷,关系圣上,事关重大,还请小兄弟你一定多多帮忙。” “真是难得,平常趾高气昂的路捕头也有求在下的时候。”慕容风雨笑说。 “你要笑话就笑话,”路捕头说,“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本捕头受点委屈也不打紧。” 昨夜,当慕容风雨知道消息以后就已经在盘算如何找出那个扶桑奸细,他如今独自一人,许多事情根本无法分身处理,因此他也需要一个助手,思来想去慕容风雨觉得此人若是路捕头算是最为恰当。所以今日就算路捕头不找慕容风雨帮忙,慕容风雨也会找机会把路捕头收入麾下听候他吩咐。 “要我帮你找出奸细不是不可以,”慕容风雨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路捕头急问。 “这个条件很简单,就是在找到奸细之前,在清风客栈内遇到的所有事情的决定你必须全都听我的命令,不能擅自主张,”慕容风雨问,“只此一条,可否答应?” “此事简单,只要能找到奸细,就依你说的办。”路捕头干脆地答应。 “好,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来研究到底奸细会在藏在什么地方。”慕容风雨说。只见慕容风雨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清风客栈里面的住客的身份和房间位置。这些全是昨夜慕容风雨调查的线索。 白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记录,慕容风雨对路捕头念着白纸:“如今客栈的住客,一共有八户,除去我和路捕头,还剩下六户,昨晚到客栈大堂用晚宴的有其中三户,一户是已经被毒杀的彪汉和他的手下,另一户是来此讨生活的一群舞女,昨晚被彪汉调戏的那个舞女便是其中之一,第三户人家是一位前赴长安赶考的书生和他的书童,除此以外,还剩下三户人家昨晚并没有去客栈大堂吃晚饭,我后来向客栈的人打听了一下,剩下的三户住客,一户是有十几人的一个大戏班,一户是从益州来长安收账的钱庄掌柜,最后一户则是一位贩马的生意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我听说这个扶桑人的易容术十分高明,”路捕头说,“会不会是易容之后乔装在这些人里面。” “很有可能,”慕容风雨说,“扶桑的武林高手最厉害便是忍术,忍术是扶桑忍者修炼的一种变化莫测的武术,它里面包含千变万化的易容术。” “忍术?”路捕头笑着说,“我大唐武功高深莫测,才不会怕什么忍术,不过旁门左道而已。”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慕容风雨说,“路捕头不能太大意,天下之大,能人辈出,我们不过是这天地间的沧海一粟,做人做事都谨慎一些比较好。” “你小子,虽有几分断案之才,却帮东洋外夷说话,”路捕头讥笑说,“有损我大唐威仪啊。” “原来路捕头不赞同,作罢,当在下妄言了,”慕容风雨说,“此时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奸细,既然客栈的嫌疑人众多,那我们就一人一人的调查。” “好,你尽管安排,”路捕头说,“我调查人可是强项。” “如今嫌疑人一共六户,其中彪汉已死,可以先除去一位嫌疑人,只剩下五位,”慕容风雨说,“如果我是那位扶桑奸细,独自一人赶路难免让人怀疑,最好是和众人一起出行可以避人耳目,那五位之中人数最多的便是戏班,我们明日天亮后我们就先从戏班开始查起。” “好,就这么决定。”路捕头说。 清晨,从窗外慢慢洒进遍地的阳光。晨风穿墙过户,偶尔几声鸡鸣。 慕容风雨呼吸着长安郊外新鲜的空气觉得神清气爽,他走到窗外眺望远处,只见青山绿水,万物复苏。可就在此时,清风客栈内传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住在‘北’字号第二号房、三号房和四号房间的房客,一夜之间突然全部消失了。” 慕容风雨和路捕头二人在房间内顿时惊讶地目瞪口呆。慕容风雨和路捕头急忙出屋向店小二打听事情详情。通过店小二的讲述,慕容清风和路捕头才知道北子号的第二号房、三号房和四号房住的正是大戏班的人,由于戏班人数较多便住了三个房间。 路捕头急问店小二,“加起来一共十几人的戏班,怎么就会在一夜之间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这清风客栈?” 店小二无奈地说,“这种事日子一长就见怪不怪了。” 突然,慕容风雨又想起了那个关于清风客栈旅客失踪的传言,心中暗想“清风客栈旅客怪异的失踪传说,莫非真有其事?” 第9章 最佳拍档(三) 阳光像水银,倾泻而下,洒满客栈的后院。 慕容风雨和路捕头心里都疑问重重。 “我们去‘北’字号房间看看。”慕容风雨对路捕头说道,“一个戏班十几人,怎么会说消失就消失了。” “我也觉得十分奇怪,”路捕头说,“我们正要调查戏班,戏班的人就全部消失,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关联?” “你是说这件事跟我们有关联?”慕容风雨问。 “只是猜测,”路捕头说,“还不能确定。” “既然如此,就先别乱猜测了,”慕容风雨说,“我们去查看一下,总比现在乱猜测有用。” 慕容风雨和路捕头从住的房间穿过西门,绕过柴房便是北字号房间了。北子号房间紧挨着一个后花园,整个后花园打扫得十分干净,但是因为住客较多,地上还是有不少的足迹和少许隐约可见的拐杖印,这些拐杖印慕容风雨猜测是那位来长安收账的掌柜留下的。掌柜年纪大约六旬开外,年纪老迈行动不便,时常依靠拐杖支撑走路。在客栈内如今也只有收账的掌柜一直手握拐杖。 北字号房间,那是整个客栈房间最多的地方,适合人口较多的旅客居住。 北字号房间位于客栈的西北方,位于一处风口,此处夜晚的凉风格外强劲。整个清风客栈背靠一座大山,漫山遍野布满树丛,在夜晚常常能听见一阵飒飒的风声和树叶摇曳声相互交织。当慕容风雨一走进北字号第二号房间,便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这股焦味较浓,弥漫着整间房屋。房间的窗户从内向外紧锁。慕容风雨听店内的伙计说,这房门也是从内紧锁。慕容风雨心中暗想,“那意思就是这房间的客人是在一间密室内消失。” “密室消失?”慕容风雨轻声嘀咕了一下,“真是古怪,难道是有人故意布置一个密室?” 慕容风雨心里不停地琢磨,“若此人真是故意布置一个密室,那此人的本意又是什么,他若真想杀死这戏班的所有人,根本不用如此麻烦,直接动手杀人不是更简单,但是他若是想悄悄绑架走这一群人,趁这群人离开客栈之后,再动手绑架抓人,更容易避免引人注目,但是他让所有人一夜之间一起失踪,布置出一个‘密室消失之谜’,这只会让人更加注意,难道此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关注此事?” “任何密室消失都会有破绽,”慕容风雨环顾房间内四周自言自语地嘀咕,“但是这房间除了房门和窗户都是从里面反锁的以外,其他倒没什么改变。”慕容风雨继续查看,只见桌椅摆放完好,床铺整洁,茶壶里面的茶水倒还新鲜,盆栽也摆放原处,只见盆栽里面居然栽了一朵莲花,可是这种莲花居然是青蓝色的,他想了想,觉得似曾相似,可始终想不起在何地见过。从现场看来,这里的布置都完好无损,所以不可能会出现打斗和挣扎,似乎这里一点波澜起伏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突然,慕容风雨不经意间抬起头,这时只见房间的屋顶上居然写着两个字。上面写道,“风术”二字。 路捕头也抬头念道,“风术?” “这是扶桑忍术之一,”慕容风雨说,“一种能召唤疾风的幻术。” “果然跟扶桑奸细有关,”路捕头说,“难道这两个字是有人故意留下的线索,是想告诉别人戏班的人消失是扶桑奸细做的。” “暂时不得而知,”慕容风雨说,“线索太少了,我们去另外一个房间再察看。” 慕容风雨慢慢走出了二号房,又去检查三号房,此房间的房门和窗户也是从内向外反锁,这一点倒是与二号房一模一样,但是这间房间内却没有那股烧焦的味道,倒是有一股抹茶香,整个房间空气还算清新,想必在房间的窗户和房门被反锁之前肯定是长时间开着窗户和门口通风。整个房间的布置也和二号屋相差无几。慕容风雨细心观察半响之后,他又抬起头在这间房间内望向屋顶的时候,只见上面也写着两个字“电术”。慕容风雨心里琢磨道,难道这几间出现失踪的房间内的屋顶上面都写着字?” 慕容风雨突然急忙又冲向了四号房间,只见四号房间的装潢和和前两间一模一样,但却无任何奇怪的味道,只见四号房间屋顶上面写着“隐身”二字。 脚步慢一点的路捕头随后赶来,他也抬起头看到字迹,轻声念道,“隐身,这又是什么意思?” “风术,电术,隐身,”慕容风雨说,“这些全是扶桑忍术之一。” “莫非真是扶桑奸细做的,”路捕头问,“这戏班的人不过是一些江湖卖艺的百姓,他为何要绑架走这戏班的人,真是令人费解。” “的确令人费解,”慕容风雨说,“不过扶桑忍术一共有四术,风术,电术,隐身,合纵,如今只出现了其中三术的字样,第四种忍术的字样又会出现在哪呢?。” “前三个字样都出现在有人失踪的房间,”路捕头说,“难道第四个字样也会出现在有人失踪的房间,莫非还会有人失踪?” “很有可能,”慕容风雨说,“按照目前的线索,也只能这样判断了。” 突然,慕容风雨心中豁然开朗,他急忙向身后跑出,大声对路捕头说,“我知道了,我们都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房间,第四个字样很有可能就出现在那个房间。” 路捕头见慕容风雨突然跑掉,他急忙说,“你要去哪,等等我,你跑慢点啊……” “喂,等等我,”路捕头对慕容风雨大声说,“你就不能等等你的最佳拍档?” “啊?”慕容风雨一惊,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路捕头一字一句地问,“最,佳,拍,档?” “没错,没错,”路捕头追上吃惊的慕容风雨说,“我们两个就是大唐探案界的最佳拍档,哈哈哈……” 慕容风雨看着他面前放声大笑的路捕头,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第10章 清风客栈旅客失踪之谜(一) 慕容风雨轻轻甩开路捕头搭在他肩上的手。 “路捕头,”慕容风雨不苟言笑地说,“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算不上拍档。” 路捕头又把手搭在慕容风雨肩上,喇喇咧咧地说,“放心,我对待拍档可好了,我们是好兄弟,讲义气。” 慕容风雨从来查案都是独来独往,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和思考,面对强行想闯入他生活的路捕头,慕容风雨心里十分无奈。 “路捕头,”慕容风雨又强调了一遍说,“我们真的只是萍水相逢!” “你刚才不是说已经知道第四个字样会出现的哪个房间吗?”路捕头故意转移话题,“还不快去,找证据要紧。” 慕容风雨本来还想与路捕头争辩,可是目前的确不是争辩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找出扶桑奸细,然后迅速赶往九龙寺寻找雨姬,最后根据雨姬和扶桑奸细的两条线索再找出圣上死因。突然慕容风雨又想起了那句话“日月当空,又临天下”,他心里一直在琢磨这句话到底是指何人,难道又有女子想效仿女皇武则天篡夺大唐基业自立为皇,如果真是这样,目前看来只有手握大权的韦后最有可疑。 慕容风雨心中暗藏心事。一旁的路捕头看着眉头紧锁的慕容风雨心中骂道,“不就长得俊点,装什么忧郁”。 慕容风雨在前面跑,路捕头在后面紧跟。路捕头气喘吁吁地问,“你说的第四个字样到底在什么房间,我跑得快累死了。” “过了这条长廊,右转第一个房间就是了。”慕容风雨说。 路捕头环顾四周,心中默念,“过了这条长廊,右转第一个房间……” 突然路捕头一惊,他结结巴巴地问,“那…那不就是我的…房间吗……” 慕容风雨继续向前奔跑,按照他说的,他在右转的第一个房间的门前停下了脚步,他并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没错!这就是路捕头的房间。 路捕头紧跟慕容风雨来到了他的房间,他大声地问慕容风雨,“你的意思,第四个字样会在我的房间?” 慕容风雨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你忘了刚才那三个字样出现在三个房间的什么地方了吗?” “屋顶!”路捕头急说。一说完,路捕头立刻抬起头看向了他房间的屋顶,只见屋顶上依旧洁白如新,根本一个字迹也没有,甚至连一点灰尘或者蜘蛛网都很难发现。 “没有啊,”路捕头惊讶地说,“一个字也没有!” “对啊,”慕容风雨说,“问题就是为什么你的房间一个字也没有。”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路捕头疑惑地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慕容风雨慢慢坐到茶桌旁,倒了一杯茶水,咕噜咕噜喝掉,他歇了一口气问,“如果前面三间房的客人的失踪跟扶桑奸细有关,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这还用想吗?”路捕头斩钉截铁地说,“虽然具体那奸细想干嘛我还不知道,但是肯定是跟我们调查他的身份有关。” “如果凶手真是扶桑奸细,似乎目前也只有这一种解释,”慕容风雨说,“但是既然扶桑奸细已经知道你在调查他,如果我是扶桑奸细,我想我头号想要对付的目标最应该的就是你路捕头才对吧,此外,无论如何对付你一个人总比对付十几个人轻松,而且你一个人消失总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何必又打草惊蛇地绑架一个十几人的戏班。” “你是想告诉我首先应该被除掉的我却并没有被奸细除掉,说明这很可能不是扶桑奸细干的。”路捕头问,“你是这个意思吗?” “差不多。”慕容风雨说。 “哈哈哈……”路捕头大笑不止,“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重大发现,原来不过如此,这很好解释,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武艺比戏班的人高强很多啊,对付戏班那些不会武功的人更容易,另外,可能那个奸细还没发现我们在调查他,他绑架戏班的人也有可能是其他我们不知道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你是否想过凶手为何要留下扶桑忍术字样,让我们知道戏班消失跟扶桑奸细有关?”慕容风雨说,“全客栈对扶桑奸细感兴趣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路捕头又想了想。 “你的意思是那个奸细是故意留下线索,他其实早已经知道客栈内有人在调查他了。”路捕头急说。 “不,不完全是这个意思,”慕容风雨说,“具体说应该是我们只是两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我们是棋子!”路捕头惊讶地说。 “对,如果我的猜测正确的话,应该在我们两人的背后有人早就谋划好了一切让我们调查,其实在我们面前的证据很可能根本就是伪造出来的,”慕容风雨说,“这就是棋子。” “你的这番猜测有何证据吗?”路捕头问。 “我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至于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那个奸细是否知道客栈内有人在调查他’,我有一个大胆假设,如果这个假设成立,就可以解释发生的一切,”慕容风雨慢慢紧闭双眼,冷静思考地,他问路捕头,“路捕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从来就没有这个扶桑奸细呢?” “从来就没有扶桑奸细?”路捕头一惊,“不可能,这可是巡抚大人亲自下的命令逮捕。” “那你是否亲眼见过那位你口中的扶桑奸细?”慕容风雨问。 路捕头顿时脑海中回想起之前的事情,调查扶桑奸细一事从头到尾都是巡抚大人下的密令,但是却没有给他任何线索,甚至连一张画像路捕头都没有见过就更不可能见过奸细本人了。 路捕头慢慢地说道,“好像没有。” “不是好像没有,你是根本没有见过你口中的奸细,”慕容风雨说,“现在你愿意听听我的大胆的假设了吗?” 路捕头急说,“你快说,到底这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路捕头,你听清楚了,我的假设就是,一个奸细都没有,根本就没有扶桑奸细,”慕容风雨说。 “啊,这不可能。”路捕头还是不大相信地说,“绝对不可能。” “你现在只能相信。”慕容风雨说,“你忘记你说过你会全听我的安排和我说的话。” “这……,”路捕头犹豫不决“好,作罢,作罢,姑且算你说的是对的。” 慕容风雨继续问道,“假设如果没有扶桑奸细,我们就必须要思考为什么失踪的三间房屋的屋顶会有跟扶桑奸细有关的忍术的字样。” 路捕头大脑的思维飞速旋转,他想了想说,“凶手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相信这是扶桑奸细干的,目的是让我们相信真的有扶桑奸细这个人。” “没错,”慕容风雨说,“目的就是为了迷惑我们,让我们相信我们调查的一切都是真有其事,其实一切都是早就为我们安排好的假象。” “那戏班十几人在密室消失的事情又如何解释?”路捕头急问。 “这很好解释,”慕容风雨说,“你仔细想想,既然扶桑奸细可以是凭空捏造,为何密室不能故意编造呢?” “莫非密室也是假的?”路捕头追问。 “没错,根本就没有密室,”慕容风雨说,“你难道忘了吗,我们只是听店小二说三间房间是从内反锁便以为是密室消失,但是我们去的时候整个房间已经是打开了,我们根本没有亲眼见过所谓的密室,都只是听说而已。” “所以,那十几人的戏班也有可能是找人假扮的,”路捕头说,“他们不是消失了,是自己离开了客栈。” “如果这个根本没有扶桑奸细的大胆假设是真的,”慕容风雨说,“一切便都解释清楚了。” “可是能知道扶桑奸细一事,又能提前布置好这一切的,莫非此人和巡抚大人有关?”路捕头一惊。 “你终于想明白了,”慕容风雨说,“你还不算太笨。” 突然,房间外发出细微的响声。慕容风雨警觉地叫道,“何人偷听?” 路捕头迅速踢开房门,冲向房外偷听之人。只见一个人影迅速翻越过围墙逃走。 “快追,”慕容风雨对路捕头说,“留活口。” 路捕头已然也翻墙追去,不见踪影了。 第11章 清风客栈旅客失踪之谜(二) 路捕头急忙向偷听人追去,然而偷听人的轻功极为厉害,一晃眼的功夫,路捕头便看不见人影了。 路捕头跟着偷听人追到了客栈的后山,依旧不放松脚步。路捕头一直追到后山的一个湖泊才不见偷听人的踪影。 半响之后,路捕头匆匆忙忙向客栈奔跑回来。只见此时此刻,慕容风雨正坐在路捕头房间的茶桌上品茶吃糕点。慕容风雨对跑得面红耳赤的路捕头问道,“抓到人了吗?” 路捕头只剩下摇头的力气了,他疲惫的坐到慕容风雨身边,倒了一碗茶,一饮而尽。 “人呢?”慕容风雨问。 “跑了,”路捕头气喘吁吁地说。 “你好歹是堂堂长安城首席捕头,”慕容风雨说,“如此无用。” “但是我发现了另一个线索,”路捕头说,“线索就在后山的一个湖泊处。” 慕容风雨半信半疑地问,“你别随便找些借口糊弄我。” “真的是线索,”路捕头说,“你跟我去察看一下就知道了。” 路捕头也顾不上多歇息,他急忙拉住慕容风雨的手往后山的湖泊跑去。 后山的湖泊,风景如画,青鸟互鸣。 湖泊上是一片闪耀泛光的湖面。整个大湖围绕着山地而生,四周遍生树木青草。因为前面有清风客栈遮挡住了人们的视线,一般在山道上很难发现后山处的这个大湖。 “你看!”突然,路捕头指着湖泊中心处对慕容风雨说道,“我听客栈伙计说,这情况昨天还没有,今天一大早便出现了,估计就是昨晚半夜发生的事情。” “哪奇怪了?”慕容风雨不解地问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你好好看看清楚,”路捕头指着湖水中间说道,“看见没有,那湖水中间一直在冒泡?” “冒泡有什么好奇怪的?”慕容风雨说,“说不定这有泉眼,或者下面有气体冒出来。”慕容风雨看了看,只见湖面中间确实有几股泉水向上不停地翻腾。 “我当时一听说这情况,首先的反应也是跟你一样,可是,我来之前对这里的地形好好了解了一番,知道这里从来就没有过泉眼,”路捕头说道,“而且这片湖,当地人叫静湖,顾名思义,就是一年四季湖面都安静得就像一面镜子,昨夜一个戏班全部失踪后,加上静湖出现‘泉眼’,两者一联系,估计还是有一点线索吧?” “巧合的事情天下多了,”慕容风雨说道,“这之间联系并不大。” “一看你就知道断案经验不丰富,想当年襄阳陈家一口八命案,就是根据一些极微小,极不起眼的线索破的案,”路捕头突然倚老卖老地说道,“而且,刚才我一直追偷听人,一直就追到这湖泊周围的时候他便消失无影了,这湖泊一定有古怪。” “可是,路捕头,这不过是你的推断而已,”慕容风雨再次郑重地重复了一遍,“难道那些失踪的人他们全部钻到水里去了?” “线索这东西,说到最后到底它是不是真线索,主要还是看查案人员的天赋和经验,”路捕头继续说道,“七分天赋,三分经验,你现在的查案经验也就是个空白,你还嫩得很。”虽然路捕头的推断过于牵强,但是,细想一下,如果这种突发状况跟昨夜失踪的情况相联系,说不定真还有一点关联。 “话粗理不粗。”慕容风雨想了想又问道“你下过湖底看过吗?” 路捕头惊讶地看着慕容风雨,对他摇头示意:没有。 “既然如此,我们就下水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慕容风雨说。 傍晚时分,客栈的所有人都出现在了客栈大堂享用晚宴。清风客栈昨晚的戏班失踪似乎并没有打扰到大家的胃口。昨天晚上未出现的钱庄掌柜和贩马的生意人今晚也出来用餐了,整个客栈的人可算到齐了。看来大家对客栈的失踪早就有所耳闻,对最晚整个戏班的人消失之事,已经不惊不怪了。可是,慕容风雨还是想不明白,难道这些人就不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失踪的人吗?为何还要住这间客栈?就算他们不担心,但他们表现出来的平静如水也太过于平淡无常了。 突然,此时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大堂,一个衣着黑衣,面带黑巾的人迅疾地闪进了客栈大堂。此人速度极快,手持长刀,直向坐在角落的那位来长安收账的掌柜砍去。因为黑衣人来袭太过突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吓得不明所以,已经来不及上前去阻止黑衣人的攻势。一瞬间的功夫,只见黑衣人的大刀,已然逼近掌柜。此时此刻,黑衣人正要砍向那位掌柜。掌柜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幸亏反应还算及时,他都向后奋力一退,总算逃过了黑衣人的一刀。可是,黑衣人的杀意并没有减退,反而更胜,只见他顺手又向后一刀,正好又向着掌柜砍去,掌柜此时看来已然凶多吉少了。 电光火石之际,一道蓝光咋现,只见一道暗器向着黑衣人的身后袭去,黑衣人一惊,突然大刀向后一挥,正好用大刀挡住了暗器的攻击。一阵刺耳的金属交鸣之声后,暗器已然被撞击得无处可寻。黑衣人的杀意也被制止住了,愣在原地。这时不远处慢慢走来一位衣着素雅的女子,只见此人正是袁沁心,原来刚才施放暗器救人的就是她。袁沁心慢慢向着黑衣人走近,突然问道,“来者何人,清风客栈可容不得外人随意杀人。” 只见黑衣人,爽朗大声地笑了几声,突然,他摘下了蒙脸的黑巾。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路捕头。 “大家先不要担心,此人并不是坏人,”慕容风雨坐在餐桌上说道。 此时,路捕头已经以真面目示人。慕容风雨也立刻从餐桌上站起了身,走到大堂中间向着在座的所有人说道,“大家可以先听我的解释,这位是我的朋友,他并不是想要这钱庄掌柜的性命,方才只是我们俩做的一个验证。” “验证?”袁沁心疑惑地对慕容风雨问道。“验证何事?” “只是为了验证这钱庄掌柜到底有没有说谎,”慕容风雨对袁沁心说,“而且刚才我已经得到答案了。” “说谎?”袁沁心依旧充满疑惑,她急忙问道,“可是这位掌柜并没有说过什么话啊,也很少和在场的人接触。” “有时候谎言不一定要用嘴巴,”慕容风雨严肃地说道,“也许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者只需要装扮一下,然后什么话也不用说。” 第12章 清风客栈旅客失踪之谜(三) 袁沁心真是一个绝色佳人。婀娜多姿,闭月羞花。慕容风雨想起曹植《洛神赋》里面形容甄妃的一句诗“惊若翩鸿,婉若游龙”,他觉得袁沁心的美貌用这句诗形容最为恰当。 慕容风雨慢慢走到袁沁心身边对她说,“戏班失踪,这事情我已经知道全部详情了。”然后,慕容风雨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对大家大声说道,“各位,我现在就帮大家揭开刚才刺杀那位钱庄掌柜和昨晚整个戏班消失的真相。” “你是何人?”袁沁心立即问道,“看你的样子,你不像寻常的旅客。” “在下慕容风雨,”慕容风雨对袁沁心说道,“偶然路过贵地,天色太晚,便留宿歇息。” “偶然路过?”袁沁心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好笑,有谁会没事跑到这郊外路过?” “这不算什么稀罕,”慕容风雨说,“天下之大,什么好笑的事情都有,在下想去九龙寺烧香,路过清风客栈,投宿一晚而已。” “我不管你来这干什么,也不想知道你要去哪,”袁沁心一脸冷艳地说道,“你说你知道了戏班失踪的真相,我只想你告诉我这个真相是什么,可你不得胡言乱语,否则你就很难再踏出清风客栈了。” “在下当然明白,整件事还需要从我昨晚来到清风客栈的时候开始说起,”慕容风雨站在客栈大堂中间,此时整个大堂内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他严肃认真地说,“昨晚,我刚到清风客栈的时候,正巧那时大伙也在吃晚饭,我有一个毛病就是爱观察人,昨晚也留心观察了一下诸位,但是却发现有一户旅客有些地方让我产生了一些疑惑。” 慕容风雨说完便转身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位掌柜,他的意思很明显,是指让他产生疑惑的那位顾客便是老掌柜。 “你的意思是说这位掌柜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袁沁心急问,“到底是什么?” “是他的行李。”慕容风雨若有所思地说,“昨晚,当我看到这位白发苍苍的老掌柜的时候,我就十分奇怪,因为他的行李非常的简单,只有一个简易的包袱,试问一位白发苍苍的年迈老人,年老体弱,行动不便,可是突然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客栈之内,想必这位掌柜一定是因为一些十分重要的事情要操办才不得不出远门,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只带如此简单的一个包袱,而且并没有儿女同行,无论如何揣摩都觉得十分难理解。” “这只是一些疑点而已,”袁沁心辩解道,“也许他膝下无子,也正好有急事赶往长安,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你说的,我也想过,”慕容风雨继续说,“可是让我最产生怀疑的倒不是他的行李,而是他手上的拐杖。” “拐杖?”袁沁心略微一惊,急向二人手中的拐杖望去。 慕容风雨走了几步,继续对众人说,“我第一眼看见那拐杖的时候,也跟大家一样,认为只是一根普通的木质拐杖,老人家年纪老迈,身体不适,手持一根拐杖,无可厚非。” 慕容风雨向那位老掌柜走去,边走边继续说道,“可是,当我去过后花院后,我正好看见了后花园的地上布满了非常多而且非常深的拐印,正好和此人的拐杖底部不谋而合,显然是此人在拄拐走路时,拐杖在地上留下的拐印,我突然想到若是一个普通的木质拐杖,根本不可能在地上烙下一个如此之深的拐印,那个拐印很明显是用一种重金属般的重物挤压出来形成的,若是如此,当时我便推测,也许他手上的那根木质拐杖根本就是一根金属拐杖,甚至是一种用金属制造成拐杖模样的兵器,按照这般猜想的话,他也应该是身怀绝技的江湖高手。” “所以你让你的朋友出手偷袭他,就是为了验证他是否会武功?”袁沁心紧接着问道,“对吗?” “此话没错,但只说对了一半,”慕容风雨解释说,“我让我的朋友出手偷袭此人,第一当然是为了验证此人是否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江湖高手,刚才我的朋友大刀向此人奋力砍去的时候,此人已然露出了马脚,我朋友方才那一刀威力极猛,且杀他一个措手不及,若不是反应机敏和脚下身法娴熟的江湖高手,根本不可能躲过去,我看见他身法一提,向身后退去,就凭这一脚下身法,想必此人轻功定然了得,虽然他想欲盖弥彰,故意显出躲闪得极为笨拙,但是他脚下的步法的痕迹却没办法掩盖,大家现在可以看看他桌下。”众人闻声,齐齐向那位老掌柜的桌下望去。只见他的桌下已经洒满了一地的白色粉末,在白色粉末上正是一条线路极为有章法的线条,正是那位老掌柜刚才踏出的身法,稍微有一点轻功底子的人都能看出来,这绝对只能是拥有上乘轻功功底的人才能走出的绝妙身法。 “这是怎么回事?”袁沁心急问,“那桌下的粉末是你洒的?” “是我昨晚事先洒好的面粉,”慕容风雨对袁沁心说道,“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看清楚他脚下的身法。”这时候,那位老掌柜依旧稳如泰山般地一动不动,似乎对慕容风雨说的话置若罔闻,好像事不关己,他一点也不想为自己说任何话辩驳,就像一尊纹丝不动的雕塑。 “原来如此,”袁沁心恍然大悟,然后又接着问,“你说我只说对了一半,那你的另一半目的又是什么?” “至于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验证,这位掌柜跟昨晚戏班等人的失踪到底有没有关联,”慕容风雨说,“从刚才的验证结果来看,他果然跟昨晚戏班等人的失踪有关。” “此话怎讲?”袁沁心马上问道,“难道就是他挟持了戏班所有的人?” 第13章 清风客栈旅客失踪之谜(四) 话说慕容风雨今日上午和路捕头匆匆赶到后山的静湖,发觉静湖的中央突然出现一个泉眼,当下慕容风雨便让路捕头下湖去查看究竟。路捕头潜下湖中,只见湖下的情景让他顿时毛骨悚然。 湖泊下面是一座累积成山的死人骨头。 路捕立马头露出水面,惊慌失措地对慕容风雨说,“湖水下面全是死人骸骨。” 慕容风雨一惊,心中突然暗想,“莫非这些死人骸骨都是清风客栈多年来失踪的旅客?” 慕容风雨急忙问路捕头,“你有没有发现新死亡的尸体?” “有,”路捕头在湖中露出脑袋呼吸氧气,他喘了几口气说,“一共十几具新尸,其中男女都有,而且每个人全身都没有穿衣服,看他们的死亡程度估计都不超过三天。” 慕容风雨心中又想到,“如果这些尸骨都是以前的客栈旅客的尸骨,那这些新死亡的尸体也应该是客栈的旅客,然而三天之内客栈旅客只有一个戏班失踪,人数也差不多刚好十几人,莫非这些新的尸体就是那个失踪的戏班?” 路捕头见慕容风雨突然一言不发问道,“慕容兄,你在想什么呢?” 慕容风雨淡淡地说,“我在想,有可能我们之前的那个大胆假设是错的,也许那个戏班的人并不是由人假扮的而是真有一个戏班。” “莫非你的意思是这湖下的死尸便是那个戏班,”路捕头急问,“莫非真有密室失踪?” 顿时,慕容风雨陷入了沉思,不言不语。 此时此刻,清风客栈内,慕容风雨正在客栈大堂中间为大家推理他对钱庄老掌柜的怀疑以及戏班失踪的真相。 袁沁心问慕容风雨,“难道是钱庄掌柜挟持了戏班所有的人?” “此事先要从我进入北字号第二号房间的时候说起,”慕容风雨大声对着所有人说,“当时我一进房间,便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这股味道很特别,而且弥漫在整个房间内,特别浓厚,我想不起以前是否闻过类似的烧焦味,刚开始只以为是烧焦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并没有多在意,直到我看到了摆放在房间内的那盆青蓝色的莲花盆栽,第一眼非常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后来我才恍然大悟,想起来我曾经在我家乡看过这种植物,那是一种叫海莲的植物,海莲喜爱生长在平静的湖面之下,而在客栈的后山处正好有一个巨大的平静的静湖,想必这海莲便采自于那里,海莲天生有一股奇特的烧焦味,此味道非常难闻,一般人极难忍受,根本不会把这种植物摆放在家中,更不可能作为盆栽摆放在客栈的客房之内,如果有人这样做,只会让客栈的客人难以忍受,怎么还会有客人投住客栈呢?”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把这种盆栽摆放在第二号房间内?”袁沁心一点就通,十分聪慧,她问道,“可是你不是说这种植物的味道十分难闻,难道戏班的人就没有任何察觉吗?” “这种植物第一次闻的时候的确十分难闻,可是它却有一个十分奇特的属性,”慕容风雨走了几步又接着说,“如果闻他的人,事先喝下一种叫拉鲁巴图的茶水,然后再闻这种海莲发出的味道,便会觉得天壤之别,顿时,喝了茶水的人只会觉得闻到了一股清新浓郁的花香味,十分醒目。” “拉鲁巴图?”袁沁心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茶,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种茶产自楼兰,中原很少有,中原人中间基本上只有去过楼兰的人才会知道,”慕容风雨继续说道,“在楼兰,人们除了常常饮用这种茶以外,还会用这种茶来喂养马匹,马匹在喝了这种茶水之后会更加健硕,奔跑如飞,但是这种茶也有一种奇怪的特性,那就是它会对黑蚂蚁产生剧毒的效用,黑蚂蚁只要稍微一碰到这种茶水,便会立刻死亡,这现象十分奇特,所以,只要有拉鲁布图的地方,常常就会死亡一大片的黑蚂蚁的情形,以至于后来在当地甚至会出现黑蚂蚁灭绝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戏班的人喝了这种茶?”袁沁心问道。 “没错,但是只有第二号房间的人喝了这种茶,”慕容风雨解释道,“我只在第二号房间看到了海莲,在其他的房间内也并没有闻到任何海莲的气息,那其他房间的人应该就没有喝拉鲁巴图的必要了,想必第二号房间的人在喝了拉鲁布图之后,便不知不觉地长时间地吸入海莲的味道,这种味道只要吸入时间达到半个时辰,那吸入味道之人便会手脚失去知觉,全身瘫痪般卧地不起,整个人进入一种假死的状态。” “我明白了,所以,有人正是趁第二号房间的房客进入假死状态之后就把房间里面的所有人悄悄带走了,造成一种失踪的现象,”袁沁心说道,“难怪房间内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原来整个房间里面的人全都失去了知觉。” “你一点就通,”慕容风雨对袁沁心说道,“你比他聪明多了。”慕容风雨向她指了指路捕头。路捕头倒也不搭理慕容风雨,这段时间他俩相处时斗嘴惯了,这点小玩笑,他已经不太在意了。路捕头微微笑了笑,然后对袁沁心做了一个鬼脸吓唬。 “可是?”袁沁心仍有疑问,“你怎么知道拉鲁巴图和海莲的事情是那位掌柜所为呢?” 慕容风雨对袁沁心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由于拉鲁巴图对黑蚂蚁有产生剧毒的效用,所以只要有拉鲁巴图的地方就常常会死亡一大片的黑蚂蚁,我查看过掌柜的房间周围,的确有大片的黑蚂蚁死亡的情形,而且全客栈也只有他的房间周围出现了这种情况,说明只有他拥有拉鲁巴图。” 顿时,整个客栈的目光全部聚焦到了那位老掌柜的身上。 老掌柜却依旧稳如泰山,淡然自若。 袁沁心向老掌柜走近,她雍容华贵,脚步轻盈,全身一件华丽的桃红色绸缎,头上是一支银色发簪。袁沁心问老掌柜,“所有的事情,是否是你所为?” 老掌柜并没有回答,却只对慕容风雨说了一句,“想不到在哪都能遇到你,慕容大人。” 慕容风雨一听,心中一惊! 第14章 清风客栈旅客失踪之谜(五) 慕容风雨听见老掌柜在叫他的名字,心中十分惊讶,在他的记忆里并不认识这位白发苍苍的钱庄老掌柜。 “你认识我?”慕容风雨问老掌柜,“可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慕容大人的记性未免太差了吧?”老掌柜说,“堂堂掌管天下刑案的大理丞的记忆不可能不好吧?” “你到底是谁?”慕容风雨问,“你好像对我的事情一清二楚。” 老掌柜顿时在众人面前大声发笑,他对慕容风雨说,“想不到长安纸坊一别,这么快又见面了。” 慕容风雨一听老掌柜说出“纸坊”二字,突然想起几日之前在长安苍日纸坊发生的案件。慕容风雨心中暗想,“莫非此人跟苍日纸坊有关”。 老掌柜话刚说完,只见他突然右手向前面的袁沁心的咽喉抓去。老掌柜脚下步伐诡异,动作极为敏捷,袁沁心根本猝不及防。 袁沁心见老掌柜的手即将掐住她的咽喉,她立马击出一掌迎上掌柜的右手。老掌柜立刻变爪为掌,和袁沁心两掌相撞,顿时周遭之人都被两人强劲的掌风震退了几步。此二人的内劲由此看来都不弱。 突然,只见老掌柜脚下身法突变,一眨眼间,顿时老掌柜居然在袁沁心面前消失不见了,像是一阵硝烟顿时消散开去。 袁沁心面露惊色,她环顾四周,却连老掌柜的一点迹象也看不到。不远处的慕容风雨和路捕头也看得目瞪口呆。 “消失了,”路捕头惊讶地说,“他突然消失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莫非这就是扶桑忍术之一的‘隐身’,”慕容风雨说。 “这就是扶桑隐身术?”路捕头一惊,急忙问,“难道他就是扶桑奸细?” “原来真有扶桑奸细。”慕容风雨自言自语。 慕容风雨的话音刚落,突然只见老掌柜又出现在了袁沁心的身后,他趁袁沁心还在弄不清现状之时,又突然使出一招龙爪手,一瞬之间便掐住了袁沁心的咽喉。老掌柜对袁沁心说,“想不到清风客栈的老板娘武功如此厉害,我刚才算是有些轻敌了。” “你是何人,快放开我,”袁沁心冷冷地问。 “我早就听闻清风客栈老板娘貌若桃花,却心若冰霜,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老掌柜看着袁沁心说,“不过,暂时需要委屈一下老板娘做在下的人质了。” “你来清风客栈的目的是什么?”袁沁心依旧想探明究竟。 不远处的慕容风雨突然插话说,“原来如此,我终于想明白发生的一切了。” 袁沁心和老掌柜听见慕容风雨的说话声,顿时都向他看去。慕容风雨对老掌柜说,“原来是你,别来无恙。” “莫非慕容大人已经想起在下了吗?”老掌柜问。 “我的确已经记起你了,”慕容风雨说,“你就是当日在长安苍日纸坊逃跑的那位纸坊掌柜。” “没错,正是在下,”老掌柜说,“我本想在此客栈了结了慕容大人的性命,想不到还是被你看出了破绽。” “莫非你是扶桑人?”慕容风雨问,“你刚才的武功可是扶桑忍术之一的‘隐身’。” “事到如今,也不再隐瞒大人了,”老掌柜说,“在下柳生一郎,生于扶桑。” 柳生一郎突然撕下戴在他头上的面具和白色假发,露出了一张十分年轻而俊俏的脸。 “扶桑易容术果然高明。”慕容风雨赞叹道,“我居然没看出一点破绽。” “慕容大人过奖,”柳生一郎说,“如今事情虽然败露,但是还请大人给我一条生路走,否则这位如花似玉的老板娘可就要为此赔上性命了。” “柳生一郎,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慕容风雨说。 “大人先说说是何条件,”柳生一郎说,“在下再做定断。” “第一,你不可以伤害清风客栈的老板娘分毫,”慕容风雨说,“否则不管天涯海角,我必定捉你归案。” “那第二个条件呢?”柳生一郎问道。 “第二,就是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慕容风雨问,“你是否牵涉到圣上的不明死因?” 柳生一郎顿时沉默不语,他想了想说,“慕容大人,你的第一个条件我可以答应,至于你想知道我是否跟大唐皇帝的突然驾崩有关,这件事我劝你还是不要调查太多,对你而言知道太多秘密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这么说,莫非真和你有关联?”慕容风雨问。 “慕容大人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柳生一郎说,“越是聪明的人死得越快。” “你始终不肯向我透露其中真相,莫非是因为此事牵涉到朝中显贵之人?”慕容风雨说,“当日雨姬逃跑之时,也暗示我说此事背后牵涉有朝廷的大人物,是与不是?” 柳生一郎并不作答,面部表情,看不出他心中的悲喜。 慕容风雨慢慢靠近柳生一郎,他继续说道,“我听闻扶桑常年派有‘遣唐使’来我大唐学习大唐文化,其中不乏才德兼备的遣唐使被大唐的朝廷权贵收为心腹,替这些朝廷权贵秘密行事,莫非你也是‘遣唐使’?” 柳生一郎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他似乎被慕容风雨说中了心中所想。柳生一郎说,“慕容大人的断案推理能力,果然厉害,在下的确是遣唐使之一。” “那你背后的权贵是何人?”慕容风雨急问。 慕容风雨话音刚落,他突然抽出短剑,他的剑法依旧迅疾而森严,没有任何招式,只求快不求多变,目的在于直截了当地杀人。 柳生一郎见慕容风雨突然的剑招即将要刺中他的左眼,他立刻收回掐住袁沁心咽喉的右手,向慕容风雨击出一道强劲的掌风,慕容风雨顺势后退。柳生一郎也谨慎地向后退了几步,慕容风雨立刻双手抱住袁沁心的细腰问,“你没事吧。” 袁沁心慢慢稳定身躯说,“多谢。” 柳生一郎不等慕容风雨再次出手,他从腰间掏出一颗烟雾弹向地上扔去,顿时他和慕容风雨面前烟雾袅袅,柳生一郎在烟雾的掩护之下立刻逃之夭夭。 慕容风雨对身边的路捕头说道,“快追,别让他再次逃跑。” 慕容风雨和路捕头立刻向柳生一郎追去。 袁沁心突然施展轻功,也跟上了慕容风雨。 三人都向柳生一郎追去。 第15章 大淫贼(一) 慕容风雨、路捕头和袁沁心三人一直追着柳生一郎的身影到了后山。柳生一郎的轻功是从扶桑忍术演变而来,比起一般武林人士的轻功更加迅疾。不一会的功夫,柳生一郎便在三人的眼前消失了踪影。 “好快的轻功,”路捕头气喘吁吁地说,“我从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轻功,难怪上次在长安纸坊的时候能被他轻易逃掉。” “柳生一郎的轻功加入了扶桑忍术,变得更加精妙。”慕容风雨说。 “我们已经不可能追得上柳生一郎了,”袁沁心冷静地分析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估计这一次又只能让他逃跑了。”慕容风雨说,“此人文武兼备,的确不容易对付。” 三人站在后山的树林,由于追赶得太过疲惫,彼此都坐下休息。路捕头掏出水壶,咕噜咕噜地大口喝水。突然,他似乎听见了有女子的呼救声,但是声音太小他不敢确定,他问其余二人,“你们听见有人呼救的声音吗?” 在树林的另一边隐约传来了一些吵杂的声音,仔细听果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慕容风雨的内力在三人当中最为雄厚,他仔细听着周遭的声音,突然他向着树林的东北方向跑去,他便跑便对二人说,“的确有人在叫救命,你们跟我来。” 袁沁心和路捕头当即跟上了慕容风雨的步伐。 三人直往树林的东北方向跑去,那呼救女子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只听那女子大声叫道,“救命啊,救命……” “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 “救命,救命……” 树林的东北处,此时此刻,一位衣着华丽蓝色长衫的男子正在拼命想抱住一位貌美的妙龄女子,并对她疯狂的亲吻。那位蓝色长衫男子用力地拉扯着女子的衣衫,由于过于用力,女子身上的衣衫已经十分破烂,已经隐约可以见到女子雪白的大胸脯,男子仍旧不停地触摸女子的大腿,女子拼命地反抗,口中不停地大声求饶和呼救。男子对女子的呼救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更加刺激他的色欲,他对女子淫笑说,“你就算吼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哈哈哈……” “谁说没有人会来救她?”袁沁心大声说道。 三人根据女子的呼声迅速赶到了此处。 男子听见后面有声音,他略显惊讶。此男子腰上挂着两把弯刀,两把刀鞘上都是一模一样地镶嵌着三颗红色宝石,想必这两把弯刀非常名贵。此时,男子停止了对女子的侵害,他慢慢转过身看见了袁沁心等三人。 男子看到袁沁心的第一眼便对她着了迷,男子说,“想不到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美貌的女子,真是看一眼就够男人销魂了。” “你是何人,为何做出如此下流之事?”袁沁心怒问。 “我可以告诉你我叫什么,”男子对袁沁心嬉皮笑脸地说,“但是你必须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你不愿说便算了,我也不稀罕知道,”袁沁心说,“你立马放了这位姑娘,今天的事情我们就算没发生过。” “原来三位是来跟在下结仇的。”男子笑着说。 “你个大淫贼,立马走人,否则抓你回去进大牢,有你的苦吃。”路捕头说。 “莫非你是官差?”男子说,“就算皇帝他老人家来了,我也不放在眼里,只要我想要的女人就一定要得到手。” 男子慢慢走近袁沁心,看着袁沁心的美貌顿时心旷神怡地问,“好美的美人,只要你愿意陪大爷我睡一晚,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下流。”袁沁心怒说。 “你们想怎么骂就怎么骂,”男子说,“天下人骂我的话,再难听我也听过,也不差你们骂的这几句了。” “无耻。”袁沁心说。 “你随便骂吧,美人,”男子大声笑着说,“但是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睡了,哈哈哈……” 袁沁心暗自运气,想趁男子不防备之时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男子继续对袁沁心说,“我说过我认定的女人我一定要得到,今日让我遇到了你便是缘分,从今往后,天底下只有我才配拥有你。” “看掌!”袁沁心大叫一声,只见她突然向男子击出狠狠一掌,掌风十分强劲,周遭的落叶也随掌风扬起。 路捕头也对男子的下流行径感到十分不耻,他抽出佩刀,大声叫道,“淫贼,看我的刀法。”路捕头也冲向了男子,并大刀向男子劈去。 袁沁心、路捕头和男子三人顿时打成了一团。慕容风雨却站在旁边观战,似乎事不关己。 袁沁心的掌力和路捕头的大刀几乎同时向着男子的胸前袭去,男子立刻施展脚下步伐,轻松地向后面一退,然后向上一跃而起,一个蜻蜓点水便轻轻踏着路捕头的大刀刀尖向二人身后跃去。 男子刚落地双手便抽出了两柄弯刀,弯刀锋利泛着清辉,刀身上一把写着“明月”,另一把写着“和日”。男子双手大展,身躯前倾,像极一支想要飞翔的秃鹰,他眼神凌厉,脚下一蹭,直向路袁二人冲去。 慕容风雨看着男子手中的“明月”和“和日”两把双刀,突然想起在大理寺的档案库里他看过关于这两柄双刀的记载。文案上说,“‘明月’和‘和日’双刀,都是用玄武铁铸成,刀锋锐利,清辉闪闪,此双刀本是铸造武器的名家洪武所铸,后来被采花大盗皮嫣然偷去作为他的随身兵器。” 慕容风雨对路袁二人提醒说,“此人叫皮嫣然,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他的刀法出神入化,你们要小心。” 第16章 大淫贼(二) 路袁二人和皮嫣然激战了四十几个回合不分上下。路袁二人以二抵一,在体力上逐渐占了上风,皮嫣然见路袁二人攻势越加凶猛,心中略显着急。打斗中,皮嫣然心中忽然想出一计。 皮嫣然突然收刀回鞘,他作出停战的模样说,“不打了,不打了,打了几十个回合依旧不分胜负,再这么打下去估计也打不出个输赢,不打了,不打了。” “皮嫣然,你可是天下闻名的大淫贼,官府早就大笔金银悬赏捉拿你,”路捕头说,“今日让我撞见了,算你倒霉。”路捕头又比划了几下手中的大刀,像是在对皮嫣然示意今日非捉拿你归案。 “何必为了官府那几两白银就要在这打得你死我活呢?”皮嫣然说,“想要钱,我皮嫣然有,只要你我不再这么拼死打下去你只管讲个数,我如数奉上。” “你当真如此有钱?”路捕头心动地问。路捕头虽然是官府之人,但是他经常在江湖上查案,也认识不少黑道上的朋友,他本人做事不喜欢随时随地都一派正经,他觉得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有时候为了目的也不得不做出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路捕头本人就时常收受一些黑道孝敬的钱财,对有些黑道的事情也时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路捕头心中暗想,“今日巧遇这淫贼,本来只是想惩戒一下他,既然他开出钱财和解,大笔大笔的银子干脆收了。” “就依你说的办,”路捕头收刀回鞘说,“我们要这个数。”路捕头向皮嫣然比了一个“五”字。 “五万两?”皮嫣然说,“好说,好说,区区五万两,对在下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路捕头心中一惊,“我明明要的是五十两啊?” 路捕头轻轻咳嗽了几声,故作镇静说,“区区五万两,我也没放在眼里,念你心中向善,今日暂且饶你一次,下不为例。” “谢谢大人手下留情,”皮嫣然边说边向怀中掏取银票。 袁沁心见二人做起了不耻的买卖,心中十分讨厌这般龌蹉之事。袁沁心转身准备向后走去。 皮嫣然慢慢走近路捕头,他手中捏着厚厚一叠银票,看得路捕头眼睛发亮。突然,皮嫣然右手暗运真气,趁路捕头防备放松之时,向他的油池穴点去。 路捕头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银票上,被皮嫣然的突然偷袭吓得心中一惊,他刚想反击,已然动弹不得。 袁沁心此时背身向后走去,全然不知身后情形。皮嫣然立刻冲到了袁沁心身后,点了她的祁门穴,她顿时也动弹不得。袁沁心和路捕头此时都成了皮嫣然的手下人质。 皮嫣然走近袁沁心身边说,“我早说过,我要得到的女人,我一定会得到。” 皮嫣然把脸慢慢靠近袁沁心,他闭着眼睛闻着袁沁心身上销魂的香气,他轻轻抚摸袁沁心乌黑的发丝,他说,“真是天生尤物,今晚我就要睡了你。” “混蛋,”路捕头怒骂,“你敢骗老子!” 皮嫣然一脸不高兴地对路捕头说,“吵什么吵,没看见我在和大美人亲近吗?” 路捕头大声骂道,“淫贼,你别胡来,否则我一定饶不了你。” 皮嫣然突然右手一抬,“啪啦”一声,向路捕头扇了一个生疼的耳光。 “我靠!”路捕头怒问,“你敢打我,你找死!” 又是“啪啦”一声,皮嫣然又扇了路捕头一个耳光。皮嫣然对路捕头说,“只要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扇你一个耳光,直到你安静了为止。” 路捕头眼睛充满怒气,他咬咬牙,紧闭嘴巴。 皮嫣然又走回袁沁心身旁,他突然向袁沁心的脸颊亲去,他觉得袁沁心的小脸粉嫩,亲一口已经让他心痒难耐。 “下流,”袁沁心心中一慌说,“你给我住手,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皮嫣然对袁沁心的警告根本不在乎,只见他又向袁沁心的右脸亲了一口,皮嫣然说,“接下来,我要和你舌吻,大美人,准备好了吗?” “无耻!”袁沁心大骂。 “皮兄,何苦为难一个小女子呢?”慕容风雨终于说话了。 “又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家伙,”皮嫣然转身看到不远处温文尔雅的慕容风雨问,“莫非你也想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皮兄似乎对自己的刀法极为自信,”慕容风雨说,“可是我的剑法也不错。” “刚才你也看见了,他们两人跟我尚且只能是平手,”皮嫣然说,“如今你只有一人,你想打赢我,莫非你的武功在他二人之上?” “皮兄说得对,”慕容风雨镇静地说,“论武功,我可能略输你几招,但是论赌术,你却不及我万分之一。” “你想跟我打赌?”皮嫣然问。 “不知皮兄是否有这个胆量?”慕容风雨说,“如果我赢了,你解开他二人的穴道,我们就此别过,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如果我输了我立马走人,绝对不再打扰你和这两位姑娘的好事,否则你我二人打斗起来,也不知会争斗到什么时候才会分出胜负。” “慕容兄,你有把握吗?”路捕头一动不动地问,“别便宜了这个大淫贼。” 再是“啪啦”一声,皮嫣然又扇了路捕头一个耳光。 皮嫣然说,“我提醒过你了,真是不守规矩。” 路捕头又想破口大骂,但强忍怒气,不敢开口。 “好,就按你说的办,”皮嫣然问,“你想跟我赌什么?” “皮兄,你看你的右手边那两颗大树,”慕容风雨指着大树说,“你对其中一颗大树劈一刀,我对另外一颗劈一剑,看谁能把大树劈断,劈断者便是胜者。” “有趣,有趣,”皮嫣然说,“我的刀法以刚猛著称,你可要小心了。” 二人面前的那两颗茂盛的大树,大小相似,目测需要一个壮汉才能双手抱住大树。 皮嫣然正准备向大树走去,突然,他抓住袁沁心的衣衫,用力扯掉。顿时只见袁沁心上身只剩下一件小小的肚兜,她顿时露出了如积雪般白皙的肌肤,并隐约能看见她丰满的**。 皮嫣然又专注地看了两眼说,“如此佳人,相见恨晚。” “无耻!”袁沁心说。 第17章 大淫贼(三) 慕容风雨和皮嫣然二人双双走到两棵大树前。两棵大树枝繁叶茂,树围宽大,几片树叶簌簌落下。 “皮兄,不如你先请,”慕容风雨说。 “兄台既然推让,皮某就不推辞了,”皮嫣然边说边抽出了双刀。 皮嫣然把真气运行到双手,口中大叫一声,只见他双刀顿时齐向前面的大树砍去。皮嫣然的刀法刚猛,两把弯刀交叉劈向大树两侧。 “轰隆”一声,大树便倒地了。 “好刀法,不仅刀法好,皮兄的内力也刚劲雄浑,”慕容风雨说,“不愧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刀客。” “兄台,轮到你了。”皮嫣然得意地笑说,“若你没劈断这颗大树,我今晚可要和那个美人逍遥快活了。” “皮兄莫要着急,”慕容风雨说。 慕容风雨抽出短剑,他也运气到右手,眼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颗大树。 “兄台,切莫礼让在下啊,”皮嫣然得意地说。 突然,慕容风雨一剑劈下,剑锋锐利,周遭顿时剑意森寒。只见一剑过后,那棵大树毫发未损。 原来此时,慕容风雨已经把那柄短剑刺向了皮嫣然,只见短剑此刻正距离皮嫣然的后颈处不过两寸。 “你……你……”皮嫣然略显惊慌,“你想干嘛?” “皮兄,短剑已经架在你的脖子上了,你说我想干嘛?”慕容风雨说,“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兄台,我敬你是一条好汉,才答应与你公平赌博,”皮嫣然急说,“想不到你却是言而无信,暗中偷袭之人,算是皮某看走了眼。” “皮兄,你刚才不也是心生妙计才点住了我两位朋友的穴道吗?”慕容风雨左手运气,立马点住了皮嫣然的油池穴说,“我只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卑鄙!”皮嫣然怒骂。 “皮兄莫生气,我承认论武功我的确不如你,那棵大树我也砍不断,”慕容风雨说,“只能出此下计。” “无耻!”皮嫣然怒骂。 慕容风雨走到袁路二人身边,帮他二人解开了穴道。路捕头顿时怒气难忍,他冲到皮嫣然身边,“啪啦啪啦”一连打了十几个耳光,皮嫣然脸上留下了两个火红的巴掌印。 路捕头对皮嫣然说,“臭小子,刚才你不是很得意吗,今天大爷就了结了你的性命。” “别,别……”皮嫣然语气突然变软,“大侠,饶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就一个混蛋,不值得你跟我计较,就饶了我一条狗命吧,大侠,开恩啦!” “饶了他的性命可以,”袁沁心立马穿上外衣说,“但是必须把他阉了当太监!” “太监?”皮嫣然一惊。 “好主意!”路捕头笑着说。 “当太监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皮嫣然着急地说,“各位大侠,我身上有银子,只要你们肯放我走,我身上的银子全是你们的,如果不够你们说个数,我保证再多也给各位凑齐。” 路捕头一听银子,顿时心中又心动了。 “银子?”路捕头意味深长地说,“银子的确是一个好东西……” “你难道又想收了他的银子然后放了他吗?”袁沁心提醒说,“你忘了刚才他就是用银子做诱饵让你中计吗?” 路捕头想了想袁沁心的话,的确不无道理,他刚才才中了皮嫣然的奸计,此时不得不小心谨慎。 “你又想骗你大爷!”路捕头用力揪住皮嫣然的衣领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没有,这次真没有,”皮嫣然说,“只要你们不杀我,我愿意告诉你们一个大秘密。” “别信他,”袁沁心说,“他满嘴胡说八道。” “真的,是真的大秘密,”皮嫣然努力解释说,“我发誓,若说假话,天打五雷轰。” “我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是在说假话,”慕容风雨说,“先听听他说些什么。” 路捕头听见慕容风雨为皮嫣然求情,他便放开了皮嫣然的衣领,他对皮嫣然警告说,“老老实实说!” “是,是,一定老实,”皮嫣然说,“说起这个秘密,我也是一个月前偷听而来,那时我正在长安的红番坊和一群女子共度良宵。” 慕容风雨听见皮嫣然说“红番坊”,心中想到了雨姬。慕容风雨心想,“一个月前,那时候雨姬还留在红番坊并没有失踪,莫非皮嫣然口中的大秘密和雨姬有关?” 皮嫣然继续说,“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早早便被姑娘们灌醉了,然后我被人抬进了一个房间休息,一直到了半夜我才醒来准备去茅房,我记得就在我去茅房的时候路过一个房间的门口,听见了里面人的谈话,说话的人是一男一女,那女子的声音我十分熟悉,她就是红番坊的头牌,艳名冠绝长安的雨姬。” “那男子是谁,快说!”慕容风雨急问。 “那男子在和雨姬的谈话中,自称叫‘隆基’。”皮嫣然说。 “‘隆基’?”慕容风雨想了想,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说,“此人莫非是临淄王李隆基?” 慕容风雨想起当日雨姬暗示他说圣上之死背后牵涉朝廷权贵之人,莫非雨姬口中之人正是临淄王李隆基? “他们说了什么秘密?”慕容风雨急问,“不得说半句假话!” “因为当时我的酒劲还没有消去,只听得模模糊糊,”皮嫣然说,“我只听到他们提到了一个大宝藏,说只要找到了这个宝藏,他们的计划便能顺利实施了。” 路捕头一听见“宝藏”二字,顿时急问皮嫣然,“他们口中的宝藏藏在何处?” “这个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早就去挖宝藏了,怎么还会逗留在这个破地方?”皮嫣然说,“但是我听到他们说他们想要找的这个宝藏就在九龙寺方圆三十里处,所以我才来到这,希望能找到那个宝藏,不巧遇到一个漂亮的村姑,顿时色欲熏心,幸亏几位大侠赶到,急忙制止了在下的鲁莽行经,如今在下已经知错,还请各位大侠放在下一条生路,在下定当痛改前非!” “我已经说了,”袁沁心说,“想走可以,除非阉了当太监。” “哈哈……”皮嫣然强颜欢笑说,“美人的玩笑话真是好笑极了!” 路捕头一脚踹在皮嫣然的下体说,“玩笑个屁!” 此时此刻,慕容风雨沉默不语,他心中暗想“终于明白了为何雨姬会出现在九龙寺,可能就是为了找到这个神秘的宝藏,至于圣上的死因如果牵涉到临淄王李隆基,恐怕再往下彻查会真像雨姬当日所言绝非我一个小小的大理丞能左右时局的。” 慕容风雨解开皮嫣然的穴道说,“你走吧!” 路捕头忙说,“太便宜这淫贼了。” 慕容风雨此时没有心思关心眼前的事情,他的思绪已经飞到了十几里路外的长安。 皮嫣然身体一松动,怕三人反悔,不做任何停留,立马施展轻功向身后飞去。当即将看不见皮嫣然身影之时,他突然向身后三人撒出漫天的粉末。 “不好!”慕容风雨说,“他撒的粉末有毒!” 第18章 结婚(一) 树林间,飒飒风声,漫天是皮嫣然撒下的粉末。 “粉末有毒,”慕容风雨对袁路二人说,“闭气,不要吸入粉末。” “这个淫贼!”路捕头骂道,“早知道一刀杀了他。” “别骂了,”慕容风雨说,“老板娘好像中毒了。” 此时此刻,袁沁心突然倒地,显然她已经吸入了有毒的粉末。袁沁心顿时觉得两眼晕眩,眼前出现许多奇怪的幻觉。 “不好,她真的中毒了,”慕容风雨轻轻扶起袁沁心问,“你没事吧?” 袁沁心早已经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周遭发生了何事,对慕容风雨的问话全然没有知觉。 “路捕头,先找到解药要紧,”慕容风雨说,“你立马去追皮嫣然,我先帮她驱毒,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拿回解药。” 路捕头微微点头,转身便向皮嫣然奋力追去。慕容风雨急忙抱起袁沁心向后山的静湖赶去,他想用湖水先帮袁沁心把身上的有毒粉末洗净。 “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吗?”慕容风雨边跑边问。 袁沁心依旧一言未回,神情迷幻。 慕容风雨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玉制作的小瓶,从瓶中倒出一粒黑色丹丸,他把丹丸捏碎再让袁沁心咽下。这是宫中御医秘制的安神丸,有安神定心的功效。 慕容风雨把袁沁心抱到了静湖湖畔,立即掏出一条麻布做的手帕,用手帕沾上湖水帮袁沁心小心地洗净她脸上的粉末。 慕容风雨让袁沁心端坐在他面前,他坐在袁沁心背后,双手运上真气抵在袁沁心的后背。他正在给袁沁心输送真气,希望用内力帮她驱毒。 “你如果清醒了就回答我的话,”慕容风雨不停地询问袁沁心。 “你好了吗?” “好了吗?” …… 半响之后,袁沁心终于恢复了一些知觉,她渐渐理清了神智,她对身后的慕容风雨说,“别再给我输送真气了,我没事了。” “你终于清醒了,”慕容风雨说,“看来你中毒还不算太深。” “我中毒是我的事,不用你帮我疗伤。”袁沁心边说边想起身,“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别动,你的气息依旧很乱,”慕容风雨说,“你先别说话也别乱动,专心运气疗伤。” “你这人真烦,”袁沁心说,“我都说了我已经没事了,你还要多管闲事。” “你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吗?”慕容风雨说,“如果这种在你体内的毒不清除,可能……”慕容风雨突然说话吞吞吐吐,不敢继续往下说。 “可能什么,”袁沁心问,“你怎么不敢说了,莫非会立刻中毒身亡?” “皮嫣然是天下闻名的大淫贼,他身上的毒药倒不会致人身亡,只会首先让人全身像是烈火焚烧一般,”慕容风雨吞吞吐吐说,“然后,然后……” “你倒是说啊,”袁沁心说,“别吞吞吐吐的。” “你既然真想听,我就不妨告诉你,”慕容风雨说,“你中的就是皮嫣然自己秘制的春药,这种春药药性非常强,一般只对女子产生效用,如果吸入此粉末的女子不及时清除体内的药物便只会有两种后果。” “春药?”袁沁心脸色一红,心中慌张,她抿了抿嘴唇问,“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没有及时得到解药,第一种后果就是血脉喷张而死,”慕容风雨说,“至于第二种后果,就是……就是,就是中毒的女子必须找到一个男子行洞房之事,才能解毒。” “无耻!”袁沁心怒说。 “对,对,无耻!”慕容风雨脸红地说,“皮嫣然真是极其无耻!” “我说你无耻!”袁沁心说。 “对,我无耻,我无耻,”慕容风雨问,“啊,我无耻?为什么,我还帮你驱毒。” “我说你无耻,就是你无耻。”袁沁心说。 袁沁心顿时觉得体内血液翻腾,全身汗流浃背,汗水渐渐打湿了她的衣衫,衣衫也逐渐变得透明。慕容风雨看着袁沁心的薄如蝉翼的衣衫和若隐若现的肌肤,他顿时全身也火辣辣的。 “我好热,好热,”袁沁心说,“我好热,怎么办,你快想办法!” “我,我……”慕容风雨吞吞吐吐说不出话。 “要不你念念佛经,”慕容风雨说,“听说佛经可以稳定心神。” “我不会,”袁沁心说,“我没念过经。” “那,那……”慕容风雨脑海里不停地思考办法。 “好热,”袁沁心不停地流汗,她口中不停地说着,“好热,好热……” 突然,袁沁心向后转身,她顿时双眼迷离地看着慕容风雨,她立马双手抱住了慕容风雨,两人接吻在一起。慕容风雨慢慢双手抱住了袁沁心的腰间,他脑海里一片空白。 此时,后山之中,几只飞鸟鸣叫。山清水秀,清风徐来。 第19章 结婚(二) 湖光粼粼,清风徐徐。 此时此刻,袁沁心的眼神越来越迷离,她看着面前的慕容风雨逐渐像一个模糊的身影,她觉得全身的血脉像是在燃烧。袁沁心轻轻脱下她轻薄的外衣,露出令人销魂的身姿,被她肚兜遮掩的**若隐若现,她依然感觉全身发烫。袁沁心把嘴贴近慕容风雨的嘴,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接吻。 慕容风雨的理智顿时被袁沁心的妩媚打消得一干二净,他觉得他的身体已经不能由他控制了,他的眼睛里、心里和脑海里全都是袁沁心的销魂姿态。慕容风雨更加用力地抱紧袁沁心,闻着她的香味,亲着她的肌肤。 天下第一大淫贼的秘制春药果然名不虚传,药效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 傍晚的时候,夕阳在静湖湖面撒下的余晖泛着蛋黄色的光晕。袁沁心和慕容风雨在药效的作用下一番男女之乐。 一番激情之后,袁沁心慢慢醒了,她看着躺在她身边的慕容风雨,心中十分慌张,她的脸上泛着红晕。袁沁心紧张地穿上衣衫,她起身走到湖边,用沾水打湿的丝巾擦拭脸颊,她希望清水洗脸后能清醒一些。 袁沁心心绪很乱,她偶尔偷偷地转身看看依然在熟睡的慕容风雨,只偷看了一眼便又慌张地转过脸去,她的心总是上蹿下跳不能安宁。 袁沁心抿抿嘴唇,心中思绪乱飞,她又看了看依然没有苏醒的慕容风雨,偷偷一笑。袁沁心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是开心的。 袁沁心慢慢向慕容风雨走近,她坐在慕容风雨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容风雨的眉毛、眼睛、鼻子和与她接吻的嘴唇,她伸手去摸了摸慕容风雨的嘴唇。 “水,水,”慕容风雨突然醒了,“我想喝水,水……” 袁沁心突然收回摸着慕容风雨嘴唇的手,心中一惊,样子像极了一支受惊吓的小鸟。 袁沁心听见慕容风雨说想喝水,她急忙跑到静湖湖边,用双手捧了一手的水凑近慕容风雨的嘴边。慕容风雨迷迷糊糊中一口便喝光了。 喝了水,慕容风雨便清醒了许多。 “你,”慕容风雨清醒后看着面前的袁沁心,他想对袁沁心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口中一个“你”字便吞吞吐吐说了半响。 “你不用说了,”袁沁心背身对慕容风雨说,“我都明白,全是因为这药效的作用,不怪任何人,今日之事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袁沁心起身,此时此刻,她心中又千万种思绪无法理清,突然,她向树林间跑去。 袁沁心边跑边说,“我去找些吃的,你再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慕容风雨看着渐渐跑远的袁沁心,他突然自言自语说,“若我娶你,你可愿意?” 虽然大唐风气开放,社会对女子的包容度较高,但是毕竟清白之身是对一个女子最宝贵的,除非是心爱的男人,否则大唐女子也不会轻易与一个男子发生男女之爱。慕容风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我不能辜负了她”。 突然,树林中又有了响动,有一个妩媚的人影走了出来。慕容风雨转身一看此人,心中顿时惊讶不已,此人正是失踪多日的雨姬。 雨姬慢慢走近慕容风雨说,“想不到在这荒郊野外也能碰到慕容大人。” “雨姬,居然是你,”慕容风雨惊讶地说。慕容风雨想起之前皮嫣然说的那个大秘密,里面有说到雨姬可能知道在这附近有一个大宝藏。慕容风雨心想,“莫非她如今就是来探寻那个宝藏的?” “明明是荒郊野外,”慕容风雨说,“你一个艳动长安的大美人为何也跑来此处?” “慕容大人,”雨姬妩媚地笑着说,“你呀,真是不懂风情。” “我不知你是何意?”慕容风雨问。 “我还能有什么目的,”雨姬突然坐在慕容风雨的怀中,娇媚地说,“还不是为了来看看你,多日不见,雨姬想你想得心发慌。” “当真?”慕容风雨急问,“当初可是你自己要逃走的,我可是想追也追不上啊。” “此一时,彼一时,”雨姬说,“莫非大人心里还在责怪雨姬当日的不辞而别吗?” “我记得当日你说过‘来日方长,待落花时节,与君再相逢’,”慕容风雨抱着雨姬的细腰,看着面前这人间尤物说,“今日可没有落花。”【读者可回顾第一章末尾】 “我不就是大人的‘落花’吗?”雨姬微微一笑,笑若桃花。 “可是,不知道在大人心中是否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雨姬边说边慢慢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慕容风雨。 慕容风雨拿着信,又看一眼雨姬。雨姬依旧笑得十分明媚,她把嘴凑近慕容风雨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是临淄王让我给你的。” 慕容风雨迅速打开信件,上面写道,“大理丞慕容风雨大人,本王知道你近日奉韦后之命调查圣上死因,但是本王目前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能证明圣上之死的确是死于谋害,这谋害圣上的主谋恰恰正是让你负责调查此案的韦后,她让你调查案件不过是掩人耳目,想欲盖弥彰,今日本王写此信,第一希望你能知晓真相,第二便是希望你能助本王一臂之力铲除韦后专政朝权,揭发她谋害圣君之罪。临淄王李隆基敬上。” “信你看完了,”雨姬问,“那你是否答应愿意助王爷一臂之力?” “这是王爷和韦后之间的争权夺利,我不想参与,”慕容风雨说,“李隆基不过是想让我为他效力对付韦后,说是为查案,其实不过是为他自己招揽门人。” “你是聪明人,”雨姬说,“废话我就不多说,你到底是否愿意成为临淄王的属下,为王爷效力?” “李隆基私募大量文武人才,其心意可比司马昭之心,野心太大”慕容风雨说,“我慕容风雨一生只做朝廷的大理丞,不想参与到任何权利争斗之中,还请转告临淄王我谢过他的美意。” “慕容大人,你别回绝这么快,”雨姬说,“你甚至都不知道只要你愿意成为王爷的心腹,王爷给你的好处是什么。” “荣华富贵,加官进爵,我都不想要,”慕容风雨说,“谢过王爷美意。” “如果你可以得到我呢?”雨姬柔情似水地问,“只要大人愿意替主公办事,雨姬便是大人的女人了。”雨姬笑得千娇百媚,她对慕容风雨亲亲一吻。 “大人,只要你点点头,”雨姬说,“你想要什么,雨姬就给你什么。” 慕容风雨顿时沉默思考。 “大人,是否还记得以前常来红番坊时,雨姬给你做的红豆糕,那种红豆糕是雨姬家乡的女子只为心爱的男子做的糕点,只有女子心爱的人才能吃到,其实雨姬心里早就仰慕大人的才德,只因为是王爷属下,不得用真实身份相告于大人,才不得不把心中的爱慕埋藏在心底,”雨姬痴痴地看着慕容风雨说,“今日若大人也答应为王爷效力,雨姬便对你再无顾虑,心中的爱慕之意也能告诉大人,还能和大人共结良缘,大人,你可愿意?” 慕容风雨此时此刻心中暗想,“如今朝局混乱,朝廷各方势力都心怀鬼胎,我虽然不想卷入这复杂的政治斗争中,但只怕这政治斗争会主动牵连我,在庙堂之上做官,千万不能得罪任何一方势力,避免招来杀身之祸,为今之计,不如先答应李隆基的邀请,然后再从长计议。” “如果是以雨姬作为条件,”慕容风雨微笑着对雨姬说,“那我心里就是千百个愿意了。” “太好了,”雨姬害羞地说,“大人心中果然对雨姬也有意。” 袁沁心怀里捧着从树林中采集的野果,她飞快地向慕容风雨的方向跑去。袁沁心一边跑一边心中嘀咕她到底怎么了,为何心里老是想着慕容风雨,只是一会不见,她便担心慕容风雨是否饿了渴了,她越想得着急,脚下越跑得越快。 袁沁心离慕容风雨越来越近,她奋力奔跑,突然在不远处她看见慕容风雨怀中抱着一个娇媚地女子,女子对她笑得温柔如水。袁沁心慢慢靠近一颗大树,偷偷地听着二人的谈话。 “慕容大人,我以后就是你的女人了,你至少要给我一个正式的名分吧,”雨姬说,“我们何时结婚?” “结婚?”慕容风雨突然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说,“结,结婚……你,你容我……想,想想……” “相公!”雨姬突然叫道。雨姬一口亲上了慕容风雨的嘴。 慕容风雨心里想,“我答应她只是权宜之计,莫非真要与她结婚?” “相公,你在想什么呢?”雨姬温柔地叫道。 “雨姬,婚假之事,应该先禀报家中父母,”慕容风雨说,“除此之外,按照规矩要先找媒人提亲,然后下聘礼,婚假之事一点也不能马虎。” “雨姬自小便是孤儿,所以不用禀报双亲,至于相公说的媒婆聘礼,雨姬都不想要,”雨姬说,“我只想要相公。” “雨姬,”慕容风雨正想再找借口拖延时间。雨姬突然用手捂住慕容风雨的嘴说,“还叫雨姬,该叫娘子。” 慕容风雨慢慢地说出了两个字,“娘子。” 雨姬听见后笑得格外妩媚,她又亲了慕容风雨一口。 “相公,”雨姬说,“我们就在此拜天地吧?” “会不会太着急,”慕容风雨说,“等回到长安,再行迎亲之礼不迟。” “雨姬心里等不及了,”雨姬说,“我想马上就成为慕容夫人。” 大树后,袁沁心怀中的野果掉落一地,突然她从大树后走了出来,她微笑着对不远处的慕容风雨说道,“恭喜大人,娶得美娇娘。” 慕容风雨闻声,向袁沁心看去,他急忙说,“沁心,你先听我解释。” “她是谁?”雨姬急问,“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慕容风雨顿时大脑思绪十分混乱,他想解释也不知道该从何开始说起。 “姑娘,”袁沁心对雨姬说,“我和慕容大人不过萍水相逢,你不用担心,我如今前来也只是来跟慕容大人道别而已。” 袁沁心说,“大人,来日方长,沁心就此别过。” 袁沁心转身向后走去,她突然觉得心里微微发酸,好像有一种不明的液体向从眼角慢慢溢出。 袁沁心咬紧嘴唇,她在心里不停地警告她自己,“不能哭。” 第20章 王氏宝藏之谜(一) 夜深了,风依旧凉。 袁沁心走了,慕容风雨没有去追,他想就算他追上去跟袁沁心解释了这一切,他也不是她的谁,毕竟他们只是普通的“他”和“她”,也许,在袁沁心的心中根本没想过要听到他的只言片语,今天发生的一切对她而言应该只是云淡风轻吧。 慕容风雨望着袁沁心消失的方向,有一种隐约的忧伤。 慕容风雨低着头,神情沮丧,他口中念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突然,雨姬用力捏住慕容风雨的左耳说,“你是不是在想她,是还不是?” “痛,痛,”慕容风雨叫道,“你捏得我耳朵痛,痛。” “你不准想他,听见了吗,不准,不准!”雨姬怒说,“你是我的相公,你的心里和眼里只能是我!” “是,是,”慕容风雨求饶道,“放手,快放手,痛,痛。” 雨姬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手,一脸不开心地说,“我以后不准你再见她。” “雨姬,不,不,是娘子才对,”慕容风雨立马转移话题说,“娘子,现在能告诉我来此的目的了吗?” 雨姬看了看慕容风雨,口中轻声嘀咕,“贱男人。” 雨姬靠在慕容风雨怀中说,“其实王爷早吩咐了,只要你肯答应为王爷效力,就让我把来此的目的告诉于你,让你和我共同完成任务。” “那你还不快说,”慕容风雨急说。 雨姬看着一脸着急地慕容风雨,心中不悦地说,“哼,难道我比消息重要?” 慕容风雨最怕女子胡搅蛮缠,他笑着对雨姬说,“娘子,最重要。” “算你会说话,”雨姬偷笑着问,“相公,你是否知道西汉末年权臣王莽的故事?” “这个我当然知道,西汉末年,权臣王莽想篡夺大汉天下,然而天下民心向汉,王莽终究不得人心,”慕容风雨说,“他颁布实施的新政策,也招致天下黎民群情愤怒,最后由汉光武帝刘秀重新收拾大汉河山,建立东汉。” “相公所言完全正确,”雨姬说,“汉光武帝雄才大略,不愧为一代帝王。” “这些与今天你我来此有何关联?”慕容风雨急问。 “当日天下起义军蜂拥而起,王莽派兵镇压,然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雨姬说,“王莽的军队一连数月,溃败如山,当时位于长安的王莽心知已经无法阻止势如破竹的起义军攻到长安了,他便搜刮了当时长安城内所有的珍宝藏在长安郊外的某地,也就是如今长安外九龙寺方圆三十里周遭某处,王莽心里盘算就算暂时他被起义军打败,但是只要还有这些珍宝,他就能再次招兵买马,东山再起。” “可是,后来的历史证明,王莽所想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慕容风雨不仅叹道,“浪花淘金英雄,滚滚长江东流。” “自古英雄都逃不过名利二字,”雨姬俏皮地问,“不知我面前的这位大英雄能否抵得过名利之惑呢?” “富贵如浮云,”慕容风雨说,突然他想起袁沁心的脸和她曼妙的身姿,不由得接着说,“愿得佳人心,白首不相离。” 雨姬一听,突然脸色羞红,她以为慕容风雨的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想不到相公也会调情,”雨姬羞涩地说。 慕容风雨略显尴尬,他立马转移话题说,“王莽莫非在此埋了一个王氏家族的大宝藏?” “应该没错,”雨姬说,“想必就在这附近。” “你既然知道这附近有王莽留下的宝藏,”慕容风雨问,“莫非你今日便是来探寻这宝藏的?” “没错,不过,这件事的详情也要从一年前说起,”雨姬说,“其实多年以来,我一直奉王爷之命探寻宝藏下落,却始终查无音讯,一直到了一年前,我才从江湖中得到消息说有一张能探寻到王莽宝藏的藏宝图出现在了华山派,被华山派掌门胥伟获得。” “所以,你就派人上了华山去抢藏宝图?”慕容风雨问。 “相公,你如果这么说,你就太不了解人性了,”雨姬说,“就在一年前,胥伟为了讨好王爷便主动把这张藏宝图送给了王爷。” “胥伟为何这般好心?”慕容风雨问,“莫非他想向王爷求得一官半职?” “不,胥伟并不想做官,他将藏宝图送给王爷恐怕也是无奈之举,”雨姬说,“第一,他怕江湖人知道藏宝图在他的手里,早晚会上华山向他抢夺,他还不如把这烫手的山芋送给王爷,天下间敢跟王爷抢藏宝图的估计也没几人,至于第二个原因,恐怕就是他自己就算得到了藏宝图,以他的才智估计也看不懂这图,他应该是希望借助王爷的人力财力帮他解开这藏宝图之谜。” 慕容风雨听完雨姬的话,突然回想起刚才那封王爷给他的信,他终于明白为何王爷肯将这天大的秘密如此轻易告诉他,很可能是在这一年的时间内,王爷用尽了人力财力也无法解开这谜题,才迫于无奈想借助慕容风雨的智谋解开这宝藏的藏地之处。 第21章 王氏宝藏之谜(二) 慕容风雨和雨姬站在静湖湖畔,夜凉如水,湖畔旁绿树成荫。在树林间,几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此时此刻,有两个人影躲藏在此,一个躲藏在慕容风雨西面的树林,另一个躲藏在慕容风雨北面的树林。两人都衣着黑衣,在树梢的隐秘处纹丝不动,他们都在仔细地偷听慕容风雨和雨姬的谈话。 “雨姬,你身上可带有藏宝图?”慕容风雨问。 雨姬听慕容风雨又叫她名字而不是“娘子”,心中略显不悦,但是此时此刻先探寻宝藏要紧,雨姬便不计较了。 “有,正在我身上,”雨姬递给慕容风雨说,“相公,雨姬已经看了这藏宝图不下数百遍,依旧毫无头绪,你能看懂这藏宝图吗?” 慕容风雨看着雨姬递给他的藏宝图,这图是画在一张羊皮之上,略显破旧,这羊皮似乎已经年代久远。 慕容风雨仔细观察羊皮,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巨大的饭碗,饭碗的底部却有一个漏洞,饭碗的上面是一轮圆月,旁边还有两句诗“八月桂花香,十里荷花塘”。 “相公,你能看懂吗?”雨姬急问。 慕容风雨摇摇头说,“这根本不像藏宝图,反而像是一封家书。” “家书?”雨姬疑惑地问,“这的确是一张藏宝图,王爷花费了巨大的人力财力才得到手。” “不像,一点也不像,”慕容风雨说,“藏宝图我以前见过,一般都会画着密密麻麻的线路图,或者直接写清大量文字注明宝藏位置,这张羊皮上只画着一轮月亮和一个大饭碗,至于这两句诗,更是跟宝藏的地点风马牛不相及。” “这图不可能是假的,”雨姬说,“相公,你这般聪明,你再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慕容风雨说,“一点也看不出有何奇怪的地方。” 慕容风雨把羊皮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觉得这羊皮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他又仔细看了看那两句诗,不禁口中轻念,“八月桂花香,十里荷花塘,这到底是何意思?” 突然,藏在慕容风雨西面树林的黑衣人趁慕容风雨专注在藏宝图上之时,用他携带的一把弩弓向慕容风雨射出了一把迅疾的弩箭。弩箭在静谧的夜晚发出微微的摩擦声,慕容风雨由于内力雄厚,早已经听到了那弩箭划过空气时发出的迅疾而微小的摩擦声。慕容风雨向右一避,右手立即向弩箭抓去,稳稳地把弩箭抓在了手中。 雨姬看见突如其来的弩箭,向西面树林大声问道,“到底何人背后偷袭,如此卑鄙,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黑衣人立马从隐秘的树林中施展轻功,一跃而下,顿时便出现在了慕容风雨和雨姬面前。黑衣人慢慢揭开带着脸上的黑巾,露出了一张年轻并俊俏的脸。雨姬看清来人的面目后,惊讶地说,“柳生一郎,居然是你。” “柳生一郎,你为何背后偷袭?”雨姬急问,“我不是说了,让你回洛阳向王爷禀报这里的情况,你为何还在此地?” “我之所以还留在此地,正是奉了王爷的命令,”柳生一郎说,“王爷让我来监视你。” “你胡说,王爷为何派你来监视我?”雨姬急说,“你莫要胡说。” “雨姬,”柳生一郎立马说,“王爷早就看出你有二心,迟早会出卖王爷,月初在洛阳之时,王爷便对我下了口谕,让我秘密调查你出卖王爷的证据。” “你胡说,”雨姬说,“王爷对雨姬恩重如山,雨姬绝对不会出卖王爷。” “那你敢跟我回洛阳,一起在王爷面前当面对质吗?”柳生一郎问。 “有何不敢?”雨姬急说,“你我二人立马回洛阳让王爷定夺忠奸。” 此时此刻,慕容风雨突然想起以前在大理寺档案库里看过的一部史料,上面记载了在汉朝时期,在长安附近的居民的一个特殊的风俗,他心中突然把此事与王莽宝藏联想在一起。 雨姬正准备跟柳生一郎回洛阳,慕容风雨立刻说道,“雨姬,小心有诈!” 雨姬一听,心中一惊。 “你这话是何意?”柳生一郎质问慕容风雨,“你莫非是想说我耍诈?” “柳生一郎,你真狡猾,”慕容风雨说,“若我不在此,只怕雨姬早就被你的谎话骗了。” “我看你才是满口胡言乱语,你说我说谎,”柳生一郎急问,“证据呢?” 雨姬听见柳生一郎耍诈,半信半疑,她慢慢后退到慕容风雨身后,对面前的柳生一郎略加提防。 “证据就是你刚才说的话,你说这月月初王爷在洛阳对你下了口谕调查雨姬的不忠,”慕容风雨说,“但是据我所知,这月月初王爷根本不在洛阳。” “胡说,这月月初是王爷亲母的忌日,”柳生一郎说,“就算是天大的事情,王爷也一定会赶回洛阳为亲母拜祭。” “不巧,正如你所言,”慕容风雨说,“这月月初真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雨姬和柳生一郎一听都十分迷惑,不知慕容风雨所指何事。 “怎么,你们都忘了?”慕容风雨问,“你们忘了我为何会出现在此了吗?” 柳生一郎听着慕容风雨的提醒,突然口中说道,“调查先帝死因。” “没错,这就是天大的事,”慕容风雨说,“由于先帝突然驾崩,就算各位藩王有嫁娶祭祀之事,也不得不暂停,并且要立刻赶往长安为先帝吊丧,所以这月月初王爷不可能在洛阳,他一定在长安为先帝吊丧,你的话明显是谎言。” “原来如此,”雨姬豁然开朗地问,“柳生一郎,为何要欺骗我?” 第22章 王氏宝藏之谜(三) 在树林的北面,还有一个秘密潜伏的黑衣人,他依旧不动声色,观察着三人的动向。 “我没猜错,你才是对王爷有二心的人,”慕容风雨问柳生一郎,“你是想抢走我们手中的这张藏宝图吧?” 柳生一郎故作镇静说,“没错,我是想拿走藏宝图,不过,我只是担心被你抢走,没法回去跟王爷交差。” “柳生一郎,你这般措辞,未免太低估在下的智慧了吧?”慕容风雨笑着说。 “我说的是实话,”柳生一郎突然转头对雨姬说,“雨姬,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慕容风雨不过是假装投靠王爷,他才是我们目前应该合力对付的敌人。” 柳生一郎企图说服雨姬和他共同对付慕容风雨,避免他独自一人与雨姬和慕容风雨两人为敌。 “雨姬,慕容风雨才真正是在骗你,”柳生一郎继续鼓惑说,“他只是在利用你。” 雨姬对柳生一郎狠狠地说,“你别再胡说八道了,你刚才已经骗了我一次,我现在只相信我的相公的话。” “哼,”柳生一郎冷哼一声说,“你叫他相公,恐怕他未必当你是娘子,你莫要一厢情愿。” 雨姬冷冷地说,“不用你操心!” 慕容风雨左手握住他的短剑,他担心柳生一郎再次偷袭。慕容风雨说,“柳生一郎你刚才偷袭我的弩箭其实不是想射杀我,是想射杀木姬吧?” “胡说!”柳生一郎心中一惊说,“我当然是想射杀你,如果被你夺去了这藏宝图,那可就坏了王爷的大事。” “不对,”慕容风雨说,“这藏宝图如果被我夺去,你还可以想办法拿回来,你只要知道藏宝图在何人手中就暂时不会着急,只要日后再想办法夺回来就不用担心,但是如果雨姬还活着,一旦她跟王爷再次会面,就很有可能拆穿你的野心。” “什么野心?”雨姬急问。 “柳生一郎可能已经知道了宝藏的具体位置,”慕容风雨说,“他想独吞宝藏。” 柳生一郎突然发声大笑,他笑着问慕容风雨,“你这番话真是前后矛盾,你先说我是来独吞藏宝图的,又说我已经知道了宝藏的具体位置,如果我已经知道宝藏位置,我为何还要如此费力地来抢夺这图呢,我不是应该早就去挖宝藏了吗?” “谁说你没去挖宝藏?”慕容风雨说,“你早就去挖过宝藏了,只是你失败了。” “什么?”雨姬一惊,“他已经知道宝藏的位置了,还去挖过宝藏?” “没错,”慕容风雨坚信地说,“这一切还要从清风客栈的那一个十几人的戏班失踪说起。” 【此处最好先回顾清风客栈旅客失踪之谜一章,接下来的推理要理解必须有那一章的基础】 慕容风雨向柳生一郎走近,他左手暗运真气,摸着剑柄,警惕柳生一郎的一举一动。 慕容风雨对柳生一郎说道,“我之前在清风客栈的时候说过,你先让住在客栈北字号二号房间的戏班之人喝了拉鲁巴图茶水,并放置海莲在二号房间内迷晕了房间里的人,但是我并没有在北字号三号房间和四号房间闻到烧焦味(海莲的味道),当时我便很怀疑三号房间和四号房间的戏班之人并没有被海莲迷晕,但是三号房间和四号房间住的也是戏班的人,并且那一晚三个房间的人全部失踪了,如果三号房间和四号房间的人并不是被人迷晕后带走的,那又是怎么消失的呢?” “慕容大人,”柳生一郎,“果然观察细微。” “你不用夸我,我并没有你说的那般明察秋毫,比如三号房间和四号房间的戏班之人如何消失我一直就没有头绪,”慕容风雨说,“我当时一直彻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每一处有关的线索我都查过了,可是仍然没有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直到刚才我才顿时豁然开朗。” “莫非大人已经知道那两个房间之人消失的真相了?”柳生一郎问。 “没错,我已经知道了,”慕容风雨说,“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了另一个大秘密,这还得多亏了你柳生一郎的提醒。” “看来大人如此成竹在胸,”柳生一郎说,“那在下就洗耳恭听了。” “我当时查看了两个房间,却都没有发现有任何让两个房间内的人消失的线索,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细心,忽略了某些重要的线索,”慕容风雨说,“但刚才我想通了,我太执着‘消失’这连两字,如果避开思考两个房间的人是‘消失’,我顿时想到很有可能他们是自己离开的,根本就不是‘消失’。” “大人,你之前不是说二号房间之人是被人迷晕后带走的,”柳生一郎问,“为何三号和四号房间的人却是自己离开?” “柳生一郎,你可还记得之前我说的是二号房间的人是被你绑走的,”慕容风雨说,“你别混淆视听,不是别人把二号房间之人绑走,而是你绑走的?” “姑且就算是我绑走的,”柳生一郎说,“难道就能解释其余两个房间的人为何自己离开吗?” “没错,”慕容风雨说,“绑架二号房间之人的只能是你,才能解释清楚这一切。” “荒谬,”柳生一郎说道,“大人所说根本没有丝毫根据,全是胡乱猜测。” “你先莫慌,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慕容风雨说,“清风客栈历年来旅客的失踪,以及戏班之人的失踪,甚至我怀疑以及先帝的死因,这发生的所有一切,其实都牵扯到那个王莽当年埋藏的宝藏,” 柳生一郎和雨姬听见此话,两人各自心怀鬼胎。 第23章 王氏宝藏之谜(四) 树林北面,那个隐藏的人听见慕容风雨说到王莽宝藏之事,心中顿时多了几分警觉。 “慕容大人,既然你说你已经知道此中详情,”柳生一郎说,“那就请你讲个明白。” “柳生一郎,”慕容风雨说,“你应该是从长安苍日纸坊逃跑之前便打算背叛王爷了吧,我当时一直不明白为何你企图想杀死那名黑衣人,如果是担心他暴露身份想杀人灭口,似乎只有这一个理由能说得通,但是当那个黑衣人死后,我从他身上找到了半张信纸,上面写到‘日月当空,又临天下’。” “日月当空,又临天下?”柳生一郎说,“这又能说明什么,不过是一句无头无尾的诗而已。”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慕容风雨说,“但是毕竟黑衣人身上只有半张纸,那另半张纸又去哪了呢?” “天下之大,我如何知道。”柳生一郎说,“大人若有能耐便去找,莫要再此与我做无谓辩驳。” “可是我已经找到了,”慕容风雨说,“其实在去苍日纸坊前的昨晚,我便得到了那另外半张纸。” 雨姬听着慕容风雨的话,突然对慕容风雨说道,“之前柳生一郎给我回报过你去苍日纸坊查案的事情,你还把这个纸坊给查封了。” “对,是路捕头查封的,他和我都怀疑苍日纸坊有古怪,”慕容风雨问,“除此之外,那你是否知道我去苍日纸坊的前晚去了何地?” 雨姬想了想问,“莫非正是那晚你去了红番坊找我?” “没错,”慕容风雨说,“正是去找你探听先帝死因,却被你逃跑了的那晚。” “慕容风雨,”柳生一郎问道,“你的意思是,另外半张纸你去红番坊找雨姬的时候就找到了,莫非是雨姬给你的?” “我的确是在红番坊找到的那半张纸,上面写道‘幽兰露,如啼眼,烟花不堪剪’,但不是雨姬给我的,恐怕雨姬自始至终也不知道她的房间内藏有这半张纸,应该是当日带走他的那个黑衣人留下的,也正是第二日在纸坊内想偷袭刺杀我的那个黑衣人,”慕容风雨说,“所以,两张纸连在一起读,应该读成‘日月当空,又临天下幽兰,露如啼眼,烟花不堪剪’,这其实是一首藏头的情词,把每句前一个字连起来读便是‘日又,露烟’。” “日又,露烟,”雨姬轻声嘀咕这几个字说,“‘日又’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这句词的意思是说当宫中的幽兰花再次绽放的时候,却不忍心剪下一朵,”慕容风雨冷静地说,“而‘日又,露烟’,这其实是一对情投意合的男女的名字,他们用这首词互相表达爱意之情。” “既然情投意合,为何不在一起,还要写这般隐晦难懂的情词?”雨姬急问。 “那是因为他们不能在一起,把情词写得如此隐晦难理解,也是防止有人看到了这情词之后也不懂其中的意思,”慕容风雨说。 “可是,我们还是不知道这情词是谁写的。”雨姬说。 “雨姬,你难道忘了我刚才才说了一句‘宫中的幽兰花绽放了’,”慕容风雨。 “宫中?”雨姬急问,“莫非这对相爱的恋人,其中有一位是深宫之人?” “正是如此,”慕容风雨说,“幽兰花是十分名贵的兰花,乃深宫贡品,除非是宫中尊贵之人,不然不可能轻易欣赏和裁剪此等名贵兰花。” “那这位深宫之人,到底是谁?”雨姬急问。 此时此刻,柳生一郎脸色铁青,心中思绪烦乱,他突然说道,“慕容风雨,你最好闭嘴,我不准你说出她的名字。” 