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手招诡运》


 第1章 表姐，救命啊

    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开始，这个故事的开始是在一个平淡的星期六晚上，本文的女主陆昔然一个人在宿舍里看剧。
    正看到一群僵尸围攻男主，男主手中子弹全打光了，只好用枪托砸向扑上来的僵尸，而被砸中的僵尸飞向了屏幕，一张扭曲的脸扑向陆昔然，然后……僵尸没有从屏幕飞出来，但是她的手机响了。
    紧张刺激的气氛顿时就没了，陆昔然拿起手机一看，是她的表妹唐之薇打过来的，她有些不耐烦的接起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有事，大事！”唐之薇一副欲言又止的语气，却没立刻说正事，而是软萌的叫了一声：“表姐~”
    陆昔然听到这尾音上翘的假台湾腔就知道唐之薇肯定有事求自己了，她更加的不耐烦了：“你最近张雅君吃多了吧？舌头给我捋直了说话。”
    “哦。”唐之薇立刻用正常的语调说：“表姐，你能赶紧来市二院外科三楼吗？我出车祸了。”
    “什么？!”陆昔然一听就急了，她赶紧关了电脑冲到门边去换鞋：“你伤到哪里了？你给姨妈打电话了没？”
    “这件事不能让我妈知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妈！电话里说不清楚，总之你快点来吧~”唐之薇带着哭腔说。
    “知道了。”陆昔然抓上包出门了，她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十点五十，学校的大门是十一点关门，她忙快速向校门跑去。
    赶在十点五十九分跑出校门，陆昔然才松了一口气。
    从陆昔然的学校到市二医院的公交车已经停了，她只好咬咬牙打了一个车赶过去，下了车她问了门口的保安一路小跑到了外科大楼，连电梯也等不及，直接从楼梯跑了上去。
    刚出楼梯间，陆昔然就看到站在电梯前的唐之薇，她跑过去扳着唐之薇的肩，上下打量唐之薇，可唐之薇身上没有血迹，衣服也很干净：“你不是出车祸了吗？”
    唐之薇拉着陆昔然的手往病房区走：“是出了车祸……但是受伤的不是我……”
    “你撞人了？！”陆昔然的嗓门忍不住拔高了。
    陆昔然这个表妹的家境不错，刚拿到驾照家里就给她买了一辆四十多万的轿跑。
    “也不算是撞了啦……”唐之薇有些心虚的示意陆昔然声音不要太大了：“其实车祸是前天晚上的事……”
    她看陆昔然的眼睛一瞪就要发火了，她忙说：“你听我说完啊，这件事我其实很冤枉的。”
    “撞了人还冤枉？撞死了还是撞残了？这事我管不了，赶紧打电话给你妈。”陆昔然说完转身就想走。
    “不行。”唐之薇死死的拽着陆昔然的胳膊不要她走：“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求你等我说完好不好？”
    她语速很快的说：“前天晚上我送舒盼回你们学校，你也知道从上回镇到你们校区是没有路灯的，可我当时开的一点都不快的，真的，一个人突然从旁边冲到我车前，我立刻就踩了刹车了，顶多只是轻轻的碰了那么一下下，可那个人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都撞进医院了你还说只是碰了一下？不管是死是活，要赔钱要道歉也该你妈来，你叫我来有什么用啊？”陆昔然瞪着唐之薇。
    “绝对不能叫我妈来，我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把我送出国的，那我就得和舒盼分开了。”唐之薇可怜兮兮的抱着陆昔然的胳膊：“医生这两天什么检查都给他做了，全身上下一点伤都找不出来，可他就是不醒，我偷偷听到护士们说，要是再不醒就会成植物人了，所以我赶紧给你打电话了。”
    “你叫我来有什么用？给他浇点水，帮植物人发芽，帮正常人开花啊？”陆昔然想甩开唐之薇。
    唐之薇却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陆昔然推进了旁边的病房里：“植物人不就是魂魄离体吗？表姐，外婆的绝学不都传给你了吗？你帮我把他的魂给招回来不就行了吗？”
    “招魂？这种大招我可不会。”陆昔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唐之薇伸开双手挡住房门不让陆昔然出去：“我不管，外婆的那些东西都教给你了，你肯定会的。”
    陆昔然和唐之薇的外婆是白云县牛角村通灵术第八代传人，而陆昔然是第九代，当然，还没正式继承的那种。
    陆昔然翻了一个白眼：“外婆也就给人测个八字算个姻缘，糊弄一下无知妇孺，我能麻烦你远离迷信拥抱科学吗？”
    唐之薇跺跺脚直接哭了出来：“好多中邪的人不也是外婆给解了的吗？”
    “那些人里面十个就有八个是外婆的托，她也就是喷个鸡血撒个童子尿的本事，这些办法如果能唤醒植物人，我立刻帮她申请诺贝尔奖去。”陆昔然说着伸手去推唐之薇。
    “我不管，你就试试看吧。”唐之薇趁机一把抱住陆昔然，一边撒娇一边耍赖：“我不管了啦，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啦，你一定要帮我啦~”
    “我是真帮不了你。”陆昔然伸手去推唐之薇，一下子没能推开。
    “我不管啦~~”陆昔然开始哭了：“我不要和舒盼分开嘛~~表姐，我求你了~~”
    她死拽活拉的把陆昔然往病床边推：“反正都植物人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你好歹试试嘛。”
    “你这是病急乱投医啊。”陆昔然的力气比唐之薇大，可她怕自己一用力把唐之薇给甩出去受了伤，只好不太情愿的跟着往病床挪步，然后顺带不乐意的往病床上看了一眼，一看就忍不住乐了：“你撞的是他呀。”
    唐之薇看陆昔然没坚持要走了，忙松开陆昔然，刚才她是用了吃奶的力了，这会有些微微有些喘的说：“你认识他啊？对哦，我是在你们学校附近撞人的，他应该是你们学校的。”
    “他算是我们学校的新晋名人了。”陆昔然看着病床上身形肥胖的男同学：“他前天中午在学校生意最好的二食堂，午饭高峰时期抱着一束特俗艳的红玫瑰向校花表白了，结局当然是这个胖子被毫不意外的拒绝了。”
    唐之薇听后恍然大悟的说：“难怪送他到医院的时候他一身酒味，原来是借酒浇愁啊，我就说嘛，我根本是正常驾驶，是他突然从旁边冲上来的，他这是摆明了有自杀倾向的嘛，这个锅不该我背的。”

 第2章 2烧就烧吧

    “现在的交通法规是保护弱势群体的，哪怕你有行车记录仪能证明你的没有过错的，只要他植物人或者死亡，你肯定会被判全责的。”陆昔然瞪了松了一口气的唐之薇一眼：“你这算是倒霉呢，还是倒血霉呢，还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呢？”
    “有区别吗？”唐之薇不太确定的问。
    “没区别。”陆昔然看着床上的胖子：“先不说这招魂法阵我记不太清楚了，就算是我记得，那有用没用还说不定，要是没用的话，追究的还是你的法律责任，你可想清楚了。”
    唐之薇很肯定的说：“我想得很清楚了，反正再怎么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吧，招个魂也不会直接把他给弄死了吧。”
    陆昔然隐约听到咏唱声：“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我一个人在病房等你，有点害怕，就下了点佛经来听。”唐之薇从包包里拿出手机。
    “赶紧关了！”陆昔然直接伸手抢过唐之薇手机关了音乐，特别生气的对唐之薇说：“你没知识有点常识行不行？大半夜的放佛经，你想招多少阿飘来啊？这里还是医院，每天死多少人啊，有多少阿飘就在附近游荡你知道吗？你想全招这间房来开会吗？”
    “怎么会呀……佛经不是驱那个的吗？”唐之薇被吼的一愣一愣的。
    “你是有几十年修为的高僧吗？佛经是有净化作用，那些阿飘听到了，会以为有人超度它们而聚拢过来，但是你这种机器放出来的，是没有超度作用的。”陆昔然没好气的说着用自己的手机发了一长串东西到唐之薇的微信：“要招魂得有东西，你把这些东西给我买回来。”
    “去哪儿买啊？”唐之薇显然被陆昔然刚才的话给吓到了，她害怕的缩着脖子左右看，总觉得身边有东西。
    陆昔然没好气的说：“当然是出去买咯。”
    唐之薇有些不想去：“都十一点多了，我一个女孩子去外面不安全的。”
    陆昔然觉得自己一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于是她挂着一脸假笑问唐之薇：“没事，我去吧，刚才你手机放的佛经应该把方圆十里的阿飘都招到这间屋子里来了，你愿意在这里陪着它们，我也没意见的。”
    “别呀，表姐，我去买，你知道我最喜欢买东西的。”唐之薇说着抓起自己的包，踩着高跟鞋迈着小碎步就出去了。
    陆昔然打量了一下病房，很好，单人间，做什么都没其他人知道，这么晚了护士应该不会来巡房了，待会做事也方便一点。
    她也不是没想过现在提包包走人，可第一是现在回不去学校了，第二是试试似乎也没什么损失。
    看了一眼床尾的名牌，这个胖子叫井序，她打开手机进贴吧一看，学校贴吧第一页全是这个井序的消息，占满了第一页，别说年纪生日了，关于这胖子的前世今生都给翻出来了。
    陆昔然正看得有趣，唐之薇提着一大包东西回来了。
    看到唐之薇买回来的东西，陆昔然有一种把她做成干尸的冲动，招魂都招不回来的那种。
    陆昔然往外拿东西，每一样都让她无比嫌弃：“我让你买白蜡烛，你给我买香薰蜡烛，还是茉莉花味的，算了，是白的就行了。”
    她把蜡烛围着井序摆了一圈，可井序双脚的正下方却空着，然后她从口袋里拿出油，立刻被一股扑面而来的孜然味熏的有些饿了：“这是你刚从地沟里捞出来的吧？”
    “超市都关门了，还是烧烤店老板好心卖了一点给我。”唐之薇有些委屈的说：“反正是油就好了嘛，不过棉线我是实在找不到了。”
    “没关系。”陆昔然一脸假笑的拿出指甲刀，将唐之薇身上几百块一件的t恤剪了一条下来做灯芯，然后用打火机点燃，把这盏非常凑合的油灯放到井序脚下的方向。
    唐之薇不明白的问：“为什么脚下放油灯啊？”
    “一般形容人死了都会用油尽灯枯这个词，而这个说法在我们通灵术上也是有讲究的，这盏油灯就是传说中的引魂灯，哪怕它是孜然味的。”陆昔然一边说着一边将所有的蜡烛都点燃了，然后又去口袋里拿东西：“黄裱纸没有，你给我找一包黄色的卫生纸我就忍了，可你给我一支红色圆珠笔是什么意思？”
    唐之薇干笑两声：“我到哪里去给你找朱砂嘛，反正都是红色的，差不多的嘛~~”
    “差很多好不好？”陆昔然用这只圆珠笔记下井序的出生年月，然后翻手机查万年历把农历的日子也给记下来：“可惜没有出生的具体时辰，不过应该不会遇到这里有个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吧？”
    “不会。”唐之薇用很肯定的语气回答。
    陆昔然没理会她，将卫生纸扯下一截在看护用的椅子上铺开，嘴里问唐之薇：“你还是处级干部吗？”
    唐之薇有点心虚的说：“那个，我和舒盼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嘛，你懂的咯。”
    “记得戴套，别把谁的青春不迷茫变成谁的青春不进医院。”陆昔然说着深吸一口气，用指甲刀剪破自己的手指，挤出血在卫生纸上写下井序的生辰八字。
    唐之薇站在一边看陆昔然写字，语气甜蜜的说：“要是真怀上了我就生呗，我可喜欢小宝宝了。”
    “废什么话呀，你妈能同意吗？”陆昔然将写好了井序生辰八字的卫生纸上下两层分开，其中一层让井序的手放在胸口压住，拿起另一层，又拿起桌上用酒杯做成的油灯，将油灯放到唐之薇的包包里，示意唐之薇跟着她走：“开车了吗？”
    “开了。”唐之薇小心翼翼的撑着包包，免得油灯烧到包包：“不会烧着我的包吧？这个是我刚买的。”
    陆昔然扫了一眼唐之薇包包上的标志，是国外一个奢牌，这么一个小包起码也得四五千：“你要舍不得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我也回去了，困死了，好想睡觉啊。”
    “别呀，烧就烧吧。”唐之薇用一种壮士断腕的表情说。

 第3章 3喊魂

    陆昔然转身往病房外走：“带我去出车祸的地方。”
    唐之薇忙护着包包跟了出去：“去那做什么呀？”
    “没听说过车祸死的人，魂魄会游荡在出事地点吗？别废话了，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呗，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陆昔然不耐烦的说：“反正我记得外婆的手册上大概是这么写的，可她那本手册记录的时候，还没汽车这东西，这个时代在进步，我们做这行的，也要与时俱进的改良方法嘛。”
    “这方法是你自个儿瞎想的吧？”唐之薇用不太相信的目光看着陆昔然。
    “你要是信不过我就另请高明吧。”陆昔然其实对自己做这件事真的是一点把握都没有，通灵术真要能唤醒植物人，那还要医院来做什么呀，要不是唐之薇刚才声泪俱下的耍赖不要她走，她还不想来趟这趟浑水呢。
    唐之薇现在也是狗急跳墙了，她也知道招魂这种事挺玄乎的，可自己外婆做的有些事又挺神奇的，反正招不来也就那样了，好歹临死也扑腾一下啊。
    “其实也许我们什么都不做，也许他明天自己就醒了呢。”陆昔然坐上车，将卫生纸一格一格的扯下来，然后折成一个个的纸元宝。
    到了出事地点，陆昔然已经折了一堆元宝，她示意唐之薇将油灯给拿出来：“待会我该念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呢，还是念九转归一魂归来兮？”
    “我哪儿知道啊。”唐之薇用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看着陆昔然：“表姐，你能认真一点吗？”
    “招魂我是没见过，可喊魂我是知道的。”陆昔然忙示意唐之薇别哭：“以前不是有个说法嘛，刚出生的孩子在一岁之前，那魂魄还是不稳当的，可以自己离体出去游玩，要是哪个孩子夜里一直哭，那就是他的魂在外面迷路了，就得手上拿着写了他生辰八字的红纸出去喊魂。”
    她从唐之薇手里拿过油灯：“待会我做法完了以后，你可要一直喊啊，喊他的名字，喊他回家，从这儿一直喊到医院，不能停的哦。”
    “行。”唐之薇接过卫生纸，打开矿泉水狠灌了几口。
    陆昔然蹲在地上，点燃了写着井序生辰八字的纸，看着青烟袅袅的，她用这张纸绕着油灯绕了一圈才松开手：“魂有魂路，鬼有鬼道，时辰已到，井序，你该回去了。”
    说完她示意唐之薇可以开始喊魂了。
    唐之薇忙大声喊：“井序，回家吧，井序啊，回家吧。”
    陆昔然往地上放了两个元宝，算是买路钱了：“按规矩得用金纸折的元宝，这卫生纸的也太寒酸了一点。”
    她看唐之薇瞪着自己，忙干笑两声：“这些都是形式而已，佛祖早就说过了，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凡事讲究的是心诚则灵，你别光喊，你得打心底里希望他回来，别停啊，喊着走。”
    唐之薇接过陆昔然递过来的油灯，喊着跟上了车。
    陆昔然坐上驾驶座开车，时不时抓两个元宝丢到车外去，唐之薇气得直瞪她，可嘴上在喊魂又不敢停。
    陆昔然说：“按规矩是要一路丢着纸钱走，这叫买路，放心吧，我已经尽量避开摄像头了。”
    到了医院，两个人将油灯藏在唐之薇的包包里，想着电梯能隔手机信号，搞不好也能隔魂魄，两个人用腿爬上了五楼，唐之薇一路小声的喊着井序的名字到了病房。
    陆昔然将油灯放到井序的脚正对的地方，看周围点着的十二只白蜡烛还燃着，她松了一口气：“这是算是成了一半了。”
    她对着东方跪下：“这个时候该摇个金铃的。”
    唐之薇毫不犹豫的把钻石耳环给取下来：“钻石比金贵吧。”
    “也不知道神仙识不识货啊。”陆昔然想了想，取下脖子上挂着的两个五铢钱，汉五铢在历史上使用了七百多年，使用时间最长，经的人手多沾的人气多，也就是通灵术上认定的长寿钱：“你继续叫魂啊，别停。”
    “哦。”唐之薇清了清喉咙：“井序啊，你快回来吧，我们可想你了，井序啊，你别想不开啊，校花她不喜欢你，也许班花在暗恋你呢，咱们不能为了一朵花放弃整片花海啊。”
    陆昔然瞪了她一眼，将手里的汉五铢撞了一下，然后对着东边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
    一般人都以为管生死的是阎罗王，有句俗话是阎王要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
    其实阎罗王还有个顶头上司，司幽冥律，管天下生灵万物的生死覆灭的东岳泰山府君。
    所以陆昔然向着东边跪下祝祷。
    关于招魂这件事，外婆的手册上写的很模糊，比如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来打动泰山府君，就没写清楚。
    陆昔然觉得既然如此，那就不如胡诌好了：“泰山府君在上，白云县牛角村通灵术传人陆昔然诚心祝祷，信男井序无辜枉死实乃命数未尽，望天道垂仁还他生魂！”
    说完她拿起井序胸口写了生辰八字的卫生纸，在油灯周围绕了一圈，然后贴在了井序的额头上。
    唐之薇买的是那种布质抑菌纸，这纸本身就是土黄色的，衬着鲜血写成的八字，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意思是有那么个意思，可井序却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看吧，没用的，你认命吧。”陆昔然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姐会去探你监的，你安心进去吧，舒盼我也会赶紧给他介绍一姑娘，绝不让他有空窗期。”
    “你还是我亲表姐嘛~~”唐之薇一听，跺跺脚嘴一扁，看起来像是立刻就要哭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井序脚下放着的油灯变成了火苗闪了一下，在那一瞬间火苗的颜色似乎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绿色，可不等陆昔然看清楚，油灯和井序身边摆放的一圈蜡烛同时熄灭了。
    屋里的电灯也跟着闪了一下。
    陆昔然和唐之薇都被吓了一跳，两个人对视一眼，动作整齐的握着手退到了墙边。
    陆昔然叹了口唾沫：“刚才是……起风了？”
    唐之薇看了一眼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睁着眼说瞎话：“嗯啦。”

 第4章 活着离开

    陆昔然看了一眼关着的窗户，心里也没底了，她吞了口唾沫：“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我们去吃个宵夜吧。”
    “好主意。”唐之薇一向心大，现在也心里有点害怕了：“赶紧走吧。”
    两个人抓起自己的包，也顾不上收拾房间里摆的蜡烛油灯，贴着墙边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快走到病房门的时候，走在后面的唐之薇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看之下她激动的抓住陆昔然的胳膊：“啊，动了！”
    “你想吓死我吗？！”陆昔然因为刚才灯灭的事一直很紧张，被唐之薇这一嗓子更是吓得心跳加速，她忙扶着墙稳一稳自己的情绪。
    “动了啦~真的动了啦~~表姐，你看啊。”唐之薇兴奋的冲到床边，指着井序的眼睛说：“刚刚我看到他睁了一下。”
    井序的额头上贴着卫生纸，卫生纸被陆昔然撕成了长方形，从额头一直往下盖住了下巴，因为是卫生纸所以质地很轻，但是井序之前的呼吸很微弱，还一直吸着氧，现在却有一股气流从鼻子里冒出来，将卫生纸给掀动了。
    紧接着井序的眼睛睁开了，还伸手遮住觉得有些刺眼的灯光，有些迷茫的转动眼睛打量屋里的情形。
    可能是感觉到了额头上贴着的卫生纸，他伸手扯掉了卫生纸，又拔掉了鼻氧管坐了起来。
    唐之薇激动的蹦蹦跳跳的跑到陆昔然身边，开心的说：“表姐，你成功了！！不对，是我们成功了！！”
    陆昔然刚才用的方法全是胡拼乱凑瞎想的，她也有些激动：“我真是个天才。”
    井序看了一眼手的卫生纸，用很不确定的语气对她们两个说：“你们是谁？我在哪里？”
    随即，他问了一个但凡遇到车祸的小说主角都会问的问题：“我是谁？”
    唐之薇这个时候心情好极了：“你叫井序，你……”
    “你是和我一个学校的学生。”陆昔然突然将唐之薇的话给接了过去：“我表妹前天晚上送我回学校的时候，我们看到你倒在路上，所以将你送到了医院，感谢的话你就不用再说了，救了你以后我们感觉自己的红领巾更加鲜艳了呢，看到你醒过来我们就放心了，再见。”
    她扯了一下一脸惊讶的唐之薇一下，示意唐之薇不要乱说话：“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撞车的事能不提千万别提，这胖子外表忠厚说不定内心很阴暗呢，小心他拿这件事来讹你。”
    井序指着他身边摆放的蜡烛：“这些是什么？”
    “差点忘了这茬了。”陆昔然忙走过去将蜡烛之类的东西往塑料袋里扔：“帮你祈祷早日康复用的，这是我们家乡的习俗，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不用了。”
    说完以后，她默默的在心中为自己点了个赞，这瞎话编的太像那么回事了。
    “谎话编的不错，可惜刚才你们放佛经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里看热闹了，你们摆这招魂法阵的前前后后我也看得很清楚，这纸上写的己卯年四月初五的确是我的生辰，不过我并不叫井序。”床上坐着的胖子对陆昔然挥挥手中的卫生纸：“我想我应该比你们想招回来的这个井序，早生了一千多年，你们……招错魂了。”
    唐之薇往陆昔然的身边靠了靠：“表姐，他说的是真的吗？”
    陆昔然盯着井序的眼睛，很肯定的说：“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井序打了个响指，屋里所有的灯和仪器全熄灭了，病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唐之薇吓的轻叫了一声，紧紧的贴着陆昔然，陆昔然也很心虚，可唐之薇都喊出来了，她就不太好意思喊了。
    井序又打了一个响指，屋里恢复了光明，他很平静的看着惴惴不安的唐之薇和陆昔然：“还想要证明吗？”
    他抬了抬手指，屋里的椅子飘了起来，在空中开始缓缓的旋转。
    陆昔然和唐之薇站在原地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唐之薇声音有些发颤：“表姐，怎么办呀？”
    陆昔然拉着唐之薇的手腕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边才说：“我这招魂的办法都是东拼西凑瞎想的，我唯一能预测到的就是这个办法根本没用，然后你就认清事实给你妈打电话，我就可以回去睡觉了，目前这状况，我也是压根没想到啊。”
    “那你赶紧想办法啊。”唐之薇咬着下唇看着床上的井序，如果无视床边滴溜溜转的椅子，那么被她给撞了的井序不管怎么样都算是清醒了，那她顶多赔点医药费什么的，不用负其他责任了。
    陆昔然深吸了两口气：“没办法，要不你去买点盐回来？”
    “想驱我？”井序手指一动，椅子落回地上，一个轻蔑的笑出现在他油腻腻的脸上：“不用麻烦，我直接躺下离开这具身体，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
    “别呀。”唐之薇松开陆昔然的胳膊，三两步冲到病床边，急切的说：“我，我听说像你们这种，没地方去的，一天到晚游荡的，特别孤独特别无趣，都想弄个身体重新做人的，现在不用你去找，我们白送了你一个，这不挺好的吗？我觉得这件事情嘛，我们算是双赢嘛，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不愉快，刚才你们议论这个胖子的时候，我就在屋里看着呢，你们说的那些我都听到了，这么丢人现眼又丑陋不堪的身体，我宁可不要。”井序躺回床上去，双手放在胸口，那姿势真是特别的安详。
    “别呀。”唐之薇一扯椅子在病床边坐下，一副打算促膝长谈的架势。
    陆昔然走过去从后背偷偷的捅了她一下。
    唐之薇的手伸到背后，像赶蚊子一样对陆昔然挥了挥，示意陆昔然别说话，她用特别软萌的声音对井序说：“其实吧，做人挺难的，可做人也挺好的，我虽然不知道大哥你是哪朝哪代的，可我们这个时代比你们那个时代要好很多的，要不你先体验几天嘛。”
    她想了想，伸出一只手：“五天怎么样？”
    陆昔然一听，立刻不捅唐之薇了。
    对啊，只要井序活着离开了医院，不管这个上身老鬼什么时候离开井序的身体，那都和唐之薇没什么关系了。

 第5章 辣眼睛

    陆昔然觉得既然要说服这个老鬼暂时留下来，让唐之薇度过目前这个难关，那唐之薇现在说的话也太苍白无力了，她清了清喉咙加入了游说的行列：“不管你在这个世界游荡了多久，可你始终只是一个旁观者，你没法真正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变化，这个世界一定比你当初生活的那个有趣多了，你就真的不想切身体会一下现代科技的便捷和奇妙吗？都说今生的擦肩而过是上辈子五百次回眸，脖子都快扭了才能擦个肩，你能上这具身体那是多大的缘分啊。”
    她看井序面无表情的，换了个调调说：“就算你觉得这不算一件好事，可我还听说过一句话，每一场劫难都是一场修行，可见这一次就是你命中注定的修行了，这是天意啊，天老爷多大啊，你能和他对着干？”
    “老天爷大不大我不知道，刚才你求的那个东岳泰山府君，倒是和我有点过节，保不齐他是趁着这个机会报复我呢……”井序躺在床上小声说，他闭着眼睛提高嗓门：“心灵鸡汤就别煮了，说点实在的吧。”
    实在的……
    唐之薇站起来对陆昔然说：“表姐，你先去休息吧，我和井序哥再聊会天。”
    陆昔然一挑眉毛，她知道唐之薇这是打算以钱服人了，她翻了个白眼：“你们有什么好聊的啊？大半夜的都饿了吧，出去撸着串聊呗。”
    “哪能让我家井序哥出去吃呢，这不还打着点滴嘛，点外卖吧。”唐之薇拿出手机问井序：“哥，你想吃什么？”
    “这个身体都胖成这样了，不用吃了。”井序很大爷的说：“把这个井序的资料再给我看看。”
    陆昔然指指床头上放着的井序的手机：“你不是有手机嘛，你自己看呗。”
    她说完之后双手互抱，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井序：“你不会用啊？”
    井序坐起来，伸手拿过手机，嘴硬的说：“不就用手指头滑嘛，谁不会呀。”
    他在手机屏幕上滑了几下，好像没能打开，他却硬撑着没开口求助，又在屏幕上乱点了几下。
    陆昔然冷笑一声：“真是条汉子。”
    唐之薇凑上去一看：“啊，这是设了密码的，你知道密码吗？不知道也可以拿去维修店找人解开的。”
    “太麻烦了。”井序将手里的手机丢到床上：“这个身体太不好用了，我想退货。”
    他向后靠着床头，头向后仰着看向天花板，浑身上下有一种四十五度的明媚与忧伤。
    陆昔然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辣眼睛。”
    唐之薇立刻把自己的手机递到了井序面前：“哥，用我的。”
    陆昔然看唐之薇打算和井序彻夜长谈的样子，她不耐烦的想走：“唐之薇，我去你车里睡一会。”
    “行，你去吧。”唐之薇拿出车钥匙递给陆昔然。
    陆昔然看她直接坐到了床边，将贴吧点开递给井序:“哥，你试试我这款手机，要是喜欢的话，等商场一开门，我立刻给你买一个。”
    陆昔然在车后座躺下，希望能福临心至，在梦中想到一个不动声色驱了这个老鬼的办法，可事实上她一觉睡到了天亮，别说做梦了，连个屁都没有。
    陆昔然一边往外科大楼走，一边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她忙打电话给唐之薇。
    唐之薇那边有点吵：“表姐你醒了啊，我帮井序哥办了出院，我们现在吃了早饭准备逛街了呢，怕吵醒你就没叫你，今儿我和井序哥安排了好多事呢，你就自己回学校吧，拜拜。”
    说完她像是怕陆昔然骂她似的，赶紧挂了电话。
    陆昔然想了想，唐之薇昨天单独和那个老鬼待着能活到天亮，那证明老鬼没有害唐之薇的心思，唐之薇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更安全了，她觉得自己现在拿那个老鬼也没办法那就先凑合着吧，等她想到了办法再让那个老鬼好看，她也就自我安慰着回学校了。
    安静的过了四五天，唐之薇没有给陆昔然打过电话，陆昔然也懒得过问，就在陆昔然以为日子又恢复了平静的时候，这个井序又闹出了幺蛾子。
    这天陆昔然下课一回宿舍，看到宿舍其他三个人都激动的围着室友骆小沫的电脑，她把背包放在椅子上：“你们在看什么呢？不吃饭啊？”
    骆小沫激动的说：“然然，你还记得前几天在二食堂向校花表白的那个胖子吗？”
    “记得啊。”陆昔然有些心虚的回答。
    骆小沫激动的说：“这个胖子在学校的贴吧发帖子了，内容只有一句：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会让你高攀不起，这分明就是对校花下狠话嘛。”
    她感叹的说：“这胖子也有胆子啊，不过这一年到头被校花拒绝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破碎的玻璃心又不止他一个，既然已经丢了人了，就别再出来显眼了嘛。”
    “你说的没错啊，可你能御驾亲征去对着他当面说这句话吗？”陆昔然伸手盖下她的电脑：“走吧，走吧，我们去吃饭，要饿死了。”
    陆昔然心想，既然井序是用人的方式和校花杠上了，那就是暂时不会做其他的事，那她是不是暂时可以不去管他了？
    ??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年轻了，作为本书的女主，作者那个蛇精病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呢？
    半个月后的一个周末，陆昔然拆了被套床单去唐之薇那洗。
    唐之薇的父母在她硬吵着到这边来读书的时候，就给她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离学校挺近的房子，免得她住校住不舒服，陆昔然也趁机沾光没事过去洗洗被子度个周末。
    可一开门，陆昔然就看到了井序。
    陆昔然顿时就有点懵比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住这儿。”井序继续拿着小喷壶浇着花。
    他理了一个寸头，上身是一件宽松的长袖外套，下身运动短裤里面套了一条黑色紧身运动长裤，虽然还是个胖子，却成了一个蛮有运动范的胖子。
    陆昔然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唐之薇呢？”
    “我在这儿呢~”唐之薇从房间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件外套。
    “你……你们……”陆昔然指指唐之薇再指指井序，不敢相信的说：“你们住在一起？”
    难道这个胖子挖了丁俊聪的墙角？
    都说只要锄头舞的好，哪有墙角挖不倒，这胖子居然能挖到唐之薇和舒盼那初恋的铁墙角？
    陆昔然觉得她可以送一面锦旗给井序了。

 第6章 三个月

    “你别乱说，我去学校住宿舍了啦，周末过来洗个衣服，再带干净的衣服走。”唐之薇忙堵住了陆昔然的脑洞。
    陆昔然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让他住进来？”
    唐之薇干笑了两声，试图逃避陆昔然的问题，转身往房间里走：“我还有好多衣服要收拾呢。”
    井序从她们身边走过：“因为根据你们的习惯，我和她签了一份合同，她会无条件的帮我适应这个身体和这个世界。”
    “那她可以去维护世界和平了。”陆昔然把手里拿的东西丢到沙发上：“就是她要给你提供一些帮助，可这和你住这里有什么关系？”
    “我对这个身体的现状很不满意，从这个身体的外形到生存的环境，要改变的东西太多，可以说是要彻底的改变，所以我需要一个缓冲期和一个新环境。”井序拿着喷壶对着陆昔然的方向喷了一下：“我去学校办了休学和转专业，要等到下个学期才会去上课，而我会利用这段时间，对这个身体的外形进行一定的调整。”
    “你要去整容吗？”陆昔然嘴上对井序说着话，人已经冲进了唐之薇的房间：“别告诉我你还要送他去国外整容啊。”
    唐之薇忙否认：“没有啦，我的零花钱不够的啦。”
    “你们慢慢聊，我去健身房了。”井序拿起自己的背包，打开大门：“别进我房间。”
    “健身房？”陆昔然挑了一下眉毛，有点不相信的看向唐之薇。
    唐之薇对陆昔然点点头。
    陆昔然转头对着井序一脸假笑：“健身好啊，运动减肥才是最健康的。”
    “我会让你们所谓的那个校花，后悔曾经拒绝了这具身体。”井序说着关上了门。
    陆昔然指着关上的大门问唐之薇：“他在贴吧放的话不是说着玩的呀？”
    唐之薇拿出手机，一边打开微博一边说：“当然不是说说而已咯，井序报了健身房，还请了私教，每天早上六点半就起床去跑步了，饮食也控制得特别好。”
    “健身房的钱和私教的钱都是你给的吧？”陆昔然白了唐之薇一眼：“你们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啊？你到底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钱啊？养一个舒盼不够，你还想再养个胖子是吧？”
    “我给他买了个手机，国产的，两千多一点，交了六个月健身房的费用800，私教的费用我只给了一个星期的。”唐之薇把她的手机递到陆昔然面前：“井序不仅在微博上更新自己的减肥过程，还和健身房说好做直播，也顺便帮健身房做了宣传，所以健身房后来就免费给他提供私教课了，只是上课时间只能是在没什么人去的下午三点到四点。”
    陆昔然拿过手机翻看了一下，井序微博的风格励志又不失小清新，励志的是他的各种减肥视频啊，因为失恋要做一个新的自己的心灵鸡汤，小清新的是他的一日三餐，都是些低脂高蛋白低热量的食物，那一色的绿，真是清凉的很。
    唐之薇在陆昔然耳边喋喋不休的说：“你看，井序的微博才半个多月就有上千粉丝了，他的直播据说每天有几千人看呢。”
    陆昔然不客气的说：“这些都是来等着看井序笑话的吧？”
    “可他们将见证奇迹，我觉得井序一定能做到的。”唐之薇把手机从陆昔然手里拿走：“啊，直播开始了，你要不要看？”
    “他有什么好看的？我去洗床单了。”陆昔然说着往阳台走：“我告诉你，你最好离他远一点，这家伙可不简单，换专业？够能干的啊，校长是怎么答应的？你能让他顺便帮我也换换吗？”
    她往洗衣机里丢着床单：“你让他住这里，我想洗个东西都不方便了。”
    “我知道，他是千年老鬼，他不是人嘛，可非人也能理解成超人的意思吧？表姐，他能晒太阳，撒盐我也撒过了，都对他没用的，在我看来，其实他已经是个人了。”唐之薇跟着过来靠在阳台门上说，说完她看陆昔然要发飙了，干笑两声：“哎呀，他只在我这里住到九月开学啊，你放心吧，我现在感觉他真的活的就像是个人，完全和我们没有区别的。”
    她扫了一眼手机，咋咋呼呼的说：“哇，表姐你看，有六千多人看他直播呢~”
    “这些人到底是有多闲？没看过胖子扭屁股啊？”陆昔然走过去扫了一眼，还真有六千多，还有送花的。
    她觉得耳边响起了马蹄声，仿佛看到井序扬着小马鞭，在网红的道路上一骑绝尘奔腾而去。
    唐之薇说：“人家是在认真练呢，我也给他送一朵花鼓励鼓励。”
    陆昔然拿出手机，默默的关注了井序的微博。
    这么会闹幺蛾子，陆昔然觉得自己应该时刻监视着井序，一旦井序做出任何危害世界和平的事，她就会代表月亮消灭井序。
    虽然现在她还没想到用什么办法来灭。
    这个井序在接下来三个月里，倒是很像人的在生活，每天运动健身，还去考了驾照，在市图书馆办了借书证，陆昔然连图书馆的门开在哪里都不知道，整个人生活的极其积极健康，为了赚钱还去酒吧驻唱，唱歌的时候顺带开直播赚双份钱。
    陆昔然听唐之薇说，他赚的钱都够下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了。
    呵呵，这千年老鬼开起外挂来，也没现代人什么事了。
    陆昔然原本以为井序会成为她微博里一个永不交流的关注对象，直到天荒地老雾霾成魔，没想到七月刚一放假，他们就又见面了。
    唐之薇玩cospaly，他们大学有个cospaly的社团，一到放假就会去外地出片，有些社员不方便去外地，他们就会叫上亲友帮忙，而唐之薇一般为了蹭着免费出去玩一趟，都会积极踊跃的充当后勤的角色。
    这次唐之薇他们打算去一个刚开发的古镇，离麻扁市大概八百多公里，因为火车不能直达，带的东西又多，所以开了两辆车一共十个人去。
    出发的当天早上，唐之薇提着一个旅行包，早上九点准时到了约好的激情广场东门，找到唐之薇的车以后她直接拉开后座的车门，看到里面坐着的一个人，她忍不住愣了一下。
    陆昔然看到坐在后座的井序，站在那里没有立刻上车：“你怎么来了？”
    驾驶座上的唐之薇抢着回答：“放假了，社团有几个人来不了要回家，我就麻烦井序来做后勤了。”
    副驾驶坐了舒盼，陆昔然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后座。
    井序比之前三个多月瘦了很多，双下巴没了，脖子也显得长了，眼睛也大了很多，样子都变得好看了，头发两侧和后面比较短，头顶留长了扎了一个半丸子头，穿了一身黑色t恤配短裤，整个人不但不油腻了，还酷的一塌糊涂。

 第7章 天眼

    如果不是经常看井序的微博，陆昔然绝对一眼认不出他来，差别太大了。
    井序等陆昔然坐下以后，用别有意味的眼神看着陆昔然：“你关注了我的微博？”
    “谁关注了，你有微博吗？”陆昔然忙装傻。
    “我和几个月前有很大的变化，如果你不是关注了我的微博，不可能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井序很肯定的说。
    谎言既然已经说出口了，那硬着头皮也要给圆回来。
    陆昔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可能你不太清楚，我是云中县牛角村通灵术第九代传人，我看人用的不是肉眼，是天眼。”
    前面坐着的舒盼和陆昔然一向互相看不顺眼，这个时候他转身问陆昔然：“哟，然姐还有天眼啊，开在哪儿呢？是你的肚脐眼，还是……**啊？”
    唐之薇一听咯咯咯的笑起来，还笑得没完没了。
    有什么好笑的，这么恶俗。
    陆昔然白了舒盼一眼，正准备反唇相讥的时候，井序坐着的那边车门被拉开了。
    开门的是社团里负责化妆的姑娘，陆昔然记不得名字了，都跟着其他人叫她妆娘，还有另一个后勤的妹子叫小露。
    妆娘看到陆昔然有些意外：“然然也在啊。”
    “妆娘，小露，好久不见。”陆昔然笑着打招呼。
    妆娘是个小个子圆脸的女生，看起来软萌又可爱：“嗯嗯，好久不见。”
    其实也没多久，五月的时候唐之薇请吃饭她们还见过一面，这纯属不太熟的人之间的客套话。
    小露是个大眼睛的妹子，她说：“哎呀，我们还说坐翘翘的车好一起聊天呢。”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瞄井序，妆娘则不太好意思的样子，轻轻的推了一下小露。
    这是什么情况？
    她们有两个人，现在车上只有一个座位了，舒盼是肯定要坐王翘的车的，那只能陆昔然或者井序让了，陆昔然正准备当一次孔融的时候，井序开口了。
    井序摘下耳机挂脖子上说：“那我去坐另一辆车好了。”
    “不用，不用，我们坐哪一辆都是可以的。”妆娘忙说，然后她把手里提着的塑料袋放到井序的膝盖上：“这个请你们吃。”
    说完她拉着小露跑向了另一辆车。
    “正好没吃早饭。”陆昔然伸手要去拿塑料袋。
    舒盼扭头看着她：“陆昔然，你也太没眼力劲了吧？这明显是妆娘请井序吃的，不是给你的。”
    他叹口气：“刚才妆娘是想和井序坐一辆车，等着你给让座呢，你也太不自觉了。”
    剧情是这么安排的吗？
    陆昔然愣了一下，指指她和井序中间空的一大块：“这不还有个位置吗？干嘛非要我让啊？就我这小身板，也没挡着地球转啊。”
    “五一节的时候我们去公园出片，井序也来帮忙，妆娘那次见过井序以后好像就对井序挺有意思的。”唐之薇说着拿了一袋面包给陆昔然：“表姐，给你吃这个。”
    “不喜欢吃面包。”陆昔然有些嫌弃的接过来，瞄了一眼井序膝盖上的塑料袋：“全是进口零食，啧，骚年，挺有魅力的嘛。”
    “拿去吃。”井序把塑料袋拎起来放到陆昔然膝盖上。
    陆昔然是挺想吃的，可又不能不矜持一点：“那怎么可以，这是别人给你的。”
    “我不吃零食。”井序戴上耳机：“喂猪总比扔了强。”
    “你说谁是猪？”陆昔然一听就开始撸袖子准备发飙了。
    井序并不回答她，而是直接从塑料袋里挑出一块巧克力，剥了包装纸塞进她嘴里：“好吃吗？”
    陆昔然下意识的咬了两口，立刻被嘴里甜而不腻的味道给融化了：“好吃。”
    井序将包装纸塞到陆昔然手里：“谁说好吃谁是猪。”
    马个蛋！要不是真的太好吃了，陆昔然一定吐他一脸！
    舒盼转身对井序竖起大拇指：“你这个套路，我服。”
    唐之薇也跟着笑了：“能让我表姐无话可说也是不容易。”
    “哼！没法和你们愉快的聊天了。”陆昔然伸手去开车门，准备甩门而去。
    车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负责摄影的刘凯站在外面，陆昔然一下子重心不稳撞在了他身上。
    陆昔然忙坐正了，涨红了脸道歉：“不好意思啊。”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突然开门吓着你了吧。”刘凯是个长相清秀有些偏瘦的男生，性格很温和。
    舒盼又在前面胡说八道了：“刘凯，你是不知道，然姐一来就问你呢，等你等的可着急了。”
    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有一种喜欢叫别人觉得你喜欢，都没什么科学道理，还极度不考虑当事人的真实意愿。
    虽然陆昔然是对刘凯有那么一丢丢好感，可实在不到喜欢的程度啊。
    刘凯笑了笑，似乎也没把舒盼的话当真，陆昔然往里面挪了一下，他上车来关上了车门。
    井序转头看了陆昔然一眼。
    陆昔然突然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似乎大家都会默认她对刘凯有小心思了，于是她开口了：“当然等的着急了，因为刘凯到了人就齐了，我们就可以出发了嘛。”
    唐之薇和另一辆车通了电话，另一辆车发动了，她忙发动车子跟上去：“出发了！”
    刘凯没驾照，井序则刚拿到不能上高速，陆昔然平时开车开的少技术不好，这一路就由唐之薇和舒盼换着开车。
    而陆昔然这个人一向是上车就打盹，吃饱就犯困的，于是毫不意外的，车上了高速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陆昔然被一阵尿意给憋醒的时候，迷迷糊糊感觉到，她是歪着头靠在一个人的肩上睡的。
    陆昔然一下子睡意全无，却闭着眼睛没有立刻睁开，后座就她，刘凯和井序三个人，她靠的是谁的肩膀啊？
    陆昔然心里很纠结，如果靠的是井序，她可以大大方方的说：“能成为本宫的枕头是你三生有幸。”
    可如果是刘凯……想到之前舒盼的胡说八道，那刘凯会不会误会啊？
    让她好好想一想。
    井序最先上车做的司机后面最左边，她第二个上车坐的中间，刘凯第三个上车坐在她的右边，现在她的头歪向左侧，那就是靠的井序了。
    还好，还好。
    陆昔然放心的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看看自己刚才睡过的肩膀，灰色t恤上还有一道口水的痕迹：“不好意思……”
    不对，井序穿的是黑色t恤啊！
    陆昔然再往上一看，看到刘凯的脸，再一转头，看到坐在她右边的井序。
    这是怎么回事？
    她记错了？
    她眨巴着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

 第8章 起局

    井序在那闲闲的开口了：“之前在服务区我们上了厕所，回来的时候正好换了位置。”
    舒盼正在开车，他从后视镜里看了陆昔然一眼：“咦，然姐醒了啊，刘凯的肩膀靠着挺舒服的吧？”
    他看陆昔然板着脸，奸笑了一声：“难道你想靠着井序睡？咦，原来你对井序有小心思。”
    “对啊，天底下只要是雄性动物，我都有小心思，除了对你这个雌雄合体的。”陆昔然立刻反唇相讥。
    副驾驶上的唐之薇睡着了，陆昔然倒要看看从来都是她舌下败将的舒盼，没有唐之薇帮忙能输的多惨。
    陆昔然不给舒盼说话的机会：“好好开车，别转头看我，我怕我的美闪瞎你的钛合金狗眼。”
    “陆昔然，你是美女？你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腰。”舒盼撇撇嘴：“啊，我忘了，你那叫水桶，你没腰。”
    “本宫的美不是你这种凡夫俗子能欣赏的。”陆昔然用很不屑的语气说着伸出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凡人，信不信我马上画个圈圈诅咒你？”
    “昔然，听说你会算卦的，这一趟好几百公里呢，也算是出远门了，你给我们算算能不能一路平安吧。”刘凯岔开了话题，阻止了陆昔然和舒盼的互掐。
    井序一听，轻笑一声看着陆昔然：“你会吗？”
    本来陆昔然是不打算卖弄的，毕竟算卦这种事情算是窥得先机，她怕算多了对自己不利，但看井序的样子，明显是看不起她，就算她在井序身上犯了一个错误，不代表她就没实力了呀。
    陆昔然拿出随身带的记事本，起了个九宫格，又拿手机看了看万年历，开始推算起来。
    电视剧里那些道士掐手指也不是乱掐的，行家能用手指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上，由指关节自然将手指分成的几个格子，做奇门遁甲的九宫格起局，而她这个半壶水只能借着纸笔推演。
    刘凯看陆昔然在纸上飞快的写着：“昔然，你真厉害，我对这种玄学的东西也很有兴趣，可自己看书都看不明白，你什么时候教教我吧。”
    “然姐他们家的规矩是传女不传男，你先去趟泰国，也许有学习的机会。”舒盼自以为幽默的笑了。
    陆昔然才懒得理他，嘴上念着口诀：“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运向一九宫。”
    刘凯认真的听着她说话，神情很专注。
    陆昔然用笔点了点纸：“我们这趟会很顺利的。”
    “太好了。”刘凯笑了一下。
    “你确定？”井序用很古怪的眼神看着陆昔然，有点嘲讽的意味。
    “我当然确定！”陆昔然掷地有声的说。
    奇门遁甲这东西，相传是黄帝时期由神龟出洛水献的天书，由风后拟局，最开始有一千零八十局，在商朝被姜太公简化到了七十二局，到了汉朝又被张良进一步简化成十八局，除了要算天干地支值星时节，还要算九星八门，极其复杂，口诀也很难背，陆昔然一直学的不是那么好……但是，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陆昔然用质疑的目光看着井序：“你懂吗？不懂就别胡说。”
    井序的手在她画的九宫格上点了一下：“塍蛇神在门……”
    看陆昔然没反应，他轻笑一下不说了。
    干什么呀，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故作高深的了。
    陆昔然白了他一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井序笑了一下，戴上耳机看向窗外，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告诉陆昔然。
    他刚刚说塍蛇神，这词有点耳熟，可是什么意思呢？
    陆昔然看着手中的九宫格，嘴里小声嘀咕：“你不说我就自己想！”
    刚才她就是被尿个憋醒的，这个时候下腹的洪荒之力就要按耐不住了。
    一定是被这泡尿给憋的她脑细胞脱水了，她才想不出来的，她伸手拍了拍舒盼的座椅：“停一下车，我要上厕所。”
    “谁让你刚才在服务区睡的跟猪一样，这可是高速公路，不能随便停车的。”舒盼不满的说。
    陆昔然当然知道高速公路不能停车，可她快憋不住了呀，她夹紧了双腿：“我快憋不住了。”
    “你要是个男的，我还能给你一矿泉水瓶解决了，可惜你是个女的，那我也没办法了。”舒盼说。
    陆昔然求助的拍了一下井序，小声的说：“你能不能帮帮忙。”
    井序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始……吹起了口哨。
    陆昔然狠狠的瞪着井序，有种杀人的冲动。
    刘凯看陆昔然的确很难受的样子，帮着她说话：“舒盼，前面好像有应急停车带，你停一下吧。”
    舒盼轻笑一声，估计是看陆昔然的确是受不了了，凭着仅有的一点人性，在应急停车带将车给停了下来：“离下一个服务区还有半个小时，我估计你是活不到那里了，我就大发慈悲的为你停一下车好了。”
    坐在右边的井序推开车门先下了车，陆昔然忙跟着下车，一边翻过高速公路的栏杆一边说：“你们都不许看啊！”
    “花擦，你有什么好看的？”舒盼将右边的车窗都关上了，放下左边的车窗，点燃了一支烟。
    从栏杆到路边隔离网之间，陆昔然极目远眺，就没看到能让她隐蔽的解决一下内急的草丛，她急得在原地打转，心里纠结要不要心一横，什么都不管先解决了再说。
    井序关了车门站在车子边上，看到陆昔然这样子，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陆昔然心里又急又矛盾，脾气就更冲了，瞪了他一眼：“你笑个屁啊。”
    “我笑的就是个屁。”井序说着打了一个响指。
    陆昔然正要骂回去，就发现身边突然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自己像被笼罩在一片浓稠的雾里，别说伸手不见五指了，她就这么一低头，都看不到自己的胸在哪儿了。
    雾中传来刘凯的声音：“怎么突然起雾了？”
    舒盼的声音传了来：“不会是雾霾吧？”
    刘凯说：“雾霾没这么干净。”
    井序的声音从雾里传过来：“有的人啊，趁着看不见该干嘛赶紧干啊。”
    这雾肯定是井序弄来的。
    千年老鬼还是有点用的嘛。
    陆昔然心存感动的蹲下，既然井序这么仗义，她决定以后不去井序的微博留恶评了，从这一刻开始，她对井序路人转粉了。
    等陆昔然一身轻松的站起来，凭着记忆走到栏杆边上，一只手伸过来拉了她一把，帮着她翻过了栏杆。
    这时一阵狂风吹过来，将雾一下子给吹散了。

 第9章 蝴蝶效应

    陆昔然看到抓着她胳膊的人是井序，她用很小声的声音，特别真诚的对他说：“谢了啊。”
    “待会你就不会谢我了。”井序说着看向了天空。
    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变得暗沉起来，云在天空中快速的聚拢来，看上去很快就会下雨了。
    陆昔然有些吃惊：“你做了什么？”
    “刚才为了有个人，我招了一片云下来。”井序看了她一眼，用很平常的语气说。
    “刚才不是雾是云吗？”陆昔然吃了一大惊，难怪感觉那么浓稠的样子。
    这老鬼也太厉害了吧，随随便便就招朵云来玩。
    车门关着，舒盼还在抽烟，刘凯在感叹；“这雾怎么又突然散了？”
    陆昔然指着越来越阴沉的天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井序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蝴蝶效应。”
    “你别当我是文盲，我知道蝴蝶效应是怎么回事。”陆昔然不相信的说：“这和蝴蝶效应有屁的关系呀。”
    井序挑了一下眉毛：“刚才我招了一朵云下来，天空因此也产生空隙，有空隙也就有了气流，而我又把云给送了回去，也会产生气流，也就影响了正常的天空气流流向和云层分布，也就引起了天气的骤变。”
    他用很看不起人的语气说：“现在懂了吧？”
    陆昔然懂了，也就是说，因为她小了个便，所以弄得现在风云骤变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比格好高。
    雨点落了下来，井序拉开车门将陆昔然推上车去，自己也跟着上来关上了车门。
    外面的雨点密密麻麻的落着，眼看着就要变成倾盆大雨了。
    舒盼忙扔掉烟头关上车窗发动了车子：“这天也变化的太快了吧。”
    唐之薇被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怎么下雨了？”
    有雷声从远处隐隐传来。
    陆昔然一本正经的回答：“又有道友要渡劫了。”
    刘凯半信半疑的说：“真的吗？我以为都是网上瞎说的，原来真的是修真渡劫啊。”
    陆昔然觉得他这话问的真是单纯又可爱。
    “你听她瞎吹吧，天气变化奇怪，说明地球环境越来越差了。”舒盼有些急躁的打开了车灯：“为了你这么一耽搁，前面的车看不到了，这雨一下，估计没法在预计时间到目的地了。”
    “盼盼，你别着急，安全第一。”唐之薇打了个哈欠，拿出了手机：“我给小露打个电话。”
    井序看着窗外的雨发呆，仿佛那雨是全世界最好看的东西。
    刘凯闭上了眼睛休息。
    陆昔然心里还惦记着井序刚才的话，她重新拿起了记事本，打算再推演一下九宫格。
    井序突然转头看向她：“陆昔然，我好像没加你的微信吧？”
    他拿出手机：“加一个吧。”
    突然加好友这是什么意思呢？
    陆昔然有些犹豫的拿出了手机。
    刘凯一听，睁开眼睛也拿出了手机：“昔然，我们也加一个吧。”
    这是……要走桃花运了？
    陆昔然刚加了他们好友，就听到手机的提示音响了。
    她左右看了看，在她右边的井序的手放在口袋里，还是看着窗外的雨在发呆，左边的刘凯则拿着手机。
    难道是刘凯发给她的？
    这么快就给她发信息了，唉，魅力不要太强啊。
    陆昔然有点小羞涩的点开，立刻失望的发现发信息的是井序：“让他们在前面服务区休息，暂时不走了。”
    “为什么？”陆昔然不太明白的回复。
    就算现在雨有点大，可高速公路是单向的，只要在限制速度内行驶，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井序依旧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他的手放在裤兜里，就这么回复过来了：“前面有邪气。”
    陆昔然睁大眼睛往前面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出来，不过这家伙是千年老鬼啊，连云都能招来，如果不是真的，他也不用特地加微信告诉自己吧。
    反正这雨看样子会越下越大，还不时有雷鸣闪电的，这种天气开车本来就不安全。
    陆昔然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情对舒盼说：“在前面的服务区停车。”
    舒盼不满的说：“你不会是又要上厕所吧？”
    “雨这么大不安全，我们等雨小点再上路吧。”陆昔然看舒盼不太想停车的样子，她又补了一句：“刚才本来阳光明媚的，突然一阵雾紧接着就下雨了，我觉得有点邪气，我们最好休息一下，等雨小点再说。”
    唐之薇举着手机说：“他们在前面服务区等我们，正好这么大雨开车不安全，我们就去服务区和他们会合，顺便在服务区吃晚饭，然后等雨小一点再说吧。”
    舒盼也没意见了，又开了十多分钟看到了服务区，他忙将车开了进去。
    前一辆车的五个人已经在餐厅喝饮料了，大家商量了一下，觉得为了安全还是先吃点东西，等雨小一点再上路。
    陆昔然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半了，其他人都在聊天，聊的都是cospaly圈的事，她也没什么兴趣，扭头看到井序一个人站在餐厅门口看雨，她走了过去：“看什么呢？”
    “这雨不到天亮是不会停了。”井序说。
    陆昔然不太相信的看着他：“你那个蝴蝶效应有这么厉害？”
    “刚开始那一阵是因为我的原因，不过现在并不是……”井序看着外面的暴雨，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暴风雨是最好的狩猎天气。”
    什么狩猎？
    陆昔然正想问的仔细一点，小露走过来叫了她一声：“昔然，一块去厕所吧。”
    一个女生叫另一个不太熟的女生去厕所，有可能是因为她真的想去又不敢一个人去，但此时此景更可能的是她有话要说，又不想别的人听到。
    陆昔然想了想，想不出小露能有什么话和她说，反正现在雨大也走不了，闲着也是闲着，她一时好奇就跟着去了。
    小露走到厕所外面的洗手池前就站住了，对着镜子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昔然，你和井序是什么关系呀？”
    这语气，怎么就让陆昔然觉得膈应得慌呢？
    陆昔然还没回答，小露又说话了：“妆娘对井序有好感，你不会也对井序有好感吧？”
    陆昔然虽然对井序没那方面的想法，但是小露这语气，太让人不舒服了，仿佛是在警告示威一样。
    陆昔然这个人吧，平时虽然话多爱哔哔，总的来说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可就怕被人怼，一怼她就容易犯轴。