雨姬闻声,突然向柳生一郎看去,心中疑惑重生。 “柳生一郎,你为了保护她,不惜背叛王爷,你对她果然情深意重,”慕容风雨说,“但是只怪你太贪心,除了想和那女子双宿双飞,还想得到这个宝藏,才会露出如此多的破绽,才让我有机会能一一解开这谜团。” 柳生一郎眼神凌厉,面无表情。 慕容风雨说,“这位深宫之人,正是先帝的贵妃,伍贵妃。” 雨姬一听,心中极为惊讶,她急问,“此话当真?” “我说的千真万确,”慕容风雨说,“我询问过宫内内务府的人,他们说过今年的幽兰花量少,后宫之中只有几位贵妃和皇后的寝宫能够栽培几株,另外露烟这个名字,正是伍贵妃的小名。” “那‘日又’又是谁?”雨姬又问。 “我以前听人说过,遣唐使来大唐后,都会学习大唐人改唐名,”慕容风雨说,“柳生一郎,你这位遣唐使的唐名又是什么呢?” “慕容风雨,在下的唐名叫‘柳风’,”柳生一郎说,“你只要翻查我在大唐户籍上的记载便知,可不是你口中的‘日又’。” “想不到,此时此刻,你还想隐瞒下去,”慕容风雨说,“柳生一郎,这词中的‘日又’之人,的确就是你,我大唐的户籍之上只记载名,但是却不记载个人的‘字’,你的大唐全名应该是姓柳名风,字日又。” 柳生一郎一听,脸色十分难看。 第24章 王氏宝藏之谜(五) 雨姬心中暗想,“莫非柳生一郎和伍贵妃有私情?” “慕容风雨,”柳生一郎急说,“我不准你诋毁贵妃娘娘的名声,你可以辱没我,但是不准辱没伍贵妃。” “柳生一郎,想不到你还是一个痴情汉,”慕容风雨说,“本来你只要带伍贵妃走,无论你们去哪,就算你带她回到扶桑也好,只要离开大唐,你们便能长相厮守了,偏偏你心里却还记挂宝藏,惹出这般事端,让我找到线索追查究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生一郎急忙说道,“我说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认识什么伍贵妃。” “别再狡辩了,其实来到清风客栈的那个戏班之人,他们全部都是你的手下,你们来此就是为了来挖宝藏的,”慕容风雨继续说道,“你心里根本就念念不忘宝藏,是你下令让北字号三号房间和四号房间的人离开的,我估计是你发现了宝藏的所在之地,让他们去挖宝藏了吧?” “宝藏!”树林间那个隐藏的黑衣人口中轻声念道,他藏得极为隐蔽,而且他内力深厚,不易被人发现。 慕容风雨见柳生一郎一言不发,他继续说道,“之所以你要迷晕二号房间的人,我猜可能是二号房间的人突然有了歹心,可能是想独吞宝藏,也有可能是因为害怕便想向王爷自首并告发你的野心,所以,你把二号房间的人迷晕后绑走,估计此时此刻,那个二号房间的人早就被你灭口了。” “是真的吗?”雨姬问,“如果按你说的,他已经派人去挖过宝藏了,那他一定知道宝藏的所在地了,为何还来向我们抢藏宝图呢?” “因为他失败了,他的确挖过宝藏,但是估计宝藏内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机关,他的手下估计已经全部被宝藏内布置的机关害死了,他之所以来抢宝藏图就是希望从藏宝图内找出破解宝藏机关的线索,另外的目的,也是之前我所说他想杀了你灭口,怕你跟王爷见面后,他想独吞宝藏的野心便会被王爷发现,到时候王爷一定会派出杀手杀他解恨。” “你说我的手下全部死在了宝藏的机关之内,”柳生一郎问,“你有什么证据,不要在此信口雌黄。” “想要证据还不简单,”慕容风雨说,“只要找到宝藏的所在地,我们一起去到那里,在那里找到失踪的戏班之人的尸体,就能说明你早已经派人来此挖过了宝藏,而且也说明这失踪的戏班之人也的确是你的手下。” “可是,这地方这么大,我们如何能轻易找到宝藏?”雨姬问。 “你先别急,刚才你们在说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汉朝时在这长安附近的百姓有一个特殊的风俗,”慕容风雨对雨姬说,“我把这个风俗和这张藏宝图上的那句话‘八月桂花香,十里荷花塘’联想在一起,突然茅塞顿开,终于解开了这张藏宝图的秘密。” “你快说啊,快说,”雨姬急问,“到底宝藏在哪?” 树林间那个隐藏极深的黑衣人,每当听见三人说到宝藏之时,总是格外聚精会神。 “据说在汉朝时,长安附近的百姓遇到过一个妖兽,这个妖兽生长在附近的一个荷花塘内,每年到了八月就从荷花塘内出来抓走附近村庄的一个孩童,听说会把这个孩童的血喝光,然后吃掉他的肉,”慕容风雨说,“这个妖兽不仅喜欢吃孩童而且也喜欢吃桂花,附近的百姓知道妖兽喜欢吃桂花后,便每年八月都会把桂花做成桂花糕供奉给这个妖兽,祈求他今年只吃桂花糕别吃孩童,日久天长,八月做桂花糕便成了一个风俗,此后,百姓们每年八月便会做大量的桂花糕到附近的一个荷花塘祭拜这个妖兽,起初是为了请求妖兽不要祸害百姓,往后便成了一种八月祈福的习俗,我想藏宝图上那句‘八月桂花香,十里荷花塘’的意思便是指这个风俗吧。” “可是,这个习俗跟宝藏有何关联?”雨姬问。 “这个宝藏是汉朝时王莽所埋,自然应该以汉朝时期长安附近的风俗为背景观察发现这张藏宝图,所以,这个风俗跟宝藏的关系太大了,”慕容风雨说,“你可知道汉朝时每年八月百姓们去祭拜妖兽的那个荷花塘在哪吗” “你说是在长安附近,”雨姬说,“可我的记忆里不记得长安附近有一个荷花塘啊。” “我不是跟你说了,王莽藏宝藏的时候是汉朝,你要回到汉朝时期的背景思考,”慕容风雨说,“那个荷花塘在西汉末年的确只是一个小小的荷花塘,可是,经过了几百年的时间,它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了,现在长安附近的百姓管这个湖泊叫‘静湖’。” “什么?”雨姬一惊说,“静湖!” 雨姬转眼看着面前的安静地静湖湖面,心中暗想,“莫非就是此湖?” “雨姬,你不用再怀疑了,当年的那个小小的荷花塘就是今天我们面前的这片静湖,我翻查过史料,汉朝时,静湖也的确是一个荷花塘,静湖这个名字直到隋文帝时期才出现,”慕容风雨说,“那张藏宝图上画着一个圆月和一个漏底的大腕,寓意也不难猜,那一轮圆月是指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正好符合八月祈福的这个传说,至于那个大碗则是比喻荷花塘,至于漏底则是指在荷花塘的底下便是当年王莽埋葬的宝藏所在地。” “莫非宝藏就在这静湖湖底?”雨姬问,“是与不是?” “正是如此,之前我便让路捕头到静湖湖底查看过,下面的确有新死亡的尸体,估计那尸体就是戏班之人,这些人也应该是柳生一郎派他们到湖底挖宝藏之时,被湖底下的宝藏机关害死的,”慕容风雨说,“湖底下,不仅有新死亡的尸体,而且还有许多沉积多年的骨骸,这些骨骸应该就是历年来清风客栈失踪的旅客了,这些旅客应该都是多年来来此探寻这个宝藏,结果都被宝藏的机关害死在湖底,结果便造成了清风客栈旅客长年失踪的传闻。” 第25章 王氏宝藏之谜(六) 从树林里往三人的方向突然飘来了一阵白色的烟雾,烟雾在黑暗中一点也看不清。 “柳生一郎,你还想作何辩解?”慕容风雨问。 柳生一郎大笑一声,他对慕容风雨说道,“大唐的大理丞,果然断案入神,柳生一郎佩服。” “你承认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了?”慕容风雨问。 柳生一郎没有回答慕容风雨的问题,他慢慢走到湖边,看着湖面上映出的斑驳月影,湖面在微风中轻晃涟漪。柳生一郎觉得这里好美,就跟他的家乡一样美。 “慕容大人,你见过樱花吗?”柳生一郎说,“在我的家乡,每年的四月,全部的樱花都会绽放盛开,樱花瓣在空中翩翩起舞,到处都是一片粉红色的美景,四月份的扶桑美得就像你们唐人口中说的天堂一般。” 慕容风雨也慢慢走到湖边,看着湖畔美景,心旷神怡。 “你家在扶桑何地?”慕容风雨问,“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去扶桑找你喝酒。” 柳生一郎听见慕容风雨的话,十分惊讶,他转头看着他说,“慕容大人,你还愿意跟我这种罪人一起喝酒?” “我们唐人如果想跟一个人当朋友,不会看他是否是一个罪人,”慕容风雨说,“只会看他是否也愿意把我也当朋友。” “说得好,”柳生一郎说,“能结交慕容大人,我柳生一郎也不算白来大唐。”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无比畅快。 “大人的推理,真是滴水不漏,”柳生一郎说,“能被慕容大人这样的神探洞察一郎的精心安排,一郎无话可说,但是,慕容大人,一郎我恐怕不能跟你回大理寺。” “你是怕连累我?”慕容风雨说,“你担心回到大理寺之后,把你知道的关于先帝死因之谜说出来会牵扯出背后的大人物,你担心我会受到牵连?” “不,并非如此,先帝之死的背后其实根本没有大人物操纵,”柳生一郎说,“一郎只是担心如果我回到长安,有人会利用我来对伍贵妃不利,我就是宁愿死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 慕容风雨一听先帝之死背后无人操纵,心中略微惊讶,他一直以为先帝之死牵涉朝中权利争斗,背后一定会有一个大人物对此事进行了精心部署。 “柳生一郎,你现在可否讲先帝死因的真正幕后真相告诉我,”慕容风雨说。 “大人,你真想知道?”柳生一郎问。 “求之不得。”慕容风雨说。 “好,既然今日和大人有缘结交,我便将我实情都告诉大人吧,”柳生一郎说,“先帝的死的确是被人谋害的。” “到底是何人?”慕容大人急问。 “这件事还要从本月月初说起,”柳生一郎说,“月初的一个深夜,我偷偷潜进皇宫想和伍贵妃见面,可是不巧,当我和伍贵妃刚刚见面之时,皇上也来到了伍贵妃寝宫,我便偷偷藏到了伍贵妃的衣柜之内,我觉得很奇怪,因为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宠幸过伍贵妃了,今夜突然前来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何事,但是我躲在衣柜里怕被人发现,所以也不敢多探听衣柜外的动静,不知不觉,我便熟睡了,直到后半夜我才被伍贵妃叫醒,当我从衣柜出来的时候,只见先帝已经躺在地上驾崩了,我立马查看了先帝的尸身,只见他腹中插着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我见过正是我之前送给伍贵妃防身的匕首,先帝正是伍贵妃所杀。” “伍贵妃谋害了先帝,为何她要这样做?”慕容风雨急问。 柳生一郎说,“听伍贵妃说,当日先帝之所以突然来到她的寝宫就是听说她私通男人,特意前来质问她,皇上对她严厉拷问之时,伍贵妃心中怨恨顿生,便一怒之下错手杀死了圣上,她自己也后悔莫及。” 慕容风雨顿时心中疑问大减。 “谋害君主,乃灭九族的大罪,既然你们已经犯下大错,”慕容风雨问,“为何不立马远走高飞离开大唐?” “是因为这个宝藏,”柳生一郎苦笑说,“伍贵妃曾经听皇上说过这个宝藏,原来皇上多年来也一直在查探这个宝藏的下落,可惜一直没有确凿的线索,伍贵妃想先让我找到这个宝藏,然后把宝藏内的珍宝取出来再和她一起离开大唐。”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恐怕一是因为伍贵妃多年养尊处优,已经难以过惯苦日子,二是因为人性自古的贪婪,所以才会让她念念不忘这个宝藏吧”。 “所以,你们先隐藏了先帝的死因,”柳生一郎说,“然后千方百计探寻宝藏?” 柳生一郎不再回答慕容风雨的问题,他立马跪在慕容风雨面前,向慕容风雨低下头说,“慕容大人,你我终归相识一场,一郎想求你一件事,只要你肯答应我,一郎马上死在你的面前,让你带我的尸体回大理寺结案。” 慕容风雨此时已经对柳生一郎心中所思所想了解清楚。 “你是想把罪名独自一个人抗下,”慕容风雨问,“让我不要牵连伍贵妃,是吗?” “大人,果然聪明,”柳生一郎依然跪在慕容风雨的面前说,“请大人放过伍贵妃,一郎愿意把性命交给大人,让大人回长安履职。”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雨姬叹道。 突然,那一团白色烟雾渐渐已经弥漫开来,三人不知不觉已经身在白色烟雾的笼罩之中。 第26章 王氏宝藏之谜(七) 那一团白色烟雾在空中弥漫开来,由于天色昏暗,三人都没有察觉周遭弥漫的烟雾气息。 雨姬看着面前痴情的柳生一郎,心中闪过一丝怜悯。雨姬向慕容风雨求情说,“能不能放过他和伍贵妃?” “谋害先帝,乃诛杀九族的大罪,怎么可能轻易便放过他们?”慕容风雨说,“身为大理丞,必须秉公执法。” “法理不外乎人情,”雨姬说,“他们真的很可怜,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你不觉得他们其实迫不得已吗?” “如果只是谋害先帝,也许是情急之下做出的误杀,但是他们为何还要探寻这个宝藏,”慕容风雨说,“说到底,他们心里还是贪婪在作祟。” “可是他们现在已经知道错了,”雨姬说,“就不能给他们一次机会吗?”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慕容风雨严肃地说,“可怜不是免责的借口。” 柳生一郎心中突然想起那个远在长安的心爱之人,他时刻都在牵挂她的一举一动。 “雨姬,谢谢你为我求情,”柳生一郎说道,“我刚才还想杀你,你不怪责我吗?” “算了,”雨姬微笑着说,“你知道我不是一个会记仇的人。” 柳生一郎看着雨姬,也对她微微一笑说,“一郎心中铭记。” 周遭的那一团白色烟雾已经紧密地围住了三人,烟雾本身无香无味。突然,雨姬觉得眼前一片晕眩,感觉大脑昏昏沉沉,她用右手触摸了一下她的太阳穴,希望能让她保持清醒。可是,效果并不是很明显,雨姬依旧感觉迷晕,而且晕眩感越来越强,渐渐地,她感觉到她的四肢渐渐乏力,逐渐瘫软无力,整个身体开始颠颠晃晃失去重心。 慕容风雨见雨姬身体晃动,他急忙问雨姬,“雨姬,你怎么了?” “不知道为何,”雨姬说,“我突然感觉全身无力,而且头晕目眩。” “头晕目眩……”慕容风雨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觉得他自己全身也开始瘫软无力,大脑昏眩。一旁的柳生一郎跟二人的情形也一模一样。 突然,只见三人昏昏沉沉摔倒在了地上。 慕容风雨在地上瘫软地躺着,口中对二人问道,“为何会这样?”柳生一郎和雨姬也同样瘫软地跌倒在地,全身已经没有动弹的力气了。 此时此刻,树林北面深处的那一个黑衣人突然脚下施展步法,从树林间一个踏跃,轻轻地纵身向前,不一会儿,便在三人面前落地。黑衣人刚落地便击出一个连环指法,迅速地点了三人的穴道。 “你是何人?”慕容风雨看见黑衣人心中惊讶地问,“是不是你给我们三人下了毒?” “不是毒,”黑衣人说,“我只是放了一些迷烟,吸了这种迷烟后会全身乏力,头脑昏沉,这种迷烟无香无味,再趁着天色黑暗下的掩护,所以你们都没有发觉。” “你是什么人?”雨姬有气无力地问,“为何要暗算我们?” “我是谁并不重要,”黑衣人说,“我刚才听见你们说那个宝藏就藏在静湖湖底,是与不是?” “如果我们告诉你宝藏所在,你是否能放我们一条生路?”柳生一郎昏昏沉沉地问。 黑衣人迅速一手抓住柳生一郎的衣领,大声呵斥说,“少废话,不说出宝藏的具体位置,你们谁也别想活过今晚。” “你放了他们,我告诉你宝藏位置,”慕容风雨说,“宝藏所在地周遭布满了机关,只有我知道怎么能破除那些机关,他们对此一无所知,你放了他们,我帮你找宝藏。” “当真如你所言,只有你知道如何破除宝藏机关?”黑衣人说。 “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慕容风雨说,“我如果骗你,难道不怕被你杀了吗?” “我早就听闻大理寺大理丞慕容风雨,聪慧世间鲜有,智谋冠绝天下,”黑衣人说,“我只怕听了你的话,再放了这两个人后,你如果使出一些诡计逃走,我到时候就后悔莫及了。” 黑衣人突然一掌向柳生一郎胸膛击去,柳生一郎顿时觉得那掌力内劲雄浑,他身体内血气翻腾,一口鲜血立马喷口而出。 黑衣人对慕容风雨说,“刚才我那一掌只用了两成功力,如果我用满六成功力,估计他早已经去见阎罗王了,慕容风雨你给我听好了,你乖乖听话给我找到宝藏,如果敢心想诡计,我立马在你面前将他二人打死。” 慕容风雨看着刚被黑衣人掌击后面露苦色的柳生一郎,他问道,“柳生一郎,你没事吧?” “吐了几口鲜血,”柳生一郎说,“没有大碍。” “别废话了,”黑衣人解开慕容风雨的穴道,并立马让他吞下一个白色药丸,黑衣人说,“你穴道我已经帮你解开了,并且我已经给吃了一半的解药,你现在只可以走动,却不能运用内力,你马上给我起身找宝藏,否则我立刻将你的朋友用掌击杀在此。” “莫非刚才吃的那一个白色药丸,必须吃下两颗才能完完全全解了迷烟之毒?”慕容风雨问,“这种迷烟连解毒都这么奇怪。” “这是我自己秘制的迷烟,”黑衣人说,“当然跟一般的迷烟不能相提而论。” 慕容风雨听着黑衣人的话,心中开始回忆以前在大理寺档案库里看过的全部关于迷烟的记载,希望能想想是否曾经读过记载了这种迷烟的卷宗。 慕容风雨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他对黑衣人说,“你先帮他们二人也解开穴道和迷烟之毒,这个机关需要我们四个人的力量才能解除。” “慕容风雨,你又在玩什么花样?”黑衣人生疑地问,“你别得寸进尺。” “这个宝藏的机关十分复杂,的的确确需要四个人的力量才能解开,”慕容风雨说,“就算你杀了他们二人,我还是这么说。” 黑衣人看着慕容风雨,顿时心中疑惑重生。 第27章 王氏宝藏之谜(八) 黑衣人对慕容风雨依旧十分提防,但还是听从了慕容风雨的话帮雨姬和柳生一郎服下了一半的解药,让二人也跟慕容风雨一样能够动弹却不能运用内力。 “我已经按你说的话帮他们解开了迷药之毒,”黑衣人急问慕容风雨,“你快说如何破除宝藏的机关。” 慕容风雨跑到雨姬身边,将她的身体轻轻扶起问道,“你还好吧?” “我没事,”雨姬笑着说,她见慕容风雨对她关心询问,心中顿生一阵暖意。 “慕容风雨,别再浪费老子的时间,快说如何破除宝藏机关,”黑衣人已经等待得十分不高兴地说,“你再拖延,休怪我无情。” “知道了,知道了,”慕容风雨边说边起身,他从怀中掏出了那一张年久的羊皮藏宝图,他看着藏宝图对黑衣人说,“这张藏宝图里面已经说明了破除宝藏机关的方法。” 黑衣人一听慕容风雨的话,心中暗自高兴。 “快把藏宝图给我,”黑衣人急说。 慕容风雨立刻按照黑衣人的指令,把藏宝图抛向了黑衣人。黑衣人接住藏宝图,顿时喜上眉梢,他仔细地观察着那张藏宝图内记载的所有内容。 “一个月亮,一支漏了底的大碗,”黑衣人问,“这里面根本没有记载如何破除宝藏机关。” “破除机关的关键不在于那幅画,而在于那幅图上的那句诗,”慕容风雨说,“八月桂花香,十里荷花塘。” “很普通的诗句,”黑衣人问,“看不出有何不妥。” “这个静湖就是当初西汉末年的那个小小的荷花塘经过岁月变迁而形成如今这般模样,但是,你看如今的这个静湖是不是缺少了一样东西?”慕容风雨问。 “缺少了一样东西?”黑衣人看了看湖面,依旧疑惑地问,“缺少了什么?” “这首诗不是写了吗,‘十里荷花塘’,既然是荷花塘,就算变成如今的大湖泊,也应该有荷花才对吧?”慕容风雨问,“你看看这湖水,一朵荷花也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黑衣人一听此话,顿时觉得有几分道理,他急问,“为何如此,快快说来。” 慕容风雨扶着雨姬,担心她吸入的迷烟会再此发作效用。 雨姬此时此刻已经不知不觉地躺在了慕容风雨的怀中,她偷笑地看着英俊的慕容风雨,闻着他的气息,听着他的声音,还有感受着他温暖的身体。 慕容风雨对黑衣人说,“其实很简单,因为静湖虽然是当时荷花塘演变而来,但是静湖的湖底却不是当初荷花塘的水底。” 黑衣人心中琢磨着慕容风雨说的这句话,却依旧茫然不知何意。 “说明白些,”黑衣人说,“让我能听懂。” “西汉末年的时候,王莽之所以选择在一个荷花塘水底埋宝藏,第一个原因是因为水底比较容易掩人耳目,一般人若没有特别原因是不会潜水到水底的,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当时的荷花塘的水底是比较坚硬的花岗岩,在花岗岩下打造一个堆放宝物的藏宝之地,才不会担心这个藏宝之地会因为水的压力而被压垮,”慕容风雨说,“当初路捕头潜水到静湖下查看的时候便已经探明,此时的静湖湖底并非花岗岩,所以藏宝之地并不是在静湖湖底。” “等等,你让我先想想,”黑衣人问,“如果静湖是当初的荷花塘演变的,为何到了如今静湖湖底却又不是当初的荷花塘的底下呢?” “那是因为这几百年来附近的百姓修建了大量的水利工程,”慕容风雨说,“才改变了地形。” “地形变了?”雨姬也听得十分惊讶。 “没错,”慕容风雨肯定地说,“由于从汉朝至今的朝廷都推行重农抑商和劝科农桑的政策,所以在这附近有大量的历代朝廷主持修建的水利工程,渐渐地,其他河湖的水流通过这些水利工程慢慢全都汇集到了此处,目的是为了让此地的农田灌溉便利和充足,以此增产农业,却无意之中也把当初那个小荷花塘的塘水也通过水利工程外流,所以我们今天看到的这个静湖其实是当初荷花塘的水和其他河湖的水汇集合成的。” “所以,静湖虽然是由当初的荷花塘演变而来,但是由于静湖是汇集多条河流之水新形成的湖泊,所以它的湖底并非当初那个荷花塘的底下,”柳生一郎顿时茅塞顿开,“难怪我派人到湖底去挖掘宝藏,却始终一无所获。” “可是,既然这湖底并非宝藏之地,那就说明湖底并没有宝藏机关了,”雨姬问,“那这些历年来挖掘宝藏的人为何都死在了湖底?” “其实并不是宝藏机关害死他们的,”慕容风雨说,“雨姬,你说得对,这湖底并没有宝藏机关,害死这些寻宝之人的是湖底的沼气,沼气是一种可以燃烧的气体,也是一种长久吸入会让人窒息或者昏迷的气体,之前我第一次来此探查之时,便注意到附近的百姓会把竹子里面做成空状,一头接入这湖底,另一头会接入到自家的灶台之下,他们是利用空心的竹子把湖底的沼气运输到灶台下生火煮饭,所以证明这湖底之下确实是有沼气的存在,那些寻宝之人并不知道湖底有这种气体便盲目下水寻宝,由于在水下探寻宝藏的时间过久,便大量吸入了这种气体,有些寻宝之人可能吸入气体之后由沼气造成窒息而死,也有可能是吸入沼气之后顿时昏迷,在水底被水淹没而窒息致死。” “原来如此,”雨姬说,“相公,你真聪明。” 黑衣人才不关心寻宝之人的死因,他心里始终惦记着宝藏。 “那宝藏如今在何处?”黑衣人急问。 “你往静湖的西南方向去找,那里边有一处花岗岩地,”慕容风雨说,“应该那里便是当初真正的荷花塘水底,由于没了荷塘的水,那里也没有了荷花,当初的荷花塘如今只是一块坚硬的荒地而已。” “你说需要四个人的帮忙才能找到宝藏,”黑衣人说,“意思是说我就算知道了宝藏在那花岗岩地之下,但是一个人的力量也很难再一时半刻找到宝藏的具体位置,就算找到了具体位置,我一个人挖掘宝藏也需要费些时间”黑衣人问,“你是这个意思吗?” “你终于开窍了。”慕容风雨说。 黑衣人一脚踢在慕容风雨的屁股上说,“既然如此,还不给老子去挖!” 第28章 王氏宝藏之谜(九) 四人来到静湖的西南方向,只见那一片地上是厚厚的泥土,并非慕容风雨口中的花岗岩。 慕容风雨单膝跪在地上,用右手在地上不停地刨土。雨姬见到慕容风雨在刨土,并不问清原因,她也立刻凑到慕容风雨身边帮他一起用力刨土。一旁的柳生一郎略微迟疑后也加入到他二人之中一起刨土。 半响之后,三人抛开的泥土已经在一旁垒砌成一个小小的土堆。 黑衣人被三人的奇怪之举吸引,他慢慢靠近三人身边,只见那抛开的泥土中间出现了一片坚硬的花岗岩,黑衣人惊讶地说,“这地方果然是一片花岗岩地。” “这地方这么大,宝藏入口如何找寻?”雨姬问。 “入口之处我就真不知道了,”慕容风雨疲累地说,“经过了几百年的时间,这地方沧海桑田,线索又太少,只能靠我们自己探寻了,所以我才说目前至少需要四个人的力量才能找到。” “慕容风雨,你别耍花样,”黑衣人说,“我不信你不知道藏宝之地的入口。” “线索太少,”慕容风雨说,“仅凭这点线索真心难以找到入口之处。” “别跟老子耍花样,”黑衣人厉声说道。 黑衣人看着这一片广袤的土地,心中暗想如果只靠四人毫无头绪的寻找,恐怕猴年马月也未必找到,再加上此时天色昏暗,许多线索不易察觉,根本不是探寻宝藏的良机。 “慕容风雨,你立马想办法找到宝藏入口处,”黑衣人突然抽出一柄短刀架在雨姬的脖子处,威胁慕容风雨说,“否则我杀了你这位心爱的女人。” 慕容风雨见黑衣人用雨姬性命威胁,顿时心中惊慌。身为大理丞的慕容风雨,因为长年需要查办许多奇案,查案首要便是心中必须镇静,可是慕容风雨此时此刻因为担心雨姬的安危,已经失去了以往的镇静,他的脸上一脸焦虑。 “你别伤害她,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不知道入口在何地,”慕容风雨急说,“你要杀就杀我,她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哟,”黑衣人笑着说,“原来慕容大人十分紧张这个女子。” “你被伤害她,”慕容风雨说,“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想不到大理丞大人,还是一个痴情种,”黑衣人笑着说,“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也不管你用何方法,你现在必须把宝藏的入口找出来,否则我立刻在你面前杀了她。” “不要,”慕容风雨急说,“我求求你,不要伤害她。” “求我?”黑衣人得意地问,“求人是站着求得吗?” “求求你,”慕容风雨心中一慌,他立马跪在黑衣人面前说,“我求求你,求求你,你要杀就杀我,你千万别伤害她,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雨姬看着面前为她下跪求黑衣人放她一命的慕容风雨,心中顿时思绪万千。雨姬觉得此时此刻她心中不是应该害怕才对嘛?为何她一点也不害怕,她的心里被一股温暖填充,她望着面前这个肯为了她而死的男人,她好想好想正式的叫一声,相公。 “慕容风雨,你真的愿意为了我而死吗?”雨姬问。 “只要你没事,”慕容风雨说,“我什么都愿意。” 尽管雨姬叫慕容风雨“相公”,可是慕容风雨心中依旧没有把雨姬看成是她的娘子,慕容风雨只是把雨姬看成是他的最好最好的朋友。但是在雨姬的心里,却有一颗情种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够了,”雨姬不知不觉中眼角泛着泪光,她微微喜极而泣地说,“有你这句话,雨姬就算是死也不枉此生。” 黑衣人把架在雨姬脖子上的又推了几公分。 “别再打情骂俏了,”黑衣人急问,“慕容风雨,你当真不把宝藏入口处告诉我?” “不是不说,”慕容风雨说,“是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说?” “好,既然你要宝藏不要美人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黑衣人一边说,一边握着短刀的右手已经暗运真气,正准备向雨姬砍去。 此时此刻,只见一个身影突然冲向了黑衣人。这身影双手紧紧抱住黑衣人握着短刀的右手,想拼尽全力夺下这把短刀,然而此人此时一点内力也没有,只是靠着一股蛮力和黑衣人死拼,此人正是柳生一郎。 黑衣人见柳生一郎不要命的跟他纠缠,他并不想多理会,他左手一掌只向柳生一郎的左肩击去,柳生一郎顿时口吐鲜血,向后跄踉几步后便倒地了。 黑衣人手中握着的那一柄短刀却并没有停下来,短刀又准备向雨姬砍去。可是经过刚才柳生一郎的纠缠,慕容风雨趁两人打斗之际立马冲到了雨姬身边想抱着雨姬躲开黑衣人的短刀之下。可是因为没有内力,脚步速度太慢,刚刚抱住雨姬的身体,黑衣人的短刀又砍来了。这一刀刚猛无比,刀锋凌厉。慕容风雨用尽全身力气抱着雨姬向黑衣人前方躲去,但是黑衣人的刀锋太快太锐利,慕容风雨抱着雨姬的左臂之上已经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流淌着鲜红的血液。 黑衣人并不想就此罢手,他又连续出刀,只见他的刀法极为森严,此刀法就像是密织了一张刀网将二人包围其中。 只见黑衣人的短刀此时突然向慕容风雨的的后背划去。 身后倒地的柳生一郎,凭着一股毅力又站起身冲向黑衣人,他又紧紧抱住了黑衣人的腰间,使得黑衣人脚步顿时不能向前。黑衣人正准备划向慕容风雨的那一刀才戛然而止,慕容风雨又侥幸逃过一劫。 黑衣人见到拼尽全力紧紧抱住他腰的柳生一郎,顿时心中充满怒气,他左手突然用足了十成的功力,一掌向柳生一郎的后背击去。 黑衣人这一掌,掌力雄浑,用足全身十成功力。 柳生一郎顿时觉得身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爆裂了。 突然,此时此刻只听见地面传来“嘭嘭”的一声巨响。 第29章 王氏宝藏之谜(完) 那一声“嘭嘭”巨响来自四人脚下的花岗岩地碎裂的声音,由于黑衣人用尽全身十成功力击向柳生一郎的后背,柳生一郎脚下的花岗岩也承受到了黑衣人的掌力,顿时四人脚下的花岗岩地被黑衣人的掌力震得松垮。只听“嘭嘭”巨响,地面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缝隙越来越大,四人脚下的花岗岩地突然向下塌陷。 突然,地面完全向下陷落,花岗岩地裂开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四人根本来不及逃离就已经掉落进这黑洞之中了。周遭的石块和泥土也不断地向黑洞掉落。旁边的花岗岩地也逐渐裂开了越来越多的缝隙,许多地面也不断向下塌陷。 “小心,”慕容风雨在坠落的半空中说道。 四人和许多砂石迅速向下陷落,像是掉进了无垠的黑暗之中。 “小心,”慕容风雨的声音不断地回荡在空旷的黑暗之中。 一眨眼的时间,四人已经掉落到了地穴的地面之上。四人的四周是一个黑暗的洞穴,唯一的光线只有从四人掉落进的那个黑洞口里射进来的一点月光。 慕容风雨狠狠地摔在地上,顿时觉得全身震晃得厉害,他躺在地上半响之后才慢慢恢复了精神。 慕容风雨颠颠晃晃地慢慢站起身,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顿时这个昏暗的地穴才有了明亮的光线。上面的地穴穴口依旧不断掉下泥沙和碎石,月光此时已经不算明朗了。 慕容风雨发现自身并没有受伤,心中觉得侥幸,他拿着火折子对周围叫道,“你们在哪,你们没事吧?” 慕容风雨照着火折子探寻周遭的动静,却并没有人回答。 “我在这,”突然一个声音从慕容风雨身后传来,正是雨姬的声音。 慕容风雨急忙循声找去。此时,雨姬的脚踝在掉落下来之时骨折了,她正躺在地上不敢动弹。稍微动作,脚踝便剧痛难忍。 慕容风雨拿着火折子照亮了雨姬躺着的地方。 “你没事吧?”慕容风雨弯下身体坐在雨姬身边,他轻轻扶起雨姬的身躯到他的怀中,他问雨姬,“你受伤了吗?” “脚踝骨折了,”雨姬说,“稍微动一下就好痛。” 慕容风雨察看了雨姬的脚踝,发现已经十分红肿,但是他并没有学过医术,心里着急却无计可施。 突然,雨姬惊叫一声。 “怎么了?”慕容风雨急问,“你的脚踝又痛了吗?” 雨姬不做声,只是急忙手指着她坐的地面。只见在她的坐下之处正是垫着那一个黑衣人。慕容风雨见状先是一惊,他正准备防备黑衣人之时,却发现黑衣人此时此刻却一动不动。 “喂,喂,”慕容风雨摇晃着黑衣人的身体,黑衣人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他昏过去了,我猜他应该是掉落下来的时候摔晕了,”慕容风雨说,“他应该是被你垫在了身下,被你当成了一个软垫,所以你才没有受伤。” 雨姬一听黑衣人已经摔晕过去,顿时心中窃喜,雨姬说,“太好了,现在他不能动,你一剑杀了他。” “杀了他?”慕容风雨说,“这不行,就算他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我也不能动用私刑啊。” “可是他刚才想杀我们,”雨姬说,“等他一会醒了,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有办法。”慕容风雨说。 慕容风雨立刻在黑衣人怀中摸索,只见他从黑衣人的衣服内掏出一个白色药瓶,从瓶中倒出两粒白色药丸,他立即服用一粒,另一粒递给了雨姬,慕容风雨说,“我们已经吃了解药,等我们功力恢复了就不用担心再受他劫持了。” “可是……”雨姬依旧不甘愿地说。 “别可是了,”慕容风雨说,“我是朝廷命官,不能知法犯法。” “好吧,好吧,就依你,”雨姬一边说一边突然摘下了黑衣人的黑色面巾说,“但是,我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黑暗的洞**,在火折子微弱地火光中,雨姬看着黑衣人那一张消瘦而菱角分明的脸,心中一惊。雨姬惊讶地说,“原来他是华山派的掌门胥伟。” “你能确定吗?”慕容风雨惊问。 “当然了,这张藏宝图便是他献给王爷的,”雨姬说,“我见过他好几次,这张脸我不会认错的。”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想必是胥伟很早之前便跟踪了雨姬,他当初把藏宝图献给临淄王李隆基就是想借助李隆基的人力财力找到宝藏,所以他早就打算趁雨姬找到宝藏之时,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不到堂堂华山派掌门心计城府却如此之深。” “对了,”慕容风雨突然说道,“我们差点忘了柳生一郎。” 慕容风雨拿起火折子在四周探寻,他大声叫道,“柳生一郎,你在哪?” “他在这,”雨姬指着身后已经昏迷不醒的柳生一郎说,“他就在我身后,他好像伤势很严重。” 慕容风雨把火折子递给了雨姬,他立刻轻轻扶起柳生一郎,立即为柳生一郎输送真气。 “你才吃完解药,功力才刚恢复,”雨姬说,“你此时为他大耗内力,你身体怕吃不消。” “救人要紧,”慕容风雨说,“他受了胥伟十成功力的一掌,不给他输送真气,他立马就会死。” 慕容风雨此时心中只想着一定要救活柳生一郎。慕容风雨拼尽全力为柳生一郎输送真气,半响之后,他因为疲惫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能治好吗?”雨姬关心地问。 “不知道,我只能尽力而为,”慕容风雨说,“毕竟是他不顾性命才让你躲过了胥伟的那一刀,我们一定要救活他。” “但愿他没事,”雨姬担心地说。 很长的时间里,慕容风雨继续为柳生一郎灌输大量的真气,甚至不惜自身疲惫不堪的体力。柳生一郎却始终没有知觉。 “慕容大人,”柳生一郎突然说话,“你不用在为我耗费内力了,我体内的五脏六腑已经被刚才那一掌震断了,已经无药可救了。” “柳生一郎,你总算是醒了。”雨姬说。 “多亏了慕容大人给我输送的大量真气,”柳生一郎奄奄一息地说,“我才能勉强多活一时半刻。” “别说话,”慕容风雨说,“赶快运气疗伤。” “不,大人,让我把话说完,我怕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柳生一郎虚弱地说,“慕容大人,你还记得之前一郎求你的事情吗,一郎希望你能放过伍贵妃,一郎刚才也算救了你的红颜知己一命,你难道就不能放过一郎的心爱之人吗?” “柳生一郎,”慕容风雨说,“你到现在还想着伍贵妃?” “她每天都在我的心里,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一郎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跟她一起回到扶桑看着漫天的樱花一直到老,”柳生一郎说,“可惜,一郎恐怕今生是没有就这机会了,如今一郎是将死之人,只求大人最后一件事就是把一郎的尸体带回长安了结先帝之死一案,一郎愿意承担全部罪责,求大人不要将此事牵连伍贵妃,造成今天这一切的错都是一郎的错,跟伍贵妃没有一点关系,”柳生一郎哀求地说,“大人,一郎马上就要死了,请你一定要答应一郎最后的一个请求。” “柳生一郎,你这又是何苦呢?”慕容风雨问。 “一郎心中不苦,”柳生一郎说,“只要她平安,一郎心中便是高兴的。” 突然,柳生一郎吐出一大口鲜血,连续咳嗽了几声。柳生一郎顿时觉得全身好疲累,眼皮好沉重,他好想好想睡觉。 “柳生一郎,”慕容风雨大声叫道,“别睡啊,千万别睡!” “大人,我怀中有一张丝绢,”柳生一郎说,“这是伍贵妃以前送给我的,如果大人日后能见到伍贵妃,请将这丝绢还给伍贵妃,并帮我告诉她,在一郎心中,只爱过一个女人。” 柳生一郎慢慢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好累好累,渐渐的,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但是又好像没有,他的耳朵里是模模糊糊的声音。 “柳生一郎!”慕容风雨大叫一声。 此时此刻,柳生一郎已经闭上了眼睛,身躯向地上倒去。 “柳生一郎,”慕容风雨轻轻地说,“我答应你了,你听见了吗……” 慕容风雨的声音在洞**不断地不断地回响。 这一夜,慕容风雨觉得发生了好多好多事,他觉得好漫长好漫长,他觉得这一夜好像永远都不会过去,可是,夜晚只是夜晚,所有的一切终究还是会过去的,破晓,鸡鸣,日出,天空渐渐又恢复了湛蓝色。 整个洞穴也被新一天的日光照得一清二楚。 对于慕容风雨和雨姬而言,昨夜,真是漫长极了。 洞**,雨姬伸手去摸了摸柳生一郎的脉搏,他的脉搏已经没有了任何迹象,雨姬对慕容风雨说,“他真的已经断气了。” 慕容风雨突然站起身,由于洞**填充了新一天的日光,他此时已经能清楚地环顾四周。整个洞穴大约二百多平米,周遭全是陡峭的岩壁。慕容风雨对雨姬说,“这里应该便是宝藏的所在地了。” “宝藏?”雨姬环顾四周,只见除了陡峭的岩壁以外,空无一物,她急忙问,“宝藏在哪呢,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慕容风雨向雨姬指着墙壁说,“你看那一行字写着什么。” 雨姬顺着慕容风雨的指示看去,只见在陡峭的岩壁上被削平了一块石壁,上面篆刻着一行大字。 大字写道“竖子王莽,藏宝于此,吾人刘秀取之。” “什么,”雨姬心中一惊,她急问,“莫非这宝藏已经被汉光武帝刘秀取走了?” 慕容风雨突然一阵大笑,他笑着说,“想不到人人想挖掘的宝藏竟然空无一物,甚至几百年为了这个宝藏葬送了这么多条人命,可是这个宝藏却也早几百年前便被刘秀取走了,这里只是一间空荡荡的洞穴而已,真是讽刺,想不到取走王莽宝藏的就是王莽最恨的人。” “真是好讽刺,”雨姬说,“原来我追寻的宝藏只是南柯一梦。” “尽管如此,我相信许多年后还是会有另外的寻宝人来此的,”慕容风雨说,“贪念这个东西,永远也不会变的。” 此时此刻,阳光像水银一样倾泻而下,洒在了慕容风雨的脸上,映出了他那一张英俊的面容。 慕容风雨在心中默默告诉他自己,“该回长安结案了。” 第30章 此案了结 长安,大理寺会审。 此时此刻,在大理寺的会审堂前坐着三省六部的所有长官,最上方坐着门下省、中书省和尚书省里面的最权威的三位尚书大人,在三人下面并排坐着吏、兵、刑、礼、户、工六部的侍郎大人,在这些人的最上方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她就是被韦后特命来此监督审理案件的大唐第一女昭仪,上官婉儿。 慕容风雨此时正站在会审大堂正中间,被众人眼光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在他旁边有一具被白布遮盖住的尸体,这尸体便是柳生一郎。 “刑部侍郎,你是专门负责朝廷律法的,这案子就由你来主持审理吧,”上官婉儿说,“这案件关系着先帝死因,你可要仔细地审理,不得有半分差池。” “是,下臣遵命,”刑部侍郎说,“若有不妥之处,还请上官昭仪及时提醒。” 刑部侍郎坐上了会审大堂的审理主位,对面前的慕容风雨大声问道,“堂下可是大理丞慕容风雨?” “正是下官,”慕容风雨说道。 “那你旁边这尸身又是何人?”刑部侍郎问。 “此人叫柳生一郎,是从扶桑来我大唐学习圣朝文化的遣唐使,”慕容风雨说,“此人也正是谋害先帝的真凶。” “你说他谋害先帝,可有什么证据?”刑部侍郎问。 “在下的确有证据证明正是此人谋害圣上,”慕容风雨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他把匕首递给一旁的衙役,让他转递给刑部侍郎。慕容风雨继续说道,“下官已经查明先帝的死因是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刺中腹部,刚刚下官递上来的这把匕首便是刺杀先帝的那一把匕首,下官已经让仵作查验过,确认无误此,此匕首也正是凶手柳生一郎随身佩戴之物。” 刑部侍郎问一旁的仵作,“慕容风雨所言,是否属实?” “回大人的话,的确属实,”仵作说,“小人查验多次,发现先帝伤口之处与此匕首完全吻合,这把匕首是凶器无误。” “这么说,柳生一郎果然是真凶了,”刑部侍郎问,“大理丞,此凶手是怎么死的?” “此人谋害先帝后,自知罪孽深重,”慕容风雨说,“几日前,畏罪自杀。” 上官婉儿走到堂下,掀开那一块白布,看着柳生一郎的尸身问,“慕容风雨,你今破此大案,我一定会向朝廷给你请功。” 慕容风雨此时心中淡然如水,他并没有想要任何褒奖,他的思绪突然想起了三天之前的那一幕,那时候他站在柳生一郎的墓碑前,心中感慨万千。 三天前,静湖畔,暖风和煦,浅草青青。 慕容风雨站在柳生一郎的坟前,墓碑上刻着,“友人柳生一郎之墓”。 雨姬站在慕容风雨身边,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她眼神温柔地轻声说道,“为何要为柳生一郎立一个空坟?” “因为我必须要把他的尸体带回长安大理寺结案,”慕容风雨说,“只有先帝之死一案了结,朝廷才不会再调查下去,也只有此案就此了结才不会牵连到伍贵妃。” “你愿意放过伍贵妃?”雨姬问。 “这是我答应柳生一郎的,”慕容风雨点点头说,“但是,我却不能把他的尸体入土为安,只能为他立一个空坟,这是我最遗憾的事。” “你也已经尽力了,”雨姬说,“你也别太自责。” 慕容风雨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望着湖面的平静,情不自禁地说,“我们唐人讲究落叶归根,他们扶桑人死后是否也要安葬回扶桑呢?” 慕容风雨此时从怀中掏出柳生一郎临终交付给他的那一张丝绢,丝绢上绣着一对在月光下双飞的青鸟和一首诗。 慕容风雨念着那首诗,“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两匹骏马嘶鸣的声音,只见一位衣着青色布衫和一位蓝色布衫的青年双双出现在了慕容风雨和雨姬的面前。青衫青年面容和善,他向慕容风雨问道,“请问这位兄台,从此地去洛阳,应该走什么方向?” 慕容风雨仔细端详面前的两位青年后问道,“两位兄台像是江湖人士,不知如此着急赶往洛阳是为了何事?” “告诉你也无妨,我二人是竹帮弟子,江湖上的武林人士约定下月初七在洛阳城召开武林大会,我二人奉帮主之命先去洛阳打探消息,到了下月初七江湖上的三帮四派的掌门人及其弟子都会聚集到洛阳城出席武林大会,并且会在大会上推举出新的武林盟主。” “为何要推举新的武林盟主?”慕容风雨问,“现在的武林盟主九华寺的夕云大师德高望重,武功冠绝武林,已经是武林盟主的最佳人选了呀!” “夕云大师当武林盟主的确众望所归,”青衫青年说,“可是,就在三日之前,夕云大师突然遭人毒害,不幸去世了。” “什么?”慕容风雨心中一惊,急忙问,“到底何人所为?” “至今不得而知,”青衫青年说,“各大门派都派出了大量门下弟子协助九华寺彻查凶手,可是到现在仍然没有任何有关凶手的线索。”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以夕云大师的武功,天下少有能和他匹敌的对手,这杀害夕云大师的凶手莫非是暗算偷袭了夕云大师?” “别废话了,你快告诉我们去洛阳走哪个方向,”蓝衫青年突然说道,他性格刚烈,说话暴躁,“别浪费大爷我的时间。” 慕容风雨看着二人骑的骏马,突然他心生一计。 “是,是,我马上就说,”慕容风雨急忙说,“不过,从此处去洛阳,路途遥远恐怕只是口述,二位大侠未必能清楚明白具体的路线,不如我把路线画在纸上,让两位大侠能更加清楚明白。” “这是好主意,就按照你说的做。”蓝衫青年说。 慕容风雨马上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可是并没有笔墨,他问两位青年,“两位大侠可有笔墨?” “我有。”蓝衫青年一边说一边下马,他从马背后的行囊中取出一支毛笔准备递给慕容风雨。青衫青年也跟着蓝衫青年一起下马,二人共同走到了慕容风雨身边。 慕容风雨接过笔,他正准备提起毛笔在纸上画出线路。突然,慕容风雨脚下施展出“梯云纵”,眨眼之间,他便闪到了两位青年背后。慕容风雨立马往二人屁股狠狠踹去。慕容风雨这一脚力用足了五成力道,两位青年顿时被这一脚力踹得飞进了静湖中央,成了两只落水狗。 慕容风雨听见两人落水之声,心中窃笑,他又施展出一个“梯云纵”,一跃飞上了蓝衫青年的骏马马背之上。慕容风雨右手一拉便把雨姬也拉上了马背,让她坐在他的身后。 “抱紧我,我们骑马回长安。”慕容风雨说。 顿时,一匹骏马向长安方向飞驰而去。 慕容风雨对身后的两个青年说道,“去洛阳,向东走。” 落在湖水中央全身湿漉的蓝衫青年见慕容风雨抢了他的马匹迅速逃走,他口中大声怒骂,“王八蛋,香蕉你个臭芭拉。” 长安古道旁,整齐地排着一列列梧桐树,梧桐树叶被清风吹得片片纷飞,落地的树叶渐渐铺满了长安古道。 慕容风雨突然收回三天前的思绪。此时,大理寺会审已经结束了,三省六部的长官也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一人在偌大的审理堂下,心里空空荡荡。 第二天,大理寺发布布告:近日,先帝之死由人谋害,此人正是东岛蛮夷之徒柳生一郎,日前已正伏诛。 此布告贴在长安最繁华的大街之上,吸引了许多百姓围观。 人潮之中有一个面若冠玉的男子看完布告后便匆匆离开了,此人正是慕容风雨。 慕容风雨走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之上,眉间露出几分忧愁,他轻声自言自语地叹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第31章 大盗乔三(一) 神都,洛阳。 慕容风雨走在洛阳城繁华的大街之上,他此时已经脱去官服,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周遭整齐并排的摊贩,有贩卖丝绢的,有贩卖樱桃、草莓的,有贩卖包子、煎饼的等等,洛阳城来往商旅众多,城内终日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洛阳,果然繁华,”路捕头边说边看着种类繁多的商品。 “就算洛阳繁华,”慕容风雨说,“但是捉拿在洛阳的囚犯也应该归洛阳的捕头管辖,你一个长安捕头来此凑何热闹?” “谁说我管不了,”路捕头说,“失窃的宝物是在长安被盗的,说明案发地在长安,所以我当然有权管辖,而且你我是最佳拍档啊,你奉旨来此查案,我必须来此祝你一臂之力啊。” “说得容易,洛阳城你又不熟,”路捕头问,“你能帮什么忙?” “我对洛阳城不熟,但是我对大盗乔三熟悉啊,”路捕头说,“而且对他在皇宫中盗取的那一颗千年冰魄更是清楚了解。” 