 第10章 不该问的别问

    被小露这带着莫名其妙优越感的语气一刺激，陆昔然这个要么缺心眼要么死心眼的人，又犯轴了。
    她走过去和小露并肩站在洗手台前，伸手将右边的头发理到耳朵后面，低头羞涩而甜蜜的一笑：“我和井序啊……是好朋友咯。”
    “好朋友？”小露看陆昔然这个表情，明显不相信陆昔然的话。
    陆昔然要的就是小露不信。
    陆昔然咬了一下嘴唇，满脸是那种压抑不住甜蜜的笑：“这次我本来一放假就要回家的，可他硬拉着我来，听说是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
    她偷偷瞄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恋爱中的幸福感简直要爆棚了。
    这世界欠演技如此精湛的她一片掌声啊。
    小露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小露前脚刚走，陆昔然后脚就看到有个尴尬的人影从男厕所走了出来，这个人是刘凯，看他的表情陆昔然就知道他全听到了。
    陆昔然觉得很尴尬，又不好解释又不好立刻走，只好也打开水龙头洗洗手。
    刘凯一边洗手，一边用有些不确定的语气说：“昔然，你和井序……”
    “我跟他其实也不熟，你看到的，今天我才加了他的微信。”陆昔然立刻将自己撇干净，且不惜余力的往井序身上泼脏水：“井序这个人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不信你上我们学校贴吧看看，三月份的时候他还去泡过校花呢，我这不是看妆娘比较单纯，既不想她受伤，又不想破坏她心中对爱情的憧憬和向往，所以才这么说的。”
    刘凯听了之后，居然没有一脸佩服的夸她是个小天使，而是用一种更加尴尬的神情看着她。
    陆昔然觉得自己这个解释没什么不对啊，很充分的抬高了自己贬低了别人啊。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她身后传来井序的声音：“吃饭了。”
    刘凯忙甩甩手上的水走了。
    陆昔然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打算跟着刘凯，若无其事的往餐厅走。
    可井序在刘凯走过去以后，横跨了一步，双手放在裤兜里，一副狂拽酷炫吊炸天的表情站在那里，显然没打算把陆昔然当一个屁给放了。
    正在陆昔然纠结是和他杠到底，还是敬老的认个怂的时候，天边一记响雷突然炸开，将她给吓了一跳。
    井序表情高深莫测的看向天边：“进去。”
    陆昔然在心里感谢雷公，这一哆嗦太给力了。
    她忙从井序身边走过去，却听到井序说：“陆昔然，你会画符吗？”
    “这个问题问的真是肤浅又可笑，我可是云中县牛角村通灵术的传人。”陆昔然用很不屑的语气回答：“不会。”
    “那你会什么？”井序跟在陆昔然身后往餐厅走。
    “这也不会，那也不会。”陆昔然听到他在自己背后轻笑了一声，她站住转身，用极其严肃的表情看着井序说：“我们家的通灵术，是外感天地灵气，内启人体之潜能，融汇万物则通玄冥达九幽，这是一种艰苦且玄妙的修行，是难以用符咒之类的东西表达出来……”
    “懂了，你们就是所谓的神棍。”井序说。
    “就凭你能站在这儿喘着大气和我说话，就足以证明我们家通灵术的实力了。”陆昔然立刻不服气的反驳。
    井序看着她：“你那是瞎猫遇上死耗子。”
    “你能正视自己是只死耗子这个事实，本宫甚是欣慰。”陆昔然一脸假笑的说。
    天边又是一道响雷。
    井序说：“进去吃饭，今晚雨不停我们就不上路。”
    反正雷雨天开车也不安全，大家对这个提议也没有意见，可这个服务区没有住宿，大家就决定玩一会牌去车上睡。
    他们玩的牌叫干瞪眼，是这边蛮流行的一种玩法，井序不会就坐在陆昔然身后看，陆昔然一边打一边教他规则，显得他们好像关系挺不错的样子。
    妆娘玩得心不在焉的，小露则用一种随时准备手撕陆昔然姿态盯着她打。
    打了一个多小时，输的最多的是妆娘。
    井序有些跃跃欲试的对妆娘说：“我看懂了，我帮你打吧。”
    “好啊。”妆娘看井序主动坐到她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雀跃的说。
    小露则别有意味的看了陆昔然一眼。
    陆昔然低头洗牌借机装没看见。
    舒盼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说：“你们看，妆娘和井序坐在一起，看和好搭配啊。”
    “来拍张照呗。”唐之薇拿起手机对准了井序和妆娘。
    井序面无表情没有反应的继续摸牌，妆娘则对着镜头侧头嘟嘴卖萌。
    唐之薇把刚拍的照片给舒盼看：“真的很搭呢。”
    有一种友情叫你敢折了我闺蜜的翅膀，我必毁了你整个天堂，而陆昔然家表妹唐之薇，那就是自己动手拆了她整个天堂，顺便红烧了她的翅膀。
    唉，有这种猪队友，陆昔然觉得自己心好累。
    又玩了一个多小时，井序帮妆娘打了两百多块钱回去，大家也没什么输赢了。
    舒盼伸了一个懒腰看看时间：“快十一点了，看样子这雨是不会停了，大家上车去休息吧。”
    大家也没意见，拿了洗漱包去洗手台简单的清洗一下，就准备上车去休息了。
    雨似乎越下越大，电闪雷鸣的样子，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陆昔然看着服务区外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觉得心里有点发闷。
    井序从厕所出来，看到陆昔然看着雨发呆，他走过来：“看什么呢？”
    “不知道，也许是被你说的话给影响了，总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陆昔然捂着胸口说：“心里有点发闷。”
    “你是刚才吃多了碳酸饮料吧。”井序看了一眼她的手腕：“你这串手链是桃核的？”
    “是啊，怎么了？”陆昔然将戴着手链的左手举起来，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是不是觉得很好看啊？”
    桃木自来被认为是却邪的神木，桃核也有趋吉避凶的功能。
    “这对我没用。”井序抓着陆昔然的手腕，从她手腕上将手串给取下来，一用力扯断了串绳，将散开的桃核放到她手里：“两辆车的车窗和前后挡风玻璃，都放上这个。”
    “你在吃饭之前说狩猎，不会是阿飘们要害人吧？”陆昔然握着桃核有些不安的问。
    “不该你问的就别问，去做事。”井序说着顺手拍了一下陆昔然的头，跟打发小狗一样。

 第11章 11车祸

    陆昔然正要抗议，眼角瞄到小露和妆娘从厕所出来，立刻把抗议变成了撒娇：“好啦，都听你的啦，人家晚上想和你一辆车，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小露拉着妆娘走过来：“井序，我们也想和你一辆车。”
    舒盼这个猪队友刷着牙走过来：“换换也好，昔然你睡相不好，你就和刘凯去另一辆车吧。”
    他转头看正在洗手台前刷牙的刘凯：“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刘凯含糊的回答。
    陆昔然觉得他们真是不惜余力的撮合妆娘和井序呢，能做的更明显一点吗？
    她瞪着舒盼：“我的睡相哪里不好了？”
    舒盼将她拖到一边，看了一眼井序，贼兮兮的说：“你傻啊，妆娘喜欢井序，我这是给他们制造机会呢，你识趣点好不好？”
    “他们两个不合适。”陆昔然犯了个白眼，人鬼殊途着呢。
    不过，看舒盼这个态度，陆昔然觉得唐之薇应该没有把井序的小秘密告诉他，难得唐之薇还有能对舒盼保守秘密的时候。
    舒盼一如既往的的和陆昔然不在一个频率上，他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陆昔然：“咦，难道你对井序也有小心思？”
    陆昔然白了他一眼：“俗话说得好，相由心生，我知道你处在动物繁殖的时期，所以看谁都觉得对方在思春，我理解你，可你没吃药能别出门吗？”
    “然姐，你说话别太刻薄，我听说你对刘凯有好感，我这也是在帮你制造机会啊。”舒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她：“你这个脾气，真的很难有男人会喜欢你的。”
    “如果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你这个德性，那我求注孤生。”陆昔然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时候唐之薇上了厕所出来，她看到陆昔然和舒盼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凑过来：“你们在聊什么呀？”
    陆昔然把手里的桃核分了一半给唐之薇：“拿去贴到你的四个车窗和前后玻璃上面。”
    唐之薇看着手里的桃核，不明白的说：“为什么呀？”
    “不该你问的就别问。”陆昔然说着冲进大雨里，直接跑上了另一辆车。
    另一辆车的车主叫代苗鑫，也是唐之薇他们社团的团长，陆昔然把桃核给他，让他也贴在车的玻璃上。
    代苗鑫有些不愿意：“我没透明胶带啊，再说贴了胶带撕开会留痕迹的，不好清除的。”
    “今晚煞气很重，贴上保险一点。”陆昔然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你这串桃核是我家传了三百多年的老物件，明天记得收回来还给我。”
    其实这是室友之前去古镇玩给她带回来的纪念品。
    代苗鑫一听，忙去找透明胶带去了，他也是被唐之薇安利过自家通灵术的，虽然他心里信不信陆昔然是不知道，不过这个时候还是按照陆昔然的话去做了。
    这一夜虽然风雨交加，可还算平静，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虽然车上睡着不太舒服，可大家也凑合着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陆昔然就被吵醒了。
    同车的人因为看到日出激动的欢呼出来，还有人爬到车上去照相。
    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以熬夜为荣，以早起为耻，很难得看到一次日出。
    就在这群人抢着和太阳拍照的时候，井序默默的在一边跳绳，和周围喧闹的其他人比起来，简直是一股清流。
    也难怪他一跳完，妆娘就拿着矿泉水，一脸娇羞的去递水了。
    陆昔然伸了个懒腰看向天空，大雨过后的天空格外的晴朗，今天是个好天气。
    大家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准备在餐厅吃个早饭就继续赶路了。
    吃早饭的时候，学新闻的刘凯习惯的拿出手机翻看新闻，他突然把激动的把手机转向大家：“你们看，昨晚这条高速路上多个路段发生恶性追尾事件，目前统计已经七死十八伤了。”
    他眼睛很亮的看着陆昔然：“昔然，虽然早听说你们家是学通灵术的，可我一直对那些东西不太相信，可你昨晚坚持不继续走，我们就避开了这些事故……”
    “雷雨天开车不安全是基本常识吧？”小露有些不满的打断了刘凯的话：“陆昔然，你要是真的会通灵术的话，你现在叫给鬼出来给我看看呀。”
    陆昔然看向吃着方便面的井序，心里暗想：“少女，你面前就有一只呀，还活蹦乱跳的呢。”
    小露看她不说话，冷笑一声：“我就知道。”
    陆昔然翻了个白眼，心里默默的回答：“你知道个屁。”
    唐之薇忙打圆场：“大家快点吃吧，吃了我们还赶路呢。”
    其他人纷纷附和，小露用胜利者的目光看了陆昔然一眼，埋头吃方便面了。
    井序吃完了方便面，把桶往垃圾桶里一扔，走过来对陆昔然说：“陆昔然，你跟我来。”
    “我还没吃完呢。”陆昔然不太想跟着他去。
    “嗯？我可以等你。”井序挑了一下眉毛，看着她只剩汤的方便面桶。
    “哦。”陆昔然只好站起来，疑惑的跟在他身后，一路跟着走到了停车场。
    停车场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井序直接拉开车门将她给推了进去。
    陆昔然双手护在胸前：“你想干嘛？”
    “不干。”井序坐上车将车门给关上。
    陆昔然瞪着坐上车的井序：“你能好好说话吗？”
    “难道你希望我干？”井序关上了车门。
    “没法好好说话了。”陆昔然伸手去拉另一边的车门。
    井序抓住陆昔然的胳膊阻止了她的动作：“要好好说话你就坐着别走。”
    他说：“妆娘和小露好像不太喜欢你，有你在车上，她们应该不会上这辆车。”
    “她们不喜欢我，还不是因为你老人家吗？”陆昔然在心里默默的说。
    当然，她自己犯轴的部分可以忽略不计。
    陆昔然看着井序：“有萌妹子同车你不是应该觉得很愉快吗？”
    井序松开她的胳膊，带上了耳机：“她们两个太吵了。”
    “呵呵，费尽心机挤开我，这好感度却刷成了负数。”陆昔然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
    刘凯跟着唐之薇和舒盼走了过来，这辆车仍旧坐的他们五个人，舒盼发动车子出了服务区，往目的地继续前行。
    目的地是一个刚开发出来的古镇，因为没什么名气，所以游客不太多，配套设施虽然不太齐全，可吃的住的都挺好，到小镇没有直通车，好在他们是自己开车也很方便。
    整个小镇都是古朴的白墙黑瓦建筑，临街的房子都是木板门，有很多水沟从房子前过去，大概因为镇上大多是木质的建筑，为了防火吧。
    这里还没有太多的商铺和酒吧，客栈和饭馆也只有四五家，游客很少，很干净也很安静。

 第12章 12一次就好

    饭馆门口的水沟里放着两筐啤酒，就这么镇在看上去干净清冽的水里，两筐啤酒之间养着几条鱼供顾客挑选。
    古镇并不大，只有三条街，穿过小镇就到了一条小河边，河提很高，河的对面是一座小山，从小镇到对面有一座吊桥。
    介绍唐之薇他们来这里拍照的，是他们学校的一个同学，是代苗鑫的同班，叫姜磊，他就是这个镇上的人，个子不高，身材偏瘦，皮肤有些黑，性格却朴实又开朗。
    姜磊招呼大家到他家吃午饭，一顿泉水土鸡，油焖肥肠，老腊肉炒花菜，石磨豆花，清蒸酥肉，红烧鱼，吃的大家都满意极了。
    就是团里有几个家境比较好的，吃惯了大馆子的，也吃的赞不绝口，主要是食材新鲜又没用饲料农药的，吃起来口感就是特别的好。
    吃了饭大家去镇上环境最好的一家客栈住下，唐之薇和其他两个coser去换衣服，刘凯和姜磊讨论着镇上的风景哪里适合拍照，熟练的后勤在准备东西，反正唐之薇他们化妆要很久，陆昔然就赶紧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下。
    客栈的整栋房子都是木质结构的，窗户也是古色古香的雕花木窗，山风徐徐，窗外是奔流的小河，一条吊桥连接对岸的郁郁青山，这副景色已可入画。
    陆昔然拿出手机拍了两张发到朋友圈。
    coser化妆其实挺繁琐的，要换衣服，戴假发，上妆，等唐之薇他们收拾好也差不多两个小时了，他们一行人在朴实的村民看怪物的眼神中，浩浩荡荡的往吊桥而去。
    一般看到coser放出来的照片，都是唯美大气的，可拍的过程却不是那么的美，而且是很辛苦的，当然，有时候也是搞笑的，特别是男女coser身高不搭的时候。
    陆昔然他们这些做后勤的，主要任务就是拿道具，扛反光板，各种抛飘带，撒羽毛，想要啥就能给弄出啥来。
    还好这里游客不多，整个拍摄都很顺利，光一个吊桥就拍了两个多小时，拍出了各种意境，什么烟雨平生擦肩而过，什么两两对视生离死别。
    过了吊桥是一条上山的小路。
    姜磊对他们说：“这座山被叫做小青城，有青城山的幽静清雅，却又没青城山那么高的海拔，而且这里也有道观，就在快到山顶的地方，你们不是说想拍一套修仙风格的那种片吗？我问过道观里的道长了，道观的山门和外面都可以拍，但是其他地方就不可以了。”
    刘凯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才四点多，我想往山上走走，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景。”
    姜磊帮着收拾东西：“这山看着不高，上下走一遍也要四个多小时，刘凯，你可别爬太高，天黑了就不好下山了。”
    “我也去，好久没爬山了。”井序说着把手里的东西塞给陆昔然。
    陆昔然本来就背了一个大包了，再加上井序的包，她根本就没法走路了，她把井序的包丢在地上：“我不拿！”
    “我拿吧。”妆娘怯生生的说：“我的化妆箱也不是很重。”
    她递了一瓶水给井序：“爬山很累的，你带一瓶水吧。”
    “谢谢。”井序接过水。
    其他人忍不住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八卦。
    看来妆娘喜欢井序的事情是人尽皆知的了。
    妆娘走过去提了一下井序的包，却没能提起来，她转头叫小露：“露露，来帮我一下呗。”
    “算了，明天再上山好了。”井序走过去一把提起包，自己背上往下山的路走了。
    晚饭是在临水的一家烧烤摊子吃的烧烤，大家让老板把桌子摆在水边，来的都是年轻人，边吃边玩，气氛很活跃，有两个嗓子好的也唱起了歌，气氛就更热烈了。
    小露对井序说：“井序，你不是唱歌也挺好听的，还在酒吧驻唱吗？你给我们唱一首呗。”
    舒盼抱着吉他说：“对啊，井序，唱什么，我给你伴奏。”
    井序低头吃韭菜没说话。
    唐之薇站起来：“我们家井序唱歌是要收钱的，想听的话，先把钱交到我这个经纪人这里咯。”
    她伸开手：“内部亲友价，二十元一首，多点几首的话我们今晚的晚饭就解决了。”
    舒盼笑着说：“这个主意好，现在开始啊，唱歌都不免费了，二十元一首，唱够我们的晚饭为止，想听歌的赶紧了。”
    小露先摸出二十元丢桌上，用一种挑衅的语气说：“我要听代苗鑫唱威风堂堂。”
    “小露你故意的吧？这种场合唱那种歌，好羞耻啊。”代苗鑫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的拿出手机找伴奏了。
    等代苗鑫唱完，唐之薇也摸出钱让舒盼唱了一首。
    在舒盼唱歌的时候，陆昔然看到小露和妆娘在说悄悄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小露在鼓动妆娘去点井序唱歌。
    果然，舒盼唱完了以后，妆娘拿出钱包：“我想听井序唱《一次就好》。”

 第13章 竹林深处

    井序看其他人都看向自己，他干脆的回答：“不会。”
    妆娘有些尴尬的愣住了，她没想到会被井序这么当众拒绝，正在从钱包里拿钱的动作像是中了冰冻咒一样，一下子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代苗鑫一向比较爱耍宝，一看气氛冷在了那里，他忙站起来：“我会唱，我来吧。”
    大家也忙鼓掌。
    陆昔然附身去拿烤排骨，趁机小声对坐在自己身边的井序说：“你这样太伤人了。”
    “我是不会啊。”井序看了陆昔然一眼：“不会唱不能直接说吗？你们可真奇怪。”
    陆昔然想了想，觉得很难和井序解释少女情怀的事，再看井序这个态度似乎对妆娘没意思，她只是个通灵术传人，又不是月老传人，牵红线搭鹊桥这种事不归她管，她还是省省力气多吃两块排骨吧。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准备好进山去了。
    姜磊今天要去吃个喜酒，就没陪他们上山，叮嘱他们这个小镇刚开发，虽然上下山只有一条路，让他们还是要注意安全。
    就是因为没怎么开发，上山的石板路显得很古朴简单，沿途的溪水乱世上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题字，草木青葱风景宜人。
    一路出来的十个人里有两对是情侣，牵着手在沾了晨露有些湿漉漉的石板上走着，妆娘和小露这对好闺蜜也互相帮忙，剩下四只单身狗里只有陆昔然一个女的，她只能自己自助了。
    一路拍拍走走的到了半山腰，妆娘一个不小心扭了脚，小露忙开口让井序帮忙送妆娘先下山。
    其他人也纷纷帮腔，井序扶着妆娘往山下走，小露丢给陆昔然一个得意的眼神，陆昔然忙打开水瓶喝水装作没看到。
    平常上山只要两个多小时，因为沿途风景好，不是停下来拍照，所以花了五个小时才到山上的道观。
    这个道观大概是因为藏在山里，当年破四旧的时候没有被破坏，虽然有些陈旧了，可山门大殿院墙都保存的很好，别有一种古朴隽永的宁静。
    代苗鑫去和道观里的道士交涉了一下，只同意在外面拍，他为了表示感谢捐了一些香油钱才出来：“只能拍外面，我看这外面也挺好的，那边的院墙啊，树啊，地上的八卦图案啊，还有山门都挺好的。”
    他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已经一点多了，大家抓紧时间吃点东西开始拍吧。”
    今天天气好，山上没那么热，拍的挺顺的，拍完一看才下午三点多，还挺早的。
    刘凯说：“我刚才去厕所的时候，看到那边好像还有一条小路，我瞄了一眼，好像那边有一片竹林，那竹林的颜色很特别，我觉得拍出来应该挺好看的。”
    代苗鑫看看其他人，大家都说既然来了，那就多拍点呗，都赞成去看一看。
    从厕所那边的侧门出去，有一条碎石路穿过一大片的竹林。
    这片竹林的竹子的颜色绿得有些发青，这颜色让陆昔然觉得有些怪异。
    竹林很大，沿着碎石路走到竹林中间的一个小小的湖边，大约走了十分钟，要不是有那么多人一块进来，陆昔然觉得她自己一个人肯定没胆子来。
    竹林的尽头是一个很小的湖，小的只能叫一个水塘了，这个湖是一个非常规整的圆形，圆得好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一样，趁着周围发青的竹林，水看起来很干净却又一眼望不到底。
    在竹林小径的尽头，碎石路的右边有一个石柱，石柱上还挂着一口石钟，造型特别的简单。
    唐之薇他们立刻欢呼了起来，觉得找到了一处独一无二的景，陆昔然看着这个水塘，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看着各种凹造型的唐之薇和另外两个coser，陆昔然皱着眉头对代苗鑫说：“我说，我们还是回去吧，你不是说道观里的道士说让我们别在道观里乱拍吗？”
    “这不是道观里，这是道观后面好吗？”小露听到了，很不满的瞪着陆昔然，对陆昔然这个说法很不认同。
    陆昔然觉得一阵恶心想吐，她忙蹲下去，没心情和小露争辩。
    刘凯看到陆昔然这个样子，忙问她：“你怎么了？”
    “我觉得胃有点不太舒服。”陆昔然说。
    唐之薇也看到了陆昔然的不对劲，她忙提着裙子跑过来：“表姐，你怎么了？”
    不等陆昔然回答，她就转头对着舒盼喊：“盼盼，你快来看看，我表姐好像不舒服。”
    舒盼这个时候正捡了一个石头在敲那石钟，想看看石钟能不能发出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说：“代苗鑫是学医的，你让代苗鑫给看看。”
    代苗鑫伸手摸了摸陆昔然的额头：“好像没发烧啊，你胃不舒服是吧？是不是中午吃的面包什么的对你不太消化啊。”
    小露拿着反光板不耐烦的站在那里：“你们还拍吗？景这么好，不拍有点可惜啊。”
    唐之薇犹豫的看着陆昔然：“表姐，你很难受吗？”
    “也不是特别难受。”陆昔然觉得胸口闷的慌，可看其他两个coser说很想拍，这出来的经费都是这些coser出的，出钱的是大爷，她很勉强的说：“你们拍吧，我可以的。”
    代苗鑫说：“那我们抓紧时间拍吧。”
    虽然是抓紧时间，可各种凹造型也拍了一个多小时。
    而陆昔然那种恶心难受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就在几个coser想趴在小湖的浅水处拍几张的时候，她终于扛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陆昔然往地上一倒，第一个发现的竟然是舒盼，他忙叫代苗鑫，代苗鑫还只是个学生，也被吓坏了，赶紧和舒盼一起抬着往山下走，走到道观那边看到有石凳，把陆昔然放上去，又是摸脉搏又是掐人中的，好不容易才把陆昔然给弄醒了。
    唐之薇带着哭腔蹲在陆昔然身边：“表姐，你可吓死我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代苗鑫问陆昔然：“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陆昔然有些虚弱的说。
    这个时候道观里的道士走出来，看到躺在石凳上的陆昔然，忙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代苗鑫想到道士之前说过不要他们在道观里乱走乱拍，所以支支吾吾的说：“她低血糖有点头晕，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道士说：“那你们休息一下赶紧下山吧，虽然夏天天黑的晚，可太晚了走夜路也是不安全的。”
    代苗鑫看陆昔然的脸色还可以，答应着扶起陆昔然往山下走。
    过了半山腰，陆昔然觉得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完全消失了，她想想那个竹林的颜色，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第14章 一个好消息

    下了山，唐之薇他们看到夕阳下的河滩觉得很漂亮，又要去拍照。
    代苗鑫对陆昔然说：“你先回去休息吧，只是在河滩拍，我们几个能应付的。”
    “好。”陆昔然始终挥不去对那个竹林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巴不得能回去休息一下，顺便问问井序那个千年老鬼这是怎么回事。
    回到客栈，陆昔然看到井序的房门是敞开的，井序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书，妆娘梳妆台前削苹果，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这画面真是太温馨了。
    陆昔然却不得不再做一次恶人了：“井序，我有点事和你说……”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向了妆娘，妆娘忙识趣的站起来，说要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下。
    陆昔然等妆娘出去了以后才往井序那边走，可她刚走到井序身前，井序就吸了两下鼻子，皱着眉头说：“陆昔然，你身上好臭啊。”
    陆昔然低头闻了闻自己，是有点汗味，可不至于是臭的吧，她不耐烦的挥挥手：“爬了山有点出汗，身上有汗味不是正常的吗？有正事和你说呢，别打岔。”
    “你身上这可不是汗味，你在山上作法了？你那三脚猫功夫就别丢人了，之前是遇到我这种没什么害人之心的，你要真招了个厉鬼来，我看你怎么收拾。”井序语气里一股子冷嘲热讽的意味。
    “我怎么就三脚猫功夫了……”陆昔然正想发飙，可想想自己这不是有求于人嘛，于是按捺住火气说：“我们在山上的道观后面发现一竹林，那竹林的竹子颜色特别怪，绿得有些发青，竹林还有一个圆得特别整齐的小湖，我一进那竹林就不舒服，在那里呆了一个多小时就晕了过去，我觉得那个竹林有点不对劲，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什么和竹林相关的说法。”
    “陆昔然，也许你不完全是个神棍。”井序站起来看向窗外，窗外能清楚的看到小山，他的神情高深莫测，说完他转身往外走：“我去山上确认点事情。”
    看井序这个态度，陆昔然更加确定了，那个竹林肯定有问题。
    陆昔然追到房门前，又犹豫了一下站住了，她在那里呆一会都会晕倒，再上山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吧，而且，上山要两个多小时，太难爬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井序也没回来，对他的安全陆昔然倒是不担心，可却对那片竹林耿耿于怀，在这种情况不明的时候，她觉得大家不宜分开，吃了饭就硬说妆娘伤了脚不方便出去玩，大家不该没有团队精神，硬让所有人在房间里打牌。
    到了晚上九点多，井序的电话打了过来，陆昔然跑到走廊上去接：“喂，怎么样？”
    井序的声音从另一边传过来：“好心提醒你一件事，你们要有大麻烦了。”
    “这种好心你能省了吗？”陆昔然一听就不乐意了：“我怎么从你的声音里听出幸灾乐祸四个字来了呢？”
    “你听的没错。”井序轻笑了一声：“你还记得我们进古镇的时候，古镇入口的牌坊上写着镇龙井三个字，当时你们还在那争论该是从左边开始念镇龙井还是该从右边念井龙镇吗？”
    “能说重点吗？”陆昔然想不出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和他们要有大麻烦了有什么关系，全国各地和龙字沾边的地名就多得去了。
    “这个地方为什么叫镇龙井呢，因为传说山上的道观后面镇了一条龙，应该就是你晕倒的地方，镇的是不是龙我不知道，不过的确是有东西，每年这里还会进行祭祀活动，扔进去的活鸡可从来没再出来过哦。”井序说：“对了，湖边有个石钟你们没敲过吧？”
    “没有吧……”陆昔然被井序这么一说，觉得浑身不舒服，她仔细的想了想：“舒盼的那个手贱的好像去敲过。”
    “那就难怪了……我觉得这里邪气不重，原以为是隔着湖水的缘故，现在想来应该是你们敲了钟，却又没有扔祭祀品进去，湖里的东西下山来找你们来了，你们自求多福吧。”井序说着就有要挂电话的意思了。
    陆昔然一听就急了：“我们怎么自求多福啊？”
    “你不是通灵术传人嘛，把你家的绝学给拿出来呗，加油。”井序说。
    “加什么油啊，我拿什么去加油啊！”陆昔然直接对手机吼了起来：“你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吧？”
    “从我的亲生经历来看，人死了也不是很可怕的事情，再说了，追根究底来说我和山上那东西才算是同类，我打这通电话都算是通敌叛变了，我手机快没电了，不说了。”井序说完就无情无义的挂了电话。
    陆昔然把电话给打回去，却无法接通了。
    陆昔然一下子很茫然了，她觉得井序的话是假的，可又觉得是真的，在走廊里转了几圈以后，她又觉得应该是真的，因为井序没有骗她的必要啊，可她也就是个半壶水的通灵术传人，一下子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来。
    她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想来想去，只有保证大家在一起别落了单，但求年轻人气血盛，人气旺，能抵挡得了那个东西吧。
    回到房间陆昔然看大家还在打牌，她忍不住在心中默算了一下，除去在山上的井序，应该有九个人，她默默的数了一下，一，二，三……八个……
    再仔细一看，陆昔然就急了：“舒盼到哪里去了？”
    “他出去买啤酒和烧烤了，你怎么了？”唐之薇不解的看着陆昔然。
    陆昔然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明说，她一跺脚一转身，忙下楼去找舒盼去了。
    小镇的路灯很零散，这个时候虽然在城里还算很早，可小镇的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到处黑乎乎的，再加上井序之前说的那些话，其实陆昔然心里是有点害怕的。
    她把手腕上的桃核手串取下来握在手里，想了想往街的右边走，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喊：“舒盼！舒盼！”

 第15章 祭品

    陆昔然在街上找了一圈，舒盼没看到，却看到了住在这个镇上的姜磊。
    姜磊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看样子应该是去客栈给他们送水果的，他冲陆昔然挥挥手：“啊，你是那个，唐之薇的表姐吧？”
    “你好，你看到舒盼了吗？”陆昔然也没时间和他客套了，语速很快的说：“舒盼出来买啤酒，可我却找不到他了。”
    “你别急啊。”姜磊看陆昔然这个样子，忍不住觉得有些奇怪，他记得舒盼是唐之薇的男朋友啊，可他还是用安慰的语气对陆昔然说：“我们镇上的治安很好的，他一个大男人是不会有危险的。”
    陆昔然着急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她想了想，觉得姜磊是本地人，有些事直接告诉姜磊，或许能得到一些线索或者帮助也说不定，她左右看了看：“我问你个事啊，就是那个山上道观后面有个竹林，竹林里有个湖……”
    “你们去竹林了？我不是告诉你们别在道观里乱走吗？”姜磊一听也有些着急了：“你们去湖边没发生什么事吧？”
    “舒盼手贱的敲了一下湖边的石钟，我感觉到很恶心还晕了过去。”陆昔然看姜磊一下子也紧张起来，立刻知道井序的话不是危言耸听了：“可能和我是通灵术的传人有点关系，体质比较敏感，所以在湖边才会觉得不舒服，湖里是有什么东西吗？”
    “那湖里有妖怪的，听我爷爷说，十年动乱的时候，村里拿不出东西来祭祀，还发生了大规模的灾难，死了好多人呢，从小镇上的老人就告诉我们，绝对不能去竹林里玩，那口石钟更是绝对不能敲的……”姜磊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很苍白：“听我爸爸说他们小时候，有一次几个小孩不相信，跑去湖边玩，他的一个堂姐滑进了湖里，直接沉到湖底就再也没出现过，虽然不想相信，可那个湖真的很邪门。”
    他也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得去告诉爷爷。”
    陆昔然也没想到这湖居然死过人，她皱着眉头问：“你爷爷有办法吗？”
    姜磊把手里的水果递给陆昔然：“你先回客栈去吧，也许舒盼已经回去了呢，这个时候你们不要乱跑，等我回去问了我爷爷再说吧。”
    陆昔然想了想，自己出了客栈走的是右边，也是有可能和舒盼错过的，她忙往客栈跑，一上二楼就大声的问：“舒盼回来了吗？”
    “还没有。”唐之薇丢掉手里的牌，奇怪的问：“表姐，你这是怎么了？”
    “山上的那个湖里有东西，舒盼去敲了石钟，把湖里的东西给惊动了，现在他有危险。”陆昔然想了想，把手上的桃核手串取下来塞到唐之薇的手里：“你把这个拆了放到窗户和门口，你们全都呆在一间屋子里，千万别出来。”
    像是配合陆昔然的话似的，屋里的电灯闪了一下，吓得有两个女生尖叫了一声。
    小露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陆昔然，你别在这儿吓唬人，你们也别怕，山里电压不稳，电灯闪一下是很正常的事。”
    “我的话你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就随便。”陆昔然语气强硬的说。
    妆娘扯了一下小露的衣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就在屋子里呆着就好了。”
    其他人也半信半疑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各自交头接耳的拿不定主意。
    陆昔然也就是个半壶水，在通灵术上也是一知半解，遇到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对唐之薇说：“想救舒盼就赶紧想办法联系井序。”
    唐之薇重重的点点头，她也看出来事情肯定不简单，忙摸出手机给井序打电话。
    陆昔然再次跑出客栈，这次她选择往街的左边跑，路上看到一家小超市，她跑去问了问，舒盼并没有去过，她买了两包盐揣在身上继续往前找。
    姜磊说每年的祭祀也是把东西丢进湖里，传说有些妖怪是要把猎物勾回老窝才吃掉，那东西是住在山上的湖里的……
    陆昔然深吸一口气往吊桥跑去。
    还没跑到吊桥了陆昔然就遇到背着背篓的姜磊，他手里拿着一只强力手电筒，身后还跟着姜磊的爷爷和爸爸，看三个人快步走的方向也是吊桥，她忙跑了过去。
    姜磊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对陆昔然说：“你快回去吧，这儿有我们就行了。”
    他手中手电筒的光晃过吊桥，陆昔然隐约看到桥中间似乎有个人：“桥上有人！”
    姜磊的爷爷和姜磊的爸爸听到了，忙把手里的手电筒往吊桥上照去。
    虽然隔得远，可姜磊的视力很好，他脱口而出：“好像是舒盼！”
    借着手电筒的光，他们看到丁俊聪以一种怪异而缓慢的姿势，正在桥上走着，已经快走到桥的中间了。
    陆昔然他们忙加快速度向吊桥跑过去。
    跑在最前面的是姜磊，他的脚刚踏上吊桥的桥板，一股水柱从吊桥下面的小河中像喷泉一样喷起来，将吊桥冲得摇晃起来，从木板缝隙里冒出来的小水柱力量也不小，直接冲的姜磊退后了几步退下了吊桥。
    河面到桥面有二十来米的样子，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水柱，实在是太奇怪了。
    姜叔叔用土话说了一句，陆昔然没听懂，姜磊却听懂了，他用土话回了几句。
    姜磊从地上站起来：“我阿爸说水龙王发怒了，舒盼这次是死定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条河喷过水柱，太古怪了。”
    他试着再往桥上走，刚踏上桥板，又有一条水柱喷起来阻止了他，他又惊又怕又有些稀奇的说：“河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姜爷爷又说了一串话。
    姜磊看向着急又听得不太明白的陆昔然：“爷爷说舒盼已经成了龙王爷认定的祭品，只要过了桥就救不了了，想要救他就必须敢在过桥以前，用别的祭品给龙王爷。”
    “别的祭品？”陆昔然觉得很为难，她总不能去找个其他人来替死吧？
    姜磊指了一下自己背后的竹篓：“我带了两只活鸡。”
    他有些发愁的说：“可上不去桥啊。”

 第16章 16怎么办

    “我来试试。”陆昔然拿出一包盐撕开，撒了一些在桥板上，然后小心翼翼的踩上去，可水里又冒出来一股水柱，将吊桥冲撞得摇晃了起来，她忙退了回来：“看来这个龙王爷只想吃舒盼这一个人，这算不算是个好消息？”
    “你别开玩笑了。”姜磊的脸色有些苍白：“我从小听这些传说也没太当真，可现在看到这些实在让我觉得有些害怕，你们到这里来都是我出的主意，要是少了个人可怎么办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用土话商量的姜叔叔和姜爷爷，他叹了口气：“陆昔然，我听唐之薇说过，你们家是弄那个通灵术的，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啊？”
    陆昔然家传的通灵术，也就扶个乩驱个邪，这种大阵势她也没遇到过，她看着在桥上摇摇晃晃的走着的舒盼，决定随便乱试一把，成功了算舒盼命不该绝，失败了也只能算舒盼命中该有此劫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在夜色中显得阴沉的山，不知道唐之薇有没有联系上井序，如果井序肯出手……
    姜磊看陆昔然站着没说话，他说：“陆昔然，你不会也被迷魂了吧？”
    “没有，你跟在我身后，我们试试吧。”陆昔然说着双手结上了说法印：“临！”
    紧接着换成大金刚轮印：“兵！”
    姜磊紧紧的跟在陆昔然身后用手电为她照明。
    桥下喷起来两个小水柱，却并没有刚才将他们撞回去的那种气势汹汹了。
    看来有用啊。
    “斗！”陆昔然双手结成外狮子印。
    别人家外婆在沉迷琼瑶剧的时候，陆昔然的外婆天天守着林正英看僵尸乱飞，别人家童年暑假重播剧是还珠格格，陆昔然家永远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面的女主马小玲的必杀技就是这个九字真言。
    外婆在看这部剧的时候，感叹马家的通灵术比他们家厉害多了，所以苦心研究九字真言，别人的童年都在折星星千纸鹤翻花绳，陆昔然的童年为了几包辣条天天练这些手印口诀……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而且效果还挺好的。
    感谢当年那些编辑的务实精神啊。
    舒盼的动作很缓慢，他在吊桥上走了快三分之二的时候被陆昔然他们给追上了。
    陆昔然一把抓住舒盼，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到他双眼上翻只剩眼白，看上去挺吓人的。
    舒盼的力气还挺大的，肩带着手轻轻一晃就把陆昔然抓着他衣袖的手给甩开了，陆昔然被这股力道甩得撞在了桥绳上，姜磊忙一把拉住陆昔然。
    陆昔然也赶紧抓着桥绳，心有余悸的看着下面奔流的河水：“我不会游泳。”
    跟着他们身后上了桥的姜爷爷，这个时候在桥上跪了下来，嘴里一边念念叨叨的，一边向河水磕头。
    姜磊想去拉住舒盼，也被舒盼给甩开了。
    “小心！”陆昔然大声对姜磊说：“你试着咬破舌尖喷他一脸血试试。”
    姜磊看舒畅翻着白眼的样子，心一狠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在舒畅脸上。
    别说，这口口水喷到舒盼脸上，舒盼立刻就站在原地不动了，眼睛翻了几下，可还是一副翻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挺渗人的。
    姜爷爷对姜磊喊了一声，姜磊忙将背篓给取下来，将里面两只活鸡丢下桥去。
    鸡在半空中扑腾着翅膀的时候，水里冒出两股水柱把鸡给卷住卷进了波浪里。
    姜爷爷叹口气站了起来，对姜磊说了几句话，在姜叔叔的搀扶下返身往镇上走。
    “爷爷说，希望水龙王收了祭礼就回去了。”姜磊看舒盼还翻着眼白，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他把竹篓交给陆昔然，然后将舒盼给扛在肩上：“先回去再说吧。”
    陆昔然把竹篓背在背上，河水看着已经恢复了平静，可谁知道水里的东西是不是真的走了呢，她嘴里念着九字真言跟在姜磊的身后，等走下了吊桥她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山上的东西也不算贪心嘛，两只鸡就打发了。
    陆昔然看被姜磊扛着的舒盼姿势似乎没那么僵硬，她转过去一看舒盼的眼睛合上了，她伸手戳了舒盼一下，舒盼看上去是昏睡了过去，她撇撇嘴：“原来被迷魂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姜磊看了一眼往家走的爷爷和爸爸：“小时候听爷爷说，有两年镇上实在没有东西可以祭拜了，村里的河水就干得见了底，大家都没水喝，也没有办法种庄稼，有人就想去道观后面挑水，可喝过那里的水的人都死了，道观里的道士说是水龙王发怒了。”
    陆昔然听得津津有味：“后来呢？”
    “镇上的人忍痛把一头小牛犊给推进了水里，当晚就下起了暴雨，第二天河里又有水了。”姜磊说。
    这个时候陆昔然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刚才一直联系不上的井序发过来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还没结束？
    一阵凄厉的尖叫声从客栈的方向传来，陆昔然和姜磊对视了一眼，姜磊扛着舒盼和陆昔然一起往客栈的方向跑。
    而本来往家走的姜爷爷和姜叔叔听到尖叫声，也转身往这边跑了过来。
    这家客栈就住了他们十个人，客栈的老板被惊动了，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看到姜叔叔忙迎上来用本地土话说了一大堆。
    陆昔然冲进房间里，看到所有人都围着小露，她走到最前面仔细一看，看到小露的手在融化。
    小露的手现在变得很奇怪，手指前半截的颜色完全变了，变成一种青色，就好像那个湖边竹林的那种青色，而她指尖的皮肤就像是放在阳光下的雪糕，正在一点点的变软然后融化。
    虽然很慢，却是肉眼能够看得到的变化，让人看了觉得毛骨悚然。
    小露不知道是疼还是害怕，已经晕了过去。
    其他人更是又急又怕。
    唐之薇看到被姜磊扛进来还在昏睡的舒盼，她着急的扑到舒盼身上：“表姐，这该怎么办呀？”
    “井序联系上了吗？”陆昔然心里生出一股无力的感觉，她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第17章 找不到北

    姜爷爷走进屋里看了看，摇摇头叹口气，对姜磊说了一些话就带着姜叔叔走了。
    姜磊对屋子里其他没听懂的人说：“我爷爷说，当年喝过山上湖里的水的人，就是这样整个人变成青色然后融化掉的，他说他也没办法，只能赶一头猪上山去祭拜一下，看水龙王收了以后会不会放过其他人吧。”
    陆昔然皱着眉头问：“小露喝过湖里的水吗？你们还有谁喝过？”
    大家摇头表示没喝过。
    唐之薇不太确定的说：“小露没喝过湖里的水，我们带了矿泉水的，但是，她好像在水里洗过手。”
    作为领队的代苗鑫也慌了：“报警吧。”
    刘凯苦笑了一下：“警察也管不了吧。”
    “国外还有神盾局呢，搞不好我们国家也有专门管灵异事件的部门呢？”代苗鑫说。
    “你看小说看太多脑子看坏了吧？”陆昔然瞪了代苗鑫一眼，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快速的说：“你们看，小露只是碰到过湖里的水双手就变色了，也许是因为那湖里含有某种物质或者微生物，会融化脂肪和皮肤，你们先用塑料袋把她的双手给包起来，外面用冰敷着，看能不能用低温来减缓融化的速度，然后你们赶紧开车送他们下山去医院。”
    “医院能治？”唐之薇忙去找塑料袋，妆娘赶紧下楼去找老板要冰块。
    “保不了手就保命吧。”陆昔然说着快步往外走，走过姜磊的时候还拉了他一把，示意他跟着自己走：“你帮我一只三年以上的公鸡，最好是好斗一点的那种，时间这么仓促，算了，只要是公鸡就行，还有朱砂，桃木，既然它的老窝在山上，我就不信它还能做多大的妖。”
    敲钟的应该是祭祀者，下水的才是祭品，刚才碰过湖里的水的只有小露，那东西的真正目的应该就是小露，可它偏偏声东击西的先动了舒盼……陆昔然觉得自己不给那个东西点colourseesee，它还真当这世上无能人了。
    出了客栈陆昔然快步的向吊桥跑过去，跟在身后的姜磊把自己手里的手电筒递给陆昔然，陆昔然接过来：“你快去准备东西，然后到山上来找我。”
    姜磊看陆昔然从吊桥上救回了舒盼，对陆昔然很有信心，但一路狂奔的陆昔然却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当陆昔然跑过吊桥，想着还要爬两个多小时的山路，心中默默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自己一个半吊子逞什么能啊？
    心里抱怨归抱怨，可事还是要做的，谁让她就这么个暴脾气呢。
    拐了一个弯，看到前面有人，陆昔然忙用手电晃了一下，是用竹竿扛着一头肥猪的姜叔叔和姜爷爷。
    陆昔然看到这非亲非故的两位，特别是已经六十多岁的姜爷爷，因为他们不懂事闯的祸，大半夜的还要老人家扛着这么重的猪爬山路，她心里真的是特别不舒服。
    姜叔叔看到陆昔然，好心劝她：“小姑娘，你回去吧，夜里上山很危险的。”
    “姜叔叔你让我跟着吧，我家里祖上是驱邪的，也许我可以帮上一点忙。”陆昔然跟在他们身后往山上走。
    姜叔叔说：“那水里住的可不是妖怪，是水龙王，驱不得的，只能好好的供着。”
    “它害人就是它的不对了……”陆昔然说到这里，突然想到这个地方的人，祖祖辈辈都在献祭，肯定是很信这个水龙王的，自己要说它不是，只怕反而让姜叔叔和姜爷爷反感：“我就是去看看，不会妨碍你们的。”
    夜里上山本来就不安全，而且姜叔叔和姜爷爷还扛着一头大肥猪，他们走得并不快，走到山上的道观用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已经差不多是夜里十二点了。
    看到坐在道观门口石凳上玩手机的井序，陆昔然真是火气一下子就冒起来了，她走过去一把抢过井序手里的手机：“你个混蛋。”
    “我怎么混蛋了？”井序站起来，拿回手机，双手放在裤兜里，姿态很炫酷的看着陆昔然。
    陆昔然瞪着井序，他们两个有十多厘米的身高差，让她的脖子有点痛：“你明明可以救人的，偏偏袖手旁观的看好戏，你不是混蛋谁是混蛋？”
    井序挑了一下眉毛，轻笑了一声：“你为什么说我可以救人？你凭什么认为我有这个能力？”
    陆昔然看姜爷爷和姜叔叔和道观里的道士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往后面竹林去了，她也懒得和井序吵架，忙跟了过去：“懒得理你。”
    井序跟上来，腿长所以很轻松的跟在小步跑着的陆昔然身边：“以你这有和没有根本没区别的道行，去了也没用的，你不是不喜欢那个小露吗？看着她要死了，你应该选择袖手旁观才对啊。”
    陆昔然瞪了他一眼：“我尽我最大能力做了，没成功我认了，可你让我什么都不做的看着人死，哪怕是我讨厌的人，我也做不到！”
    感觉到井序还跟着，她干脆撒腿跑起来，在手电的照明下跑进她一直感觉不太舒服的竹林里。
    跑到湖边，陆昔然看到姜爷爷和姜叔叔把肥猪给推进水里。
    猪被解下竹竿的时候一直在嚎叫，可一挨着水就安静了，顺着水滑了进去，悄无声息的沉了下去。
    这画面特别的渗人。
    陆昔然下意识的往井序那边挪了半步。
    这个时候背着竹篓的姜磊也跑到了湖边，他看到猪下了湖，忙拿出手机给山下的人打电话：“喂，代苗鑫，小露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开着免提，所有人都能听到代苗鑫的声音：“小露两只手的第一节指关节都完全融化了，还在继续融化。”
    “我们刚刚献祭了一头猪，你看症状有没有缓解？”姜磊对着手机大声说。
    过了两分多钟，代苗鑫的声音再次传来：“没有。”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给脸不要脸了。”陆昔然一听就火了：“姜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在这。”姜磊将竹篓放下来，里面有一只大公鸡，几枝刚从树上折下来的桃枝：“朱砂我是实在找不到了。”
    “没事。”陆昔然从竹篓拿出桃枝，挥了几下：“本宫这就去抽得它找不到北。”

 第18章 挡劫

    陆昔然将桃枝扔进湖里，双手结印：“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安静的像是凝固了的湖水中心突然起了一个漩涡，这漩涡越转越快，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个水龙卷冒出了水面。
    看着冒得越来越高，很快就要超越竹林高度的水龙卷，陆昔然吓得退后了两步，这阵势太吓人了，随便砸下来也能要了她的命啊。
    她跑到竹篓边，打算把公鸡给抓出来，想用鸡冠血再试试。
    “省了吧，没用的。”井序直接从陆昔然手里抢过竹篓，随手丢在了地上，然后往石钟走过去，手放到石钟的石头架子上：“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它要是能被你这种三脚猫的功夫给伤了，它干脆自绝经脉死了算了。”
    他话音刚落，手轻轻的在石头架子上拍了一下。
    陆昔然立刻感觉到这一大片竹林，像是被一直无形的巨大的手同时给抓住摇了一下，发出整齐而响亮的一声“唰”，紧接着她像是站在一台巨大的开着震动的手机上，这手机还刚刚收了一条短信，短暂而清楚的震了一下。
    陆昔然还没来得及反应，紧接着气势汹汹的水龙卷快速的退回湖里，水面又回复了一潭死水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姜爷爷吓得赶紧跪下对湖磕头，倒是也盘腿坐下开始念经，陆昔然和姜磊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井序走过来，拍拍手上的灰尘：“走吧，搞定了。”
    “你什么都没做啊。”陆昔然有些不敢相信的说。
    井序伸出右手食指点了一下陆昔然的脑门：“以你的智商理解不了是很正常的。”
    说完他转身往道观方向走。
    这个时候姜磊一直没挂断的手机里传来代苗鑫的声音：“小露的手颜色恢复正常了……舒盼醒过来了。”
    等一会他才说：“小露手的融化也停止了。”
    姜磊对陆昔然说：“昔然，你真厉害。”
    陆昔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下，她转身去追井序，一直跑到道观外面的山路上才追到：“小露的手正常了，你就摸了一下那个石钟就搞定了，其实那个石钟才是镇着湖底那东西的法器对不对？随便谁只要摸一下就可以的对不对？”
    “说你傻你还真是不聪明，你去摸一下试试。”井序双手放在裤兜里，很悠闲的往山下走：“怎么啊？没看到电影特效的七彩光闪来闪去，没看到湖里飞出来一个东西和我打个九死一生，你觉得不过瘾是吧？”
    陆昔然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井序白了陆昔然一眼，拿出不打算搭理陆昔然的态度，快步往山下走。
    陆昔然忙小跑着跟上去：“那湖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说说呗。”
    看井序不说话，她真的是好奇得跟心里有只猫在抓一样，跟念经似的说：“你就告诉我呗，告诉我呗，告诉我呗。”
    “竹林下面是一只长虫，正在脱皮的时候身上埋进去了一根竹根，那竹子吸收了它的灵气很快长成一片竹林把它给困住了，那个湖是它流出来的口水。”井序说：“明朝的时候有个道士路过这里，除不掉它又怕它脱了皮下山为祸，就和它定了一个约定，每年定时给它祭品，它就乖乖的呆在竹林里，到了后来祭拜这件事越来越淡，对它的祭品也越来越随便，可它还是遵守当初的约定，只要有祭品就不做乱，今天你们敲钟让它以为有祭品来，可又没等到才生气的。”
    蛇妖居然这么守信用……
    陆昔然已经自动脑补了道士和蛇妖之间缠绵悱恻隔湖相望痴守一生的万字小黄文了：“在我们累死累活的上山的时候，你居然已经和蛇精聊天聊得这么开心了？”
    “我才没空和它唠嗑，道观门口的石碑上写的，不过是文言文而且字迹有些模糊了，我估计就是让你看到你也看不懂的。”井序说着戴上了耳塞。
    长夜漫漫，山路寂寂，让陆昔然一个话唠就这么走着实在很不习惯，她扯了一下井序的衣服：“你在听什么呢？给我也听听呗。”
    井序停下来看了陆昔然一眼，还真的分了一只耳塞给她。
    寂静的山路上有虫鸣花香，一位翩翩少年伸手将一只耳塞温柔的放到一位妙龄少女的耳边，让她分享自己正在聆听的世界——英语四级听力测试复习题。
    陆昔然翻了个白眼：“你听这个做什么？”
    井序将耳塞收回去，忍着笑说：“为了学好英语。”
    “学英语提高听力最好的办法是就是听英语歌，看在你刚才出手帮了忙的份上，我也勉为其难的教教你，看好了啊。”陆昔然的逗比神经一下子犯了，一边比划一边挤眉弄眼的唱：“ihaveapen，ihaveaapple.en~applepen~~”
    井序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笑起来整个人显得阳光明朗得有些耀眼，他笑完以后很认真的看着陆昔然：“看在你这么有趣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什么事啊？”陆昔然忙屏气凝神的认真听，看井序这个表情，要说的一定是个大秘密。
    井序说：“舒盼敲钟小露在湖里洗手招惹了山里的蛇精，都是他们两个命定的劫数，可这些劫数都被你给挡了下来，正所谓天道好轮回，将来这些劫数都会应在你身上。”
    他拍拍陆昔然的头：“有钱赶紧花，有什么想吃的就吃，别减肥了，嗯~”
    陆昔然一听，心里立刻一万头神兽咆哮而过：“我现在把他们两个打包扔进湖里还来得及吗？”
    “你觉得呢？”井序脚步轻快的往山下走。
    下了山以后陆昔然他们才发现，唐之薇那些人居然收拾了东西开着两辆车全都走了，包括行李也全部拿走了。
    陆昔然的钱包在行李箱里……她挽着袖子恶狠狠的说：“你别拦着我，谁拦我都没有用，我要去把这些人都给打包丢湖里喂蛇精！！”

 第19章 参悟

    陆昔然再生气也没用，唐之薇他们已经开车到了两百多公里以外了，好在房钱是事先给了的，他们两个还不至于露宿街头。
    而且在第二天办了退房以后，还退了五百块钱的押金给他们。
    感觉绝处逢生的陆昔然还没来得及去接，就被井序一伸手抢先接过去了，然后不等陆昔然跳脚他就往外走：“走吧。”
    陆昔然忙追了上去：“把钱给我吧，我现在身无分文太没有安全感了，我要挠墙了，我要撒泼了，我保证我拿了钱不会翻脸不认人的，一定会带你回去的。”
    “我会担心这个吗？”井序拿着钱的手举高，另一只手在陆昔然的头上弹了一下：“安静。”
    这个时候姜磊骑着一辆摩托车过来，在他们身边停下：“你们在做什么呢？”
    井序随手把手里的五百块钱递给了姜磊。
    姜磊愣住了：“你干什么呢？”
    “为了他们几个闯的祸，你爷爷舍了两只鸡和一头猪，这点钱只怕还不够猪钱吧。”井序说着从裤兜里拿出钱包，又数了几张一起递给姜磊：“你收下吧，昨晚上多亏了你爷爷和你爸爸帮忙，惹麻烦的两个本来该登门道歉的，可现在跑了，估计也没胆子再回来了，麻烦你帮忙带个话吧。”
    姜磊推了几下，井序却很坚持。
    陆昔然在一边瞪着井序，身上有钱居然没说，害得她昨晚愁得差点没睡着，当然，只是差点……虽然眼下这件事井序做的很对，可她还是苦着一张脸，这钱难道不能等回去以后再还吗？
    陆昔然的情绪当然不在井序的考虑范围，他完全无视的和姜磊一起去吃了早饭以后，姜磊就骑摩托车带他们去车站，然后转车去市里坐火车回去。
    陆昔然本来以为井序会带着她直奔火车站，可他却带着陆昔然进城吃了几样本地的地道小吃，那红糖锅盔，酸辣米豆腐简直不要太好吃，一根面师傅拉面的绝技简直跟跳舞一样，味道也是杠杠的。
    井序还颇有闲情的带着陆昔然转了几个景点。
    这将陆昔然身无分文，要等着井序施舍着带她回去的小怨气一扫而空了。
    陆昔然提着一袋凉蛋糕跟在井序身后进了汽车站，她的身份证被唐之薇连带行李一起拿走了，连火车都没法坐，她有些意外井序竟然陪着她坐汽车。
    上了车陆昔然暂时还没有睡意，她问井序：“你怎么找到那么多好吃的啊？”
    “那些游魂告诉我的。”井序很自然的扫了陆昔然一眼：“你身后就有两只，前两年撞死的。”
    陆昔然吓了一跳，往身后看了看，却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没看到，却还是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那你为什么不帮它们去转世投胎啊？”
    “我没那个义务。”井序说。
    陆昔然觉得这个回答果然是井序的风格，她不放弃的问：“那在镇龙井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出手呢？”
    “唐之薇可比你会求人多了。”井序看陆昔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挑了一下眉毛：“而且，像你这种一点本事都没有的人，居然能连夜爬两个多小时的夜路去救人，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陆昔然的八卦之魂立刻燃烧了起来：“故人？女的啊？”
    “你话好多。”井序伸手推着陆昔然的脸强迫她往窗外看，指着刚刚路过的一个公共厕所：“唐朝的时候这里是个酒肆，李白还没出名的时候在这里喝醉了，还在墙上写了一首诗，店家不懂欣赏还让他赔了钱，第二天就让人把墙给刷了，李白酒醒以后就把这件事给忘了，这首诗也就没流传下来。”
    “留到现在得值多少钱啊。”陆昔然觉得一阵阵的肉疼。
    井序轻笑一声，戴上耳塞闭上了眼睛，陆昔然也觉得有点犯困，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唐之薇还是有点良心的，虽然陆昔然他们到麻扁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可她还是来车站接人了，还二话不说就拉他们去吃宵夜，直接给陆昔然点了十个最喜欢的烤扇贝：“表姐~~”
    “别这么叫我，关键时刻就抛下我，请叫我炮灰。”陆昔然抱着自己的包包：“宝贝，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井序看她这个样子轻笑了一声。
    陆昔然瞪了井序一眼，不情不愿的说：“这两天你让我没有流落街头，这个事我会记住的，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那在你的有生之年是没机会了。”井序不客气的说。
    陆昔然撇撇嘴，却无力反驳，她暗下决心，明天就回外婆家去，参悟本门通灵术最高境界，回来直接打得井序无还手之力，跪地求饶！
    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陆昔然就提着行李往家赶了。
    牛角村这些年大力开展茶叶的种植，外婆的房子就在茶山的边缘，分前后两个院子，前院是个茶室，用来算命和展销茶叶，后院才是自己住的地方。
    虽然是瓦房，可那白墙黑瓦的，地上铺着整齐的大青石板，前院摆了盆景，后院搭了凉棚，收拾的干净整齐，住着特别的舒服。
    等到吃了晚饭，外婆才闲下来，在外婆这帮忙卖茶叶的表舅妈走了，陆昔然才能和外婆一边吃西瓜一边闲聊。
    陆昔然在吃了小半个西瓜以后，才很策略的问：“外婆啊，我最近看了一电影，说一个男的被人给陷害了快要死了，但是觉得自己死得憋屈，就起了一个愿，然后他这个怨念被路过的一个阿飘感应到了，这个阿飘就占了这个男人的身体，然后帮这个男人报了仇，外婆，你觉得这种事有可能吗？”
    “当然有可能啦，阿飘可比人讲信用多了。”外婆说：“这是什么电影啊，给我点出来让我也看看。”
    陆昔然到哪儿去给外婆找这电影啊：“那是个动作片，你不喜欢的。”
    “但凡和你外婆这行有关系的，不管喜不喜欢都要啊，这是活到老学到老的专业精神。”外婆用蒲扇敲了一下陆昔然：“别给我懒，平板电脑呢，赶紧给我找出来。”
    陆昔然想了想，打开平板电脑给外婆点开了动画片《灵主》：“外婆，这里面说被阿飘上身以后，宿主本身能力就会变强，打都打不死，外婆，如果真的遇到这种上身的，有办法驱吗？”

 第20章 通话

    “当然能驱啦。”外婆一边说一边戴上了老花镜。
    陆昔然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外婆果然还有绝招啊，她忙问：“怎么驱啊？”
    “通灵术是属于玄学的范围，这个体系是很庞大复杂的，能驱的方法那是太多了，有些擅长布阵，有些擅长用符，像佛门就是以念力和经文为主了，这一时半会可说不完。”外婆摇着扇子赶蚊子。
    “那要是外婆你遇到了，你怎么驱啊?”陆昔然忙追问。
    “每家的通灵术都有自己是擅长的部分，有些是奇门遁甲，有些是看风水，有些是看相摸掌纹，每家都有自己的绝活，也守着行里该有的规矩，毕竟这人不能太贪心的嘛，钱总不能全给赚了嘛，也要给别人留一条路走的呀。”外婆扫了一眼陆昔然，看陆昔然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她叹口气：“我们家的通灵术虽然很强大，可因为一些难以抗拒的历史因素，传到我这一代，也就能测个八字了，说的准那是祖传的本事，说不准那也不害人呀。”
    陆昔然嘟着嘴有些不死心的说：“那你把祖传的手册给我看看呗。”
    “看什么看呀，不给，通灵术最讲究的是悟性，你悟性不行。”外婆像赶蚊子一样对陆昔然挥挥扇子：“当初是你成绩不太好才想让你学一学，好歹以后跟着我混还能有口饭吃，现在你考上大学了，以后去当金领银领坐办公室多好，做我这行以后可不好嫁人的。”
    她拿起一块西瓜：“别看外婆好像每天和人说说话就行了，能说得别人心服口服的给我钱那也是本事。”
    “对呀，就是因为你有本事，我才想学的嘛。”陆昔然立刻一记响亮的马屁送上。
    外婆却警觉起来：“然然，你在外面闯祸啦？”
    “没有。”陆昔然忙否认。
    外婆却一点都不相信：“以前不逼着你根本不学，今天这么主动……你可是我从小带大的，你那点小算盘在我面前可打不转的，惹了事就赶紧说。”
    陆昔然想了想，她觉得外婆肯定有压箱底的东西藏着呢，与其自己发愁，不如让外婆出马解决了：“祸不是我闯的，是唐之薇闯的……”
    她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外婆的脸色，看外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忙半边屁股离开了椅子，做好随时开溜的准备。
    果然陆昔然刚说完，外婆手里的西瓜皮就扔了过来，她忙一溜小跑躲回自己房间里关上门，然后隔着纱窗看着追过来的外婆：“冤有头债有主，你要骂也该骂唐之薇啊。”
    “她是你表妹，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外婆气势汹汹的拍门：“你把门给我打开，今天我不打你一顿你是不会长记性的。”
    “她就比我小两个月。”陆昔然才不肯开门呢：“外婆，你别敲了，敲坏了你还得自个儿花钱修去，你也别急啊，你等我把话给说完了啊。”
    “我听什么听啊，我们请神的时候也要先念泄灵咒，把不相干的灵都请走，你倒好，什么准备都不做就招魂了，你不招错谁招错啊？你这是砸我招牌呢？”外婆说。
    陆昔然想了想，还真把泄灵咒这件事给忘了，可那也不能怪她啊，业务不精那是外婆没教好嘛，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外婆，要不是我招错了魂，这次我们去拍照，舒盼就没命了啊……”
    她忙将在镇龙井的事告诉外婆：“这个上身老鬼的道行可不低啊。”
    外婆的心思却在别处：“那个九字真言真的有用？”
    “特别好用。”陆昔然忙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回答。
    “他会出手帮你，说明不是恶鬼，可长期占着别人的身体，那就是夺舍了，原来的魂魄就会变成游魂，要么消散要么变成恶灵的啊，这个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啊……他在哪里？我要见见他。”外婆的语气平和了很多：“出来，不打你了。”
    陆昔然将房门开了一条小门缝：“应该在唐之薇市里那套小房子里住着呢。”
    外婆走回凉棚下面坐下：“上的是个男身还是女身啊？”
    “男的。”陆昔然一看外婆拿起一块西瓜就扔过来，她忙关上房门，紧接着就听到西瓜砸在门上的声音。
    外婆的咆哮声跟着传来：“男的？男的怎么可以住薇薇那里？薇薇呢？”
    “唐之薇搬回学校去住了，不过这会放暑假了，她应该和同学去泰国玩去了吧。”陆昔然惊魂未定的赶紧锁好房门：“她一回来就会直接回家的，你放心吧。”
    “我放心个屁，遇到你们两个我起码短寿十年！”外婆说着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她猛地睁开眼睛站起来：“我要去会会这个上身老鬼，掂一掂他的份量。”
    陆昔然倒是不怕外婆去找井序，可如果外婆真把魂给驱了，井序死唐之薇家里了，这也没法解释了啊，她觉得在想到权宜之计以前，还是先稳住外婆再说：“外婆啊，其实你不用去市里，也可以见到这个井序的。”
    她打开门跑出来，拿起平板点了几下，找到了井序的直播，然后很狗腿的双手捧到外婆面前：“外婆请看。”
    “不就是视频通话嘛，我和薇薇经常这么通的，你忽悠谁呢？”外婆对着平板特别拿腔拿调的说：“我呢，是陆昔然的外婆，云中县牛角村通灵术第八代传人，我知道我孙女一时手误把你给招来了，不过你要是识趣的话，那就自己乖乖离开，毕竟，我一出手那就是魂飞魄散了。”
    陆昔然默默的看着，默默的听着，默默的等着……
    外婆念叨了一会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个人怎么就在那唱歌呢？我和他说话他怎么不理我呢？太没礼貌了吧？”
    “外婆，这不是视频通话，这是直播，你只能在这里打字他才看得到。”陆昔然忍着笑教外婆。
    她还没笑出来，就看到外婆手一滑，一束花送了出去。
    五块钱啊！
    关键是，陆昔然不想让井序知道她在看直播啊！

 第21章 外婆

    ?摄像头另一边的井序似乎没有注意到这束花，继续对着麦克风唱着一首古风歌曲：“苍山负雪，浮生未歇……”
    ??陆昔然松了一口气。
    ??外婆看着屏幕：“男人留个小辫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直播我是知道的啊，新闻里有说的嘛，有些女孩为了直播去整容，然然，你可不准那样啊。”
    ??陆昔然干笑一声：“外婆，你放心，我硬件不够。”
    ??“说正事，你们捅了娄子还得家里的长辈出面来摆平，打电话给你表叔，让他明天开车送我们去市里。”外婆举起手示意陆昔然不要说话：“就这么定了。”
    ??外婆的脾气一向是说做就做的，陆昔然只好给表叔打电话，第二天六点多就被外婆叫起来往市里去。
    ??从牛角村到市里开车要三个多小时，到了唐之薇楼下，表叔在车里等着，外婆和陆昔然上了楼。
    陆昔然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顺便看了一下时间：“这会他应该是去图书馆了。”
    外婆提着一个小的竹箱子，示意陆昔然让道，她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他不在我就等，今天必须把这件事给了解了。”
    “哦。”陆昔然只好老老实实的跟着进了屋：“那你就等吧，外婆，喝茶吗？我烧水给你泡点茶吧。”
    “去吧。”外婆在沙发上坐下，把手里的竹箱子放在了茶几上。
    她今天精心的打扮过，头发梳在脑后挽成了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穿了一件绘着水墨梅花的改良旗袍，看起来像是个知书达理的老太太。
    陆昔然把炉子点燃以后回到客厅，她在外婆身边坐下，伸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另一只手还顺手拿起了瓜子。
    外婆立刻抢过遥控器把电视给关上了：“我们是来收服他的，不是来串门的，你看着电视嗑着瓜子还有什么气势啊？”
    “那也不能在这里傻坐吧？”陆昔然撅着嘴把手里的瓜子放回茶几上。
    “什么叫傻等啊，你把茶给我泡上，我们做出胸有成竹的样子，很悠闲的等他。”外婆说着把遥控器放到茶几上，顺手拿起了桌上的话梅。
    陆昔然看着外婆手法熟练的撕开话梅的包装，她的嘴翘得更高了：“你刚才还说不能吃东西的。”
    “我说的是不能嗑瓜子，这话梅味道不错啊，我吃东西是表示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主动权在我们手里。”外婆瞪了陆昔然一眼：“废什么话呀，赶紧给我泡茶去，这么热的天你想要渴死我啊，空调打开了吗？怎么没感觉到凉风呢？”
    “哦。”陆昔然忙打开空调，然后去找茶叶，她在厨房没有找到，又到客厅来找。
    就在她弯着腰在电视柜里找茶叶的时候，门响了，井序打开门提着刚买的菜回来了：“陆昔然，你在找什么？”
    陆昔然忙站直了，信口胡诌：“找找屋里有没有被你骗来的无知少女。”
    井序说：“那你应该去房间里找……或者，冰箱里。”
    外婆坐着的单人沙发背对着大门，她趁井序没注意到她，赶紧把手里的话梅藏到沙发靠垫下面，然后特别严肃的咳嗽了一声。
    陆昔然忙说：“井序，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外婆，牛角村通灵术第八代传人，她有事找你。”
    “然然，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单独和他说。”外婆背挺直了，坐得很端正目不斜视的说。
    陆昔然听外婆让自己出去，她愣了一下，可想着外婆是来怼井序的，她不能让外婆没面子，于是乖巧的往大门挪动：“哦。”
    井序站在大门边换鞋。
    陆昔然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小声的说：“你悠着点，这可是我外婆啊。”
    井序看了陆昔然一眼，陆昔然觉得他的眼神高深莫测，不等她再叮嘱两句，井序已经把她推了出去，并顺手关上了大门。
    陆昔然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可这房子的隔音效果挺好的，她什么都没听到。
    虽然有点小担心，可井序到现在也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他应该不会为难外婆才对。
    可如果外婆憋着什么祖传大招超常发挥，真的把井序给驱了呢？
    陆昔然觉得有些不安了，要是井序又变成植物人，或者直接成了一具尸体，这可是在唐之薇家里啊，要怎么向警察解释啊，不知道说是她的男朋友，中了暑先让救护车过来拉医院行不行，可那样肯定会惊动井序的父母啊。
    陆昔然觉得很愁，不行啊，得让外婆先停手，换个荒郊野外深山老林的，连抛尸都省了的那种地方才行啊，她伸手正要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外婆，她看着陆昔然举起来的手，没好气的说：“干嘛？想打我啊？”
    这语气，明显的出师未捷啊。
    陆昔然忙陪着笑：“我哪儿敢打你啊……”
    她伸长了脖子往里面张望，没看到井序，到底怎么样了，她很着急啊。
    外婆深吸一口气，一副壮士断腕的语气说：“然然啊，你就留在市里别回去了。”
    “为什么呀？”陆昔然眨巴着眼睛，不太明白的问。
    外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给拽到电梯前，等进了电梯才说：“他比我想得更厉害，我们家传的通灵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外婆拿井序没办法其实也在陆昔然得意料之中，毕竟一出手就能让个几百年修为的蛇精收了哆嗦的千年老鬼，要是真能被外婆给祛了，那才算奇怪呢。
    陆昔然忙说：“我看他做人做的挺规矩的，应该不会做坏事，要不您老就把他当个屁给放了吧。”
    如果外婆都没办法，那她就更不是一盘菜了，她觉得自己是时候放弃祛除井序的念头了。
    “什么叫放了吧？人鬼殊途你不知道啊，他这种行为叫夺舍，是有违天和的，你懂吗？你给我留下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我回去联系一下几位道友，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外婆说。
    “我和他孤男寡女的住一起像话吗？”陆昔然不敢相信的看着外婆：“我是你的亲孙女吗？”

 第22章 除魔卫道

    “除魔卫道的人心里哪有男女之别？”外婆一本正经的训完陆昔然后走出了电梯：“然然，这可是千年老鬼啊，我还从来没见过呢，当然，一般的鬼我也没见过，不过，如果我能驱了他，那你外婆我就会迎来职业生涯的巅峰了啊。”
    “外婆，你这些话是从哪儿学来的啊？”陆昔然听得目瞪口呆。
    “电视剧里学的。”外婆走到表叔的车边，打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却将陆昔然关在了车外面：“这件事没解决之前你就别回家了。”
    “外婆~~”陆昔然忙趴着车窗鼓着腮帮子卖萌：“除魔卫道的事你让唐之薇去做嘛，反正这是她的房子，人也是她给招回来的啊。”
    “不想要下学期的学费了，想回家跟你表叔种茶树了是吧？”外婆狠狠的瞪了陆昔然一眼：“有任何风吹草动就赶紧给我打电话。”
    “我的衣服什么的还在家里呢。”陆昔然虽然松开了车窗，却还是不死心的说：“要不你让我先回去拿东西吧。”
    “我给你邮寄。”外婆将车窗关上，对表叔说：“赶紧开车。”
    表叔对陆昔然憨厚的一笑：“然然，有空回来玩啊。”
    说完他踩下了油门。
    陆昔然只好满心哀怨的回到楼上，正好看到井序从卫生间里出来，还带着一身氤氲的水汽，看样子是刚洗了澡。
    她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抬头看了一眼井序：“你和我外婆谈了些什么？”
    “重要的话一句没有，倒是喷了我一身童子尿和鸡血，还拿出一面据说是伏羲八卦镜的破铜镜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井序很诚恳的说：“八卦传说是伏羲创造的是没错，不过再怎么那镜子上也不能是简体字吧？你能让你外婆走点心吗？”
    “别废话。”陆昔然叹了口气：“我外婆要我留下来监视你，她可是我们家的老佛爷，她说的话我必须得照做。”
    “留下来？”井序挑了一下眉毛：“根据我和唐之薇的协议，在九月以前这房子的使用权是归我的，连唐之薇都没有权力回来住，你说我凭什么让你住进来？”
    陆昔然转头看向井序，心中百味陈杂，这个家伙脾气古怪的很，她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该求他呢，还是去学校申请暑假住校。
    井序接着说：“你想住进来也可以，不过这段时间所有的家务事都由你来做，没意见吧？”
    唐之薇和井序签的那个霸王条约，陆昔然也是看过的，她哼哼唧唧的瘫在沙发上，及其不情愿的答应：“不就是打扫卫生煮饭嘛，好吧，不过先说好了，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不准点菜。”
    “只要你和我吃一样的东西，我没意见。”井序说：“但是，高脂肪的的东西我不吃，肉类我只吃鱼肉和海鲜，现在快中午十二点了，你赶紧去做饭吧。”
    “我做饭很快的，不用赶紧。”陆昔然一脸假笑的站起来走向厨房，她觉得井序太天真了，还海鲜呢，她会做那么好的给他吃吗？
    二十分钟以后，她很愉快的煮了两碗面出来：“吃饭了。”
    井序看着桌上没有油也没有葱花的面：“这就是你用二十分钟做出来的？”
    陆昔然用一种很真诚也很无辜的眼神看着井序：“我只会煮面。”
    “行，那就吃面吧。”井序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了陆昔然一眼，拉开椅子坐下来吃面。
    陆昔然有些心虚的坐下来，她觉得自己发挥得很好啊，不能够被井序看出来她在撒谎吧：“我做的面特别好吃的。”
    井序三两口吃完面放下筷子：“记得洗碗。”
    他走到门边拿起背包：“我去健身房了。”
    陆昔然忙对他挥手：“拜拜。”
    等井序一关门，她立刻冲进厨房里拿出一包培根，煎了一下放进自己的碗里，闻着面前有了香味的面：“最讨厌和聪明人打交道了。”
    吃完饭洗了碗，陆昔然打开电视顿时觉得无聊了，监视井序用得着在这里守着他吗？直接打开手机看直播就好了呀。
    趁着井序不在，她溜进了井序的房间，床边放着一些历史和人文科学方面的书，看这些有什么意义啊，都是过去的事了，衣柜里放的是衣服，没有看到血淋淋的残尸，一切看起来挺正常的。
    快到晚饭的时候井序才回来，陆昔然吃了一下午的零食一点都不饿，就又给井序煮了一碗素面。
    井序也不挑剔，吃了放下碗又出去了，他晚上还要去酒吧唱歌赚钱呢。
    陆昔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觉得这么也太无聊了，于是就想干脆找个暑期工赚点零用钱，这一片都是住宅区，附近的便利店，小饭馆也不少，她打算去周围碰碰运气。
    她在周围转了一个小时也没看到哪家在招暑期工，郁闷的她只好买了一个冰淇淋一边啃一边往家走，刚走进小区她就看到一只北京犬在对着一个孕妇狂吠，孕妇吓的直往花坛上躲，她忙走过去把北京犬给赶走。
    “谢谢你。”孕妇惊魂未定的向陆昔然道谢。
    “谢什么呀，你小心点下来，哟，是眉姐啊。”陆昔然仔细一看，这位孕妇正是住对门的邻居，平时嗜好做些甜点什么的，有时候还送一点给唐之薇吃，陆昔然也吃过两次，味道还不错。
    眉姐也认出了陆昔然：“你是小唐的表姐吧？”
    “对，我叫陆昔然。”陆昔然伸手扶了眉姐一下，然后和眉姐并肩往家走。
    “小陆啊，最近我怎么没见到小唐呢？”眉姐可能觉得两个人一起走不说话有些尴尬，没话找话的随口问。
    “她出去玩去了。”陆昔然也随口回答：“我就来帮她看家了。”
    “哦。”眉姐点点头，然后用很八卦的语气问我：“小唐是不是换男朋友了啊？我这几次给她送点心她都不在，有两次开门的是一个我没见过的男生。”
    “那是唐之薇的堂弟。”陆昔然忙撇清唐之薇和井序之间的绯闻。
    “哦，我还以为她换男朋友了呢，不过你们这个堂弟啊，给人的感觉像是见过大世面的那种人，他家里也像小唐家一样很有钱吧？”眉姐很八卦的问。
    “差不多吧。”陆昔然很含糊的回答，她也不知道井序家是什么情况，她忙转开话题：“眉姐，你怎么一个人呢？你老公呢？”
    “出车去了。”眉姐摸摸自己的肚子：“我的预产期只有十多天了，他得抓紧时间多赚一点钱。”
    眉姐的老公是滴滴司机，为了赚钱经常都不在家的。
    这个时候她们已经走到了楼道门口，有个住户牵了一条贵宾犬出来，贵宾犬突然冲着眉姐大叫了起来。

 第23章 难道

    狗主人怕自己的狗咬到孕妇，忙把狗给抱了起来，拍着狗的脑袋说：“这是住七楼的梅阿姨啊，乖乖你不认识了吗？别叫了。”
    狗被主人抱着还是一直嚎叫，狗主人忙抱着狗走开了：“它平时不这样的，脾气很好的。”
    “这狗平时看到我挺亲热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眉姐不太高兴的说：“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遇到好几条狗都对着我大叫。”
    动物是很敏感的，特别是狗……
    陆昔然推开楼下的门：“眉姐，你今天去过什么地方，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我今天去了医院做产检，还去菜市场买了菜，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啊。”眉姐说着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小陆啊，你会一直住小唐家里吗？”
    “住到开学就回学校了。”陆昔然按下电梯，等眉姐进去了她才进去：“我本来想去找份暑期工的，可没什么合适的。”
    “你想打工啊？”眉姐一听眼睛一亮：“我开了家微店，卖自己做的点心蛋糕和甜品，我正想着生孩子就不能做了，那肯定会少很多客人的，小陆啊，你看你本来也想打工的，干脆就帮我做两个月甜点怎么样？”
    “我不会做甜点啊。”陆昔然虽然觉得也挺好的，可她是的确不会做。
    “做甜点很简单的，我教你呀。”眉姐不放弃的说：“我给你一个月一千五怎么样？你看啊，这大夏天的天气这么热，你一个女孩子要是出去打工话多累啊，在我那吹着空调看着电视做做甜点不是挺好的吗？”
    听着是挺好的……
    陆昔然很心动啊：“可我还要给堂弟做饭呢。”
    “你做饭的时候就过去做，我那边的事很灵活的，实在不行我一个月给你一千二，你就在我那里吃，你堂弟就让他自己吃嘛，那么大的人了。”眉姐继续游说陆昔然。
    不用自己做饭？那真是太好了，而且这份工还离家那么近，外婆突击查岗看她有没有监视井序，她也能分分钟拍个大门给外婆看，绝对不露馅啊。
    陆昔然虽然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还是做出犹豫的样子，等电梯门打开，她走出电梯门，等眉姐跟出来以后，她转身去摸摸眉姐的肚子：“眉姐你怀着孕也不容易，那我就帮帮你吧。”
    她的手指碰到眉姐的肚子，可手指的感觉很奇怪，她正疑惑的时候，眉姐高兴的握住了她的手。
    眉姐开心的说：“小陆，谢谢你，明天早上九点来我家吧，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好啊。”陆昔然转身去开门，她进了门以后，回身看看眉姐的背影，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她甩甩头关上门，丢开心中的疑惑。
    她开心的打开了电视，觉得自己今天运气不错，出去转悠一圈就把打工的事给解决了。
    等井序晚上十一点回来的时候，陆昔然还赖在沙发上看电视呢。
    井序在门边换鞋：“陆昔然，你每天这么闲着不无聊吗？我唱歌的酒吧招服务员，你去不去啊？”
    “不去，我已经找到暑期工了。”陆昔然将脚收起来，给井序腾个坐的地方。
    “嗯。”井序也懒得和她废话，去阳台拿换洗的干净衣服了。
    陆昔然心中一转念，忙一个翻身从沙发上跳起来，抢先冲进了卫生间并锁上了门，然后开始脱衣服洗澡，她听到外面井序的脚步声，得意的哼着小曲，以最慢的速度开始洗澡。
    洗完以后她拿着手机坐在马桶上玩，就是不出去，她就是故意的。
    过了好一会，井序来敲门：“陆昔然，你好了没有？”
    “女孩子洗澡就是很慢的嘛~”陆昔然捏着嗓子说。
    门外的井序没说话。
    陆昔然以为他走了的时候，他在外面又说话了：“陆昔然，你穿衣服了吗？”
    “我没穿，你可千万别进来！”陆昔然突然想到以井序的本事，说不定能直接穿墙而入……反正她也是穿了衣服的，不怕不怕啦~~
    井序在门外很悠哉的说：“不过你穿和不穿也什么区别，刚刚飘进去的那个色鬼应该很快就会走了。”
    “什么？！”陆昔然忙跳起来打开门：“在哪？！在哪儿？！那个色鬼在哪儿？！赶紧让它走！！”
    井序伸手把陆昔然从卫生间给拉出来，从容不迫的走进去关上门：“因为你没啥看头所以它早就走了。”
    陆昔然对着卫生间的门冷哼一声，心里深深觉得井序肯定是在骗她，她一定要把这件事记在小本本上，有仇必报！
    陆昔然打算第二天一早继续和井序抢卫生间，可井序六点半就起床去跑步了，她虽然设了一个六点半的闹钟，可实在是起不来，等到七点半井序跑步回来才硬把陆昔然从床上给拽起来做早饭。
    陆昔然蓬头垢面的去给他煮了一碗清汤面：“皇上请慢用。”
    井序很嫌弃的挑着面条：“陆昔然，白水煮蛋会吗？”
    “不会。”陆昔然毫不犹豫的回答。
    井序不相信的看着她：“你会煮面不会煮鸡蛋？”
    “对啊。”陆昔然斩钉截铁的回答。
    想让她天天做饭伺候着，那就等着吃上两个月的清汤面吧。
    “知道了。”井序看了陆昔然一眼，低头开始吃面：“陆昔然，你说谎的样子显得特别诚实。”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陆昔然不等井序回答，挥挥手往卫生间走：“算了，本宫不和你计较，本宫忙得很。”
    等井序出了门，陆昔然忙晃到对面眉姐家，眉姐给她做了火腿三明治，当然，做的时候顺便教陆昔然怎么做。
    眉姐看陆昔然吃的大口，也很高兴，她先拍了照片发了朋友圈才吃：“我把刚才的照片发了出去，有人订的话我们就再做一些，没有的话今天我们就做些牛轧糖和蔓越莓饼干。”
    她们正在烤花生的时候，眉姐接到一个芒果千层的订单，家里没有芒果了，她们只好出去买，顺便买菜回来做午饭。
    在去菜市场的路上，又有一条狗追着眉姐叫了很久。
    陆昔然心里犯起了嘀咕，狗是很聪明又敏感的动物，特别是对那种东西很敏感，难道眉姐她……不是人？

 第24章 24万有引力

    陆昔然跟在眉姐身后，看着眉姐专心挑水果的样子，想起昨天摸眉姐肚子那种奇怪的手感……不行，她得让井序给看一眼。
    她拿出手机假装发微信，偷拍了一张眉姐的照片发给井序，还没等她发文字过去，井序的回复就过来了。
    井序说：“你在菜市场？顺便买条鱼。”
    “我不是在买菜，我看到可疑的人了，考考你，照片上这个孕妇她是不是人？”陆昔然忙打了一长串字过去，然后若无其事的去拿眉姐手里的水果：“眉姐，我来提吧。”
    “那谢谢你啦。”眉姐嘴上很客气，身体却很诚实的把塑料袋递给了陆昔然，然后她转身去蔬菜区买菜了。
    陆昔然心里很忐忑的跟着过去，听到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来，忙用有点紧张的心情拿出手机点开，井序发过来三个字：“你傻了。”
    紧接着又是一条：“记得买鱼。”
    陆昔然心里纠结了一下，所谓的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自己不给井序点好处，想让井序白帮忙给做鉴定似乎是不可能的了，她想了想还是买了一条鱼。
    眉姐看陆昔然买鱼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小陆啊，我就会做甜点，，中餐什么的我就只能做点炖菜，做鱼我不擅长的。”
    “这是买给堂弟的。”陆昔然看东西买的差不多了，天气也越来越热了，她说：“我们回去吧。”
    刚出电梯，井序就打开了房门，他对陆昔然伸出手：“鱼呢？”
    陆昔然把鱼递给他，有些期待的说：“我在眉姐家帮她做点心，你做好饭叫我啊。”
    眉姐看了他们一眼，微笑着说：“小陆啊，我那几个单子都不急的，要不你先回去吃饭，一点过再过来吧。”
    “好啊。”陆昔然笑着看眉姐关上门，然后跟着井序回屋，一关门就一脸假笑着看井序手里的鱼：“需要我帮忙吗？”
    “她是人。”井序答非所问的丢下这么一句就走进了厨房。
    陆昔然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在菜市场的时候问他的问题，她晃悠到厨房门口：“那为什么路上遇到的狗都会对她大叫啊？而我摸她肚子的时候，那种手感很奇怪，鼓着的肚子应该是硬的，可摸她的肚子的时候，我觉得像是摸着一团黏糊糊的东西，感觉还有点恶心。”
    井序熟练的收拾鱼：“可能因为你可能从小念过九字真言修过佛家手印，所以身上多少有点灵气，不至于一无是处，她啊，被产鬼给缠上了。”
    “产鬼？”陆昔然家的通灵术虽然是半桶水，可她从小也被外婆逼着看了一些相关的书，后来为了充门面也自己搜一些资料来看，她立刻就想到了：“因为难产而死的女人变得鬼？据说它们会缠上孕妇阻碍其生产，就跟水鬼找替身一样，弄死别的产妇它们就可以解脱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它们都是那么死的了，何必又去害别人呢？”
    “对门那个还有多久生？”井序在鱼身上开了刀花，抹上酱油，然后开始切生姜和葱白。
    “大概还有十天左右吧。”陆昔然记得眉姐是这么说过的：“不过预产期也不是百分百的准确的。”
    “被产鬼缠上的孕妇，脖子上会出现一道叫血饵的红线，等红线环着孕妇的脖子形成一个闭合的圆圈，那就是孕妇生产的日子，到了那天血饵就连接到了胞胎上，让孕妇无法生产。”井序语气平静的说：“我看刚才那人的脖子上血饵还没有完全闭合，应该还有七八天左右吧。”
    “以现在的医学技术想难产很难吧？实在不行剖腹产就好了啊。”陆昔然努力的想了想，想不出对付产鬼的办法来。
    “产后大出血，产褥感染，妊娠合并心脏病，羊水栓塞，能让一个产妇死亡的原因太多了。”井序扫了一眼陆昔然脸上目瞪口呆的表情：“收收你的表情，太难看了。”
    “你其实是个女鬼吧？你是生过孩子的吧？”陆昔然贼兮兮的一笑，走过去用胳膊撞撞井序的胳膊：“承认吧，我们还能做个好姐妹。”
    “没文化就多看书。”井序将鱼放到锅里蒸上。
    “眉姐这人挺好的啊，怎么就招惹到产鬼了啊……”陆昔然忙换了一个话题：“这产鬼有什么办法给收了吗？”
    井序调好计时器走出厨房，语气狂拽酷炫的说：“我凭什么告诉你？”
    “能者多劳啊，你就顺便帮个小忙嘛。”陆昔然跟在井序的身后走进客厅，看井序在沙发上坐下，悠闲的喝了一口茶，然后拿起了书，脸上的表情就差挂一块请勿打扰的牌子了。
    轻易的放弃可不是陆昔然的风格。
    陆昔然走过去坐在井序身边，伸手挡住井序手里的书：“不用你动手，你就告诉我该怎么做就行了。”
    “不管是产鬼还是别的鬼，它们和我才是同类，你们人类对我们而言才是异族，我没有理由帮着异族残害同类吧？”井序说：“你的手再不拿开，我就让你去残联领证。”
    陆昔然忙把手给挪开，不甘心的说：“上次在镇龙井你不也出手了吗？”
    “那是因为唐之薇求我……”井序说到这里，听到厨房里的计时器响了，他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往厨房走。
    因为唐之薇？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
    陆昔然的脑洞顿时打开了……井序成为人类以后，一直都是唐之薇在帮他适应这个世界，唐之薇是他接触最多的女人，而且还是个长得不错的青春美少女，难道根据狗血言情剧的万有引力，他喜欢上了唐之薇？
    剧情是这么安排的吗？
    虽然陆昔然一向不喜欢嘴贱又自以为是的舒盼，可一想到舒盼马上就要绿云罩顶了，还是觉得舒盼有点可怜，毕竟是初恋啊。
    不过这种同情心也就冒出来一秒钟就消失了，毕竟这是命运的安排啊，她觉得舒盼应该认命并且成全唐之薇和井序，她脑海中已经上演了一出《千年老鬼爱上我》的万字小房文了。

 第25章 墨斗

    陆昔然想到这里，拿出手机给唐之薇发微信，把对门眉姐被产鬼缠上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然后要唐之薇看到信息就赶紧施展魅力勾搭井序帮忙。
    唐之薇的回复没等到，井序蒸的鱼就已经上桌了。
    陆昔然走到桌边深吸一口气：“闻着挺香的，看着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她伸手去拿筷子：“让我来尝一尝。”
    从厨房里盛饭出来的井序一伸手从她手里抢走了筷子：“想吃就自己做。”
    “反正你都做好了，大家一起吃嘛。”陆昔然眼馋的看着桌上的蒸鱼。
    “这只够我一个人吃的。”井序面无表情的说着开始吃起来。
    “你也太小气了吧？”陆昔然眨巴了几下眼睛：“井序，我可是唐之薇的表姐啊。”
    “那又怎么样？”井序不急不缓的吃着饭，语气很不屑的说。
    陆昔然皱着眉头看着井序，这种情况不是该爱屋及乌吗？怎么和剧情设定不一样啊？
    她撇撇嘴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看有什么可做的。
    井序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我记得有个人只会做清汤面吧？”
    陆昔然对天翻了个白眼，自己撒的慌含着泪也要圆了，她只好默默的拿出面条。
    不知道是不是唐之薇在泰国玩得太高兴了没看手机，到天黑都没回陆昔然，害得陆昔然一下午对着眉姐都不自在，老是忍不住去偷瞄眉姐的脖子，可她压根看不到什么红线和血饵。
    到了傍晚，唐之薇的回复没等到，却等到了外婆发来的快递。
    快递里除了陆昔然的衣服，还有一个木头盒子，里面装了一个墨斗和一个看起来装得不是眼药水的眼药水瓶，她忙给外婆打电话：“外婆，东西我收到了。”
    “看到那个墨斗了吗？”外婆说。
    陆昔然翻看着手里的墨斗，是木头做的，雕成一条鱼的样子，看起来还蛮有趣的：“墨斗不是对付僵尸的吗？对井序有用吗？”
    “所以说你是没见识，墨斗那是法器，我那眼药水瓶子里装的是掺了朱砂的墨汁，那样弹出来的墨汁就能驱鬼了，你给我好好用啊，这东西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外婆不放心的说。
    陆昔然拿着小瓶对着光看，也没看出什么特殊的：“知道了。”
    “那墨斗你可小心点，我找村里刘木匠借的，他家里传了三代的，那可是古董。”外婆说着就挂上了电话。
    陆昔然看着手里的墨斗，忍不住吐槽：“一百来年就叫古董了，外婆，你也太看不起我国的历史了吧？”
    她把眼药水瓶里的东西挤进墨斗盒里，拿着墨斗又有些发愁了，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用，如果有用的话，那井序不又会变成植物人了吗？在这儿变成植物人该怎么和警察解释呢？
    要不然去外面等着，在井序回家的路上把他给了结了?可外面到处都是摄像头，那也是不容易啊，还是在屋里安全点。
    陆昔然走进厨房里拿起菜刀在手里掂了掂，毁尸灭迹这种事她是真的没做过啊。
    算了，还是先试试墨斗有没有用再说吧，实在不行就报警说是猝死好了，反正也不会有外伤。
    陆昔然将墨斗放到门边，把里面的线给拉出来横在门的下面，打算来个出其不意的偷袭。
    等了一会陆昔然就觉得无聊了，她拿出手机来玩消消乐，天不知不觉的黑了，玩了两个小时，她的手机也没电了，可她又懒得动，干脆蹲下去靠着墙打算休息一会，养精蓄锐待会才能一击即中。
    想到这里陆昔然忍不住想到了各种可能，想着想着她就觉得有点困，本想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井序回来打开门的声音让陆昔然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走廊上的灯光照进来，她看着井序一个跨步就跨过了墨斗线走进了屋里，她顿时就清醒了：“拉线好像是对付僵尸的，用来绊僵尸脚的……”
    井序听到陆昔然的声音，他借着走廊的灯光看着坐在地上的陆昔然：“你坐门口做什么？你是狗吗？”
    陆昔然伸手一摸，墨斗还在旁边，她抓着墨斗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说：“腿麻了，麻烦你拉我一下。”
    “陆昔然，你是傻的吗？”井序语气虽然很嫌弃，还是弯腰对陆昔然伸出了手。
    陆昔然趁机拉着墨斗的线胡乱的往井序身上绕，嘴上还念叨：“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显灵。”
    “应该是太上老君快显灵。”井序的手撑着墙壁，他的呼吸已经喷到了陆昔然的脸上，两个人因为被线缠绕着，离得很近，近得让陆昔然能清楚的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而忍不住脸红了。
    陆昔然伸手去推井序：“你干嘛离我这么近？”
    井序伸手打开灯：“陆昔然，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陆昔然看自己手里的线胡乱的缠在井序的脖子和肩上，的确在他身上的白色t恤上留下了印迹，因为她手里还拽着墨线，所以两个人离的很近，近到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她眨巴着眼睛，很是不安的说：“啊？”
    “别装傻啊，衣服给我洗干净。”井序伸手取下缠在他身上的线，直接脱下衣服丢在陆昔然的身上。
    他果着上半身关上门往阳台走：“墨斗是有驱鬼的作用，可那是对一般的鬼……对我嘛，没用。”
    陆昔然拿着他的衣服扁扁嘴：“哦。”
    “也可能你找的墨斗不对，或者你本身法力太弱……”井序从阳台上拿了干净衣服，路过客厅的时候，他从陆昔然手里拿过墨斗在手里看了看：“这个墨斗传说是鲁班发明的，鲁班要修一座宫殿却时间紧张，最大的难题是没法准确的切割木头，他那天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母亲用一根线固定在白粉袋上沾上白粉在布上留下线印方便裁剪，鲁班深受启发做出了第一个墨斗。”
    “鲁班？他是战国时期的人吧？难道你在暗示我得去找他做的墨斗才能镇住你？”陆昔然不确定的猜测。

 第26章 相似点

    “说你傻你还真是不聪明，你们家通灵术都是些什么呀？”井序把墨斗放桌上，用很嫌弃的目光看着陆昔然说：“据说墨斗在鲁班刚造出来的时候，只要用墨线一弹，木头就会自己断开，是一件神器，可有一天鲁班带着他的徒弟进山去干活，墨斗壶里的墨干了，可要去取水得走很远，徒弟为了偷懒就用尿来蒙混过关，结果亵渎了神器就再也不能以线锯木头了，这个传说你觉得靠谱吗？”
    “你是想说不能随地大小便吗？”陆昔然故意胡说八道，看井序不出意外的出了一口长气，她才正经说话：“鲁班和他徒弟去山里那怎么也得带喝的水吧，怎么可能用尿去化墨？你这个故事明显是瞎扯的。”
    “当然是瞎扯的，墨斗是墨子发明的，不过，墨斗的确自古以来就是驱邪的法器，你去敦煌看看莫高窟第285号窟上绘的伏羲和女娲，伏羲手里拿的就是一只墨斗。”井序板着陆昔然的肩，让她面向大门：“你这个墨斗对我没用，或许对别的鬼有用，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赶紧为民除害去。”
    对啊，墨斗对付不了井序，还对付不了产鬼吗？
    陆昔然正想和井序研究一下具体的捉鬼事宜，井序却走进卫生间并关上了门。
    陆昔然对着卫生间撇撇嘴：“度娘在手天下我有。”
    摸出手机才想起来刚才在等井序的时候，已经玩到没电了，她想想离眉姐生孩子还有几天，就让对门的产鬼多喘两口气，明天再去收它也不迟，想到这里，她安心的睡觉去了。
    第二天陆昔然把墨斗放在放在挎包里去了眉姐家，她一边跟着眉姐学烤蛋糕，一边心里琢磨着，被鬼上身可以泼鸡血，可这个产鬼现在并没有上眉姐的身，她就算用墨线把眉姐绑成一个粽子只怕也没什么用啊。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她觉得此时眉姐家的空气都清爽了许多，大概是墨斗在那个产鬼避开了吧，如果她把墨斗藏在眉姐家，那个产鬼应该会躲开吧，但是产鬼最要命的是在产妇生孩子的时候作怪，她也不能拿着墨斗一路跟进产房去吧？
    想了一整天她也没想到一个好办法来。
    下午五点多，眉姐写了一张单子给陆昔然，让陆昔然去买食材：“我最近一出门就有小狗追着我叫，如果不小心被咬到或者抓到，那是要打狂犬疫苗的，我一个孕妇也不知道能不能打，我还是小心一点不出门了。”
    “你一天到晚在家里也不健康啊。”陆昔然觉得这是检验墨斗作用的好机会：“有我在啊，我可以保护你的。”
    眉姐在家里呆了一天也觉得有些闷，她犹豫了一下，看看外面阳光已经没那么强烈了：“好吧。”
    陆昔然忙把挎包给带上。
    这一路出去果然太平了，在电梯里还遇到了楼上狗狗，也没对着眉姐叫了，还对眉姐摇尾巴。
    眉姐心情一下子也好多了，还请了陆昔然吃了冰淇淋。
    事实证明墨斗的效果杠杠的啊，陆昔然心情也很不错，在眉姐家吃了晚饭，她就回去打扫卫生了，还做了西米露吃，井序回来的时候，她还盛了一碗给井序。
    井序用有些嫌弃的目光看着面前放的碗：“这是什么？”
    “西米露，一种甜点。”陆昔然不惜余力的推销：“很好吃的，你那碗我加的水果可特别多。”
    井序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端起来吃了一口，大概是觉得味道还不错，又多吃了几口：“晚上吃这些要长胖的。”
    “本宫赏你你就吃，别那么多废话。”陆昔然坐到沙发上，心情颇好的看综艺节目：“吃完记得洗碗啊。”
    井序慢条斯理的吃着：“是不是感觉墨斗对那个产鬼有点用？”
    “是非常有用。”陆昔然扫了井序一眼，看井序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自己，她赶紧把目光落回电视上：“你别想说任何打击我的话，本宫不听。”
    “哦~”井序拉长了语调，吃下最后一口西米露，端着碗往厨房走：“本来想指点一下你的，不想听就算了。”
    有这么好心？
    陆昔然想了想，觉得听听井序的指点也不会少一块肉，她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正在洗碗的井序：“我突然又想听了。”
    “可我不想说了。”井序把碗放到碗架上，一边甩手上的水一边从陆昔然身边走出去，然后一转身进了卫生间。
    陆昔然敲敲卫生间的门：“你不说我不走啊。”
    井序在里面闷笑一声：“那要不要我开门放你进来，大家一起洗啊？”
    “不用了，我洗过了。”陆昔然干笑两声，性别劣势啊，这一轮是她输了。
    不过井序也算低估了陆昔然，等他洗好打开卫生间的门，看到陆昔然蹲在外面，他问陆昔然：“我要去睡觉了，你是不是要跟过来守我床边啊？”
    “你现在把驱产鬼的方法告诉我，那我们就各回各屋各睡各觉了呗。”陆昔然挡在井序的门前，一副井序不说她就不让路的架势。
    井序抱着胳膊靠着墙看着陆昔然：“你和对门那个也不是很熟吧？干嘛这么上心啊？”
    “谁让我小时候看奥特曼看多了呀，专爱怼那小怪兽。”陆昔然嬉皮笑脸的说：“你就当日行一善吧，眉姐人挺好的，她肚子里的小孩更是无辜的，你总不想看到一尸两命吧？”
    “她的死活我是真的不关心，全世界每一秒都在死人，意外死亡的更是不计其数，你救得过来吗？”井序有些不耐烦了：“凡事都有因果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也许她命中注定生不了这个孩子，你这次帮了她，可她还是会失去这个孩子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陆昔然不服气的说：“在我看来这就是有鬼要害人，我没看见就算了，既然看到了那就不能不管了吧？”
    “你们人类的连环杀手杀的都是身上有某种相似特质的人，而如果鬼找上一个人，那也肯定是这个人身上有什么吸引和刺激了它，不明白就自己去想……”井序推开陆昔然走进房间里：“别烦我。”
    陆昔然还想问得详细一点，井序已经关上了门。

 第27章 27怨气

    躺到床上，陆昔然翻来覆去的琢磨井序那些话的意思，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也没什么精神，打着哈欠在那剥花生。
    眉姐一边看电视一边切水果：“小陆，你昨晚没睡好吗？”
    “看电视看的太晚了。”陆昔然随便找了个借口。
    她用眼睛的余光偷瞄眉姐。
    眉姐约莫二十六七岁，是个皮肤白皙的大眼美女，虽然怀孕有些长胖了，可还是个收拾的很有女人味的孕妇。
    昨天陆昔然看到过回来吃饭的眉姐丈夫秦哥，秦哥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长相普通戴了个眼镜，听说以前是自己开装修公司的，后来遇到一些事情赔了钱开不下去了，才转行做的滴滴司机。
    以井序的说法，产鬼会找上眉姐，那是眉姐本身有什么原因吸引了产鬼……
    陆昔然心中一转念：“眉姐，这是你第一个宝宝吧？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我喜欢女孩，不过我老公想要个男孩。”眉姐含着笑说：“就是现在医院不让做性别鉴定，我啊准备了好多名字呢，可也不知道该多准备点男孩的名字还是女孩的名字好。”
    “那我给你算算吧，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啊？”陆昔然从自己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
    “你还会这个啊？”眉姐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看向陆昔然。
    不过现在的人嘛，大部分都是一边批判封建又一边继续迷信的，就算不怎么信也愿意听一听的。
    “我外婆家祖上出过一个道士，我们家的人多少都学了一点。”陆昔然在笔记本上写下眉姐的出生年月和时间，又用手机找出农历的对应时间，这才开始演算起来，其实对这个她也不擅长，不过她算了一会还是皱起眉头，一副很凝重的样子说：“眉姐，这真的是你第一次怀孕吗？”
    眉姐的表情不太自然：“是啊。”
    陆昔然决定诈一诈她：“你这命中有儿女早夭的劫，如果这是你第一个孩子……恕我直言啊，这孩子……你的孕期检查都做了的吧？没什么特别吧？”
    “做了，医生说没问题啊。”眉姐犹豫了一下：“其实以前吧……我做过两个，这是我第三次怀孕。”
    “那你命中的劫就说的清楚了。”陆昔然一听，觉得肯定是眉姐做过两个小孩，被胎儿的怨气给缠上了，所以引来了产鬼，这个好办啊，解了胎儿的怨气就行了呀：“你这个既然是个劫，那就得解一解的，你还记得你那两次做手术的日期吗？”
    “那种事谁还记得呀。”眉姐迟疑了一下：“有一个是和我老公做的，还有一个，是和我前男友的，都好多年了。”
    “你和你老公有了第一个孩子为什么不生啊？在我们通灵术上，做孩子那可是造生劫，对你自己和你以后生的孩子都是又妨碍的。”陆昔然努力回想化解胎儿怨气的办法。
    “那个时候不是不合适要嘛。”眉姐看陆昔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忙问：“这个生劫该怎么化解呢？”
    陆昔然示意她把右手给自己，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才说：“你啊，弄个小香炉拜祭一下吧，每天三炷香不要断，看它们的怨念能不能轻一点吧，那个香炉要放在你大门左边的位置啊。”
    “行，我待会就去买。”眉姐有些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你也别太担心，你做的时候要是胎儿不大，那形成的怨气应该也不大，祭拜一下应该能消除的。”陆昔然看眉姐这么担心的样子，忙轻声安慰她。
    这几天有墨斗镇着，再加上眉姐的祭拜，那个产鬼应该会知难而退了吧。
    想到这里，陆昔然觉得浑身轻松，晚上井序从酒吧回来，看到她在客厅里美滋滋的吃自制的西瓜冰棍。
    井序看了一眼对面的门，才关上大门换了鞋走进厨房，从冰箱里也拿出一根西瓜冰棍，走到客厅里：“今天你的心情不错呀。”
    “本宫每天的心情都不错。”陆昔然盘腿坐起来，给井序腾出一个坐的地方。
    井序在沙发上坐下：“我看到对面的门口放了一个香炉……是你给支的招吧？”
    “对呀。”陆昔然得意的看了井序一眼：“我问过了，眉姐以前做过两个小孩，一定是这些胎儿的怨气把产鬼给引来的，只要把这怨气给消除了，那问题就解决了嘛。”
    “对门遇到你真是运气好极了。”井序也不知道是真夸还是假赞，他三两口吃掉手里的冰棍，站起来往卫生间走：“声音小点我要睡觉了。”
    陆昔然冲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可仔细一想，觉得井序刚才那话的语气不像是在夸她，而且总觉得话里有话。
    这么一想，她的好心情就全没了。
    第二天陆昔然就给自家外婆打电话了：“外婆，对于产鬼你知道多少啊？”
    “你又给我惹了什么麻烦啊？”外婆一听嗓门就大了。
    “我没有。”陆昔然忙说：“是井序说对门怀孕的眉姐惹了产鬼，我就说问问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对付产鬼。”
    外婆叹了口气：“然然啊，外婆一直告诉你，通灵术这个体系是很庞大很复杂的，能弄得懂其中一二就不容易了，咱们家祖上虽然出过那么一个高人，可传到你外婆这儿，好多法器都丢失了，你外婆我也只对生辰八字这么一小块略知一二，别的那是碰都不敢碰……”
    “外婆，你不会是上次没收了井序，所以产生了职业危机，对别的鬼也不敢惹了吧？”陆昔然打断了外婆的说教。
    外婆当然不会承认了：“陆昔然，你皮痒了是吧？不就是个产鬼嘛，你以为能难得住你外婆我吗？我是分不出身来市里，我要是来了，那分分钟就能收了它……”
    她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我最近已经联系上了一位隐世高人，这位高人如果肯出山，收井序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你别说高人了，你就说眼下吧，井序能看到那个产鬼，可我看不到，我现在很被动啊，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看到啊？”陆昔然说。