几日前,皇宫失窃,深藏于禁宫之中的天下唯一的一颗千年冰魄被盗,盗窃者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大盗乔三,踏月而来,取千年冰魄一用。” 千年冰魄的效用在于能保持尸身死后千年不腐。只要让死后的尸身口中含有此冰魄,千百年之后此尸体依旧能保持水润的肌肤和血色。因此冰魄长年被皇家深藏于宫中的祭祀庙堂之内,用于保持大唐开国国君高祖李渊的尸身不腐。但是由于大盗乔三盗走千年冰魄,高祖的尸身顿时便腐烂成灰,新登基的皇帝李重茂对此龙颜大怒,下旨命令大理丞慕容风雨迅速找回冰魄并将乔三捉拿回长安审理,要将乔三峻法严惩。 “你对乔三很了解吗?”慕容风雨问。 “何止是了解,”路捕头说,“十年前,我便受府衙府尹之命追捕他,可是大盗乔三太狡猾,而且他的易容术十分高超,加上他轻功卓越,我们府衙一直对他的犯案束手无策。” “他都偷过什么东西?”慕容风雨问,“值得长安府尹耗费十年时间追凶而不放弃?” “乔三这人只偷天下罕见的宝贝,”慕容风雨说,“那些被偷的宝贝大多是一些非富即贵的家族所有,府尹大人对这些家族之人多少礼敬三分,在他们的施压之下才不得不十年不间断追凶,可是想不到乔三居然胆敢盗走保持高祖皇帝御体不腐的千年冰魄,乔三真是胆大妄为。” “乔三多年来偷盗的物品,你们是否找回过几件?”慕容风雨问。 “一件也没有,”路捕头摇头说。 “你是否去地下黑市市场探查过有乔三盗取的宝物在黑市贩卖的消息吗?”慕容风雨问。 “也没有,”路捕头说,“我询问过我在黑市市场上混迹的线人,这么多年来,他们都说没有任何一件乔三盗取的宝物出现在黑市市场。” “这么说,乔三盗宝物不是为了钱了。”慕容风雨说,“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有病呗。”路捕头说。 突然,大街前方顿时聚集了许多人群,人群在一间两层高的店铺前越聚集越多,许多不明原因的路人因为好奇心作祟也加入到了人群。 “前面好像很多人,”路捕头好奇地说,“我们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路捕头边说边拉着慕容风雨向前面跑去。慕容风雨此时心中依旧在思考乔三盗窃宝物的目的,并没有留意前方的人群异样。路捕头拉着慕容风雨一直往人群中挤,两人在拥挤的人群中的缝隙间不停地向前挤进,路捕头边挤边说,“让让,让让,麻烦让让。” 人群彼此之间不停地推搡,人们站立的空间越来越紧凑。 两人花了不少精力才挤进了人群的最前面,路捕头刚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一位年约五十开外,一张粗犷的国字脸大叔一把抓住了路捕头的左臂,硬生生把他拉到了人群目光聚集的正中心。 “太好了,太好了,”大叔说,“这位兄台一直拼命往前想报名参加,既然如此,我们就让这位兄台第一个参加吧。” 路捕头听见大叔说“参加”,可是他顿时茫然无知,不知道大叔让他参加何事。 “参加?”路捕头疑问。 “既然公子对小女心生爱慕,”大叔说,“那就让公子第一个来参加这比文招亲吧。” “啊?”路捕头问,“招亲,还要比文?” 一旁的慕容风雨也十分惊讶地说,“我只要听过比武招亲,从没听过比文招亲。”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大叔对慕容风雨说,“本人乃是大唐证圣二年的进士及第,在下虽不敢说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但是也算是书香门第,在下想招女婿不求武艺超群,只求满腹才学。” “才学?”路捕头一听这二字,他心中便想退宿。自小路捕头便修习武艺,可是他对才学却一点也不感兴趣。 “若要论才学,我胸中可无半点文墨,”路捕头说,“我看就此作罢吧。” 路捕头边说边想往人群外逃,由于路捕头力气大,大叔想拉他却也拉不住。 “慢,既然来了便是有缘,”突然从二楼阁楼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公子,何不先试一试第一关。” 众人顿时都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带着白色薄纱的年轻女子正坐在阁楼阑干处,她动作娴雅,妆容清秀。 “众位,这就是我家小女,刚才小女说的话得对极了,既然有缘,公子就先试一试第一关吧,”大叔说,“比文招亲一共两关,能过两关之人便可以娶到我家小女。” 路捕头看着阁楼上的女子,虽然不能见到她薄纱之下的面容,但是光看到此女子曼妙芳华的身姿,路捕头顿时色心便蠢蠢欲动,他心中不停地嘀咕,“好美的女子,若是能娶回家,倒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公子,意下如何,”大叔不停地对路捕头怂恿。 路捕头望着二楼阁楼的清秀女子,色心痒痒。 “好!”路捕头突然说道,“出题!” 第32章 大盗乔三(二) 周遭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店铺大门之上挂着一幅收卷起来的卷轴,大叔走到店铺大门前,打开卷轴,只见里面写道,“今有鸭子、兔子和鸡关在一个笼子里面,三种牲畜一共有头五十七只,兔子和鸭一共有脚九十四只,如果一只鸡价值二十文钱,一只鸭子价值三十文钱,那这一笼的鸡和鸭子的总价值为八百五十文钱,问鸭,兔子和鸡各有多少只”? 路捕头看着卷轴中的题目,顿时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他心中嘀咕,“这卷轴之中写的跟才学有什么关系?” 大叔满脸微笑,把路捕头请到卷轴旁边。 “兄台,这道算术题便是第一关题目了,”大叔说,“只要兄台能解出题中鸡鸭兔的数目,便能进入到第二关。” 路捕头心中十分疑惑,他问大叔,“大叔,我们不是考才学吗,这只是一般商人的谋利计价的算术,跟文才二字不沾边啊。” “兄台这就有所不知了,”大叔说,“其实在下是开米店的,也算经商之人,所以在下想找的女婿也必须精通算术,除了将小女托付给他,日后也放心将家业留给他和小女。” 众人一听不但能娶得美娇娘还能继承米店家业,顿时在场的男子都心动不已,全都盯着卷轴上的那道题目,希望自己能解开此题。 “小女爱惜文才之人,”大叔继续说道,“这个文才的‘才’也包括算术之才啊,如果只是一个会背四书五经的书呆子,在下并不觉得那是有才,也更不会将小女嫁给他的。” “说得好,说得好……”人群中不少有人发出赞同之声说道。 路捕头顿时看着这道算术题,脸上略显尴尬。若论诗词歌赋他已经算是不擅长了,刚才答应参加比试文才只是贪图美色的一时冲动,但是毕竟大唐作诗之风盛行,路捕头勉强还是会作几首打油诗,可是此时他看见这道算术题顿时让他觉得不知为何物,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学习过算术之类的教学。 一旁的慕容风雨看了卷轴上的题目一眼,顿时觉得题目十分熟悉。慕容风雨又看了看前方一脸着急的路捕头,他脸色尴尬,额头已经渗出汗滴。慕容风雨猜测路捕头一定不会解此题。 慕容风雨慢慢走到路捕头身边,他对众人说道,“这题并不难,这题原文出自《孙子算经》里面的‘鸡兔同笼’问题,现在这位大叔把原题改为了鸡鸭兔同笼,又多了一个变量,使得问题更加复杂。” 大叔看到慕容风雨突然出现,他问道,“莫非这位兄台能解出此题?” 慕容风雨幼年时跟随过天下有名的神算子赵凌风学过算术,不仅早就学会解答《孙子算经》中的“鸡兔同笼”问题,更是经过赵凌风精心栽培,也早就学会了在“鸡兔同笼”问题上增加一个甚至多个变量的变化题。 慕容风雨看着大叔写在卷轴上的算术题,心中胸有成竹。 “解开此题并不难,”慕容风雨说,“只需要假设三个未知变量,这道题便能轻易解开。” “三个未知变量?”大叔疑惑地问道,“兄台口中所说真是闻所未闻。” 设立未知变量是神算子赵凌风自创的一种算术算法,在当时的算术界算是新奇之物。 “在下愚钝,”大叔说,“愿听其详。” 慕容风雨走到那副卷轴之下,提起旁边的毛笔,在卷轴之上写道,“鸭九只,兔十九只,鸡二十九只。” 众人一看慕容风雨所写,顿时议论纷纷。 “估计是错的,我算的不是这三个数,他肯定算错了。” “对,看他年纪轻轻怎么会解这么难得题。” “他说的什么未知变量,估计是唬人的吧” 此时此刻,现场众说纷纭。 慕容风雨放下毛笔,转身面向众人说道,“我刚才所说的设立未知变量,其实就是把题中想要求得之数设立成一个未知数,解答此题之时便用这个未知数来思考解答,例如此题中想要求得鸡鸭兔各位多少只,便是想要求得三个数,于是就应该设立三个未知变量,比如我们假设鸭有甲只,兔有乙只,鸡有丙只,于是按照题目中的条件我们可以得出三个未知变量的算术等式。” 大叔听着慕容风雨的话觉得十分新奇。 “兄台之言,真是奇思妙想,”大叔说。 慕容风雨心想其实这只是简单的三个未知变量等式,他在年幼时解答这种题目就已经融会贯通了。 慕容风雨继续说道:“甲加乙加丙等于五十七,这是第一个等式,四乙加二甲等于九十四,这是第二个等式,二十丙加三十甲等于八百五十,这是第三个等式,然后将三个等式拆解便能得出甲乙丙各自为多少。” “所谓拆解,又是何意?”大叔急问。 “就是拆解未知变量,让一个等式里面只出现一个未知变量,就能得出未知变量的真实数目,”慕容风雨说,“比如由四乙加二甲等于九十四这个等式,就能得出一乙等于九十四减二甲之差的四分之一,由二十丙加三十甲等于八百五十这个等式,就能得出一丙等于八百五十减三十甲之差的二十分之一,然后将乙和丙各自用甲表示的等式替换在甲加乙加丙等于五十七这个等式之中的乙和丙,等式就变成了‘九十四减二甲之差的四分之一’加‘八百五十减三十甲之差的二十分之一’加一甲等于五十七,所以得出甲等于九,乙等于十九,丙等于二十九。” “原来如此,”路捕头说道,“所以鸭九只,兔十九只,鸡二十九只。” “如此解答,真是大开眼界,”大叔说,“顿时觉得此题变得十分简单。” “这种题目,”慕容风雨说,“我八岁之前便做的得心应手了。” 阁楼上的女子听见慕容风雨的解答,心中也觉得十分巧妙的解答方式。 女子突然对慕容风雨说道,“既然公子解开此题,便算是过了第一关,还请公子上楼继续第二关的比试。” “不,不,姑娘,”慕容风雨说,“在下只为解题,不为娶亲。” 此话一出,顿时又是议论纷纷,只听人群中说道,“既然不是为了娶亲,捣什么乱啊。” “公子既然不为娶亲,又为何故意解开此题答案,破坏我设好的招亲第一关,”女子微微生气地说,“公子,你是故意来欺负我的吗?” “不,不,我绝无此意,”慕容风雨急忙解释,“姑娘,在下无心之过,还请见谅。” 女子此时却不再多言,转身走进了二楼的屋内。 “兄台,小女不说话便是生气了,”大叔说,“公子既然解开此题,还是请兄台马上上楼继续第二关比试吧,不然只会让众人觉得兄台真是来羞辱我家小女的。” 路捕头见慕容风雨不肯上楼,他劝慕容风雨说,“上楼就上楼,去见美女又不是野兽,你咋这么磨叽?”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既然如此,上楼就上楼,既然有这么一个大美人自己送上门让我泡,就别怪我耍流氓了。” 慕容风雨先是故作推辞,心中却十分窃喜窃笑。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推辞了,上楼继续第二关比试了。”慕容风雨边说边急匆匆跑上楼去。 第33章 大盗乔三(三) 慕容风雨急匆匆跑到二楼,他走到女子的房门外停下了脚步。 “请问姑娘,在下可以进来吗?”慕容风雨在门口问道。 “你进来吧,”女子从屋内回答。 慕容风雨缓缓打开房门走了进去。慕容风雨此时立刻环顾了一遍房间,房间内弥漫女子的胭脂香味,右边是一张精致的红木床,中间也是一张用红木制作的圆桌,左边则是阳台和阑干。慕容风雨慢慢走到圆桌旁坐下,他和女子的距离已经不超过五步,此时女子才清楚看清慕容风雨的容貌。慕容风雨衣着一件黑色长袍风衣,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腰间佩戴着一柄短剑,面容红润如玉,他的双耳两边各自都戴着一颗黑色的小耳钉。 “在下慕容风雨,”慕容风雨坐在圆桌旁问道,“请问姑娘芳名。” 女子上下打量着慕容风雨,她心中暗想,“莫非此人便是赵叔叔让我找寻之人?” “小女子姓梅名嘉瑜,”梅嘉瑜看见慕容风雨腰间佩戴的短剑,好奇地问道,“公子莫非会武功?” “略通武艺,”慕容风雨说。 “原来公子文武兼备,”梅嘉瑜带着薄纱坐在慕容风雨的前方,她轻饮一口蜜茶说道,“公子可知大盗乔三?” 慕容风雨一听此话,顿时心中惊奇。慕容风雨心中暗想,“此女子若只是举办招亲,为何会提及大盗乔三,莫非此女子并非我表面见到的如此简单?” “此人的事迹,在下算是略知一二,此人乃是天下闻名的大盗贼,听说前几日他还盗取了皇宫中的千年冰魄,此人真是胆大妄为,”慕容风雨急问,“梅姑娘突然提及此人,不知何意?” 梅嘉瑜慢慢站起身,只见她腰细如柳,仪容端庄。梅嘉瑜慢慢走近慕容风雨,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了慕容风雨,她说道,“公子,不妨打开看看此信。” 慕容风雨疑惑地打开了梅嘉瑜给他的信,他轻声地读出了信中的内容,“五月初三,大盗乔三来贵府取白玉佛珠一用”。 慕容风雨暗想,“此信中的字迹与大盗乔三寄往宫中的那一封信一模一样。” 梅嘉瑜走到阳台伫倚阑干,他轻声对慕容风雨说道,“大盗乔三每次偷盗宝物之前都会先给被盗之人寄一封通知信。” “所以,姑娘的意思是,这次大盗乔三想要偷盗的是梅姑娘府上的白玉佛珠?”慕容风雨问。 “白玉佛珠乃是天下至宝,大盗乔三觊觎此宝贝也在情理之中,”梅嘉瑜说,“所以,为了不让大盗乔三盗取此宝物,我和家父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举办了一个‘比文招亲’。” 慕容风雨一听此话,心中琢磨,“她的话好奇怪,明明大盗乔三偷盗白玉佛珠跟他们父女俩举办比文招亲根本就是两间不相关联之事。” “公子此时心中想必已经生疑,公子是否觉得招亲和偷盗根本是两件事,为何我说是因为大盗乔三偷盗白玉佛珠所以才举办比文招亲?”梅嘉瑜说,“其实这件事全是家父的一个朋友给他出的主意,此人叫赵凌风,乃是天下闻名的神算子,刚才公子所做的算术题便是此人所设,他告诉家父天下间只有一人能阻止大盗乔三偷盗白玉佛珠,此人正是能破解开他算术题之人,他便让我爹一定要把此题悬挂在洛阳城内,并想尽办法找到破解此题之人,让此人阻止白玉佛珠被盗,于是我和家父才不得不举办了这个比文招亲,此中隐瞒,还请公子见谅。” 慕容风雨一听梅嘉瑜的话中说到他的师父神算子赵凌风,他顿时心中猜测,“莫非这一切都是师父设计好的,难道师父早就知道我会回来洛阳,便让此父女二人挂出此题引我出现,然后想让我帮助此父女对付大盗乔三?” “既然公子已经知道实情,不知公子是否愿意留下帮助我父女二人对付此盗贼?”梅嘉瑜对慕容风雨心急地说,“白玉佛珠乃家母遗物,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绝不会让此物落入盗贼之手,还请公子出手相助,小女子定会以重金酬谢。” “梅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逮捕到这个大盗乔三,”慕容风雨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从现在距离五月初三还有两天,这两天时间你府上全部家丁都必须听我的调令,也包括你和你的父亲,不知道你们能否做到,只有我做到令行下达,才有可能对付大盗乔三。” “这件事绝对没问题,公子放心,从现在开始,梅府上下便全听从公子安排,”梅嘉瑜露出些许笑容说道,“多谢公子愿意相助。” “现在还不到说谢谢的时候,”慕容风雨说道,“等抓到了大盗乔三再说谢谢不迟。”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我来洛阳的目的正是为了逮捕这个盗贼,既然有线索显示他五月初三会出现在梅府,正好答应梅姑娘的请求,算是一举两得吧。” “公子,不知你会如何对付乔三?”梅嘉瑜问。 “公子?”梅嘉瑜见慕容风雨没有丝毫反应。 慕容风雨也正在思考如何对付大盗乔三,太过于专注便忘记了身边的梅嘉瑜。 “公子,公子,”梅嘉瑜见慕容风雨想问题想得微微发呆,她突然问道,“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不好意思,”慕容风雨收回思绪,他急忙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在下失礼了,在下只是在想大盗乔三为何每次偷盗之前都会先寄一封信给被盗之人呢?” “我估计是乔三此人心高气傲,觉得天下没有他不能偷到的东西吧,”梅嘉瑜说,“所以才如此轻狂。” 慕容风雨想了想说,“也许吧。” 第34章 大盗乔三(四) 五月初三,夜色如墨,月光皎洁。 梅府建筑风格与一般的北方建筑风格不同,它更像是一座略带北方风格的江南园林,到处叠石理水,花木丛生,风格淡雅朴素。北方少雨,梅府却水池林立。慕容风雨觉得很奇怪,莫非梅老爷喜欢江南水乡的温柔细腻之风? 一座凉亭,慕容风雨和路捕头坐在里面吃着晚饭,梅嘉瑜特地让厨房为二人准备了几道佳肴,有一品燕窝、冰镇鲍鱼和火踵鱼翅等等。从住进梅府开始,慕容风雨心中就一直在谋划如何对付大盗乔三,乔三过于狡猾,慕容风雨为了保持理智便决定今晚滴酒不沾。 “这可是上等的竹叶青,”路捕头说,“不喝怪可惜的。” “喝酒的机会有的是,不差今晚,”慕容风雨说,“我不喝,你也不准喝。” 路捕头看着石桌上梅嘉瑜特地为二人准备的上等竹叶青,却只能看不能品尝,心中滋味十分难受。 “就一口,行吗?”路捕头恳求地说道。 慕容风雨看着路捕头一脸哀求,他一时心软便点点头说,“好吧,就一口!” 路捕头拿起酒壶,先闻了闻扑鼻的酒香,他口馋得咽了咽口水,然后咕噜咕噜一口便喝光了。 “好酒,好酒啊!”路捕头喝完后顿时觉得还意犹未尽。 慕容风雨拿起那一壶酒壶,摇了摇,发现里面早已经空空如也。慕容风雨心中暗想,“在某些方面,他真是比乔三还狡猾。” “你说这大盗乔三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路捕头趁着酒性对慕容风雨问道,“偷人家东西,还提前通知,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这个问题慕容风雨一直也想不明白,按理说就算大盗乔三的偷盗技术高超、武功卓越,也不至于如此嚣张。 慕容风雨想了想说,“不如我们做一个假设,假设你就是大盗乔三,而且你又提前通知了被盗之人,接下来你会首先做什么?” 路捕头想了想说,“不知道。” “我说假设,”慕容风雨说,“你把你自己当成犯人,换位思考一下。” 路捕头习惯了以捕头的角色去思考犯人的心理,但是让他用犯人的心理去思考犯人,一时之间他很难在心里接受和转变。 路捕头不停地推辞说,“我堂堂一个大捕头,怎么能去思考一个小盗贼在想什么呢,不行,不行。” “那假设我是大盗乔三,你是被盗之人,”慕容风雨说,“我已经把偷盗通知发给你了,你会怎么样?” 路捕头想了想说,“这太简单了,肯定是立马加强防守,加派人手去保卫宝物了。” 慕容风雨听了路捕头的话,心中暗想,“如果被盗之人多派人加强防守,那藏宝物之地周围便会因为人多反而引人注目,这恰恰为大盗乔三指明了藏宝之地。” “不好,大盗乔三这是投石问路之计,”慕容风雨心中一惊地说,“我们赶快赶往藏宝之地。” 慕容风雨边说边急匆匆跑向了梅嘉瑜的闺房,白玉佛珠乃是梅嘉瑜亡母遗物,她坚持一定要留在她身边保护。梅嘉瑜的闺房此时正是白玉佛珠的藏地。 慕容风雨跑得气喘吁吁。梅嘉瑜的闺房在梅府的西南角,闺房坐落在一个偌大的水池中央,进出闺房的唯一通道便是闺房前的一座石桥。此时此刻,闺房内烛光通明,慕容风雨能在窗户上隐约看见梅嘉瑜的身影在屋内走动。慕容风雨跑到房门前,急忙敲打着梅嘉瑜的房门问,“梅姑娘,你在吗,我是慕容风雨啊,我有急事相商。” 梅嘉瑜从里屋回话说,“慕容公子,天色已晚,你我男女有别,夜晚你到我闺房,恐怕会让人说闲话,有事明天再说吧。” “可是,今晚大盗乔三便会来偷取白玉佛珠,”慕容风雨急说,“我现在想说的此事就跟大盗乔三有关,情况紧急,还请梅姑娘开门一谈。” “慕容公子,我不是才说了,今晚夜已深不大方便,”梅嘉瑜说,“你还是请回吧。” “可是……”慕容风雨的话没说完便被梅嘉瑜打断了。 梅嘉瑜说,“别可是了,我要睡了。” 梅嘉瑜闺房内的烛光立刻熄灭了,顿时周遭变得十分寂静。 慕容风雨见屋内灯火熄灭,心中虽然着急,但是也不敢擅自闯女子闺房。慕容风雨无可奈何地转身准备向回走。在包围住闺房的水池周遭是不停巡守的护卫和家丁,只见前面突然气喘吁吁地跑来一个人影,此人正是路捕头。 路捕头看见慕容风雨便迫不及待地喘着大气问道,“怎么样了,你跟梅姑娘商量好对策了吗?” “梅姑娘说,夜深男女有别,并没有让我进屋,”慕容风雨说。 “不对啊,”路捕头疑惑地自言自语,“今天下午,我遇到梅姑娘的时候,她还说只要是关于大盗乔三的事情,随时都能找她商量,她心中最担心的便是白玉佛珠的安全。” 慕容风雨一听此话,心中顿时生疑,他急问,“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路捕头说,“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听得清清楚楚,莫非你认为我耳朵聋了吗?” 慕容风雨顿时沉默不语,他大脑不停地思考。 慕容风雨顿时回想起了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大对劲,好像发生的事情太巧合。先是到洛阳追查大盗乔三,然后又碰巧知道大盗乔三偷白玉佛珠的消息,又接着住进了梅府等等,好像自从他和路捕头到了洛阳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被人早先安排好了,他和路捕头好像是两颗被人操纵的棋子,他们的每一步似乎都在某一个人的计划之中。 慕容风雨此时突然转身,他向着梅嘉瑜的闺房急忙冲了去,他一脚便踹开了闺房房门。路捕头紧随慕容风雨身后。路捕头刚冲到房间内就立刻打燃一个火折子点燃屋内的蜡烛,顿时整个闺房又恢复了灯火通明。 慕容风雨立刻把整个房间环视了一遍后,他顿时心中一惊,此时此刻屋内除了他和路捕头以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慕容风雨心中暗问,“莫非梅嘉瑜消失了?” “人呢?”路捕头也十分惊讶地问,“梅姑娘人不见了!” 慕容风雨仔细查看了房间,只见窗户紧锁,说明梅嘉瑜不可能从窗户离开。至于房间的大门也不可能,房门当时正对着慕容风雨,如果梅嘉瑜是从房门走出来,慕容风雨一定早就看见此人了,可是刚才他并没有见到任何人走出房间。 慕容风雨突然看见闺房的桌上有一封信,他立马打开了此信读出里面的内容,“大盗乔三,先盗佛珠,再劫佳人,今夜良辰,传为佳话。” 路捕头一听,惊讶地问,“难道白玉佛珠已经被盗了?” “看来不仅如此,”慕容风雨说,“乔三今晚还当了一回采花贼。” 第35章 梅府诡异事件(一) 第二天,白玉佛珠被盗和梅嘉瑜失踪两件事便传遍了梅府上下。 一大早,在环绕梅嘉瑜闺房的那个水池边已经站满了梅府的下人家丁,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慕容风雨和路捕头一夜未眠,昨夜他二人率领守护在水池边的护卫彻夜在梅府方圆数里之内探查线索,希望能找到大盗乔三逃走的路线,可是搜查了一夜仍然一无所获。 此时此刻,慕容风雨和路捕头带着一群家丁正在水池下打探线索。慕容风雨心中暗想,“梅嘉瑜的闺房四周被水池包围,她的闺房就像是一座在水池中的孤岛,除了从闺房门前通往对岸水池边的小桥一条进出道路以外,根本没有其他的进出方法,昨晚当梅嘉瑜突然消失之时,我正好就在小桥边,当时小桥上根本没有见到任何人,所以乔三不可能是从小桥上离开,除此之外,那就只有另一种方法了,那就是潜水到水池中游泳逃走。” 慕容风雨笃定乔三是从水中潜水逃走,所以一大早便让家丁仔细搜查水池,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仔细搜查啊,”路捕头对水池中正在打探消息的护卫说,“仔细搜,别放过蛛丝马迹。” “路捕头,你是否打听到这水池的水流通向何处?”慕容风雨问。 路捕头闻声后,他便立即停止了对护卫的催促,走回到了慕容风雨身边。 路捕头想了想说,“听家丁们说这水池的水是用水桶运来填充满的,水下没有任何水流通道可以和外界相互流通,而且我也亲自查验过了,这水池的水的确只是一滩死水,水下的确没有任何水流通向外界。” 慕容风雨听后,他心中琢磨,“如果水池下没有流向外界的通道,假设大盗乔三又真是通过游泳逃走,那他根本不可能游到梅府之外,只能游到这水池岸边,那他最后又是如何逃离梅府的呢?” 突然,水中搜查的护卫大声叫道,“尸体,是尸体!” 只听水池中正在搜查线索的其他护卫也叫道,“有人死了,真的是尸体,死人了……” 池岸边,围观的家丁们看着水中的死尸顿时惊讶不已,议论吵杂之声更是越来越大。 “死人了,真死人了” “谁死了?” “你瞅瞅,到底谁死了。” 家丁们彼此议论之声越来越大。 水池中的护卫把尸体拖上了岸,慕容风雨立马上前查看,当慕容风雨一见到尸体,他顿时感到万分惊讶。此尸体正是梅老爷。只见梅老爷的尸体衣着一件紫色的上等丝绸,头发披散,面露惊讶之色。 “路捕头,你先立马驱散人群,”慕容风雨说,“围观人群太多,根本无法查案。” 路捕头立即说了一声“是”,便率领着护卫把周遭所有人都驱散了。 人群走后,正当慕容风雨准备检查梅老爷的尸体之时,水池中的护卫又惊叫道,“水中还有一具尸体。” 慕容风雨闻声,立马向水池中看去,他对正在打捞尸体的护卫说道,“快,赶快也打捞上岸!” 护卫把第二具尸体打捞到了水池边跟梅老爷尸体并列。慕容风雨立马仔细检查尸体,只见第二具尸体是一具男尸,上身全裸,下身穿了一件黑色麻布的裤子,年约四十出头,死因是被人一剑划破了咽喉。此人的咽喉之处还留有一道深深的剑痕。 慕容风雨又仔细检查了梅老爷的尸体,发现梅老爷是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破了心脏而死,两人的死因居然完全不同。 路捕头见到二人的尸体,心中想了想,他突然问慕容风雨,“莫非是大盗乔三所为?” “很有可能,”慕容风雨说,“你看看这第二具男尸的咽喉,被人用一剑划破,但是却没有流血,这是因为划破他咽喉的那一剑并不是剑锋而是剑气,此人直接被使剑之人的剑气洞穿了喉结而亡,他咽喉表皮的剑痕只不过是他死后显现出的尸斑现象,但是由于血液早已凝固,所以根本没有血会流出来。” “你是说杀人之人用的剑法是‘一剑封喉不流血’,”路捕头急问,“这正是大盗乔三的成名绝技啊。” 慕容风雨为了更了解大盗乔三,他特地托人从长安大理寺的档案库里调来了关于大盗乔三的资料信息。资料中除了记载大盗乔三犯下的偷盗罪行以外,还写下了乔三最厉害的武功便是他的剑法,而且被他剑法所杀之人都不会流下一滴血,所以江湖上称他的剑法为“一剑封喉不流血”。 “所以,我才说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他,”慕容风雨说道。 突然,护卫当中有一位护卫甲看着尸体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人好像是老马吧?” 护卫乙听见了此话,立马也仔细看了看尸体,他对护卫甲说道,“真的好像是老马,你看他穿的裤子也正是我们护卫统一穿配的黑色麻布裤子,虽然此人面部被水泡得浮肿,但是仍然可以辨认清楚七七八八。” 慕容风雨听见两位护卫们的交谈,突然对护卫乙问道,“你是说此人是梅府的护卫?” 护卫乙点点头说,“应该没错,此人应该就是我们这群护卫里的老马,我和老马是同乡,我对他太熟悉了,一定不会认错,想不到他居然会死在这水池中,莫非是他喝醉了酒跌倒水池中淹死了?” 慕容风雨看了看老马的尸体,心中暗自嘀咕,“不,他不是淹死的,他的的确确是被一个高手划破咽喉而死,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大盗乔三呢?” 慕容风雨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突然又想起昨晚梅嘉瑜的离奇消失,他顿时觉得这梅府好像隐藏了许多他不知道的秘密。这逐渐勾起了慕容风雨的一股好奇心。 第36章 梅府诡异事件(二) 晌午时分,梅府出现了第三具尸体,死者是梅夫人的丫鬟晓红。晓红是死在厨房,当时她正在吃午饭。 此时此刻,慕容风雨和路捕头正在检查晓红的尸身。慕容风雨把一根银针插入了晓红的咽喉,目的是按照仵作验毒之法银针试毒。慕容风雨慢慢拔出银针后,发现银针插入咽喉处已经染成了黑褐色。 “果然是中毒而亡,”路捕头说,“到底是何人把毒药放到晓红的午饭之内,为何连一个小丫鬟也不放过?” “肯定又是大盗乔三,”身后的护卫统领邱跃华突然说道,“大盗乔三恶贯满盈,他昨夜先杀了老爷,又劫持走小姐,现在居然连一个小丫鬟也不放过,此人真是罪大恶极。” 邱跃华昨夜跟随慕容风雨追查了大盗乔三的踪迹一宿,早上又到水池下打捞线索,梅老爷和老马的尸体正是在他的指挥下被其他护卫打捞上岸。 “邱护卫为何如此肯定是乔三所为呢?”慕容风雨说,“现在的证据只能证明晓红是死于下毒,到底与乔三有没有关系还不能确定。” “那慕容公子的意思是晓红不是乔三所杀?”邱跃华问。 “暂时我也不知道,”慕容风雨说,“目前的证据太少了。” “我觉得证据一点也不少,所有的事情肯定是大盗乔三所为,”邱跃华说,“乔三也留下了纸条写道‘先盗佛珠,再劫佳人’,而且数日之前乔三便下了偷盗通知书到梅府,此人肯定是昨夜来此偷盗白玉佛珠的时候被小姐碰巧撞见,于是乔三便起了歹人之心劫持了小姐。” “那既然他昨夜便逃走了,为何今日又要回来毒杀一个小丫鬟呢?”路捕头急问。 “估计是晓红昨夜也看到了大盗乔三的真面目,”邱跃华说,“乔三才回来杀她灭口。”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按照邱护卫所推断,难免有些牵强附会。” 慕容风雨问邱护卫,“我听说晓红是梅夫人的丫鬟,我来到梅府已经好几日了,为何一直却没有见到过梅夫人?” 邱护卫一听慕容风雨向他询问梅夫人的消息,他脸色突然略显无奈。邱跃华说,“梅夫人多年抱病在身,不方便见客,还请公子谅解。” “生病了?”路捕头问道,“是何病,为何多年来一直无法治愈?” “是一种怪病,”邱护卫说,“请恕在下不便与二位细说。” “其实就是失心疯,”慕容风雨旁的护卫甲说,“其实这也不是多大的秘密,方圆几里的人都知道我家夫人神智疯癫,而且已经五年了,请过无数的名医都束手无策。” “闭嘴,”邱护卫责斥护卫甲多嘴,“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护卫甲被邱护卫训斥后顿时闭口不言,退后到了邱护卫身后。 “夫人只是时常神智混淆,二位就别打扰夫人休息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差遣在下,”邱护卫对慕容风雨和路捕头笑脸说道,“在下马上要赶往洛阳城去府衙报官,把昨夜梅府发生之事告知官府,请求官府尽快捉拿大盗乔三归案,如果二位在府中有什么需要就差遣府中的丫鬟家丁,他们一定会好好款待二位,虽然老爷去世小姐失踪,但是如果二位喜欢此地欣赏风景不妨也多住几日,梅府一定好生款待。” 邱护卫说完并向二人作揖告辞后,便急匆匆骑马向洛阳城奔去。 慕容风雨和路捕头回到客房休息,当二人刚踏进房间便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味。此时此刻,在二人客房的圆桌上早已经摆设好了满满的一桌菜肴。 路捕头迫不及待地坐到圆桌旁,拿起筷子立刻夹了一块鸡肉吃了起来。 “好吃,好吃,”路捕头说,“忙了一上午,我早饿了,想不到梅府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这么多好吃的,这梅府的丫鬟家丁服务招待的确不错。” “两位公子觉得好吃吗?”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此时一位衣着浅绿色纱衣的丫鬟走进了二人的房间,她脚步轻盈,手中拿着一壶酒。 “你是?”路捕头问道。 “我叫叫绿衣,是梅府的丫鬟,”绿衣微微一笑说。 绿衣走到圆桌前,放下了手中的酒壶。 “是邱护卫让我过来好好款待二位,”绿衣说,“不知这饭菜是否合二位之口?” 路捕头此时满嘴已经全是饭菜,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只向绿衣点头示意饭菜可口。 绿衣见路捕头的滑稽样子,不禁轻笑了一声。 慕容风雨看见绿衣穿的绿色的纱衣觉得奇怪,他问绿衣,“绿衣,我见梅府的丫鬟都是统一穿红色纱衣,为何你穿绿色纱衣?” “公子,有所不知,”绿衣说,“我进梅府当丫鬟才半个月,我的丫鬟衣服还没做好呢,邱护卫便先让我穿我自己喜欢的衣服,我自小便喜欢绿色纱衣,连我的名字也叫绿衣,所以才穿了这件衣服。” “你才来梅府半个月,那你一定不知道梅府夫人的事情吧?”慕容风雨故意投石问路,他想从绿衣口中探听一些梅夫人的事情。 “公子算是问对人了,”绿衣说,“绿衣就喜欢打听事,才来半月便把梅府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打探清楚了,公子会不会觉得绿衣很爱听闲事啊?” 绿衣边说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女孩子都爱打听事情,”路捕头笑着说,“不碍事。” “绿衣,”慕容风雨问,“我听说梅夫人五年前得了失心疯,这事情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这事方圆几里的人都知道,”绿衣说,“我听梅府内的丫鬟姐姐们说,夫人患失心疯的那天是在五年前的一个晚上,那晚雨下得特别特别大,听说那晚上不仅夫人得了失心疯,连夫人的女儿也死了。” “夫人的女儿不是梅嘉瑜吗?”慕容风雨问。 “不是的,梅嘉瑜是老爷跟二夫人生的女儿,二夫人早在梅嘉瑜小时候便过世了,”绿衣说,“老爷一共有两房夫人,大夫人和老爷生的女儿叫梅紫雨,大小姐就是在五年前去世的。” 慕容风雨顿时想起之前梅嘉瑜已经说过她的生母已经去世,白玉佛珠正是她生母的遗物,想必她口中的生母便是二夫人。 “梅紫雨怎么死的?”慕容风雨急问,“莫非是被人杀害的?” “不知道,梅府说大小姐是得了疾病去世的,毕竟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是被人杀害,这么久的事情也很难找到证据了,”绿衣说,“不过我听梅府有人说大小姐是被大夫人杀害的,就是因为大夫人得了失心疯才失去理智杀害了自己的女儿。” “可有真凭实据?”路捕头一边啃着一个鸡腿一边问。 “没有,”绿衣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绿衣,你知道现在大夫人在何处吗?”慕容风雨问。 “大夫人被老爷关在了西北面的一间院落里,除了每天给她送饭的丫鬟晓红外,她已经五年没有见过其他人了,”绿衣说,“如今晓红也死了,以后也不知道谁还会愿意给大夫人送饭,其实想想大夫人也怪可怜的。” “天下可怜人太多了,至少大夫人还能衣食无忧,”路捕头说道。 慕容风雨继续问,“我想虽然大夫人丧女,但是二小姐梅嘉瑜谦和礼让,她应该对大夫人很孝顺吧,并且二小姐自小丧母,对大夫人应该会有一种母亲般的依赖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绿衣说,“我听说五年前的那一个夜晚二小姐也失踪了,直到三天之后才被人发现昏迷在山上,说来也巧,二小姐当时也是在昨夜歇息的那一间闺房失踪的。” “你是说这已经是二小姐第二次失踪了吗?”慕容风雨急问。 “没错啊,”绿衣说,“但是听说这次是大盗乔三劫持的小姐,是真的吗?” 慕容风雨突然沉默不语,他心中把所有的事情重新思考了一遍,他觉得思绪万千,毫无头绪。 “绿衣,”慕容风雨问,“你是否知道上次二小姐为何失踪?” “我听别人说,二小姐当晚在闺房遇到了来梅府偷窃的贼人,贼人把她劫持到了后山,她花了许多精力才逃脱了贼人的看管,然后逃到了后山之时体力殆尽便昏迷了过去,”绿衣说,“府里面还有人推断可能就是贼人把大夫人吓出了失心疯。” 慕容风雨想了想说,“梅府里真是一大堆秘密。” 路捕头和绿衣一听此话,面面相觑。 第37章 梅府诡异事件(三) 夜深了,在梅府的西北院落里住着被传得了失心疯的大夫人。此时此刻,一个黑衣人从院落外施展轻功飞进了院内,黑衣人脚下步法灵快,向着院内住着大夫人的阁楼跑去。这黑衣人的手上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大夫人正在阁楼的二层的一个房间,房间内点着火红的蜡烛,烛光照得房间十分明亮。大夫人正坐在檀木床上,倚靠床边,眼神涣散,无精打采。 黑衣人向着有烛光的房间跑去,他站在房间的门外,悄悄地听着屋内的动静,他发现此时屋内悄无声息。 “既然来了,”大夫人突然在屋内问道,“为何不进来?” 黑衣人一听此话,心中略微惊讶,他心中暗想,“这女人莫非早就知道我会来杀她?” 黑衣人不敢轻举妄动,他依旧在房门口静观其变,他更加握紧手中的那一柄锋利的匕首。 “既然你连老爷都杀了,”大夫人继续说,“又为何现在停在门外不敢进来,莫非你还会怕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黑衣人暗想,“这女人果然是在跟我说话,想必她已知死期将近。” 突然,黑衣人慢慢推开了大夫人房间的门,他缓缓走进了房间。黑衣人环顾了一遍整个房间,房间内的家具已经陈旧,由于缺少家丁打扫,屋檐和房间地上都布满了灰尘。此时黑衣人看见大夫人面色疲惫地坐在檀木床上,一双憔悴的眼睛正看着他。 大夫人问黑衣人,“你当真杀了老爷?” 黑衣人不理睬大夫人的问话,他暗运内劲在握紧匕首的手上,一步一步慢慢向大夫人靠近。 “我问你话呢?”大夫人气息虚弱地问,“这些年来,我身体越来越差,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居然还是不肯放过我,但是我想不到你居然连老爷也要杀。” 突然,只见黑衣人脚步突然加快,手中匕首直指大夫人,黑衣人说了一声,“少废话,受死吧!” 大夫人面对黑衣人的杀意并不害怕与吃惊,她慢慢闭上眼睛,她的面容十分安详,她心中暗自嘀咕,“紫雨,娘亲终于能见到你了。” 突然,就在黑衣人快要将匕首刺进大夫人胸前之时,一道剑光从大门处袭来,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向黑衣人握住匕首的那支右手刺去。黑衣人见到有剑气杀来,顿时收回右手,立马向后一转,连退了三步。 当黑衣人站稳脚下,才发现这袭来的剑光之人正是慕容风雨。 慕容风雨右手拿着他那一柄锐利精悍的短剑,站在大夫人面前阻挡黑衣人的再次袭击。慕容风雨一脸肃穆,他对黑衣人说,“我已经知道你的秘密了。” 黑衣人看到突然出现的慕容风雨,心中略微吃惊,但是立马黑衣人便恢复了镇静,对慕容风雨的问话置若罔闻。 “你以为你一言不发,就可以平安无事吗?”慕容风雨说,“今晚我一定要捉你归案。” 慕容风雨转身看了看大夫人说,“夫人,这五年让你受委屈了,” 大夫人闻声,慢慢睁开眼睛,她看见面前突然出现的陌生的慕容风雨,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迷惘。 大夫人轻轻地问了一句,“你是何人?” “在下慕容风雨,”慕容风雨说道。慕容风雨全神贯注地注意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担心黑衣人会再次偷袭。 慕容风雨把剑指向黑衣人问道,“绿衣,是你吧?” 黑衣人听见“绿衣”二字,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 “绿衣,你摘下面纱吧,我已经知道真相了,”慕容风雨说,“杀害梅老爷和老马的凶手,以及劫持走梅嘉瑜的人就是你,绿衣,你今晚逃不掉了。” 黑衣人对慕容风雨的话无动于衷,她站在慕容风雨面前纹丝不动,心中却时刻想着如何置人于死地。 “绿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慕容风雨说,“你的目的就是想侵吞梅府的财产吧。” 黑衣人眼神浑浊,此时此刻他心中思绪繁乱,心绪不宁。慕容风雨突然使出“梯云纵”,他的步伐犹如脚踏云梯,身形变化灵快,只见他突然闪过黑衣人身旁,趁黑衣人心神不宁之时,顺势一手扯下了黑衣人的黑色面纱。黑衣人露出了一张清秀可人的脸,此人正是绿衣。 “果然是你,”慕容风雨说。 绿衣慢慢抬起头看着慕容风雨,她微微一笑,笑容不惊不慌,绿衣说道,“你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从我看见你穿的那一件绿色纱衣开始我便怀疑你了,我让路捕头查看了整个梅府上下,发现只有你一个丫鬟穿着绿色纱衣,其他人全部穿着红色纱衣,我猜你是在隐瞒什么,”慕容风雨表情严肃地说,“你之所以穿一件绿色纱衣而不是梅府统一丫鬟穿的红色纱衣,并不是因为你只是新来半月的丫鬟,衣服还未做好,而是因为你的红色纱衣被人撕扯破了,你怕引起我的怀疑才换了一件绿色纱衣。” “一件绿色纱衣能说明什么?”绿衣镇静地说道,“就算我说谎,但是这也只不过说明我并非是新来的丫鬟,仅此而已。” “一件绿色纱衣说明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慕容风雨说,“你之所以不穿红色纱衣,我猜就是因为你在劫持梅嘉瑜的时候,你的衣服被梅嘉瑜撕扯破了,你担心再穿被撕破的红色纱衣被人看见后,会让人起疑。” 大夫人此时听见慕容风雨口中说出梅嘉瑜被劫持的消息,心中又多了一丝的担心。 “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绿衣不屑地说,“无凭无据。” 突然,慕容风雨从身后拿出了一块像是从一件红色纱衣上撕扯下来的残布,他对绿衣说,“这就是我在梅嘉瑜失踪的房间里找到的其中一块纱衣残布,这是梅府专门用来制作丫鬟衣服的布纱,是在洛阳城的“义兴布庄”定做的,这种布料因为价格昂贵一般订购之人较少,布庄销售这种布料都会有记录,在梅府方圆几里之内只有梅府定制了这种布料,所以现在如果能在你的房间找出你的红色纱衣,并且让残布和纱衣两者比对吻合,就能清楚的知道你是否到过梅嘉瑜的房间。” 此时此刻,房间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急匆匆的人影冲进了房间,他手中拿着一件被撕破的红色纱衣,此人正是路捕头。路捕头气喘吁吁,他站在慕容风雨面前拿着红色纱衣说道,“找到了,我按你的吩咐去她的房间,果然找到了这件红色纱衣。” 慕容风雨看着路捕头手中的纱衣,又看了看绿衣。 “这就是最好的证据,你还不承认吗?”慕容风雨对绿衣说,“我刚才说过我怀疑你,就是因为整个梅府只有你一人故意不穿这件红色纱衣,我当时心中疑惑你是在隐瞒什么。” 绿衣面容依旧不急不慌,她慢慢脱去她一身黑色夜行衣,露出了一件绿色纱衣,她嘴角露出隐约的诡笑。绿衣说道,“拿一件破衣服来,就想说我杀人越货,未免这推断太可笑了。” “可是,”慕容风雨问,“为何今晚你又要来刺杀大夫人?” 绿衣一听此话,脸上收紧了笑容,露出凌厉的眼光。 第38章 梅府诡异事件(四) 大夫人面色苍白,她坐在床沿边上,右手捂住胸口。 慕容风雨看了看大夫人略显痛楚的表情,他询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突然,大夫人觉得胸口血气翻滚,一口鲜血喷口而出。慕容风雨看见大夫人吐在地上的血液呈现黑褐色,他心中暗想,“莫非大夫人中毒了?” 慕容风雨立马走到大夫人身边,轻轻搀扶着大夫人,他轻声询问,“夫人,你感觉如何?” 大夫人双眼紧闭,她脸色虚弱,一言未答。 慕容风雨将大夫人扶上床,轻轻为她盖上棉被,让她先好好休息。突然,慕容风雨持剑转身,他对绿衣厉声说道,“把解药给我。” “毒不是我下的,”绿衣说,“如果是我下的,我何必还亲自跑一趟来杀她呢?” “少废话,”路捕头立刻抽出大刀,站在绿衣面前吆喝道,“你个贼女,好生歹毒,把解药交出来。” “我说了,毒不是我下的,”绿衣坚定地说。 慕容风雨看了看地上大夫人吐出的黑褐色血迹,他想了想说,“这黑褐色血液跟晓红被毒杀时流出的血液一模一样。” 路捕头一听此话问道,“难道晓红也是被此贼女所杀?” 慕容风雨冷静地思考,他心中暗自琢磨,“不,她没有杀晓红的动机” “不,晓红应该不是被她毒杀,”慕容风雨说,“她今晚亲自来此想杀大夫人便是最好的证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路捕头说。 路捕头提着刀,眼睛一直观察着绿衣的一举一动,他背身慢慢走到慕容风雨身旁。 “先杀晓红,再杀大夫人,”路捕头对慕容风雨说,“两者之间并无矛盾。” “不然,虽然一听之下并无矛盾,但是绿衣她没有杀晓红的动机,”慕容风雨说,“晓红只是大夫人的一个丫鬟,对绿衣企图侵吞梅府的财产并没有多大的威胁,所以晓红应该不是被她谋杀,但是我猜测晓红应该是被绿衣误杀的。” “误杀?”路捕头惊讶不已。 “我说过我没杀晓红,既没谋杀,也没误杀,”绿衣一脸不屑地说,“不管你们信与不信。” “事到如今,你还信隐瞒吗?”慕容风雨说,“晓红的确是被你误杀的,我猜晓红的死有一半的原因是怪晓红太贪吃。”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点说,”路捕头迫不及待地说。 “事情很简单,你先仔细看看这大夫人房间的屋檐和地上全是灰尘,是不是像长久没有人打扫过一样,作为大夫人丫鬟的晓红为何不帮大夫人打扫房间呢?”慕容风雨说,“我猜晓红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做人做事难免势利眼,她见大夫人在五年前被老爷关进这西北院落后便失宠了,估计晓红便对大夫人的照顾开始十分怠慢,根本没有履行一个丫鬟打扫房间的责任,对于一个早就对夫人没有敬意的丫鬟而言,她应该也时常偷吃了大夫人的饮食。” “偷吃?”