 第28章 画符

    “你以为看到那些东西是好事啊？看多了要折寿的。”外婆语气中透着不赞同：“对门那孕妇惹上产鬼，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一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我问过眉姐，她以前是做过两次孩子，我教了她祭拜婴灵的法子，可井序的反应很奇怪，好像这么做并没有什么用。”陆昔然说：“可他又不说该怎么做，我不就只能来问你了吗？”
    “那个眉姐做的孩子有多大啊？如果是三个月以内做掉的，根本不会有婴灵，你是不是没弄清楚啊？”外婆沉默了一会才说：“你让我想想……驱个产鬼让你练练手也行，为以后驱除井序做准备吧。”
    她的声音有些疲惫：“等我想到办法给你回电话。”
    陆昔然听到外婆挂掉了电话，她对着手机做了个鬼脸：“外婆是靠不住的，我还是相信万能的度娘吧。”
    她用手机搜了一下，搜出来的结果让她眼花缭乱：“活吞乌鸦的眼睛……我到哪儿找乌鸦去?就算宠物店能买得到，我也不敢吞啊……空地上挖一个水坑，放上玻璃，一直看到傍晚最后一道光线结束前，就可以看到地狱的景象……外面都是水泥地，我到哪儿挖坑去啊，挖花园那物管也不答应啊……下雨的时候挖一块湿泥巴在头上，脱掉上衣，把胸口靠近地面一段时间，可以看到鬼魂……果奔这种事会被警察抓的啊……”
    井序跑步回来，看到陆昔然在沙发上坐着，他问陆昔然：“早饭做了吗？”
    “我没空，你自己随便吃吧。”陆昔然躲进卫生间里：“将清明节的露水收集起来，加入杨柳封住，三天内不可见光，之后将其涂在眼上……这清明节刚过，也等不到明年了呀……没一个靠谱的。”
    她悻悻然的从卫生间里出来，没精打采的走进厨房，对正在煮面的井序说：“顺便帮我也煮一碗呗。”
    井序当然知道陆昔然这个样子是因为什么，却装作没看到，他捞起面条：“自己煮。”
    吃了早饭井序照例去了图书馆，留陆昔然一个人在家瞎琢磨。
    琢磨了两天，期间陆昔然也想过干脆忽悠眉姐把墨斗给带进产房，可就算眉姐肯，那医生也不会答应啊。
    就在陆昔然一筹莫展的时候，她又收到了一个快递，寄件人的地址和电话写的是她的外婆，可字迹却不像。
    陆昔然拆开了包裹。
    里面放着一个小盒子，大小像是装戒指的那种，她疑惑的打开，看到里面用一块绒布包着一个东西，她打开绒布一看，看到一块很奇怪的角质薄片，也没看懂是什么东西，她正准备打电话去问外婆，却看到盒子下面还有一封信。
    信是用毛笔写在宣纸上的，就这么折了两下压在盒子下面，她把信展开，信上的字很挺拔有力：“羚羊角，其上半段无骨塞部分有一条细孔可直通到角尖，习称通天眼。”
    陆昔然将手里铜钱大小的薄片凑到眼边，还真有个小孔能看出去：“这就能通天了？”
    她先将墨斗给收起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带上羚羊角去了眉姐家。
    趁着眉姐上卫生间的时候，陆昔然拿出羚羊角，透过角中间的小孔往屋里看，看到卫生间门口的东西的时候，她惊得一口唾沫混着已经到唇边的惊呼又给吞回去了。
    卫生间门口飘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这个女人的样子很奇怪，样子也特别的丑陋难看，又长又脏的头发披散着，全身的皮肤肿胀着呈现出一种古怪的紫红色，肚子鼓着，面目浮肿难看，一口黄牙翻在嘴唇外面，她的肚脐垂出一条鲜红色的线一样的东西，一直延伸进了卫生间里……
    等眉姐开门出来的时候，陆昔然看到产鬼肚脐上的那条红线一直连接到眉姐的脖子上，而眉姐的脖子上真的有一条鲜红欲滴的红色的线，难道这就是——“血饵”？
    产鬼一直跟在眉姐身边，眉姐往陆昔然这边走，它也跟着往这边走。
    陆昔然忙走进厨房里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努力的冷静下来，可想着屋里有那么个东西在，她觉得心里膈应得慌，忙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先回家了。
    既然产鬼还在，那祭拜婴灵的方法是没用的。
    回到家的陆昔然拿出手机从网络浩瀚的信息中，筛选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产鬼不怕桃枝……畏伞……怕正乙真人催生符……”
    她想了想，这大夏天的让眉姐出门撑个伞也不是什么问题，可这伞也不能撑进产房啊，倒是这个正乙真人催生符还比较靠谱，带在身上应该能进产房。
    井序回家的时候，看到陆昔然正在报纸上用毛笔写字，他走过去一看，一眼也没看出陆昔然画的是什么：“你这是画的什么呀？”
    “不懂就让开。”陆昔然看了一眼自己用笔描下来的符，画符讲究的是一笔而就，可这符挺复杂的，她很难一笔就给画全了。
    井序看到了她描下来的，这次倒是看明白了：“正乙真人催生符？对产鬼倒是有点用，不过你这个符不太对，是从网上找的吧？你还真相信度娘是万能的啊。”
    他拿过陆昔然手里的毛笔，扯过一张报纸，在纸上一挥而就：“画符得先净身，然后焚香，而且还必须心态平稳全神贯注，你这样画是没什么用的。”
    陆昔然低着头口是心非的应了一声：“皇上说的极是。”
    井序放下笔往卫生间走：“你好好练。”
    陆昔然对关上的卫生间门做了个鬼脸，看着报纸上井序刚刚画的符，她轻轻的往上面吹了一口气：“有了这个，我还用得着练吗？”
    她去房间里找了一个可以挂脖子上做装饰的小玻璃瓶，把这报纸折成三角形放进去。
    第二天早上她并没有把符带过去，趁着眉姐没注意，她拿出羚羊角快速的看了一眼，确定了产鬼就跟在眉姐身边，她到了下午才把符给带了过去：“眉姐，这是我特地让我外婆给你画的安胎符，你带上身上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第29章 卡住了

    “真的呀？谢谢你。”眉姐开心的接过去，她拿在手里比划了一下，正准备挂到脖子上，玻璃瓶里却开始冒烟，她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话音未落，她脸色一变，捂着肚子躺在沙发上：“哎呀，我的肚子好痛啊。”
    陆昔然忙去看眉姐失手丢出去的玻璃瓶，瓶子里面画了符的报纸已经变成了一堆纸灰，她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摸出羚羊角一看，看到产鬼正在眉姐的肚子上大发雷霆的跳着，一边挑一边还收紧了手里的血饵线，而眉姐肚子上血饵连成的圈的缺口已经不足一毫米了。
    陆昔然有点乱了，她一边安慰眉姐一边拿出电话叫救护车：“眉姐，你别怕，可能是快要生了吧。”
    不管怎么样，先叫救护车来总是没错的。
    陆昔然看到鞋柜上放了一把伞，她忙去拿过来撑开挡住眉姐，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伞撑开，这才摸出羚羊角去看产鬼的情形。
    产鬼被伞给挡住了，果然找不到眉姐在哪里，但是眉姐的腿还在伞外面，它还能找到血饵，它咆哮着扯动着手中的血饵线，而眉姐在伞下不停的发出呻吟声。
    陆昔然觉得应该是伞没把眉姐给挡结实，如果全挡住了那产鬼肯定找不到眉姐了，她忙问：“眉姐，你家里还有伞吗？”
    “没……没有了。”眉姐呻吟得有些口干了：“小陆，救护车来了没有啊……我想喝水……”
    喝水的时候会不会被呛死啊？
    “你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来了。”陆昔然说着跑向大门，想回对面去再拿几把伞过来，她扭动门锁却发现门锁转不动，她再推了推门，门也纹丝不动，她忙弯腰检查了一下，门没有反锁呀，她又试了一下，还是扭不动。
    不对劲。
    陆昔然忙摸出羚羊角，一看却发现产鬼就在她面前，几乎和她鼻子对鼻子了，瞪着眼睛喘着粗气，看起来怒不可竭的样子，吓得陆昔然后退了几步扶着墙才稳住了情绪。
    产鬼本来就面目难看，再加上这个怒气冲冲的样子，更是吓得陆昔然心跳不规律了，她想了想赶紧去沙发上拿自己的包，这次她过来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
    墨斗虽然没有带，可惨了朱砂的墨汁却是带了过来的，她将那个眼药水瓶找出来，毫不犹豫的往产鬼的方向撒了过去。
    墨汁撒到产鬼身上，将产鬼烧出了几点水疱，产鬼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它嗤牙大吼了一声，虽然听不到声音，可屋里的灯开始闪烁起来，柜子上一些小的摆件开始震动，屋里的温度似乎也降低了几度。
    之前怕把产鬼给惊走了，所以陆昔然没有带墨斗过来，现在没有法器了，也只能靠她自己了，她双手结印念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念完以后，陆昔然拿着羚羊角一看，看到产鬼并没有离开，而是全身变成了一种更加怪异的紫红色，咬着一口不整齐的黄牙，头发全都竖起来，露出臃肿的身体，看上去更加的狰狞和恐怖了。
    窗户上的玻璃开始发出声音，像是随时要爆裂开来，几样小的摆设已经落到了地上，桌子上一个小巧的玻璃果盘“叮”的一声碎成了两半，空调冒出一阵白烟停止了，可室内的温度却更低了。
    眉姐伸手掀开一把伞，露出苍白的满是汗水的脸：“小陆……痛死我了……救护车来了吗？”
    “快挡上！”陆昔然忙冲过去，半路被茶几绊了一下，直接跪在地上膝行了两步冲到沙发边，重新用伞挡住了眉姐：“你别把伞拿开，怨灵就在屋里！坚持一下！救护车就要来了！”
    眉姐也被屋里的动静吓住了，她虽然被伞挡着觉得呼吸困难，可还是坚持着躺在沙发上，又惊又怕的等着。
    产鬼拽了一把血饵线，眉姐一阵咳嗽：“小陆……小陆……”
    陆昔然握着眉姐一只手，另一只手去端茶几上的茶杯，茶杯却在她手里碎裂开了，水在茶几上流淌开来，把陆昔然给吓了一跳，可她只能故作镇定的安慰眉姐：“你坚持一下。”
    她用手指沾了水，在眉姐身边的地板上想画出正乙真人催生符，可她本来就没练好，现在更是心烦意乱画的那是乱七八糟不堪入目。
    就在陆昔然心急的在地上用水乱画着符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你好，我们是医院的，麻烦开一下门。”
    陆昔然忙松开眉姐的手去开门，可门还是没有办法打开，她一咬牙一狠心，口中念着九字真言用自己的身体撞向大门。
    门并没有被撞开，反而是她被反弹的力量撞倒在地上。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不对，忙问：“里面出了什么事？”
    陆昔然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看到茶几上的水杯碎片突然打向自己，她忙就地一个翻身躲开，嘴里却只能回答：“门锁卡住了，你们等一下！”
    最后一个字出口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瞄到厨房飞出来两把刀，吓得她忙就地再一滚滚到餐桌边，赶紧躲在椅子后面，其中一把菜刀砍在了椅子上，而另一把多用刀在空中一个急转弯劈向了她的后背。
    陆昔然忙连滚带爬的躲开，她一边躲一边伸手扯下自己脖子上的汉五铢对准继续劈过来的多用刀：“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多用刀在陆昔然面前一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她刚松了一口气想挪过去开门，却发现自己一动，刀就跟着动，外面的敲门声和询问声一直没断，她怕自己再不开门外面的人就要报警了，她大着胆子挪向大门，多用刀跟着陆昔然挪到了大门前，她伸手去开门可还是打不开。
    外面的医生和护士觉得不对劲了，忙更加用力的敲门：“里面怎么样了？赶紧给我们开门啊，孕妇还好吗？”
    陆昔然看看沙发上小声呻吟的眉姐，她使劲摇了一下门把手，打算让外面的人叫消防来开门的时候，她面前的多用刀突然快速的旋转了起来，这样的旋转让多用刀以很缓慢的速度向她手中的汉五铢逼近。

 第30章 惹怒

    陆昔然忙握紧了手里的汉五铢，空气中已经有火花在闪烁了，她仿佛能闻到一点烧灼的气味，她看着一点点逼近的多用刀，背后吓出一身冷汗。
    她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啊，不会就这么交代在这里了吧？
    里面没有声音传出来，外面的医护人员更加用力的敲门：“里面的人！你们还好吗？孕妇的情况怎么样啊？”
    “情况不对，报警吧。”
    “会不会是孕妇晕过去了？”
    “叫物管然后报警吧。”
    井序从健身房回来，一出电梯就看到这忙乱的一幕，他感觉到了产鬼不同寻常的戾气，他忙走过去推开站在门前的医生，拍了拍门：“陆昔然，你在里面吗？开门。”
    “我打不开门。”陆昔然一听到井序的声音，心中感觉又燃起了希望，她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了，还是命要紧，她带着一点哭腔说：“你帮帮忙啊。”
    “你再试一下。”井序的语气很平静的说。
    陆昔然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就看到屋里的窗户不再震动了，电灯也不再闪烁了，一切都像是回复了平静，悬浮在她面前的多用刀也落到了地上，她忙伸手去转动门锁，门一下就打开了。
    井序率先走了进来，他看到地上的刀，不动声色的踢了一脚，将刀踢到了餐桌下面。
    医护人员跟着冲了进来：“孕妇在哪里？”
    陆昔然忙指指沙发。
    护士拿开眉姐身上的伞：“这伞放这里做什么？多不方便啊。”
    “这是老家的风俗……”陆昔然扯扯井序的衣服，小声的问：“它还在吗？”
    “我来了它还敢在这里吗？”井序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况：“产鬼算是冤死鬼，身上的戾气重，就你这个连道法玄门的门槛都摸不着的半吊子也敢惹，没死算你命大的了。”
    “我没想惹它，我就把你昨天画的符给了眉姐，可那个符却烧了起来，眉姐也开始肚子痛。”陆昔然看医护人员把眉姐挪到了担架上往外面抬。
    “还说没惹它？那破毛笔写在报纸上的符咒能有用吗？就是那道符让它生气了，眉姐才会提前发作的。”井序往后退了半步让担架好出去：“血饵还在，产鬼只是暂时躲开我，但没打算放过这个女人。”
    护士按下电梯以后问他们：“你们是家属吗？是的话就赶紧跟我们走。”
    “我们只是对门邻居。”井序抓住想要跟去的陆昔然，小声的说：“你是她什么人？你有签字权吗？你跟去有用吗？”
    陆昔然甩开井序的手，转身抓起沙发上眉姐的手机递给护士：“你们赶紧联系她老公吧。”
    她看医护人员抬着眉姐进了电梯，回头问井序：“那个产鬼既然怕你，那我们跟去医院好不好？”
    “你别傻了，这是她在还债呢。”井序说着关上了眉姐家的房门，走到对面拿钥匙开门。
    陆昔然不明白的说：“还什么债啊？我只知道你要是不去的话，那就是一尸两命了。”
    “那也是她活该啊。”井序停下开门的动作面无表情的看向陆昔然：“你没见过她老公吗？没注意到她老公比她大了十岁左右吗？”
    “那又怎么样？”陆昔然看着电梯已经到了地下停车场了，她不明白井序说的这些事和眉姐的性命有什么关系，她心急如焚的想要跟去，可又知道光自己一个人去是没用的：“还是先救人吧。”
    “那是因为当年她老公开装修公司手里有点钱，她第三者插足破坏了她老公原来的家庭，原配的太太去找她说理，路上遇到了车祸，当时原配也怀孕快分娩了，送到医院的时候一大一小都死了。”井序说：“今天来找她的，就是那个原配，听到这些以后，你还要管吗？”
    陆昔然有些犹豫了：“就算眉姐有不对的地方，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呀。”
    “原配肚子的孩子一样也是枉死的，产鬼原本是只能对孕妇下手的，可它今天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因为她肚子里没来得及生出来的孩子成了婴灵，这两个随便哪一个你都惹不起的。”井序说着推开了门。
    陆昔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他的胳膊：“我惹不起……可你惹得起嘛……那我们不救大人只救孩子还不行吗？”
    她看井序不为所动的样子，不再用哀求的口吻，而是换上了理直气壮的语气：“那个产鬼既然也是个可怜人，那你作为它的同类，不应该帮它解脱吗？你现在袖手旁观以后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产鬼的解脱方法就是弄死一个产妇当替身，它已经在做了，不用我帮忙。”井序推开门走了进去。
    陆昔然忙跟了进去：“那新的产鬼又会去害人了，说到底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啊。”
    “野外的食肉动物每天都在猎杀食草动物，你能不让它们去捕猎吗？不吃肉的话那些食肉动物也会死，物种会消亡，食物链会断裂，而食草动物没有了天敌会泛滥，生态平衡会被破坏，产鬼找替身也是它的一个生存方式，你们人类天天讲什么众生平等，那能不能麻烦你们尊重一下鬼权。”井序不耐烦的说：“陆昔然，你有本事就去收了它，没本事就别哔哔。”
    陆昔然被怼得一下说不出话来，她想反驳，可又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可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个时候井序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挂了电话以后他走回客厅对陆昔然说：“走吧，去救对面那个女人。”
    陆昔然吃惊的看着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井序：“啊？你想通啦？”
    她都准备好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啊，这大招都还没法，游戏就过关了的感觉，还有点小失落呢。
    “之薇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忙。”井序从陆昔然身边往大门走，走过鞋柜的时候从抽屉里拿了唐之薇的车钥匙。
    井序对唐之薇果然不一般啊。
    陆昔然一边在心中感叹爱情真伟大，一边急忙跟了上去。

 第31章 三观

    井序开着车在游魂的帮助下，很快走小路追上了救护车。
    陆昔然拿出羚羊角，她看到产鬼就站在救护车的车顶上，一边狞笑着一边在收紧血饵线：“在那呢！在那！”
    井序看了一眼陆昔然手里的羚羊角：“你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外婆给的。”陆昔然着急的对井序说：“你赶快把产鬼给收了呀。”
    井序打了个响指，陆昔然看到救护车上的产鬼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他们的方向，大口的喘着气，似乎很不甘心的犹豫着，经过了几秒钟的挣扎，它从救护车上飘了起来，落到他们车的车顶上，直接穿过车顶落到了后座。
    井序的右手在空中一抓，正好抓到产鬼连着眉姐的血饵线，他随手一掐，竟然就这么徒手把血饵线给掐断了。
    后座的产鬼愤怒的咆哮了一声，用愤恨的目光看着井序，却似乎又很害怕井序，心里虽然有很多的不满，却又不敢有过多的动作。
    井序一转方向盘往回走，嘴里吐出一串生涩而古怪的音节。
    陆昔然看产鬼布满血丝有些外突的眼珠留下两行泪，竟在后座跪下对井序磕了三个头。
    陆昔然好奇的问：“你跟它说了什么？”
    “以你的智商我很难和你解释。”井序说。
    陆昔然刚刚因为眉姐脱离危险而放松的有些小愉悦的心情，因为井序这句话又down到了谷底，她撇撇嘴：“不就是殄文嘛，你得意什么啊。”
    井序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你会吗？”
    陆昔然很傲娇的冷哼一声：“不会！”
    井序停好车开门往电梯走，产鬼飘在他身后。
    陆昔然虽然有些害怕可也跟了上去：“你打算怎么做啊？”
    “我答应帮它和它肚子里的婴灵超度，不过要等一个合适的时间。”井序说着打开门，然后从容的淘米煮饭，一切如常仿佛屋里根本没那只产鬼一样。
    陆昔然看井序吃了饭就准备出门了，她忙问：“你去哪儿啊？是不是要去超度产鬼？”
    “超度也要将黄道吉日的，没有那么随便，而且要超度婴灵还得先让产鬼把婴灵给生下来，那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你有空瞎琢磨这些还不如把卫生给打扫了。”井序说着打开了门：“我要去酒吧，天大地大赚钱最大。”
    陆昔然忙冲到门边，缩着脖子回头看了一眼屋里：“那个产鬼跟你走吗？”
    “带她去做什么？帮我童声二重奏啊？”井序看了一眼惊弓之鸟模样的陆昔然：“你也有怕的东西啊？”
    “我不是怕，我是灵气太精纯，受了它的气场会影响我的修行的。”陆昔然当然不会承认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换了鞋：“我还是跟你走吧，我看你今天印堂发黑，作为一个通灵术传人，我必须看着你才放心。”
    “别给我添乱。”井序一脸嫌弃的看着陆昔然。
    陆昔然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就怕他跑了不等自己：“带我走还是带它走，你选吧。”
    两个人正在拉扯的时候，对面的房门打开了，眉姐的丈夫秦哥提着一包东西走出来，看到他们立刻走了过来，特别热情的握住了陆昔然的手：“你就是小陆吧，真是太谢谢你了，阿眉说要不是你帮她叫救护车，她可就危险了。”
    陆昔然看了一眼屋里，虽然看不到，但是她觉得产鬼就在哪里，她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眉姐生了个弟弟还是妹妹啊？”
    “是个小公主。”秦哥笑了起来，眼角全是鱼尾纹。
    “既然你老婆活着，那就去抓你老婆的手，别抓着小姑娘的手不放。”井序在一边冷冷的说。
    秦哥忙松开了陆昔然的手：“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那你第一任妻子怀着孩子，出了车祸难产而死一尸两命的时候，你也这么激动吗？”井序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屋里。
    秦哥显然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会知道自己过去的事情，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那是意外。”
    井序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陆昔然说：“今天眉姐发作的时候遇到了特殊情况，相信你回家也看到家里有些乱，那是因为你第一任妻子心怀怨念来报复造成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天底下的原配一遇到出轨就先找小三麻烦，而不处理自己家里那个老公，但是这不是重点……”
    她收起自己的不屑，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以你的面相来说，你这辈子应该是顺风顺水金玉满堂的，可因为你出轨害死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和孩子，所以你的福德宫受损，眼帘这个痣是后来才长出来的吧？这个痣注定你下半生辛苦劳顿啊，所以你的生意才会每况日下，从一个小老板变成了一个滴滴车司机。”
    “啊？”秦哥听得一愣，半信半疑的说：“是这样吗？”
    陆昔然才不会说那颗是他晒出来的雀斑，不是痣，她对井序身后的方向很诚恳的说：“他下半生多半只能忙碌奔波图个温饱，你也不用再怨恨他，安心投胎转世去吧，人在做，天在看，他的报应会来的。”
    井序知道陆昔然是胡诌的，懒得再听，提着东西往电梯走。
    秦哥又惊又怕的看着陆昔然刚才说话的方向：“她……在这里？你说的是真的？”
    “我一不卖你平安符，二不收你香油钱，我有什么必要骗你？”陆昔然板着脸用很老成的语气说：“天道好循环，善恶终有报，你的报应还没完呢。”
    “那……那我该怎么办呢？”秦哥着急的问。
    “你诚心诚意的去拜祭一下她们娘俩，好好的给道个歉，至于肯不肯原谅你，我就不知道了。”陆昔然说着快步走进了电梯，不再搭理走廊上这个有些惊慌的中年男人。
    电梯门关上，井序问陆昔然：“忽悠完了？”
    “我这怎么算忽悠呢？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要不是他去找小三，他原配也不会死，不死就不会变成产鬼，也就不会来找眉姐当替身了，说到底也是他没有恪守对婚姻的忠诚和该有的道德底线，才会有今天这一切。”陆昔然掷地有声的说。
    “没想到你三观还挺正的，待会给你个奖励。”井序伸手揉了揉陆昔然的头顶的头发，迈步走出了电梯。

 第32章 救命啊

    “这就是你的奖励？”陆昔然看着面前的果汁：“我好歹也是有身份证的人，你让我在酒吧喝果汁，那也太羞耻了吧？”
    井序不理会她的抗议，敲了一下吧台对酒保说：“别卖酒给她，她一瓶啤酒就能撒酒疯。”
    “胡说，至少得两瓶。”陆昔然不服气的说。
    井序没理她，丢了个眼神给酒保，转身去后面准备了。
    酒保递了一盘开心果给陆昔然：“你是井序的女朋友？”
    “不是。”陆昔然忙撇清她和井序的关系：“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那种啊。”
    “你不喜欢那可有大把的人喜欢。”酒保对舞台下方的那三张桌子扬扬下巴：“那几位姐姐可是每天都来听井序唱歌的。”
    陆昔然看过去，看到那三桌坐的都是二十多三十多岁的成熟女性：“这能叫姐姐吗？这算阿姨吧？”
    “现在的熟女都很喜欢井序这种酷酷的，带点小叛逆的小狼狗，你要是喜欢井序可得看紧了，这些姐姐们那可都是风月老手，对年轻男孩子很有办法的。”酒保动作娴熟的擦着杯子。
    “听你的语气，你现在是搬着小板凳前排吃瓜等着看好戏是吧？”陆昔然挑了一下眉毛，看到井序上了台，破洞牛仔裤，无袖t恤，一副不羁的样子抓着麦克风唱起一首带摇滚风的英文歌曲。
    灯光下的井序看上去的确是有些耀眼。
    酒保说：“工作之余也得给自己找点小乐趣嘛，做我们这行也许能比别人看到更多的寂寞和欲望吧。”
    井序唱了三首歌，被台下几个姐姐点唱了两首，然后他就要换另一个地方唱了，陆昔然陪着他去坐公交，路上花了一个多小时，唱完两首往家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陆昔然伸了个懒腰：“你为什么不开唐之薇的车啊？每天这么坐车很浪费时间的。”
    “公交有专用车道不容易堵车。”井序看着车窗外的灯光：“你要嫌浪费时间可以不用跟着我。”
    陆昔然想想产鬼还在那屋蹲着呢，自己可是坏了它的报仇大计呢，她可没那胆子在屋里待着，要是产鬼趁井序不在又发飙了，那她的小命怕是保不住了：“跟你在一起一点都不浪费时间。”
    她贫嘴的说：“我愿意跟着你到天涯海角。”
    “陆昔然。”井序回头看了陆昔然一眼：“像我们这一类是很认死理的，你要是胡说八道而我又相信了的话，那我就会缠上你，不死不休的那种。”
    陆昔然忙说：“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当真。”
    “我知道，就你的颜值来说，我也很难当真。”井序说。
    陆昔然正要发飙，却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唐之薇在镇龙井的同学姜磊发过来的视频申请。
    陆昔然虽然觉得有些奇怪，想不到姜磊为什么找她，可还是接通了视频。
    “陆昔然！出事了！救命啊！”姜磊满是惊慌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陆昔然和井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起来，走到公交车的后门边等着下一站就下车：“怎么了？”
    “我得从头说……”姜磊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斜后方，这才说：“小露那时被送去医院，可手已经没法恢复了，医院的人怀疑水里有腐蚀性成分，就上报了疾控中心，疾控中心的人要来抽取水样，这件事被山上的水龙王知道了。”
    他又往自己的斜后方看了一眼，神情很慌乱：“他托梦给道观里的刘道长，说想要下山，刘道长没办法给它办这事，它……它今天上了刘道长的身，要找那天震住它的人，说不给赶紧找来，它就要让镇龙井三年滴雨不下。”
    “以它的本事，撑死一个月不下雨。”井序满不在乎的说。
    陆昔然一听也立刻轻松了，想下山还找人帮忙，那就是它没能力下山：“那竹林困了蛇精几百年了，要有那么容易脱身蛇精早下山了，你先给它宣讲一下五讲四美三热爱，一定要让它明白建国后不准成精的硬道理，明白了吗？”
    “陆昔然，我没和你们开玩笑。”姜磊手里的手机挪了一下，道观里那位面白无须体型微胖的道长出现在屏幕上，道长被牢牢的绑在一张椅子上，双眼上翻只能看到眼白，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很是渗人。
    两个人下了公交车，井序把手机拿了过去，对着被上身的刘道长吐出一串生涩难懂的音节，刘道长也以同样的音节回应。
    陆昔然看着这两个不是人的就这么交流了一会。
    井序结束了视频通话，把手机还给陆昔然：“走吧，去镇龙井。”
    “我就不去了吧。”陆昔然想到那片青色的竹林，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你必须去。”井序看陆昔然要反驳，他接着说：“就算镇龙井那件事不是你招惹的，产鬼是你去招惹的吧？要帮产鬼肚子里的婴灵接生，必须要很特别的地方，镇龙井的那片竹林就正合适，而我现在上了人身，能力可能不足以控制刚出生的婴灵，蛇精已经答应帮忙了，有它在我有十足的把握能立刻封住它，而且蛇精给我保证了，道观里的刘道长是正儿八经的童男修行，虽然悟性不高但是定力还是有的，让他来诵经超度这产鬼和婴灵也是很合适的。”
    “那你和蛇精就能搞定的事情，也不用我去吧。”陆昔然不太想出远门。
    “让你去是因为两个人轮流开车会比较快，后天就是一个适合超度的黄道吉日，如果你实在不想去，那我也不着急的，再等个十年八年的帮它接生超度我也不心急。”井序说。
    不超度那岂不是会一直呆在唐之薇家里了？
    陆昔然也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反正九月开学我就回学校了。”
    “我想它不介意跟着你去学校接受一下文化熏陶，有它在室温能低三四度，你都不用开空调了。”井序比陆昔然更淡然。
    那日子还能过吗？
    成天让一产鬼跟在自己身后，光想到这个陆昔然觉得自己已经要失眠，脱发，生活不能自理了，她苦着一张脸：“超度一怨灵那是多大的功德，这样的功德我作为一个通灵术传人，那是舍我其谁啊，我去！”

 第33章 家仙

    到了镇龙井，陆昔然和井序看到镇外吊桥下的河已经干涸了，露出满是鹅卵石的河堤。
    陆昔然跟在井序身后过吊桥：“你还说着蛇精没什么本事，你看，河水都干了。”
    “家仙你知道吗？”井序突然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废话，那个我能不知道吗？”陆昔然喝口水，看了一眼一层层的石阶，叹了口气开始爬山：“据说是有灵性的，和人结了缘帮人挡灾的小动物都能算家仙，但是最常见的是四种，黄鼠狼黄二大爷，狐狸胡三太爷，蛇是柳仙……还有一个我不记得了，好像是刺猬又好像是乌鸦。”
    “山上镇着的这条蛇可以算是整个镇龙井的家仙，先不说镇龙井本来就在物产比较丰富的地方，光看近百年来的战乱天灾，它几乎没受什么影响，这些都是蛇精的能力。”井序说：“蛇精能保这一方平安，当然也能给一方添乱，让河水干涸不过个小把戏，有什么好奇怪的？”
    陆昔然一步一步的上着石阶：“那你要是把蛇精给放走了，那不就没人保这一方太平了吗？”
    “用家仙挡劫数是不能过十年的，时间长了逆的劫数都累计在那里，一旦家仙离开或者法力丧失，那就会让多年积累下来的都暴发出来，镇龙井的劫虽然不多，可几百年下来也不算少了。”井序说：“我这次不但要超度产鬼和婴灵，还要放了蛇精，其次更要化解镇龙井的劫数……”
    他看了一眼满脸写着万万没想到的陆昔然：“以你的智商考虑不到这些很正常。”
    陆昔然一听心里又不痛快了：“对，皇上您英明~~”
    两个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上了山。
    刚到道观门口，就看到翘首以盼的姜磊了。
    姜磊自从接了陆昔然的电话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一看到他们两个立刻蹦了起来：“你们总算是来了。”
    他将两人引进大殿里，道观的刘道长被绑在大殿的一根柱子上，还是那副双眼翻白的样子，姜磊的爷爷跪在蒲团上对着神像念念有词。
    井序走过去伸手在刘道长的额头上拍了一下，刘道长抽搐了几下，双眼翻了翻，眼睛又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可整个人都瘫软了，看上去非常的疲惫，要不是绳子捆着估计已经瘫在了地上。
    姜爷爷看到这一幕，用土话说了一长串，可陆昔然却听不懂。
    井序对姜磊说：“你爷爷年纪大了，这里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还是让他回去休息吧。”
    姜磊上次也见识过陆昔然和井序的本事了，而且蛇精指名要找他们，既然他们来了，刘道长应该也没事了，他忙将自己的爷爷给劝回去了。
    等姜爷爷离开，井序示意姜磊帮忙把刘道长从柱子上解下来，刘道长浑身无力的靠着柱子瘫坐在地上，姜磊忙去给他拿了一些水。
    井序拿过蒲团垫着坐下：“放心吧，我来了那只长虫就不会闹了。”
    刘道长喝了几口水：“两位啊，它一直给我托梦说要找你们，我天天烧香送活猪的，都堵不住它这念头，就拖了三天没给它办这事，它就直接上了我的身，你们要是有办法，就帮我们收了它吧。”
    井序说：“要我出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刘道长用袖子擦擦脑门上的汗：“你说。”
    “稍后我会给你两个坛子，你要对着这两个坛子每天诵经三遍，念足七七四十九天，一天都不能少，四十九天以后把这两个坛子在天井楼梯下埋了。”井序从包里拿出一页纸：“我给你标注了拼音，你好好练一练，音一定要准。”
    刘道长接过去一看，有些为难的说：“这是梵文吧？这是佛经啊？你让一个道士念佛经只怕有点不合适啊？”
    井序不理他，站起来转身拍拍姜磊的肩：“镇上那家烤鱼不错，我们去吃烤鱼吧。”
    “别，别呀。”刘道长看井序要走，他忙扶着柱子站起来：“修行不分派别，偶尔念念佛经，学习一下佛家的哲学思想来印证我们道家的精髓，那也是一种进步嘛。”
    “你明白就好。”井序点点头：“第二，我要你师父留下来的那本小册子。”
    “那可是我们观里的宝贝……”刘道长有些不情愿的说。
    “不要原件只要复印件，反正你拿着也没用。”井序的语气很不客气的说。
    “那好吧。”刘道长这才一副勉为其难的语气答应了。
    井序对他挥挥手：“赶紧把书拿出来，姜磊，找个地方帮我复印一下，你们都下山去，到明天天亮之前都不要回来，一切等我电话，明白了吗？”
    “明白了。”姜磊和刘道长忙答应。
    陆昔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井序：“根本没我什么事，你让我爬两个多小时山路，你太可恶了吧！”
    “刘道长的那本小册子我可是为了你才要的，好好看看别人家传下来的东西，你会哭着感谢我的。”井序扳着陆昔然的肩，让她面向殿门：“我做事的时候，山上不能有任何人气，否则会出乱子的，你们立刻给我走。”
    陆昔然还想抗议，却被姜磊拽着手腕给拖了出去：“陆昔然，我请你吃好吃的，镇上有家烤鱼真的特别棒，我让我妈妈做她最拿手的泉水鸡好不好？走吧，我们去吃东西。”
    等所有人下了山，井序才离开大殿走进后面的竹林，竹林里一丝风都没有，天地间安静得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他一直走到竹林里的石钟旁边，把手放到石钟上：“找我帮忙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付得起吗？”
    竹林中心的水塘泛起一个涟漪，层层波纹扩展开。
    井序接着说：“这片竹林早就和你成了一体，想要分开很不容易，为了不被人类发现和破坏，一切从速的话眼下有两个办法，一是将这片竹林连带你的肉身，一起挪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不过现在的科技发展来说，人迹罕至的地方几乎算是没有了，而且以我现在的能力也做不到。”
    水塘里冒出一个大气泡，像是蛇精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第34章 34甩锅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舍弃你这具蛇的身体，其实你早就该舍弃了，有这个竹林困着，你再修五百年也没用。”井序看着水塘里冒出一串气泡，他接着说：“现代人的科技科比我们的法术有用和省事，我保证下山以后给你找一具合心意的肉身，反正你们修道的目的不就是先成人再成仙嘛。”
    水塘里荡起一层水波。
    井序放下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往外面拿东西：“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开始了。”
    这边陆昔然，刘道长和姜磊一起下了山，三个人在姜磊家吃了饭，镇上没有复印的店，在小学当老师的姜叔叔领他们去学校复印。
    刘道长从背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木头盒子，从盒子拿出一本书页已经泛黄的线装书：“你们小心点，别给弄坏了。”
    姜磊刚一翻开，刘道长又心疼的说：“被给我折出印子了，这虽然是本手记，可也是古董啊。”
    陆昔然翻了个白眼，心中很是不以为然，等把复印件拿到手里随便翻以后，她仔细一看才知道自己捡了多大的便宜。
    这本手记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是一些祭祀的仪式，还给配了图，下半部分是三张符，虽然配的说明文字陆昔然不认识，可对她这个半吊子来说，这就是她见过最牛的玄门手记了。
    陆昔然如获至宝的捧着复印件：“刘道长，你这可是好东西呀，这么多年你就放那里积灰，真是太浪费了吧。”
    “一些历史原因让很多传承都断了，其实我对这些东西也是半信半疑的，要不是遇到你们这些事，我还算半个唯物主义者。”刘道长将原件小心翼翼的放回盒子里：“我这个人对自己的要求也不高，做一天道士念一天经，平平安安把这辈子过完就行了，再说这手记上的字我也认不全啊，这几张符是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
    陆昔然虽然也不认识，可她觉得井序一定知道，而且井序现在帮她拿到了这本手记，也一定会教她怎么用的。
    姜磊说：“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先回客栈休息吧，特别是刘道长，被上身这么几天一定很累了吧。”
    不光是刘道长累，陆昔然也挺累的，倒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在天快亮的时候，一阵猛烈的震动将陆昔然给惊醒了，她从床上跳起来想也不想的就往外冲，等她跑到街上，看到整个小镇的人都被惊醒了，大家慌乱的跑出来，惊慌失措的看向河的对面，那是震动传来的方向。
    陆昔然跑到吊桥边，吊桥因为还没完全停止的震动在抖动，根本没法过桥，河的上游却传来水的轰鸣声，汹涌的水从上游涌下来很快就填满了整个河道。
    姜磊从人群中挤到陆昔然身边：“是井序做的？”
    “应该是。”陆昔然不太确定的回答。
    能制造出地震……这能力也太强悍了吧……
    震动渐渐的平息了，天色也渐渐的亮了，大家看震动停止了，都回家去做各自的事了。
    姜磊接到井序的电话，要刘道长现在就上山去。
    陆昔然本来是不想去爬山的，可又想亲眼看看井序在山上做了什么，硬着头皮跟着上了山。
    等上了山以后，陆昔然看到整座山多了一个东西，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就在道观的后面原来是竹林的地方，而这条裂缝将这座山峰分成了两半。
    姜磊看的瞠目结舌：“这是怎么做到的？”
    陆昔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蛇精是被打入地底了？”刘道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在道观里找了找，在后面的厢房里找到正在熟睡的井序，他忙退出来关上门：“你们小声点，别吵着大师休息。”
    他走进大殿，看到供桌上多了两个土陶的酒坛子，坛口蒙着红布，上面还贴了两道符，他还记得井序的嘱咐，赶紧恭恭敬敬的跪下，从口袋里拿出井序给他的佛经，有板有眼的念了起来。
    等井序睡醒已经是下午了，他二话不说就带着陆昔然下山开车回家了。
    车在省道上跑着，陆昔然一边吃冰淇淋一边听广播里的新闻：“龙井山发生4.7级地震，目前无一人伤亡，这次地震造成了山体的改变，形成一个天然的千丈绝壁，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啊。”
    她伸手关了广播问井序：“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我做的，是蛇精为了避免它的肉身被发现，将自己的蛇身给沉到了地底，竹林有多大它的肉身就有多大，难免会闹出点动静来。”井序毫不犹豫的将锅给甩到蛇精身上。
    陆昔然半信半疑的问：“那蛇精的魂魄呢？被告诉我它也沉到地底去了，既然它可以把自己给沉下去，就不用千辛万苦的把你给找来了吧？”
    “它的魂魄凝集在它的内丹上被我带下山了，稍后给挺找一具合适的身体，它就算再世为人了。”井序云淡风轻的回答。
    “你为了蛇精要去杀人夺舍？”陆昔然将嘴里的一大块冰淇淋一口咽了下去，义正言辞的说：“有我在你休想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吃你的东西，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啊。”井序看了陆昔然一眼：“我早就想好了，如果去找一具魂魄齐全的身体，要驱除或者吞噬掉原来的魂体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所以我打算去精神病院给它找一具身体，这不算伤天害理了吧？”
    “少了一个精神病多了一个蛇精病……”陆昔然想了想，好像真算不上伤天害理：“反正它以后要是做了坏事，我就全算到你的头上。”
    “妖一旦成为人，会活得比人更像人的。”井序说：“不过现在这个世界挺适合妖生活的，什么怪异的行为都能被认为是有个性，或者是行为艺术。”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陆昔然说：“说到蛇精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白娘子了，你帮了这只蛇精它要是拖了个女身，肯定会大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这个就不用你费心了。”井序一进市区就在地铁站口停了车，示意陆昔然下车：“我要去找那种有拨款的精神病院，那里的病人大部分是被家人给遗弃了的，我知道的一家在郊外，你就别跟着去添麻烦了。”

 第35章 35布阵

    “我怎么能算添麻烦呢？我这不是关心你，要去给你选一个美女蛇吗？”陆昔然不想下车。
    “不用了，我信不过你的眼光。”井序说。
    陆昔然抓着安全带耍赖：“我保证只看不说话。”
    “你再不走我就让蛇精直接上你的身。”井序用威胁的语气说。
    陆昔然只好极不情愿的下了车，她回家洗了澡刚瘫在沙发上，就听到大门响了，她头也不回的说：“怎么这么快啊……”
    她探头过去一看，站在大门口的不是井序，而是提着行李箱的唐之薇和舒盼，她顿时更没精神了：“怎么是你们呀？”
    “表姐~~你在等谁呢~~”唐之薇蹦蹦跳跳的过来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盼盼，你看冰箱里有没有冰淇淋啊，给我拿一个呗，热死我了~~表姐，我们在泰国吃的榴莲冰淇淋不要太好吃~”
    陆昔然撇撇嘴：“我不爱吃榴莲。”
    唐之薇打开自己的手提袋：“表姐，我给你带了礼物哦。”
    舒盼从厨房里拿了冰淇淋出来，也在沙发上坐下：“表姐，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陆昔然嫌弃的看着舒盼：“你怎么来了？”
    “我到我女朋友家串门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舒盼说着架起脚还故意晃悠。
    “我也没想到外婆会让你住到我这边来啊。”唐之薇嘟着嘴卖萌：“其实吧，盼盼的舅舅安排他暑假去一家公司学习，可他不想住舅舅家，所以想住这里……”
    “行啊，只要外婆同意我立刻就走。”陆昔然说。
    “这事可不能让外婆知道，要不你跟着我回我家住呗，反正爸妈长年东奔西跑的不在家。”唐之薇一脸期待的看着陆昔然。
    陆昔然说：“我去你家住？不超过五分钟外婆就会知道了。”
    唐之薇泄气的说：“那可怎么办呀？”
    “没听说过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们两个如果是真爱，根本不在乎这一个暑假嘛。”陆昔然说着风凉话。
    唐之薇跺跺脚：“和盼盼分开那么久我可受不了。”
    她还想游说陆昔然，这个时候大门被人大力的打开，撞着墙壁发出一声响，井序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走进来，脸色很苍白很难看。
    井序皱着眉头看唐之薇和舒盼：“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旅游回来了呀，我有给你带礼物哦。”唐之薇说着就要去拿自己的旅行箱。
    井序扶着鞋柜往沙发走，语气很认真的说：“之薇，快走，赶紧走。”
    舒盼看到井序这个样子吃了一惊，走过去扶井序。
    井序却说：“你和之薇都赶紧走。”
    陆昔然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你们赶紧走。”井序在沙发上坐下，他抓住陆昔然的手腕：“你留下。”
    唐之薇和舒盼对视了一眼，唐之薇抓起自己的手提袋对舒盼说：“盼盼，我看你还是去你舅舅家住吧，我也要赶紧回县里了，表姐，这里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什么呀？”陆昔然被井序拽着手腕没法挣开，她眼睁睁的看着唐之薇和舒盼就怎么无情无义的提着行李箱一溜烟的又走了：“喂，你们两个给我回来。”
    “别闹了，做正事，把茶几给我推开。”井序松开了陆昔然的手腕，靠在沙发上很疲惫的样子。
    陆昔然只好听话的去将茶几给推开：“然后呢?”
    “把地毯给翻过来。”井序说。
    茶几下面压着一块圆形的海洋图案的地毯，陆昔然有些疑惑的将地毯给翻过来，看到地毯的背面画了一副奇怪的八卦图，每一笔都是用古怪的文字组成的：“这是什么呀？”
    “这是我做的一个阵。”井序从沙发上滑下来，躺在地上，他的头压住了一部分地毯：“你躺那边，我是男的属阳，你是女的属阴，两个人一起在阵眼上压着，阴阳调和可以让这个阵发挥到最大效果。”
    陆昔然也学他的样子躺下，脚却放在和井序相反的方向，头放在地毯上，一侧头就能看到井序的脸：“你什么时候布的阵啊？”
    “上次你外婆来以后，我觉得自己也不能太托大了，要是真遇到有道行的感应到我的存在，那也会给我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布了这个阵，目的是封闭我的气息让人找不到而已。”井序说。
    陆昔然摸摸自己刚洗的头发：“你不是去给蛇精找身体吗？怎么会惹到麻烦呢？”
    “那个精神病院有问题。”井序说：“要不是我之前为了帮蛇精沉肉身耗费了很多力气，也不至于这么狼狈，等我休息一下回去扳回一城。”
    “说漏嘴了吧，镇龙井那事果然是你做的。”陆昔然有些小得意的说。
    井序没回答她，两个人就这么躺在地上没说话。
    过了一会，陆昔然觉得这种安静有点无聊，她忍不住又开口了：“井序，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时间太长忘记了。”井序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陆昔然觉得和他聊个天也太难了：“那你为什么让唐之薇走让我留下啊？你这个阵到底有没有用啊？你惹的是什么人啊？”
    “惹的什么人我根本没看到。”井序说：“刚到精神病院附近我就感觉不对劲……精神病院里应该布了阵，也许不是对方发现了我，而是这个阵法影响了我……陆昔然，你去一趟帮我探探底。”
    “你这么厉害都被弄成这样了，我要是去的话，那不得竖着走进去横着抬出来啊？”陆昔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跃跃欲试：“对了，蛇精呢？你让它去呀。”
    井序用手指敲了敲地板：“我当时自顾不暇，哪还有时间管它，不过它的内丹在我身上，不管多远它都能找回来的。”
    他默了默继续说：“精神病院的那个人不可能会知道我要去，这个法阵的作用并不是针对我的，可这个法阵很明显是有吸魂作用的，那么这个布法阵的人的目的是什么呢？陆昔然，你觉得呢？”

 第36章 合计

    陆昔然却有不同的想法：“有个成语叫魂不守舍，你说精神病会不会就是三魂七魄移位，或者不司其职，又或者有缺失呢？说不定精神病院有个大夫也是通灵术的传人，他布这个法阵的目的就是帮那些病人稳固魂魄，达到一个辅助治疗的效果呢。”
    “你能想得这么积极佯攻我很感动，可人类的魂魄在道法玄门里的用途可是很广的……这家精神病院是吃拨款的，病人家属不用负担任何费用，里面大部分是流浪汉，没人过问那里病人的治疗情况，甚至是生死都没人过问的。”井序说：“陆昔然，你们人类常常说事实胜于雄辩，你敢不敢自己去精神病院看个究竟？”
    “你别想设个圈套让我自己跳。”陆昔然说：“我可不会上你的当，我绝对不会假扮精神病让你送去那个医院，要是你不来捞我，那我可是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她觉得有些口干想喝水：“我们还要躺多久啊？”
    “别说话，我很累。”井序说着闭上了眼睛。
    陆昔然只好闭上了嘴，可不让她说话，她的脑子还是在飞速的转着，曾经看过无数的侠盗飞贼的电影片段嗖嗖的在脑子里闪过，无数种潜入精神病院的方法噌噌噌的冒出来。
    扮成医务人员进去……就算戴上口罩，她也得能先进大门啊……扮成送菜送矿泉水的……那得提前弄清楚送货商，还得弄到对方的衣服或者货物，并且确保对方不会和自己撞到，太麻烦了……拉水闸关电闸冒充维修人员……这个似乎难度更大……
    陆昔然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唐之薇打过来。
    唐之薇压低了嗓门问：“表姐，你们还活着吗？”
    “我要是死了现在谁接你电话？我的尸体吗？”陆昔然对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
    唐之薇干笑一声：“那你们要不要出来吃晚饭啊？代苗鑫请客吃烤肉。”
    陆昔然一听就饿了，她侧头问井序：“我饿了，我想去吃饭。”
    井序打了个哈欠：“你去吧。”
    “我可以走了吗？”陆昔然忙坐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井序，刚才那个情况她都等着玻璃破碎闯进来一个踩着飞剑的道友了，结果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就完了？
    井序闭着眼睛说：“早就可以了，我忘了说。”
    陆昔然对着他不满的挥挥拳头，然后自己站起来提着包包出门去了。
    吃的是现在人气很高的一家烤肉店，装修很时尚，味道也不错，等陆昔然到的时候，唐之薇她们已经吃了起来。
    经过了镇龙井的事情，代苗鑫的cospaly社团岌岌可危，好多人都表示暂时不想出片了，这让对于动漫爱的深沉的代苗鑫很失落，既然失落了，那就要好好的吃一顿。
    今天被代苗鑫叫出来的，除了唐之薇和舒盼，还有负责摄影的刘凯。
    代苗鑫现在看陆昔然的表情特别的崇拜和夸张，看到陆昔然来了，忙起身给陆昔然拉椅子：“昔然，我的女神，你终于来了。”
    “我的男神在这里。”陆昔然指指桌上的五花肉。
    代苗鑫把右手握成拳头放在脸边，作出招财猫的样子：“其实伦家也很好吃的呢。”
    “别撩陆昔然，她脑子一根筋的，要是真的以为你喜欢上她了，肯定会躲开你，估计连这顿饭都不会吃完，立刻就跑的。”舒盼语气夸张的说。
    陆昔然白了舒盼一眼：“我有那么怂吗？”
    唐之薇作为一个猪队友，这个时候一脸天真的说：“表姐，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高一的那个同桌对你表白，然后你转身就跑，接下来的半学期一直没和他说过话，然后高二分文理科，他选择了理科你就果断选了文科啊，其实你理科也不错的。”
    “那是因为我对他没感觉，所以被他表白觉得太尴尬了。”陆昔然有些心虚的解释：“那个时候太年轻，如果换成现在，我一定……”
    舒盼用看好戏的语气问：“一定怎么样？”
    “一定明确的拒绝而不是跑掉。”陆昔然说。
    代苗鑫举起啤酒：“酒中自有千言万语，昔然女神我要表白。”
    “你女朋友在英国呢，你就不怕她知道了空投大本钟来砸死你？”陆昔然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刘凯给陆昔然夹了一片五花肉，半开玩些半认真的说：“我没有女朋友，我可以表白吧？”
    陆昔然一下子被哽住了，她忙喝了一口酒掩饰，然后指着唐之薇说：“先到我的小秘书那里预约吧。”
    刘凯笑了笑没接话。
    舒盼是个闲不住的话唠，他问陆昔然：“你和井序在家里都做了些什么呀？”
    “感天地之灵气……”陆昔然本来想瞎编几句的，突然想到一人计短三人计长，而且代苗鑫会去读医科，好像是因为他爸爸是医生，自己说出来大家想想办法：“精神病院你们知道吧？”
    “哇~”舒盼夸张的说：“陆昔然，你终于明白你的精神有问题了？”
    “你才精神有问题呢。”陆昔然说：“我，我和井序在做地穴风水的观察的时候，发现那里的地气流动很奇怪，可没法进去看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们有办法带我进去看看吗？”
    “直接把你当病人送进去就好了，包吃包住在里面住满一个暑假。”舒盼挤眉弄眼的说。
    陆昔然直接抓起一把生菜塞进他的嘴里：“废话多过文化。”
    “我也许有办法帮你进去看一看。”刘凯说：“今年开始我要实习了，特地找了点关系去市电视台，他们发了一个实习证给我，有这个证的话，大概可以用采访的名义进去吧。”
    “太好了。”陆昔然一听就来了精神，这顿饭来吃的太正确了：“我们什么时候去？”
    “我还是先和带我的老师说一声吧，虽然不可能播出，但是要是被台里知道我以实习生的名义私下采访，可能不太妥当，带我的那个老师很好的，一定会同意的，你放心吧。”刘凯说着对陆昔然举起酒杯。
    陆昔然被他脸上暖暖的笑容弄得有些小心慌，忙端起酒杯：“那就先喝一杯，预祝成功。”

 第37章 37蛇精病

    第二天下午陆昔然就接到了刘凯的电话，说这件事成了，不过作为正式的采访，还是要先和精神病院交涉一下，再具体安排时间，让她再耐心等两天。
    陆昔然很诚恳的说：“真是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过，你想要一起去的话，我只能说你是我女朋友，特地来看我……你不介意吧？”刘凯说。
    “不介意。”陆昔然语气轻快的说。
    在等待的这两天，井序和陆昔然也没闲着，井序买了针孔摄像机安装到陆昔然的包包上面，还临时给陆昔然恶补了一些验证魂体的知识：“你不能用羚羊角，被布阵的人看到就麻烦了，而且用那个东西左看右看的也很奇怪。”
    “知道了。”陆昔然不耐烦的说：“我真是不明白，就算那里有道家玄门的人在，那也没妨碍你什么呀，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啊？”
    “蛇精的魂魄还丢在那里呢，找不找？”井序挑了一下眉毛。
    这个还真是得必须找。
    到了安排拍摄的那天，陆昔然坐上电视台的车跟着一起去了精神病院。
    来之前井序是交代过她的，这里的这个人不知道修为到底怎么样，身上绝对不能带任何符咒的东西，以免被对方给察觉了，所以陆昔然连脖子上常年戴着的汉五铢都没带。
    精神病院的院长穿着一件崭新的白大褂接受采访，采访的地点是院长办公室。
    陆昔然给刘凯丢了个眼色，刘凯小声的问节目的副导演：“我们是不是拍一拍院内的环境好回去做剪接啊？”
    “哦，你去拍吧。”副导演觉得这种小事让刘凯这个实习生拍一拍也可以了，他对场记说：“你安排一下让刘凯去拍一些病人的生活场景。”
    场记忙去和精神病院方面沟通协调，过来一会，他把精神病院的办公室主任带来了：“主任会带小刘去院里拍一些生活画面。”
    刘凯扛着一台摄像机，跟着办公室主任往病区走，而陆昔然忙跟了上去。
    整个精神病院由四栋楼房围成一个口字形，中间是一个小花园，而四栋楼都只有三层楼高，每栋楼的走廊都是想通的，临公路的是门诊大楼，左右两边的是病房区，对面是职工宿舍和食堂。
    办公室主任一边走一边介绍：“我们医院各方面都是严格遵守国家相关规定的。”
    陆昔然看着干净安静的病区走廊：“电影里的精神病院，里面的病人都是大哭大闹的，可你们医院怎么这么安静啊？”
    刘凯是学新闻的，对这一类问题更加的敏感，他语气平和的问了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你们医院不会因为我们要来采访，特地给病人服用了镇定类的药物吧？”
    “没有，绝对没有。”办公室主任忙说：“你们别被电影电视剧给误导了，是，有部分燥狂的病人，可精神病不是持续发作的，大部分是间隙性发作的，在我看来啊，精神病人只是不能接受现实中一些事物的打击，所以把自己和外界隔离开了，只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了而已，他们的确比较敏感而且情绪容易波动，可只要长期稳定的用药，基本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
    他示意刘凯和陆昔然走近病房去看看：“这边是比较有攻击性的病人，所以我们安排他们住单人间。”
    陆昔然走过去，看到门是铁门，门上有一个窗口可以看到屋里的情况，屋里也很干净，没有到处都是屎尿的脏乱，蓝色格子的被褥虽然没叠整齐，可也不肮脏，屋里的病人正蹲在墙角发呆，而另一间屋里的病人对着窗户在碎碎念着什么。
    办公室主任说：“很多轻症病人只要按时服药，都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大部分在不发病的时候，其实看起来和正常人是没有区别的，两位可以跟着我去花园看看，那里是轻中度病人每天活动的地方。”
    陆昔然走到走廊的栏杆边，看到下面的花园，这个花园有些奇怪，种的都是一种叫万年青的四季常绿的灌木，这种树本身没什么，可种植的布局却很特别，这一坨那一丛的，让整个花园里没有什么直行的道路，想要穿过花园只能在树丛间绕来绕去，行走很不方便：“你们这花园真特别。”
    “我们地方也不大，这么设计是为了让病人多走路，多运动。”办公室主任说：“实不相瞒啊，在病人发病的时候，这些灌木也可以起一定的阻挡作用。”
    陆昔然听着点了点头，可她还是觉得这个花园的布局有点怪，她忍不住拿出手机来拍了一张俯视图。
    刘凯看花园里有几个病人，他问：“我可以采访一下这几个病人吗？如果能增加一些病人的采访，也许会对一些没有把自己家里病人送来就医的家庭给予一定的鼓励吧。”
    “你说的对，有些家庭因为经济原因，有些家庭因为面子关系，都只是把病人关在家里，没有给予适当的治疗，这样只会延误和加重病人的病情，我们也希望能通过你们的节目，让普通百姓认识到精神病并不可怕。”办公室主任领着他们往楼梯走。
    因为走的是员工宿舍这边，陆昔然看到有一间宿舍的窗户边养了一只鹦鹉，她忍不住站住看了看，伸手去逗了逗笼子里的鹦鹉：“叫美女，美女。”
    走在前面的办公室主任回头笑了笑：“这是院长养的，还不会说话呢。”
    说着他和刘凯并肩下了楼梯。
    陆昔然正想跟过去的时候，听到身后的鹦鹉发出了声音：“陆昔然。”
    这一下把陆昔然吓了一跳，这只原本不会说话的鹦鹉，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民间有个说法，要是有陌生的声音从背后叫你的名字，可千万不能答应，因为叫你的很可能不是人，一旦答应了鬼怪就记住了你的气息，到了晚上就要来找你了。
    陆昔然身体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到鹦鹉在笼子里的栏杆上跳了两下，又开口发声了：“镇龙井。”
    “你是蛇精？”陆昔然一听就明白了：“你怎么进了一个鸟的身体啊？”

 第38章 心意

    “井序。”鹦鹉说。
    “你想找井序啊？”陆昔然一边伸手去口袋里拿手机一边笑眯眯的对鹦鹉说：“我觉得这个身体挺适合你的，有了翅膀你都可以上天去和太阳肩并肩了呀。”
    鹦鹉一扬脑袋：“滚蛋。”
    “啧，还会骂人了，真是不可爱。”陆昔然说着接通了井序的视频通话，她对着镜头晃晃手，指指自己身后的鹦鹉说：“你猜猜我身后是谁啊？”
    “蛇精？”井序看了一眼就猜到了：“这个身体挺适合你的。”
    “滚蛋。”鹦鹉扑腾了一下翅膀，喉咙里发出一串古怪生涩的音节，它说普通话只能两个字两个字的吐，说殄文倒是挺流利的。
    井序听了它的话，皱起了眉头，也用殄文回答。
    陆昔然听了一会，完全听不懂啊，她举着手机很无聊的说：“说完了没有，我的手很累啊。”
    这个时候从楼梯走上来一个拿着扫帚的清洁工人，他看到陆昔然，瞪着眼睛问：“你是什么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是跟着电视台来的，我看到这只鸟很可爱，就想拍个照。”陆昔然忙小声问井序：“你们说完了没有？”
    井序说：“先这样吧。”
    清洁工不耐烦的走过来：“拍什么拍？！有什么好拍的？！赶紧走。”
    陆昔然探头看花园里的刘凯，刘凯也正好采访完了正抬头，他看到陆昔然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对陆昔然挥挥手，示意陆昔然下去。
    陆昔然忙从楼梯跑了下去，看到站在楼梯口等她的刘凯，她忙问：“你这边忙完了？”
    “对，老师他们那边也采访完了，我们去停车场和他们会合吧。”刘凯和陆昔然并肩往停车场走：“你在楼上做什么呢？”
    “和那只鹦鹉玩呢。”陆昔然半真半假的回答。
    “没想到你还挺喜欢小动物的啊。”刘凯说：“我喜欢猫，如果我确定能留在这边工作的话，我就会养一只。”
    “挺好的，猫，很可爱啊。”陆昔然言不由衷的说，她是个懒人，养什么都觉得麻烦。
    坐电视台的车回到市区，刘凯下车陪陆昔然坐地铁：“我送你回去吧。”
    “那怎么好意思，今天已经够麻烦你的了。”陆昔然说。
    刘凯的手放在裤兜里，语气轻快的说：“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陪我一起吃晚饭吧。”
    “哦，好。”陆昔然想了想，觉得自己也刘凯毕竟是不太熟的关系，别人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也不好意思随便欠人情，请吃饭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你喜欢吃什么？”
    “喜欢吃火锅吗？我知道有一家火锅的味道挺不错的。”刘凯语气温和的问。
    “火锅啊……”陆昔然有点肉痛，吃火锅的话两个人起码也得花一百五十块以上了，一个盖浇饭才十五块呢，可这个时候她也不能显得太小气了：“我挺喜欢吃的。”
    刘凯带陆昔然去的是在市里小有名气的文艺食坊一条街，这是一条保留着砖瓦建筑的小巷，这些房子都是建国后修起来的，没什么历史价值，因为属于一个军工单位就没有被改建，现在这些房子被租出来开成了一家家饭馆，都是走的个性文艺路线，刘凯带陆昔然来吃的这家，后面有个小花园，吃火锅就在花园里吃，茅草顶的亭子垂着竹帘，既通风又有一定的私密性。
    陆昔然伸手摸摸旁边种的一排夜来香：“这里比较适合情侣来吧？”
    “对啊，所以我才带你来啊。”刘凯说完不给陆昔然反应的时间，他站起来说：“我去个卫生间。”
    陆昔然忍不住琢磨了，刚才那句话……难道是那个意思？
    难道刘凯对她有意思？
    陆昔然正在心里小鹿乱撞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井序，她有些不耐烦的接起来：“干嘛啊？”
    “你怎么还没回来？”井序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我在外面吃饭，吃了饭就回来。”陆昔然突然想到自己钱包里只有两百块，这里看起来那么小资，不晓得收费贵不贵：“对了，你能不能微信转我五百块钱啊，今天不是麻烦刘凯带我去精神病院了嘛，我要请人家吃顿饭表示感谢啊，那个，我忘了带钱包了，再说啊，我今天去也是帮你做事，这饭钱也该你给我报销的啊。”
    “吃完赶紧回来。”井序说完挂上了电话。
    等了几秒钟，陆昔然的电话提示音响了，她一看，井序转了500给她，她对着手机点点头：“真乖。”
    “你说谁呢？”刘凯正好走近凉亭，顺口问了一句。
    陆昔然一个回车正好回到朋友圈，她一个好友的头像正好是一只猫，她赶紧把图片点开：“你不是说想养猫吗？我同学养的这种，听说可爱撒娇了。”
    “折耳猫？你喜欢这种？好，那我们就养这种吧。”刘凯很自然的说。
    陆昔然吃了一惊，有些尴尬的说：“我们？”
    “嗯。”刘凯给陆昔然倒上茶：“如果我大一的时候认识你，又是同一个学校，我也愿意慢慢的和你接触熟悉，让你了解和认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我现在已经实习了，工作以后必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我又不想错过你，但是又怕吓到你，陆昔然，我们先从朋友做起吧，我们的学校和专业不一样，朋友圈子也不一样，养一只猫可以多一点共同的话题和接触，你觉得呢？”
    “我有点意外。”陆昔然愣愣的说，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对刘凯也不是没有好感。
    “我是个学新闻的，所以讨厌虚伪，你直爽的性格很吸引我，这么直说可能有点尴尬，我只是想表明我的诚意，你不要有压力。”刘凯等服务员上完菜离开以后，才继续说：“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敢说自己很好，但是我会对你好。”
    他面带微笑的看着陆昔然：“我不是要你现在回答我什么，只是想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意。”

 第39章 取血

    刘凯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陆昔然有些精神恍惚，有点意外又有点开心，以至于她回到家的时候，还处在一种神游的状态中。
    陆昔然一进门，一直等着她的井序就走过来伸手抓她的包，把她给吓了一跳：“你做为什么？”
    “拿摄像机导图像出来看。”井序说着将包从陆昔然肩上扯下来，他看陆昔然脸颊有点红：“你喝酒了？”
    “没有。”陆昔然忙拿出手机找话题岔开自己脸红的事：“我觉得那个花园怪怪的，我还拍了一张全景呢。”
    她刚一解锁，刘凯的信息就弹出来，有一张她站在精神病院走廊栏杆前的侧面照片，还有一句话：“到家了吗？”
    照片上的她，齐肩的短发被风微微吹起，她侧脸迎着阳光，蓝色条纹裙衬着背后白色的建筑，看上去格外的青春美好。
    陆昔然觉得这是自己最好看的一张照片了，虽然是在精神病院拍的：“嗯，你呢？”
    “我还在地铁上，才分开就有点想你，周末一起看电影好不好？”
    井序看抿着嘴偷笑的陆昔然：“你干嘛呢？不是说要给我看照片吗？”
    陆昔然忙把自己拍的花园翻出来给井序看：“你看，花园修这样也太奇怪了吧。”
    “算你还没瞎，这是个困阵。”井序接过手机认真的看了看：“难怪蛇精说它进去了就出不来，这个精神病院的建筑布局加上这个阵，只要是有游魂经过误闯了进去，那就会被困在里面了，这种阵虽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可另作他用就不一样了。”
    他晃了一下手里的手机：“陆昔然，只怕事情和我想的差不多，你看到那些病人那么安静，不是因为药物，而是有人提走了他们的部分魂魄。”
    陆昔然心急的看着井序，她还没回刘凯的信息呢，手机现在在井序手里，怎么样拿回来才能显得特别的自然呢，她很敷衍的说：“哦。”
    井序有些奇怪，陆昔然一向听到这种事就跟打了狗血似的，拉都拉不住的要去除魔卫道，可现在的反应未免太反常了：“陆昔然，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陆昔然忙打了个哈欠：“手机给我，我要去睡觉了。”
    井序看看墙上的时钟，才八点过十几分：“我记忆中你可是不到十二点不睡觉的。”
    “那样的作息太不健康了，我打算从现在开始，过一种健康的生活。”陆昔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表情不自然的扫了两眼井序手里的手机。
    井序虽然不太相信，可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而且接下来的事情他还没计划好，暂时也用不到陆昔然帮忙，他把手机递给陆昔然：“你去睡吧。”
    陆昔然忙拿着手机回到房间，赶紧给刘凯回复了一个字：“好。”
    看着刘凯回过来的笑脸，她也忍不住笑了。
    陆昔然和刘凯聊的正不错的时候，井序突然推开门进来，他看着拿着手机的陆昔然：“赶紧睡觉。”
    “现在才九点半，我睡不着。”陆昔然被吓了一跳，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机塞到枕头下面：“少女的房间是不能随便进的，你给我出去！”
    “你现在给我立刻睡觉，养精蓄锐积蓄生气排毒，明天我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井序面无表情的说。
    陆昔然翻了个白眼：“我说我睡不着你没听到啊？要我睡可以，一棒子打晕我吧。”
    “不用那么麻烦。”井序打了一个响指。
    陆昔然顿时觉得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等陆昔然醒过来的时候，晨光已经布满了整个房间，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而井序站在床前，手里拿着一根采血管看着她。
    井序问陆昔然：“昨晚睡得怎么样？”
    陆昔然有些恍惚：“还行……”
    她随即想来起来：“不对，昨晚你把我给弄晕了，你也太过分了吧！”
    “可是你主动提出来把你给打晕的。”井序晃晃手里的采血管：“只有你的精气神都很饱满的情况下，才能采到最好的心头血。”
    “心头血？”陆昔然一听，吞了口唾沫紧张的抓住自己的衣服领口，坐起来缩在床头瞪着井序，声音有些发颤：“你别过来！”
    “左手伸给我。”井序很平静的说。
    “你要做什么？”陆昔然紧张得又吞了一口唾沫。
    井序懒得和她废话了，直接打了一个响指，陆昔然觉得自己顿时像是被冰给封住了，全身上下都动不得了，她眼睁睁的看着井序抓住她的左手，捏住她的小指。
    “心藏神，乃君主之官，手少阴心经的末端就是左手小指的少冲，我要在这里下针取血。”井序说着扯出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像是动物的鳞甲，上面还有一个尖刺，他就用这个尖刺刺破了陆昔然的手指，然后用采血管在伤口那里盛血。
    他扫了陆昔然一眼：“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我要脱你的衣服？”
    陆昔然当然不会承认了，可她又没法说话，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井序采了她满满一管的血。
    采了一管血以后，井序又打了一个响指，陆昔然顿时觉得身上那种冰封的感觉立刻消失了。
    陆昔然试图收回自己的手，抽了一下却没能从井序手里把手指给抽回来：“你早说这么采血的话，我一定积极主动的配合了啊。”
    “别动。”井序把陆昔然的小指抓住，在她的伤口上揉了揉，才松开陆昔然的手：“首先呢，我喜欢看你不情不愿惊慌失措的样子，其次呢，只有在你惊恐的时候，全身的生气才会最大的被调动起来，取的血也会因此更有生气。”
    他抓起床头柜上从镇龙井复印的道观手记：“你有时间和我计较这些小事，不如好好练练上面的符和禹步。”
    “禹步在各地的说法和走法都不一样，在西南地区更是花样百出，你能肯定这个道观里流传下来的是正宗的？”陆昔然嘴硬的说。
    “你出来。”井序示意陆昔然跟着他往客厅走。

 第40章 40高人

    客厅的地上铺着原本在井序房间里的方形地毯，地毯被翻成了背面，上面画了七个圈，这七个圈被三条线练成了一个z字形，上面标了起始点和结束点，没一个圈的旁边都有备注：“左一，左二，右一，右二……”
    “这一套叫步罡踏斗，是根据北斗七星的方位走的，其他不敢保证，只要你练熟了，遇到危机的时候施展出来，至少能保命。”井序指着这些点说：“左一就是左脚第一步踩的点，右一就是右脚第一步踩的点，左脚是黑色的箭头表明行走方向，右脚是红色的箭头来标注，我标得这么清楚，以你的智商也应该可以理解吧？”
    “我智商怎么了？”陆昔然撇撇嘴，踢掉拖鞋在上面走了两步：“我把你招来那是手误，你能不能别总揪着这件事不放啊？”
    “宣纸和毛笔我也给你准备好了，那三张符的作用回来我再给你解释，你也要好好练。”井序说着走进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个背包。
    陆昔然走到饭桌变，看到桌子的左边放着文房四宝，桌子的中间放了三张已经画好的符，画的很大而且比划很清楚。
    井序走到桌边：“你先宣纸盖上去印着描，画符是一点都不能错的，错一点就不是这个效果了，所以一笔一划都一定要记清楚。”
    他说着往大门走：“我要出去一趟，这几天我不在你可千万别去招惹什么鬼怪，也别去精神病院，蛇精暂时没什么危险，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知道啦。”陆昔然一边磨墨一边说。
    井序打开门，停了一下：“我是你的话，不会考虑那个刘凯。”
    说完他不等陆昔然回答，关上门就走了。
    “你这是侵犯我隐私！”陆昔然对着大门大喊一句，跑回房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信息提示音是暗的，可翻开却有几条自己没看过的信息，都是刘凯发过来的，有昨晚的，还有一条今天问早安的。
    陆昔然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没法也没必要解释，她就只回了一个早安给刘凯。
    在给自己做了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以后，她特地洗了澡，换上了唐之薇用来cospaly的民国女学生装，感觉自己特文艺，特有气质了，才宁心静气的开始描符。
    以前陆昔然也就小打小闹的给人批个八字，看个手相，骗同学两包辣条吃，可自从认识井序以后，发生的事情都让她感觉到了通灵术的博大精深，也让她有了好好学习的想法。
    所以虽然这两天井序不在，没人监督陆昔然，她还是每天认真的画符和练步法。
    到了周六，刘凯约陆昔然看电影，陆昔然想了想，觉得刘凯这种温和的性格其实挺好的，她对刘凯也有好感，这几天聊下来也觉得刘凯不是一个无聊的人，她就欣然答应赴约了。
    刚在电影院和刘凯碰面，刘凯去买饮料的时候，陆昔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喂，你好。”
    “你好。”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传来：“请问是陆昔然吗？”
    “是……你是哪位？”陆昔然有些疑惑，难道现在推销员的声音都这么好听了？
    “你不是认识我，不过我邮寄过一件东西给你——通天眼。”男人说。
    “啊，你就是外婆说的高人吧？高人你好。”陆昔然一听忙道谢：“那个东西很好用呢，真是谢谢你了。”
    “我只是有些家学渊源罢了，不敢称什么高人。”男人说：“我想把通天眼拿回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方便。”
    “我什么时候都很方便。”陆昔然记得刚才看到打过来的手机是本地的号码。
    “明天我有急用，能麻烦你现在给我送过来吗？”男人说。
    “现在啊……”陆昔然转头去看正在排队买饮料的刘凯，第一次约出来看电影就突然走掉似乎不太好，可井序临走前说的那句话让她又有些介意，这个时候走的话，似乎也能考验一下刘凯的反应和情商，她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男人：“我的手机就是微信号，你加我一下，我发地址给你。”
    “好。”陆昔然挂了电话，转身对拿着饮料过来的刘凯说：“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有点急事不能陪你看电影了，你不介意吧？”
    “有急事？和精神病院有关吗？你在哪里发现了什么啊？”刘凯倒是对陆昔然说的急事比较关心。
    陆昔然说：“说不好，那个，我现在就走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之前我说过嘛，我对通灵术的事也很有兴趣的，你也是去吧，我一个人看也可以的，等完事之后，你可要好好和我说说这件事啊。”刘凯把一杯饮料递给陆昔然：“这个你带在路上喝。”
    “谢谢。”陆昔然接过饮料快步走出了电影院。
    微信里高人发过来一家咖啡店的地址，看到是在公众场所见面，陆昔然顿时觉得安心了不少。
    走到这咖啡店的门外，陆昔然就觉得这种东南亚风格的装修看起来别致又特别，心里紧了紧，怕这里的消费不低，走进去看到店里有演奏的，心里又紧了紧，深深觉得这里的消费肯定不低，她觉得自己还是放下东西赶紧走的好。
    陆昔然站在门口发了一条微信，可对方却没有立刻回复，她只好让服务生领她先坐下，打开菜单点了一杯最便宜的茶，她的目光被店里演奏的两个乐手给吸引住了。
    舞台上是箜篌和笛子，曲子婉转轻快，弹箜篌的是一位看起来很有古典气质的旗袍美女，而吹笛子的是一位穿着白底上描水墨竹影长衫，年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站着的身形很挺拔，两个人在一起演奏那是相得益彰很是养眼。
    一曲演奏完毕，两位乐手下了台，女乐手去吧台喝水，男乐手却走到了陆昔然的桌前：“陆昔然？”
    看到陆昔然点了点头，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你和我想的一样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你好，我就是约你来的人，我叫杨世杰。”

 第41章 41遇见

    陆昔然忙从包里拿出装着羚羊角的盒子放到桌上：“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好意思，让跑这么远给我送过来。”杨世杰让服务生送一份布丁过来：“这家的布丁很不错的，你们小女孩应该都喜欢吃的，试试吧。”
    “谢谢。”陆昔然左右看了看：“东南亚风的咖啡厅配上中国民乐，这种混搭倒是挺有趣的。”
    “老板是我朋友，她的专业就是民乐，我学过一点笛子，有时候我过来会被她拉上去合奏一曲。”杨世杰说着将盒子拿在手里看了看：“好用吗？”
    陆昔然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羚羊角，她忙点点头：“好用，看得特别清楚，就是有点麻烦，非得用手拿着，在外面也不好意思拿出来用，用手拿着这个到处看也太惹人注目了。”
    她用手比划着说：“你有没有见过一种近视眼用的墨镜，我同学有一个，里面那层是近视镜片，外面那层是墨镜的镜片，墨镜那一层是磁铁粘在镜框上的，不用的时候可以取下来，如果把羚羊角做在墨镜镜片的里层，从外面看上去就像是戴着墨镜而已，应该会更方便吧。”
    杨世杰点点头：“嗯，你这个想法很好，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活泛主意多。”
    “你看上去也不老啊。”陆昔然吃了一口布丁：“真的好好吃啊。”
    “我都三十二了，和你比起来算是老的了吧。”杨世杰看着陆昔然吃东西。
    “除了说相声的，我还没看过谁穿你这种长衫呢，不过好好看啊。”陆昔然觉得年龄这个东西是没法去纠结的，干脆换了一个话题。
    “今天来吹笛子才穿这样，平时我也穿的很正常的。”杨世杰看上去还挺喜欢和陆昔然聊天的，他又说：“对了，你那个产鬼的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啊。”陆昔然这个吃货是因为布丁太好吃，忍不住想要吃光了。
    “能和我分享一下你是怎么收了它的吗？”杨世杰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陆昔然虽然一向是个心直口快的性格，可她这个时候心里又转了几个念头，一是觉得在高人面前承认自己找了一个千年老鬼帮忙挺丢人的，二是怕这位高人知道井序的存在去为难井序，她故意不提井序：“是用了正乙真人催生符，还用了伞挡住了产妇抢到一点时间。”
    “你会正乙真人催生符？”杨世杰有些惊讶的说：“这个符真正的样子已经失传了。”
    陆昔然看杨世杰这么吃惊，她忙说：“其实也不是我画的，是我外婆画的。”
    “原来是你外婆啊。”杨世杰点点头，似乎对这个解释很能接受。
    陆昔然一好奇，随口问：“你和外婆是怎么认识的啊？”
    “哦，你外婆在他们那个微信群里求助，我一个朋友正好在那个群里，看到是本市的事情就告诉了我，我就私下联系了一下你的外婆。”杨世杰用很坦诚的语气说：“之前和你外婆交流的时候，我觉得她提出来的问题和解决方法都是一些土办法，说实话，我当时觉得她没什么真本事，可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可能是老人家不擅长表达，其实还是有真材实料的。”
    陆昔然忙低头吃布丁掩饰自己的尴尬：“对，我外婆没读过什么书，可能说话不太好听。”
    杨世杰很诚恳的说：“不过，既然外婆会正乙真人催生符，我倒想亲自去拜访一下她老人家，我虽然没有专门做这行，可偶尔也会帮帮朋友的忙，说实话我还没遇到过产鬼呢，想和你外婆交流学习一下。”
    “好啊。”陆昔然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杨世杰说：“最近还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呢？”
    “特别的啊……”陆昔然想了想，拿出手机把精神病院的花园翻出来给杨世杰看：“你看这个。”
    “这是一个花园？”杨世杰接过去认真的看了看：“可这灌木的栽种位置好像是一个阵啊。”
    “你觉得这个阵是用来做什么的？”陆昔然想这个阵对井序有影响，或许杨世杰有什么办法给破了呢。
    “天下的阵法这么多，你让我一下子说也说不出，你用微信传给我，让我回去研究一下吧。”杨世杰说：“这个阵是布在哪里的呢？”
    “一个精神病院。”陆昔然很诚实的回答。
    “精神病院？”杨世杰把手机还给陆昔然：“哪里出了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是我的一个朋友去那里做采访，看到这个花园挺特别的就拍给了我，我一看就觉得不对劲，可又看不出什么门道来，毕竟我们家不擅长阵法，今天遇到你就拿出来问问。”陆昔然半真半假的说。
    “我回去翻翻书，问问同行吧，我对阵法也不太擅长。”杨世杰看陆昔然已经把布丁吃光了，他看看手表：“已经九点半了啊，女孩子是不能太晚回家的，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坐公交车就可以了。”陆昔然忙说。
    “那我也不坚持了。”杨世杰把陆昔然送到咖啡店的门口，还坚持要送她去公交车站：“我明天要出门，今晚还要回去准备一些东西，就不送你回去了。”
    他脸上挂着一个诚恳的笑容：“陆昔然，我觉得和你聊天很有意思，你的想法也很有趣，我希望以后能和你多交流。”
    陆昔然现在也巴不得多认识一些擅长通灵术的人：“太好了，我也很想向你多学习呢。”
    “大家以后多交流吧。”杨世杰看着在车站停了一下，没有人下车和上车就开走了公交车：“你是坐几路啊？”
    “106。”陆昔然看了一下站牌确认了一下才回答。
    她不知道的是，刚才开过去的公交车上坐着刘凯。
    刚才停靠的短暂时间里，刘凯已经看清楚了陆昔然穿着长衫的中年人在说话，两个人似乎很熟悉的样子，这让他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他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给陆昔然：“你回家了吗？”
    等他回到家才等到陆昔然的回答：“已经回家了，你呢？”
    刘凯想了想，关了机没有回复陆昔然。

 第42章 阵眼

    接下来的两天，刘凯故意不联系陆昔然，陆昔然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可想想也许是刘凯工作比较忙，也没主动去找刘凯。
    故意冷落一下陆昔然的刘凯等不到陆昔然主动来找他，他想了想，还是主动联系了陆昔然：“在做什么呢？”
    陆昔然正和杨世杰用微信研究精神病院花园里那个阵，杨世杰把阵眼给找了出来，他告诉陆昔然，只要挪开花园里那个路灯就可以破阵了。
    接到刘凯的电话，陆昔然忙说：“我刚和一个同行和研究精神病院的那个阵，已经找到了破阵的方法，你能带我再去一次吗？”
    “那天晚上你没有看电影匆匆离开，就是为了去见这个同行？”刘凯趁机问。
    “对啊。”陆昔然很自然的回答。
    刘凯听了心里一下子释然了，他其实也没办法再带陆昔然去精神病院，却为了保持和陆昔然的联系，含糊的回答：“精神病院的事我再帮你想想办法吧。”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又约陆昔然：“明晚一起吃个饭吧，我也想听你说说精神病院那个阵的事，听上去挺有意思的。”
    “好啊，不过这次得我请客。”陆昔然说：“上次吃火锅就该我请的，你抢着给了钱我就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最近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你的事对我来说怎么能算麻烦呢？那明天见面聊吧。”刘凯挂上电话走进客厅，对一块租房的室友说：“大k，明晚去帮我拍一组照。”
    “明晚？”大k一边打游戏一边想了一下：“明晚约你的不是那个出名的小野猫吗？听说她一向是看顺眼了就躺下的。”
    “她就看钱最顺眼，明晚我约了唐之薇的表姐吃饭。”刘凯说：“那只小野猫我就让给你了。”
    “唐之薇？你们学校那个土豪小妞？身材好长得也不错，我早就想试试她了，可惜啊，她家里有钱什么都负担的起，不像小野猫为了省拍摄费也能躺下，唐之薇的表姐长得也不错吧？”大k说着舔了舔嘴唇。
    “她不化妆的，看着挺一般的，化了妆应该还不错。”刘凯在沙发上坐下：“不过她是个良家妇女，你也知道现在的女人有多open，这个表姐我打算冷水煮青蛙，交往两三年等她毕业了就结婚，我可不想娶个别的男人用过的二手货。”
    “那个我才不介意，有经验的更好玩。”大k说：“唐之薇家里挺有钱的，她表姐家应该也不差吧？”
    “我侧面打听了一下，可唐之薇说的很含糊，但是我想吧，等真结婚的时候出一半的首付应该还是能拿得出来的吧。”刘凯说。
    刘凯和大k在讨论陆昔然的时候，陆昔然接到了井序的电话。
    井序说：“我今晚的飞机回来，你别反锁门。”
    “知道了。”陆昔然一听他这种命令式的语气，心里就觉得很不爽。
    井序又说：“这几天你没去过精神病院吧？”
    陆昔然翻了个白眼：“没有，不过这个阵我研究出来了，那个路灯就是阵眼，只要挪开那个路灯就行了。”
    “那个路灯的确是阵眼，可精神病院到处都是监控，你有什么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挪开？”井序估计是在候机觉得很无聊，似乎有那么点聊天的兴趣。
    “我能进去第一次当然能进去第二次。”陆昔然不服气的说。
    “又是去找那个刘凯？”井序的语气很轻蔑的提到刘凯，然后不放心的说：“陆昔然，听话点，那个阵不是一般的困阵，有点邪门，如果这个阵还有一个暗阵眼，那么你一旦挪动了路灯，就会让这个困魂阵变成一个吸魂阵，会直接从活人身上吸走魂魄，那个去挪路灯的就会首当其冲变成一个死人。”
    “真的假的啊？”陆昔然觉得井序是在危言耸听。
    “这几天我把这个阵法所有可能的变数都推演了一遍。”井序说：“这是其中一个可能，也是最大的可能，你要是不怕死的话尽管去试试。”
    “那我还是等你回来吧。”陆昔然想了想，觉得命只有一条，还是且行且珍惜吧。
    “嗯。”井序说完挂上了电话。
    陆昔然看着手机，想发微信和杨世杰讨论一下，又觉得自己毕竟和对方不太熟，一再的去麻烦对方也不太好意思，她放下手机整理了一下思绪，走到桌边开始画符。
    晚上井序一点多才到家，这个时候陆昔然已经睡了，他看到饭桌上陆昔然这两天画的符堆成了一叠，最上面那几张已经有模有样的了，他点点头打了个哈欠，随便洗漱一下就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陆昔然起床的时候，井序已经跑完步回来了，他还顺便买了豆浆油条。
    陆昔然在桌边坐下，眼馋的看着桌上的早点，却没有立刻伸手去拿，而是眼巴巴的吞了口唾沫。
    按照惯例，井序是不会给她买早饭的，但是今天的豆浆是两份，油条也有四根……
    井序从厨房里拿了两双筷子出来，放了一双在陆昔然面前：“我买了你那份，快吃吧。”
    “今天怎么会这么好？”陆昔然拿起筷子，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井序。
    “把你养肥了好煮来吃了。”井序拉开椅子坐下：“看你画符练得不错，奖励你的。”
    “就奖励这个啊。”陆昔然有点嫌弃的夹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起码也该吃顿海鲜大餐啊，龙虾扇贝让我敞开了的吃啊。”
    “那你先把那五百块钱还给我。”井序喝了一口豆浆。
    “还来还去的多麻烦啊，我就默认那五百块钱是你请我吃的大餐了。”陆昔然忙给井序夹了一根油条：“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井序目光深沉的看了陆昔然一眼：“陆昔然，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的父母。”
    “因为没什么好提的。”陆昔然干笑两声：“这油条真好吃。”
    “那就多吃点，待会还要你出力气帮忙救蛇精。”井序看陆昔然不想说，他也不再执着这个问题。

 第43章 真假

    吃了早饭井序就带着陆昔然到了一家位置很偏僻的生物防治公司，说是公司，也就前面用来接待的门面还能看，后面的库房部那是乱七八糟的，院子里停着一辆印着公司名称的半旧面包车。
    井序走到面包车面前，把路上买来的一条烟递给了司机，司机接过烟，对井序扬扬下巴示意井序上车。
    井序对陆昔然说：“你开车跟着我，不要跟得太近，在拐向精神病院那个路口就停车，不要跟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啊？”陆昔然觉得自己有些懵了，完全弄不清楚情况。
    井序将陆昔然拉到一边小声说：“这家公司今天会去精神病院除白蚁，我告诉老板，我有个智力有问题的哥哥走丢了，我怀疑他被当成流浪汉送进了精神病院，但是还不能确定，所以求老板带我进去看一眼。”
    “够可以的啊，人不在市里也能将一切都给安排好了。”陆昔然说着伸手拍了一下井序的左肩。
    井序脸上闪过一丝吃痛的表情，他皱着眉头说：“你是女孩子，别动手动脚的，待会机灵点，你在精神病院露过脸，一定要呆在路口不要靠近。”
    “知道了，啰嗦。”陆昔然撇撇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那天我去精神病院的时候，在走廊正让蛇精和你视频呢，一个清洁工看到对我很凶的让我离开，像这种不起眼的人往往就是大boss，我建议你留意一下这个清洁工。”
    “你小说看多了吧？一个清洁工能左右医院花园的修建？”井序伸出右手食指点了一下陆昔然的额头：“等把蛇精带回来了，我会对你的禹步和画符进行考试。”
    说完他不等陆昔然抗议，扭头走进面包车里。
    进了精神病院，井序已经穿上了生物防治公司的衣服，戴上了口罩，手里拿了一个据说是白蚁探测仪的东西，跟着走进了精神病院的病区。
    井序不急不忙的在病区走了一圈，挨着观察病人的情况，心中有了底以后，他才走到员工宿舍区，看到鹦鹉因为今天要喷杀虫剂被关到了屋里，他隔着窗户和鹦鹉说好了接下来的计划，这才拿着探测仪走到了楼下花园里。
    因为要喷杀虫剂，病人都被关在了病房里，花园里只有井序一个人，他在花园里走了两圈，最后停在了那个不起眼的路灯旁边。
    这个路灯放在草丛中，约莫一尺来高，是一个黑色钢架加透明塑料的圆柱体。
    井序蹲下去看这个路灯，看了一会，他忍不住冷笑一声。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路灯是个假阵眼，真的阵眼是那一截被砍得只剩一个桩的树——槐树的树桩。
    这个路灯不但是个假阵眼，还是个吸魂灯，路过的游魂会被这个阵法所困，最后被吸进这个路灯里，精神病人的三魂七魄常常不在其位极其容易被吸走，而这里病人在这里住久了，魂魄受这个阵的影响也会被一点一点的吸进这个灯里，而这个过程极其的自然且不引人瞩目。
    而且布阵用的是四季常青的万年青，在中医的五行中认为木曰曲直，具有生长、升发、伸展、舒展、扩展、能曲、能直等特征和作用趋势的事物和现象，归属于木，所以用了万年青这个阵就不会对魂魄稳固的正常人有作用，
    等看清楚了，井序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小花园，周围有摄像头，只要有一个设备终端就能随时监控这里的情况，说不定那个布阵人现在就躲在某一个屏幕后面看着呢。
    井序回到了病区，跟在其他生物防治公司的员工身后，装模作样的开始检查白蚁，等除虫工作完成以后才一起离开。
    这个阵破和不破都是个麻烦，不破的话很难把蛇精的魂魄给带出来，就算揣着鹦鹉出来，那蛇精的魂魄也会被阵给从鹦鹉的身体里扯出来，如果没有适当的东西附身，只怕会被直接吸进路灯里。
    如果破这个阵的话，毁了路灯就会触发真的阵眼，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要将真的阵眼给毁了，要不然这个精神病院就不会留下一个活口了。
    毁这两个阵眼不麻烦，麻烦的是时机一定要把握的好，这两个阵眼正好在花园的一东一西两个角，所以他一个人是没法完成的，必须得有另一个人帮忙，而现在唯一能帮他的，就只有陆昔然了。
    让陆昔然来做这件事……
    陆昔然看井序从生物防治公司的面包车上下来的时候，脸绷着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她奇怪的问：“怎么了？”
    “那个阵果然有真假两个阵眼，要破阵的话必须在假阵眼破了以后，立刻破了真阵眼。”井序看着陆昔然：“我需要你。”
    “行啊，说做就做呗。”陆昔然说着就开始挽起了袖子。
    “你脑子里除了浆糊还有别的吗？”井序拿起水喝了一口：“这个阵的作用是吸纳魂魄，那个灯就是用来装那些魂魄的，谁会闲的无聊去布这个阵？肯定是有目的的，这个目的虽然我不知道，可我猜是为了借魂增寿。”
    他往分岔路的另一边指了指：“那边就是火葬场，所以这个医院的选址很有讲究的，而且修这么个医院，虽然有拨款，可本身的修建费用也不少吧？这个布阵的人，只怕不简单啊。”
    “你怎么畏首畏尾的啊，大不了我们两个等天黑了就蒙个面，掐了那精神病院的电线，趁着混乱的时候冲进去，啪啪啪的把阵眼一破，麻溜的就出来了呗。”陆昔然激动的说，她觉得井序想这么多就是怂。
    “这可是你说的啊。”井序发动了车子：“那我们先去找地方吃饭，然后休息一下，准备一下蒙面的东西，等天黑了就来剪电线翻墙进去破阵眼。”
    “真，真的？”陆昔然这下懵了：“我只是随口说说的。”
    井序却很认真的说：“我打算听你一次，不用太感动，成功过的话我们把蛇精带回来，失败的话……”
    他转头看了一眼陆昔然：“我们只怕会死在一起了。”
    陆昔然更结巴了：“我，我，我才不想和你死在一起呢！”
    “那你今晚就给我打起一百分精神，好好给我做事，因为我也觉得和你死在一起很丢人。”井序说着一踩油门，加快速度开往最近的城镇。

 第44章 破阵

    这两个人影当然就是井序和陆昔然。
    陆昔然穿着一套黑色的速干衣，戴了黑色口罩，头上戴了黑色的帽子，她跟在同样打扮的井序身后，跑向远处的精神病院：“你就不能把车停得近一点吗？这里到精神病院起码还得有两公里吧？”
    “我怕打草惊蛇。”井序说：“对方是个高手，我不得不加倍小心，我可听之薇说你高中是田径队的。”
    “可我进大学以后就没练过了呀。”陆昔然喘着气哀怨的说。
    “那从明天开始跟着我去晨练。”井序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
    “不用了吧？”陆昔然苦着一张脸说：“人生苦短，我除了睡觉也没别的嗜好了，你就放过我吧。”
    “可你没事就爱去搅和一些和你没关系的事情，想要活到含笑而终，你还是平时多多努力吧。”井序说着停了下来，这里有一个小的变压器，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东西往空中一抛。
    那个黑乎乎的东西飞向在电线杆中间的变压器。
    井序领着陆昔然继续往精神病院跑，他们看到刚才还隐约有几点灯光的精神病院，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井序的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
    陆昔然回头看了看他们跑过来的方向：“怎么停电了啊？你刚才放出去的是什么啊？”
    “一只蝙蝠。”井序脚步不停的继续跑着。
    到了精神病院外面，陆昔然看着眼前的三层楼房问井序：“怎么进去？”
    “从停车场那边进去。”井序来之前已经想好了所有的进退路线。
    精神病院是由四栋走廊相连的三层高楼房围城的一个口字形，所谓的停车场是在精神病院右侧的一块空地，这一侧的楼房底部为了方便接送病人，有一个地方开了一扇约莫三米的铁门，铁门的最上方距离天花板大概有一尺的距离。
    这个时候停了电，铁门附近的摄像头也停止了工作，这个时间也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从这里进去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井序凝神静气的感应了一下，确定精神病院里面没有活动的人了，他才一个助跑冲向铁门，动作敏捷的从铁门上方翻过去，从里面打开特闷放陆昔然进去。
    井序带着陆昔然走进了精神病院，他让陆昔然先藏在楼梯拐角处，他快速的跑上楼去，在员工住宿区将鹦鹉给带了出来，然后示意陆昔然跟着他一起去布了阵的小花园。
    为了确保这次破阵的一次成功，井序先去观察了一下作为明阵眼的路灯，发现路灯下面还带了一块蓄电池，就算停电了，蓄电池也会让路灯持续着阵眼的作用，路灯本身虽然不亮了，可上面四盏纽扣大小的绿色装饰灯还亮着，发出来的光亮连萤火虫都比不上。
    陆昔然小声的问井序：“怎么样？”
    “你呆在这里，等我暗号，待会你一破阵就带着鹦鹉赶紧跑，一直跑到车那里，不要回头看，还有，如果我没追上你，你直接开车走，不用等我。”井序先走到作为暗阵眼的树桩边，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保温箱，然后从箱子里拿出十多个大小不一的冰块，他借着旁边路灯微弱的灯光，将这些冰块摆放在树桩的周围。
    这是他想出来的一个破阵的办法，冰块里冻着他从别处找来的万年青的树叶，想用这个办法瞒天过海，暂时让真的阵眼以为整个阵是正常运转的。
    陆昔然紧张的看着井序的动作，从自己背着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的铁丝笼子，里面装着一只小老鼠，等她看到井序举起了右手，她忙将笼子打开把老鼠给放了出去。
    这只老鼠就像之前那只蝙蝠一样，都被井序动了手脚，一放出去就开始去抛路灯的灯座下的土，很快就钻了进去，陆昔然在这个时候将路灯给推歪了。
    井序对陆昔然说：“跑！”
    陆昔然毫不犹豫的往铁门那里跑，身后的路灯“嗤啦”一声彻底熄灭了，而这边井序也放下了自己手里最后一个冰块，也站起来转身往铁门跑。
    陆昔然出了铁门撒开腿的跑，虽然一年多没练了，好歹底子在那里，她也怕被抓住了当贼给送经警察局去，更是使出了全部力气往外跑。
    井序跟上来先从里面锁了大门，然后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夜光表，一个助跑再次从铁门的上方翻了出去，一落地就追着陆昔然往停车的地方跑过去。
    刚才井序用蝙蝠弄短路的变压器还负责给火葬场送电，那边冷冻尸体的冰柜可不能停电，就在他追着陆昔然快要跑到停车点，一辆电力局的抢修车开了过来，他们两个忙躲到路边的野草丛后面，避免被人给看到。
    井序在抢修车过去的时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么在作为代替的冰块完全融化前，供电应该能够恢复正常。
    上了车以后，井序一个油门就出去了，车向市区开去。
    陆昔然这个时候才把鹦鹉从背包里放出来，鹦鹉兴奋的在车里跳来跳去。
    鹦鹉扑腾着翅膀：“自由，自由。”
    “这几天学的词还挺多啊。”陆昔然看看在后座走来走去的鹦鹉一眼：“我觉得这个身体你用得挺好的，不用换了吧。”
    “放屁。”鹦鹉飞起来啄了陆昔然的后脑勺一下。
    “啊！”陆昔然生气的松开安全带，直接从前排椅子中间爬过去，要抓住鹦鹉泄恨：“你给我过来！”
    鹦鹉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被陆昔然给抓住，一个人一只鸟在后座闹得不可开交。
    井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你们两个给我安静一点。”
    陆昔然和鹦鹉才没这么听话呢，依旧在后座闹的鸡飞狗跳。
    井序提高了嗓门：“你们给我安静一点！”
    鹦鹉率先飞起来飞到前座，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安静。”
    “墙头草。”陆昔然撇撇嘴，头靠在椅背上，有点累可又不想睡：“我觉得今晚太精彩了，我没全程拍下来太可惜了，我和你就跟那个通天大道啊，绝色神偷一样啊。”
    “事都是我做的，所有都是我安排的，你就跟着出来跑跑步，你怎么就精彩了，你能和我详细说说吗？”井序忍不住冷笑一声。

 第45章 爸爸

    陆昔然被哽的说不出话来，她想反驳，可她今晚的确没做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事情，但是她还是嘴硬的说：“那要是没我的话，你也救不出蛇精啊。”
    她趴在前排的椅背上，对鹦鹉说：“蛇精，你说句公道话。”
    鹦鹉却偏偏什么都不说。
    陆昔然冷哼一声：“你们这是联手欺负我，在这个车里只有我一个真正的人类，我是弱势群体，你们这么做是不道德的。”
    井序拿出一包饼干给陆昔然：“多吃东西少废话。”
    陆昔然发现车行的方向并不是市区，她奇怪的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带你出去玩，暑假还有那么长，你不会真想宅在家里当霉女吧？就当庆祝一下蛇精被救出来了吧。”井序说。
    鹦鹉忙附和的说：“庆祝。”
    “你哪来的那么好心啊？”陆昔然才不相信呢，她拍拍前排的椅背：“明明你是开唐之薇的车出来的，可你白天却特地去租了一辆车，为的就是不让布阵的人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吧？可你租车用了身份证的吧？别人有心查还是查得到的。”
    “你能想到的问题我会想不到吗？”井序说：“我是去抓老鼠的时候捡了一张身份证。”
    “那布阵的人要是根据身份证去找那个人，会不会杀了那个人啊？”陆昔然有些着急的说：“那个古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找的都是该死的人。”井序说：“你就当是旅行了。”
    陆昔然眨巴了几下眼睛：“费用你全包吗？”
    “没问题。”井序将车开到一个废弃的厂房外面，从草丛里拖出来一个昏迷过去的男人，他把这个人丢到后座。
    原本坐在后座的陆昔然忙挪到副驾驶去：“这是谁啊？”
    “我偷来租车的身份证的主人。”井序从背包里拿出一本驾驶证塞到男人的外衣口袋里：“是个卖粉的。”
    “卖粉的惹着你了？”陆昔然瞪着开门坐上驾驶座的井序。
    “不是吃的麻辣粉，是吸的那种。”井序说：“他还曾经诱骗他人染上了，然后用身体帮他带货，手上还沾了几条人命呢，其实就是那些枉死鬼带我去找到他的。”
    他关上车门发动车子：“我们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陆昔然看了一眼后座睡得不省人事的男人，点点头：“这种祸害那是死一个少一个。”
    井序将车一路开到了省界，这里都是高山，在一处陡峭的山路，看着周围没有人，井序让陆昔然下了车，把男人放到驾驶位用安全带固定住，他打了一个响指，车就自己动了起来，在绕过前面一个陡弯，和一辆客车擦肩而过的时候，方向盘一歪落下了悬崖。
    听到车子落下悬崖传来的声音，看到客车停下来，司机走出来拿出手机报警，陆昔然对井序说：“你真可怕。”
    鹦鹉在陆昔然的肩上点点头：“真可怕。”
    井序面无表情的说：“那你该庆幸我这一次只想做个普通人。”
    他指指前方：“走吧，翻过那个小坡有个休息点，到了休息点我就有办法弄到车了。”
    陆昔然小声问鹦鹉：“他以前到底是什么人？”
    鹦鹉看上去愣头愣脑的：“什么人？”
    井序说的休息点是一处供过路人上厕所的地方，还有附近的村民在这里开了两家饭馆和一些卖土特产的小摊子，这里还是到一个风景区的必经之路，看上去生意还不错，好些车停在这里休息。
    陆昔然上了厕所出来，问正在买矿泉水的井序：“你的车呢？”
    井序拿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示意陆昔然跟着他往停车点走，他和电话另一边的人说这话，目光往下看着车牌，然后锁定了一辆越野车。
    陆昔然看井序走向这辆越野车，有些迟疑的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认识，我在搭车软件上找的顺风车。”井序说着挂了电话走到车边：“你好，我就是搭车的。”
    司机是个国字脸的中年大叔，他打开车门下来：“是个学生啊，有行李吗？我给你们开后备箱。”
    陆昔然不太自然的走过来喊了一声：“爸爸。”
    司机一看陆昔然立刻笑了起来，热情的抱住了陆昔然：“哎呀，这不是我的宝贝女儿吗？”
    “两年没见的也是宝贝女儿？”陆昔然有些不适应的推开了自己的爸爸陆刊。
    陆刊笑着说：“我这不是工作忙嘛，我不是经常有发朋友圈的嘛，有句话没听说过吗？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对不对？”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是对的。”陆昔然有些不耐烦的说。
    井序有点意外的看着这一幕，他之前看陆昔然很回避提到父母的事情，以为她的双亲都不在了，没想到她爸爸还这么活蹦乱跳吃嘛嘛香的。
    陆昔然拉开车门上去：“赶紧走吧，天好热啊，井序，这是我爸，爸，这个是我同学。”
    “我宝贝女儿是在生气吗？”陆刊满脸笑容的看向井序：“昔然，这是你男朋友吗？也不给爸爸好好的介绍一下。”
    陆昔然翻了个白眼：“他不是……”
    “你好，我是陆昔然的爸爸，我和她妈妈离婚十多年了，平时的工作也是东奔西跑的，能在这里遇见说明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嘛。”陆刊热情的和井序握手。
    井序也懒得解释：“我叫井序。”
    “赶紧上车，我们上车聊。”陆刊似乎看井序很顺眼：“你们这是趁着暑假出来玩的吧？那正好，跟着我走，保证你们吃的好，住的好，玩的好。”
    井序想了想，觉得这样也挺省事的，陆昔然反正也没钱，谁有钱她听谁的，于是两个人就跟着陆刊玩了十多天。
    陆刊是个旅行摄影师和自由撰稿人，这次接了个刚开发的旅游景点的活，前去拍照和写文，因为是被邀请过去的，所有的门票和吃住都全免了，这个景区刚开发，人不多，可风景却很优美，而且在深山之中，大夏天的这里却有一份凉爽的天气。