路捕头豁然开朗地问,“莫非她偷吃了有人给大夫人下了毒的饭菜,所以才不幸被毒杀?” “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说晓红是被人误杀,而此人正是你,绿衣,”慕容风雨继续说道,“绿衣当你看见晓红被毒杀的时候,估计也吓了一跳吧,明明应该让大夫人吃下的有毒饭菜为何被一个丫鬟食用了,所以你猜测大夫人不但没有吃下任何有毒饭菜,而且应该大夫人依旧安然无恙,所以今晚你才会亲自跑一趟西北院落特意前来刺杀大夫人,不过,看看刚才大夫人口吐黑血,估计大夫人应该也食用了少量的有毒饭菜。” 路捕头一听绿衣先毒杀大夫人不成,如今又亲自前来刺杀,心中怒火骂道,“死贼女,真是心如蛇蝎。” 绿衣对路捕头的骂声却不闻不问,表情变得冷漠。 “绿衣,梅老爷是你杀死的吧?”慕容风雨说道,“我查看过梅老爷的死因,梅老爷是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破了心脏而死,莫非那把锋利的匕首正是你此时手上的这一把?” 路捕头闻声立刻向绿衣手中的匕首看去,他冲着绿衣大声说道,“贼女,你是否敢把你手中的匕首与梅老爷的伤口现场对质?” 突然,绿衣对二人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她淡淡地说道,“你想要我手中的匕首,你过来拿啊。” “小心有诈!”慕容风雨悄悄小声对路捕头提醒说。 绿衣见二人依旧原地不动,她轻笑出声说道,“原来不敢来拿。” “谁说我不敢,”路捕头大声说道。路捕头握紧大刀,全神贯注地提防绿衣的一举一动,他慢慢向绿衣靠近。 突然,路捕头身后的慕容风雨使出了轻功“梯云纵”,身形像是如影随形,他趁绿衣把精力全集中在路捕头身上之时,向绿衣发起了攻击。慕容风雨闪身到了绿衣左侧,他手中短剑已然出鞘,他的剑法依旧是讲究迅疾而凌厉,在于快速而直接地杀人。慕容风雨一剑刺向绿衣左手,顿时绿衣的左手被慕容风雨一剑洞穿。 绿衣面露苦色,口中却没有丝毫叫嚷。 绿衣已经身负剧痛却依旧能隐忍到一言不发,他的眼神依旧充满杀意。路捕头见此情形,心中已然惊讶不已。 绿衣被剑洞穿的左手顿时无力,只见从她的左手中掉落了一颗小石子。 慕容风雨立马收回短剑,只见地上已经布满了绿衣流淌的鲜血。 慕容风雨看着那一颗小石子说道,“我检查梅老爷尸体的时候发现他是先被人点中穴道,然后再被人用匕首刺破心脏,点住他穴道的手法也很奇特,是被人在远距离扔掷硬物点中的穴道,所以我让路捕头小心有诈,不是小心你手中的匕首,而是担心你会突然击出硬物点中他的穴道。” 路捕头看了看落在地上的那一颗小石子,他心中想到,“差点就被这贼女杀了,好险啊!” “这把匕首就是你杀害梅老爷的证据,”慕容风雨慢慢把绿衣右手中的匕首夺下,又捡起地上的那一颗小石子,他对绿衣说道,“你刚才想杀路捕头的手法和你杀害梅老爷的手法一模一样,你还不承认你就是凶手吗?” 此时此刻,绿衣伤势严重,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她从怀中取出一块黑布包扎起左手的伤口,止住了流血。 绿衣面容平和,一言不发。 第39章 梅府诡异事件(五) 绿衣面容憔悴,她的伤势太重,流血太多。 “慕容公子,”绿衣虚弱地问,“你到底是何人?” 慕容风雨走到绿衣身边,他单膝跪在绿衣一旁看了看绿衣的伤,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瓶,他对绿衣说,“这是宫中秘制的金疮药,对治疗剑伤非常有效,你别动,我给你上药。” “宫中的金疮药?”绿衣疑问,“莫非你是官府之人?” 慕容风雨靠近绿衣耳边轻轻地说道,“在下大理丞慕容风雨。” “大理丞?”绿衣一惊,她笑了笑说道,“想不到我们居然请了一位大理丞来梅府,真是请狼入室。” 慕容风雨听到她说“我们”二字,顿时心中疑惑,莫非杀人凶手不止她一人。 “绿衣,”慕容风雨心中疑惑地问,“你为何要杀梅老爷?” 绿衣与慕容风雨四目相视,她看着慕容风雨温润如玉的面容,又看了看慕容风雨手中的那一柄犀利的短剑,短剑剑锋泛着清辉,绿衣能隐约觉察出短剑的寒意。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绿衣好奇地问。 “清寒,”慕容风雨说。 慕容风雨不明白绿衣为何突然关心他手中的短剑,他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绿衣依旧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情,他突然十分好奇绿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果然剑如其名,”绿衣淡淡一笑说,“我的师父也有一柄绝世宝剑,他的剑叫做‘游离’。” 慕容风雨一听“游离”二字,他顿时觉得十分熟悉。慕容风雨努力在脑海里回想曾经是否听过“游离”这把剑。 “我之前听梅嘉瑜说,用一道算术题请我来梅府是我师父神算子赵凌风的主意,”慕容风雨问,“莫非你也认识我的师父赵凌风?” 绿衣没有回答慕容风雨的问题,她反问道,“慕容大人,如果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你能否答应我就此罢手,不再追查吗?” 慕容风雨想了想说,“好,我答应你。” 一旁的路捕头顿时疑惑,他悄悄轻声地问慕容风雨,“你不是最秉公执法的吗?” “以前是,”慕容风雨对路捕头说,“但是之前有个人教会我一件事,法理不外乎人情。” 慕容风雨突然想起了柳生一郎,在柳生一郎死后,他有想过是否当时真的太绝情。 慕容风雨又慢慢走近绿衣。 “再疼的剑伤你也不叫疼,你的心里不管想什么,在你的脸上都没有笑容,”慕容风雨轻声对绿衣说,“所以,我很好奇绿衣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绿衣笑了笑,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温柔,她对慕容风雨慢慢地说道,“大人你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一切要从五年前开始说起,正如刚才大人所言,我的确不是新来的丫鬟,其实在五年前我就已经是梅老爷的丫鬟了。” “既然是梅老爷的丫鬟,不知感恩,为何还要加害梅老爷?”路捕头急问。 “感恩?”绿衣轻蔑一笑说道,“他不但对我一点恩泽也谈不上,而且他对我而言就是一个衣冠禽兽,你们知道他都对我做过什么吗?” 绿衣突然言辞激烈,情绪十分激动。 绿衣双眼愤怒地盯着路捕头说,“在五年前,那个衣冠禽兽强暴了我。” 一听此话,二人顿时惊讶不已。 “莫非五年前大夫人突然得了失心疯,还有大小姐突然去世,二小姐的被绑架都跟你有关?”慕容风雨急问。 “没错,都是我干的,”绿衣一脸愤怒的神情说道,“我就是要杀光他的家里所有的人,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绿衣疯狂地喊着“我要报仇”四个字,面目狰狞。 “冤有头债有主,是梅老爷强暴了你,你为何对他的家人下此毒手?”路捕头问,“你想报仇,为何不直接杀了梅老爷?” “因为梅老爷会武功,”慕容风雨说道,“绿衣不是梅老爷的对手。” 绿衣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慕容风雨说,“大人,果然观察细微。” “我在检查梅老爷身体的时候,发现梅老爷骨骼惊异,四肢体力强壮,”慕容风雨说,“而且他手中有长年的老茧,一个养尊处优的米店老板怎么会有做体力活的人才有的老茧呢,所以我猜测他的老茧是因为长年使用兵器,他应该是一位武林高手。” “大人说的一点也没错,”绿衣说道,“五年前我只是一个一点武功也不会,身份低微的丫鬟,受了侮辱也没人会为我可怜,当时我把老爷对我做的事情告诉了大夫人,她不但不为我主持公道,还骂我是一个勾引老爷的贱人,说我是故意勾引老爷,目的是想从他们梅府讹诈钱财。” 慕容风雨听见绿衣心中的伤心往事,顿时也产生了几分恻隐之心。慕容风雨不禁叹气说道,“世间恶,人情薄,” “好一句‘人情薄’,”绿衣说,“苦命的人,在任何地方都一样贱。” “五年前,那一个晚上,我为了报仇便决定先杀了不会武功的大夫人,夜深的时候我潜进大夫人的房间趁她熟睡之时,准备拿着匕首一把刺破她的心脏,我就是要让这个贱妇尝尝侮辱我的下场,”绿衣略微恢复了平静,她对二人说道,“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晚睡在大夫人床上的人是大小姐,因为那几日正好是米店查账的时间,大夫人当晚便去了书房陪伴老爷查账,大小姐估计是有事来找大夫人,一时困倦便在大夫人床上睡着了,我便把大小姐当成大夫人错杀了。” “上一辈的恩怨,为何总是会连累到下一辈,”路捕头叹说。 “莫非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慕容风雨说道。 绿衣笑了笑,对二人的叹惋无动于衷。 突然,一个人影从窗户外闪进了大夫人房间。在电光火石之间,人影向慕容风雨和路捕头连续划出三刀,此人刀法极其森严。慕容风雨顿时觉得刀法内的一股内劲向他袭来,他使出一剑反击。人影却并不恋战,他一手抱住绿衣,急忙跳窗逃走。 夜色如墨,不一会儿,人影和绿衣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慕容风雨边施展轻功边急忙对路捕头说道,“快追!” 第40章 三帮四派(一) 慕容风雨和路捕头奋力追击绿衣和那一个神秘人影,但那人影的轻功远远超过二人,不一会儿,人影带着绿衣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了。 慕容风雨和路捕头向着两个身影的方向一直追到了洛阳城内。此时此刻,洛阳城已经宵禁,夜间任何人都禁止在洛阳城内走动。此时的洛阳城大街之上寂静无声,一个人影也没有。 慕容风雨和路捕头追寻二人的踪迹到了洛阳城内的一家客栈门前,只见客栈门前上方的牌匾写着“悦来客栈”。 二人站在悦来客栈前,四目相对,各自心领神会。 “莫非他二人逃进了这间客栈?”路捕头看着悦来客栈对慕容风雨问道。 “想知道有没有逃进去,进去查一查就知道了,”慕容风雨边说边上前敲了敲客栈的大门。 路捕头也跟着到门前敲打大门,他大声对里面叫道,“快开门,快开门,有人要住店。” 此时此刻,客栈的大厅内早就坐满了客人,客人们都在吃着晚饭,彼此闲话家常。客栈的店小二此时正在给两位青年侠士上菜,这两位青年侠士分别穿着蓝衫和青衫,腰间都佩戴着一把长剑。 “如果让我再遇到那个偷马贼,”蓝衫青年忿忿不平地说,“我一定要杀了他解恨。” “人海茫茫,想找到那个偷马贼根本没这么容易,”青衫青年说道,“就算是我们倒霉了。” 这位蓝衫青年叫曹睿,青衫青年叫张平,此二人正是当日被慕容风雨夺去骏马的竹帮弟子,他们如今也赶到了洛阳城,准备好参加三日之后即将举行的武林大会。 店小二听见有人在急促地敲门,门外像是有人在叫嚷想要住店。店小二心中暗自嘀咕,“天色早就暗了,此时已经开始宵禁,怎么还有人敢在大街上走动?” 店小二冲着门外的二人吼道,“客栈已经住满了,去别家吧。” 慕容风雨一心想尽快进到客栈内继续追查绿衣和那人影的下落,他听见店小二的话后急忙说道,“店家,我们真是来住店的,天色已晚,其他客栈已经住满了,你就行行方便,给一间便宜的房间让我们住,我和我兄弟赶了一天的路,确实太累了。” 店小二一听此话并没有同情,他每年听不同的客人说过此话不下一百遍,他早就听得麻木了,店小二说,“说了住满了就是住满了,一间空房间也没有。” “店家,你行行好,”慕容风雨恳求地说道,“行行好吧。” 此时张平听着慕容风雨的说话声顿时觉得十分耳熟,他对曹睿问道,“你仔细听听,这想要住店的人的声音是不是很耳熟?” 曹睿全神贯注地听着慕容风雨说话,他觉得的确十分熟悉,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听见过。 张平轻轻拍了拍正在苦想的曹睿的肩膀,对他悄悄说道,“别想了,这声音我绝对没听错,就是那个盗马贼。” 曹睿一听,顿时豁然开朗,这不正是那日盗走他骏马的贼人吗? 二人身边的店小二正准备再次拒绝慕容风雨的住店要求之时,曹睿突然向店小二做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他慢慢走到店小二身边轻声说道,“你开门让他俩进来,就说突然刚好想起还有一间空房没人住。” 店小二不明白两位青年是何用意,但是他仍然按照了二人的吩咐走到了门栓处,他一边抬起门栓开门一边说道,“好了,好了,正好有一间空房就留给你们二人吧。” 店小二才刚打开客栈大门,路捕头就立刻抓住店小二的衣领,他怒气地说道,“这么久才开门,嫌大爷没钱给你啊,小心大爷我查封了你这家破客栈。” “大爷息怒,大爷息怒,”店小二见路捕头凶神恶煞的神情,他的语气顿时变得客客气气。 “算了,一个店小二别跟他计较,”慕容风雨说,“追查绿衣要紧。” 路捕头一手推开店小二,店小二重心不稳摔倒在地。路捕头说道,“这次算你走运,大爷我没时间跟你计较,若敢有下次,一定饶不了你。” 路捕头的话音还未说完,只见曹睿和张平的快刀已经向慕容风雨劈来了。 慕容风雨耳畔顿时听见有刀锋向他袭来的微微之声,他不急不慌,他轻轻向客栈大厅内一跃便躲开了二人的刀锋,他刚在大厅内站稳脚下,只听见他身后又传来曹睿的喊声,“偷马贼,吃你大爷一刀。” 慕容风雨背对曹睿站立,他立刻抽出腰间的清寒剑,顿时剑光森寒,他转身回剑,剑尖正好迎上曹睿的大刀刀锋之处,只听大厅内顿时响起一阵刺耳的金属交鸣之声后,曹睿的大刀已然被慕容风雨的清寒剑震断成两截,断刀落在地上发出声声回响。 “好俊逸的身法,”大厅内一个客人说道,“好凌厉的剑法,精彩,真是精彩。” 曹睿心中不服气,他口中呐喊一声,他的左手顿时化成一个拳头向慕容风雨击去。 慕容风雨见状一脚踢向了曹睿的下体,此时,只见曹睿捂着下体便倒地了。 “好功夫,好功夫,”那一位客人又为慕容风雨叫彩。 慕容风雨闻声转头看了看那一位客人,只见他一身白衣,头戴玉簪,一双剑眉,面容清秀。 “公子过奖,”慕容风雨作揖说道。 “不,不,”客人说道,“公子的确好武功,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加入我南海派?” 慕容风雨一听,心中不知何意,他看了看那位客人的桌边,桌边旁竖起了一面小旗,上面写着“南海派”。慕容风雨又看了看周遭其他人,只见每一座的客人旁边都有一面小旗子,有的写着“天山派”,有的写着“丐帮”等等。 慕容风雨看了看曹睿的餐桌上也放着一面小旗子,上面写着“竹帮”。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难道江湖上的三帮四派全部都聚集在了这间悦来客栈?” 第41章 三帮四派(二) 江湖上最大的七个帮派就是三帮四派,三帮是指“竹帮”、“丐帮”和“清河帮”,四派是指“天山派”、“南海派”、“华山派”和“九华寺”。 五月初七,三帮四派和江湖上许多小门派将全部聚集在洛阳城召开武林大会,到时会在武林大会上推举出新的武林盟主出来维护江湖的秩序和祥和。 悦来客栈内,慕容风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周遭人群中的蛛丝马迹,他担心绿衣和神秘人混淆在人群中,他此时的目的依旧是想要把二人逮捕归案。 此时此刻,在客栈大厅的西南角落正坐着一个女子,她的餐桌之上没有书写任何门派的小旗,她独身一人,她的耳环在灯光下闪着光晕。慕容风雨看见此女子的背影觉得似曾相识。 “好俏的一个娘们,”一个华山弟子围绕着此女子调戏说,“陪大爷我喝喝酒,大爷给你一锭银子。” 女子无动于衷,她冷冷地说了一句,“走开。” 这名华山弟子见女子对他态度冷淡,他心中顿时发怒,他脸上的嬉皮笑脸顿消,冷冷地说道,“大爷让你陪酒是看得上你,别不识抬举。” “我来洛阳是来找人的,除此之外的事情我一概不想过问,”女子冰冷地说道,“你别逼我杀人。” “杀人?”华山弟子不以为然,他笑着对女子说,“好啊,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个小娘们能怎么杀人。” 华山弟子边说边嘻嘻笑笑。 突然,女子立马抽出短剑,只见剑光一闪,女子向面前的华山弟子划出了一道剑锋。女子的剑招太快,剑锋凌厉逼人直向华山弟子袭去。顿时,只见华山弟子已经被一剑划瞎了双眼。 “好快的剑法,”那位南海派的白衣客人又叫彩说道,“好快,好快。” 华山弟子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昏暗,他觉得他此时什么也看不见了,他难以置信地捂着他的双眼叫嚷,“看不见了,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女子对此不闻不问,她坐回餐桌,喝着酒,吃着饭。 此时此刻,慕容风雨终于看清楚了这名女子的容貌,此女子正是,袁沁心。 路捕头一见袁沁心正坐在客栈西南角,心中一惊。 慕容风雨刚刚听见袁沁心说她来洛阳是来找人的,她到底是来找谁的呢? 华山弟子的痛苦叫嚷引来了另外两个华山弟子,其中一个年纪较轻的华山弟子叫陈楠,他见到他的师弟被袁沁心刺瞎了双眼,他顿时怒火中烧。另一位年纪较大的华山弟子正是华山派大弟子欧阳正道。 欧阳正道看着面前倾国倾城的袁沁心,他心中顿时十分惊讶,他立刻被袁沁心的美貌深深吸引,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容颜绝色的女子。 可是,眼睛已经瞎了的华山弟子的痛苦叫嚷声打断了现场每个人的各怀心思。 陈楠抽出长剑直指袁沁心,他大声呵斥说,“你不要命了,敢刺瞎我师弟的双眼。” 袁沁心轻轻端起一个小酒杯,小酌一口,她依旧淡淡地说道,“走开。” 袁沁心不会用骂人的字眼,就算她想叫人离开,她也不会用江湖人士喜欢挂在嘴边的豪迈的“滚开”,而是用一个看似平常却十分冰冷的“走开”。 陈楠见他师弟被刺瞎了双眼,又见袁沁心对他态度冷淡无礼,他心中怒火中烧,他顿时抽出了长剑,大吼一声,“好张狂的女人,看剑!” 陈楠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向袁沁心使出了森严而大气的华山剑法。陈楠身后的欧阳正道却正想要阻止他的师弟出剑,他刚说了一句“师弟”,只见陈楠的长剑已经将要刺向袁沁心的胸前了。 路捕头见到袁沁心被人攻击,他问了问慕容风雨,“你不帮忙吗?” “不用担心,那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慕容风雨全神贯注地看着袁沁心的打斗说道。慕容风雨没有出手,他心里却紧张得要死。 陈楠的华山剑法出自名门,剑法大气磅礴,剑招宛如一条长龙游刃有余。袁沁心的剑法细腻而短促,她的剑招精髓在于灵巧,再配合上她灵敏的轻功,剑法和身法顿时合二为一。只见袁沁心一跃飞到了陈楠上方,陈楠长剑顿时从下而上刺去,他使足了十成的功力,一心想将袁沁心置于死地。 袁沁心脚下身法慢了半拍,被杀意正浓的陈楠划破了衣衫。 不远处的慕容风雨顿时担心地叫道,“袁沁心,小心!” 此时此刻,一旁的欧阳正道在心里也默默地叫了一声,“小心。” 袁沁心一听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觉得声音十分熟悉,她闻声后立刻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此人正是她千里迢迢来洛阳城想要寻找的他,慕容风雨。 那一日,她和慕容风雨在长安郊外的静湖湖畔男欢女爱之后,她见慕容风雨和雨姬说到了两人的结婚之事,她以为慕容风雨心中爱的人正是雨姬,袁沁心心中难过地离开了。袁沁心回到了清风客栈,她以为时间一长,她就会忘记那个男人,也会忘记他和她的那一场风花雪月的错误。 可是,她怎么能轻易忘记呢? 有的人一旦在你的生命里出现过一眼,你就注定会记住他一辈子。 袁沁心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试图忘掉这个男人,可是事实证明,她明明是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去想这个男人,她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她像是被那个男人施了魔咒。这种魔咒的名字叫做,思念。 一直到了几日之前,袁沁心终于选择再去见一见这个男人,哪怕只是一眼,总好过牵肠挂肚。袁沁心打听消息得知,大理寺的大理丞到了洛阳追查震惊天下的大盗乔三盗走宫中千年冰魄一案,她便匆匆赶来了洛阳。 但是,洛阳这么大,她到底要到何地去寻找慕容风雨呢? 此时此刻,袁沁心被慕容风雨的叫声吸引,完全没有察觉陈楠的长剑已经距离她的右臂已在咫尺。 慕容风雨见状,对袁沁心大声吼道,“小心他的剑!” 袁沁心看着面前这个朝思暮想,千里追寻的男人,她的心里此时只装得下这个男人的音容笑貌。 慕容风雨见袁沁心根本没有注意到陈楠的长剑,他心中一急,立马施展出“梯云纵”向着袁沁心的方向跃去。慕容风雨奋不顾身地抱住了袁沁心,他立刻挡在袁沁心面前,陈楠刺来的长剑顿时刺进了慕容风雨的右臂。 一旁的欧阳正道手中也早已暗运真气,他其实也早就准备将陈楠即将刺向袁沁心的长剑击落,可是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男子抢先一步。欧阳正道看着此时此刻正紧紧抱住袁沁心的男人,他心中暗问,“这个人是谁,他和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楠向后一转,抽出了刺进慕容风雨右臂的长剑。慕容风雨顿时觉得长剑锐利的剑锋在他的身体里参差交错,痛苦万分。 慕容风雨的鲜血顺着臂膀流淌到了地上,鲜艳得像一朵绽开的莲花。 此时,慕容风雨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此人对着慕容风雨说道,“想不到在这也能遇见慕容大人,好久不见,慕容大人别来无恙啊。” 第42章 三帮四派(三) 慕容风雨闻声后立即转身,他见说话之人正是华山派的掌门人胥伟。 胥伟一脸谄笑,他慢慢地走向慕容风雨,他暗怀心思地说道,“当日在静湖湖畔,我真后悔没一剑杀了你和那个女人,想不到今日我能在这间悦来客栈得偿所愿。” “原来是华山派掌门,”慕容风雨说,“为什么你们华山派都是一些卑鄙无耻之徒?” 当日在静湖湖畔,胥伟掉落进王莽宝藏藏地之时不慎摔晕,昏迷不醒。当时雨姬建议慕容风雨一剑杀了胥伟,慕容风雨见胥伟已然昏迷不醒,心中不忍心趁人之危便否定了雨姬的建议。 今日三帮四派聚集洛阳准备参加初七举行的武林大会,身为华山派掌门的胥伟必定也会赶来赴会。在这间悦来客栈内,巧合遇见慕容风雨的胥伟心中顿时杀意兴起。 慕容风雨右臂上的剑伤并不严重,但是因为没有及时止血,已然流血过多。袁沁心见到慕容风雨流满一地的鲜血,她心中一慌,立马上前为慕容风雨包扎伤口。 袁沁心扶着因为失血多过而脸色略微苍白的慕容风雨倚靠墙壁坐下,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白色的丝绢细心地为慕容风雨包扎伤口,丝绢才一眨眼的时间便被染成了鲜红色。 “你疼吗?”袁沁心温柔地问道。 “不觉得疼,”慕容风雨强忍着疼痛,对袁沁心微微一笑问道,“你为何也会出现在洛阳?” 袁沁心抿了抿嘴唇,脸色泛起红晕,她微微低头,不知如何作答。 慕容风雨想起刚才听见袁沁心说是来洛阳寻人,他心中暗想,“莫非她就是来找我的?” 此时二人身旁的欧阳正道见到二人举止亲昵,心中顿时醋意正浓。 欧阳正道对袁沁心说,“姑娘,在下身上有上好的金疮药,你不妨拿去为这位兄台医治。” “这剑伤正是你们华山派的人刺的,”袁沁心冷冷地对欧阳正道说道,“先刺伤,再送药,好人坏人你们都做全了。” “刚才是在下师弟鲁莽,可是在下并无恶意,”欧阳正道急说。 欧阳正道话音未完,袁沁心便转身不再理睬他。 欧阳正道看见袁沁心为慕容风雨包扎伤口时露出的担心与羞涩,心中的醋意使他不经意间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一丝杀意在他的眼眸里一闪而过。欧阳正道想起刚才听见他师父胥伟口中说过后悔没有一剑杀了慕容风雨,他心中暗想,“莫非师父跟这男子有仇?” 此时此刻,不远处的胥伟已经迫不及待想长剑出鞘了。 胥伟心中暗想,“慕容风雨此时受伤在身,如果此时杀他正是天赐良机。” 胥伟眼中杀意越来越浓,只见他右手袖口之中露出了一把飞刀。突然,胥伟用足七成功力把飞刀向慕容风雨击去。飞刀宛如一颗飞驰的流星,它在油灯灯光之中泛着光辉。 “小心,”慕容风雨一声惊呼,当他看见向他袭来的迅疾的飞刀时,他立刻推开了挡在他面前正在为他包扎伤口的袁沁心。 飞刀泛起凌厉的刀锋,深深地插在了慕容风雨的右肩之上。慕容风雨忍着剧痛,咬了咬牙。 “风雨,”袁沁心心中一急,顿时叫出了慕容风雨的名字。 慕容风雨轻轻地喘气,他忍着痛苦突然拔出了飞刀,顿时鲜血汩汩地流了下来。 不远处的路捕头见到他的好朋友慕容风雨连续中了一刀一剑,他顿时心中勃然大怒。路捕头转头看了看击出飞刀的胥伟,口中喊出一声呵斥,他手中的大刀已然向胥伟砍去。路捕头的刀法修习的是道家刀法,讲究刀刀正统,身形严谨。 路捕头势大力沉的一刀直向胥伟双腿劈去。 胥伟依仗他内力雄浑,他步伐向后一跃便轻松躲开。胥伟刚落地便长剑一挥,一道内劲雄浑的剑风向路捕头袭来。路捕头手中大刀一挥,也泛起一道刚劲的刀锋。一剑一刀,相互碰撞,泛起层层劲风。 袁沁心眼中泛起了泪光,她略带哭腔地对慕容风雨说,“你没事吧,你还在流血,你别动,我给你止血。” 慕容风雨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给袁沁心,他脸色痛苦地说道,“这是宫中秘制的金疮药,你就用这药给我止血。” 袁沁心接过药瓶,她心中暗想,“客栈大厅内人多混杂,又有人正在打斗,根本不适合治伤,应该先把他抬上床。” “我想把你扶上床,”袁沁心说道,她立刻轻轻地搀扶起慕容风雨向她的房间走去。 一旁的欧阳正道见到二人悄悄地向着二楼某房间走去,他又看了看袁沁心国色天香的姿色,又看了看慕容风雨奄奄一息的神情,他此时心中思绪万千。欧阳正道突然紧紧握住长剑悄悄地也跟着二人身后上楼了。 到了房间,袁沁心立刻将慕容风雨慢慢地放在床榻上修养,她轻轻掀开已经被慕容风雨鲜血浸染的衣服,一点一点温柔地在慕容风雨的伤口上洒上了金疮药。 慕容风雨咬了咬牙,他觉得伤口上的药效微微的刺疼。 袁沁心帮慕容风雨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水说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打点干净的水帮你洗洗你身上的血迹。” 慕容风雨对她微微一下算是应答,他此时此刻,连说一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袁沁心立马冲下楼,向着厨房后院的水井跑去。 慕容风雨慢慢闭上眼睛,此时此刻他只想好好睡一觉,希望睡醒以后,伤口就不疼了。 突然,房间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有一双眼睛透过门缝往屋内瞅了瞅,此人正是欧阳正道。 欧阳正道看了看房间,发现袁沁心不在屋内,他心中暗想,“不管此人跟这女子是什么关系,他既然是师父想杀的人,他就一定要死。” 欧阳正道望向床上的慕容风雨,心中充满杀意,他已经分不清这种杀意是因为师父想杀他还是只是因为他的吃醋。 欧阳正道正想推门进屋之时,突然,只见一个人影从对面的窗户外闪进了房间,此人一身绿衣,头戴一根名贵的金钗。此人分明是一个女子。此女子取下头上的金钗,她紧紧把金钗握紧手中,一步一步谨慎小心地向床上的慕容风雨靠近。 女子脚步轻盈,似乎因为紧张她的呼吸略微变得急促,她的眼中全是此时虚弱的慕容风雨,她眼中露出强烈的杀气。 正在门外偷看到一切的欧阳正道心中暗想,“此女子到底是何人,莫非她也想杀慕容风雨?” 第43章 三帮四派(四) 袁沁心从水井里打满了一盆干净的井水,她急匆匆地向二楼房间跑去,她刚踏上楼梯第一步,只感觉身后突然袭来一阵杀气。袁沁心回身望去,只见陈楠正手握长剑向她后背刺来。袁沁心立马施展轻功,她脚下步伐灵动一变,一眨眼之间便闪身到了楼梯右侧。 袁沁心刚站稳脚下,手中的一盆井水已经不小心泼洒了一大半,前方的陈楠又杀气腾腾而来。袁沁心立马扔开水盆和陈楠拼杀起来。 此时此刻,房间内的绿衣女子正谨慎地靠近慕容风雨。绿衣女子走到慕容风雨的床边,她突然双手紧握金钗,双眼布满杀气,她此时想把金钗狠狠地插进慕容风雨的咽喉。 正当绿衣女子准备把金钗刺下去之时,突然她身后有人把一柄长剑早已经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距离她喉咙只有几寸的位置。 身后之人对绿衣女子说道,“把金钗扔在地上,否则我一剑划破你的喉咙。” 绿衣女子对身后之人的威胁无动于衷,她不但没有扔掉金钗,反而心中暗自下了狠心想置慕容风雨于死地。绿衣女子顿时把心一狠,双手紧握金钗直向慕容风雨咽喉狠狠刺去。 身后之人见情势危急,她急忙把剑从下往上一挑,砍断了绿衣女子的左臂。绿衣女子顿时痛苦地大吼了一声,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慕容风雨被绿衣女子的惨叫声顿时惊醒,此时地上已经流散开了鲜艳的血液。 慕容风雨慢慢地起身,他向着惨叫声望去,只见一名绿衣女子已经被砍断了左臂。慕容风雨看了看那绿衣女子的容貌,顿时心中一惊,此人正是梅嘉瑜。 更让他惊讶的是,砍去梅嘉瑜右臂之人,正是一旁此时拿着一把滴着鲜血的长剑的雨姬。 雨姬仗剑指着绿衣,背身对慕容风雨说道,“风雨哥哥,这次你可疏忽大意了,多亏了我才救了你命。” 慕容风雨坐在床沿,依靠阑干,他轻声问雨姬,“你现在不是应该在长安吗,怎么会来了洛阳?” 雨姬转身立即露出了一张风情万种的笑容说道,“因为想你咯,既然你来了洛阳,所以我也要来洛阳找你。” 慕容风雨一听此话,顿时觉得雨姬生性顽皮,不受拘束。 慕容风雨此时因为伤势颇重,他隐隐约约觉得疼,偶尔不禁意间脸上会露出一丝丝苦色。 “风雨哥哥,你受伤了?”雨姬看到慕容风雨全身布满血迹,她担心地急忙问道,“你流了很多血,到底是何人伤了你?” 慕容风雨因为虚弱和疼痛,一时无法开口。 雨姬暗想,“莫非就是刚才那位想要用金钗刺杀风雨哥哥的绿衣女人?” 雨姬拿起长剑,她慢慢走到梅嘉瑜身旁,她持剑指向梅嘉瑜问道,“是不是你刺伤的我风雨哥哥?” 梅嘉瑜伤势严重,早就没有了丝毫力气,她瘫坐在地,对雨姬的问话不闻不问。 “问你话呢,说话啊,”雨姬大声呵斥说,“你再不说话,小心我把你另一只手也砍掉。” 梅嘉瑜此时满脸汗如雨下,她虚弱地支撑身体,她轻轻说道,“反正我如今也成了废人,活着也没意思。” 雨姬听她说她此时连生死也不在乎,顿时心中略微生气地说道,“好你一个倔强女人,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雨姬边说边挥舞起手中长剑,梅嘉瑜并不畏惧,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她像是在等死,她的表情十分的平和。 “慢,别杀她,”慕容风雨立马阻止说,“我还有一些疑问想要问她。” 雨姬闻声后立马停下了手中长剑,她对梅嘉瑜说,“我风雨哥哥想问你话,他问一句,你就答一句,否则一剑杀了你,知道了吗?” 梅嘉瑜冷哼一声,并不理睬雨姬的威胁。 慕容风雨依旧倚靠着床边阑干,他轻轻喘了几口气问道,“二小姐,如果我的推断没错,当日杀害老马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梅嘉瑜没有承认也不否认,她安静地低着头,头上汗珠不停滴落,她点住了她的穴道以此止血。 “我检查过老马的尸体,发现他是被人一剑划破了喉咙,这种独特的剑招是大盗乔三的成名绝技,你是故意使出这一剑招想以此嫁祸给大盗乔三,混淆我们的判断,”慕容风雨慢慢地说道,“最初,我也怀疑是大盗乔三所为,因为这种剑招十分独特,在江湖上除了大盗乔三以外再没有其他的人会使出过这一剑招,再加上之前你也给我看过大盗乔三留下的偷盗通知,使我相信大盗乔三当晚一定会来梅府盗取白玉佛珠,所以当时我更加误以为杀死老马的人就是大盗乔三,可是,你却不小心留下了一点蛛丝马迹。” 梅嘉瑜突然好奇地问道,“什么蛛丝马迹?” “你的破绽就是你在你的闺房内莫名其妙的消失,”慕容风雨说道,“我一直想不明白当日你是如何在一间四周都是被水池包围的房间内消失的,一直到了后来,当我发现老马死于‘一剑封喉不流血’这种剑招,我才大胆设想只有一种可能才可以解释这一切,那就是你是大盗乔三的徒弟,所以你才也会‘一剑封喉不流血’剑招,并用这剑招杀掉了老马,你也会使用跟大盗乔三一样飘渺绝伦的轻功,所以能轻而易举地离开被水池包围的闺房,我说的对吗,二小姐?” “胡说八道,那你说说我为何要突然消失?”梅嘉瑜说道,“除非我是被人劫持了,不然我根本没有必要突然在闺房消失。” “不,很有必要,因为只有你突然消失了,我们才会认为你是被大盗乔三劫持了,也就是说你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我们相信那天晚上大盗乔三真的有来过梅府,他留下的偷盗通知也是真实的,如此一来,你就可以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简单地全部推脱到大盗乔三的身上,”慕容风雨说道,“但是,其实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是你的事前安排,承认吧,二小姐,梅府里所有被杀之人全是因为你的主谋,绿衣不过是听命于你的一个帮凶而已,你甚至想命令她去杀害大夫人。” 突然,只见从窗外又闪进一人,只见此人一身素衣,满头白发,道骨仙风。 此人站在梅嘉瑜面前,四目相对。 第44章 三帮四派(完) 慕容风雨看着面前的白发老头,他白衣素装,道骨仙风。 白衣老头看着面前已被砍去左臂的梅嘉瑜问道,“是谁砍了你的左臂?” 慕容风雨和雨姬一听白衣老头说话,两人心中顿时惊讶不已,眼前的白衣老头明明是一个男人,为何他的说话声却是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莫非此人已经易容了,他也许并非是一个老头而是一个女人。” “拜见师父。”梅嘉瑜边说边准备向白衣老头行礼,但是由于她伤势严重,她根本无力起身。 慕容风雨一听梅嘉瑜叫白衣老头师父,他心中暗想,“如果按照自己刚才的推断,梅嘉瑜的师父就应该是大盗乔三,莫非此人就是大盗乔三?” “行礼就免了,”白衣老头问道,“我问你,你的左臂到底是被何人砍掉的?” 梅嘉瑜立即指着雨姬说,“就是那个女人。” 白衣老头闻声立刻转身看向雨姬,他依旧说着一口年轻女人的音调问道,“就是你砍断了我徒儿的左手?” “没错,”雨姬立马说道,“是我砍断她的左手没错,但是你为何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砍断你徒儿的左手,全是因为她先想谋害我的风雨哥哥。” 雨姬的话音未说完,白衣老头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的话,他淡淡地说道,“我徒儿做过什么,会由我这个师傅来处理,但是不管我徒儿做过什么,就算她杀了皇帝老子,我也不准其他任何人随意砍断她的左手。” 白衣老头话音刚落,他的双眼顿时变化得凌厉而无情。 “可是,你不准我砍,我也已经砍了,”雨姬大声说道,“事已至此,她只能怪她自己心存恶念,若不是她想加害别人,她自然也不会成为如今这般下场。” “我说了,我徒儿做过什么我不想知道,”白衣老头转身,一双怒眼看着雨姬说,“但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既然是你砍断我徒儿的左手,我现在就要砍断你的左手为我徒儿报仇。” 慕容风雨和雨姬一听此话,两人顿时心中又惊又怕。 雨姬心中暗想,“不知道这白衣老头武功到底如何,但是梅嘉瑜既然叫他师父,想必他的武功也绝非泛泛之辈。” 突然白衣老头袖中一柄短剑闪出,只见这把短剑剑身的两侧却无剑锋。白衣老头手中立刻暗运真气,他正准备向雨姬发起攻击。 慕容风雨看见白衣老头此时杀气正盛,他顿时十分担心雨姬的安危。慕容风雨不禁意间看了看白衣老头手中的那一柄无锋的短剑,他突然觉得此剑颇为熟悉。 “前辈,”慕容风雨急忙说道,“刚才雨姬是为了救我才误伤了你的徒弟,如果你想砍掉一个人的左手为你的徒弟报仇,那你就砍断我的左手吧。” 雨姬一听此话,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雨姬突然想起了当日在镜湖湖畔,慕容风雨为了救她的性命愿意牺牲他的性命,雨姬心中暗想,“若得此人心,此生不相离。” “风雨哥哥,”雨姬急说,“如果你的左手被人砍断了,雨姬也会很伤心的,会比砍断了自己的左手更加伤心,所以,真要砍断一个的左手,那就砍断雨姬的吧。” 慕容风雨听见雨姬的真情流露,一时无言,他轻轻说了一句,“雨姬,值得吗?” “风雨哥哥,在雨姬的心里,没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雨姬微微一笑,“只有愿意和不愿意。” 白衣老头一听二人互诉衷肠,他突然笑着说道,“好一对痴男怨女。” 白衣老头持剑指向雨姬说,“我不管你们商量的结果是什么,既然是你砍断了我徒弟的左手,我就只砍断你的左手。” 白衣老头不再顾虑,突然他手中短剑清辉咋现,他一剑向雨姬挥去。 千军一发之际,慕容风雨突然大叫一声,“大盗乔三!” 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房间外偷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的欧阳正道听到这四个字,他也心中一惊,他暗自想到,“听说天下没有人真正见过大盗乔三的真面目,莫非面前的这个白衣老头就是闻名天下的大盗乔三?” 白衣老头一听此话,他脸上露出了一丝一闪而过的惊讶。白衣老头停下了手中的短剑,他转身看了看慕容风雨,他仔细打量着慕容风雨的全身上下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是朝廷的大理丞慕容风雨,”慕容风雨说道。 白衣老头心中十分惊讶,他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更要杀了你。” 慕容风雨听见此人想杀他,他心中琢磨,“莫非此人想杀人灭口?” “你如果想杀我灭口,那就证明你果然就是大盗乔三,”慕容风雨说道,“刚才我看见你那一柄无锋的短剑,我突然联想到大盗乔三最厉害的剑招是‘一剑封喉不流血’,这剑招是靠一股剑气划破被杀之人的咽喉之处,所以大盗乔三用的剑根本不需要锋利的剑刃,甚至可以只是用一柄看似普通的无锋短剑。” “你是大盗乔三吗?”慕容风雨问。 “你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白衣老头说,“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暂时还不会杀我,因为我还有一点可以利用之处,”慕容风雨说道。 “你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你说来听听,”白衣老头好奇地问。 “就是帮你徒弟接上被砍断的左手,”慕容风雨说道。 白衣老头和雨姬一听此话顿时觉得不可思议,二人身后虚弱地倚靠墙壁坐下的梅嘉瑜听见慕容风雨说能帮她接上左手,她心中闪过一丝喜悦,她心中暗想,“他真能帮我接上断臂?” “难道你的医术十分高超?”白衣老头问。 “不是我,”慕容风雨说,“是女神医刘小灵。” “女神医刘小灵之名,我倒是有所耳闻,”白衣老头说,“但是此人据说神宗飘忽,我们上哪去找寻她?” “三日之后,洛阳城将举行武林大会,”慕容风雨说,“我近日探听到她也来了洛阳城,准备参加三日之后的武林大会,此时在洛阳城想找到她已经不算是难事了。” 白衣老头看了看慕容风雨,他说道,“我早听闻大理丞慕容风雨智谋非凡,今日有所一见,果然传言非虚。” 突然,只见白衣老头把他头上的白发扯下,又从他脸上撕下了一张满脸皱纹的人皮面具,他顿时露出了一张年轻貌美的女子的面容。慕容风雨看了看此女子,只见女子的容颜真算是绝色天下,她的美貌就宛如是被一把刻刀精心雕刻而成。 一旁的雨姬见到此等美色也不禁说了一句,“天下居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此人宛如天人。” 慕容风雨看了看女子手中的人皮面具,他心中暗想,“传言大盗乔三易容术冠绝天下,依据今日所见,也非虚话。” 女子整理一番她的妆容和发丝,他对慕容雨说道,“我要你马上带我和我的徒弟去找女神医刘小灵,我徒弟的断手必须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接上,十二个时辰过后就算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了。” 慕容风雨说道,“据消息探听,刘小灵正在洛阳城东面的冷月湖上的一艘画舫上和友人做客吃饭,你我速去找她便能为你徒弟医治伤势。” “好,但是只准你和我,还有我徒弟三人一起去,”女子说道,“如果我徒弟的左臂没有重新接合上,不能完好如初,我就立马一剑杀了你。” 慕容风雨看着女子的美貌,心中暗想,“她真的就是江湖上传说的大盗乔三吗,难道大盗乔三是个女人?” 女子见慕容风雨一脸思索。 “慕容风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女子突然说道,“没错,我就是你正在追查的,大盗乔三。” 慕容风雨一听此话,心中暗想,“丫丫个呸,怎么这么美?” 第45章 画舫密谋 乔三、梅嘉瑜和慕容风雨三人急忙向洛阳城东面的冷月湖奔去。 三人站在冷月湖湖畔,今夜月明星稀,湖边晚风拂来,只见在湖中央正有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三人站在湖边也能隐约听见画舫内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 乔三问慕容风雨,“你确定刘小灵就在这艘画舫之上?” “应该就在这画舫之上,”慕容风雨说,“大理寺探子的消息一般不会出错。” 乔三望向画舫说道,“上船一看便知。” 三人划上湖边的一只小舟,慢慢地向画舫靠近。 慕容风雨轻轻搀扶伤势颇重的梅嘉瑜坐上小舟,乔三坐在舟尾,慕容风雨独自卖力地划船。 慕容风雨划着小舟,她的眼睛却看着梅嘉瑜,他此时心中还有许多疑惑未能解开。慕容风雨突然问梅嘉瑜,“二小姐,当日你为何要指使绿衣杀了你爹和老马?” 雨姬一听此话,她心中顿时迷惑,她急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杀了我爹呢?” “梅老爷和老马不是你杀的吗?”慕容风雨急问。 “老马的确是我杀的,我杀老马只是为了杀人灭口,因为老马一直是我的心腹下属,他知道我太多不可告人的事情,我不得不杀他灭口,当晚你突然在我房间外敲门说想和我商量事情,当时老马正在我的屋内,我正计划杀了他,所以才对你开门商量事情的要求一再拒绝。” “你只杀了老马,难道你没有差遣绿衣去杀你爹和大夫人?”慕容风雨惊讶地问道。 “当然没有,”梅嘉瑜说,她不明白为何慕容风雨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那之前在梅府救走绿衣的神秘人也不是你吗?”慕容风雨急问,在他的心中他一直以为那个神秘人就是梅嘉瑜。 “慕容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自从我在闺房内逃走之后,我就没有回过梅府,”梅嘉瑜说,“又怎么可能去救走绿衣呢,再说我为何要去救走绿衣?” “难道绿衣不是你的属下吗?”慕容风雨想起他之前的推断,他觉得绿衣应该就是梅嘉瑜的属下无疑。 “当然不是,”梅嘉瑜疑惑地说,“绿衣就是大夫人的一个丫鬟,我的下属只有老马一位。” 慕容风雨一听此话,他心中大惊,他突然沉默不语暗想道,“莫非绿衣之前说他为了杀老爷和大夫人是为了报复老爷五年前对他实施了强暴,这些都是真话?” 慕容风雨自言自语说,“之前救走绿衣的神秘人又会是谁呢?” 此时此刻,小舟距离画舫越来越近,但是画舫内的丝竹管弦之声却越来越弱。 乔三坐在舟尾,她听着画舫内渐渐安静,她奇怪地说道,“为何画舫内的管弦丝竹的音乐好像渐渐消失了?” 乔三暗想,“莫非画舫内出现了异样?” 乔三慢慢起身站在舟尾,她望向不远处的画舫,只见画舫内的灯火愈来愈暗淡,她心中暗自嘀咕,“到底画舫内突然发生了什么事?” 乔三不等小舟靠近画舫,她突然施展轻功,只见她在湖面上宛如蜻蜓点水,她身形轻盈飘渺,一眨眼的时间便飞跃到了画舫之上。 乔三慢慢靠近雕龙画凤的舫屋,她把右耳轻轻靠近舫屋的窗户上,只听此时画舫屋内正有两人在谈话。 “你先谋害了夕云大师,然后想再谋夺武林盟主的位置,”一个男子说道,“我一定要在武林大会上揭发你阴谋,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伪君子面具。” “百晓生,你别忘了,当日是我们合谋一起杀害夕云大师,”男子说道,“你向天下人揭发我的真面目,你一样不是一个什么好货色。” 乔三听见男子称呼另一人为“百晓生”,她心中暗想,“莫非此人正是江湖上传言能知道天下之事的百晓生?” “我真后悔,当初为了救我的妻子,居然答应你做出如此卑鄙无耻之事,”百晓生后悔地说,“但是我不能一错再错,我已经犯下大错,帮你杀害了夕云大师,不能再帮你夺取武林盟主的位置。” “百晓生,你难道不想救你的妻子了吗?”男子说道,“你妻子被西域妖僧下了黑蜘蛛的剧毒,如果没有我给你南海火莲作为解药,你的妻子只怕活不过半月。” “你,”百晓生心中一股怒气翻腾,他急忙怒说,“你休想要威胁我,我不会再为你做任何违背江湖道义之事。” 画舫屋外的乔三正认真偷听,突然她的肩膀被人轻轻敲了一下,乔三顿时回头,只见敲她肩膀之人正是慕容风雨,她旁边站着虚弱的梅嘉瑜。 慕容风雨问乔三,“你在窗户外偷听什么呢?” 乔三立马向慕容风雨做了一个“闭嘴,小声”的手势。 慕容风雨和梅嘉瑜也好奇地一起听着里面的谈话。 屋内的男子看着面前正义凛然的百晓生,他的语气时而强硬,时而怀柔,他企图软硬兼施地说服百晓生为他卖命。 男子说道,“这是最后一件事,只要你为我办好这件事,我立马将南海火莲双手奉上,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你意下如何?” 百晓生心中十分不愿意再为男子做出违背良心和道义之事,但是他又心系妻子的安危,他想了想问,“你当真让我帮你做最后一件事?” “当真最后一事,”男子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百晓生琢磨了一下,他咬咬牙问道,“到底是何事?”