 第46章 故人

    在风景区住了四五天，陆刊的照拍得差不多了，带着他们离开了山里，因为要走的方向不同，他们在最近了汽车站分开了。
    井序带着陆昔然到了贵州，还带着陆昔然住进了一个没这么对外办旅游的苗寨，然后还去找了一个黑乎乎的茶回来，非要陆昔然喝下去。
    陆昔然盯着眼前这个茶，虽然气味不难闻，可颜色看起来真的让人不想喝：“这是什么？”
    “这边有蛊术，所以玄门道家的人都不爱往这边来，这个茶是暂时改变一下你身上的气味的。”井序说：“虽然一路上我没发现被跟踪，可我也不能不更加小心一点，我怕动阵的时候，我们两个人身上会被留下什么东西，这个茶连普通的蛊都能驱的，对付一般玄门道家的东西也应该是可以的。”
    既然是这样，陆昔然也只能深吸一口气将碗里的茶给一饮而尽了，没有她想的怪味，只是茶味重的有些苦涩而已。
    “那个阵法吸引的是游魂和散魂，那些东西用来炼鬼使是不合用的，如果炼化成了精魄用来延年增寿倒是很方便。”井序推开窗户，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林：“这种做法倒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陆昔然一挑眉毛：“故人？听你这语气是仇人吧？”
    井序扯过窗边的椅子坐下：“大概一千多年吧，他当时是一位名满天下的仁医，不但医术高超，还为给不起药费的穷人免费看诊，可他却利用这些机会，将一些还有几年寿命的病人的魂魄一点一点的吸出来，让他们在一个月内死去，偷走他们的寿数，而家属却都认为是病入膏肓药石无灵。”
    “他是用这种方法为自己增寿吗？那可真是个败类。”陆昔然气愤的拍了床垫，把鹦鹉吓得扑腾了一下翅膀。
    “他没有全用在自己身上，而是把这些寿数，拿去救一些对他的名声和前程更有帮助的人……简单的说，就是从穷人身上偷寿数去给有权势的人续命。”井序说。
    陆昔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在精神病院布阵的那个人，也是为了偷别人的命来给自己续命？”
    “也有可能是拿出去卖，毕竟越有权有势的人越怕死。”井序语气很平淡的说：“你也别想那么多，反正鹦鹉救出来了，我做事又那么小心，应该不会被追查到的。”
    说着他拿出了手机：“我要开直播了，你走开点。”
    “哦。”陆昔然答应着对鹦鹉招招手，鹦鹉飞到她肩上，她带着鹦鹉出去了。
    前两天杨世杰联系过她，问过她关于精神病院的那个阵的事情，因为想着偷偷潜入是犯法的，她当然不敢和不太熟的杨世杰说实话，只是说自己没办法再进去，而且被同学叫出来玩了，想着那个阵大概是对精神病院的病人有好处的阵，自己不能因为一时好奇就去乱来啊，杨世杰也赞成了她的想法。
    今天听了井序的说法，陆昔然觉得自己对杨世杰没说实话，做的可真是机智。
    井序这一路只要不是太隐秘的事，都开着手机直播出去，还故意制造一些迷路啊，差点没赶上车的小事故，只要到了一个地方都要去排队买人气小吃，还会去一些本地人才知道的好地方，这些都被他给直播了出去，弄得他自己像是个旅行节目主持人似的。
    陆昔然觉得这么琐碎的事情真的没什么好直播的，可观看的人还挺多，还有不少人打赏，他们全程的路费就这么给赚出来了。
    在外面转了十多天，井序打算趁着开学前这一个月，抓紧再瘦一点，提议往回走，可他却没立刻带着陆昔然回市里，而是去了陆昔然的老家白云县。
    出了车站看到唐之薇和舒盼，陆昔然有些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来接你呀。”唐之薇递上两瓶冰冻的矿泉水：“挺热的，赶紧上车啊。”
    她这一脚油门直接把车开到了陆昔然外婆住的牛角村。
    外婆看到唐之薇和舒盼挺高兴的：“快到后院坐，后院凉快，我买了西瓜，可甜了。”
    她看到陆昔然就板起了脸：“你回来做什么？”
    “监视你的大仙呀。”陆昔然指指身后。
    井序下了车，抬头看了看外婆的小院子。
    外婆立刻换上了一个热情洋溢的笑容：“大仙啊，快请里面坐，桂枝，把我的好茶叶拿出来泡上。”
    陆昔然的表舅妈桂枝忙答应着去泡茶了。
    陆昔然看看有些冷清的前院：“外婆，你最近生意不好吗？”
    “呸呸呸，你少诅咒我的生意。”外婆用蒲扇打了陆昔然一下：“下午太热了没什么人来，该来的都选早上来了。”
    她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自己做生意的小神堂，对陆昔然说：“大仙难得来做客，好好招呼着，后院凉快，到后院去坐。”
    后院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树，还打了凉棚，风扇拿出来对着吹，倒也是很凉爽。
    舒盼已经熟门熟路的去厨房水缸里捞了西瓜出来，切好了用盘子装着拿出来。
    井序看着这干净古朴的农家院：“你这青瓦房挺好的，比我看到那些所谓的小洋楼好，贴个瓷砖不洋不土的。”
    “您要是喜欢可以在我这里多住些日子。”外婆口是心非的说着，把盘子往井序的方向推了一下：“吃点西瓜吧，可甜了。”
    舒盼有些吃醋的用手拐了一下唐之薇：“为什么外婆对井序这么客气啊？”
    唐之薇忙借吃瓜掩饰自己的不自然：“那个啥，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井序他们家是正宗通灵术传人，本事比我外婆还厉害，因为两家有些渊源，所以他才会去我那里暂住，也幸好这样，你那次在镇龙井才能保住一条命啊。”
    舒盼还是有些不服气，他对笑眯眯的看着井序的外婆说：“外婆，我才是你的准孙女婿呢。”
    “你命中有个桃花债，将来肯定会对我们家之薇不忠的，别废话了，跟着你表舅妈去逮一只鸡一条鱼回来，大仙来了，我们吃好的。”外婆对着舒盼不耐烦的挥了挥蒲扇，又笑着对井序说：“这西瓜甜，你多吃凉快，夏天吃西瓜最好了，解暑又解渴。”

 第47章 资质

    唐之薇推了舒盼一下，舒盼忙站起来去找表舅妈了。
    外婆看了一眼在一边偷笑的陆昔然：“去把菜给摘了。”
    这么热的天，陆昔然一点都不想做事，她想了想说：“外婆，我遇到我爸了。”
    “他还没死啊？”外婆恶声恶气的说。
    唐之薇去厨房把菜提出来，大家都坐在凉棚下面一边聊天一边摘菜：“外婆，你这么说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外婆气呼呼的说：“老大和他就是孽缘，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一开始我就反对老大和他在一起，老大不听我的，结果呢？昔然才两岁他就不开影楼要出去寻找梦想了，一走走到昔然五岁才回来，直接和老大离婚了。”
    她抓起一把空心菜摘起来继续对唐之薇说：“还是你妈肯听我的话嫁给你爸爸，看看现在日子过得多好。”
    唐之薇吐吐舌头：“外婆，你说什么都没用，我就喜欢舒畅，只喜欢舒畅，我只要和他在一起。”
    “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外婆说完转头去看陆昔然。
    “外婆，我还没男朋友呢。”陆昔然放下手里的西瓜皮：“外婆，我头好痛，说起我爸和我妈那事，我就觉得特别难受，我想回房去睡一会。”
    “我看到你更头痛，去把客房收拾出来，舒盼和大仙今晚要在这里住。”外婆对陆昔然挥挥手，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井序：“大仙打算在这儿住多久啊？我好准备准备。”
    “住两天吧。”井序着一路都没发现有跟踪，而且他相信就算破阵的时候被留下了什么记号，这一路应该也被他用各种手段个祛除了：“待会我写一个药方给你，你去配出来熬成水，让陆昔然内服外泡七天。”
    “为什么呀？”陆昔然听到说要吃药，从房间里探出头，一脸的不高兴。
    “排一下你体内的浊气。”井序闲闲的吃着西瓜：“道家讲究的是养气，通灵术大多数是从道术上演化而来的，你想要在通灵术上有所进益，首先就得身清气净。”
    “我不想进益了行不行？”陆昔然从房间里冲出来，她一向最讨厌吃中药了。
    “不行！大仙说的多有道理啊。”外婆抢着回答，她站起来用蒲扇拍了陆昔然一下：“赶紧收拾房间去，大仙好心指点你，你给我好好虚心听着。”
    井序放下手里的西瓜皮：“待会我要考你的禹步，你准备一下。”
    “禹步？那是什么啊？”唐之薇好奇的问。
    陆昔然看井序一副懒得回答的样子，她只好说：“就是步罡踏斗，是一种古代流传下来的步法，因为传说是大禹所创，所以又叫禹步。”
    “听起来挺厉害的，我和之薇可以学吗？”舒盼左手提着一只鸡，右手拎着一条鱼走进来。
    “你们已经不是童男童女了，不太适合练这个……”井序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外婆抓起一块西瓜皮砸向了舒畅。
    外婆冲过去用蒲扇打了舒盼的手臂几下：“你对我们家之薇做了什么？”
    舒盼痛的脸歪嘴斜的，他忙说：“外婆，我会负责的。”
    唐之薇心疼的跑过去拉住外婆：“外婆，是我主动的，我想着生米煮成熟饭了，你们也就不能阻止我和盼盼了。”
    “你还没嫁呢，就成了泼出去的水了！”外婆伸手拍了唐之薇一下，转身走进厨房：“把鸡给我提进来！”
    唐之薇忙推了舒盼一下：“快去啊。”
    舒盼把鸡和鱼提进去就赶紧跑出来，紧接着里面就传来剁菜板的声音。
    舒盼看着唐之薇。
    唐之薇给舒盼鼓劲：“只要我外婆认了你这个孙女婿，那我妈说什么都没用了，为了我们的爱情，哪怕我外婆现在是把刀剁在你身上……”
    “那我还是赶紧跑吧。”舒盼看唐之薇不高兴了，他忙说：“我是要留个健康的身体陪着你啊，再说了，看到刀过来不躲，那是傻子，你说，以你这么冰雪聪明能爱上一个傻子吗？”
    外婆在厨房里扯着嗓门喊：“之薇，把菜给我提进来！”
    “来了。”
    饭后，井序让陆昔然弄湿了鞋底在院子里走禹步。
    有湿脚印印在地上，走的是对是错就一目了然了，好在陆昔然有认真的练习过，一套走下来也走的算是熟练。
    “还行。”井序点点桌子，桌上放着黄裱纸和朱砂墨：“过来写符。”
    陆昔然走过来，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了，才拿起毛笔认真的开始写。
    在院子另一端屋檐下坐着吹风扇的外婆小声对唐之薇说：“之薇啊，我觉得你这车祸撞得挺好的，招来这么厉害的一个大仙，如果昔然能学会他一成的本事，那我们家的通灵术就有望再创辉煌了。”
    唐之薇点点头：“我也觉得我撞井序撞的挺好的。”
    舒盼眼馋的说：“我也想学。”
    “你资质太差，学不了。”外婆想也不想的说。
    这边陆昔然已经将三张符都写好了，她放下笔得意的说：“请皇上御览。”
    “书写速度太慢了，还要好好练习。”井序走过来看了看：“符是可以事先画好然后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用的，可符的效力能持续的时间，除了黄裱纸的质量，朱砂的纯度，最关键的是画符人本身的灵力了。”
    “我画的这几张符能保存多久？”陆昔然满脸期待的看着井序：“十年？八年？”
    她看井序竖起了两根手指头，她有些失望的说：“两年？”
    “两天。”井序收回手指。
    “不是吧？”陆昔然顿时失望到了极点。
    “你别浪费朱砂了，还是现在宣纸上好好练吧。”井序指着桌上的三张符说：“我先和你说说这是什么符，这张是镇尸符，只能对没起尸的尸体起预防作用，不过现在都是火化了，基本上这张符是用不到了，你会画就行不用特别练习，这张是振阳符，可以振动自身的阳气，人的身上有三把火，这个符可以让肩头的两把烧起来，虽然只有一瞬间的时间，可足以让附身的鬼魅被振出来，当然，这只是针对低级的鬼怪，如果是很厉害的冤鬼的话是没用的，而这张符，你一定要多多练习。”

 第48章 看看

    陆昔然听井序要她加倍练习最后那张符，她忙问：“这是什么符？”
    “有人叫它护身符，我却觉得十二地支符这个名字更适合它。”井序拿起最后那张符纸：“你如果把这张符贴到木头人身上，木头人身上就会产生生气，鬼就会去攻击木头人，从而借此脱身。”
    他看着手里的符：“能被叫十二地支符，当然不止那么简单了，可以说现在这个样子是它的一个基础状态，稍微改一点都可能产生别的效果，至于是什么效果……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驾驭，我就先不教你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十二地支符有十二种变化，能熟练的运用的话，当世可谓是无敌了。”
    外婆眼馋的看着那些符：“这些我都只听说过，连见都没见过。”
    她用蒲扇遮着嘴，小声的问唐之薇：“你看昔然和大仙是不是挺配的？”
    在一边嗑瓜子的舒盼忍不住说：“咦，外婆，你居然有这样的小心思。”
    唐之薇瞪了舒盼一眼，示意他别说话，然后转头对外婆干笑两声：“外婆，井序现在算是个小网红，可多人喜欢他了，他只怕不会看上我表姐啊。”
    “机会都是制造的，感情都是培养的。”外婆却觉得越看越有戏：“电视剧里不都那样的吗？先住一屋后睡一床，你们两个也别光顾着自己谈恋爱，也给他们多制造点机会啊。”
    唐之薇清了清喉咙，看了舒盼一眼，很隐晦的说：“外婆，你忘了吗？井序他可是那个啊。”
    外婆顺着唐之薇的眼神也看了舒盼一眼：“不管他以前是什么身份，那他现在就是井序，而且还是个有本事的大仙，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们通灵术这个圈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你外婆这一种啊，在那些正宗玄门道家眼中就是个神棍，可如果……”
    她美滋滋的看着正在给陆昔然讲符的井序：“大仙要是做了我的孙女婿，那可就都不一样了。”
    唐之薇不敢相信的看着外婆：“孙女婿？”
    舒盼更是苦着一张脸：“我努力了两年都没得到准孙女婿的认证，井序居然才第一次来就得到了孙女婿称号，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了。”
    “你要能帮我让昔然和井序在一起，我就帮你说服之薇的妈妈不再反对你们。”外婆抛出一个极大的甜头给舒盼。
    舒盼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站起来：“外婆，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吧。”
    他走向井序：“序哥，外婆说我命中有桃花债有办法解吗？”
    “我不知道。”井序想也不想的回答，他看着舒盼一脸的失望，微微一侧身，靠着凉棚的柱子对舒盼和不放心跟过来的唐之薇说：“有个双人阵法你们两个倒是可以学一学，有兴趣吗？”
    “有兴趣，特别的有。”舒盼抓住唐之薇的手捏了一下，示意唐之薇赶紧附和自己。
    唐之薇其实没什么兴趣：“那就学吧。”
    陆昔然在一边说：“又要找块布画上点让他们练对吧？”
    “变聪明了。”井序伸手揉揉陆昔然的头发。
    唐之薇小声对舒盼说：“我怎么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有火花了，不用我们再做什么了呢？”
    “你看错了，你姐看井序是什么眼神我不好说，毕竟我不是女人，站在男性生物的立场上，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井序看陆昔然的眼神，那绝对是看宠物的眼神。”舒盼言之凿凿的说。
    他们两个在说话的时候，陆昔然已经回屋去拿了一床旧床单出来：“这个可以吗？”
    “其实你找两只不同颜色的粉笔，我画在地上就行了。”井序说。
    陆昔然抱着床单瞪着井序不服气的说：“那在唐之薇家里，你让我练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也用粉笔画在地上呢？”
    “以你的智商走一遍能记得住吗？”井序看着陆昔然。
    陆昔然想反驳，可想想自己的确是一遍记不住，她气鼓鼓的返身回屋找粉笔了。
    “我觉得井序肯定不是把我姐当狗狗的。”唐之薇对舒盼说：“你去帮昔然找粉笔。”
    “这是她家，她都找不到我能找得到？”舒盼不太明白的问。
    “让你去就去咯。”唐之薇推了舒盼一下，她有话想单独和井序说。
    舒盼以为唐之薇要直接问问井序对陆昔然的感觉，他抛给唐之薇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转身进屋去帮陆昔然找粉笔了。
    唐之薇等舒盼走了以后，她才问井序：“你为什么要教昔然这些？”
    “如果我说陆昔然骨骼精奇，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真奇才，我打算帮她也算给自己积累功德，你信吗？”井序半真半假的回答。
    “不信。”唐之薇却很实诚的回答。
    井序若有所思的看了唐之薇一眼，伸手扯开自己的衣领，示意唐之薇看里面。
    唐之薇吃了一惊：“这是……”
    “前一段为了破一个阵，我给自己弄了点东西，现在没法自由的离开这具身体，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了，想要离开这具身体只怕就得靠陆昔然来杀了我了。”井序说：“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我教你和舒盼的阵法你们好好学，一旦遇到灵异事件，用这个阵法至少可以撑到我去救你。”
    这边找到粉笔的陆昔然从窗户里看到这一幕，她用胳膊拐了舒盼一下：“快看，井序都露肉给唐之薇看了，这是赤果果的诱惑啊。”
    不等舒盼回答，她拿着粉笔穿过院子走向井序和唐之薇：“你们在看什么呢？”
    井序转头看向刚暗下来的天空，天际有一两颗散碎的星星：“看星星。”
    “就现在这大气污染的程度，你能看到什么星星啊，那些亮着的都是人造卫星。”陆昔然把粉笔递给井序。
    井序接过去走到院子中间开始画图。
    唐之薇叹了口气：“表姐，难怪你找不到男朋友。”
    “我就从来没去找过好不好？再说了，男人这种东西，对女人来说有嘛实用价值？电脑我能修，饮水机我能扛，做饭我也会，洗衣我有全自动。”陆昔然白了她一眼，看到外婆屋里的灯亮着：“外婆回屋看电视了？那我去洗澡了，你们两个好好练啊。”

 第49章 此行

    唐之薇虽然不太想练，可想想之前在镇龙井无意中就触发了妖怪，当时真是九死一生，现在而且舒盼又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会总比不会的强，她也打起精神跟着练起来。
    井序果然像他和外婆说的那样，只住了两天就和舒盼一起回市区了，他让陆昔然必须泡够七天的草药水才准回来。
    陆昔然虽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可外婆却把井序的话当圣旨一样，每天监督着陆昔然泡药水，而唐之薇在舒盼离开以后又住了两天，因为在魔都有个漫展，立刻收拾东西飞魔都去了。
    按照井序的吩咐，陆昔然还要再泡三天药水才行，其实在外婆家住着也没什么不好的，早上跟着表舅去摘茶叶摘果子，下午天气热了，她就在家里打扫卫生玩手机，时间也不难打发。
    就在陆昔然盘算着想在外婆家赖过一整个暑假的时候，杨世杰的微信发了过来：“在做什么？”
    “我在外婆家呢。”陆昔然老实的回答。
    “我看了你的朋友圈，你外婆家真好，有茶树，有果树，还有池塘，院子里的葡萄藤也很好，这样的生活真让人向往。”杨世杰由衷的说。
    话都说到这里了，陆昔然也不得不客气的说：“欢迎你随时来做客。”
    “真的吗？我过两天有空，如果不打扰的话，我真的想来吃吃农家菜，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杨世杰立刻回复了。
    “不打扰，欢迎欢迎。”陆昔然忙说。
    杨世杰说：“我过两天和你联系吧。”
    听说高人要来做客，外婆目光深沉的看着陆昔然，拿出纸把陆昔然的八字又算了一遍，然后有细细的看了看陆昔然的手掌，有些疑惑的说：“你说这个高人只有三十来岁，长的不错，气质沉稳有修养？如果是玄学世家的话，那么年轻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为什么来我们家做客呢？”
    “哦，我想起来了，之前他问我是怎么打发了产鬼的，我说是靠你画的正乙真人催生符，他说这个符失传很久了，想来请教一下你。”陆昔然说。
    “你这牛吹的！”外婆正要生气，想了想先问陆昔然：“这个符你会画吗？”
    “会啊。”陆昔然从井序那里好歹也学过的。
    “既然会画，那你这牛就随便吹嘛，对了，你把这个正乙真人催生符和那个大仙说的没什么用的镇尸符都给我画出来，到时候高人来了，我就把这两张符给亮出来，也显得我们家的通灵术不是野路子，那也是有真材实料的啊。”外婆高兴的说：“好好画啊，外婆我今天给做你好吃的。”
    她往厨房走了两步又站住，回身对陆昔然说：“井序的事情你没告诉高人吧？”
    “没有。”陆昔然说：“招错魂那是玄门道家的最大禁忌，是耻辱中的耻辱，我可不好意思说。”
    “那就千万别说。”外婆不放心的叮嘱：“大仙是我们招来的，也该由我们家来收，自己拉的屎就得自己把屁股给擦干净了，而且啊，你想，大仙现在在教你本事呢，你这也算打入老鬼内部，学了他的本事再灭了他，你就是无间道啊。”
    “外婆，你能少看电视多读书吗？”陆昔然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也默认了外婆的交代，在杨世杰来的时候，对井序的事情是只字不提。
    杨世杰到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一点过了，外婆还有最后一个客人，杨世杰站在门外听了一会，他是行家，听出来外婆用的姓名笔画加出生时间的推算法，这是一般吃这碗饭的人常用的方法，依书直说多少也能说中几条。
    表舅妈桂枝看他仪表堂堂的，觉得不想是来算命的客人，还是热情的招呼：“这位客人，请进来用茶吧。”
    外婆这里的规矩是，无论谁来，先请去茶室用茶，然后表舅妈挨着顺序领过去算命，走的时候不说收算命钱，只说收茶钱，有些个掩人耳目的意思。
    不过这一片的确也是产茶的地方，产的茶叶也小有名气，有些客人喝着好，也会买一些走。
    杨世杰对表舅妈很客气的说：“请问这里是陆昔然家吗？我是她的朋友。”
    表舅妈忙去后院叫正在做饭的陆昔然，等陆昔然出来的时候，外婆也把最后一位客人给送出去。
    陆昔然忙给他们介绍：“外婆，这就是借羚羊角给我驱了产鬼的杨世杰先生，杨先生，这位就是我外婆。”
    “快请屋里喝茶。”外婆忙请杨世杰去了茶室，然后对表舅妈说：“桂枝，你去后面做饭，昔然，你去泡一壶好茶，好好招待杨先生。”
    ??“外婆，你太客气了，你叫我世杰就行了。”杨世杰跟着走近茶室。
    ???这茶室的装修是唐之薇的妈妈弄的，靠墙放着一个博物架，上面放了几个仿古的花瓶和本地产的几个品种的盒装茶叶，中间是树桩做成的茶台，一溜的藤椅放着，看起来还真像个正经茶叶工厂展示室。
    陆昔然把桌上的茶具给撤了，从柜子里翻出来外婆那套最贵的紫砂壶的茶具，然后找出最好的茶叶，慢慢的烧水泡茶，她今天在外婆的严肃要求下，穿了她唯一那件蓝色碎花长裙。
    杨世杰用赞赏的眼光看着陆昔然熟练的泡茶动作：“没想到昔然还懂茶道。”
    “我们这里是种茶卖茶的地方，每个姑娘都会一点的。”外婆客气的说：“世杰啊，你能来我真的是特别高兴，来，尝尝看这个茶怎么样。”
    杨世杰端起来喝了一口：“嗯，不错。”
    陆昔然埋头继续乖巧的泡茶，她对杨世杰不太熟，觉得不太有话聊，好在外婆是个话痨。
    外婆就通灵术的发展前景，道术传承的极端化，这种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和杨世杰进行了一番畅想，一直探讨到表舅妈来叫他们去吃饭。
    吃了饭以后，估计杨世杰觉得和外婆也比较熟悉了，就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外婆，我听昔然说，她驱了产鬼的正乙真人催生符是你画的？”

 第50章 错了

    “对。”外婆当仁不让的承认了：“说来也惭愧，我们家的本事啊，传到我这一代，因为一些历史的原因，也没什么好东西了。”
    陆昔然收到外婆的眼神，忙去房间里把她画好的一张正乙真人催生符，一张镇尸符拿出来。
    外婆接过符放到杨世杰的面前：“这个正乙真人催生符只对产鬼有用，我这也是第一次用啊，这一张……世杰，你能认得出是什么符吗？”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镇尸符吧。”杨世杰说。
    “现在火葬的多，土葬的少，好多人家不等到头七，放个三天就烧了，还是放在火葬场的冰柜里冻着，起尸的也少了，我这两张符啊也没什么用了。”外婆一副很慈祥的样子，把符往杨世杰面前一推：“我们家也就传下来这两张，大家都是同行，你难得来一次，我勉强算是个长辈，也没什么见面礼给你，这两张符你就收下吧，我也算是为了通灵术的发展和交流贡献一点绵薄之力吧。”
    “谢谢外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杨世杰把这两张符给收了起来。
    大家又聊了一会，外婆领着杨世杰到周围的茶山去转了转，本来想留杨世杰吃完饭的，杨世杰表示自己还要开车回去下次再来玩，外婆一听，不客气的让杨世杰顺便把陆昔然给捎回市里去。
    陆昔然在屋里收拾东西，她特别不想回去：“外婆，我为什么要回去啊？”
    “你回去以后多和世杰接触接触，虽然比你大了十一岁，可我觉得他看起来挺年轻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又是个老师，还是玄门传人。”外婆笑眯眯的说。
    陆昔然翻了个白眼：“外婆，虽然我爸从小不在我身边，可我不觉得我缺父爱，再说了，前几天你还想让唐之薇撮合我和井序呢，怎么这么快就换人了啊？”
    “大仙那边我也没打算让你放弃啊。”外婆看陆昔然一脸的吃惊，瞪了陆昔然一眼：“有句话叫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反正你现在单身，有好选择都要试试嘛，这做人千万不能死心眼，绝对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明白了吗？”
    “不明白，要不外婆你亲自来？”陆昔然说：“我估摸井序可能喜欢你这种成熟型的。”
    “你给我赶紧收拾东西滚犊子。”外婆想了想拿出手机转了点钱给陆昔然：“好好去买两条裙子收拾一下自己。”
    “哦。”陆昔然才不打算听外婆的呢，不过有零用钱拿还是极好的。
    陆昔然的毛病是上车就倒，倒下就睡，有外婆刚才的话，她对着杨世杰难免觉得有点尴尬，于是果断的一直睡到市里。
    过收费站的时候陆昔然就自动醒了，揉揉眼睛一看都六点多了，她伸了个懒腰：“杨老师，我请你吃晚饭吧。”
    “我中午刚在你家吃了一顿，晚上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个学生请客，还是我请你吧。”杨世杰把车往二环南段开：“我知道有家中餐挺不错的。”
    这是一家装修的很古典的中餐馆，规模不大，位置略微有些偏僻，可生意还不错，看得出来这里的客人都是熟客，杨世杰拿着菜单问了问陆昔然有没有忌口的东西，这才点了几样特色菜。
    吃了饭往停车场走的时候，杨世杰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眼镜盒子来：“今天和外婆聊得太开心，差点忘了我是有事找你呢。”
    陆昔然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副墨镜，她正觉得奇怪杨世杰给自己一副墨镜做什么，突然想起自己似乎随口说过羚羊角用着不方便，如果藏在墨镜后面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了，她把墨镜拿出来，看到左边的镜片后面果然藏着一片羚羊角：“为什么是一边啊？”
    “有部电影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叫我的左眼看到鬼。”杨世杰把墨镜给陆昔然带上：“而且单边的话，不影响你另一只眼睛的正常视野啊。”
    他从包里拿出另一个眼睛盒子，打开以后里面是一副粗框的墨镜，和陆昔然戴的那副比起来显得更男性化，他戴上以后对陆昔然笑笑：“我给自己也做了一副。”
    陆昔然不太明白的说：“也？”
    “这副就送给你了，算是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灵感吧。”杨世杰示意陆昔然往周围看看：“感觉一下效果怎么样，这个墨镜的镜片是可以过滤紫外线的，你在夏天和去滑雪的时候都可以用的，后面这个羚羊角的部分是磁铁粘上去的，不用的时候可以取下来的。”
    “你想的真周到。”陆昔然兴致勃勃的往周围看，可街上很干净，没什么阿飘，她正在失望的时候，看到一个阿飘在街角出现，急冲冲的跑了过去，而过了一会，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黑色帽子，脸色苍白的少年在街角出现。
    少年气喘吁吁的站住喘气，左右看了看，却往另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杨世杰说：“昔然，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少年？”
    “嗯。”陆昔然点点头。
    “他的帽子上有个天字，他应该是地府黑白无常中的天下太平黑无常。”杨世杰说。
    “黑无常都染着一头金发，戴耳环穿哈伦裤，打扮得跟偶像男团似的？”陆昔然意外的问。
    “时代在进步啊。”杨世杰被陆昔然这个形容给弄笑了。
    “被黑无常追的，那肯定是恶鬼吧？”陆昔然指指黑无常跑的方向，再指指那个鬼跑的方向：“他追错了啊。”
    “那……我们去帮帮忙？”杨世杰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杨老师……”陆昔然看看杨世杰脚上的皮鞋：“我高中可是田径队的。”
    “被看不起人。”杨世杰说着已经跑向了那个鬼的方向：“输了的人请吃冰淇淋。”
    “好啊。”陆昔然忙追了上去。
    他们两个一路追到了市妇幼保健院才追到那个鬼，看到那个鬼要往医院里去，陆昔然忙喊：“站住！”
    杨世杰说：“它听不到的……”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折成三角形的符丢了出去，符正好打在这个跑路鬼的脚上，鬼一下子就被绊倒在地上，腿上冒出了白色的烟，它一脸痛苦的哀嚎着，可发出来的声音别人却听不见。

 第51章 监视

    “我赢了，该你请吃冰淇淋啊。”杨世杰说着就要催动符咒直接灭了这个鬼，却看到旁边向风一样冲过去一个人，直接跑到这个鬼的身边，弯腰一把抓住鬼腿上压着的符咒。
    鬼没了符咒的压制，立刻能站起来了，它又急匆匆的冲向了妇幼保健院的住院大楼。
    而这个抓住符咒的人，转身冷冷的看着陆昔然：“陆昔然，你这是做什么？”
    陆昔然一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竟然是井序，她有些吃惊，可看到井序居然帮那个鬼逃走了，这样一来，不知道谁会受害了，她气鼓鼓的说：“你为什么要放走那个鬼？它要是去害了人，可全都算在你身上。”
    “你是瞎的吗？”井序语气很不客气的说：“那是一个投胎鬼，你如果阻止了它，那么不光是它耽误了时间没法投胎，楼上的产妇也有可能会被牵连而发生危险。”
    “啊？是吗？”陆昔然看井序说的这么肯定，她有些不确定了，她转头看向杨世杰。
    杨世杰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刚才那个打扮得很潮的黑无常跑了过来，快速的进医院去走了一圈，然后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走出来，看到井序竟然还过去和井序攀谈了起来。
    杨世杰看到这一幕眯了一下眼睛，对看着他的陆昔然说：“也许是我真的弄错了……你认识他？”
    “他……他也是玄门道家的传人。”陆昔然只能憋出这么个借口。
    “没想到你认识这么多同行啊。”杨世杰看了看正和黑无常说话的井序：“他会殄文？”
    “他们家主修的就是殄文，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别的本事了。”陆昔然硬着头皮编瞎话：“就是那种把故去的人请来，有什么心愿帮忙传达一下给在世的人的那种，就是那种请神上身的那种。”
    “这样啊。”杨世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什么时候你介绍我和他认识一下，我也想学一下殄文呢。”
    “那我介绍你们认识吧。”陆昔然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刚才什么情况她还没弄明白呢，而且以井序从来就不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
    杨世杰却说：“好啊，刚才我打伤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养的使魂，正好给他道个歉，大家都是同道，为这么点小事有了误会可就不好了。”
    “对啊。”陆昔然只好硬着头皮等井序和黑无常说完话以后过来，她正准备介绍两个人认识，井序已经一把抓下了她脸上的墨镜。
    井序看看镜片后面藏着的羚羊角：“你瞎了啊？”
    他的态度这么不客气，让陆昔然觉得有点没面子，她伸手抢回墨镜：“你才瞎了呢。”
    “不服是吧？”井序挑了一下眉毛：“知道你刚才拦的是什么鬼吗？投胎鬼！我要是晚来一步，你不光会害得它投不了胎，还可能害死楼上那个产妇。”
    陆昔然心虚的说：“有那么严重吗？”
    杨世杰忙说：“其实是我……”
    “没事就回家当霉女，少在外面惹是生非。”井序却直接无视了杨世杰，转身就走了。
    陆昔然觉得挺尴尬的，她忙对杨世杰说：“不好意思，他这个脾气有点怪。”
    “没事，可昔然，你为什么替他道歉呢？难道你们……”杨世杰用探究的目光看着陆昔然。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陆昔然忙撇清，她脑子一转，为了撇的清楚又干净，又补充了一下：“其实吧，我和他有那么一丢丢的血缘关系，他算是我们家通灵术的直系传人，我外婆这边算旁系，所以他那边会的东西比较多，我们这边会的都是鸡毛蒜皮的本事，他一向不太看得起我。”
    “昔然，我觉得你是个很有灵气的女孩子，只要你肯努力一定会有所成的。”杨世杰说：“我送你回去吧。”
    陆昔然怕被杨世杰发现她和井序住在一起，那就不好解释了，她忙说：“不用了，前面就是公交车站，我自己坐公交车挺方便的。”
    “那好吧。”杨世杰也不坚持：“昔然，我们保持联系吧，有什么不懂的你都可以来问我。”
    “嗯，谢谢你。”陆昔然对他挥挥手，转身跑向了公交车站。
    杨世杰看到陆昔然走到了公交车站，他也转身往来的方向走，他的车还停在吃饭那边的停车场里，一边走他一边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上次你要我帮忙的那个白云县牛角村的婆婆是什么来头？”
    这边不知道自己的老底正被查的陆昔然，站在公交站牌前认真的研究自己该坐哪一辆车。
    “72路去民中路转18路。”井序从站牌后面走出来。
    被吓了一跳的陆昔然拍着胸口看着他：“你故意躲在这里吓我的吗？”
    “我有那么无聊吗？我也在等车。”井序说。
    “哦。”陆昔然说着往旁边挪了两步，不想和井序站得太近，刚才井序让她在杨世杰面前那么没面子，她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井序。
    井序看了陆昔然一眼：“刚才那个就是借羚羊角给你的人？”
    “对，他可是个高人。”陆昔然故意加重语气说。
    “高人？”井序轻笑了一声：“在你们看来算是吧。”
    他突然话题一转：“今天这事你做的算是错也算是不错。”
    “啊？”陆昔然一下子没听明白。
    “虽然你们拦了一下那个投胎鬼，可我及时赶到并没有酿成大错，还让黑无常欠了我一个人情，所以他答应帮我给蛇精找一个合适的身体，那样就不用我再去想办法了，挺好的。”井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感觉有些口渴，他从包里拿出水喝了一口。
    这么热的天，陆昔然跑了那么长一段路，这个时候也觉得有些口渴，可她的包里没有水，她撇撇嘴左右张望一下，想找个便利店。
    井序却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拉着陆昔然上了车。
    陆昔然觉得很奇怪：“公交车就要来了，我都看到那个车的号码了……”
    井序却伸手扯下她脖子上的汉五铢，合在双掌之间，结了个手印：“我们被监视了。”

 第52章 使魂

    陆昔然听井序说他们被监视了，吃了一惊，忙回头看看，却也看不出后面的车流中，哪一辆车是监视他们的：“监视我们？为什么？”
    “不知道。”井序伸手把脖子给她转回来：“跟踪我们的不是人，你别看了，我用你这两枚汉五铢上残留的生气布了一个障眼法，那两个鬼魂应该跟不到我们了。”
    他说着让司机送他们去夜市。
    陆昔然奇怪的说：“你不是不吃宵夜的吗？”
    “说你傻你还真是不聪明。”井序付了车费下了车。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是傻子你就是笨蛋。”陆昔然不服气的跟了上去。
    出租车司机在他们下车以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边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一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他们在夜市下了车，那个男的是个硬手，不要让使魂跟了，已经被发现了。”
    夜市中的陆昔然和井序在人群中走着，天气热，人又多，井序满脸的不耐烦，可没有离开的意思，还拿出手机开起了直播。
    井序在街上买的吃的，都只做做样子吃一口就丢给了陆昔然，因为不想被镜头给拍到，陆昔然只好照单全收，等一条街走完，已经一个小时了。
    井序这才关了直播，拿出水喝了一口。
    陆昔然吃了好多东西，这个时候觉得有点撑，不过她还是觉得手里的芒果冰好好吃，她忍不住又吃了两口：“别以为用吃的就可以堵住我的嘴，为什么会有人拍鬼来跟踪我们？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又惹什么事了？”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惹事。”井序示意陆昔然跟着他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有可能是在精神病院布阵的人，也有可能是我在医院门口出手引起了玄门中人的注意，当然也不排除就是刚才和你在一起的人派的使魂。”
    “使魂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刚才杨世杰也说到使魂，但是我不太好意思去问他。”陆昔然说。
    “所谓的使魂就是被玄门道家收服炼化的孤魂野鬼，被人差遣做一些事情，一般的使魂没什么本事，最多打探一下消息，跟踪一下人，当然如果能收服怨气极大的厉鬼的话，也可以用来害人。”井序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汉五铢还给陆昔然：“这个上面的生气已经耗尽了，没什么用了。”
    “这可是我家传的宝贝，你赔我！”陆昔然生气的说。
    “上次你拿着对付产鬼的时候，上面的生气就已经耗费掉了百分之八十，就算我不用，这个也只能算装饰品了，你可别想赖在我身上。”井序嘴上这么说，手却已经取下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个鳞甲一样的东西，一伸手套在了陆昔然的脖子上：“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啊？”陆昔然有些嫌弃的说：“这个不好看啊。”
    “不好看？那你去和蛇精说吧，这是它的内丹。”井序说。
    “内丹？”陆昔然把鳞甲拿起来看了看，不太相信的说：“内丹不是应该圆形的，金光闪闪的，还能悬浮在空中的吗？”
    “别让电视剧给洗脑了，物种不同炼化的内丹形态也不同。”井序说：“传说中的蛇只要练出了角就能化龙飞升了，虽然我没见过，不过这只蛇精是一只蕲蛇，而蕲蛇尾部有一片鳞片被俗称为佛指甲，所以很多蕲蛇都将自己的内力集中到这个鳞甲上，这个鳞甲就是它们的内丹。”
    他看到有一辆公交车到站了，也不看到底是去哪里的，直接拉着陆昔然上了车。
    陆昔然拿出公交卡刷了车费：“你看清楚是几路了吗？”
    井序没回答她，虽然前面还有空位，可他却直接走到了最后一排坐下。
    陆昔然说：“这路车是回家的吗？”
    “不是。”井序回答的很干脆：“我在离开精神病院后带着你到处走了一圈，特地去了贵州，还让你在老家泡了七天的草药，为了就是消除任何可能触动阵法留下的痕迹，可今天居然有使魂跟踪我们，虽然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可为了小心一点，我不得不再做些措施。”
    他看陆昔然有些疑惑，喝了一口水才解释：“我带你去夜市，是因为那里人气鼎沸，火气旺，会让很多鬼不敢靠近，而且如果对方换人来跟踪的话，也容易被我们摆脱。”
    陆昔然撇撇嘴：“那你还开直播？”
    “我这是为了试验，如果跟踪者是冲着我来的，那么，他就一定会观看我的直播，那么，他就会知道明天我要去哪里，而明天，你和我去不同的地方，试试到底是谁引来了这个跟踪者。”井序说着把水倒了了一些在自己的手掌里。
    陆昔然看着水刚流到井序手里就变成了一片薄薄的冰，他用指甲在冰上写下十二地支符，然后把这个写了符的冰塞进其中一个洋娃娃的衣服里，又如炮制法的弄出一块薄冰，然后抓着陆昔然的手，在冰上写下了符咒，把这块冰塞进另一个娃娃的衣服里，把两个娃娃放到后排座位下面，然后示意陆昔然跟着他走到车的后门，两个人在下一站下了车。
    下车以后井序带着她走进车站后面一条小巷，陆昔然看到舒盼开着唐之薇的车早就在这等着了，等他们上了车以后，舒盼立刻发动了车子。
    陆昔然有些惊讶：“舒盼你怎么在这里啊？”
    “井老大让我来的啊。”舒盼苦着一张脸：“本来那把我是可以拿mvp的，井老大，为了你们我可是放弃超神的机会啊。”
    他的眼角瞄到陆昔然脖子上挂的鳞甲：“咦？这不是井老大的东西吗？怎么会在然姐你的脖子上挂着啊？难道你们……”
    “我们什么都没有！”陆昔然忙说：“这是他弄坏了我的东西赔偿给我的。”
    “然姐，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有故事。”舒盼一脸贼笑的说：“井老大，要不你答应的让我去之薇那住的事就算了吧，如果打扰到你和然姐，我可是罪孽深重啊。”
    “被废话，今天晚上我们都不回去了。”井序说着靠在车窗边，往天空上看：“无人机？玩的挺时髦嘛。”

 第53章 53老板

    井序说：“是我大意了，我在之薇的车上布了阵法，可以隔绝气息避免被鬼魂跟踪，可没想到他们会使用无人机，现在之薇的车牌应该已经被他们给看到了。”
    舒盼有些着急了：“那怎么办啊，会不会给之薇带来麻烦啊？”
    “看来，我不用对他们太客气了。”井序说着打了一个响指。
    陆昔然看到一架无人机从空中落下来，直接落在了路上，很快就被来来往往的车给压成了废品，她有点肉疼的说：“听说这个东西挺贵的。”
    “他们活该！”舒盼倒是觉得大快人心：“不过井老大啊，你不是应该跟着这个无人机摸到他们的老巢，然后来个一锅端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吗？”
    “我不会。”井序说：“对方有这么多手段，看来，我们摊上大麻烦了。”
    他补充一句：“陆昔然，我想来想去，我们最近唯一招惹的，就是精神病院的那些人。”
    “那怎么办？看他们财大气粗的样子，我已经能想象到一个霸道总裁抽着雪茄派出了一整只鬼魂雇佣军要灭了我们了。”陆昔然想想都觉得肝颤。
    “把你的脑洞补一补。”井序说：“本来我可以通过无人机和他们联系一下，大家坐下来当面谈谈的……”
    “对嘛，本来就该谈谈嘛，有误会大家说清楚就好了嘛。”陆昔然苦着一张脸：“你刚才那么心急的弄坏人家那么贵的无人机做什么呢？冲动是魔鬼啊。”
    “可那种做法不是我的风格。”井序说：“能动手的事，咱们就别瞎比比了，你说呢？”
    “我什么都没说！”陆昔然觉得头痛。
    “你的正义感到哪儿去了啊？”井序看着陆昔然，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你要知道啊，那个人收集精神病人的魂魄，那也算是谋财害命啊。”
    陆昔然很纠结：“可精神病人对社会没啥贡献啊……但是他们也是别人的亲人，被这么谋害是有点冤屈……可最开始也是我们想要去精神病院偷身体才惹的事吧……这账到底该怎么算啊？”
    井序说：“关键是，被盗取的魂魄去续了谁的命，如果是个大毒贩，如果是个腐败分子，如果是……”
    “别说了，端他老窝不解释。”陆昔然举起一只手示意井序别念叨了。
    “没那想法。”井序却偏偏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为民除害是警察的事，前面有个派出所，舒盼，在前面让陆昔然下车吧。”
    “这种事报警也要有人信啊。”陆昔然哭笑不得的看着舒盼真的把车给停下了，她又看着井序帮她打开了车门，用眼神示意她下车，她也赌了一口气，真的下了车往派出所里走。
    等进了派出所的大门，陆昔然收到一条微信，是井序发过来的：“出了派出所左拐有家网吧，你去呆到天亮再回家。”
    这边车里，井序让舒盼把车开进了附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他让舒盼下车走商场正门出去，他则开着车在停车场里转了一圈以后，又把车开了出去。
    这辆车已经被对方看到了，那就没必要藏着了，他把车开出停车场以后往城外看，看方向是去精神病院的方向，可他的车出了三环后，在第一个路口和一辆车相撞了，整个保险杠都被撞了下来，对方的车也撞坏了一个车灯。
    对方是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一下车就不依不饶的一边骂人一边拿出了手机：“你别跑啊，你知道我这是什么车吗？你赔得起吗？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井序放下车窗很冷静的说：“记得给你的保险公司打电话，还有，我头很晕，我没法下车了，我需要救护车。”
    很快，交警，保险公司和救护车都陆续来了，等救护车一来，井序二话不说直接上了车要求去医院。
    井序盘算的很清楚，车进了交警队，对方就算还有跟踪也不会再跟这辆车，他在进了急诊以后，说自己要上厕所，然后从医院住院部的车道溜了出去，走到街的对面的大厦，坐电梯到了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进入停车场以后，井序拿出罗盘，找到他想要的点，然后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矿泉水瓶，这个瓶子里只有不到十毫升的水，他打开瓶盖，里面的水化成水珠一滴一滴的从瓶口飞了出来，在他的身边环绕成了一条水珠形成的水带。
    井序放下手里的瓶子，逼着眼睛，手指跟弹钢琴一样在空中舞动，水珠在他身外移动着排出一个阵，这些水和当初用来暂时屏蔽掉精神病院那个阵的那些冰是同一瓶水，他以防万一的留下了一些，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当初用冰去屏蔽这个阵，除了是利用冰融化以后难以找到痕迹这个特点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水渗进地下以后，会被周围的植物给吸收一部分，残留一些在土地里，而现在……
    井序的手合在一起结成一个手印，他身外的水珠也凝结成了一颗颗的冰珠子缓缓的落到地上，冰珠子在地上排成一个阵法，映着地下刚渗出来的一些阴气，呈现出一种有些魅惑的蓝色，那种颜色非常的美丽，可却没人和井序一起欣赏，他拍了一下手掌，地上的冰珠子全都碎裂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医院门外的一辆出租车司机的手机响了，如果井序能看得到这辆车的车牌，他就能认得出来是送他和陆昔然去夜市的那一辆出租车。
    司机接起了电话：“什么？！医院的阵被破了？！”
    “他一定留了后手，比我想的更厉害……你立刻回来。”
    “好。”司机发动了车，可还有些不死心的说：“老板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了？”
    “老板有老板的安排，你就别多问了，把你手下的人都召回来，老板的意思是，今晚出现在过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暂时离开市里，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司机说：“难道老板也不是他的对手？”
    “老板的安排不用向你解释吧？你只需要照做就行了。”
    司机挂了电话，冷哼一声：“拿着鸡毛当令箭！”
    嘴上这么说着，可他的车明显是开向了出城的方向。

 第54章 躲藏

    陆昔然在派出所门口被丢下以后，听话的去了隔壁街的网吧，刚坐在电脑前的时候，她心里还有些茫然，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梦一样，她有些机械的点进了游戏。
    游戏里永远不缺夜猫子，虽然她心中还有些挂念井序和舒盼的安危，可在连推两把水晶以后，她的注意力就全在游戏里了，一直到早上六点多井序的电话把她从网吧里拽了出去。
    陆昔然拦了一辆车回家，一进门就先伸手撕下门口飞镖盘上面那一层，露出下面木刻的八卦镜，房子里井序布下的另一个阵法启动了。
    陆昔然取出羚羊角的墨镜戴上，虽然不觉得房子里有什么变化，可似乎每一间房间的光线都更加的明亮了。
    陆昔然走进井序的房间，拿起椅子上的双肩包，打开衣柜拿了几件衣服塞进去。
    井序说这段时间他都不打算回来了，让陆昔然帮他收拾点东西，东西也不当面交，而是放到他驻唱的酒吧吧台去，他还叮嘱陆昔然这几天多买一些吃的，最好是呆在布了阵法的家里不要出来。
    陆昔然正准备出门，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鹦鹉飞了过来：“饿了。”
    把这位活祖宗给忘了。
    陆昔然把桌上的零食全部给打开：“为了救你，我们可是摊上了大麻烦了，精神病院布阵的那个人找到了我们，井序这几天都不能回来，你也乖一点别随便出去，等这件事过去了，就能给你找到一个合适的身体了。”
    “知道。”鹦鹉从陆昔然的肩上落到沙发上，用爪子按动遥控器换了一个台，只要管吃管喝，它一个人呆在家里也不无聊。
    陆昔然交代完了就赶紧出门去帮井序送东西了。
    井序却到了晚上九点多才过来，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上台唱了两首歌，找老板结了最近的工资，这才走到吧台去拿东西。
    酒保把包递给井序：“怎么？被女朋友给赶出来了？”
    “对啊。”井序懒得为这种事解释，提上包就往外走，他刚走出酒吧的大门，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房车就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副驾驶的门打开，以为西装革履的戴着眼镜的中年人从车上走下来，挡住了井序的去路：“井序井先生？”
    井序直接绕过他往前走。
    中年人有些尴尬的快步跟上来：“我的老板想和你谈谈。”
    “没兴趣。”井序头也不回的继续走。
    房车缓缓的开过来，后面的玻璃降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明媚的脸，这位坐在后座的美女对井序做了一个非常古怪的手势，井序看到这个手势停了下来，车也跟着停了下来，美女嘴角浮起一丝满意的笑，从里面打开了车门。
    井序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一弯腰坐进车里，将背包丢在身侧，架起了腿，接过美女递过来的一杯红酒，并没有伸手去关车门的意思。
    车边站着的中年人，看井序这个姿势，完全是理所当然的等着别人为自己的服务的样子，他虽然不知道老板要见的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路，可这气势很不一般啊，他只好上前一步关上了车门。
    井序晃了一下手里的酒杯，红酒在杯里荡了一圈颜色浓郁得像血。
    美女对井序一边笑着一边将手里的手机转向井序：“你唱歌挺好听的啊。”
    手机里是井序直播唱歌时的录影。
    井序晃着杯子，扫了美女的方向一眼：“你的衣服不错……”
    他的目光落到美女的后侧方：“大势鬼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哈。”美女身后原本空荡荡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头发胡子都修建的很讲究的身材魁梧的男人，他身上穿了一件金底豹纹的衬衣，脖子上挂了一根很粗的金项链，手上戴了两枚硕大的钻石戒指，手腕上还有一架金灿灿的镶钻名表，浑身上下充满了暴发户的气质。
    这个人虽然穿得很浮夸，但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它，因为他不是人，而是鬼——大势鬼。
    喜欢享乐，只往有钱财的地方去的大势鬼。
    大势鬼冲着井序的方向深吸了两口气：“果然是同类啊，你这身体抢的不错嘛，和你的魂体结合的堪称完美。”
    坐在他身边的美女一听，顿时娇滴滴的靠了过去：“能有我的完美吗？”
    能和大势鬼混在一起的，当然也不会是普通人。
    井序看着大势鬼身边的美女，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很是警惕，别人不知道，可他却清楚得很，这个美女也是鬼——骷髅鬼，聊斋里画皮变成美女去迷惑书生的，就是这种鬼，眼前这一身好皮相不知道是从哪个的女人身上剥下来的。
    他低头喝了一口酒，这里坐着的这一只，不知道是不是他当年认识的那一只……
    大势鬼搂着美女亲了一下：“当然是宝贝你的更完美了。”
    骷髅鬼半推半就的让他亲了一下：“还有客人在呢。”
    “是客人还是敌人，那可不好说。”大势鬼盯着井序：“同类，你可是坏了我一门好生意啊。”
    “精神病院？”井序挑了一下眉毛：“那种阵凭你可摆不出来。”
    “现在做生意哪有单打独斗的，要做大做强，要多元化发展，那就得有合伙人。”大势鬼搂着骷髅鬼的肩：“能破了那个阵，说明你的本事不错，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做生意？”
    骷髅鬼含笑看着井序：“大老板亲口邀请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哟。”
    “可惜我是出了名的不识抬举。”井序想了想，又晃了一下酒杯说：“我为什么能破阵，那是因为生前我就是个抓鬼的道士，死在我手上的鬼怪不计其数，当年的名号我也不想再提，我有我的事要办，我不想和你们搅和。”
    大势鬼吸了一口手里的雪茄：“那我们就来聊聊，你破了我的阵，坏了我的生意，该给我多少赔偿吧。”
    他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目光中有杀气：“赔不起的话，也可以命偿。”

 第55章 和气

    井序将手中的红酒杯一荡，杯中的酒飘了出来，在他面前形成一个八卦阵图，红酒缓慢的绕着八卦阵图的形状流动着，看上去竟然有些像是一个活物，他看着大势鬼：“杀我？你可以试试。”
    “哎呀~~”骷髅鬼抢着说：“都是同类，说什么打打杀杀的啊，不管你生前是什么，可现在和我们不都是一样的吗？”
    她挽着大势鬼的胳膊撒娇：“大老板，你想啊，这人还有爱喝酒和不爱喝酒的呢，可能井序就想体验一把普通人的调调呢。”
    “那精神病院的事……”大势鬼有些迟疑的说。
    “那个阵重新布一次不就好了吗？”骷髅鬼说：“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和气生财，大老板，眼前留一线以后才好相见嘛，大家都在这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要伤了和气。”
    她拿起酒瓶给井序斟酒，借机背对着大势鬼向井序飞了一个媚眼：“你说呢？”
    “你们那些事和我没关系。”井序说：“要不是你们派人跟踪我，我也不会破了你的阵。”
    “对，对，对，是我们不对，不过，这是大老板的地盘，突然来个不认识的……虽然现在玄门道家势微了，可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嘛，你说呢？”骷髅鬼脸上满是笑，态度也放的很低。
    大势鬼沉默了一会，吐了一口烟：“有性格，这年头看到我还能这么有性格的不多了，宝贝，怎么办？我突然有点喜欢这个小子了。”
    “那大家就交个朋友嘛。”骷髅鬼递了一张名片给井序：“一回生二回熟，改天我们正式约一下，一起吃个饭吧。”
    井序接过了名片看了一眼，上面的头衔是本市一家知名上市公司的财务总监，名字叫古露露，他心中冷笑一声：“我要下车。”
    古露露拍了拍手，车立刻靠边停了下来。
    井序等前面的中年人来为自己开了车门，他拿起背包，却将名片放在了座位上：“我希望以后大家不要再见了。”
    说完他就直接下了车。
    车门关上以后，大势鬼不高兴的说：“你为什么阻止我杀了他？”
    “他画的那个八卦阵图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古露露说：“沧海桑田，转眼间过了一千年呢，那位大人……”
    她的语气很感叹，可提起那个人的时候，却又充满了崇敬和畏惧。
    大势鬼说：“你姐姐思慕追随的那位？不可能，一千多年了，你姐姐当年都白骨无存，他应该也灰飞烟灭才对。”
    “可也有一个说法，说那位大人找到了海外三仙岛的所在，带着一众手下进入了那个传说中的地方呢。”古露露说：“会道法的鬼只有从古到今只出过那么一个，不会再有第二个了，如果他就是的话，那我就能找到我姐姐了。”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面镜子，打开照了照自己，有些顾影自怜的说：“姐姐有好些个法门没教我呢，我剥一具皮囊来只能用三五年，可我姐姐剥下来的人皮可以用数十年呢，我真的好想我姐姐啊。”
    大势鬼吸了一口雪茄：“这小子看起来不会乖乖的承认自己的来历的。”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古露露说：“我们苦心经营到今天可不容易，赶紧放话下去，大家警醒一点，不要去招惹井序，明白了吗？”
    大势鬼说：“你是老板，我听你的。”
    可接下来的五天里，井序依旧住在酒店里。
    而这五天陆昔然也把自己囤的食物吃的差不多，她嫌弃的看着桌上被鹦鹉吃的乱七八糟的薯片：“就快没吃的了，要不你出去买吧。”
    这几天鹦鹉已经学会了用手机，它啪啪啪打了一串字过来：“我是宠物。”
    陆昔然看看冰箱：“井序的电话都关机好几天了，要是今天晚上再打不通，那说什么我明天都要出门了。”
    她转头对鹦鹉说：“电视剧里一般这么说的话，今晚他就会给我电话了。”
    事实是井序并没有打电话过来，所以第二天早上，吃掉最后一袋饼干的陆昔然，决定出门觅食了，她把鹦鹉放在肩膀上，用壮士断腕的决心打开了大门。
    从大门一路到超市，她一路心惊胆战的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可什么都没发生，她端着一杯试吃的酸奶让藏在她包包里的鹦鹉吃：“井序是不是吓唬我的啊？故意骗我在家里蹲着……”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之前差点耽搁了投胎鬼的时候，井序就说过让她没事在家里发霉，不要出去惹是生非，难道，那天晚上的各种都是井序为了让她蹲家里故意编造的？
    鹦鹉却肯定的说：“不会。”
    “那他为什么这几天人也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呢？难道他死了？”陆昔然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我只是手机没电了。”井序的声音在陆昔然的背后响起来：“而你，没有给我拿充电器。”
    陆昔然一回头，看到井序就站在她身后，她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在小区里就看到你了，看你鬼鬼祟祟的，我就跟来看看，来超市买个东西需要这么猥琐吗？”井序往生鲜区走：“少买那些垃圾食品，多买点蔬菜水果。”
    陆昔然忙推着手推车跟上去：“那件事你搞定了？难道你这几天，已经找到了幕后元凶，然后悄无声息的只身潜入，杀了幕后大boss？”
    “我还开着蝙蝠车，穿着红裤衩，手持一把大铁锤呢。”井序白了她一眼：“这件事你就别问了，明天去帮蛇精搞定身体。”
    日子似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第二天下午，井序把唐之薇的车从修车厂开回来，带着他们到了三环的一个立交桥附近。
    陆昔然吃着这天下午的第三杯奶茶，从位于七楼的水吧窗户看出去，看向车来车往的立交桥，她觉得肚子好涨啊：“我们还要等多久啊？”
    “那个黑无常是出了名的迷糊，要不然也不会出现上次那种情况了……他约我的是下午四点，为了不错过我带你们三点半来的，可现在已经快五点了，他还没出现……”井序看了一眼时间，他也有些不耐烦了，可这种事偏偏是急不来的。
    黑无常帮他们找的是今天即将在这附近枉死的一个人，要在那个人断气的那一瞬间，蛇精立刻进入那个人的身体取而代之才可以。
    陆昔然有些担忧的看着立交桥上的车流，剥了一颗开心果给鹦鹉：“我说，如果那个身体缺胳膊少腿的，你也不要太嫌弃啊。”

 第56章 身体

    等了很久黑无常都没有出现，为了蛇精的身体，陆昔然他们也只能一直等着，等到下午六点的样子，黑无常的电话来了。
    黑无常语气很急促的说：“你们在哪儿呢？赶紧来啊，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三环路潢川立交桥啊。”井序说：“我都在这儿等一个下午了。”
    “谁说是三环路潢川立交桥的？！”黑无常急冲冲的问。
    井序咬着牙回答：“你说的！”
    “你肯定是听错了，我说的是三环里潢川西路！”黑无常语气很着急的说：“哎呀不管了，反正也不远，你们赶紧来吧！”
    直线距离是不远，可现在是下班高峰时期啊……
    井序将鹦鹉往背包里一丢，直接往外跑。
    陆昔然忙给了钱跟上去，她看到井序没有去停车场开车，而是直接用跑的往潢川西路而去，她看着路边的扫码自行车，再看看井序的背影，默默的拿出了手机。
    井序收到了黑无常发过来的位置共享，一看竟然是潢川西路一个有名的富豪别墅小区的地址，他对在大厦楼下扫码骑了一辆自行车追上来的陆昔然说：“叠翠华庭。”
    “那可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啊，蛇精这次可捞到了啊，一上身直接成了富二代了。”陆昔然卖力的蹬着自行车跟在井序身边，直接上人行道穿小巷，他们已经远远的看到了叠翠华庭的大门了。
    井序说：“未必是富二代，也有可能是富一代。”
    “富一代的话……”陆昔然砸吧了一下嘴巴，这个小区已经是有差不多二十多年了，如果是富一代，那起码也是五十多岁的身体了，而且快死了……不是心脏病就是脑血栓的，如果是个半瘫痪的……
    她摸出羚羊角墨镜戴上，看到黑无常站在小区门口焦急的张望着。
    黑无常看到井序忙挥手：“这边，这边，赶快！”
    井序人还没跑到，直接从包里抓住鹦鹉扔向黑无常的方向，黑无常伸手接住然后虚空的一抓，就把蛇精的魂魄从鹦鹉的身体里给抓了出来，黑无常抓着这团幽白色如烟状的魂魄，直接穿进了从他身边开过的救护车里。
    很快黑无常就从救护车上跳了下来，他走到井序身边，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还好赶到了，迟一秒都不行了。”
    他看着井序，特别严肃的说：“真是的，你就不能守时一点吗？我还特地早上就通知你了，要知道这具身体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井序看着他没说话。
    陆昔然在一边不服气的说：“你明明说的是立交桥。”
    “你谁啊？你说话客气点啊。”黑无常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一副不太想搭理陆昔然的样子。
    陆昔然冷哼一声：“哟，不愧是黑无常啊，这甩锅的本事可真够不一般的。”
    “废什么话啊，等你死了以后再来和我得瑟。”黑无常冷哼一声，然后转头对井序说：“我们两个说的事我已经做到了，那我们就互不相欠了，以后路上遇到就当不认识，就酱紫，拜拜。”
    “拜什么拜啊，你给我弄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井序看看叠翠华庭华丽的大门：“富几代啊？”
    “美死你吧，一个小保镖。”黑无常说：“谁说住豪宅的都是有钱人啊，也有可能是保姆啊。”
    陆昔然撇撇嘴：“一个保镖被你吹得跟唐僧肉一样。”
    “对别人不是唐僧肉，可对蛇精来说那就绝对是。”黑无常摇头晃脑的说：“因为他不光是个保镖，还是警方派来的卧底，这次虽然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可也给警方破获了一起大案子，而且是毒品案，这样的卧底醒了以后，警方都会给一个新身份的，那么原来的身份理所当然的在地府被销了案，又不影响他新身体和新身份的使用，哪怕是阎罗大人亲自来查，也查不到这个bug的。”
    他得意的说：“我怎么就那么的聪明呢。”
    陆昔然眨巴了几下眼睛：“地府没了记录，那是不是蛇精就永远都不会死了？”
    “就现在这空气质量，就算让蛇精吃的跟彭祖一样，天一黑就睡，天刚亮就起，完全顺应天地阴阳交替，那也撑死了只能活一百多岁，他那身体的自然代谢就会灭亡了。”黑无常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陆昔然：“我走了，后会无期。”
    陆昔然对他消失的地方撇撇嘴，然后对井序说：“反正这车我都骑着了，干脆我骑着回家好了，谁先到家谁做饭。”
    “你先回去吧，我去医院看看，黑无常说这个身体伤得都进了重症监护了，我有点不放心。”井序对陆昔然说：“你自己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陆昔然说着骑着车走了。
    井序也准备走的时候，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他身边，车窗降下来，露出骷髅鬼古露露的脸：“井序？好巧啊，你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井序干脆的回答。
    “相逢不如偶遇，既然你都到了我的家门口了，我再怎么也要请你进去坐一坐喝杯茶的嘛。”古露露不放弃的说。
    “没兴趣。”井序转身就走。
    古露露看他走了，本来手都搭上了车门，可想了想还是没下车去，还没有确定井序的真正身份前，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她已经联系到了一位，百分百能认出井序是不是那位大人的老朋友，井序的身份很快就可以确定了，而她姐姐的下落，她也终于可以确定了。
    陆昔然回到家打开电视，没有鹦鹉和她抢频道，抢零食，竟然让她升出一点寂寞的感觉来。
    好在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了，等回到学校忙起来，自己也没空想这些了吧。
    想到开学的事，陆昔然才想起来，之前这里的事情没处理好，井序让唐之薇不能回来，她忙给唐之薇打了个电话：“喂，你在哪里溜达呢？”
    “正好到了上海这边，我约了这边的团队出了几套片，苏杭简直处处都是景啊，我在上海的老弄堂里穿上旗袍，觉得自己快要美翻了。”唐之薇说：“要不是盼盼说想我了，我还不想回来呢，这边的同行都好拼的，好多活动的，还有团队邀请我参加同人剧呢，今晚还要去拍个夜景的片。”
    “好吧，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那边玩完就回来吧，要开学了。”陆昔然说。
    “好啊，我这就订明天下午的机票。”唐之薇说：“表姐，我可想可想你了~~回来请你吃好吃的，上海菜我都吃不惯的，我要吃辣的，我要吃火锅。”
    “行，等你明天回来联系吧。”陆昔然挂了电话。
    可第二天她等到的不是唐之薇，而是面色铁青的舒盼。

 第57章 失踪

    陆昔然和井序刚跑步回来，就被舒盼给堵在小区门口。
    陆昔然将手里提着的小笼包举高：“你怎么来了？吃了吗？我买了包子。”
    “吃什么吃！我哪儿有心情吃东西！你们为什么不带手机！”舒盼气急败坏的质问他们。
    陆昔然楞了一下，心里想自己带不带手机关他屁事，不就是没在家没人给他开门嘛，至于这么大脾气吗？她正要撩袖子发火，舒盼却叹了口气。
    舒盼用很绝望的语气说：“之薇失踪了。”
    陆昔然满肚子的火气哽在喉咙那没法发出来了：“昨天我还和她通了电话，她说坐今天的飞机回来的……是真失踪还是和你吵架关机不理你了？”
    高中的时候有一次这两个人吵架了，唐之薇关机跑同学家住，舒盼满世界的找她，到处嚷嚷她失踪了，这两个人的早恋也因此曝光了。
    “是真失踪了！”舒盼着急的说，一副要和唐之薇打一架的神情：“把你们两个的身份证号码给我，我马上订机票，坐最近一趟飞机去上海。”
    “要坐飞机就得带身份证才行啊，你总得让我们回去拿身份证吧。”陆昔然看舒盼伸手就要招计程车，她忙拦住舒盼，转身往小区里跑：“到底什么情况啊？”
    “昨天晚上之薇不是约了人拍片吗？拍摄的地点有点偏僻，是城外的一个老房子，拍到大概十一点多，拍完以后其他人坐开去的车离开，因为之薇和他们住的地方方向不同，所以就单独坐车离开……”舒盼心里虽然着急，可说话还是很有条理：“今天她本来应该和代苗鑫一起坐飞机回来的，可一早代苗鑫过去找她，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门，电话也打不通，问了酒店才知道之薇昨天晚上根本没回去。”
    陆昔然拿了装着身份证的小包，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被舒盼给拽出门了：“昨天接唐之薇的车你们查过没有？”
    “她用的是滴滴，我进她的账号看过了，昨天的司机取消了订单，我打过去一问，司机在指定地方根本没接到人，之薇的电话又打不通才取消的。”舒盼按下电梯：“可代苗鑫问过昨天和之薇一块出片的人，他们都看到之薇上了一辆白色帕萨特的。”
    他语调中有一些慌乱的说：“有人记得车牌是444，这么晦气的车牌一般没人用的，你们说之薇有没有可能是上了一辆鬼车？”
    陆昔然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井序。
    井序说：“我又不在现场，现在没法判定什么情况。”
    陆昔然比舒盼冷静：“现在是上班高峰，开车去机场可能会堵车，我么还是坐地铁转动车吧，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应该赶得及的。”
    她一边快步往地铁站走一边说：“你让代苗鑫再确定一下唐之薇离开时的情况，然后联系那边的滴滴公司，确定唐之薇坐的那辆车的情况，也有可能那个司机注册滴滴的是一辆车，开去接人的是另一辆车。”
    “好。”舒盼忙给代苗鑫打电话。
    陆昔然挤上地铁，她抓着扶手稳住自己后说：“现在失踪不够四十八小时，警方是不会受理的，你让代苗鑫联系一下昨天一起出片的人，还有你们上海玩cospaly的，看看有没有办法弄到那一区的监控。”
    舒盼忙在电话里把陆昔然的话转述给代苗鑫。
    代苗鑫在电话另一边连声答应。
    井序抓着扶手低头看陆昔然：“平时看你挺懒散的，没想到真遇上事情的时候，还挺有条理的。”
    “本宫的聪明才智不是你这种凡人可以理解的。”陆昔然难得被井序夸一次，有些得意的说。
    井序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地铁窗外一闪而过的广告牌。
    “你们两个能别打情骂俏了吗？能先帮我想想办法找到之薇吗？”舒盼挂了电话烦躁的说。
    “你哪只狗眼看出这是打情骂俏的？”陆昔然白了舒盼一眼。
    舒盼看地铁到站了，他忙往外走：“那你和谁打情骂俏啊？刘凯啊？”
    “那也不关你的事。”陆昔然的确是和刘凯出去吃过两次饭，而且刘凯也明确说过对她有追求的意思，她面对舒盼的这句话有些底气不足。
    “谁说不关我的事？你们两个要是成了，他就是我表姐夫了，大家就是亲戚了啊。”舒盼巴不得和陆昔然斗斗嘴，好转移一下他现在紧张急迫的心情。
    “你能不能娶唐之薇还是个未知数呢，谁跟你是亲戚啊。”陆昔然也是个嘴上不肯吃亏的主。
    井序站到他们两个中间：“唐之薇能不能找回来也是个未知数，你们两个别像苍蝇一样闹个不停，妨碍我想问题。”
    “你在想什么问题啊？”陆昔然跟着他走进动车：“是不是已经派阿飘过去找唐之薇的下落了啊？”
    “是吗？”舒盼也忙跟上来。
    “你们两个要是能安静到上海，我可以考虑勉为其难的告诉你们。”井序在椅子上坐下，闭上了眼睛：“我要休息一下，你们两个别闹。”
    这句话还是挺有用的，陆昔然和舒盼两个人和平共处到了上海。
    飞机一落地，陆昔然就迫不及待的问井序：“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唐之薇的消息了？”
    “是吗？有之薇的消息了吗？”舒盼也追着井序问。
    “看你们现在这么有默契的样子，我觉得你们两个凑一对应该挺有趣的。”井序说着对来接机的代苗鑫挥了挥手。
    舒盼很嫌弃的看着陆昔然：“我和她？我宁愿去死。”
    “舒盼啊~”陆昔然压着心头的火气，挂着一脸假笑说：“你看啊，他的意思明显是要把你随便乱撮合一个人嘛，这是要对你和唐之薇棒打鸳鸯啊，我觉得你的帽子啊，就快绿了。”
    代苗鑫为了找唐之薇，特地租了一辆车，听说他们来了也赶紧来机场接他们，在车上代苗鑫又把情况说了一遍，和舒盼说的也差不都，目前也没什么新的进展，代苗鑫直接把陆昔然他们带到了昨天晚上唐之薇拍片的地方，也就是唐之薇失踪的地方。

 第58章 58鬼市

    这是一套位于市郊一座旧洋房，两层小楼是一个军阀的别墅，保留的很完好，最近因为这一区要拆修开发，所以这栋楼暂时空出来等着翻修，被当地一个coser知道了，不借自取的用来拍照。
    周围的几个工厂都已经拆了，看起来很荒凉，就白天来也有种人烟稀少的感觉。
    拍片的其他成员和唐之薇分开的地方是前面的省道边，唐之薇和其他人不同路所以自己打车离开，但其他人是看到唐之薇上了车才开车走的。
    陆昔然问代苗鑫：“你们去滴滴公司确认过了吗？”
    “确定过了，我们找到了那个司机，他的车上装了行车记录仪，我们把录像调出来看了。”代苗鑫说：“司机到的时候，一起拍片的那些人正好离开，记录仪里可以拍到另一辆车的尾灯，却没有拍到接走唐之薇的车。”
    他叹了口气：“也就是说在真的滴滴司机到达前三分钟，唐之薇被另一辆车给接走了。”
    井序看看周围的环境：“这里没有监控摄像头，有点棘手。”
    没有监控就没法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是什么车接走了唐之薇。
    陆昔然把井序拉到一边小声的问：“你就不能找这附近的阿飘问问吗？”
    “这周围很干净，根本看不到。”井序说。
    陆昔然有些着急了：“那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找到唐之薇的下落啊？搞不好她遇到变态了，这会已经被分尸了呢。”
    “这点本事我都没有，我还来做什么？”井序对陆昔然说：“左手伸出来。”
    陆昔然以后的伸出自己的左手，她看着井序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水晶球，球里是一只紫色折纸折成的纸鹤。
    井序抓起陆昔然脖子上的鳞甲，快速的在陆昔然左手食指上扎了一下，然后抓起陆昔然的手指头，在水晶球上用陆昔然血画了一个符。
    血迹在水晶球的表面上停留了一会，竟慢慢的从玻璃球表面渗了进去，进入了水晶球里就变成了一丝丝的血雾，这些血雾全都被吸附到了纸鹤身上，落到纸鹤身上后变成了一层怪异的红色纹饰。
    水晶球在井序的掌中裂成碎片，纸鹤振动翅膀飞了起来。
    井序忙招呼代苗鑫和舒盼上车：“跟上去。”
    舒盼从目瞪口呆的代苗鑫手里抢过钥匙，抢着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井序坐上了副驾驶，陆昔然和刚回过神来的代苗鑫上了后座，舒盼一脚油门就出去了。
    代苗鑫趴在前排的椅背上，看着车前面扑腾着翅膀的纸鹤，他的心情是新奇中又掺杂了一点哀怨：“跟着你们就不能有点正常事发生吗？”
    上次镇龙井的事他可是心有余悸啊，小露的手是彻底废了，虽然医生说是小露碰过的水的问题，可最后因为镇龙井发生地震没法取水样，这件事不了了之，但是他们还是赔了小露家二十万才让这件事平息了下来。
    陆昔然拍拍代苗鑫的肩：“灵异事件不要怕，家中常备速效救心丸，你好我好大家好。”
    她也趴在前排的椅背上，用手指捅捅前面坐着的井序：“你这招是什么？有空也教教我啊。”
    “想学？”井序打开水瓶喝了一口。
    “嗯。”陆昔然看着在车前面飞着的纸鹤，重重的点了点头。
    “交学费。”井序说：“天底下可没白吃的午餐，再说了，没花钱的东西，你也不会用心学啊。”
    “谁说的，超市免费试吃的东西，我从来都觉得比自己花钱买回去的好吃。”陆昔然一听就不乐意了，很不情愿的问：“那你要收多少钱啊？”
    “看你想学的东西的难易程度吧，比如这招滴血认亲那起码得一千。”井序说。
    “一千？你干嘛不去抢银行啊？”陆昔然吸了一口冷气，这个价位她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舒盼却说：“我学，我要学，学了这招以后再也不怕之薇失踪了。”
    “你想学得给一万。”井序不客气的说：“陆昔然好歹分得清楚八卦的方位，你连十二个时辰都背不全，教你太费时间了。”
    “我竟然无言以对。”舒盼在陆昔然嘚瑟的笑声中无奈的说。
    代苗鑫翻了个白眼：“唐之薇现在下落不明的，你们还有心情刚开玩笑？”
    “放心吧，来的路上我给唐之薇算了一卦，她的命数还没到呢。”陆昔然很汉子的拍拍代苗鑫的肩。
    纸鹤把他们带到了离唐之薇失踪地点不远的一个荒草地，这里临近河边，前面有一座桥，可这一块却很荒凉，纸鹤绕着这块地方飞了两圈，然后落在地上自燃了。
    井序下了车，看着地上正在燃烧的纸鹤：“之薇的气息在这里消息了。”
    他从背包里拿出罗盘，开始在那掐着指头算起来。
    陆昔然则仔细的观察了从大路到这里的地面：“你们看，这里除了我们的车痕以外，还有几个车痕，昨晚来的不止一辆车。”
    舒盼很茫然的看着这一片荒地：“这里有什么值得人来的呢？如果说是情侣约会，也不该来这么荒凉的地方吧？”
    他不安的说：“会不会是贩卖人体器官的集团，把昨天晚上骗来的人，都弄到这里取了器官啊？”
    代苗鑫听得打了个寒战：“不会吧？”
    之前小露出那事，他爸妈就差点把他给打个半残了，要是这次唐之薇真的被取了器官，他估计他爸妈会让他自挂东南枝了，他忙跑到河边去看有没有可疑的残肢断臂。
    舒盼也急的四处看有没有可疑的血迹。
    “人送到了车当然就走了……”井序拿着罗盘走了一圈：“你们都想错了，这里昨晚不是器官贩卖集团的聚会，是鬼市的门昨天开在这里了。”
    其他三个人往周围看了看，八月的太阳很毒，可因为他这句话，三个人心中忍不住都觉得这个地方似乎有点阴森。
    井序似乎没留意到他们三个人的心情，继续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之薇昨晚应该是从这里进入了鬼市，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看来，是有人特地带她来的。”

 第59章 59巧遇

    陆昔然有些疑惑的问井序：“你的意思是，昨天那辆车接了唐之薇以后，一不为财二不为色，只是为了把她送到这里来？难道真正想见她的人在鬼市里面？可又是什么人会大费周章的这么做呢？”
    井序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了古露露的脸，如果说唐之薇摊上这种事，最可能是从他这里来的，要查到他和唐之薇的关系并不难，而他还住在唐之薇的房子里，他们的关系也让人容易误会，但把唐之薇骗去鬼市……对他并没有实质的威胁作用啊，或者这件事和他没关系，唐之薇只是被随机选中的，毕竟鬼市里的新鲜人肉也是畅销货。
    陆昔然看井序不说话，她伸手推了一下井序：“发什么呆呢？既然知道唐之薇是进了鬼市，那我们今晚等到鬼市开门了，进去把她带出来就行了吧？”
    “理论上是这样的。”井序说：“可鬼市的门今晚不会开在这里，鬼市是跟着地脉阴气走的，变幻不定难以捉摸……”
    他拿出罗盘开始推算：“今晚开门应该是在天津附近。”
    “天津？我这就定机票。”舒盼一边说一边往车跑，他怕自己太紧张会出事，把车钥匙丢给代苗鑫：“送我们去机场!”
    陆昔然看井序站着没动，她跑了两步站住回头看井序：“你不去吗？”
    “这次虽然算出唐之薇是没有生死劫的，可是……”井序目光深沉的看着陆昔然：“如果之薇吃了鬼市里面的东西，那她这辈子都不能离开鬼市了。”
    陆昔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个事，她愣了一下。
    已经上了车的陆昔然从车窗探出头对他们大喊：“你们干嘛呢？赶紧上车！”
    陆昔然一咬牙一跺脚：“不管了，等找到人再说。”
    他们上车以后，舒盼忍不住抱怨：“你们两个能不能速度点？多耽搁一秒，之薇就多一份危险。”
    “鬼市开门是有固定的时间的，就算我们现在过去，也是要等着的。”井序的语气很平淡的说。
    陆昔然看了井序一眼，心里有些疑惑，井序不是喜欢唐之薇吗？为什么这个时候表现得这么冷静？不过……唐之薇就算永远留在鬼市对井序都是无所谓的吧，毕竟井序也不是人。
    想到这里，陆昔然对舒盼说：“井序刚刚告诉我，如果唐之薇吃了鬼市里面的东西，那她就只能永远留在鬼市了。”
    舒盼愣了一下，咬着后槽牙说：“那我就陪着她永远呆在鬼市里。”
    陆昔然觉得舒盼这个回答才是沉浸在爱河里的人正常的反应，但她还是习惯性的泼舒盼的冷水：“别上嘴皮碰下嘴皮，一句话说的容易，你是独子吧？你能为了爱情丢下家庭，责任，事业，以及所有的一切吗？真到了那个未知的环境里，也许你和唐之薇每天都要面临死亡和疾苦，你不会后悔吗？”
    “我不知道。”舒盼烦躁的滑着手机：“怎么一张票都订不到？！拿来的那么多人去天津啊？！”
    “别急，订不到就先飞去北京，然后再转车过去。”代苗鑫拍拍舒盼的肩，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陆昔然：“昔然说的虽然是事实，我们因为年轻所以有时候做事难免冲动，有时候做的决定是会让我们后悔，可这并不表示我们为爱赴汤蹈火是错的，如果今天是遇到了劫匪，我们会自然而然的把女朋友护在身后，不光是我们从小受的教育要保护弱小，也是因为我们宁愿自己挨刀也不愿意喜欢的人受伤。”
    他叹了口气：“摊上这种奇幻灵异的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尽力而为吧。”
    舒盼低头刷着机票，一直刷到机场也没能买到一张直飞天津的机票，他一边开车门一边对代苗鑫说：“你在上海也别停手，尽量找一找昨晚接走之薇的司机，如果能找到那个司机，也许有其他线索。”
    “我知道了。”代苗鑫点点头：“你们也要小心点。”
    “呀，这不是井先生吗？”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叫住了正往候机大厅走的井序：“真是好巧呀。”
    井序转头一看，看到穿着一身设计别致，带着蕾丝花边套装，干练中不失女人味的古露露，他扫了一眼以后打算装作没看到的从古露露身边走过去。
    古露露却跟了上去：“你是到上海来玩的吗？我晓得上海有几家私房菜不错的，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走在前面的舒盼站住了，他失望的拿着手机转过身，也没太注意到井序身边多了一个古露露，径直对井序说：“最近一班去北京的飞机只有一张票了，我先给你买，让你先过去吧。”
    “你们要去北京啊？买什么机票啊，做我们公司的私人飞机就好了嘛。”古露露眼珠子一转，快步走到舒盼面前，一伸手从皮包里拿出名片递给舒盼：“井先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们如果赶着去北京的话，我很乐意帮忙。”
    舒盼看了井序一眼，看井序没说话，他低头看了一眼名片，一看到古露露的头衔，立刻像是捞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长业集团？上市公司啊，财务总监……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古小姐，我们不是去北京，我们想去天津可买不到机票，如果不麻烦的话，能不能借你的私人飞机用一下，油费我们自己出。”
    “我和井先生的交情，这点不算什么。”古露露转头对推着行李的助理说：“去安排一下送井先生他们去天津。”
    “是。”助理忙去打电话。
    古露露含笑看着井序，眼神真的是媚得能勾人。
    陆昔然把井序拉到一边小声问：“她是谁啊？”
    “我和井先生啊~~算是老乡吧。”古露露耳尖的听到了陆昔然的话，她笑着说：“在外面打拼谁都不容易，老乡之间更是应该相互帮衬嘛。”
    “我这个人欠了别人的人情是从来不会还的。”井序双手放在裤兜里，语气有些不可一世。

 第60章 寻找

    古露露却一副很真诚的样子说：“我只想结个善缘而已。”
    这个时候助理领着一位空姐过来：“古总，都安排好了，一个小时以后可以起飞。”
    古露露对空姐说：“这三位是我的客人，你一定要好好安排，确保他们旅途愉快。”
    “是安排还是布局啊？”井序冷冷的说。
    “日久见人心。”古露露对井序的态度一点都不生气：“虽然是私人飞机，可也要听调度安排的，三位还是先登机吧，咱们来日方长。”
    空姐礼貌的做一个请的手势：“三位请跟我走这边过安检。”
    舒盼也看出气氛不太对，可他却更担心唐之薇的安危：“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到天津再说吧，你欠她的人情大不了我去还。”
    “你还不起的，走吧。”井序跟在空姐身后往安检走。
    陆昔然跟了上去：“她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人。”井序简要的说：“之前我只是怀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唐之薇进鬼市多半是她安排的。”
    “你们不是仇人吧？”陆昔然觉得古露露看起来不算可疑啊：“你确定吗？”
    “我们走的是候机大厅，到达是在下一层，她怎么会到这一层来偶遇我，你觉得真的是巧合？”井序说：“我觉得不是。”
    这边目送井序跟着空姐进了安检，助理问古露露：“古总，你觉得他们会察觉吗？”
    古露露说：“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怎么样，只要我们的目的达到了就行了。”
    她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戴上了墨镜：“走吧，还有个会要开呢，做人可真够麻烦的。”
    鬼市的开门时间是夜里十一点，井序他们到达的时候才晚上七点多，他们商量了一下，在机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在机场租了一辆车，赶往井序算好的今晚的鬼市入口。
    这是市郊农田里的一个鱼塘，鱼塘不太大，可周围却很荒凉，最近的民居也在七八百米以外。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又来了一辆车，在机耕道上停下，借着车前灯他们看到车上下来了两个人，打着手电筒沿着田间小路往这边走。
    井序将帽子压低，还戴上了口罩：“待会不要说话，跟紧我，我们只管找唐之薇，别的事情都和我们没关系。”
    陆昔然和舒盼也忙拿出口罩戴上。
    陆昔然忍不住说：“这些人好像是冲着鬼市来的，上海那边的草地上也有其他车的车印，鬼市不就是鬼制造出来的一个虚拟空间吗？对这些人有什么用呢？”
    “鬼市能买到许多人间买不到的东西。”井序看那两个人已经走近了，忙闭嘴不言了。
    那两个人在离他们一两米远的地方停下，也戴了口罩遮住了脸，沉默的站在那里。
    两边都站在黑暗中等待着。
    十一点刚过，从鱼塘里泛起一阵雾气，雾气将整个鱼塘给笼罩住，朦胧之中有两点光亮从雾中透了出来，伴随着光亮的出现，雾仿佛淡了一点，能看清楚着两点光亮是从一根杆子上挂着的两个灯笼里发出来的。
    这两个灯笼上写着两个大字：“鬼市。”
    陆昔然忍不住往井序那边靠了两步，舒盼也往井序身边挪了半步，井序示意他们不要着急。
    那两个人看到鬼市出现，看了他们三个人一眼，看到他们没有动作，率先走向了鱼塘，他们走到鱼塘的上方却没有沉下去，像是踩着隐形的地板走进了灯笼后面的浓雾之中。
    等他们消失以后，井序才领着陆昔然和舒盼往鱼塘走。
    陆昔然走到鱼塘上方，试探的伸出脚，没想到真踩到了东西，水面上仿佛有个玻璃，他们就踩着这层玻璃走进了迷雾中，从挂着灯笼的柱子下面走过去，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了。
    所谓的鬼市，当然是个集市，眼前这个集市就像是古镇的一条街。
    街上的人有穿古装的，各朝各代的都有，现代的也有，看起来像是走在横店的街头，有群众演员有游客，一片乱穿的混乱。
    这条街上挂着很多灯笼，可这些灯笼的光都很幽暗，数量虽然多，可街上的光线却很昏暗，来来往往的人看起来面目都很模糊，有好几个人都像他们那样戴着口罩。
    街的两边都是商铺，也有支着一张桌子，或者是几张布铺在地上的白布的小摊子，看起来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陆昔然有些发愁：“这么多人怎么找唐之薇啊？”
    她看两边很多买吃的小摊子：“唐之薇是个吃货，看到这么多东西一定会忍不住下嘴的。”
    舒盼一听，忐忑的左右张望，只希望能尽快找到唐之薇。
    随着人群缓缓的走着，他们在一家卖小饰品的小摊子前找到了唐之薇。
    舒盼立刻扑上去抱住唐之薇：“之薇，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他急切的问：“我问你，你在这里没有乱吃过东西吧？”
    唐之薇眨巴着眼睛，一下子没反应的过来，扯掉舒盼脸上的口罩问：“盼盼，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啊。”舒盼又一把将唐之薇搂在怀里：“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唐之薇奇怪的推开他：“为什么找我啊？我逛完这里就回去了啊，明天坐飞机就回去找你了呗。”
    她举起手里一串手串对陆昔然挥了挥：“表姐，我买这个给你好不好？”
    “我不要，赶紧回答正事，你在这没吃过东西吧？”陆昔然不耐烦的将手串丢回摊子上。
    摊子的老板心疼的拿起自己的手串看，没有看到破损才松了口气，斜着眼看陆昔然脖子上的鳞片：“你这个倒是不错。”
    陆昔然忙把鳞片塞进衣服里面，把唐之薇一把从舒盼的怀里给扯了出来：“你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吗？”
    “夜市啊。”唐之薇指指自己身后站着的一个年轻男孩子：“袁熙说这里的东西都不太干净，所以不要我吃，我一直没吃过东西，但是也不觉得很饿，你们怎么都来了啊。”
    井序抓着陆昔然的胳膊：“要骂人也等出去以后再骂。”
    陆昔然都懒得和唐之薇解释了，她推了舒盼一把：“赶紧出去。”
    “亲爱的，有什么回去再说，我们走吧。”舒盼拉着唐之薇往外走。
    唐之薇挣扎着回头对刚才被她叫做袁熙的男孩子挥挥手：“袁熙，谢谢你，再见，如果你到我那边去，一定给我电话，我请你吃饭啊。”
    陆昔然悄声问井序：“这个袁熙也不是人对不对？”

 第61章 袁熙

    袁熙对着唐之薇他们离去的背影挥挥手：“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他是个瘦高个的男生，约莫二十四五岁，留着一头长发，眉眼清秀，穿着一件改良的汉服，气质有些偏阴柔，却不让人觉得讨厌。
    摊主眼巴巴的看着陆昔然消失在人群中，有些舍不得的叹了口气。
    袁熙留意到了摊主的神情，他问摊主：“那个女孩挂的鳞甲是什么好东西吗？”
    “对你们没什么用，对我来说可是个宝贝。”摊主叹了口气：“那可是一只快千年的蕲蛇内丹，要是让我得到了，那可就……”
    说着他眼中露出了贪婪和渴求的目光。
    “为那东西你肯付多大的代价？”袁熙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摊主狐疑的看向袁熙：“你有办法给我弄来？”
    “得人钱财自然与人消灾。”袁熙似笑非笑的看着摊主。
    能在鬼市生存下来的都不是寻常人物，这个摊主当然也不会只是一个卖小饰品的小商贩那么简单了。
    摊主弯腰伸手去摊子下面的箱子里摸了一会，拿出一个木头盒子放在摊子上：“如果你能帮我拿到鳞甲，那这个东西就归你了。”
    袁熙打开一看，立刻眼睛一亮，满意的合上了盖子：“一言为定。”
    他随着人群走到鬼市的入口，灯笼下聚集了十几个人影，看起来阴暗猥琐，都眼巴巴的看着灯杆外的浓雾却不能离开这里。
    袁熙在这些人影羡慕的目光中，很是从容的走了过去，过了灯杆踏过水塘走到田埂上。
    陆昔然他们已经离开了，而陆昔然他们在等着鬼市开门的时候见到的那两个戴口罩的男人正好走出鬼市。
    袁熙跟在这两个人身后往乡间公路走，他很客气的问：“请问这是哪里？”
    “天津郊外。”口罩男甲简短的回答，脚步加快像是要撇开袁熙。
    袁熙也加快了速度一直跟着他们走到车边，语气更加的客气的问：“请问能搭两位的车进城去吗？”
    “不能。”口罩男乙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口罩男甲可能是觉得能找到鬼市的都不是普通人，不愿意为了这么点事结怨，他亮出一个桃木雕的桃符：“我们不进城，道友，不好意思了。”
    “哦，你们是那一家的啊。”袁熙一看这个桃符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是北边有名的家族，他微微低下头，看似对这家很恭敬的样子，却骤不及防的出手了，双手同时拍向这两个人的额头。
    这两个人的反应也不慢，袁熙的手刚碰到他们的额头，他们就准备拍出桃符了，可他们动作不慢，袁熙的动作却更快，手在他们的额头上一拍一引，带着身上穿的汉服宽大的袖子在空中划出两道好看的弧形，连着将两股七彩魂光从这两个人身体中引出来，一离开人体这魂魄就变成了带点青色的白光。
    袁熙将两股魂魄都丢到右手兜着，左手从袖中拿出两个纸人，纸人的上面画着符咒，他将魂魄拍到纸人上面，纸人就动了起来，站起来在他掌心对他作了个揖。
    袁熙将纸人分别拍到两个人的背后，纸人就这么贴在他们的后背上，而这两个人也动了起来。
    口罩男甲打开车子坐进驾驶座将车子发动，口罩男乙恭敬的为袁熙打开了车门。
    刚才被口罩男甲拿出来的桃符落在了地上，袁熙不客气的踩着桃符坐到了车上，心安理得的等着口罩男乙为他关上了车门。
    等车子发动以后，袁熙看着前排的两个傀儡，冷笑了一声：“真不巧得很，我和你们家恰好有那么点旧怨。”
    他说：“去机场。”
    傀儡虽然没有说话，可还是转动了方向盘，把车往机场开去。
    袁熙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我出来了。”
    电话另一边声音柔媚的正是古露露：“辛苦熙爷了。”
    “那件东西已经送出去了，经唐之薇的手送出去的，如果他是你说的那个人，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他的本事。”袁熙说着看到自己手腕上的水晶手串闪了一下，他轻笑一声：“他已经找到我放在唐之薇身上的符了，也算没让我失望。”
    符藏得很隐秘，在两张创口贴的夹层里，分别贴在唐之薇的两只脚上，一张贴在右脚脚后跟，一张贴在左脚的足背上。
    唐之薇有些奇怪的说：“你们干嘛啊，这鞋有点夹脚，袁熙好心借给我贴上的。”
    井序的手轻轻的一挥，带着符咒的创口贴在他手中化作灰烬“这是那个袁熙给你贴的？”
    “对啊，你觉不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他说他玩古风歌曲的，偶尔也玩cospaly，好想约他一起拍片哦。”唐之薇说。
    陆昔然很紧张的问井序：“这两张符是做什么的？”
    “要不是这两张符，之薇不可能在鬼市活到现在。”井序说：“一张能盖住她身上的生气，她才能在鬼市呆那么长时间没引起注意，还有一张贴在她的足阳明胃经，让她没有饥饿感，所以才能在鬼市里没吃任何东西。”
    “这么说起来，这个袁熙倒是救了唐之薇啊。”陆昔然一听松了一口气。
    唐之薇捂着肚子说：“我现在真的觉得好饿啊，我真的在里面呆了那么长时间吗？完全不觉得啊，我就只感觉在里面玩了一两个小时吧。”
    “还玩呢？我们就差把地球给翻一遍了。”陆昔然和唐之薇还有井序一起坐在后排，她瞪着唐之薇：“说吧，为什么拍完片之后没有立刻回酒店，居然跑去那种荒郊野外的地方。”
    “我……”唐之薇有些迷茫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当时司机来接我，路上看到一个特别好看的地方，那灯笼很古色古香，司机说是这边新开发的一个特色古镇，夜市非常有趣，店家都必须穿古装，我就想下去看看呗。”
    陆昔然说：“那个司机果然有问题。”
    她伸手在唐之薇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你啊，被人给算计了。

 第62章 分开

    唐之薇不解的问：“你们说那个地方是鬼市，谁会算计我去那种地方啊？”
    井序说：“可能是因为我。”
    陆昔然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因为你啦。”
    “回去以后我就从之薇那里搬出来，之薇，你暂时也不要去住了，开学以后回学校去住。”井序说：“你们尽量和我撇清关系，大家就不要再联系了，那个袁熙，你们也要小心一点。”
    他这么主动的说了出来，倒让陆昔然有点无话可说了，她结巴的说：“可，可是我外婆……”
    “你外婆那里我会和她解释的。”井序一句话就给陆昔然堵了回来。
    一回去，井序立刻收拾东西搬走了，唐之薇和舒盼一商量，决定把房子给出租了，他们忙活着收拾东西，陆昔然只有几件衣服在这里，她有些茫然的站在窗口。
    舒盼走过来：“想什么呢？”
    他贼兮兮的一笑：“是不是想到以后见不到井序了，心里有点舍不得了？”
    “废什么话啊，我是在想回去怎么和外婆交代。”陆昔然有些口是心非的说，井序刚才提着东西头也不回的走掉的样子，真的是有点让她觉得不舒服，好像他们这些人对他一点都不重要，随手就可以抛弃的。
    唐之薇说：“表姐，我在网上挂了租房信息，房子租出去之前你都还可以住这里的，这两天肯定有人来看房，你帮忙接待一下，租出去了的话我给你提成哦。”
    “不用了。”陆昔然换了鞋出去：“我明天就回牛角村去。”
    舒盼看着陆昔然关上的大门，摇摇头：“之薇啊，你这个表姐啊，脾气真的是别扭啊，这样会嫁不出去的。”
    “照我看啊，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嫁人吧，表姐她啊，因为姨妈和第一任姨夫的关系，根本就不相信男人，也不相信婚姻，更不相信爱情。”唐之薇说：“你没事别拿那方面的事和她开玩笑，她会生气的。”
    “这样的创伤只有真爱才能抚平啊，在我看来啊，只有遇到一个她特别爱的人，她当然就会放下一切了。”舒盼说：“就好像我对你，之薇~”
    “别挡着我收拾东西。”唐之薇推开舒盼凑过来的嘴：“不过，井序刚才走的时候，表姐的表情真的是有点奇怪呢。”
    “所以我们要撮合他们啊。”舒盼说：“你看，这个世界上能让陆昔然哑口无言的，我只看到井序一个，我觉得，井序能克的住她。”
    他忍不住笑起来：“说实话，我就是想看到陆昔然吃瘪的表情啊。”
    陆昔然这个时候在她和井序每天跑步的公园，看着面前她练禹步的空地，她有些惆怅，井序还有好多本事她都没学到，就这么分道扬镳了实在有些可惜，她想了想，开始练习禹步。
    “练得不错。”一个低沉带着点胸腔共鸣的男声响起。
    这个声音和井序的不一样，更成熟也更沉稳。
    陆昔然转头一看，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留着点小胡子，看起来成熟又不是性感的中年男人，她很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之前鬼市出现的目的不明的袁熙也长的不错，看到眼前这个人，陆昔然第一反应是——不是好人。
    于是陆昔然根本不答话，转身就准备离开。
    “陆昔然。”这个男人却直接开口叫她的名字。
    陆昔然决定装作没听到，加快了脚步去要离开，可这个男人却小跑了两步追上来一把抓住了陆昔然的胳膊。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公园里其他人的注目。
    陆昔然有些不自在的甩了甩手，却没能甩开这个男人的手，她生气的说：“你做什么？我要报警了！”
    “那就报吧。”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工作证：“我就是警察。”
    他嘴角浮起一个痞痞的笑容：“陆昔然，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蛇精啊。”
    “你？！蛇精？！”陆昔然吓了一跳，猛然想起来，黑无常似乎是说过，他把蛇精的魂魄放到了一个警方的卧底体内，她抢过蛇精的工作证看了看：“郑龙景？你是有怀念镇龙井啊？”
    “人不能忘本嘛。”郑龙景摸摸自己的脸：“我现在这个样子不错吧？”
    他扯起衬衣露出肚子：“还有六块腹肌哦。”
    “你真是赚到了！”陆昔然一看面前站着的是蛇精，立刻放松了下来，她笑着拍了一下蛇精：“你这个样子帅死了，得迷倒多少女人啊。”
    “我也觉得。”郑龙景点点自己的胸口：“当时这个身体中了子弹，要不是这样我也拿不到这个身体，我真的是非常满意，所以打算谢谢你和井序，对了，井序呢？”
    “他搬走了。”陆昔然说到这个有些黯然的说：“最近发生一些事，他没有和我明说，但是，好像有人注意到了他，他想要离我们远一点，免得连累我和唐之薇。”
    “以他的能力保护你们是绰绰有余啊。”郑龙景很奇怪的说。
    “之薇这次是在上海被骗到鬼市里去了，如果不是遇到一个好心人……不过井序说那个人未必是好心人，也许就是布局把之薇给引去鬼市的人……总之他说要和我们撇清关系。”陆昔然说。
    “那我就先请你吃饭吧，想吃什么？哥请你。”郑龙景笑着说。
    “我最近在减肥，不想吃。”陆昔然说。
    “那就买东西。”郑龙景拿出钱包，亮了一下包里的卡：“让你随便花。”
    “我不是一个那么随便的人。”陆昔然说：“现代人的生活很不容易的，你还是省着点吧，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陆昔然，你不对劲啊，我看你对着井序的时候，又是耍赖又是耍泼的，不是一个要脸的人啊，为什么对着我这么客气啊？”郑龙景看着陆昔然：“为什么？”
    “因为他抠门啊，所以能让他请客很有成就感，你这么主动的要请客，我觉得没啥成就感。”陆昔然说：“而且我现在有点烦啊，我表妹要把房子给租出去，我又不想回外婆家，可不回去又没地方住。”
    “那去我那里住啊。”郑龙景晃晃自己的工作证：“这个身体，有房子的哦。”
    他得意的挑挑眉毛：“是不是突然觉得爱上哥哥我了？”
    “爱！”

 第63章 63搬家

    既然唐之薇已经决定把房子给租出去了，那陆昔然决定趁早搬了，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提着两个包就跟着郑龙景去了郑龙景的家。
    身份可以假冒，车技可没办法，郑龙景没开车，而是带着陆昔然坐出租车。
    下了出租车，陆昔然看竟然是一个环境很好，看起来价格就不便宜的小区，她说：“蛇精病，你可以啊，住这里！”
    “我这是捡了个漏，我当时不是从医院醒过来就装失忆嘛，正好那案子破了也不用我继续卧底了，警方就给我安排了新身份，也给换了新的住处，原来的房子卖了本来也买不起这里的，运气好有同事家属做房屋中介的，遇到这家急售，价格低于市价，我的同事立刻就帮我拿下了。”郑龙景说。
    “哎哟，还会装失忆了，蛇精病啊，你学坏了啊。”陆昔然有些羡慕的看着郑龙景：“你这次可真是捡到了一段很好的人生啊。”
    “你和井序是帮着我从那山里出来的，你们就是现在的亲人和朋友，我以后就是你哥，一定会罩着你的。”郑龙景很仗义的说：“我那房子可是带楼梯的啊，有三间房，还有什么阳光房，阳台也很大的，比你那表妹的房子大多了，待会你自己选一间喜欢的住。”
    他话锋一转：“但是啊，家务归你做啊，那些现代的家电什么的，我还不太会用。”
    “行。”陆昔然跟着郑龙景走进电梯。
    郑龙景说：“这房子卖那么便宜，是因为闹鬼，你别说，还真有鬼，那小鬼看到我怂得不行又不肯走，你不是跟着井序在学本事吗？待会给我画两张符把那鬼给我驱走。”
    陆昔然奇怪的问：“你不能直接把它给灭了吗？”
    “它也不是那种不能进轮回的恶鬼，我灭了它也会对我自己的修行不好的，所以我不能动它。”郑龙景有些苦恼的说：“它对我也没什么妨碍，可我偏偏能听得到它的声音，有时候半夜它在那叽叽歪歪的，有点烦。”
    “我不太会啊……”陆昔然有点为难：“井序交给我的符里只有从人身上驱鬼的，没有从房子里驱鬼的……啊！”
    电梯门一开，陆昔然就看到站在外面的井序，她吃惊的说：“你怎么在这里？”
    郑龙景也很意外的样子：“井序？”
    井序打量了一眼郑龙景：“这个样子不错啊。”
    郑龙景有些失望的说：“你怎么认出我的？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井序示意郑龙景赶紧开门：“如果连你都找不到，我不是白活了？”
    他看向陆昔然：“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让唐之薇把房子给租出去吗？我没地方住，好在我哥收留我。”陆昔然说着挽住了郑龙景的胳膊。
    “我不和你们在一起，是为了让你们远离危险，你住蛇精这里来，那不是让我搬出来显得没有意义了吗？”井序看着陆昔然。
    郑龙景按动密码打开门：“我的房门密码是我手机最后六位，待会留个手机啊，话说回来，你到我这里来，不会想住我这里的吧？你怕他们有危险，难道就不怕连累我啊？”
    “不怕。”井序提着包走进房间：“你这身体还是我给你弄的呢，要是弄坏了我给你换个新的。”
    “不用，我很满意，除了胸口这道疤痕，不过这也是我前任留给我英雄的象征。”郑龙景说：“房间都在楼上，你们自己看看，喜欢哪间选哪间啊。”
    “我无所谓。”井序把行李放下，走进厨房，正好看到蹲在冰箱旁边的那个鬼：“哟，蛇精，养的宠物够别致的啊，要养你也养个好看点的啊，我最近认识一只骷髅鬼，口蜜腹剑两面三刀，最适合养来做宠物了。”
    陆昔然把羚羊角的墨镜戴上，然后走到厨房探头探脑的看，看到冰箱旁边蹲着一个穿着西服戴眼镜，体型微胖还略有些秃顶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男人：“蛇精病啊，你同事把这闹鬼的房子介绍给你，是和你有仇吧？”
    “准确的说是这个房子发生过凶杀案。”郑龙景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你们喝点什么？”
    “凶杀案？”陆昔然吃了一惊，接过郑龙景递过来的饮料，不自在的又看了冰箱旁边蹲着的鬼一眼。
    “这个鬼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他老婆和他的合伙人搅和在一起了，两个人合谋杀了他，还把他给分尸弃尸了，本来这件事做得挺隐秘的，可还是被警方给查了出来，那对男女依法判刑，这房子是凶案现场，都上了新闻了，你说有多少人肯买，可我不怕啊，低于市价百分之三十啊，你看看这里的环境，值了。”郑龙景得意的说着在沙发上坐下：“我这个人呢是苟富贵勿相忘的，这房子你们随时来住都可以，我热烈欢迎。”
    “你不欢迎我也来。”陆昔然蹦蹦跳跳的上楼去选房间了：“哇，你主卧室还有衣帽间呢，这地板都是实木的吧？你真是赚到了呢。”
    “主卧室归你吧，带一厕所，你一个女孩子洗澡什么也方便点。”郑龙景大方的说，他看井序从包里拿出一些东西往屋里摆，好奇的问：“你在摆阵啊？”
    “防患于未然嘛。”井序说：“我觉得我为了从精神病院把你给捞出来，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这些人还特别迂回的在上海对唐之薇下了手，把唐之薇给诱去了鬼市，可又派人暗中保护她，让我这么去跑一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她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借私人飞机给我，让我那么简单的欠一个人情而已。”
    他说：“你现在是警察，你们内部网应该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你有空的时候帮我查一查长业集团，特别是那个财务总监古露露，她就是我给你说的骷髅鬼。”
    “行。”郑龙景爽快的答应了：“不过因为我失忆的事情，那边让我好好修养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上班。”
    “我不急。”井序说：“她想玩的话我也不介意打发一下时间。”
    “玩什么呀？”陆昔然开心的从楼上下来。
    “玩这个。”井序从背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丢给她。