。 “帮我杀了丐帮帮主!”男子说。 百晓生一听此言,他顿时目瞪口呆,他急说,“你让我杀了我的结拜兄弟?” “正是因为你和丐帮帮主是结拜兄弟,他才不会防范你,你偷袭杀他才会更加容易,”男子说,“只有杀了丐帮帮主,在武林大会之上就再没有人能和我争夺武林盟主的位置了。” 此时窗户外,梅嘉瑜因为伤势颇重,又加上想治伤心切,所以她用足全力赶路来此,她如今已经头晕体乏。 突然,梅嘉瑜晕倒在了窗外,窗外顿时响起一声她倒地时的动静。 屋内的这位神秘男子一听屋外突兀的一声动静,他心中一惊说道,“不好,有人!” 百晓生立刻警觉地向动静之声传来的方向转身看去,只见此时男子趁百晓生转身之时,他突然一掌击中百晓生的后背,这一掌男子足足用尽了十成功力。 百晓生顿时被男子的掌力震到了一旁,他口中顿时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窗外的乔三和慕容风雨听见屋内异样,他二人立刻破窗而入。此时此刻,屋内的男子早就消失不见了,只见对面的窗户已经被男子破窗逃走之时撞得破烂。 慕容风雨心中十分奇怪,“这男人到底是何人?” 慕容风雨顿时环顾了一下画舫屋内,他突然见到在屋内的角落上还有两个昏迷的女子,他立刻走到两位女子身旁,他轻轻扶起其中一位女子的身体,他顿时觉得此女子全身冰凉,他摸了摸她的脉搏,发现此女子的脉搏已经停止了。这女子显然已经死去几个时辰了。 慕容风雨又看了看这女子的面容,他顿时心中一惊,此女子正是,绿衣! 第46章 菩提静院奇妙之旅(一)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冷月湖上,清风徐来,波光粼粼,几只飞鸟在湖面上飞掠而过。 乔三和慕容风雨一夜未眠,他二人各怀心思,根本无法入眠。 从昨夜一直到清晨,梅嘉瑜都躺在画舫屋内接受左臂接肢手术。 昨晚,慕容风雨在画舫上发现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已经死去的绿衣,另一个则是他们三人正在找寻的女神医刘小灵。 刘小灵为梅嘉瑜做了一个晚上的左臂接肢手术,如今她已经精疲力尽,她此时正站在画舫的船头,吹着冷月湖的清风。 乔三和慕容风雨不约而同地走到了船头,他二人昨夜思绪烦乱,一夜未眠,他们彼此心中都有好多的疑问想要立刻问刘小灵。 比如,绿衣为何会出现在这间画舫?绿衣又是被何人所杀?昨夜逃走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刘小灵坐在船头,她背身对二人说道,“我有一个坏消息告诉你们,就是百晓生死了,昨夜我已经尽力抢救他了,但是他受伤太重,我也无能为力,他被人一掌震断了全身经脉,昨夜便去世了。” 刘小灵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她对二人说,“这是我在百晓生衣服中搜到的一封信,你们想看的话就拿去吧。” 乔三和慕容风雨四目相对,彼此心领神会,二人同时上前去抢那一封信。大盗乔三轻功略胜一筹,她抢先一步拿到刘小灵手中的信。乔三立刻打开信独自看着信中的内容。 “信里讲了什么?”慕容风雨急问,“别顾着自己一人看,你快跟我说说啊。” 乔三慢慢读出信中内容,“四月二十一,大盗乔三盗走菩提静院圣药‘忘川之水’,并杀害菩提静院掌门人玉结衣。” 乔三读完此信,她顿时心中惊讶不已,她暗想,“四月二十一我还在长安,正在准备数日之后潜入皇宫中盗取千年冰魄,我根本不在菩提静院,又怎么会盗取菩提静院圣药和杀玉结衣呢?到底是何人冒充了我的名义?” 菩提静院是江湖上一座有名的女子修道院,地处洛阳神女峰。菩提静院的女子全是修道养心之人,从来不过问江湖之事。菩提静院有一条严格立下的规定,就是一旦女子进入此修道院修行便终身不得婚嫁。如果有菩提静院的女子背叛了此规定,私自嫁给某男子,娶她的男子和她都会受到菩提静院的女弟子一生一世的追杀。 乔三立马问刘小灵,“这封信到底是要写给谁?” 刘小灵从船头站起身,她回头对乔三说,“我不知道,我也是昨晚帮他治伤的时候才从他怀中发现的这封信。” “那为何绿衣会在这艘画舫上?”慕容风雨问道,“你来此又是为何?” “绿衣是谁,我根本不认识,”刘小灵略显疲惫地说,“我只是收了一千两黄金来这艘画舫上给人看病,除此之外,我一概不知。” “给谁看病?”乔三急问。 “是给百晓生的妻子看病,”刘小灵说,“他妻子中了西域妖僧的黑蜘蛛剧毒,有人给我一千两黄金来此给他妻子看病。” 慕容风雨听见此话,他突然想起,“昨晚他的确听见百晓生和那位神秘男子说起过,百晓生的妻子中了黑蜘蛛的剧毒。” “何人给你的一千两黄金?”乔三继续追问。 “不知道,那人自始至终都面带黑巾,我根本看不清他的面貌,”刘小灵说,“虽然我来到这画舫之上已经数日,但是这几日在画舫上只有我和几个下人,一直到了昨晚,我才又见到了那位带着黑巾的男子,当时他说他带我去画舫屋内给病人看病,可是我刚到画舫屋内便被人从身后打晕了,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了你们,所以,你们如果想从我的口中打探消息,恐怕只是徒劳无功。” 慕容风雨从乔三手中接过那封信,他读了读信中内容,当他读到“菩提静院”之时,他心中突然想到,“在大理寺的档案库里对菩提静院也有记载,菩提静院的女子不仅心中必须清心寡欲,而且此生都不能婚嫁,每一个菩提静院女子的左臂上都必须刺上‘菩提’二字。” 突然,慕容风雨向画舫屋内冲去,屋内的床上正躺着刚做完接肢手术后依旧昏迷不醒的梅嘉瑜,此时在屋内的左边角落则摆放着绿衣和百晓生的尸体。慕容风雨跑到绿衣的身边,他立马撕开绿衣左臂上的衣服,只见绿衣的左臂上果然刺着“菩提”二字。 “绿衣原来真是菩提静院的人,”慕容风雨自言自语说道。 画舫屋外的乔三也慢慢跟随慕容风雨的步伐走进了屋内,她看了看绿衣左臂上的“菩提”二字,她顿时也显出一丝惊讶之色。 “莫非绿衣是菩提静院的人?”乔三故意问道。 “按照刚才那信中所言,菩提静院最近圣药失盗,掌门人也被杀,”慕容风雨说道,“可是,以菩提静院闻名天下的灵术,恐怕绝非一般人能轻易盗取圣药和杀了玉结衣。” “莫非你怀疑菩提静院出了内奸?”乔三问。 “目前只是猜测,”慕容风雨说,“我没有证据,不敢断言。” “绿衣左臂上有‘菩提’二字,”乔三问,“莫非她也是菩提静院之人?” 慕容风雨此时并没有回答乔三的问题,他脑海里正在搜索和整理他目前已知的所有证据,他希望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突然,慕容风雨趁乔三的注意力放在绿衣左臂上之时,他身形一闪到了乔三的左边,他立马也撕开了乔三左臂上的衣服,只见乔三的左臂之上也刺着“菩提”二字。 “你果然也是菩提静院的弟子,”慕容羽说道,“你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秘密?” 慕容风雨突然的举动使乔三并没有想到,乔三脸上出现一闪而过的惊讶之色。 “慕容风雨,你果然心思缜密,”乔三问,“你是如何发现我是菩提静院的弟子?” “你可能并没有觉察,其实你身上的香味中含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慕容风雨说,“在菩提静院养心修道的女弟子们长年信佛烧香,他们身上难免会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 “原来如此,是我身上的香味露出了破绽,”乔三继续问道,“那你又是何时开始怀疑我?” “就在刚才,”慕容风雨说,“以前只是觉得你身上的香味很奇特而已,但是当把这一切跟菩提静院相联系之后,我才有了这个大胆假设。” “另外你还知道些什么?”乔三问。 “我听说你在天下各地偷了许多的宝物,可是你并不买卖这些宝物,而且天下间从来就没人发现过你偷的宝物藏在何处,”慕容风雨问,“莫非这些宝物全被你藏在了菩提静院?” “慕容风雨,”乔三意味深长地笑着问,“难道你知道这么多就不担心我杀了你灭口?” “你还舍不得,因为我还有被你使用的价值,”慕容风雨说道。 “你就这么笃定吗?”乔三问。 “大盗乔三,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偷了圣药,杀了玉结衣,”慕容风雨说,“昨晚逃走的又是谁,他又为何要杀夕云大师,这些你都不想知道吗,我敢保证除了我慕容风雨以外,天下间没有第二人能查出这些所有事情的真相,你确定你还要杀我?” 乔三对慕容风雨微微一笑,她的笑容灿若桃花,她慢慢走到船头,看着碧波荡漾,心中一片沉寂。 乔三突然说道,“慕容大人,你的嘴巴真是能言善辩,说得我真的好舍不得杀你。” “乔三,你想过要杀我,”慕容风雨说,“是因为你怕你的秘密会被我知道得越来越多。” “你连我心中想杀你的理由都能琢磨清楚,”乔三说,“看来日后终有一日我非杀了你不可,慕容大人。” “既然是日后杀我,就等真正到了那一日再作打算吧,此时我们能先赶去菩提静院吗?”慕容风雨问。 慕容风雨故意俏皮地说,“早一日查清事情的全部真相,你便可以早一日杀我。” 乔三一听此话,她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俏皮的微笑。 乔三心中暗自说道,“慕容风雨,你其实有一句话说错了,我身上的香味中隐约的檀香气息并不是我的,而是他的。” 慕容风雨看了看乔三貌若天仙的容颜,他知道在她绝色的美貌之下是一颗暗藏许多许多秘密的心。 第47章 菩提静院奇妙之旅(二) 洛阳,神女峰。 慕容风雨驾着一辆马车,在洛阳城神女峰下的大路上缓慢的行驶,马车内是容颜绝色的大盗乔三和刚刚伤愈的梅嘉瑜。 神女峰坐落在一座巨大的峡谷口,峡谷两旁是陡峭的悬崖和不停滚落的碎石,峡谷两侧鲜少植被,天穹之上是几只忽高忽低的老鹰,偶尔几声突兀的鹰鸣凸显此处的幽静与苍凉。 马车在狭长的峡谷内缓慢地向着菩提静院的方向推进。 慕容风雨留心四周的一草一木,他不时能听见马车内传来的乔三和梅嘉瑜的谈话。 “师父,为何我们要去菩提静院?”梅嘉瑜问道。 梅嘉瑜虽然是乔三的徒弟,但是自始至终乔三也没有告诉过梅嘉瑜她是菩提静院的弟子。 “我要来查明一件事,这件事关系着我和那个男人,还关系着玉结衣,”乔三面容冷淡地说。 马车外的慕容风雨听见乔三口中提起一个男人,他心中暗想,“莫非这个男人是乔三爱的人,可是菩提静院的弟子不能谈论感情和婚嫁啊。” “男人?”梅嘉瑜好奇地问道,“是师父喜欢的人吗?” 乔三此时慢慢侧身,她心中想着那个男人的音容笑貌。 乔三没有正面看向梅嘉瑜,她不想让梅嘉瑜看见她此时隐约的忧伤。乔三刚才在提及到那个男人之时,不知不觉眼角渗出了眼泪,她努力掩饰着她隐约的哭腔说道,“不就是一个普通男人,没什么好奇之处。” 乔三稳定了心中微微起伏的心绪,她心中暗想,“他的确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偏偏我被他偷了心。” 慕容风雨突然对马车内的乔三问道,“大盗乔三,我认识你好几日了,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乔三在马车内说道,“你是想知道千年冰魄被我放在何处,朝廷的大理丞千里迢迢赶到洛阳不就是为了追查被我盗走的千年冰魄。” “你既然知道我来洛阳的目的,就应该知道当我回长安的时候,我一定要带走千年冰魄,”慕容风雨说。 乔三清楚听见慕容风雨的说话声,但是她的思绪却想着另一件事。 乔三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已经把冰魄放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慕容风雨一听此话,他顿时心中疑惑,“千年冰魄的作用是保持尸身千年不腐,刚才乔三说已经把冰魄放在了某个男人身上,莫非她口中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突然,只见在峡谷的左侧闪出一个人影,此人脚下身法轻盈,在陡峭的峡壁之上宛如一只蛟龙游走。慕容风雨看见此人的脚下身法,心中顿时觉得和乔三的轻功步伐颇为相似。 此人在慕容风雨驾驶的马车前站稳了身体,慕容风雨顿时把此人的样貌看得清清楚楚。此人是一位衣着白色素衣的女子,年约二十,她手持一柄长剑挡在慕容风雨的去处之前。 “来者何人,”白衣女子问道,“前方乃是菩提静院清修之地,陌生人不得踏进半步。” 慕容风雨下马,他礼貌地作揖说道,“在下慕容风雨,前几日听说菩提静院的掌门人被乔三害死,贵派的圣药‘忘川之水’也不幸被盗,在下与大盗乔三算是认识,深知杀人偷盗之事绝非乔三所为,所以今日来此便是想探听其中消息,以便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白衣女子表情冷峻,她仗剑于前说道,“这是我菩提静院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一个外人多管闲事,你速速离去,否则莫怪我剑下无情。” 马车内的梅嘉瑜听见外面那位白衣女子的言辞决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她心中一怒,她突然走出马车,落地后对白衣女子大声说道,“你个女子,真是难缠,马上让路,否则立马让你见阎王。” “你们当真不离开?”白衣女子厉声问道。 “就是不走,”梅嘉瑜立马冷冷地说。 白衣女子不理睬面前二人的蛮横无理,她突然冷若冰霜地对峡谷四周大声吼道,“生人擅自进神女峰,布阵驱敌。” 白衣女子内力强劲,她的声音在峡谷间一遍一遍的回荡。 突然,只见在峡谷的上方又出现了四个衣着一模一样地白色素衣女子,他们每人都手持一把长剑,四人分别处在四个角上,这阵型恰好是一个方形。 此时此刻,只见四人突然仗剑纵身飞下峡谷,他们在天空中白衣飘飘,宛如仙风神女。 慕容风雨和梅嘉瑜目不转睛地看着四人从天而来,飘渺如仙,两人心中又惊又乱。 四人轻松落地,却丝毫没有扬起地上的尘土。 此时此刻,场中的五个白衣女子将慕容风雨、梅嘉瑜和他们身后的马车团团围住,五人都长剑所指,杀意正浓。 只听,此时其中一个女子大叫了一声,“杀无赦!” 四人顿时飞身而起,持剑向着慕容风雨和梅嘉瑜袭来。 梅嘉瑜重伤初愈,她此时根本无力还击。慕容风雨立马抽出了清辉剑,但是此时面对五人的剑阵,他心中也略显担心。 白衣女子的五人剑阵依靠他们轻盈的身法,使他们能够灵活地在二人之间游走。只见五人使出的剑法完全一样,彼此配合心领神会。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菩提静院五个看守神女峰的普通弟子的剑法都如此出神入化,若遇见菩提静院里的真正高手,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正当慕容风雨和梅嘉瑜心中苦思如何破剑阵方法之时,只见从二人身后的马车内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飞鸟,飞鸟的身躯宛如一间厢房般大小,它的翅膀微微扇动便立刻掀起尘土漫天。 这只飞鸟向五个白衣女子扇动着它巨大的两只翅膀,掀起一股强劲的风力。 当场众人被突兀出现的飞鸟吓得惊慌失措。 慕容风雨双眼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的飞鸟,他心中暗问他自己,“这飞鸟是刚才从马车内出现的吗?” 一旁的梅嘉瑜突然惊吓地问道,“这是哪来的怪物?” 慕容风雨努力让自己心中镇静下来,他脸色依旧难掩惊慌之色,他看着那一只在半空中遮天蔽日的飞鸟,他心中暗想,“这好像是一只凤凰,不,不对,它怎么是一只用‘水’做的凤凰?” 只见这只巨型飞鸟全身晶莹剔透,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是用水结成,它整个身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水凤凰?”一个白衣女子也惊讶地说道。 此时水凤凰又开始向五个白衣女子扇动了它的巨型翅膀,只见它的翅膀立刻扇出了无数把水剑直向五个女子袭去。 五人的剑阵根本无法抵挡这漫天而来的锋利水剑,这些水剑不但锋利而且力道刚猛。突然,只见一把水剑一瞬之间便洞穿了一名白衣女子的心脏,女子顿时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那一件白色的素衣。 一名白衣女子突然对马车吼道,“马车内到底是何人,你怎么会召唤菩提静院的灵术四兽之一的水凤凰?” 女子的话音尚未说完,只见一把水剑也已然洞穿了她的咽喉。 慕容风雨看着漫天如雨而来的水剑,顿时被惊讶的纹丝不动,他心中暗想道,“江湖上传言,菩提静院最厉害的武功叫做灵术,是一种可以召唤‘水’‘火’‘风’‘电’的奇幻之术,因为四种灵术之间相生相克,所以每个人一生之中只能修习一种灵术,每一种灵术的最高境界便是可以召唤灵术兽,这种奇妙而强大的灵术因为它的神秘莫测,江湖传言说它是来自天外。” 水凤凰扇出的水剑在一晃眼之间便都洞穿了五个白衣女子的胸膛和咽喉,五人的白衣都已经被染成了令人醒目的血红色。 乔三慢慢走出马车,她依旧一脸冷漠,她的容颜倾国倾城,她身穿一件浅绿色纱衣,凉风顿起,掀起乔三的纱衣彩带飘荡。 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白衣女子见到不远处一张冷漠的面容的乔三,她突然眼中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她口中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大师伯……” 乔三站在峡谷之内,他右手摸了摸左臂上的“菩提”二字,她眉间露出一丝忧伤。 乔三转身看着巨大的水凤凰说道,“幻灭吧。” 突然,只见空中顿时出现了一丝水雾,那一只水凤凰眨眼之间便在乔三的面前消散不见了。 乔三突然对着峡谷大声吼道,“玉结衣,我回来了,我不准你死,我也不相信你死了!” 乔三的声音在峡谷间震荡着一遍一遍,连绵不绝。 慕容风雨此时心中暗自推想,“乔三能召唤水凤凰,说明她修习的是‘水灵术’,她又认识玉结衣,她果然是菩提静院的弟子,但是她就像一个谜团一样,我现在所知的所有事情都围绕着她,她偷了千年冰魄,她好像违反了菩提静院的规定爱上了一个男人,她甚至离开了菩提静院当了一个名闻天下的大盗,她心中的秘密到底什么?” 一股凉风,突然把乔三怀中的一张丝绢刮到了风中,只见丝绢上面写道,“你笑天下无休无罢,我却笑你真风雅。” 第48章 菩提静院奇妙之旅(三) 马车继续向前推进,慕容风雨依旧坐在马车前,马车内是沉默不语的乔三和大伤初愈的梅嘉瑜。 马车穿过峡谷口后,慕容风雨便看见了神女峰,在神女峰上有一座云雾缭绕,庄严肃穆的庙宇,那就是闻名天下的菩提静院。 乔三坐在马车内对慕容风雨说道,“慕容风雨,从峡谷口到菩提静院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穿过神女峰北面的一片森林,那是去菩提静院的必经之路。” 慕容风雨闻声后顿时远望神女峰,只见神女峰的北面果然是一片茂密的森林,然而其他的东、南和西三面却全都是一片片浩瀚的汪洋。慕容风雨心中暗想,“为何此地的地形如此不可思议?” 乔三见马车停止不动,她突然问道,“你还在思考什么呢,还不快赶路。” 慕容风雨被乔三一语惊醒,他立刻收回思绪驾马前行,他边赶路边问乔三,“这森林叫什么名字?” 慕容风雨的问话让乔三的心中略微一紧,她的眼眸里闪过隐约的忧伤,她说道,“这森林叫,迷途知返。” 慕容风雨一听,心中顿时一惊,他不仅在江湖上听闻过这森林的名字,他更是在大理寺的档案库里见过关于这森林的详细资料。资料上写道,“迷途知返森林,位于神女峰北侧,终年云雾缭绕,枝繁叶茂,但是整个森林却像是一个复杂的迷宫,由于森林里道路复杂而多变,所以常年有人在此森林失踪,江湖传闻说真正知道迷途知返森林正确的路径的人只有菩提静院的弟子们,所以这森林像是一道森严的壁垒严严实实地保护着神女峰上的菩提静院。” 慕容风雨驾着马车缓慢地行驶进了迷途知返森林,渐渐的,马车的身影慢慢隐没在了森林的幽深和云雾之中。 马车在森林里一直朝着北面的方向行驶而去,森林的道路两旁栽满了高耸入云的梧桐树,许多梧桐树叶被清风吹拂在空中,又有许多树叶落地后铺满了马车前长长的道路。 乔三在马车内对慕容风雨说道,“你不用担心,这森林我走过不下三十次,森林里的每一个地方我都十分熟悉,我们不会迷路的。” 此时此刻,慕容风雨心中并不是担心会在森林里迷路,他只是想不明白乔三心里在想什么。 慕容风雨望了望前方深邃的森林远处,除了梧桐树以外,他看不见任何东西。 突然,只见在马车前方刮起了一阵强劲的旋风,风力把周遭的梧桐树叶卷上了云天。旋风正迅速向马车的方向袭来,慕容风雨驾驶的马匹顿时惊慌得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之声。 慕容风雨努力地想要驯服马匹,但是马匹由于惊慌失措而爆发出的力量使他束手无策。慕容风雨突然心中一惊,只见那一道袭来的旋风顿时幻化成了一只巨大的仙鹤。仙鹤的体积庞大,它的两只翅膀双双张扬开便能遮天蔽日。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莫非这就是灵术四兽之一的风鹤?” 突然,马车内又冲出了那一只同样身形庞大的水凤凰。半空之中,风鹤和水凤凰已然形成了争斗之势,彼此炫耀着自己强大的力量和一时的孤傲。 乔三慢慢走出马车,她落地站稳后向着马车前方大声问道,“师妹是你吗,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乔三的声音回荡在森林的幽处。 在高耸入云的森林上方,突然有一个衣着蓝衣的女子驾驭着风力缓缓从天穹之上慢慢地落下,她渐渐落在了乔三和慕容风雨的面前。 慕容风雨看着面前的蓝衣女子,只见她淡雅脱俗,宛如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是让慕容风雨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当周遭的风轻轻一刮,此女子便能立刻随风飞起来,宛如一张轻盈的纸张。 蓝衣女子对风鹤说了一句,“幻灭。” 顿时那一只庞然大物的风鹤顿时在众人面前烟消云散了,宛如一缕青烟消散。 “师妹,别来无恙,”乔三对蓝衣女子说道。 “怎么,我还算是你的师妹吗?”蓝衣女子问,“我应该叫你大盗乔三呢,还是叫你乔月呢?” “叫什么无所谓,”乔三说,“我这次回来是听说小师妹玉结衣被人所害,而且菩提静院的圣药‘忘川之水’也失盗了,这些都是真的吗?” 蓝衣女子并没有回答乔三的问话,她却说道,“我的风灵术比起你的水灵术,到底谁比较厉害呢,你离开菩提静院之后我便更加用功修习灵术,如今我的风灵术已然可以‘御风而行’,如果你我再打一次,这次赢的那一个人还会是你吗?” “陆莎,你知道我不会跟你打,”乔三说。 陆莎身边顿时聚集起大量的风力,她说道,“师父说,若论天资我不如你,所以我比你们谁都更加努力,我只想证明我才是菩提静院里灵术最好的弟子。” 突然,陆莎幻化出一把风刀向乔三袭去。乔三原地不动,她只是伸出右手的两指,向着那一把袭来的风刀念了一个字,“散。” 那一把急速而凌厉的风刀顿时便消失了。 一旁的慕容风雨看得目瞪口呆,他心中暗想,“想不到菩提静院的武功已经到了能借助外物幻化的境界,估计普天之下再无任何一个门派能与之匹敌了。” 陆莎见风刀被乔三轻易化解,她正准备又幻化出风鹤与乔三一决高下之时,从神女峰上的菩提静院内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钟声,钟声在森林间无数次地回荡。 陆莎听见钟声后不禁说道,“有人敲响了兰钟,莫非菩提静院发生了事情?” 菩提静院的兰钟是警报之声,菩提静院内的每一个弟子听到这钟声都要立刻聚集到菩提静院的大厅之内,听候掌门人发布指令。 陆莎听见钟声后心中有些迟疑,她看了看面前的乔三,她心中仍然想和乔三好好地对决一场。 乔三说陆莎说,“一定是菩提静院发生了事情,我们别打了,赶快赶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突然,陆莎又御风而起,她向着神女峰上的菩提静院飞去。 乔三立马回到马车内,她对慕容风雨急说,“兰钟一响,不知到底静院之内发生了何事,你快赶马车,我们马上去菩提静院。” 第49章 菩提静院奇妙之旅(四) 慕容风雨驾驶着马车急匆匆地向菩提静院赶去。 马车穿过刚才森林中那一片梧桐树林,又渐渐进入了一片枫树林。慕容风雨周遭顿时弥漫着遮天蔽日的红色枫叶,整个森林立刻从一片青绿色变成了赤红色。 这片枫树林并不大,马车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便走出了树林,这片枫树林是从迷途知返森林通向神女峰的最后一片树林,穿过枫树林后就到了神女峰的脚下。 此时此刻,慕容风雨能清晰看见从山脚下一直延伸到山顶的神女峰阶梯,神女峰仿佛是插入了云端一般高耸,菩提静院就若隐若现在那云雾缭绕之间。 慕容风雨走下马车,只见他面前有一条小河,这条小河是迷途知返森林和神女峰的最后界限,过了这条小河便算是真正进入了神女峰范围。联结小河两岸的是一座年代久远的石拱桥,偶尔有几只白鸽立在桥墩之上,桥下是一片晶莹剔透的湛蓝色河水。 慕容风雨看着湛蓝色的河水,他心中好奇地想,“河水居然是蓝色的,莫非这河水并非凡物?” 慕容风雨好奇地走到了小河边,他慢慢曲下单膝,双手轻轻捧了一手的蓝色河水。 突然,慕容风雨心中感到十分惊讶,只见他捧在手中的蓝色河水居然立刻净化成了普通透明的水。 慕容风雨不禁说道,“蓝色消失了。” 正当慕容风雨吃惊不已的时候,只见他捧在双手的河水中映出的倒影也突然消失了,一瞬之间,在水中又立刻幻化出了一片奇怪的画面。 慕容风雨又惊又好奇地看着河水里幻化的画面,画面里出现了一个浅红色纱衣的女人,女人站在漫天的风雪之中纹丝不动,她的青丝随风雪时起时落,她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颗咋现蓝色光芒的琥珀珠,蓝色光芒在白色风雪中蓝光熠熠,如梦如幻,那个女人突然转身露出了她貌美的容貌,那人正是,乔三。 慕容风雨因为心中惊讶,忘了说话,也忘了他在想什么。 乔三慢慢走下马车,她悄悄地走到了慕容风雨身后,她轻轻拍了拍慕容风雨的肩膀。慕容风雨被乔三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吓了一下,他手中捧着的河水不小心便漏撒了一地,那些河水一落在地上便立刻又恢复成了一片湛蓝色。 乔三好奇地问道,“你从这河水中看到了什么幻像?” “你说我看到的是幻像?”慕容风雨急问。 “当然是幻像,莫非你以为是真的?”乔三说,“这蓝色河流叫做‘忆川’,每一个人都能从这河水之中看到自己最想看见的那一个人,所以取名叫做‘忆’,你到底从河水中看到了谁?” “我听说菩提静院的圣药叫‘忘川之水’,莫非这‘忘川’和‘忆川’有关系?”慕容风雨问。 “忘川之水也叫忘情之水,喝了此水的人会忘记之前所有的男女之情,”乔三若有所感地说,“忆川之水刚好相反,每个人不仅能从忆川之水的幻像中看到自己心中最想见到的那个人,而且喝了忆川之水就能破除忘川之水的药效,那些被遗忘的感情就会再次记忆犹新。”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我刚才从河水里的幻像中明明看见的人就是她,按照她所言,莫非我心中在想她?” 慕容风雨自言自语地摇头说道,“不,不,一定是搞错了,我应该想的是她手中的千年冰魄才对,我怎么会想她呢?” 乔三听见慕容风雨在悄悄嘀咕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她大声问道,“想什么呢,不想告诉我就别说,我也不想听。” 乔三一脚踢在慕容风雨的屁股上说道,“还不快去赶马车,想挨揍哟!” 慕容风雨被乔三踢得失去了稳心,不小心摔倒在地。慕容风雨顿时收回了心绪,他坐在地上先扑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然后慢慢站起身,他口中轻声说道,“如果我会想她,真是见鬼了!” 半响之后,马车又开始向前驶进了,马车慢慢驶上那一座石拱桥,向着不远处的神女峰下的阶梯走去。 突然,从神女峰上又传来了一阵阵兰钟钟声的回荡之声。 马车内的乔三闻声后,心中一惊,她暗自想到,“到底发生了何事,今日兰钟已经敲响了第二次,这种情况在菩提静院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乔三心中着急便向慕容风雨吼道,“你赶马车能快一点吗,菩提静院一定出大事了。” 慕容风雨一听,他顿时用力一鞭甩在马身之上,骏马嘶吼一声吼立刻加速向前跑去。马车立刻颠簸不稳。 马车内的梅嘉瑜因为伤势初愈,身体体力仍旧十分困乏,已然深深沉睡了。 突然,乔三在马车内向慕容风雨问道,“慕容风雨,你听说过‘前世今生’吗?” “你是说转世投胎的佛家之言吗?”慕容风雨问。 “不,是菩提静院百年前流传下来的一个传说,”乔三说,“之所以菩提静院会把‘忘川之水’当作圣药,就是每一个喝下此水的人他们虽然会忘了今生发生的男女之爱,但是他们却会记起前世的爱人。” “忘了今生,却记起前世?”慕容风雨惊讶地问道。 慕容风雨听见此话后心中暗想,“好嘞,超级大骗子!” 乔三接着说道,“那些喝了忘川之水的人,当他们见到那些转世投胎到今生的前世爱人之后,他们就会深深爱上他们前世的爱人,然后就会彻底忘记今生今世他们爱过的人,这些都是在我的小时候,我的师父说给我听的,她说忘川之水就是一种诅咒。” “你是说那些喝了忘川之水的人,因为已经忘了他们今生爱的人,所以注定他们今生与相爱的人不能相守吗?”慕容风雨说道。 “也许,只能等到来生了!”乔三淡淡地说道。 慕容风雨心中顿时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他心中暗想,“老子信你就是个傻x。” 第50章 菩提静院奇妙之旅(五) 神女峰,菩提静院,剑阁。 剑阁是菩提静院的弟子们练习剑法和灵术的练武场,除了菩提静院本门弟子以外,任何人都不得围观。剑阁的四周建造有高约数丈的围墙,围墙后便是陡峭的神女峰悬崖,悬崖深不可测,崖壁凹凸崎岖。 此时此刻,却有两人正爬在围墙之上偷看着剑阁内的一举一动,这两人正是慕容风雨和乔三,二人脚下正站在乔三召唤出来的水凤凰的巨大翅膀之上。梅嘉瑜由于伤势未愈便留在了神女峰下的马车之内休息。慕容风雨不时好奇地望向水凤凰身下的悬崖,只见悬崖深不见底,他心中又惊又怕,他心想,“如果掉落下去,生还无望。” 乔三的心里也是又惊又怕,但是她惊怕的倒不是脚下那深不可测的悬崖,而是此时正在剑阁的中央出现的那一只嗜血的蛟龙。 乔三心中暗想,“难怪菩提静院连续敲响了两次兰钟,原来是被禁锢在封妖塔里的蛟龙逃出来正在祸害菩提静院。” 此时,蛟龙被菩提静院的一群白衣素装的女弟子围住在剑阁中央,蛟龙疯狂地甩摆它的尾巴,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陆莎正站在蛟龙的正前方,她早已经召唤出了风鹤,风鹤对蛟龙扇动着它巨大的翅膀,周遭顿时狂风骤起。 陆莎突然对蛟龙大声呵斥说,“妖孽,此地不是你能捣乱的地方,你还不速速离开,莫非你想被打得元神涣散吗?” 蛟龙听见陆莎的呵斥,不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戾气暴增,它双眼愤怒地盯着对它大声训斥的陆莎,口中发出巨大而奇怪的吼声,声音就像是在对陆莎的态度表示强烈的不满。 “妖孽,”陆莎说道,“放肆!” “剑阵,”陆莎顿时大吼一声。只见周围的女弟子们突然把手中的长剑全部抛向了空中,无数把长剑整齐地并排成一个圆,剑尖都向着中央的蛟龙。 陆莎又吼了一声,“御敌。” 陆莎话音刚落,四周的长剑全部向中央的蛟龙袭来。蛟龙用力地摇甩着它巨大的尾巴,它希望用尾巴摇甩出的巨大力量把所有袭来的长剑击落。可是,袭来的长剑都暗运菩提静院的灵术,根本无法用凡力驱赶,所有的长剑在剑阁中央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只见一把长剑顿时穿过了蛟龙的尾巴,蛟龙的尾部立刻被切割落地了。 蛟龙发出了痛苦的吼声,它的身躯尾部立刻流淌出一股炽热的鲜血。 此时此刻,只见天穹之上,乌云密布,天空中渐渐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右手伸出两指指向蛟龙,她口中大声念道,“雷电之术,御我之敌。” 突然,只见一道闪电从九天之上宛如银河倾泻而下,顿时电光刺眼,把整个剑阁照耀的宛如白昼。一瞬之间,那一道闪电便狠狠地击在了蛟龙的身躯之上。周遭顿时扬起一股炙热的烟雾,当烟雾消散之后。众人一惊,那一只蛟龙已然元神涣散,消散不见。 乔三和慕容风雨见到这一幕,顿时两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九天御电真诀,”乔三惊讶地说,“到底是谁已经完全掌握了电灵术?” 那一个人影从半空之中慢慢地落地,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乔三渐渐看清楚了那人的容貌。乔三惊讶地说道,“玉结衣,果然是你。” 慕容风雨突然听见乔三口中说出玉结衣的名字,他心中暗想,“莫非此人就是菩提静院的掌门人玉结衣,可是得到的消息不是说玉结衣已经死了吗,而且还说乔三就是凶手,这事情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突然,玉结衣转身,她向着围墙上偷看的慕容风雨和乔三的方向看去。玉结衣对着二人说道,“出来吧,你们还想偷看到什么时候?” 乔三淡然地笑了笑,她对慕容风雨说,“被发现了,等一会如果发生打斗,你记得躲在我的身后,不然你会死得很快。” 水凤凰轻轻扇了扇翅膀,它载着二人立刻向着剑阁中央飞去。 水凤凰降落在玉结衣的面前,慕容风雨和乔三慢慢从水凤凰背上走下。二人也落地在玉结衣面前,都注视面前冷若冰霜却样貌清秀隽雅的玉结衣。 玉结衣从怀中掏出一张丝绢,突然她把丝绢狠狠地扔向了乔三。乔三立马接住了丝绢,只见丝绢上写道,“你笑天下无休无罢,我却笑你真风雅。” 这张丝绢正是之前乔三在峡谷口跟五个白衣女弟子打斗时遗落的,想不到被玉结衣捡到了。 玉结衣对乔三说,“既然选择离开,何必还留着当初我送你的这张丝绢。” “结衣,你还在怪我当初的决定吗?”乔三问道,“就算我离开了菩提静院,但是我依旧当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真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弹琴作画。” “你犯了门规,你不但私自爱上了一个男人,你还选择了离开菩提静院,”玉结衣说,“是你当初选择离开我的,我当时苦苦求你不要离开,可是你根本不听,自从你选择离开菩提静院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当作此生与你再不相识。” “结衣,”乔三念着玉结衣的名字,她有些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乔三突然转身背对着玉结衣,因为她怕被人看见她眼里悄悄落下的眼泪,她在心中问她自己,“难道我们再也不能做姐妹了吗?” 玉结衣从怀中取出一串檀木佛珠,她狠狠向乔三扔来。玉结衣说道,“这是你和那男人的定情之物,当初你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师父说了当我们再见到你的时候还给你。” 乔三接住了佛珠,她痴痴地看着佛珠,那些往事顿时涌上了她的心间。 当年就是在这剑阁之上,乔三和她爱的男人都被她的师父打成了重伤,若不是玉结衣替乔三向师父求情,估计乔三和她爱的男人当年就被她的师父打死了。 慕容风雨看着乔三手中的佛珠,只见每一颗佛珠之上都镌刻着小小的三个字样“九华寺”。慕容风雨暗想,“莫非乔三爱的人是九华寺的某位僧人?” 玉结衣继续说道,“师父虽然没有杀了你和那个男人,但是师父下了令让他喝下了忘川之水,也下令不准你再踏进神女峰半步,否则菩提静院的所有弟子对你都杀无赦,你今日还敢来此,难道就一点也不怕死吗?” 慕容风雨一听此话,心中暗想,“原来乔三爱的人喝下了忘川之水,所以,乔三爱的人已经忘记了他爱过乔三。” 乔三觉得往事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把她的心割成了伤。乔三强颜欢笑地说,“小时候,师父对我说忘川之水是一种诅咒,原来她说的话全都是真的。” 此时,在剑阁的北面正暗藏有一个黑衣人,他趁剑阁中央的玉结衣的注意力全部关注在乔三身上之时,他突然向玉结衣背后击出一把凌厉的飞刀,他心中对玉结衣充满了杀意。 飞刀极快地袭来,玉结衣却丝毫未能察觉。 第51章 案情的真相(一) 那一把凌厉的飞刀正向玉结衣后背飞驰而去。 玉结衣望着眼前神色惆怅的乔三,她的心里也想起了那些尘封多年的她和乔三的往事。他们一起看过神女峰上绚烂瑰丽的夕阳,他们一起偷喝过他们师父在寒潭中珍藏多年的美酒,他们一起去过塞外驾马而驰,看尽了诗中的长河落日圆。 玉结衣心中暗想,“人们都说往事如烟,但是为何我一想起那些曾经的你与我,我心里还是会生出无休无止的酸楚呢?” 飞刀越来越逼近玉结衣,玉结衣依旧毫无察觉,藏在剑阁北面的黑衣人心中既暗自窃喜又充满紧张。 正当飞刀即将刺进玉结衣的后背之时,突然,慕容风雨立刻抽出清辉剑,只见一道寒光咋现,清辉剑便将暗袭而来的飞刀击落在了地上。 飞刀落地之时响起一阵清脆的响声。 响声顿时吸进了剑阁内的所有人的目光。玉结衣转身看了看地上的飞刀,她心中一惊,她立刻向飞刀袭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个黑衣人不但没有逃走,反而慢慢从隐藏之处走到了众人目光中间。 玉结衣厉声问道,“到底是何人私闯菩提静院,暗中偷袭?” 周围的菩提静院的弟子们闻声后,众人立刻跑到黑衣人周遭,将他团团围住。 黑衣人面带黑巾,一言不发。 慕容风雨捡起那一把被击落在地的飞刀,他仔细看了看飞刀上刻着的一个字,“梅”,他心中一惊,他脑海里顿时思绪纷飞。 慕容风雨小声地自言自语说道,“尽管我一开始是怀疑过她,但是我一直不敢确定。” 慕容风雨又仔细打量了一遍黑衣人,他的眼神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他突然对黑衣人问道,“梅嘉瑜,是你吗?” 听见这话后,最惊讶的是,乔三。 “当日的确就是你从梅府救走了绿衣,对吗?”慕容风雨慢慢走近黑衣人,他边走边问道,“尽管在悦来客栈的时候,你欺骗我们说你和绿衣毫无关系,你也说你的心腹属下只有老马一人,但是你却忘了你已经做了一件最起疑的事情。” 乔三走到慕容风雨身边,她看了看那一把刻着“梅”字的飞刀,她心中疑惑顿生。乔三立刻问慕容风雨,“你说的起疑到底是什么事?” “就是她根本无法解释,她为何要偷偷进入悦来客栈里暗杀我,”慕容风雨说道。 乔三一听,她立刻回想起在悦来客栈发生的事情。 “因为按照当时我所知道的线索,我只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绿衣所为,跟她毫无关系,她根本没有杀我的动机,”慕容风雨说道,“那他想杀我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我想了很久,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在撒谎,真相应该是绿衣所犯下的罪行是受她主使,她担心事情真相败露后牵扯到她,所以才会想要杀了我这个知道太多线索的人。” 乔三眉头紧锁,她心中仔细思量。 “难道梅老爷也是他杀的?”乔三问,“她会杀了她爹吗?” “不,梅老爷真是绿衣杀的,绿衣说了实话,她的确在五年前被梅老爷强暴了,”慕容风雨说,“她杀梅老爷,只是为了报仇。” “报仇为何要等五年?”乔三急问。 “因为梅老爷武功太高,绿衣根本没能力报仇,”慕容风雨说,“一直到了如今,绿衣才有了能够杀死梅老爷的武功。” “我们之前发现绿衣的左臂上有‘菩提’二字,莫非她是在菩提静院学的武功?”乔三问道。 “不,”慕容风雨说,“绿衣从来没有来过菩提静院。” “那她一身菩提静院的武功从何而来?”乔三急问。 “教会绿衣武功的人就是你吧,梅嘉瑜,”慕容风雨看着面前的黑衣人说道,“你应该是乔三离开菩提静院之前收下的徒弟,所以你应该曾经也是菩提静院的弟子,你收绿衣为徒的时候,应该也是按照了菩提静院的规定在绿衣的左臂之上刺上了‘菩提’二字吧?” 乔三突然回想起了她收梅嘉瑜为徒的时候,那时乔三还是神女峰上一个懵懂未知的小女孩。有一天,梅老爷带着梅嘉瑜来到菩提静院为梅嘉瑜去世的生母祈福祷告,按照祈福祷告的规定,梅嘉瑜要留在菩提静院为母守孝三年。那个时候,乔三也还不叫乔三,她叫乔月,因为她生于中秋月圆之夜,所以取名“月”。 乔三是梅嘉瑜在菩提静院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曾经,乔三和梅嘉瑜一起看过山下的小男生光裸着身体洗澡,当他们看到小男生的私密处时,都会害羞地用小手遮挡住眼睛。他们一起因为偷懒不练功,被乔三的师父罚在柴房不准吃晚饭。他们一起在神女峰上追逐,那些年,他们的笑声响彻了神女峰的山间和云端。 在三年的守孝时光里,乔三和梅嘉瑜朝夕相处,名为师徒,实为姐妹。 乔三惊讶地望向黑衣人,她问道,“嘉瑜,真的是你吗?” 黑衣人依旧一言不发。 陆莎对被困在中央的黑衣人说道,“你私闯菩提静院,想暗杀本派掌门,我绝对不会轻易放你离去。” 陆莎突然口中轻念真诀,“乾坤于我,狂风而来。”只见陆莎周遭顿时扬起强劲的风力。 陆莎正想对黑衣人发起攻击之时,玉结衣突然转身对陆莎说道,“师姐,算了,暂时别对她动武,我也想听听她说什么。” 陆莎见玉结衣帮黑衣人求情,她心中十分不情愿,她急忙说道,“这人想杀掌门,不能轻易放过。” 陆莎话音未完,玉结衣立刻说道,“师姐,你既然叫我一声掌门,就听听我的话吧。” 玉结衣对陆莎露出温柔的眼神,陆莎看见玉结衣此时的柔情似水,她心中十分疑惑,“师妹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好奇怪。” 陆莎心中勉强听了玉结衣的吩咐,收回了灵力。 乔三看见陆莎收回了即将想要对付黑衣人的巨大灵术,她心里稍微安心,她担心黑衣人如果真是梅嘉瑜,以梅嘉瑜的武功绝对抵挡不住陆莎的一招一式。 玉结衣望着不远处的黑衣人,可是,她的心里却在想着,“乔月,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乔三看了看站在前面的玉结衣的背影,她心有灵犀地在心中悄悄说了一声,“结衣,谢谢。” 突然,只见黑衣人摘下她了戴在脸上的黑巾,慕容风雨看清那人的面貌,此人果然就是,梅嘉瑜。 乔三心中无比惊讶,她暗问她自己,“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52章 案情的真相(二) 梅嘉瑜环顾了一遍四周,然后她抬起头望着神女峰上状若无物的云朵,她轻声地自言自语说道,“这么多年了,那些云还是没变,变的只有我们的心。” 梅嘉瑜一眼温柔地看向乔三,她从怀中掏出一个装着湛蓝色液体的透明瓶子对乔三说,“这瓶子里的水是为你准备的。” 陆莎看着那湛蓝色的液体,不禁地说道,“这水是忆川的河水。” 梅嘉瑜慢慢走到乔三面前,她将手中的忆川之水递给了乔三,她说道,“喝下这水,你就会记起一切。” 慕容风雨听见梅嘉瑜的话后,他心中立刻生疑,“这忆川之水是忘川之水的解药,梅嘉瑜让乔三喝下此水,她的意思莫非是指乔三曾经喝下过忘川之水,但是刚才玉结衣不是说喝下忘川之水的是乔三爱的那个男人吗?” 乔三轻声问梅嘉瑜,“你怎么知道当年喝下忘川之水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梅嘉瑜对乔三露出温柔的微笑,她心中暗想,“乔月,我和你相处这么多年,难道我还不够了解你吗,你是一个更愿意去选择成为遗忘一切的人,这样你才会把伤害降到最低。” 慕容风雨问乔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结衣不是说当年喝下忘川之水的是你爱的男人,现在又怎么变成是你喝了忘川之水?” 乔三突然回忆起往昔,她脸上略显伤感。 “当年师父的确是想让我爱的男人喝下忘川之水,”乔三说,“但是我恳求师父让喝下忘川之水的那个人是我,如果我和他之间必须有一个要忘记对方,我希望那个人是我,我宁愿去忘记他,也不愿意活在一个被他忘记的世界里。” 梅嘉瑜坚持想让乔三喝下忆川之水,她对乔三说道,“在你的记忆里已经抹除了那个男人的影子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想一直这么活下去吗,在一个忘记了真正爱你的人的世界里活下去,你活得有意思吗?” 梅嘉瑜把忆川之水递在了乔三的手上,“喝下它,去记起那个男人,去寻找一个完整的你。” 慕容风雨看了看乔三手中的那瓶湛蓝色的水,他对乔三说,“乔三,你真的准备好了想要重新记起那个男人吗?” 梅嘉瑜问慕容风雨,“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风雨看着一脸冷漠的梅嘉瑜说,“梅嘉瑜,你明明知道乔三爱的人已经死了,你为何还要让她去想起那个人,如果是让她去记起一个死人,不如让她忘记了那个人会更好。” 乔三一听此话,心中一惊,她急问慕容风雨,“你说我曾经爱过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没错,你还记得刚才玉结衣给你的那个佛珠吗,那串佛珠是你和那个男人的定情之物,”慕容风雨说道,“上面每一颗珠子都刻着九华寺的字样,我没猜错的话,那串佛珠应该是只有九华寺主持才会持有的尤坦木佛珠,每一串尤坦木佛珠里都会有一颗与众不同的红色琥珀珠,这颗琥珀珠上便写下了持有这串尤坦木佛珠的方丈的名字。” 乔三闻声后,她立刻从怀中掏出那一串佛珠,她看着手中佛珠里特别的那一颗红色琥珀,上面写着两个字“夕云”。 “怎么会是夕云大师?”乔三不禁说道,她的记忆里对这个名字全然是陌生。 “现在你还愿意去喝下那一瓶忆川之水吗?”慕容风雨问道。 “莫非我曾经爱的人是夕云大师?”乔三疑惑地问。 慕容风雨并没有作答,此时此刻,他已然不知如何作答。 突然,慕容风雨抽出清辉剑,他持剑直指梅嘉瑜,他一脸冷峻地问道,“夕云大师是不是你杀的?” 乔三一听,她脸色略微一惊。 乔三看了看沉默的梅嘉瑜,她顿时有千言万语的问题想梅嘉瑜,却一时之间想不出一句话。 乔三对慕容风雨说,“你说她杀了夕云大师,你有证据吗?” “当然有,”慕容风雨说道,“乔三,你还记得在画舫的时候,我们听见画舫屋内百晓生和一个男人的谈话吗,他们说到他们如何一起密谋杀了夕云大师。” “那也只能证明是那个神秘的男子杀的夕云大师啊,”乔三说,“当时梅嘉瑜还跟我们一起坐在小舟之上,这件事应该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怎么可能会没有关系,”慕容风雨说道,“无论她掩饰得多么好,她都无法解释为何绿衣会死在那条画舫之上,乔三,你当道忘记了吗,绿衣就是梅嘉瑜的手下啊。” “绿衣,”乔三不禁一叹。 “我检查过绿衣的尸体,她是被正统的华山剑法所杀,杀死绿衣的人和那个一掌击杀了百晓生然后迅速逃离画舫之人应该是同一个人,都是华山派掌门胥伟所为,”慕容风雨说道,“当晚在悦来客栈,梅嘉瑜想偷偷暗杀躺在床上身负伤势的我,我猜她想杀我只是临时起意,不然她不会只是手持一支金钗,却不用她熟悉的长剑或者你教她的菩提静院的灵术,她想杀我根本是没有准备的临时决定。” “既然是临时决定,她又是为何会出现在悦来客栈?”乔三问。 “梅嘉瑜从梅府救走绿衣后,她便先让绿衣去了画舫等候胥伟和百晓生,她自己却来到悦来客栈,此时悦来客栈已经住满了三帮四派,他应该就是来通知华山派掌门胥伟去画舫密谋事情,”慕容风雨说,“我和路捕头紧紧追踪她的身影来到了悦来客栈,这让她始料未及,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通知完胥伟去画舫之后,她自己却被雨姬砍断了左手,她伤势太重不能赶去画舫,可是偏偏机缘巧合之下我们也要去画舫找女神医刘小灵给她治愈伤势,她当时心中一定又怕又喜。” 慕容风雨全神贯注地注意着梅嘉瑜的一举一动,他担心梅嘉瑜会突然偷袭。 慕容风雨继续说道,“我猜她心中怕的是他和胥伟等人的密谋被发现,然而她心中喜的却是可以将计就计,她可以把所有密谋之事的犯罪嫌疑推卸给胥伟,我猜她当时是故意装作伤势太重晕倒在船上,目的就是故意制造出声音提醒胥伟外面有人在偷听,胥伟闻声后迅速逃走,这也成功地帮她把犯罪嫌疑推给了一个神秘人,我们也不会再把注意力转移在她的身上。” 梅嘉瑜轻声冷笑了一声。 “精彩,说的十分精彩,”梅嘉瑜对慕容风雨说,“可是,你只能说明这些事都是华山掌门所为,但是与我无关。” “不,我有一个最好的证明,恰恰能证明与你有关,”慕容风雨对梅嘉瑜说,“你还记得我们在百晓生身上找到的那封信吗,信上说乔三杀了玉结衣和盗走了忘川之水,那封信应该就是你故意放在百晓生身上让我们发现的,目的就是引我们来菩提静院,那封信上的字迹跟你的字迹一模一样,自从你想在悦来客栈杀我一事后我就对你有了怀疑,我猜如果所有事情真是你所为,你一定会找机会来销毁这封信,所以我在信上提前涂抹上了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这种粉末只要沾染上蜂蜜便可以显现出赤红色。” 慕容风雨从怀中掏出一小瓶蜂蜜,他对梅嘉瑜说,“你敢把这蜂蜜涂抹在你的手上吗?” 梅嘉瑜沉默不语,她看着慕容风雨,突然她莞尔一笑,她说道,“罢了,不必了。” “梅嘉瑜,你果然是所有事情的真正幕后指使人,”慕容风雨说道。 梅嘉瑜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他对慕容风雨说,“当初我故意冒充乔三的笔迹给我爹写了一封大盗乔三的偷盗通知书,目的是想引多年未见的乔三现身,我爹却信以为真乔三会来偷取白玉佛珠,他当时听了他朋友神算子赵凌风的建议让我们找到你,赵叔叔说天下间只有你能与乔三一较高下,想不到他所言非虚,慕容风雨你果真是我见过的天下间心思最缜密的人,你的确是唯一能和乔三同提并论的人。” “这么说,你承认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了?”慕容风雨问道。 “不用蜂蜜了,”梅嘉瑜笑着说,“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干的,你说得一点也没错。” 乔三一听,心中五味杂陈。 “为何要做这些事?”乔三问梅嘉瑜,“为何要杀夕云大师,又为何要杀结衣?” 梅嘉瑜对乔三微微一笑,她的笑容里充满了难过和忧伤,她突然大声说道,“因为恨,我恨他们,我恨菩提静院的所有人。” 梅嘉瑜露出一张张狂而放肆的脸,她蔑视菩提静院的所有人。 “夕云明明深爱着你,他明明拥有你的所有记忆,他为什么不帮你恢复你的爱和恨,”梅嘉瑜对乔三说,“他只是选择了逃避,他躲在九华寺里整日念经诵佛却不肯为他爱的人找回失去的一切,他是一个懦夫,我恨他,我恨这个懦夫。” 乔三听见梅嘉瑜的话虽然强烈和执着,但是梅嘉瑜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她。 乔三看着梅嘉瑜,她一脸忧伤地说,“你全是为了我吗?” 梅嘉瑜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大声说道,“当日我见到乔三被她的师父赶出菩提静院之后,我便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个地方摧毁,我要杀光菩提静院的所有人,我第一个就要杀了菩提静院的掌门人玉结衣,然后是陆莎,然后是所有人,因为这个地方让乔三不快乐,这个地方让乔三失去了爱情和友情,这里禁锢了乔三的一切,我要摧毁掉这个把人类最向往的感情当成是洪水猛兽的地狱。” 乔三见到梅嘉瑜在众人中间大声咆哮,举止癫狂,她的心里像是被一把刀切割一般的疼。 乔三对梅嘉瑜说,“嘉瑜,你全是为了我。” 梅嘉瑜听见乔三在叫她的名字,她转身看着她面前雍容华贵,面若桃花的乔三,她对乔三说,“我还是习惯叫你乔月,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那一个陪我在神女峰上看夕阳灿烂的小乔月。” “嘉瑜,”乔三说,“你的心一直没有变。” “我的心里只希望看到你开心,”梅嘉瑜对乔三说,“我想每天都看到我喜欢的那个乔月开心的笑。” “嘉瑜,你永远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那个人,”乔三对梅嘉瑜开心地微笑。 梅嘉瑜也对乔三开心的笑。 突然,梅嘉瑜右手袖中露出了一只金色的金钗,眨眼之间,她便把金钗狠狠地插进了她的咽喉之中。 乔三顿时大声叫道,“嘉瑜,不要啊!” 梅嘉瑜的心里自始至终想的都是乔三的喜怒哀乐,她在心里无数遍地对她自己说,“乔月,下辈子,我们不做师徒,只做姐妹。” 乔三大声地一遍一遍叫出了梅嘉瑜的名字,她向着梅嘉瑜冲了过去,她抱起梅嘉瑜说道,“嘉瑜,你好傻。” 这是梅嘉瑜这辈子听见的最后一句话,她心想,“为了你,我真傻。” 第53章 离别起流萤 神女峰上,寒风一起,乔三在风中黯然神伤,她望着天上的白云,那些不成章法的云朵,一年又一年。 乔三站在神女峰上的天池池畔,她手中拿着梅嘉瑜给她的忆川之水,她慢慢打开装着忆川之水瓶子的瓶盖,她轻轻倒出了一手的忆川之水。那些梦幻般的湛蓝色液体在她的手中绽放着熠熠蓝光。 突然,忆川之水的湛蓝色慢慢褪去,渐渐变成了一手普通透明的水。 水中出现了一幅幻化而成的画面。画面里是一个衣着黑褐色官衣的男子,男子双耳各自带着一枚黑色小耳钉,他站在漫天的风雪之中,他抬起头望向天穹,他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剑,短剑剑身刻着“清寒”二字。此男子正是,慕容风雨。 “为何会是他?”乔三心想,“难道忆川之水想告诉我,我心里想的是他吗,不可能啊。” 慕容风雨不知不觉走到了乔三的身后,突然他在乔三的耳边急声吓唬道,“看什么呢?” 乔三被慕容风雨的声音一时惊吓,手中的水突然被惊落到了地上。忆川之水落地后又立马恢复成了一片湛蓝色。 乔三转脸看了看慕容风雨,她心中暗想,“我怎么会想他呢,他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个萍水相逢之人。” 慕容风雨问道,“你也看见忆川之水中出现的幻像了,你看见了什么?” “你上次也没跟我说你看见了什么,”乔三说,“我为何又要告诉你呢?” 慕容风雨心想,“我当然不能告诉你上次我看见的幻像就是你,让你知道了,你还不定会怎么胡思乱想呢。” 慕容风雨说,“你不说就不说,反正我觉得这水中出现的幻像一点也不准确。” “莫非你上次见到了你讨厌的人,所以你才这么说?”乔三问。 “你说是就是吧,”慕容风雨说道。 此时两人不远处,有一个曼妙芳华的身影向着二人慢慢走来,她莲步轻盈,淡淡留香。 乔三向身后望去,只见来人正是,玉结衣。 玉结衣与乔三四目相望,彼此心思难猜。 玉结衣站在二人面前,她对乔三说道,“你不喝下这水吗?” 乔三又看了看那一瓶湛蓝色的液体,她略加思索,突然,她转身把蓝色水瓶狠狠地扔进了天池之中。 玉结衣心中一惊,她急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乔三望着碧波荡漾的天池,她背身对玉结衣说道,“有些感情已经错过了,就算再勉强找回来,彼此也不再是那时候的人了,人们说的缘分是一种活在当下的东西,时间一长,缘分就会变成缘尽。” 乔三回身,她对玉结衣微微一下说,“以前发生的事我不怪任何人,我和他也许是命中注定的今生无缘,既然如此,何必再去喝下那一瓶时过境迁的忆川之水呢,我们应该是活在未来。” “乔三,你变了,”玉结衣说,“以前的你不会轻易地让心放下。” “这些都是嘉瑜教会我的道理,”乔三望向那一片云朵,“她说得对,白云依旧,变的只有人心。” 此时远方一只白鸽向着慕容风雨飞来,白鸽停在慕容风雨的右肩上。慕容风雨取下白鸽脚上的书信,他轻轻念道信中的内容,“洛阳武林大会推迟一个月,下月初七在杭州西湖重新召开。” 慕容风雨看完信后心中奇怪,“为何武林大会突然改期和改地点,莫非三帮四派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三对慕容风雨说,“慕容大人,你来洛阳这么久,也是时候回长安了。” 慕容风雨也早想回长安履职,但是他此次来洛阳正是追寻被乔三盗走的千年冰魄,他绝不能空手而归。 “乔三,”慕容风雨说,“这一段时间,我一直没有问你千年冰魄被你藏在哪了。” “我说过,千年冰魄被我放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乔三说,“我不可能再让你把冰魄带回长安,这辈子你也不可能找到冰魄。” “如果你不交出冰魄,”慕容风雨肃穆地说,“我不得不把你逮捕回长安交给大理寺处理。” 乔三看了看慕容风雨少有的一脸严肃,她对他微微一笑说,“慕容大人,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职责所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慕容风雨说。 慕容风雨抽出清寒剑,仗剑指向乔三说道,“交出冰魄,我便放你离开。” 玉结衣看着慕容风雨一脸严肃,她不禁轻声笑道,她对慕容风雨说道,“不就是一颗冰魄吗,何必如此劳师动众。” 身旁二人一听此话,心中都不十分不解。 玉结衣慢慢走到天池边,她伸出右手二指指向天池中央,她口中轻念一字,“现。” 突然,只见在天池上空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白色老虎,它全身的虎皮未有一丝瑕疵,洁白如玉。它身上萦绕着一股强劲的电流,电光把白虎照耀得格外刺眼。 慕容风雨知道这就是灵术四灵兽之一的电虎。 玉结衣对电虎说道,“去天池下取出池底的冰魄。” 电虎闻声后立刻跳进了水中,池水水面顿时扬起巨浪滔天,池岸能隐约感受到微微一震。 半响之后,电虎才冲上了池岸边,它从口中吐出在天池池底里找到的无数颗冰魄。所有的冰魄顿时滚落在慕容风雨的面前,渐渐铺满了慕容风雨周遭的地面,地面上的每一颗冰魄都散发出蓝色的光芒,如梦如幻。 玉结衣对慕容风雨说,“你想要多少颗,你自己拿吧。” 慕容风雨一听,他心中暗想,“有冰魄就是任性。” 此时此刻,神女峰上,扬起一阵凉风,寒气依旧。有一群流萤渐渐地向三人飞来,流萤越来越多,萦绕三人上下飞舞。 那一群流萤不一会便在天池池畔弥漫开来。 “轻罗小扇扑流萤,”慕容风雨看着流萤不禁说道。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我该回长安了……” 第54章 湘西尸乱(一) 三日后,慕容风雨带着千年冰魄回到了长安。 慕容风雨将千年冰魄交还到了皇宫,皇上下旨到大理寺对慕容风雨追回千年冰魄一事予以恩赏。 此时的长安政局动乱,长久把持朝廷大权的韦后和她的女儿安乐公主都想效法武则天也自称女帝。朝廷内外人心皆向往李唐宗室,对韦后和安乐公主的篡权之心极度反对。太平公主把握时机成功地发动了宫廷政变,在政变中韦后和安乐公主被关进死牢。政变后,太平公主扶持安国相王李旦即位为新的大唐皇帝,此次宫廷政变,史称唐隆政变。 李旦即位后,改年号景云,他向天下颁布诏书宣布韦后和安乐公主为叛逆之臣,犯有篡权欺君之罪, 数日之后,韦后余党劫持死牢救走了韦后和安乐公主。皇帝李旦大为震惊,他立即向大理寺下了圣旨,让大理寺迅速将韦后和安乐公主追捕归案。 大理寺接到圣旨后,不敢有任何松懈,第二日,大理丞慕容风雨便开始追查韦后和安乐公主的下落。数日后,慕容风雨终于探听到消息说韦后和安乐公主逃到了湘西。 此时此刻,慕容风雨已经来到了湘西武冈镇追寻韦后和安乐公主的行踪。 慕容风雨在武冈镇上最繁华的酒楼里点了一桌上好的美菜佳肴,他坐在二楼靠外的位置,他对面坐着正大口喝着上好的湘西名酒的路捕头。 慕容风雨一脸无奈地问道,“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理由?”路捕头迷惑地问,“什么理由?” “我是问,你这次又跟我来到湘西的理由是什么?”慕容风雨问。 “原来如此,”路捕头笑着说,“我这次可不是来查案的,我是来游山玩水的,听说湘西的风景不错,多奇山峻岭。” 慕容风雨心想,“他为何总能找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跟在我身边呢?” 路捕头夹了一块嫩滑的鸡肉,放在嘴里大口地咀嚼,然后咕噜咕噜地猛灌好酒。路捕头吃得高兴说道,“湘西的鸡肉和美酒真是美味啊。” 突然,从酒楼外传来一段美妙的笛声,笛声时而悠扬时而低沉。 慕容风雨不禁被这一段美妙的笛声深深吸引,他专心的凝听笛声,他对路捕头说道,“这首笛曲我听过,但是一时之间记不起来在哪听过了。” 笛声越来越大,渐渐的,笛声灌满了酒楼。 路捕头不关心笛声,他只觉得这鸡好嫩,这酒好香。慕容风雨心中暗想,“看样子,路捕头的确是来度假的。” 慕容风雨向着笛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远方是一座树木茂盛的山峦,山峦起伏跌宕,蜿蜒连绵。 慕容风雨一时好奇,他指着山峦问店小二,“这山叫什么?” 店小二刚好端着一盘上好的炒竹笋路过慕容风雨的旁边,他看了看慕容风雨的指向,他说道,“那山叫‘黑水’。” “为何叫黑水?”慕容风雨好奇地追问。 慕容风雨话音刚落。 突然,只见一枚银针从酒楼外向慕容风雨袭来。银针像是一颗流星划过天空,从天上直线向下,从高处直往酒楼的二楼袭去。 银针飞驰而来的速度对于慕容风雨而言还是太慢,慕容风雨早已经发现了银针袭来的线路,他脚下步伐一晃,整个身体向右一避便躲开了银针。银针却继续向前飞驰而去,只见银针直接深深地插进了店小二的额头之上。 店小二惊叫一声便倒地了。 路捕头口中咬着一根鸡腿,他被突然发生的事情惊讶地目瞪口呆,他心里告诉他自己,“别管闲事,别管闲事,我真的只是来度假的。” 忽然,慕容风雨只听此时萦绕耳畔的笛声的声调突变,笛声变得格外的刺耳,声音就像是一把在耳朵里打转的刀子。此时,插进店小二额头上的那一根银针,它随着这刺耳的笛声不停地晃动。 慕容风雨被不停晃动的银针吸引了注意力,他心中觉得奇怪,他立马曲下单膝问道,“店小二,你没事吧?” 此时,只见店小二已然神志不清,他双眼只露出了眼白,他全身开始不停地抽搐。 慕容风雨惊讶地继续问道,“店小二,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店小二一言未答,他依旧不停地抽搐,他口中开始大量地吐着白沫。 慕容风雨又仔细听了听传来的笛声,笛声的音律突然又变得十分有章法,声音清脆悠扬。 此时,只见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店小二的全身血液突然被染成了乌黑色,他的双眼也已然变成了一双赤红色,他的双手的指甲一瞬之间便长了一倍。 店小二右手直向慕容风雨的咽喉插去。 慕容风雨被店小二突然的变化吓得心中惊慌,他甚至忘记了躲闪和抽出清寒剑回击,他因为惊讶和害怕而呆立在了原地。 只见店小二露出阴森狰狞的面目,他就像是一个恐怖的僵尸,他的手即将就要刺进慕容风雨的咽喉了。 此时此刻,路捕头口中含着一根鸡翅膀,他心中暗想,“一秒变僵尸。” 第55章 湘西尸乱(二) 店小二右手深长而尖锐的手指马上就要插入慕容风雨的咽喉之时,突然,只见从慕容风雨的身后袭来一把短剑,短剑寒气逼人,一剑划向了已然形若丧尸的店小二的眼睛。 店小二一双猩红的双眼顿时被一剑划破,他呆立在原地顿时不再动弹,他的双手直直平放前方,锋利的指甲距离慕容风雨的咽喉只剩几寸距离。 剑锋过后,店小二的眼眸里流淌出了一股猩红的液体,这些看似像血的液体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路捕头立刻掩鼻,只见液体迅速地流淌满了一地。 此时此刻,店小二的眼睛又恢复成了黑褐色,他乌黑的脸色也慢慢褪去成了正常血色,但他却依旧一丝不动。 慕容风雨摸了摸的店小二的脉搏,他发现当猩红色液体流干之后,店小二便立刻停止了脉搏死亡了。 慕容风雨转身看了看袭来的短剑之人,此时在他一旁正站着一位年约十八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女子手中握着一把绽放着青蓝色光芒的短剑,剑身上写着两个字“辟邪”。 女子双眼专注地望着笛声传来的方向,她眉头紧锁。女子不禁自言自语地说道,“笛声是从天上城的方向传来的。” 女子又看了看倒地的店小二,她心中暗想,“此地突然出现巫毒之术,想必一定有人在此地祸害百姓。” 女子掐指暗算后,她脸色一惊,她轻声自言自语说道,“双月同天,百妖人间。” 慕容风雨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子,女子衣着一身轻柔的粉色纱衣,一双眼瞳恰似一剪秋水,她的肌肤吹弹可破,一身散发着一股柠檬味的清香。慕容风雨心中暗想,“她手中的辟邪剑,寒气逼人,不像是一般凡物。” 突然,女子一脚踏出了酒楼,她身形轻盈,一跃而腾飞在半空之中。女子手中辟邪剑一挥,青光森寒,她直向笛声传来的方向飞去。 慕容风雨心中一急,他急忙也施展出了“梯云纵”紧紧跟在了女子的身后。 路捕头见二人一眨眼已然走出数丈之外,他立马扔下手中的那一只卤鸡屁股也施展轻功追向二人。路捕头见二人的身法越来越快,他心中一急说道,“跑慢点会死啊?” 女子身法轻快,宛如在天际之间一道粉色光束划破而过。 慕容风雨吃力地紧跟在女子身后,他心中暗想,“年纪轻轻,身法卓越,此人到底是何人?” 突然,只见前方出现了一座古老斑驳的巍峨城墙,城墙高约二十几丈,四周围绕着一条深深的护城河。城墙上方写着三个大字“天上城”。 女子宛如流星飒沓一般飞上了天山城的城墙之上,她手中的短剑青光咋现,北风一起,掀起了她粉色纱衣,她立于墙头仰视天穹之上,她眉间隐约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女子说了一句,“天生异象,世间必有大乱。” 慕容风雨和路捕头也迅速跟随女子身后飞上了城墙之上。 此时此刻,慕容风雨低头看向城内之下,他心中顿时万分惊讶,他的眼眸里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恐之色。 路捕头也探头望向了城墙之下,只见城下已然满满地聚集了一群脸色乌黑,眼眸猩红的人群,样子就跟刚才的店小二一模一样。 女子看着城下的人群,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他们全部都变成了丧尸。” 慕容风雨一听,心中一惊。慕容风雨心中暗想,“丧尸的记载我在大理寺档案库里见过,是指一般人在受了一种神秘的巫毒之后失去了自主意识,宛如一个活死人,他们从此以后都会受到对他们下了巫毒之人的控制。” 路捕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城墙之下的丧尸,他被丧尸们营造的恐怖气氛深深惊吓。只见此时有一个丧尸倚坐在城墙下的角落处,他面前的地上躺着一个鲜血淋淋的尸体,丧尸突然一手扯下尸体的右臂放在他的嘴里咀嚼,他的嘴巴边立刻流淌下了鲜红的血液。 路捕头见后,他心中十分作呕,他立马倚靠城头上的墙壁呕吐。路捕头心想,“他们是在吃人肉吗?” 女子对正在呕吐的路捕头说,“丧尸必须以人肉为食,人血为水,他们才会有不死之身。” 慕容风雨问女子,“你是何人,为何对丧尸之事如此关心?” 女子看了看慕容风雨,她问道,“你应该就是慕容风雨大人了吧?” “你知道我的身份,”慕容风雨急说,“你到底是何人?” 女子突然单膝跪在了慕容风雨的面前,她双手作揖说道,“拜见大人,属下是六扇门捕快,尹恩智。” “六扇门的捕快?”慕容风雨心生疑惑地说,“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六扇门有女捕快啊。” 女子慢慢站起身,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慕容风雨说道,“大人,这是六扇门总管给你的信,你看完信后应该就会知道详情。” 慕容风雨立刻打开信,他轻轻地读出了里面的内容,“大理丞慕容大人,此女子乃新罗国女子尹恩智,她乃六扇门最年轻有为的捕快,前日,圣上下旨于六扇门要尽力协助慕容大人查办重案,所以六扇门差遣尹恩智前来协助大人追捕韦后和安乐公主,请大人与此女共襄一举。” “新罗国?”慕容风雨轻声嘀咕了一声,他心中暗想,“新罗国位于大唐东北方,此国与扶桑隔水相望,新罗年年派有大量新罗学子来我大唐研习大唐文化,虽然我大唐圣象开放,大量收入外国人士入朝为官,但是此女子能进入六扇门还是颇为奇怪。” 路捕头看了看尹恩智国色天香的容貌,他心中暗想,“比起大唐女子的粉黛端庄,新罗女子的容貌更加细致精美,别有一番风采。” 尹恩智又看了看城墙之下,突然,她大叫了一声说,“不好,丧尸中间有活人。” 慕容风雨和路捕头闻声后都不约而同望向城下,只见有一个衣着绫罗绸缎的少女正躺在一群丧尸之中。少女此时昏迷不醒,周遭的丧尸对她露出了无数双猩红的眼睛,丧尸们都如饥似渴地逐渐向少女逼近。 “先救人,”慕容风雨惊叫了一声,他正准备施展轻功飞下城墙。 慕容风雨话音未落,一旁的尹恩智已然飞下了城墙,她粉色的纱衣在空中宛如一片飘荡的樱花瓣。 尹恩智抽出辟邪剑,短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光直向少女周遭的丧尸们袭去。只见五六个丧尸顿时就被尹恩智锋锐的剑光击落在地。尹恩智立马又使出了一剑,这一剑青光咋现,她一剑划破了五六只丧尸的猩红双眼,丧尸们立马倒地流淌出一股猩红色的作呕液体。 尹恩智把少女周遭的丧尸全部击退后,她站在少女身旁,她弯下单膝对少女问道,“你醒醒,你没事吧?” 少女依旧昏迷不醒,丝毫未动。 渐渐的,尹恩智身后又聚拢了一群丧尸,她立马转身短剑一挥。 此时,尹恩智身后的少女突然睁开了双眼,她从右手袖口中露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少女紧握住小刀,她一跃而起,她将手中的小刀狠狠地插进了尹恩智的后背。 城墙之上的慕容风雨和路捕头见后,两人心中惊讶万分。 少女右手用力向后一拔,她将插在尹恩智后背上的小刀顿时狠狠地拔了出来。尹恩智后背流出的鲜血立刻染红了她的纱衣。 少女凑近尹恩智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你的兄长就是我杀的。” 尹恩智由于伤势严重,她已然神情迷糊,她隐隐约约地听见了少女说的话。 少女发出了疯狂的笑声,她见到尹恩智由于伤势严重而渐渐倒地,她的脸上露出狰狞的面目。突然,少女向着天下城城内的方向迅速逃去。 眨眼之间,少女便消失在了天下城之内。 此时此刻,城内只充满了丧尸,宛如鬼城。 第56章 黑山村命案(序) 尹恩智慢慢睁开眼睛,她此时此刻躺在一间破庙内,她嘴唇发白,脸无血色,她正想站起身却顿时感受到了后背刀伤的剧痛感。 尹恩智口中轻声问道,“有人吗?” 慕容风雨闻声后,他急忙从一旁的篝火旁跑到了尹恩智身边,他屈膝坐在尹恩智身旁问道,“你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五个时辰了。” “这是哪?”尹恩智虚弱地问道。 “这是黑水山上的一间废弃的寺庙,”慕容风雨说,“刚才我和路捕头见你被那少女刺伤后背昏迷,我们就飞下了城墙从丧尸之中把你救了出来,之后因为你的伤势较重需要立即治疗,我们才找到了这间寺庙为你包扎伤口。” 尹恩智想说声“谢谢”,才刚开口又因为伤口隐约的剧痛又沉默了。 慕容风雨见尹恩智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立马说道,“别动,伤口会痛。” 慕容风雨走回篝火旁,此时篝火上正烧煮着一大锅白米粥。 慕容风雨对尹恩智说道,“你等一等,路捕头已经去打野味了,这白米粥太素,你流了很多血,需要吃些肉粥补补身体。” 尹恩智听见了慕容风雨对她的关心,她顿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慕容风雨端了一碗米粥走到尹恩智身边,他轻轻舀了一勺粥,然后又慢慢地把滚烫的米粥吹凉。慕容风雨细心地把米粥递向了尹恩智的嘴边,他说道,“米粥已经吹凉了,你先喝一点素粥,你应该已经很饿了。” 尹恩智慢慢张口嘴巴,慕容风雨一勺一勺地将米粥仔细地喂进她的口中。尹恩智看着面前对她又关心又温柔的慕容风雨,她觉得她心中生了一股暖流。 尹恩智看了看她此时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黑褐色的官衣,她心中感到奇怪,她问慕容风雨,“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染了太多血迹,我已经帮你清洗过了,”慕容风雨指着左面墙壁处正在晾晒的粉色纱衣。 “那,”尹恩智口中吞吞吐吐。 “什么?”慕容风雨说,“你穿的是我的官衣,你是想问这个吗?” 尹恩智轻轻地摇了摇头,她脸色顿时微红,她抿了抿嘴唇问道,“那我的伤是你帮我包扎的吗?” “是啊,”慕容风雨说道。 慕容风雨正想继续说到“你的衣服也是我帮你脱的,只有脱光了才能包扎伤口”,但是他话音未出口,他心中忽然暗想,“可是,人家是女孩子,我是不是口不遮拦了?” “那,”尹恩智脸色红晕,她吞吞吐吐地问,“那你都看到了?” “算是看到了吧,”慕容风雨咬着嘴唇说。 “你都看见什么了?”尹恩智害羞地问。 慕容风雨回忆着刚才为尹恩智换衣服时的害羞和激动,他想了想说,“好像看到了两个馒头。” 尹恩智一听,她的心上下跳窜,她心中暗想,“明明人家是两个菠萝。” 此时此刻,寺庙外下起了磅礴的大雨,雨水在屋檐上敲打出不成章法的节奏,雨滴顺着房梁慢慢滴落在寺庙内。 寺庙太过破旧,雨水从屋顶上漏滴在了尹恩智的脸上。 慕容风雨急忙用身体挡在了尹恩智的上方,雨水顿时滴落到了他的后背上。 此时此刻,慕容风雨向下低着头,他和尹恩智两人顿时四目相视,彼此看着对方的面容,他的眼眸里是她,她的眼眸里也是他。 一恍惚之间,两人的心里都空白了。 突然,从寺庙左边的角落里传来了一些动静。 慕容风雨心中一惊,他立马抽出了清寒剑,只见寒光一现,他立马仗剑直指左边的角落说,“是谁在哪?” “是我,是我,”一个书生从角落的甘草堆里走出来急说,“在下路过此地,一时疲惫就进寺庙内躺在甘草下歇息,是不是打扰二位了?” 慕容风雨仔细打量着书生,只见他面前的书生背着一个竹笈,一脸老实相。书生对慕容风雨作揖表示歉意。 “原来是个书生,”慕容风雨说,“你倒不像坏人,能在此破庙相逢算是缘分,兄台若不嫌弃就一起吃碗米粥吧。” 书生肚中早就饥饿难耐,他闻着白米粥的香气,口中饥馋地咽了咽口水。 慕容风雨突然抱起尹恩智向甘草堆走去,他将她轻轻地安放在干草堆上,他轻声对她说道,“这里不漏雨水,甘草舒适,你在此先休息。” 尹恩智轻轻说了一声,“多谢。” 慕容风雨走回篝火旁,他和书生围绕篝火坐下,两人各自舀了一碗白米粥咕噜咕噜地大口喝粥。 “兄台,”书生问,“从此地去长安还需多少时日?” “不知,”慕容风雨说。 “兄台从何地而来?”书生又问。 “长安,”慕容风雨说。 “既然从长安而来,为何不知此地到长安还需多少时日呢?”书生疑惑地问。 “如果按照我当初从长安到湘西快马加鞭的方式只需要两日,”慕容风雨说,“可是按照兄台你风餐露宿,一步一步走到长安,我就真不知了。” “原来日此,”书生说,“兄台的说话方式真是有幽默婉转,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复姓慕容,取名风雨,”慕容风雨说。 “原来是慕容兄,想不到我从浙江千里迢迢赶赴长安科举,期间能有幸在这兰若寺里结识慕容兄,真是缘分,”书生说。 慕容风雨听见书生说到“兰若寺”三个字,他急问,“你说这寺庙叫什么?” “兰若寺啊,”书生指着他身旁地上的一块破旧的石碑说。 慕容风雨立马轻轻拂去石碑上的灰尘,石碑上正是写着三个大字,“兰若寺”。 慕容风雨心中突然暗想道,“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兄台,还不知道你贵姓,”慕容风雨边看着石碑边问着身后的书生。 书生喝了一口米粥说道,“在下叫,宁采臣。” “宁采臣?”慕容风雨惊叫。 此时此刻,只见有两个人影从寺外的大暴雨中冲进了兰若寺,两人早已被寺外的大雨淋湿。其中一人正是路捕头,他手中提着他打猎回的一只野兔。另一位则是一个年约十八的年轻女子,女子一身素衣,一脸清秀可人。 路捕头对众人说道,“这一只野兔可肥了,今晚大家有口福了。” 慕容风雨看着那一个年轻女子,他疑惑地问路捕头,“这女子是何人?” 路捕头立马拉起女子的手,他对女子憨厚地微笑,他转头对慕容风雨说,“这是我的娘子。” “你说什么?”慕容风雨大声问,“娘子可不能乱叫。” “她真是我的娘子,缘分这玩意,”路捕头笑了笑说,“真是妙不可言。”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刚才不是只出去了半个时辰吗?” 路捕头拉着女子的手慢慢走近篝火旁,他贴心地让女子在篝火边取暖。 路捕头对慕容风雨说道,“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娘子叫什么呢,我娘子叫聂小倩。” 寺外,大雨愈来愈大。 突然,有一群乡民冲进了兰若寺,他们每人手中都持有一根棍棒。乡民越来越多,他们渐渐快要把兰若寺占满了。 站在乡民中最前方的一个中年男子,只见他一张国字脸,双目炯炯有神,他对兰若寺里的慕容风雨等人吼道,“贱妇聂小倩,勾搭野男人,合谋害死他的亲夫,这对狗男女真是不知廉耻,罪大恶极,关他们浸猪笼。” 乡民们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中年男子质问寺内的聂小倩,“你到底承不承认杀了你的丈夫?” 聂小倩不说话,她躲到路捕头的身后。 中年男子对路捕头大声呵斥道,“你勾搭有夫之妇,合谋杀人,你们这对狗男女,浸猪笼,浸猪笼!” 顿时,周遭群情激奋的乡民也随身附和说道,“浸猪笼,浸猪笼……” 乡民们边说边将慕容风雨等人团团围住。 慕容风雨急问路捕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一眨眼又变成了奸夫?” 第57章 黑山村命案(一) 黑山村在黑水山山上,距离兰若寺不过两里路。 此时此刻,一群黑山村村民在兰若寺内喧哗吵闹。 在黑山村和慕容风雨等人的面前是一副尸体,村民中最前面的中年男子对聂小倩说,“聂小倩,这就是你丈夫的尸体,她就是被你毒杀的。” 其他的村民顿时随声附和说,“村长说得对,说得对,就是被聂小倩毒杀的。” 聂小倩依旧躲藏在路捕头的身后,她一脸惊怕却一言未回。路捕头将她细心地维护在他的身后,他对群情激奋的群民说,“你们有什么证据,没证据别胡说。” 村长反驳道路捕头说,“万三全身乌黑,口吐白沫,分明就是中了毒,你和这荡妇杀父逃走,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路捕头急说,“胡说八道!” 慕容风雨立即曲下单膝,他见面前的尸体也是一副中年男子的模样,他全身肌肤乌黑,头发披散,他口边流淌出白沫。 慕容风雨用右手食指沾了沾尸体口边的白沫放在鼻前闻了闻,他心中暗想,“尸体吐出的白沫并没有异味,不像是有毒的液体。” 慕容风雨立马掏出一根银针,他轻轻插进尸体的肌肤里验毒,当他拔出银针后发现银针并没有变黑,慕容风雨心中笃定,“这人绝对不是中毒而亡。” 周遭依旧喧嚣不停。 “别吵了,别吵了,”慕容风雨说,“这人并不是中毒而亡的,我刚才用银针检验他的尸体的时候根本检验不出毒素。” “哼,你们是一伙的,”一个村民说道,“你当然会帮他们这对狗男女辩解了,我们不信你说的话。” 周遭群民也立即附声说,“对,不信,绝对不信……” 此时此刻,突然只见那一副尸体睁开了一双猩红的眼睛,他的双手手指立刻疯长了一倍,他全身的肌肤更加乌黑。 尸体立马从地上一跃而起,他张开了一副巨大的嘴巴,他的牙齿一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副阴森恐怖的巨大獠牙。 突然,尸体一手抓住了身边的一个村民,他一口咬在了村民的后颈处。 被咬的村民顿时痛苦地大叫了一声,只见他拼命想要逃离尸体的撕咬,可是尸体的巨大獠牙早已经深深地咬进了他的后颈。周遭的其他人见到突然变成丧尸模样的张三都心惊胆颤。 被咬的村民已然昏迷,他的全身肌肤也渐渐变成了乌黑色。 丧尸突然放开了被咬的村民,只见他的口中此时却正在咀嚼着一大块人肉,他的口边流淌出新鲜艳红的血液。 众人惊呼,“丧尸啊,有丧尸啊……” “丧尸吃人了。” “快跑啊,大家快跑……” 只见周遭的所有村民立刻急匆匆地逃出了兰若寺,寺内顿时只剩下了慕容风雨等人。 变成丧尸的张三用舌尖舔着嘴边的血液,他向慕容风雨等人露出一副阴森狰狞的模样,他慢慢地向慕容风雨等人靠近,他的猩红色的双眼闪出血腥的光泽。 慕容风雨右手已经抽出了清寒剑,他左手将其余人护在身后,他对众人说,“退后,别让丧尸咬到自己。” 宁采臣、聂小倩和路捕头都慢慢地向后退,路捕头立刻抽出了大刀护在胸前,他的身后躲藏着一脸惊怕的聂小倩。 由于寺内漏雨,地上早就滴满了雨水使路面变得湿滑。突然,宁采臣不小心踩在了湿滑的路面上而摔倒在了地上。 丧尸听见宁采臣摔倒在地的声响,他向宁采臣走了过去。 慕容风雨情急之下立即向丧尸一挥清寒剑,剑锋凌厉,一剑披在了丧尸的后背上,但是,丧尸毫无知觉,他继续走向宁采臣。 突然,丧尸向宁采臣用力扑了过去,他露出了他锋利的血色獠牙。 此时,慕容风雨的身后一道青光咋现,一瞬之间,只见辟邪剑的剑光已然把丧尸劈成了两半。顿时,被分成两半的丧尸在兰若寺内散发着血腥的气息。 宁采臣惊魂未定,他依然在地上气喘吁吁,他回想着丧尸的恐怖模样,他心中暗想,“天下居然有此等怪物,莫非真如《山海经》里面记载一样,天下真有这么多妖怪?” 慕容风雨看了看此时手持辟邪剑的尹恩智,尹恩智伤势未愈,她刚才又被迫用力出剑,想必她此时伤势更加严重。 尹恩智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她左手捂住胸腔,一脸痛苦。 慕容风雨见状,他心中十分担心,他立马跑到尹恩智身边将她扶回了甘草堆上,他对她说道,“你暂时别再使剑了,你的伤势太重,你先休息。” 尹恩智对他微微一笑,因为伤势而全身无力,她的笑容也十分勉强。 突然,只见兰若寺外一片漆黑。 慕容风雨好奇地望向了寺外,他心中惊奇,“明明刚才还有些许月光照耀,为何突然更加昏暗,一丝月色也不见了?” 慕容风雨急忙跑到了兰若寺外,他抬起头望向天穹之上。 此时此刻,天上没有了月亮,繁星也消失了,只是昏黑的一片。 慕容风雨好奇地想,“月亮没了?” 正当慕容风雨心中猜疑之时,只见天上又露出了一丝光亮,渐渐的,光亮越来越强,月亮又慢慢地出现了。可是,这时居然出现了,两个月亮。 慕容风雨看着天上,他不禁轻声说道,“双月同天。” 在兰若寺的西北面的围墙上正暗藏着一个人影,他右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飞镖,他暗运内力在右手,他突然把飞镖向正在全神贯注仰望天穹的慕容风雨击去。 飞镖速度极快地袭向慕容风雨的后脑勺。 慕容风雨觉得鼻腔瘙痒,突然他上身向下一动,他打了一个打喷嚏。飞刀就巧合地错过向前飞去。 人影心中咬牙暗想,“我靠,这丫命大。” 人影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飞刀,他这次向着慕容风雨的屁股瞄准,他手中暗运内力向慕容风雨击出飞镖。 寺内的路捕头突然对慕容风雨说道,“风雨,尹捕快伤势未愈,她刚才又口吐鲜血了。” 慕容雨风一听,他心急地向寺内的尹恩智跑去。 慕容风雨才离开,飞镖又巧合地错过了。 人影心中暗骂,“你个王八犊子,你这么搞,我怎么暗杀?” 人影突然也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双月,他心中惊奇,“双月同天,必生大乱啊。” 突然,人影施展了轻功离开了兰若寺,他心中又暗自想到,“慕容风雨,我早晚会杀了你,你的命已经被人买下了。” 第58章 黑山村命案(二) 黑山村处于黑水山深处,长年与外界鲜少联系,这里的村民对陌生人或多或少都有一股疑虑。 慕容风雨等人离开兰若寺后,他们来到了黑山村,听村里人说黑山村里最有钱的就是黑山老爷。聂小倩死去的丈夫便是黑山老爷的堂弟,黑山老爷知道这事之后便出了一大笔悬赏捉拿聂小倩回黑山村。 上午一大早,黑山村里又传出了一桩杀人案,被杀之人正是黑山老爷的大儿子。村里人对黑山老爷大儿子的死众说纷纭,听有人说大儿子是被一个“两头四手”的妖怪谋害而死,因为大儿子死的那个晚上此人正巧路过了黑山老爷家大门,他见到一个生了四只手和两个头的怪物急忙地从黑山老爷家逃走,这个怪物当时满口鲜血,一脸恐怖狰狞的模样,此人心中便猜想是那个怪物杀了黑山老爷的大儿子。 此时此刻,慕容风雨等人正走在黑山村村道上,地面凹凸坑洼,地上积满了前几日下过的倾盆大雨。路旁是排列参差不齐的茅草屋,屋前站满了村民,他们用一种好奇和不友善的眼神看着慕容风雨等人。 路捕头问慕容风雨,“为何来黑山村?” 聂小倩跟在路捕头身后,一旁的宁采臣背着竹笈也一路慢步尾随。 慕容风雨递给路捕头一封信,路捕头立马打开了信并轻声念出,“安乐公主正藏身黑山村。” 慕容风雨说,“这是大理寺探子昨夜给我的飞鸽传书。” 路捕头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如果大理寺传来的消息都不可靠,天下就没有可靠的消息了。”慕容风雨说道。 慕容风雨身后的尹恩智说道,“这消息应该没错,我昨晚也收到了六扇门的消息说安乐公主藏身在这个村庄。” 慕容风雨看了看大伤初好的尹恩智,他看她脸色红润,步伐稳健,他心想,“她的伤应该好了七七八八了。” 突然,在茅草屋的北面响起了一阵巨大的鞭炮声,慕容风雨等人的目光顿时被巨大的声响吸引。 正当慕容风雨看向北面之时,一道剑光从他的身后迅速刺向他的后脑勺。 此时,周遭的乡民也被巨大的鞭炮声惊吓得喧哗吵闹,他们见到北面的茅草屋屋后此时又扬起了一股浓密的白色烟雾。 慕容风雨的注意力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和烟雾深深吸引了。 当袭来的长剑正将刺中慕容风雨的后脑勺之时,一旁的尹恩智却早注意到了身后袭来的杀气,她已然抽出了青光凌冽的辟邪剑。尹恩智手握短剑,她立刻身法一转,她的短剑扬起一阵凌厉的剑锋,剑锋直接迎向了袭来的长剑之人。 尹恩智顿时和长剑之人在一旁顿时打斗了起来。 慕容风雨听见打斗声后,他立刻后转,他见此时尹恩智正和一个白衣男子比剑打斗,男子手中的长剑十分细长,不像是剑更像是一根坚硬的铁丝。白衣男子头戴一块名贵的冠玉,一双剑眉,生得极为俊俏。 白衣男子的剑法一直处于进攻,他的身法移动迅速,只见他一剑变化出三个剑招,分别向尹恩智的上下身刺去。 慕容风雨一见,他心中一急叫道,“小心啊。” 尹恩智对男子的剑法并没有多大的顾虑,她的身法远比男子快,她的剑招更是比男子凌厉数倍,更何况她手中的辟邪剑威力无比,她对男子的剑法根本不屑一顾。尹恩智之所以还在与男子缠斗,她只是想从男子使用的剑法中看出他到底是何人。 突然,尹恩智把辟邪剑比划出一个正角形剑影,她口中轻念道,“分身。” 顿时,她幻化出了四个身影,四个身影围成一个圈将白衣男子困在其中。 尹恩智口中又念道,“般若波罗蜜。” 只见四个身影同时比划出的正角形剑影顿时一起向困在中间的白衣男子袭去,四道剑影迅速逼近白衣男子,在白衣男子周围顿时宛如形成了四堵透明而高耸的墙,并将白衣男子困在了中间。 慕容风雨看得目瞪口呆,他心中暗想,“莫非这就是大理寺档案库里面记载过的天竺分身术?” 尹恩智收剑回鞘,她对慕容风雨说道,“这白衣男子的剑法来自天上城。” 慕容风雨闻声后心中立刻想起,“天上城此时此刻不是已经被成了一座丧尸之城了吗?” 慕容风雨走近白衣男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想杀我?” 白衣男子脸上面无表情,然后他又对慕容风雨露出了一张诡异而阴森的笑容,他眼神涣散地说道,“慕容风雨,想杀你的不止我一个。” “你到底是谁,为何杀我?”慕容风雨急问。 白衣男子发生大笑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天下是谁的。” 慕容风雨心想,“天下当然是皇上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为何问这种问题?” 白衣男子的话音刚完,只见他口中已然流出了鲜红的血液,他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把白衣男子困住其中的幻化出的剑影之墙也立刻消散了。 慕容风雨立马曲下单膝看了看倒地的白衣男子,他发现男子已然咬舌自尽。 慕容风雨立马搜了搜白衣男子的身上,他从男子的怀中找到了一根银针,银针在日光下闪耀着褐色光泽,这银针分明沾有剧毒。 “这人真是来自之前我们到过的那座天上城?”路捕头问道,“那城现在可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鬼城啊。” 慕容风雨此时心中也毫无头绪,他手中拿着那一根银针,若有所思。 此时,突然前方传来了一阵骚动,有一群人正急匆匆地向慕容风雨等人跑来。 只见那一群人个个都凶神恶煞,他们手中都持有棍棒或者大刀,周遭的乡民见到这些人都害怕地躲回了屋内并紧关上了房门。 一个大胖子右手指向慕容风雨等人,并对身边的那一群人发号施令说,“把那一群人给我抓起来!” 那一群人听到指令后立马围住了慕容风雨等人,那一个胖子笑嘻嘻地向慕容风雨等人走来。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死胖子。” 第59章 黑山村命案(三) 那一个大胖子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嚣张模样。 此时此刻,被一群人围困的慕容风雨闻到了一股浓厚的硝石硫磺味,这味道正是那一股北面的茅草屋屋后弥漫的浓烟。慕容风雨看向北面,那一股巨大的浓烟丝毫未消褪。 渐渐的,将他们围困其中的那一群人逐渐向他们逼近,人群中带头的大胖子说,“我就是黑山老爷了,你们遇到我算你们倒霉。” 黑山老爷看了看躲在路捕头身后的聂小倩说道,“你个贱人,毒杀了我堂弟,又跟这个野男人私逃,我今天非活剥了你的皮。” “放肆,”路捕头说道,“你敢用私刑,难道就不怕官府?” “官府?”黑山老爷大声放肆地笑着说,“在这黑山村,我黑山老爷说的话就是官府。” 宁采臣听到这藐视朝廷权威的话,他怒说,“你说此话,分明是在漠视王法,你就不怕入狱?” 黑山老爷露出了“关你屁事”的眼色,他突然一脚蹬踹在了宁采臣的腹部。 宁采臣被这大力的蹬踹踢得疼痛难忍,他立刻掩住腹部倒下。 黑山老爷说,“哪来的穷书生,一身穷酸气。” 路捕头见状,他立马抽出大刀,他眼中怒火盯着黑山老爷,他急说,“你个王八犊子,挨我一刀。” 路捕头话音刚落,只见他一刀向黑山老爷劈去。 宁采臣此时已然在地上大流汗滴,他一边掩腹一边面露苦色。 聂小倩看了看表情痛苦的宁采臣,他立马单膝曲下在宁采臣身边,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硕大的白色玉片,她递给宁采臣说道,“黑山老爷的脚劲大,我以前也没少挨他踢,你别担心,你用这块玉片放在腹部,这块玉佩很神奇的,它能帮你缓解疼痛。” 慕容风雨不经意间看到了那一块洁白无瑕的玉片,他心中暗想,“这块玉片好像在哪见过。” 宁采臣嘴边流出了一丝血迹,他将信将疑地将玉片放在了腹部。玉片才贴在宁采臣的腹部后,玉片立刻散发出一阵一阵的寒气,寒气浸入宁采臣的肌肤之内慢慢地缓解着他的痛苦。 宁采臣感觉腹部的玉片宛如一块清凉的冰片,他腹部的疼痛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宁采臣渐渐露出了略微轻松的神情,他看了看面前长发及腰,唇红齿白的聂小倩说,“多谢。” 聂小倩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问,“你感觉好些了吗?” 宁采臣对她点点头,他心中暗想,“这女子在记忆里好像似曾相似。” 此时一旁的路捕头正和那一群黑山老爷的家丁打得难分难解。路捕头武功算是在家丁们之上,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一群家丁围攻路捕头,路捕头难免招架不住。不一会,路捕头脸上已然显出了疲惫之态。 尹恩智看了看路捕头,她并不打算出手帮他,她心中暗想,“我只是奉命来协助慕容风雨的,其他的事好像与我无关吧?” 尹恩智站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路捕头打斗。 慕容风雨趁众人打斗之际,他慢慢走向了北面的茅草屋屋后,那里已然弥漫着浓密的硝烟雾气,他看见茅草屋屋后的地面上是一颗颗小小的圆形钢珠,钢珠旁散落着灰色的粉末,他又环顾了一遍地面四周,他却并没有发现燃放鞭炮之后应该散落的炮竹灰烬。 这地方此时只有漫天的硝烟。 慕容风雨看着地上的灰色粉末,他心中暗想,“这烟雾根本不是燃放了鞭炮后留下的,这明明是只有火枪才会用到的大量火药,这股硝烟应该是开射了火枪之后留下的,这地上的钢珠明明就是火枪的子弹,刚才的那一声巨响分明是枪声。” 尹恩智慢慢走到了慕容风雨的身后,她轻声问道,“你在查看什么呢?” 慕容风雨说,“刚才的那一声巨响应该是火枪声,刚才有人是想对某人开火枪射杀。” 尹恩智也看了看地上的小钢珠和余下的火药,她想了想说道,“火枪之物在大唐受到了官府严格的管制,普通百姓想拥有一把火枪十分困难,在这偏僻的黑山村出现火枪真是奇怪。” 此时,另外一旁的路捕头与家丁们缠斗了一百余回合,他早就精疲力尽,但是家丁们凭借人数众多的优势,他们继续与路捕头打持久战。 突然,路捕头由于体力不支,他脚下一时打滑即将向地上倒下。路捕头面前的一个家丁看准时机,他手中大刀突然向路捕头狠狠地挥去。 慕容风雨见状惊叫,“不好,路捕头有危险。” 正当慕容风雨心中一急之时,只见聂小倩手中紧握一块板砖狠狠拍向了家丁的后脑勺。家丁顿时被板砖拍晕了,他立马狠狠地摔倒在地,他即将昏迷之时说了一句,“丫丫个呸。” 突然,只见从村口处向众人惊慌失措地跑来一个村民。 村名边跑边大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一群丧尸来了,好多的丧尸来了……” 众人被声音吸引,他们都向村民的身后望去,只见无数个脸色乌黑,眼睛猩红,口路血腥獠牙的丧尸正在向黑山村一步一步地逼近。 丧尸多得宛如铺天盖地,他们眼中露出对人肉和人血的极度渴望。 黑山老爷见到成群结队的丧尸,他眼中露出极度的恐惧,他突然向身后逃跑而去,他边跑边大声喊道,“我嘞个去,快跑啊,丧尸来了。” 那一群家丁也惊慌失措地跟随着黑山老爷逃窜而去,他们每人口中边跑边都大声吼道,“丧尸来了,丧尸真来了……” 此时此刻,只剩下慕容风雨等人惊呆地看着排山倒海而来的丧尸群。 那一个跑来黑山村报信的村民突然被身后的一个丧尸咬住了左肩,他痛苦地大叫不已,只见又一个丧尸咬住了他的颈脖,两个丧尸在村民的大声惨叫之中啃食着村民的人肉,不一会,丧尸便将村民啃食得血肉模糊。 聂小倩胆怯地捂住眼睛不敢直视,她立马躲藏到路捕头身后,她全身不停地哆嗦。一旁的宁采臣看到一个活生生的村民眨眼之间便被撕咬模糊,他心中一阵作呕,他立马跪在了地上恶心呕吐。 其中一个丧尸们把村民的左大腿含在嘴里,他不停地舔着滴落嘴边的鲜血,他露出一副恐怖而兴奋的狰狞面目。 慕容风雨对众人急说,“还愣着干嘛,还不快逃。” 路捕头闻声后,他立马拉住聂小倩的左手向身后急忙跑去。聂小倩也用尽了全力奔跑,突然,她在奔跑时不小心从她的怀中掉落出了一个装满了湛蓝色的液体的瓶子。 瓶子慢慢滚落到了慕容风雨的脚下,慕容风雨捡起瓶子,他闻了闻里面的液体,他心中十分惊讶地自言自语说道,“这是忘川之水。”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聂小倩怎么会有忘川之水呢?” 第60章 黑山村命案(完) 慕容风雨等人为了躲避大群的丧尸,他们匆忙之中躲进了黑山村的义庄。 早一步躲进义庄的黑山老爷及他的家丁看见慕容风雨等人后,他们都面露不爽。 黑山老爷心中暗想,“这群人真是阴魂不散。” 此时此刻,慕容风雨等人和黑山老爷等人在义庄两侧彼此相视而坐,两堆人各自心怀思考。 慕容风雨坐在一堆甘草上,他闻了闻这义庄的气息,正是一股死人味。 突然,黑山老爷站起身向聂小倩走来。 聂小倩身边的路捕头立马横刀于前,他将聂小倩护在身后,他对正慢步走来的黑山老爷说道,“你又想对小倩打什么坏主意?” 黑山老爷一眼怒盯路捕头和聂小倩,黑山老爷指了指他二人正坐着的一副棺材说道,“你们坐的是我大儿子的棺木。” 路捕头和聂小倩闻声后,两人都心中一惊,两人立马从棺材上跳了下来。 路捕头立马对黑山老爷赔笑说,“想不到这么多棺材,我随便一坐也能碰巧坐到贵公子的那一副,实在抱歉。” 黑山老爷心中一股怒气,他扬起了右手正想扇聂小倩一个耳光,只见一旁的路捕头立马双眼睁大地盯着黑山老爷说,“你敢?” 黑山老爷看了看一旁凶神恶煞的路捕头,他被迫又慢慢放下了右手,他心中暗骂,“狗男女。” 慕容风雨走近那一副棺木,他突然推开棺盖,他企图想检查一番黑山老爷大儿子的尸体。慕容风雨心中暗想,“村里人说黑山老爷的大儿子是被一个两头四手的怪物所杀,莫非真有这么一头怪物,我先检查一下死者的尸体应该会找到一些线索。” 黑山老爷见慕容风雨想打开他儿子的棺木,他心中顿时一急,他急忙拦住慕容风雨说道,“我儿子已经入棺了,你还想对他做什么?” 慕容风雨不顾黑山老爷的拦阻,他突然暗运内力,他右手用力一掌便推开了棺木。众人立马看向棺木内,顿时,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只见棺木内空空的,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最惊讶的就是黑山老爷,他看了看空空的棺木,他大声说道,“我儿子的尸体呢?” 慕容风雨不经意间从棺木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气味奇臭无比并略带血腥味,他努力在脑中回想之前在哪闻过这气味。 突然,慕容风雨脑海中顿时灵光一闪,他顿时觉得心中豁然开朗,他心中暗想,“这分明是丧尸的气味。” “黑山老爷,”慕容风雨问,“你大儿子如何死的?” 黑山老爷闻声后,他想了想说,“就是被一个怪物咬死的,那个怪物两个头,四只手,恐怖极了。” “那你堂弟又是如何死的?”慕容风雨又问。 “我堂弟是被这个贱妇毒杀的,”黑山老爷指着聂小倩,他怒说,“我堂弟死的时候脸色乌黑,分明就是中了剧毒,杀了我堂弟后这个贱妇立马就畏罪潜逃了。” 慕容风雨继续问黑山老爷,“你堂弟的尸体是不是也放在这义庄之内?” 黑山老爷看了看面前的空棺木,他心中疑惑重重,他对慕容风雨说,“我堂弟的棺木确实也在这义庄之内,他的尸身放在左边的第二副棺材。” 慕容风雨立刻走到左边第二副棺材旁边,他突然又一掌震开上面的棺盖,只见这副棺木内还是一片空白,不仅没有尸体,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但是却依旧有一股奇臭无比并血腥的气味。 慕容风雨看着棺木,他轻声说了一句,“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棺木也是空的。” 尹恩智走到慕容风雨身旁,她看着空棺木疑惑地问,“为何两副棺木都是空的?” “这棺木内充满丧尸的巫毒之气,想必棺木里的死人早已经变成了丧尸,所以都离开了义庄,”慕容风雨说道,“你还记得当日我们刚到湘西时,在酒楼上变成丧尸的那个店小二吗?” “记得,他当时被人用银针刺中了额头,”尹恩智说,“然后我们去找那个暗中放针之人时一直追到了天上城。” “那个对店小二暗中放针之人应该便是刚才在黑山村里想暗杀我的那个白衣男子,”慕容风雨说道,“我从他身上找到的银针跟刺中店小二额头的银针一模一样。” “为何那个白衣男子要杀你?”尹恩智又问。 “他应该只是一个收人钱财的职业杀手,”慕容风雨说道,“他死前说过‘有人花钱想买我的命’,而且他咬舌自尽的做法,就跟职业杀手暗杀失败后,为了不泄露信息而自杀的做法一模一样。” “那你是否知道他是何人派来杀你的?”尹恩智问。 “不知道,他是职业杀手,他不会留下任何关于买家的信息,”慕容风雨说,“但是我可以大胆猜一猜,你难道忘了我们来湘西的目的了吗?” “我们是为了彻查韦后和安乐公主的下落,”尹恩智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这些杀手是韦后和安乐公主派来的?” “现在的线索有限,虽然不能确定是谁,不过稍微猜测一番,就很容易想到如今天下最想杀我的人便是韦后和安乐公主了,”慕容风雨说道,“而且他派来的杀手不止那个白衣男子一位,我们当时在黑山村听见的那一声巨响其实是一声火枪爆炸的声音,当时使用开枪之人应该也是被人派来准备用火枪暗杀我的杀手吧,不过,可能是那个杀手的火枪使用不慎而突然爆炸了,暗杀便失败了,所以,我们才毫发无损。” 慕容风雨突然慢慢走近聂小倩,他从怀中掏出了那一瓶从聂小倩身上掉落的忘川之水,他目光严峻地问聂小倩,“你为何有菩提静院的圣药忘川之水?” 聂小倩看见慕容风雨手中的忘川之水,她立马伸手去拿,她急说,“原来被你拿走了,我还以为遗落了。” 聂小倩把忘川之水抱紧在怀中,她说道,“这是神仙姐姐给我的仙药。” 慕容风雨一听此话,他心中暗想,“她口中的神仙姐姐是谁,是不是跟菩提静院有关系?” 此时此刻,只见义庄的房顶之上突然坍塌,屋顶之上立马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一位衣着蓝色衣衫的貌美女子从房顶的巨大漏洞直飞而下。 女子落地站在义庄,她的面前就是慕容风雨。 慕容风雨看着面前的貌美女子,他口中不禁问道,“乔三,怎么是你?” 第61章 此卷致敬倩女幽魂 黑山村,义庄。 乔三落在慕容风雨的面前,她对慕容风雨露出优雅的笑容,她轻声说道,“想不到在这偏僻的村落也能遇见慕容大人。” 慕容风雨见到乔三,他心中也十分惊讶。 “乔三,你又为何在这?”慕容风雨问。 正当慕容风雨惊讶之时,只见从义庄外飞进来了一只白鸽,白鸽慢慢飞到了乔三的左臂上。 乔三立马取下白鸽上的书信,书信上只写着一句话,“丧尸屠城,请君速来。” 这封信的笔迹是玉结衣的笔迹,她此时此刻已然率领菩提静院的弟子们正在全力地消灭丧尸。 乔三读完信后,她立马对慕容风雨说,“此时,丧尸的数量剧增,我们必须想办法尽快消灭所有的丧尸,否则湘西之地很快会被丧尸吞没,然后丧尸之乱便会祸及天下。” 乔三对慕容风雨说,“慕容大人,请你立马带领村里的百姓迅速逃离此地。” 突然,一旁的聂小倩走到了乔三面前,她仔细打量了一下乔三,然后她略显兴奋地说道,“神仙姐姐,我又看见你了。” 乔三见到面前的聂小倩,她心中疑惑,她根本不记得认识这么一位小女子。 乔三疑问,“你是?” 乔三突然看见聂小倩手中的那一瓶湛蓝色液体,她心中惊讶地问道,“为何忘川之水会落在你的手中?” 聂小倩立马把忘川之水递给了乔三,她说道,“这是你上次给我的仙药啊,你忘了吗?” 乔三听见聂小倩说到“上次”,她心中暗想,“我上次来湘西的时候是十天之前,当时我并不记得我有遇见过面前的这位女子。” 聂小倩见乔三一脸茫然,她立马说道,“上次我遭受我的丈夫毒打,想尽办法逃出了家,但是由于被丈夫毒打的伤势较重,我跑到秋水湖边便因为体力不支就昏迷了,当我略微清醒时,我迷迷糊糊地看见了神仙姐姐骑着一只巨大的水凤凰向天上飞去,神仙姐姐还在湖边留下了这一瓶仙药和一块神奇的玉片给我,我当时立马喝了这仙药,然后又把玉片放在疼痛的部位,不一会,全身的伤势就都好了。” 乔三心中暗想,“上次我的确在秋水湖边停下休息喝水,而且乘水凤凰飞走的时候也的确不小心遗落了忘川之水和神女玉,想不到是被这个女子捡到了,忘川之水虽有忘情的药效,但是也有疗伤的神效,这女子喝下忘川之水也算是一种缘分。” 慕容风雨听见聂小倩喝下了忘川之水,他心中暗想,“难道是因为聂小倩喝下了忘川之水,所以他才爱上了路捕头,如果是这样,那么路捕头就应该是聂小倩的前世的爱人。” 突然,外面传来了铺天盖地的喊杀声。 乔三对慕容风雨说,“应该是菩提静院的弟子们正在奋力剿灭丧尸,慕容大人,你别再犹豫,请立刻带着百姓们逃离此地。” 乔三话音刚落,她立马召唤出了水凤凰,她骑着水凤凰立马冲向外面排山倒海而来的丧尸群,乔三心想,“我必须和菩提静院的弟子们一起尽快剿灭丧尸,否则贻害无穷。” 慕容风雨在乔三身后大声问道,“你去哪?” “去消灭丧尸,”乔三说,“双月同天,人间丧尸之乱,我身为菩提静院的弟子必须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危剿灭这些妖孽。” 慕容风雨突然施展出梯云纵,他立马也飞上了水凤凰的背上,他站稳在乔三面前说道,“你去哪,我也跟你一起去。” “你为何要去?”乔三疑惑地说。 “就算为了苍生,”慕容风雨说。 慕容风雨回头对尹恩智大声叫道,“尹捕快,带领百姓们逃离此地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此时此刻,聂小倩看着乔三即将消失的身影,她急忙问道,“神仙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乔三心中暗想,“我来自神女峰上的燕赤霞谷,不如就以此为名吧。” 乔三转头对聂小倩说,“你就叫我燕赤霞吧。” 聂小倩心中默默念了一遍,“燕赤霞……” 后来,很多很多年以后,黑山村流传着一个传说,传说里讲在很多很多年以前,黑山村里来了许多许多妖怪,妖怪们吃人肉喝人血,祸害百姓。当时在黑山村两里外的一间叫做兰若寺的寺庙里住着一个叫聂小倩的女子,她找来了她的一位叫做燕赤霞的好朋友斩妖除魔消灭了这一群妖怪。 当妖怪全部被消灭后,聂小倩和她的情郎宁采臣在黑山村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为何故事里的情郎变成了宁采臣?因为村民们不知道路捕头叫什么,但是一个美丽的传说总需要一个有名有姓的男主角。 再后来,又有一个叫蒲松林的人,在他闲得无聊的时候把多年前发生的一切写成了一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好像叫,倩女幽魂。 第62章 阿拉伯军队 大漠的风沙漫天,慕容风雨、尹恩智和路捕头各自骑着一只骆驼,他们向着大漠的深处行进。大漠的天穹是一片蔚蓝色,偶尔几只秃鹫低空掠过。 天上的烈阳炽热,宛如把沙地炙烤成一片滚烫的火山。 大漠不像长安,没有长安繁华的高楼琼宇,也没有江南的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这里只有大漠孤烟直的苍凉,只有狼烟四起,一战百骨的战争史诗。 “这种地方会下雨吗?”尹恩智问。 “听当地人说,这片沙漠也下过雨,”慕容风雨说,“但是那些雨水还未落地便在空中因为高温而消失了。” 地上的沙石被狂风不停地吹动,尹恩智觉得远处的沙山,总是在不停地变化形状。 慕容风雨也看了看远处形状各异的沙山,他说道,“流沙很难固定,狂风一吹,形状便变了。” 路捕头在骆驼上不停地喝水,他全身不停地流淌着汗水。 “这个鬼地方,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路捕头问道。 此时此刻,他们三人已然出了玉门关,他们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大理寺的探子回报,韦后和安乐公主一路向西逃窜,我奉旨追捕二人,”慕容风雨说,“无论天下多大,我身为大理丞一定要将二人追捕回长安。” 慕容风雨等人离开了湘西后,根据大理寺的最新线索指出韦后和安乐公主正向着葱岭以西的地方逃去,他们三人立马按照线报追踪上去。 他们三人一直追到了玉门关外的葱岭以西之地,他们依旧不停地驰马行进。 “为何那两个娘们来这风沙之地?”路捕头问。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如今的葱岭以西的地方正驻扎着大唐高仙芝的军队,莫非韦后和安乐公主想去说服高仙芝的军队帮助他们造反,然后杀回长安?”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慕容风雨说,“不管什么原因,我非要捉拿二人归案。” 突然,前面传来了军队的号角声,号角声在风沙中格外豪迈苍凉。 慕容风雨听着号角声,他问路捕头,“你听见声音了吗?” 路捕头在颠簸的骆驼背上,他仔细地听着声音说,“这不像是大唐军队的号角声。” 慕容风雨心中惊奇,“这的确不是我大唐军队的号角声,这荒凉大漠之地会有什么军队出现呢?” 号角声从西面传来,声音越来越响亮。 慕容风雨立马从骆驼背上跳了下来,他迅速地向西面的一座高高的沙堆之上跑去。 慕容风雨站在沙堆之上,他向号角声的方向眺望,只见是一群背着银色圆形盾牌,头上缠裹着红色头巾的军队。军队的所有军人的长相都是皮肤黝黑的西域人模样,他们全身都缠裹着红色和白色的布匹,他们每人手中都紧握一根长矛。 军队的前方扬起了几面黑色的旗帜。 尹恩智已然悄悄地跟在了慕容风雨的身后,她也举目望去,她问慕容风雨,“这不是我大唐的军队,他们是谁?” “我在大理寺的档案库里见过这些步兵的图画,”慕容风雨说,“他们应该是阿拉伯国的军队。” “阿拉伯国?”尹恩智疑惑地问,她从未听闻过这个国家。 “阿拉伯国就是我唐人习惯称呼的大食国,”慕容风雨说,“你看他们军队前面的黑色军旗,因为他们的旗帜几乎都是黑色,所以我们又把这个国家叫做黑衣大食。” 路捕头脚步慢,他刚跑到二人身后也立刻看了看前面的军队,他对二人说道,“阿拉伯军队出现在葱岭附近,莫非这里就要发生战争了?”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如今驻扎到葱岭的军队只有高仙芝率领的大唐军队,莫非大唐和阿拉伯国将有一场战争?” 慕容风雨对二人说,“我们先尾随这只军队再作打算。” 尹恩智对慕容风雨点点头表示同意。路捕头露出一脸不爽,他心中暗想,“早知道回长安了,来这个鬼地方真是活受罪。” 三人卸下了骆驼背上的干粮和水袋,然后迅速跟上了那一只阿拉伯军队。 此时此刻,在三人的身后的不远处,还有一个男子偷偷地跟在了三人的身后。男子一张消瘦的脸,他双眼看着慕容风雨的背影充满了杀意,他的背上是一支弩弓。男子在三人身后小心翼翼地跟随,他一直从黑山村跟随到了葱岭以西。 此时男子全身大汗泠泠,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干涸的水袋,他用力摇了摇已然空空的水袋。 男子口中骂道,“丫丫个呸,慕容风雨的这个王八蛋来这破地方干什么?” 男子用力把空水袋狠狠地扔向了远方。 这男子便是当初在兰若寺对慕容风雨暗杀失败的杀手,他之后也在黑山村对慕容风雨实施了暗杀,他当初想用一只火枪对慕容风雨射杀,但是因为火枪的质量太差而突然引爆了,男子便又一次暗杀失败了。 此时,男子心中正在谋划他的第三次暗杀,男子心中暗想,“这是我当杀手以来的第一次买卖,无论多艰苦也一定要成功。” 男子又饿又渴,他看了看前面三人,心中不停地叫骂。 夜晚的时候,大漠的天气格外的冰凉,这是大漠最奇特的地方。白天可以炽热如火,晚上却能冰凉如水。 阿拉伯的军队已然在一块沙堆高地安营扎寨了,士兵们正升起了熊熊大火烤全羊。 慕容风雨等人在军队的营帐的北面,暗暗地偷看着军队的一举一动。军队内传出的烤全羊的香气把已然饥饿的路捕头馋得流口水。 “这帮士兵烤全羊的手艺好像还不错,”路捕头看见大火上的烤羊肉说。 尹恩智闻着香味,她问慕容风雨,“这烤羊的味道好特别。” “那是胡椒味,”慕容风雨说,“阿拉伯人喜欢在吃烤羊的时候加入胡椒,吃起来味道会更加鲜美。” 尹恩智听后,她心中想到,“这胡椒好吃吗?” 慕容风雨看了看安扎在军队北面的那一个最大的营帐,他心中暗想,“营帐内一定是这只军队的首领,我进去逼问一番他们的首领,应该能知道一些重要情报。” 慕容风雨对二人说,“我去那个最大的营帐内打探情报,你们在此不要轻举妄动。” 慕容风雨话音刚落,他立马施展出梯云纵向着营帐后方跃去。 尹恩智正想劝阻慕容风雨别去,她心中暗想,“你懂阿拉伯语吗?”,但是慕容风雨的身法太快早已向前跃去。 此时,在三人身后,那位一路跟随的男子看到慕容风雨偷偷潜进军营,他突然握紧手中的那一只弩弓,他立马跟上了慕容风雨的身影。 男子心想,“他单独一个人,真是暗杀的好机会,这次不能再失败了。” 第63章 红色宝石 慕容风雨小心翼翼地潜入到军营内最大的营帐后,他悄悄地藏在帐外,他仔细地偷听着里面的谈话。 此时此刻,营帐之内一位阿拉伯军官正在和一位唐人说着一口阴阳怪气的大唐话。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想不到这位阿拉伯的军官会说大唐话,想必他们一定对大唐十分熟悉,莫非他们早就探听清楚了大唐军队的虚实?” “我的朋友,我很喜欢你们大唐的文化,”艾布将军说,“我们的先知穆罕默德说过,学问虽远在大唐,也应当去追求。” “原来将军喜欢中原文化,难怪将军的大唐话说得如此好,”唐人奉承地说道,“想必将军对中土文化已然了解深透。”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这位大唐之人是谁,他为何会在阿拉伯军队营帐之中,莫非是唐军的内奸?” “我还能说成语,”艾布说道,“比如你刚才的表现就叫,溜须拍马。” 艾布说完便放声大笑。 唐人也尴尬地笑了笑说,“艾布·***将军你说笑了。” “艾布·***将军,现在高仙芝的军队已经驻扎进了怛罗斯,”唐人继续说道,“他们人数虽然没有你们多,但是唐军装备精良,若你们两军交战,鹿死谁手也还是未知之数。” “我的朋友,”艾布音调奇怪地说,“你的话非常有道理,我们阿拉伯人非常惧怕你们的兵器,你们的兵器很锋利,我非常担心我的军队伤亡会很惨重,但是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的军队也一定要拿下怛罗斯城。” “艾布·***将军,我有一个办法能帮助你们阿拉伯军队轻松地战胜唐军,”唐人说道。 “我的朋友,你为何要这么做?”艾布疑惑地问,“你也是大唐人,大唐人应该帮大唐。” “艾布·***将军,”唐人说,“你有所不知,我早已经恨透了李唐王朝。” “你直接叫我艾布就好,我的朋友。”艾布将军说。 “是,艾布将军,”唐人说,“我是奉大唐安乐公主之命特意来帮助将军,只要艾布将军愿意答应我们一个条件,就是当你的军队战胜高仙芝的军队后,你愿意出兵帮助安乐公主杀回长安夺回政权,我们一定倾尽全力帮助将军战胜高仙芝的军队。” “你让我帮你们的公主夺回政权,这没有问题,但是事后我有什么好处吗?”艾布问,“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们阿拉伯人是不会愚蠢地去做的。” “将军放心,公主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唐人说,“只要当公主成为了大唐的新女皇,公主答应将玉门关以外的所有地区统统划给阿拉伯帝国,从此以后与阿拉伯帝国永世修好。” “哦,很棒,那是很大的一块地方,”艾布说,“我现在就能很愉快地答应你的要求。” “将军此话当真?”唐人急问。 “你们唐人的说话方式真麻烦,为何每件事都要重复两遍,”艾布说,“我现在就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们说话的方式,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信守承诺,我的话说一遍就够了,现在可以说说你如何帮助我战胜唐军了吗?” “是,是,艾布将军的话,在下铭记,”唐人说,“我的办法十分简单,如今唐军虽然驻扎在怛罗斯,但是唐军只有区区的三万人马,你却十万精兵,唐军对此地地形不熟,又不适应此地气候和食物,他们根本支撑不起持久战,我猜唐军必定会向长安要求派兵增援,但是长安距离怛罗斯城足足有千里之遥,根本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我猜他们会就近招募雇佣军帮他们打仗。” “你的分析很好,”艾布说,“接下来又会怎样?” “如今怛罗斯城附近的雇佣军只有葛逻禄军队,我们只要先串通好葛逻禄军队,”唐人说,“让他们先假意被高仙芝雇佣作战,当我们和高仙芝开战后,让葛逻禄军队临时倒戈相向,到了那时唐军便是内外受敌,一定会打败。” 慕容风雨听见此计谋,他心中暗想,“果然是好计谋,如果大敌当前,雇佣军临阵倒戈,唐军必败无疑。” 正当慕容风雨仔细地偷听着谈话,他身后突然袭来了一只弩箭,弩箭速度奇快,弩箭在风中摩擦出“呼呼”的微声。 慕容风雨早已洞悉身后弩箭的动静,他身体向右一侧,袭来的弩箭便轻易地错过了慕容风雨。 弩箭的威力依旧不减弱,它直向营帐内袭去。只听营帐内顿时传来了那一位唐人的一声惨叫。 暗射弩箭的正是那位想暗杀慕容雨风男子,他此时正藏在慕容风雨身后的沙堆上,他心中暗骂,“靠!靠!靠!居然又失败了。” 营帐内的艾布·***将军突然大吼了一声阿拉伯语,“阿萨熬思。” 这句话的意思是阿拉伯语的“快抓刺客”。听见声音的阿拉伯士兵们立刻向营帐跑来,艾布走出营帐,他指示士兵们向弩箭射来的方向追去。 暗射弩箭的男子见众多的士兵正向此处跑来,他立马转身想逃离。 突然,只见有一人已然把一柄短剑架在了男子的脖子上,此人正是尹恩智,她对男子说,“你是何人,为何偷袭慕容大人?” 正当众多的阿拉伯士兵向慕容风雨等人追来之时,只见从黑暗的天穹之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光束,光束又远处向众人迅速袭来,那一道光束的强烈的光芒顿时将整个天穹在一瞬之间照耀成了白昼。 阿拉伯士兵们被突如其来的异象惊讶得呆立在原地。 突然,只见所有的阿拉伯士兵们全都跪在地上向上天磕头,他们不停地大声念道,“安拉至大,安拉至大……”这话的意思是“伟大的真主”。 慕容风雨从营帐后急忙跑到了尹恩智旁边,他看见尹恩智正用剑挟持一位陌生的男子,他急问尹恩智,“这人是谁?” 尹恩智立刻一脚踹在了男子的肚脐之上,她大声呵斥说,“快说,你是谁?” 男子捂住肚子,他顿时觉得剧痛,他痛苦地说道,“老子死也不说。” 突然,慕容风雨一掌劈向了男子的后颈,男子被这一击后顿时昏迷。慕容风雨立马扛上男子向后跑去,他对尹恩智说,“现在不是拷问他的时候,先逃离这里再拷问他不迟。” 尹恩智立马尾随慕容风雨向后跑去。 此时此刻,只见那一道光束的光芒迅速减弱,光束逐渐变成了一条细细的光线,那一道光线正好向着慕容风雨等人的方向袭来。 不一会,只见那一道光线重重地砸在了慕容风雨的面前,在慕容风雨前面砸出了一个大大的沙土坑。 慕容风雨和尹恩智立马都向沙土坑望去,只见坑中有一颗闪闪发亮的红色宝石。红色宝石呈现长方形,全身毫无瑕疵,闪出耀眼的红色光芒。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刚才袭来的那一道光束应该就是这一颗红色宝石划过天际之时形成的,莫非这颗宝石是从天上而来?” 慕容风雨因为正扛着沉重的陌生男子,他行动不便,他对尹恩智说,“尹捕快,你快带上那颗红色宝石一起走。” 不远处的阿拉伯士兵们还在跪拜着他们的真主,比起追捕慕容风雨等人,士兵们觉得心中充满对真主的信仰是更加重要之事,所以他们眼看着慕容风雨等人逃走却不追击。 尹恩智把红色宝石拿捏在手中,她仔细地看了看那一颗红色宝石上面写的一个奇怪的文案,文案写着“time”。 第64章 木马记 慕容风雨等人被唐军们捆绑住身体押解进入了怛逻斯城。 众人刚踏进怛逻斯城就听见了城内喧哗的叫嚷声,有弥漫开来的商贩买卖声,有马车滚滚而去的踏踏之声。 慕容风雨等人走过怛逻斯城高大而厚重的老城门后,他们眼前就立刻呈现出怛逻斯城里最繁华的一条街道。街道的两旁鳞次栉比地排列着数不清的摊贩。摊贩中只有少部分的唐人,此外还有大量的色目人、阿拉伯人和突厥人。 怛逻斯城是丝绸之路上一个重要的交通和贸易城市,自古以来便是西域各国的兵家必争之地。在怛逻斯城的外国人因为要与唐人贸易,所以普遍的商人都略懂唐语。 慕容风雨听着周遭混杂着各种各样腔调的唐语,喧嚣之声异常激烈。 慕容风雨好奇地看了看摊贩上贩卖的商品,有来自长安的上等纸张,有来自天竺的香料,有来自阿拉伯国的砂糖,还有来自突厥的骏马,甚至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奇珍异宝。 此时此刻,只听城内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来往的商旅络绎不绝,可谓一时繁华。 慕容风雨等人被唐军们催促着往前走,唐军们的催促声越来越大。渐渐的,唐军的队伍吸引了周边商贩的目光。 尹恩智紧紧跟随在慕容风雨身后,她靠近慕容风雨悄悄问道,“大人,你是否已经想好了计划?”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计划,我只是想快点打听到真正去巴格达的路线,然后立马离开怛逻斯,如果当初听到艾布·***想攻城的计划没有改变,那么怛逻斯估计马上就要爆发一场激烈的战争了,我可不想留在这里当炮灰。” 慕容风雨对尹恩智说,“迅速找到去巴格达城的地图,然后立马离开此地。” 尹恩智对慕容风雨点头示意,她轻声说了一句,“是,大人。”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我到底要不要将前几日听到的阿拉伯将军艾布·***的攻城计划告诉驻扎在此地的高仙芝将军呢,虽然这场战争与我关系不大,但是毕竟我也是大唐人,不能袖手旁观啊。” 慕容风雨此时心中思绪烦乱,他既想着快点去巴格达逮捕韦后和安乐公主,另一方面她又担心驻扎在怛逻斯城的唐军战败。 突然,慕容风雨听见了他身旁的路捕头发出了一声惊叹,“好大的一只木马啊!” 慕容风雨和尹恩智闻声后,他二人立马向着前方看了看。 只见在这条商街的最前方矗立着一只巨大的木马,木马与城墙的高度相仿,木马全身被打磨光滑,木马的马脖上写着一行奇怪的文字“troy”。 慕容风雨看着那一行小字,他心中顿时惊奇,“这些奇怪的文字跟红色宝石上的文字好相似,之前士兵说他认识这些文字,他说这些文字都是色目文,看来他所言非虚。” 慕容风雨立刻好奇地问了问身旁其中一个士兵,“为何城内会有一具如此巨大的木马?” 士兵也看了看那一匹木马。 “原来你说的是那匹木马,那是城内的色目人按照他们国家流传的一个故事而仿造制作的特洛伊木马,”士兵说,“听色目人说,他们制作这木马是为了向神祈福,希望远离战争。” “特洛伊木马?”慕容风雨好奇地问,“特洛伊又是在哪?” “听说以前是属于希腊,那地方是一个比巴格拉更往西的城市,”士兵说,“因为怛逻斯城内有很多来自希腊的色目人,这些事情都是他们告诉我的。” 在大唐,唐人把当时欧洲的所有西方人都统称为色目人,所以唐军士兵即使知道城内有希腊人,他们还是习惯统一称呼他们为色目人。 慕容风雨又看了看那一座巨大的特洛伊木马,他继续问士兵,“莫非那匹马脖子上文字就是色目文?” “没错啊,”士兵说,“那就是色目文里‘特洛伊’的意思。”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果然红色宝石上的文字就是色目文,但是为何一块天上落下的石头会写着色目文里时间‘time’的文字呢?” 正当慕容风雨心中暗自思量之时,只见那一匹仿造的特洛伊木马开始摇晃起来。 渐渐的,那一匹木马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 周遭的商贩们也被木马突如其来的摇晃惊呆了。 路捕头看着那一匹摇晃的木马说,“木马动了,真动了。” 突然,正当众人好奇不解之时,只见那一匹木马向着慕容风雨等人的方向奔跑而去。 慕容风雨等人见此情形,人人心中顿时都惊讶万分。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难道是我看错了吗,为何这一匹木马能自己跑动?” 木马向慕容风雨等人冲了过去,速度越来越快。 众人惊呆在原地忘记了躲闪。 第65章 惊魂一幕 只见那一匹木马向慕容风雨等人迅速地奔袭而来,众人由于过于惊讶而站立原地,似乎都忘记了躲闪。 正当木马即将撞向众人之时,慕容风雨立刻向右方躲闪而去,他突然对众人大吼了一声,“快,快躲开!” 尹恩智和路捕头闻声后才如梦惊醒,他二人也立马向右侧闪躲而去。 那一匹木马继续向众人狂奔而来。 木马由于体积庞大,它奔袭而来之时,它不停地冲撞了街道两边的摊铺,许多摊铺被木马撞得稀烂。 只见在一刹那间,木马便穿过了众人,由于众人闪躲及时,木马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见木马又迅速地向后方奔袭而去。 慕容风雨站稳了身躯,他看了看尹恩智和路捕头二人,只见二人安然无恙,然后他又望向了正狂奔而去的木马。 慕容风雨仔细地观察着那一匹木马。 突然,慕容风雨看到木马的身后有一根被割断的绳索,那一根绳索将木马全身缠绕住。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莫非那一匹木马之前是用绳索固定住的,但是突然被人割断了那一根固定木马的绳索,所以木马才突然奔袭而来?” 此时此刻,慕容风雨觉得脚边冰凉,他立刻低头看了看地上,只见慕容风雨的脚边已经流淌满了水。 慕容风雨顺着水流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这些水流是刚才木马狂奔而来之时,被木马打翻的水罐流出的水。 慕容风雨看着脚边的水,他暗想道,“这些水居然会自上往下流淌,莫非这一条街道是下坡路。” 慕容风雨顿时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街道,他发现这条街道虽然是下坡路,但是这条下坡路并不算太陡峭,所以如果不留心观察,一般人也不容易察觉。 慕容风雨心中突然明朗,“原来如此,根本是有人故意割断了缠绕住那一匹木马身上的绳索,由于木马的体积和重量巨大,所以即使这下坡路不算太陡峭,但是也能轻松地使得木马顺势狂奔而来,如果我没猜错,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割断了绳索想用木马压死我们,这人到底是谁,莫非又是韦后和安乐公主派来的杀手?” 慕容风雨身边的唐军看着那一匹木马远去的背影,他们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差点就压死我了。” “到底是谁没有固定好这木马,想压死人啊。” “让老子知道是谁,我非抓他蹲大狱不可。” …… 当那一匹木马已然看不见踪影了之后,唐军又继续押解着四人向怛逻斯城的府衙走去。有几个唐军依旧惊魂未定,他们口中不停地咒骂着那一匹该死的木马。 尹恩智小声地对慕容风雨说,“慕容大人,你有没有发现,根本是有人故意割断了缠绕在木马身上的固定绳索,这人想用木马压死我们。” “这一切都是有人所为?”慕容风雨好奇地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尹恩智说,“你看那是什么?” 尹恩智此时全身被捆绑住,她无法用手向慕容风雨做指示,她只能用眼神示意慕容风雨看向他的左边。 慕容风雨立刻看了看他的左边,只见左边的石板路上正插着一把锋利的飞刀。 尹恩智说,“慕容大人,刚才你由于想躲闪冲撞而来的木马,所以你整个身躯向右闪去,才巧合地避开了这一把袭向左边的飞刀,我猜测是有人想用木马压死我们,另外还能利用木马制造混乱,然后那个杀手便能在混乱之中用这把飞刀杀死慕容大人,这把飞刀已然能证明在这座怛逻斯城内有人想杀你。” 慕容风雨看着那一把深深插入石板路中的飞刀,他心中暗想,“这把飞刀几乎能全插入到坚硬无比的石头路之内,想必这位杀手的功力一定十分高强,到底会是谁呢?” 第66章 入大牢 大牢内十分昏暗,只有一盏微弱的柴油灯勉强地照耀出光亮。 此时此刻,慕容风雨等四人都被关在了一间牢房之中。 牢房外的牢头是一个突厥人,他说着一口阴阳怪气的唐话,他时不时地朝着慕容风雨等人露出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神。 路捕头在黑暗的牢房内舔了舔他干涸的嘴唇,他对牢头大声说道,“有没有水啊,我快渴死了,有没有水可以喝?” 牢头闻声后,他慢慢向慕容风雨等人的牢房走来,他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脚步声缓慢,在阴冷潮湿的黑暗牢房内回荡着他一遍又一遍的滴答滴答的脚步声。 牢头站在牢房外,他低着头,说着一口奇怪的唐语问,“是谁要喝水啊?” 路捕头冷哼了一声,他咽了咽口水,他觉得口干舌燥,他慢慢走到牢门说,“是大爷我要喝水,快给大爷我拿水来,否则等大爷我出去了一定好好收拾你这个突厥胡人。” 只见在黑暗之中,牢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对路捕头说道,“好,你等等我,我马上就给你拿水来。” 牢头立刻慢慢地向后走去。 半响之后,只听见牢头滴答滴答的脚步声音又慢慢传来了,他又向慕容风雨等人走来。此时只见他手中端着一碗水。 牢头走到牢门口,突然,只见他把那一碗水狠狠地泼洒向了路捕头。 只听从牢房内传出了路捕头的一声大叫。 路捕头大叫道,“好烫啊,好烫啊,你想烫死我啊?” 牢头露出一丝阴笑说,“在这里喝水,都这么喝。” 路捕头心中顿时怒气而出,他大骂道,“丫丫个呸,你知道是谁吗,你一个小小的胡人牢头竟敢跟我蛮横,你真是胆子够大的。” 老头说,“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我是牢头,所以在牢房范围内的事情我能做主,任凭你是玉皇大帝,只要到了我这大牢之内,也都得听老子我的话。” 路捕头正想再次反骂回去之时,只听路捕头身后的慕容风雨说,“路捕头,算了,别跟他计较了,我们现在都在大牢之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路捕头闻声后,他心中仍是不服气,他心中暗想,“若是在长安,老子早把这个老头一刀劈了,哪还轮得到他跟我耍横。” 但是,这里毕竟不是长安路。 捕头咬了咬牙,他轻叹了一口气,“罢了,虎落平阳被犬欺。” 正当路捕头向身后走去之时,突然只见老头又向路捕头猛泼洒了一碗滚烫的开水。 路捕头顿时被开水烫得大声叫道,“好烫,好烫。” 路捕头转身对着老头说,“王八犊子,你又敢泼我?” 牢头不理会路捕头的叫骂声,他慢慢转身向后走去,他边走边说,“敢跟老子在大牢里耍横,我看你才是活腻了,要不是今天老子心情不错,否则老子早把你给碎尸万段了。” 路捕头身后的沙泉见路捕头被牢头戏耍,他心中觉得很解气,他顿时轻声地笑了起来。 路捕头听见沙泉的笑声,他心中怒气更盛,他顿时回身就对沙泉狠狠的一脚蹬踹。 只见顿时在沙泉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鞋拔子印。 路捕头口中大骂道,“你算老几,也敢嘲笑老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第67章 大军压境 慕容风雨坐在大牢的角落,他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头巨型木马和那一把突如其来的飞刀。那一幕惊魂让慕容风雨心中略显生疑。 慕容风雨心想,“到底是何人想暗杀我们,刚才那一幕发生得太快了,我们还没有认真勘察一下现场便被唐军押解到了大牢之内。” 慕容风雨从怀中掏出那一把偷袭他们的飞刀,飞刀上是一个小小的“天”字。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这个‘天’”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尹恩智对慕容风雨说,“我们现在被唐军关在这大牢之内,我们现在该如何,要不要向唐军表明我们的身份?” 慕容风雨说,“阿拉伯军队马上就要进攻怛逻斯了,我们必须想办法尽快告诉高仙芝我们已知的军情,否则怛逻斯危险了。” “对,对,对,”路捕头说,“快想办法离开这个破地方。” 突然,只听从牢房之外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号角之声,声音高昂而尖锐,一点也不像是大唐军队的号角声。 尹恩智奇怪地问慕容风雨,“这号角声不像是大唐军队的?” 慕容风雨心中一惊,他急说,“不好,这是阿拉伯军队的号角声,莫非艾布·***已经率领军队攻城了?” 慕容风雨对路捕头和尹恩智说道,“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慕容风雨话音刚落,只见尹恩智已然抽出了那一柄光芒万丈的辟邪剑。尹恩智运用内力,一剑向牢门划去,只听到崩塌一声,牢门顿时被花开了一个巨大的缝隙。 尹恩智对众人说,“我们快点离开这吧。” 慕容风雨、路捕头和尹恩智向着牢门的方向跑去,他们身后的沙泉也急匆匆地跟在了三人后面,他也想趁机逃离此处。 突然,路捕头转身一脚踢在了沙泉的怀中,直接把沙泉踢倒在地。 沙泉顿时呀呀地叫痛。 路捕头笑着说,“你小子就好好待在这吧。” 路捕头立马转身,他心中得意地冲出了牢门。 路捕头心中略显急迫,他一时没注意就一头便撞到了闻声后赶来的那一位突厥牢头身上,路捕头的力气太大,他也直接把牢头撞倒在地。 突厥老头见众人破门而出,他心中大惊。他急说,“你们想越狱?” 慕容风雨顿时一脚踢在了牢头的太阳穴上,牢头顿时晕到了。慕容风雨淡淡地说了一句,“懒得跟你废话。” 众人立马向牢房外跑去。 突然,只见众人的身后袭来一股凌厉的杀气。 尹恩智跑在三人的最后面,那一股杀气直向尹恩智的身后袭来,杀气越来越大,但是身后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尹恩智手中的辟邪剑寒光绽放,显然辟邪剑已经感觉到了尹恩智的危险。这种宝剑都是与主人心灵相通的神兵利器,只要主人有危险,宝剑都会发出信号护主。 尹恩智也觉察出兵器的异样,她心中暗想,“辟邪剑是在提醒我有危险吗?” 突然,尹恩智回身一剑相迎。 尹恩智回身之时,只见一位黑衣人已经把剑而来,长剑距离尹恩智只有几寸的距离。尹恩智用辟邪剑与黑衣人顿时厮打起来,两人的打斗声惊醒了前面的慕容风雨和路捕头。 慕容风雨闻声向后望去,他仔细的打量着面前黑衣人。 慕容风雨突然在口中轻念道,“这人不好像在哪见过。” 慕容风雨突然抽出清辉短剑,他脚下身法灵动,他立刻也出剑帮助尹恩智对付黑衣人。 第68章 第一季(完) 尹恩智一剑划出一道剑网,将黑人罩住全身。 黑衣人向左侧闪躲。慕容风雨趁机施展出梯云纵,一瞬之间便闪到了黑衣人的身后,慕容风雨立马短剑刺向黑衣人的右手。 清辉剑狠狠地刺断了黑衣人的右手手胫,鲜血顿时流淌到了地上。 慕容风雨把短剑抽回入鞘,黑衣人顿时因为疼痛难忍惊叫了一声,声音响彻了整个黑暗中的大牢。 黑衣人手中的长剑掉落在了地上,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金属声。 慕容风雨弯身捡起那一柄长剑,只见在长剑上也刻着一个“天”字。 慕容风雨想了想对黑衣人问道,“莫非之前割断巨型木马绳索和暗中用飞刀想要刺杀我们的人就是你?” 黑衣人露出一张诡异的笑脸,靠着大牢中微弱的灯光,慕容风雨隐约地打量着黑衣人的那一张似曾相似的面容。 慕容风雨心中暗问他自己,“这人到底是谁?” 黑人人对慕容风雨淡淡地说,“慕容大人果然心思缜密,没错之前的事情全是我干的。” “为何要杀我们?”路捕头急问,“你好像认识慕容风雨?” 黑衣人冷笑一声。 “慕容风雨,”黑衣人说,“你的名字我在长安的时候就如雷贯耳,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慕容风雨心中暗想,“这人说认识我,但是我怎么对他却一无所知。” 慕容风雨聚精会神的看着黑衣人,他觉得这黑人在哪见过。 突然,慕容风雨心中一惊,他口中轻念,“你就是刚才那一群唐军的首领王不境。” 尹恩智和路捕头闻声后都看向王不境,因为地牢内光线昏暗,三人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此人。 慕容风雨急问,“你为何要杀我们?” 王不境说,“以你慕容风雨的才智,难道还猜不出原因吗?” 慕容风雨暗想,“如今天下最想杀我的就是安乐公主和韦后,莫非此人是安乐公主和韦后的心腹?” “难道是安乐公主和韦后派你来杀我们的,”慕容风雨急问。 此时此刻,大牢外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和叫喊声。 王不境闻声后说,“艾布·***终于杀进了怛逻斯,这座城池已经落入了阿拉伯军队手中,安乐公主已经和阿拉伯军队达成了协议,只要我们能帮助阿拉伯军队夺取怛逻斯,他们就会发兵帮我们杀回长安,安乐公主早晚会是大唐新的主人!” 王不境说完后放声大笑。 路捕头心中怒气难忍,他怒说,“胡说八道,大唐绝对不会落入乱臣贼子之手,我先杀了你。” 王不境面无惧色,他说道,“你杀吧,能为安乐公主而死,我死而无憾!” 突然,三人身后传来了士兵们的喊杀声。只见一群阿拉伯士兵手持长矛向着大牢内冲了进来,喊杀声越来越大,阿拉伯军队越来越多。 王不境看着如泉涌般的阿拉伯士兵,他大声说道,“看来阿拉伯军队已经攻下了怛逻斯城,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突然,王不境向着慕容风雨手中的清辉剑冲了过来。 王不境把自己的胸膛狠狠的插入了清辉剑下,他的鲜血顿时汩汩的流了下来。 慕容风雨顿时愣在了原地,王不境口中流出了血液,他对着慕容风雨说道,“能为安乐公主而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王不境说完,只见他整个人呆在了原地,他的眼睛一动不动。 路捕头心中略显惊讶,他看了看王不境说,“他已经死了,这个乱臣贼子。” 慕容风雨看着王不境那一张笑着死去的面容,他心中暗想,“也许在他的心里,什么朝纲正统,什么功成名就,都抵不过安乐公主的一言一笑吧。” 三人身后越拉越多的阿拉伯军队手持长矛将三人围困住。 尹恩智问慕容风雨,“我们杀出去吧,趁现在阿拉伯士兵还不算太多,不然等士兵越来越多,我们就没有出路了。” 慕容风雨慢慢把王不境的尸身放在了地上,只听身后的路捕头说道,“我们杀出去!” 尹恩智和路捕头顿时冲出了士兵中间和阿拉伯士兵厮杀起来。 突然,慕容风雨怀中的那一颗红色宝石发出了一道巨大的红光,红光将整个牢房顿时照耀成白昼。 尹恩智和路捕头向身后望去,他二人看见慕容风雨怀中的红色宝石慢慢升腾到了半空中,红光越来越强烈。 突然,一瞬之间,红光消失了。 周围的阿拉伯士兵都目瞪口呆,因为就在这一刻,慕容风雨、尹恩智和路捕头都消失了。 阿拉伯士兵们顿时都跪在了地上,口中说着许多听不懂的阿拉伯语。 三人到底去哪了呢?那一颗刻着“2015”的红色宝石也随着三人一起消失不见了,他们都去哪了呢? 但是按照史书上的记载,当怛逻斯之战结束了就发生了安史之乱,传言就是安乐公主和韦后勾结一群乱臣贼子发动的一场长达八年的战争,但还是被唐军镇压。所有的乱臣贼子在那一场叛乱之中全部处死。 八年之后,李唐还是那个李唐,一切都没有变,变的只有我们的心。 但是,慕容风雨到底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