 第64章 私房

    陆昔然接住打开一看，有一些她看不懂的符号，有拼音还有汉字：“这是什么啊？”
    “殄文。”井序说：“我把常用的整理出来了，配上了拼音方便你阅读，还备注了对应的汉字。”
    “这么好？”陆昔然开心的从楼梯上下来：“可上次那个黑无常说话我也听得懂啊，他也是说人话的嘛。”
    “地府的同声翻译器可不是配给所有的鬼的。”井序说：“黑无常可算是地府公务员了。”
    他在沙发上坐下，对郑龙景说：“你就忍着那个鬼在这房子里发霉啊？”
    “它身上的怨气没散，去不了轮回，可它也不闹事，鬼差也不来收它，我能怎么办？”郑龙景为难的说。
    陆昔然说：“杀他的人不是已经判刑了吗？它还有什么怨气啊？叫它出来说说呗，我们能给它解决的让它赶紧投胎去。”
    郑龙景去把那个鬼也叫了出来，让那个鬼在沙发边上站着：“这小子生前是个弄什么证券的，听说赚了不少钱，还娶了个挺漂亮的老婆，可惜啊，杀他的就是他老婆。”
    陆昔然不明白了：“那他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他想不通为什么他对他老婆那么好，他老婆去背着他爱别人。”郑龙景说。
    “哟，还是个情种啊。”陆昔然有些意外的说：“我还以为像这种搞金融的都是冷血人，一切以利益为最大目的呢。”
    “证券？股票？”井序对那个鬼招招手，开始用殄文和它聊了起来。
    陆昔然忙一边听一边翻手里的笔记本，可来来去去也没听明白，她绝望的对郑龙景说：“我感觉自己是又要多学一门外语了。”
    郑龙景说：“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做饭啊。”
    “得，看在你收留我的份上，我去给你们做顿好的。”陆昔然雄心万丈的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到一冰箱的方便面：“蛇精病，你晓得不啊，方便面是有防腐剂的，不用放冰箱的。”
    “出去吃吧，为了庆祝蛇精病有了满意的新身体，他请我们吃顿好的。”井序说。
    “我同意。”陆昔然忙说，她最讨厌吃方便面了。
    井序却把那个鬼也一起带了出去，打了一辆车以后，井序将他们领到了一个健身会所。
    陆昔然好奇的问：“这里有吃的？”
    “我和这位谈了条件，它可以继续留在那个房子里，前提是它会把它藏的私房钱给我，而且还能帮我赚钱。”井序说着直接往里面走，在鬼魂的引导下往男更衣室走。
    井序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包：“走吧。”
    陆昔然看着这个运动包，她紧张的问井序：“里面都是钱吗？有多少？”
    “别像没见过钱似的。”井序走过前台的时候，拍了一下和前台接待聊得正欢的郑龙景：“走了。”
    郑龙景依依不舍的对前台接待挥挥手：“再见哦，美女。”
    他对井序说：“这家健身房不错啊，我干脆在这里办张卡吧。”
    “罗大伟在这里的年卡还有半年，你拿去用吧。”井序大方的从运动包里拿出一张健身卡递给郑龙景。
    “罗大伟是谁？”郑龙景嘴上虽然这么问着，可手已经接过了健身卡。
    井序指指旁边跟着的那只鬼。
    郑龙景轻笑一声：“这名字不错。”
    他瞄了一眼井序手里提着的运动包：“他的私房钱有多少？”
    “不是现金，是一张卡，用他已经老年痴呆舅舅身份证办的，卡里有二十万，不过他建议我们把这些钱放到他在上海开理财公司的同窗那里，钱生钱利滚利。”井序说。
    陆昔然第一个同意：“对啊，鸡生蛋，蛋生鸡才是最好的，听者有份，这二十万我也应该能占一份吧？”
    “和你没关系。”井序冷漠的从她身边走过去，推开健身会所的大门，往旁边的一家餐厅走：“吃饭吧。”
    陆昔然对郑龙景说：“他想独吞？！太过份了吧？”
    郑龙景笑了笑：“我不缺钱，我不在乎。”
    他伸手揉揉陆昔然的头发：“钱这个东西，想赚也容易的很哦。”
    井序转身走进餐馆的时候，一侧头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站住对郑龙景说：“不要模仿我。”
    “谁模仿你啊，我看电视里学的，这招叫摸头杀，对妹子很有用的。”郑龙景说着问陆昔然：“刚才哥哥我摸你的头的时候，你有没有怦然心动啊？”
    “摸头杀？原来摸马和摸狗的动作用到摸人上面，还能被叫这个名字？”井序歪着头想了想，嘴角浮起一丝笑：“人类果然有趣。”
    “摸狗？摸马？”陆昔然一听就要炸了：“你摸我头的时候，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宠物。”井序说着伸手去推餐馆的门。
    “吃！我要把你宰了做成肉馅喂狗吃！”陆昔然咬着牙说脚踏禹步，双手结印：“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井序抓住陆昔然的手，很淡然的说：“吃糖醋里脊吗？”
    “要吃也吃你的！”陆昔然被他抓住手，觉得很不自在，忙将手给抽了回来，为了掩饰，她转身推开餐馆的门：“我要吃最贵的菜！”
    郑龙景挑了一下眉毛：“我发现你特别爱惹昔然生气。”
    “哦，她炸毛的样子很有趣。”井序说着走进餐馆：“要给你点一道鲜炒竹笋吗？”
    “别给我提那个字，我听了就浑身痛。”郑龙景说着哆嗦了一下。
    那个叫罗大伟的鬼也跟着进了餐馆。
    陆昔然在取下墨镜前看了罗大伟一眼：“你打算一直带着这个鬼？”
    “楼下的书房里给它弄两台电脑，以后我们的理财就交给他了。”井序说：“不能赚钱就灭了它，重新抓几个会理财的鬼来。”
    罗大伟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长串。
    郑龙景看陆昔然没听懂，他好心的翻译：“它说它保证给我们赚钱。”
    这事就这么定了，大家都住进了郑龙景的房子里，罗大伟每天都呆在书房里，安静得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陆昔然觉得自己的小日子挺不错的，自从把井序给招来以后，她总算在物质上感受到了一点好处了。
    她在阳台上浇花的时候，接到唐之薇的电话：“表姐~~我的房子租出去了，你还有没有什么没拿走的东西啊？”
    “没有。”陆昔然想了想，自己还真没什么东西落唐之薇家。
    唐之薇兴奋的说：“你猜是谁租了我的房子？我告诉你哦，是袁熙哦~~”

 第65章 错了

    陆昔然一听，立刻转身回屋告诉井序：“你猜是谁租了唐之薇的房子。”
    “说。”井序才不想猜这么无聊的事。
    “袁熙，就是唐之薇在鬼市遇到的那个人。”陆昔然晃了晃手机：“虽然他在鬼市给唐之薇的那两张符是救了唐之薇，可现在一转身就租了唐之薇的房子，未免也太巧了吧。”
    太巧的事往往就不是巧合了。
    井序想了想：“唐之薇在上海被人设计进入鬼市，我们去上海却遇到了古露露，而唐之薇又遇到了袁熙……”
    他对正在乐呵呵的看电视的郑龙景说：“你赶紧给我回去上班，利用你警察的身份，给我查一查这个古露露和袁熙。”
    “我现在什么都不会啊，还在装失忆呢，连字都写不利索，电脑也不太会用，回去也不会给我工作的……”郑龙景本来有一大堆理由，可看到井序沉着一张脸，他所有的理由都吞到了肚子里，急忙站起来：“我当然要回去工作了，作为一个人就得努力工作才能有美好的明天嘛，我这就回警局去，哪怕让我看大门守仓库也好啊，我要工作，我沉迷工作无法自拔。”
    “陆昔然你搬回学校去住，袁熙既然来了这里，应该很快就会找上门了，以你的道行在这里只会碍事。”井序说着抓起包往外走。
    还有七八天才开学，陆昔然还不想这么早回学校：“你去哪儿啊？去找袁熙单挑啊？”
    “那个袁熙什么时候搬到唐之薇家去？”井序没有立刻回答陆昔然的问题。
    “明天吧。”陆昔然也不太确定。
    井序说：“我去打扫一下。”
    他冷笑一声：“也要让这位租客有个干净的环境啊。”
    郑龙景一边往大门走，一边说：“敢惹我们，要他知道，属螃蟹的，在我们面前也不能横着走。”
    井序赶到唐之薇的家，清除了所有可能让袁熙发现他痕迹的东西，厨房里用过的餐具锅碗都打包带走，花三倍价钱请家政公司做了非常彻底的打扫，洗衣机内筒拆开来清洗，厨房和卫生间的下水道也用消毒液清洗了五次，全屋用吸尘器吸了三次，确保这套房子里，连他的一点头皮屑都找不出来。
    第二天唐之薇在小区楼下等到了袁熙，她热情的领着袁熙往楼上走：“袁熙，你今天穿的好好看哦，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出个片吧。”
    “再约吧。”袁熙含糊的回答。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西服，可西服的扣子不是纽扣，而是系带，其中一根系带上坠了一块玉佩做装饰，玉佩的下面装饰着长长的流苏，陪着白色的窄腿西裤，真是中西合璧又仙又范。
    唐之薇之前接了陆昔然的电话，要她小心一点，可她左看右看也觉得袁熙不像个坏人，她打开房门：“我有请家政公司来打扫过，保证里里外外都很干净，而且家具家电都是齐全的，你随时可以住进来。”
    “这里环境不错，离你的学校也不远，你为什么不住了啊？”袁熙看了一眼屋子，很干净，就因为太干净了，反而显得有些刻意。
    看来井序知道他要住进来，特地收拾了一下，井序注意到他并做了这些让他很满意，井序能毁了他布在精神病院的阵法，手段极其的高明，他心中将井序视作了一个对手，现在井序如此布置显然也把他当做了对手，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厉害的人了，着让他升起了一比高下的胜负欲。
    如果井序真的像古露露所说，是当年那位传奇人物投生，那就更有趣了。
    “哦，因为，下学期很多作业要和同学合作，住学校会比较方便。”唐之薇忙转开话题：“我记得你不是这里人吧？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呢？”
    “一两年吧，家里在这边开了分店，让我过来看着点。”袁熙说着拿出一张名片给唐之薇：“你有什么不舒服可以来找我。”
    唐之薇接过来一看：“五味堂医师……啊，就是那个很有名的中医馆……是你家的产业？你还是医生啊？哇，好厉害。”
    “家里做这个，从小耳濡目染，就学了这个。”袁熙很谦虚的说，他看唐之薇对那晚自己在鬼市给她贴符的事情只字不提，心里猜想是井序教她的，要唐之薇在不清楚自己底细前不要说这些事。
    可眼前这个唐之薇看起来单纯又好骗，他实在忍不住想要套套话：“之薇，你知道吗？道法术数中的五术分别是，山，医，命，相，卜，中医也算术数的一种，我们家不但会医术，还略懂一点占卜之术，要不要我为你占一卦啊？”
    “你家也会通灵术？”唐之薇一听，松了一口气，陆昔然还说袁熙可疑，原来都是同道啊，井序能进入鬼市，袁熙算得出鬼市所在也不稀奇啊。
    袁熙故意用惊讶的语气问：“也？”
    唐之薇今天穿了一件蓝色连衣裙，妆容很淡，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秀，她动作乖巧的作了个揖：“白云县牛角村通灵术第九代传人唐之薇拜见。”
    她吐了吐舌头：“不过我什么都不会，但是我外婆很厉害的。”
    “原来是同道中人，那天在鬼市，我怕吓到你，还什么都不敢和你说呢。”袁熙趁机问：“那天来鬼市找你的是你的家人吗？”
    “对啊，我男朋友，我表姐……还有我表姐的男朋友。”唐之薇不知道该怎么说明井序的身份，只好往陆昔然身上扯了。
    “挺好的。”袁熙拿出手机：“房租我直接给你转账吧。”
    “好啊。”唐之薇看袁熙这个动作，有些个送客的意思了，她往大门走：“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吧，谢谢你在鬼市帮了我。”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袁熙把唐之薇送到门前。
    “我一定要请，我很坚持。”唐之薇对他挥挥手走进电梯：“电话联系咯。”
    她走到底楼，不放心她一直藏在楼梯间的舒盼也顺着楼梯跑了下来，她一边挽着书判定的胳膊，一边拿出手机给陆昔然打电话：“表姐，你错了。”

 第66章 恶心

    “我错什么了？”陆昔然正提着行李箱走下公交车，她被井序硬给赶回了学校。
    “袁熙才不可疑呢，今天他全都告诉我了，他是中医世家出生，那个很有名的五味堂就是他家的产业，因为最近在这里开了分店，所以他才过来的。”唐之薇说：“他那么年轻就是医生了，外婆不是经常脚痛吗？你说让他看看行不行？”
    “你去问外婆吧。”陆昔然拖着行李箱，还背了一个双肩包往学校大门走。
    “你别不相信，袁熙真的没问题，他都告诉我了，他说医术也是什么五术之一，所以他们家也会一点术数的东西，他在鬼市什么都没说，是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怕吓着了我，他这么坦然的说出来那说明他是问心无愧的，一切都是你想太多了。”唐之薇理直气壮的说。
    她听电话里传来的陆昔然的呼吸音很粗壮，忍不住问：“表姐，你在做什么呢？”
    “我不是被你给赶出来了吗？只能回学校住了呗，我拖着行李呢，这么大热天的，不和你说了，好累啊。”陆昔然说着挂上了电话。
    她刚走进宿舍楼就被从走廊上跑过的一道黑影给吓了一跳：“老鼠！”
    宿管阿姨从窗户探出头：“哪里？哪里？”
    “跑出去了。”陆昔然惊魂未定的说：“阿姨，怎么会有老鼠呢？”
    “你们这些女生，买那么多零食堆房间里，放假走的时候也不清理一下，哪能不招惹老鼠来呢？”宿管阿姨没好气的说：“有了老鼠又说是我们卫生没打扫干净，你们有些女生宿舍比男生宿舍还脏，二楼有一间都有臭味了。”
    二楼？
    “阿姨你辛苦了。”陆昔然有些心虚的提着行李箱赶紧上楼。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宿舍门，屋里挺干净的，没垃圾没零食，她松了口气，不是她们寝室招惹的老鼠就好，她这个人什么都不怕，就怕老鼠，不过……空气中真的是隐约有股臭味，就是那种垃圾腐烂了的味道。
    宿管阿姨还在楼下抱怨：“年纪轻轻的都那么懒，打扮的好看有什么用啊，屋子里脏死了。”
    陆昔然本想去找找看到底是哪一间散发出的臭味，可想想看不是她们寝室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她这个想法在晚上去水房装开水又看到两只老鼠以后，彻底粉碎了：“啊！救命啊！”
    离开学还有七八天，整个宿舍楼里没几个人，陆昔然又是在二楼水房大叫，立刻把宿管阿姨给引来了。
    宿管阿姨冲上来：“怎么了？”
    “有老鼠。”陆昔然踮着脚，一副随时准备跑掉的样子说。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老鼠特别多。”宿管阿姨看了看水房里，老鼠早就被陆昔然给吓跑了，她和陆昔然一块从开水房走出来，走过203的时候，指着房门说：“就是这间，臭味就是从这间房里传出来的，我还亲眼看到过两三次，有老鼠从这间屋跑了出来，明天我就去总务处，必须打开门看看，别把什么卫生责任都怪到我们身上，明明是你们学生不爱干净。”
    203？
    也是陆昔然班上的寝室啊。
    陆昔然回到寝室里，用报纸把门缝都给堵上，窗户也关严实了，才爬上床在班级群里发信息：“203的各位亲，老实交代，你们放假前留了多少垃圾没收拾，全都臭了啊！！”
    “别乱说，我们打扫了卫生的。”
    “陆昔然，你怎么这么早回学校了啊？”
    陆昔然打字：“不承认是吧？明天宿管阿姨会让总务处来开门，我会给你们全程直播的，等着本宫的直播首秀吧。”
    “坐等!”
    “期待！”
    “前排吃瓜！”
    第二天宿管阿姨还真把总务处的老师给找来了。
    陆昔然听到动静以后，忙打开手机然后爬下床：“各位，起床，直播开始了。”
    总务处的老师闻到臭味以后，立刻同意了开门。
    陆昔然忙走到走廊上把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203的大门。
    门被打开以后，扑面而来的味道更加的浓烈的，让人直想吐，陆昔然捂住鼻子，可还坚持举着手机，让摄像头对准了203.
    地上丢满了各种零食的包装，里面残留的食物残渣已经在发霉了，饭盒，方便面桶里居然已经有了绿色的霉菌了，而一个头发油腻，睡衣上有明显油渍的女孩，戴着耳机坐在这堆垃圾中间的桌子上，用笔记本电脑玩游戏玩的正起劲呢。
    陆昔然看到这个女孩吃了一惊：“刘佩佳？”
    总务处的老师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陆昔然：“这位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是我们班的寝室，这位是我的同班同学叫刘佩佳，她……她平时的确是有点懒，可也没这么邋遢过啊。”陆昔然忙说。
    “名字叫刘佩佳是吧？”总务处老师忍着恶心踏着垃圾走进去，一把扯掉了刘佩佳的耳机：“刘佩佳！”
    刘佩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炸毛了：“做什么啊？找削呢？！”
    “你想削谁呢？”总务处的老师看着她脚边的发霉的方便面桶，她忙退出来：“你看看你一个女生，把宿舍弄得跟垃圾堆似的，你还好意思了是吧？你立刻把这里给收拾干净！满楼道的老鼠已经影响到其他人了！”
    陆昔然看刘佩佳又要炸毛，她忙说：“刘佩佳，我觉得这位总务处的老师说的很对啊。”
    “也没多脏啊。”刘佩佳一听是老师，语气明显就软了：“你们也太夸张了吧？”
    宿管阿姨在门外突然说：“这个学生没有在暑假留校学生登记本上吧，我记得这间屋没登记留人的。”
    总务处老师生气的说：“不登记就擅自留校？我立刻通知你们班主任，什么学生呀，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
    说完她气冲冲的转身就走了。
    宿管阿姨捂着鼻子说：“这个学生，你可不能把垃圾丢到楼道里，要收拾了拿去丢楼下的垃圾桶里，真是臭死了，你赶紧收拾了啊，要开学了其他学生都要回校了，这么臭别的人怎么住啊。”
    “这些女人都更年期了吧？”刘佩佳伸手挖了一下鼻孔，然后顺手在睡衣上擦了擦。
    陆昔然被她这个动作恶心的打了个寒颤。

 第67章 画符

    被刘佩佳的动作恶心得陆昔然一哆嗦，她转身打算回房间，一低头却觉得刘佩佳投在地上的影子和她的有点不一样，颜色似乎比较深，而且给她一种浓稠的感觉，就是那种油腻腻的不舒服的感觉。
    陆昔然正准备仔细看一看的时候，刘佩佳已经转弯下楼梯去了，她心里犯了嘀咕，回屋戴上了羚羊角墨镜，将门留了一道缝，蹲在门缝边等刘佩佳。
    刘佩佳从走过，陆昔然一看她的影子吃了一惊，百分百的确定自己现在的感觉是越来越灵敏了。
    刘佩佳的影子上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鬼，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脏衣服，头发杂乱，皮肤上有一块一块的污垢，正坐在刘佩佳的影子上抠脚，一边抠还一边把抠过脚的手凑到鼻子那里闻一闻，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陆昔然为了不被井序一直看不起，这一个多月也是花了时间好好学习的，她立刻想起来了，刘佩佳这是被邋遢鬼给缠上了，难怪会变成这样啊。
    这可是她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啊。
    陆昔然忙关上门，拿出朱砂，毛笔和黄裱纸，洗干净双手以后坐到桌边，念了一遍心经来清除杂念以后，才屏气凝神认认真真的画了一张振阳符。
    看着面前这张行云流水的笔触下一挥而就的符，笔迹清晰流畅，让陆昔然觉得很满意，自己这段时间下的功夫可没白费。
    陆昔然拿着符走出去，看到刘佩佳正背对着房门，将地上的垃圾往塑料袋里扔，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伸手将振阳符拍到刘佩佳的背上。
    符挨到刘佩佳的身体的时候，刘佩佳两肩上有火光闪过。
    人的肩头一左一右各有一把火，振阳符振的就是这两把火的火气，催动被鬼缠上的这个人自身的阳气，将鬼给驱走。
    陆昔然在火光闪过以后，看到正在抠脚的邋遢鬼猛地站起来，原地跳了几下，有些沮丧又不甘心穿过地板消失了。
    刘佩佳的身体晃了两下，有些茫然的回头看了陆昔然一眼：“陆昔然，有事吗？”
    陆昔然忙把她背上的符给摘下来：“没事，就是来看看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头没那么晕了……这都是我弄的？怎么那么脏啊？”刘佩佳伸手抓了一下头发，很嫌弃的说：“我这是怎么了？”
    她弯腰赶紧收拾垃圾：“快开学了，让丫丫她们回来看到，可得骂死我。”
    这么快就恢复正常了？
    陆昔然有些得意：“刘佩佳，你放假没回家啊？”
    “回了。”刘佩佳有些沮丧的说：“我妈去年不是生了个弟弟嘛，宠得跟什么似的，这次回家的时候他跑到我房间来玩，摔坏了我手机的屏幕，我才说了他几句，我妈就把我骂了一顿，我气不过就回学校来了。”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站着想了想：“刚开始几天我就想躲躲宿管阿姨，就一直窝房间里，窝着窝着的人就越来越懒了，每天就想着吃，睡和玩游戏，我是有些懒可也没这么懒啊，总务处的老师都来了，班主任一定会告诉我妈的，我这下可成了全校的笑话了。”
    “没事，到时候你就说你失恋了呗，天大地大失恋最大嘛。”陆昔然有点心虚的走开，刚才她还开直播给全班看呢：“我还有点事，你慢慢收拾，我不耽搁你了啊。”
    她躲回房间锁上门，就怕刘佩佳看到群消息来找她吵架，她当然不会吵不过，她怕的是刘佩佳脏兮兮的冲进来，那味道可太不好受了。
    陆昔然没等到刘佩佳来敲门，却等来了井序的电话。
    井序说：“郑龙景到现在也没回家。”
    “现在才七点多，他作为一个成年人，在这个时间没回家好正常的呀。”陆昔然看了一眼时间，对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有可能是加班，有可能是和同事吃饭。”
    “不可能。”井序语气非常肯定的说：“他电话也打不通，肯定是出事了。”
    “那你找我有什么用呢？”陆昔然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
    “三十分钟后我到学校南大门来接你。”井序说着挂上了电话。
    “这么着急干嘛？才多久没见到他你就急成这样了？你们两个有基情啊？”陆昔然挂了电话以后忙赶紧吃晚饭，吃完以后就忙往南大门走。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觉得井序和郑龙景之间，真是不一样。
    之前陆昔然以为井序喜欢的是唐之薇，可上次唐之薇进了鬼市，井序表现得很冷静，一点都不着急，现在郑龙景才七点多没回家井序就抓狂了，而井序从唐家搬出来以后，毫不犹豫的提着东西就去了郑龙景那里，还说袁熙可疑让她回学校住，根本就是想和郑龙景二人世界嘛。
    所以当陆昔然坐上井序的车的时候，用一种很理解的语气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把蛇精病给找回来的。”
    井序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直接把车开到了警局。
    警局的门卫不放他们进去，井序指着陆昔然说：“她是郑龙景的女朋友，郑龙景这么晚了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所以特地来找他的。”
    “身份证给我看看。”门卫毫不放松的说。
    陆昔然瞪了井序一眼，打开包包却发现没带身份证，她只好把学生证给递了过去。
    “还是大学生呢。”门卫放他们进去。
    陆昔然用学生证打了井序的胳膊一下：“我什么时候成了蛇精病的女朋友啊？你这是污蔑，你是在毁我的清白名声。”
    “别闹。”井序停了车，伸手揉揉陆昔然的头发，打开车门往办公大楼走。
    警局里除了有几个科室在加班值班以外，其他办公室的灯都灭了。
    郑龙景回来上班却因为失忆的问题，被丢去了网管那边吃闲饭，可网管的值班警察说他是按时下班离开的。
    回到车里，井序突然靠近陆昔然，双手搭在了陆昔然的肩上：“别动。”
    陆昔然被他这个动作弄得脸立刻就涨红了，她伸手去推井序，却一下没推动：“你干嘛啊？”
    “你脸这么红……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第68章 卧底

    “你，你，你干乱来我就打死你。”陆昔然心慌的说，她感觉到井序的手绕到了她的颈后，她觉得自己心跳的好快，分分钟可能爆血管啊!!!!
    井序手一抓，将鳞甲从陆昔然的脖子上取下来：“我只想要这个……而已。”
    他的身体退回去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扫了陆昔然一眼：“啧啧，陆昔然，你不要想太多啊。”
    “我才没想呢。”陆昔然捂着发烫的脸：“天气太热了好不好！”
    她心中默念：“他是个gay，他是个gay。”
    井序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玉盘，往玉盘里倒了一点水，然后将鳞甲放进去，默念咒以后伸出右手食指在水面上画出一道符，在符的最后一笔收起的时候，他将手指上沾的水点到放在一边的纸鹤身上，然后将纸鹤放到玉盘里。
    他把盛着水放着纸鹤的玉盘交给陆昔然：“拿好了。”
    纸鹤在玉盘里转了几圈，最后停下来指着北方，井序发动车子往那个方向出了城。
    纸鹤将他们领到了三环以外，这里算是城乡结合部，房屋很不规整，人员复杂，道路也狭窄，在路过一个屠宰场的时候，纸鹤突然溜溜的在水面打起转来，井序却没有停车，从屠宰场开过去，在前面的超市门前停下车。
    井序对陆昔然说：“你随便下去买点东西。”
    陆昔然的手放到车门上，却没有立刻推开车门：“郑龙景在那个屠宰场对不对？你说他到这里来做什么啊？是不是本性难改想吃生肉了？”
    “我已经让罗大伟去看了，你赶紧下去买东西，别引人注意。”井序不耐烦的说着从后视镜里看屠宰场的大门。
    陆昔然把车门对开了一半，她疑惑的问：“罗大伟也来了？”
    井序说：“刚才一直在后座坐着呢，本来想带他出来多找几个懂金融的鬼回去帮我赚钱，没想到派上了这个用场。”
    罗大伟这个时候正提心吊胆的往屠宰场里面走。
    屠宰场这种地方煞气重，一般的鬼魂都不爱往这边溜达，罗大伟也是被井序逼迫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进来。
    郑龙景被绑在宰猪的台子旁边，看样子已经被周围的四个壮汉给揍过了，鼻青脸肿的样子实在不太好看。
    其中只有一只眼睛的壮汉手里拿着杀猪刀：“秋老四……不对，现在应该叫郑警官了吧？卧底做的不错啊，居然把钱老大给端了，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死一百次都不嫌多！”
    郑龙景回去以后，立刻改了名字，换了住所，还特地割了双眼皮留起了胡茬，穿着打扮也和以前不一样，可以说是换了一个人，这些人是怎么找到他的？
    郑龙景看罗大伟的脑袋从地下探出来，知道井序肯定找来了，他用殄文让罗大伟等着。
    在杀猪匠的耳里听来，郑龙景只是发出了一串没什么意义的音节，他用刀拍拍郑龙景的脸：“说什么呢？”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郑龙景问。
    “这个就和你没关系了。”杀猪匠说：“赶紧说吧，说了我给你一个痛快，钱老大的那批货和钱藏在哪里？”
    “我失忆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郑龙景说。
    “这事我们也听说了。”另一个壮汉拿出一个电钻，接上电试了试：“我这有个专门治失忆的秘方，把你的脑子钻个洞，你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罗大伟一看就急了，这是要出人命啊，它急忙去找井序。
    井序听了以后却一点都不着急，将车开到附近一家大排档前停下，走进去坐下点了烤串和啤酒。
    他对陆昔然说：“蛇精被漏网的毒贩给抓住了，似乎有一批毒品和现金下落不明，那些毒贩认为蛇精知道。”
    “那怎么办？我们报警吧。”陆昔然压低嗓门说，她左右看了看，声音更低了：“蛇精病怎么那么没用啊？居然被几个毒贩就抓住了，他修炼那么多年，当时在镇龙井那么威风，现在怎么就怂了呢？他那一身本事是留着去拳打南山幼儿园，脚踢北海老人院吗？”
    “从时间上推测他应该是下班离开警局以后被抓的，他身上应该还穿着警服呢，那些人都敢下手，胆子够肥的。”井序端起啤酒杯，却被陆昔然给抢了过去。
    陆昔然瞪着他，将酒杯放到桌上：“你开了车的，你想酒驾啊？”
    “我就是喝十斤白酒，也不会被抓的。”井序说着再次伸手去拿酒杯。
    “不行就是不行。”陆昔然坚持的说着，她看井序的手伸过来，忙也伸手过去拿，她的手盖在了杯子上，而井序的手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陆昔然看了井序一眼，突然觉得有些不自然，忙将手收回来，不自在的眨巴着眼睛没话找话说：“我们还是赶紧报警吧。”
    “我敢保证就算你报了警，在蛇精被弄死之前，警察是绝对不会到的。”井序很肯定的说，他把手收回来，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
    陆昔然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蛇精那个身体从医院出来以后，就换了身份离开了原来的缉毒大队到了分局，他还特地去割了双眼皮，为什么这些毒贩能这么容易找到他？能认出他还知道他的工作地点，下班路线，难道……”
    她紧张的说：“会不会跟无间道一样，在警局里也有毒贩的卧底？”
    “你电影看多了吧？有被买通的保护伞倒是很有可能，而且，这个人的位置应该不低，要不然不会知道郑龙景就是以前那个卧底。”井序说：“蛇精要脱身很容易，我们等着看好戏吧。”
    “既然蛇精根本不会有危险，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要找他呢？”陆昔然看着井序，心里说，承认吧，承认你和蛇精之间的干柴烈火吧，本宫保证支持你们。
    “早知道是毒贩抓了他，我根本就不来。”井序说：“我怕的是在精神病院布引魂阵的那个人来了，蛇精占了这个身体，虽然是黑无常送他进去的，可毕竟不是他自己的身体，如果遇到了高手，很可能会被再次把魂魄给引出来。”
    陆昔然看着井序：“你的身体也不是你自己的，要是遇到了那个引魂的高手，你不怕你的魂魄也被引出来？”
    井序看着陆昔然，半真半假的说：“我有你，我怕什么？”

 第69章 脱险

    陆昔然听井序这么说，忍不住愣住了。
    井序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烧烤店里的其他人仿佛都被模糊处理了，喧哗的谈笑声都变成了bgm。
    陆昔然看着井序的眼睛，这一刻在这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对啊！
    陆昔然偷偷的掐了自己一把，忍着狂乱的心跳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遇到危险，我就把你推出去挡着，然后跑掉。”井序眼睛里泛起一丝笑意：“陆昔然，你的脸怎么又红了？”
    他拿起一串豆腐皮：“你不会以为我说的我有你……是那种意思吧？”
    “我什么都没以为！”陆昔然大着嗓门回了一句，心里觉得郁闷，随手端起杯子，入口才发现是啤酒，她看井序还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自己，心头哽着那口气，干脆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这个时候陆昔然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刘凯，想了想忙接起来，声音还特别的温柔：“刘凯，你好啊。”
    “你回学校了怎么不告诉我啊？”刘凯说：“这么热的天你自己提着行李多辛苦啊，你应该告诉我，让我去接你啊。”
    陆昔然用特别体贴的语气说：“你每天那么忙，我不好意思麻烦你呀。”
    她看井序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自己，难得主动的开口邀约刘凯：“最近有一部电影挺好的，我特别想看，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有啊。”刘凯忙说：“我们就在大学城那边看吧，省得你跑来跑去的，天气太热了。”
    “好啊，我们学校后门有家鸡汤馄饨特别好吃。”陆昔然故意做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明天见。”刘凯也很高兴，他觉得陆昔然主动约自己，肯定是想和自己再进一步了。
    井序看着挂了电话后立刻开始哼着小曲吃烧烤的陆昔然：“刘凯？你喜欢他？”
    “对啊。”陆昔然口是心非的承认，她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可信，一边吃土豆一边说：“刘凯性格很温柔，又很体贴，还挺会照顾人的，长得也不错，听说实习表现很好，有可能被电视台给留下来，工作也有了，实在是个很理想的男友对象。”
    “哦。”井序若有所思的说：“你们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那样的啊。”
    “每个人的偏好不一样，有些喜欢高冷的，有些喜欢搞笑的，有些喜欢帅的，也有像我这样喜欢暖男的。”陆昔然说。
    “因为你父母失败的婚姻，已经你父亲太过追求自我的性格，我以为你对爱情，婚姻和男人是不信任的，刘凯那种看似温柔可靠的类型是有可能打动你，但是……”井序突然停住话头，用略带些挑衅的语气说：“你敢不敢试试真心符？”
    “人心是最经不起试的东西，我才不试呢。”陆昔然说。
    井序挑了一下眉毛：“怕啊？”
    “我才没你那么无聊呢。”陆昔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什么无聊啊？”郑龙景从外面走进来，他脸上还带着伤，衣服也有好几处被扯破了，他穿的还是警服，引来店里其他人好奇的目光。
    他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些目光，坐下来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有人发现你失踪了，立刻心急火燎的抓着我来找你，对你可真是情深义重关怀备至呢。”陆昔然故意用极具暗示的语气说。
    “哟~~”郑龙景不正经的飞了一个媚眼给井序：“伦家好开森呢。”
    “闭嘴！”井序板着脸说完站起来：“走吧。”
    “还没吃完呢。”陆昔然指着桌上的烧烤。
    郑龙景附和着说：“我还没吃晚饭呢。”
    “打包上车吃。”井序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
    郑龙景一把抓起盘子里的烧烤，对正在撇嘴的陆昔然说：“走吧，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昔然只好跟着上了车，她和郑龙景一起挤在后座：“蛇精病啊，那些人呢？”
    “本来想弄死的，可想想怕他们阳寿未尽，所以忍了一下，只是打晕了。”郑龙景说：“我们先不回去啊，去这个身体死的那个地方，让我看能不能闪现一点记忆，要知道啊，当时那个火拼的时候，一百多克毒品和三百万的现金不知所踪，今天这些人抓我就是想问出那些毒品和钱的下落，毒品我是没兴趣，可钱啊，老井，三百万啊。”
    “你确定是在出事的地方？”井序一边问一边用手机开始导航。
    “去看看呗。”郑龙景说。
    陆昔然有些不踏实的看着他们两个：“就算找到了，那也是赃款，不能让你们拿走了的吧？”
    “我上交上去，还不知道会落在谁手里呢。”郑龙景说：“我今天被抓，应该和内部有人通风报信脱不了关系，毕竟我这个身份应该是很隐秘的，老井，我觉得我不安全，我想辞职。”
    “就算全市警力都出动，也伤不了你，你好好的上班，我有用得着你这个身份的地方。”井序毫不客气的驳回了郑龙景的要求。
    当初是在市里挺高档的一个别墅小区叠翠华庭发生的枪战，然后蛇精才得到了这具身体，如果要去这个身体死亡的地方，应该就是叠翠华庭了。
    在门口亮了自己的警官证，他们被保安给放了进去，其中一个保安拿着手电带他们去当时出事的别墅。
    陆昔然看这里好多房子都黑乎乎的，她好奇的说：“你们这里都没什么人住吗？”
    “我们这里是市里第一批别墅，说实话啊，后来修的别墅无论是绿化还是格局都比我们这里好，有条件的都买新别墅搬走了，好多房子都空着，有钱人嘛，也不会卖，就丢这里空着，其实看着怪可惜的。”保安指着贴着封条的别墅。
    陆昔然对井序和郑龙景小声的说：“贴了封条的……要不你们让罗大伟进去找吧。”
    “我没带它来。”井序看向远处亮着灯一栋别墅。
    在常人看起来那栋别墅可能没什么特别，可在他看来，那里大势鬼正在办宴会，歌舞升平热闹得很。

 第70章 一面之缘

    郑龙景支开保安走进别墅里。
    陆昔然看井序若有所思的看向远处，她推了井序一下：“你不进去吗？”
    “东西不在这里。”井序很肯定的说，如果有东西，那也会被住在这里的大势鬼给拿走了。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药丸大小的玻璃球递给陆昔然：“拿着。”
    陆昔然看着手里的玻璃球，里面乱糟糟的，好似堆着很多棉絮：“这是什么？”
    “一个小玩意。”井序又拿出鳞甲给陆昔然挂脖子上：“赛衣服里面去，别被人给看到了。”
    陆昔然听话的将鳞甲从衣领塞进去，她将手中的玻璃球举起来对着灯光看：“这个有什么用？”
    她才不信井序会给她一个普通的玻璃球。
    “这里面装着一个防御的法阵，叫困壁，可以暂时形成一个屏障将对方困在里面自己逃走。”井序说：“用的时候摔到对方脚下就行了。”
    “那对方如果在快速的移动，那不是就没什么用吗？”陆昔然觉得这个阵法局限性很大啊。
    “那就往自己脚下摔，形成一个屏障保护自己。”井序用一种你很蠢的目光看着陆昔然。
    陆昔然最讨厌他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目光，她正要把玻璃珠砸向井序的脚边，井序先开口了。
    井序说：“这个阵做起来很麻烦，我只做了这一个保命利器，你要是拿来胡闹，等到真需要的时候保不了命，你可别死不瞑目。”
    陆昔然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她将玻璃珠放进裤袋里：“我觉得你这样做很聪明，事先把法阵给做出来，要用的时候立刻能用，多方便多省事啊。”
    “我这样的高手随时能利用天时地利做个阵法出来，这种给傻瓜用的小玩意，比较适合你。”井序不给陆昔然跳脚发飙的机会，转头问从别墅里出来的郑龙景：“怎么样？”
    “没找到。”郑龙景垂头丧气的说：“为了套那些毒贩的话，我可挨了不少揍，都白挨了。”
    警方为了抓现行是趁着交易的时候冲进来的，火拼之后双方各有死伤，当场的毒贩却没有一个逃脱的，可毒品和现金全都没找到，在那样的情况下，没可能将这些东西给转移了啊。
    陆昔然撇撇嘴说：“你们都傻的啊，电视剧白看了啊？谁会傻乎乎的在自己的别墅进行毒品交易啊？一般都是钱和货分开，而且大老板自己是不会出面的，就算事情败露抓的也是下面的人，你说的这剧情安排也太没智商了。”
    井序说：“有可能是毒贩发现了卧底才特地设计的圈套，没想到把自己个搭进去了。”
    他说：“我们走吧。”
    郑龙景往停车的地方走：“如果钱和货失踪这件事不是真的，那屠宰场那些毒贩抓我是为了什么呢？”
    “有两种可能。”井序一边说一边走：“一种是的确这边是在进行交易，可货和钱都在别的地方交接，因为这边的交易中断，带着货和钱的人看到新闻立刻藏了起来，而屠宰场那些人并不清楚内情，所以想铤而走险的从你这里拿到货和钱。”
    他沿着花园小道走：“还有一种可能是警方给毒贩提供信息的保护伞，在这次交易中暴露了身份，为了试探郑龙景是不是真的失忆，所以才来了这么一出绑架的好戏。”
    郑龙景疑惑的说：“是吗？”
    “去找人报告说你被绑架的事，去找缉毒大队的队长，你以前的上司。”井序说：“被绑架不是小事，你什么都不说反而显得有问题，去告诉缉毒大队的队长，也能有个投石问路的效果。”
    郑龙景越听越迷糊：“投石问路？”
    “你去告诉缉毒大队的队长，那缉毒大队肯定会把今天绑架你的毒贩抓回去审问，那么指使这些毒贩的保护伞肯定会慌张，不管他下一步有什么样的行动，都可能露出蛛丝马迹彻底暴露自己。”陆昔然的脑子转得很快：“只要把这个保护伞给找出来，你在警局就安全了。”
    井序正要用一贯嘲讽的态度表扬一下陆昔然，可迎面而来的一股气息让他伸手拉住了郑龙景和陆昔然，他毫不犹豫的将陆昔然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和郑龙景并排站着，用手肘撞了一下郑龙景。
    郑龙景立刻警觉起来，和井序一起并排挡住身后的陆昔然，两个人看向刚刚开进叠翠华庭的一辆白色跑车。
    因为刚才进门的时候刷了门卡，驾驶座的车窗是降下来的，司机也没立刻关上窗户，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接着路灯的灯光，他们清楚的看到了司机的脸。
    虽然只见过一次，可井序和陆昔然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袁熙。
    袁熙也看到了他们，都已经开过去了，还是将车给停了下来，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的敲了两下，心里拿定主意了才打开车门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井序他们也转了个身，变成了陆昔然站在最前面，井序和郑龙景站到了后面，这次井序却没有改变站立位置的打算。
    井序看车门打开，他低头小声在陆昔然的耳边说：“想不想试试我给你的小玩意的威力？”
    “对他？不好吧。”陆昔然看着走下车的袁熙。
    今天的袁熙穿了一件改良的青色汉服，真丝的质地飘逸不俗，长发束在脑后显得五官更加的出众。
    陆昔然被井序刚才的话弄得有些紧张，拿袁熙试手，她想都没想过，可她的手还是伸进裤兜里握住了玻璃球。
    井序一直说袁熙在鬼市出现，还出手帮了唐之薇，太过巧合，而且袁熙会术数是毋庸置疑的，她虽然不觉得袁熙像是坏人，可井序一直那么说，她也难免对袁熙有点防备。
    袁熙倒是很坦然的样子走过来，在离他们一步远的地方站住，在场的人有三个，可他却先对陆昔然打招呼：“你是唐之薇的表姐吧？我叫袁熙，我们在鬼市有过一面之缘。”

 第71章 切磋

    人都站到面前了，陆昔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打招呼：“你好。”
    “你好。”袁熙笑了笑。
    就这么站着有点尴尬，直接说再见又有点没礼貌，陆昔然只好没话找话说：“袁先生住在这里啊？”
    “我朋友住这里，我过来串个门。”袁熙回答的很自然：“我租了之薇的房子，她没告诉你吗？”
    “这种小事她有必要告诉我吗？”陆昔然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我以为之薇会告诉你呢。”袁熙一副想要好好攀谈一番的样子：“我出身中医世家，粗通一点术数，听之薇说你们家是通灵术世家，所以想有机会的话可以和你切磋一下……”
    他的语气略重的有那么一些挑衅的意味：“我在鬼市算是班门弄斧了吧？”
    井序从背后伸出指头点了陆昔然一下。
    本来想谦虚的推让一番的陆昔然，想着自己有千年老鬼做靠山，不可能怼不过一个年轻人吧。
    她想到这里，嘴角浮起一丝自信的笑容，一挥手将一直抓在手里的玻璃珠对着袁熙砸了过去。
    玻璃珠在袁熙脚边碎开，几张很小的符被蛛丝牵扯着落成固定的形状，形成一个阵法将袁熙给困在里面。
    袁熙伸出手，却摸到一个无形的墙壁，他略微有些吃惊：“这是……困阵？”
    陆昔然得意的对袁熙说：“十分钟内破得了我这个困壁，再来和我说切磋这两个字吧。”
    说完她转身往小区大门走。
    谁知道袁熙的本事有多大呢，说不定五分钟就破阵了，还是赶紧溜走的好。
    井序和郑龙景跟在她身后往外走，他小声对陆昔然说：“做的不错。”
    离开叠翠华庭两条街以后，井序在路边停下车让郑龙景下车：“你自己打车去缉毒大队。”
    他叫住准备打开车门下车的郑龙景：“知道该怎么说吗？”
    “就说，说我被抓了，然后我以一敌五打晕那些毒贩逃了出来。”郑龙景说。
    “你别忘了在警局的那个保护伞，如果他有心查，肯定能查到你来过这里，你打算怎么解释？”井序看着郑龙景：“要不你就说你女朋友看你晚归，去警局找你没找到，一直找到了屠宰场，然后帮你逃了出来，你怀疑这里还藏有毒品，为了不被毒贩拿走就过来查看，却什么都没找到。”
    陆昔然撇撇嘴：“说你们电视看的少你们还不承认，我就问两个技术性的问题，一，我是怎么在郑龙景手机关机的情况下，找到我的男~朋~友~的~”
    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郑龙景。
    “我什么时候成你男朋友了？”郑龙景迷茫的问。
    “假的，别废话。”陆昔然举起一只手示意郑龙景别插话，用眼神示意井序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蛇精有点路痴，之前我给他买了一个可以计运动步数外带gps定位的手环，我给自己也买了一个。”井序亮亮自己的手机上的app：“这个不难解释。”
    陆昔然瞪着井序：“那你为什么不用gps定位，非要用鳞甲？”
    “因为他今天没带手环。”井序把自己的手环给郑龙景带上：“今天我也去过屠宰场，也到过叠翠华庭，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陆昔然叹口气：“行，算你第一个问题解决了，那你回答我第二个问题，我作为一个柔弱的女大学生，我是怎么撂倒五个毒贩把我这位男朋友给救出来的？”
    井序拿出一个防狼电击器给陆昔然：“很好解释了吧？”
    他握着陆昔然的手把陆昔然的指纹印上去，然后把陆昔然也赶下车：“郑龙景你赶紧去缉毒大队，这件事宜早不宜迟，陆昔然，你自己坐车回去，我要去屠宰场再布置一下。”
    陆昔然和郑龙景只好下车了。
    就在井序去屠宰场的路上，古露露开车进了叠翠华庭的大门，没进大门多久就看到袁熙停在路边的车，她认出车牌忙将车给停下来，她下车看到呆呆站在路边的袁熙，好奇的走过去：“熙爷，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陆昔然布了一个阵让我破。”袁熙看着脚下的符纸和蛛丝：“挺有意思的。”
    古露露也算是见多识广，立刻也就认出这是一个困阵，她挑了一下眉毛：“恕我直言啊，这样的小阵法应该是困不住你的吧？”
    “能困住我十五分钟，要知道十五分钟可以做很多事了。”袁熙着从袖中拿出一把红色珊瑚做的扇骨，他将扇子在手中转了一圈，地上的符纸燃烧起来，连着将蛛丝一起烧成了灰烬，困阵也消失了。
    风一吹，这点痕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袁熙说：“能做出这样的困阵，我更加相信陆昔然就是破了精神病院引魂阵的人了。”
    他摸摸自己的扇子：“她那个男朋友的气场很奇怪。”
    古露露并不知道袁熙说的男朋友就是井序，她笑着说：“熙爷，这种费神的事情让我来做就好了，真是不敢劳烦你呢。”
    “论心眼你是数一数二，论道行嘛，你差得远。”袁熙走到自己的跑车边，打开门坐进去：“大老板等着呢，走吧。”
    这边郑龙景让陆昔然扶着自己去了缉毒大队，就是为了让他失踪，被女朋友找到救回的剧情更加的可信，陆昔然在接待室等着郑龙景谈完正事，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这个时候学校的校门已经关了，她只好去郑龙景的家。
    他们到家的时候井序还没有回来，陆昔然撇撇嘴：“从屠宰场跑三个来回都够了吧？”
    郑龙景说：“他肯定是要把现场好好布置一下，你先去睡吧，别等他了。”
    “谁等他啊，我这就去睡了。”陆昔然忙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往来门，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她还关了机。
    第二天，陆昔然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她拿着手机走进卫生间，一边等开机一边挤牙膏，手机一开机，她的短信提示音就响了好几声，一看，有四五个未接电话。

 第72章 疑惑

    这些电话都是陆昔然的室友打过来的，她有些疑惑，还是随手先给关系最好的骆小沫回过去：“宝贝，一大早找我做什么啊？”
    “谢天谢地，终于联系上你了。”骆小沫语气里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陆昔然不太明白的问。
    “你没看新闻啊？”骆小沫语速极快的说：“我们学校死人了！”
    她喝了一口水才继续说：“今天早上有位老师去晨跑，看到有一个女学生跳了化粪池，等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我们本来想打电话问问你知不知道是谁，可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把我们给吓了一跳。”
    “跳化粪池？那死得多难受啊，我就算真的想不开，也不会选择这个方法，你们放心吧。”陆昔然想想都觉得这么死太难受了。
    “你不知道这件事？你不是回学校去了吗？”骆小沫觉得有些奇怪。
    “我……我昨天来唐之薇这边拿东西，晚上就睡这边了。”陆昔然随口撒了一个可信度极高的谎：“我马上就回学校了。”
    “听说学校来了好多警察，学校的论坛刚开始有消息，可能后来被校方强制给删除了吧。”骆小沫说：“反正不是你我们就放心了，明天我就回学校了，给你带了好吃的，等我哟~”
    “太爱你了，到时候给我电话，我去公交车站给你当苦力。”陆昔然开心的挂上了电话。
    等回到学校知道自杀的人是谁以后，她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了。
    陆昔然正在开宿舍门，从斜对面的宿舍里冲了一个人出来，指着陆昔然的鼻子就开骂了：“陆昔然，你还好意思回来！我要是你也直接跳化粪池死了算了！”
    陆昔然看这个从203冲出来的人，是同班的于娟，她有些奇怪，自己平时和于娟没什么交集，为什么于娟要这么骂自己，可她也是个不肯吃亏的脾气，立刻就骂了回去：“于娟，你吃错药了吧？！”
    “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居然一点羞愧心都没有！”于娟恶狠狠的质问。
    陆昔然更加疑惑了：“我羞愧什么啊？我有什么可羞愧的啊？”
    “你害死了刘佩佳你还有理了？！”于娟激动的推了陆昔然一把：“都是你往群里传她的照片!让大家都知道她被总务处老师骂了！都是你开直播让她丢脸！都是因为你她才会想不开自杀的！”
    陆昔然的背将门给撞开，她一下子没站住退了几步退到了屋里：“你说什么？难道，跳化粪池死的是刘佩佳？”
    她有些心虚的说：“我昨晚上根本就不在，和我没关系。”
    “就是你害的！”于娟一边哭一边咒骂陆昔然，骂着骂着就直接冲过来伸手要掐陆昔然。
    如果换成平时，陆昔然绝对不会怂，可现在她只能躲到卫生间去关上了门。
    于娟在外面一边敲门一边骂：“陆昔然，你给我出来！杀人偿命！你给我出来！”
    于娟的吵闹声惊动了隔壁寝室的两个女生，她们过来探头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走过来劝于娟。
    “于娟，这件事还是让老师来处理吧。”
    “刘佩佳出了事大家都很难过，你这么闹也没用的。”
    于娟看陆昔然不出声也不开门，她又骂了几句才跟着这两个女生离开：“她发直播的事情我已经告诉警察了，警察马上就会来找她，她逃不掉的！”
    陆昔然听得心烦意乱，倒不是怕警察来找她，而是怕刘佩佳的自杀真的是因为她发了直播，她是越想越心乱，乱的在屋里都坐不住了，她看看外面没有人，干脆开门下了楼。
    陆昔然不自觉的往化粪池的方向走，看到了拉起来的警戒线，正在维持秩序调查情况的警察和老师，她还意外的看到了一身运动装的杨世杰。
    杨世杰看了一眼陆昔然，本来要做动作示意陆昔然等他一会，可看到陆昔然走到一棵树下站住了，他和警察说完话才走过来和陆昔然打招呼：“昔然，好久不见。”
    “你好。”陆昔然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你怎么会在我们学校呢？”
    “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来你们学校任教了，从今天开始你得叫我杨老师了。”杨世杰看看拉了警戒线的化粪池：“运气也真够不好的，刚一来就遇到学生自杀。”
    他转头去看化粪池的方向，没有留意陆昔然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今天我出来晨跑，因为不太熟悉这里的路跑到了这里，却看到一个女孩居然拉开了化粪池的井盖，还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等我跑到池边也看不到人了，等保安拿了竹竿来捞起来已经断气了。”
    “自杀的是我的同班同学。”陆昔然语气沉闷的说。
    “啊？是关系很好的同学吗？”杨世杰有些意外的样子，他举起手没有意义的挥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陆昔然。
    “只是普通同学，但是……”陆昔然想了想，决定和杨世杰说说她的疑惑和委屈：“关于刘佩佳，也不能说完全和我没关系。”
    她觉得事情要从头说才更清楚，于是说：“前天我回学校发现楼道里有老鼠，宿管阿姨说是203里跑出来的，她以为是同学临走前没清理垃圾，所以才会招来老鼠，第二天就去找了总务处的老师来开门，结果发现里面杂乱得跟垃圾堆似的，而明显好几天没洗澡的刘佩佳在这些垃圾里玩游戏，我当时不知道，开着手机吧刘佩佳被总务处老师训斥的画面直播到了班级群里。”
    杨世杰用眼神示意陆昔然继续说。
    “我发现刘佩佳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被邋遢鬼给缠上了，我用振阳符帮她把邋遢鬼给驱走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自杀。”陆昔然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刘佩佳虽然是因为和她妈妈吵了架才提前会学校的，可她当时没因为这个想不开，没理由现在去自杀吧？现在她的闺蜜骂我，说是因为我把她被老师骂的事情直播到了班级群里，所以她才会想不开的，如果真的因为这个，她完全可以直接去楼顶跳下来，为什么要选择更加麻烦的方法？”

 第73章 反扑

    “我觉得这件事和那个邋遢鬼有关……”杨世杰说：“你先回去，等我了解了具体情况再找你。”
    陆昔然的脚挪了一步又停住：“和邋遢鬼有关……可我明明把邋遢鬼给驱了啊。”
    杨世杰用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陆昔然，想了想才说：“你别多想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陆昔然不想回宿舍可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于娟在班级群里说了很多话，都是指责她害死了刘佩佳，班上的同学不明就里，有些附和的，有些反驳的，一时间群里闹开了锅。
    陆昔然越看越心烦，她把手机丢到一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直等到晚上杨世杰才给她来电话。
    杨世杰的语气很严肃：“昔然，恐怕刘佩佳的死真的和你有点关系。”
    “啊……”陆昔然心里很不服气：“她真的是因为我在群里发了消息才自杀的吗？”
    “不是因为你发消息，而是因为邋遢鬼。”杨世杰说：“我刚才陪刘佩佳的父母来确认尸体，趁着其他人没注意我试了试……昔然，应该是你用振阳符激怒了邋遢鬼，它去而复返来报复，才会有了刘佩佳跳化粪池自杀这么极端的死法。”
    “果然是因为我吗？”陆昔然的声音因为心情沉重而有些低哑。
    “你也别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杨世杰轻声安慰陆昔然：“刘佩佳是因为自己不讲卫生才会招惹到邋遢鬼，凡事都是有因才有果，说到底原因还是在她身上。”
    “不对。”陆昔然坐起来背靠着墙，她现在心中充满了懊恼：“如果我没有出手，那刘佩佳根本不会死，被邋遢鬼缠上顶多脏一点，可她现在还活着。”
    “我也不能说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可这也只能算是你的无心之失吧。”杨世杰尽量找一些话来安慰陆昔然，他听出陆昔然的情绪不太对：“你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吧，明天可能会有警察会找你谈话……”
    他停顿了一下才说：“你是聪明的女孩子，关于邋遢鬼的那些事你也知道是说了也没人信的，直播的事情全班都看到了，你就直接和警方说吧，应该没事的。”
    “我不怕别的同学背后说我，也不怕警察来问我，这件事我有责任我就该背这个锅。”陆昔然深吸了两口气，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怎么样才能找到那个邋遢鬼？我要杀了它为刘佩佳报仇！”
    “昔然，以你现在的能力可能不是它的对手。”杨世杰虽然觉得这么说有些伤人，可还是劝陆昔然：“你的心情我很明白，你听话好好休息，这件事让我来想办法吧。”
    “知道了，谢谢你。”陆昔然挂了电话，立刻打给了井序：“帮我一个忙。”
    井序的语气像是对陆昔然的求助一点都不意外：“你又闯祸了？”
    陆昔然想为自己申辩，可觉得自己没法推卸责任，她只好说：“前天我出手驱了一个邋遢鬼，今天早上这个邋遢鬼来报复，让曾被它上身的女孩跳化粪池自杀了，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杀了那个邋遢鬼给刘佩佳报仇！”
    “你当时用的什么祛除邋遢鬼？”井序端起茶杯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灯火璀璨的城市夜景。
    “振阳符。”陆昔然老实的回答。
    井序又问：“死的那个女孩被缠上多久了？”
    “大概一个月左右吧。”陆昔然不太确定的说。
    井序转了一下手里的玻璃茶杯，茶杯里的水起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带着茶叶转起来：“你把事情说详细一点。”
    陆昔然忙听话的将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如果不是你要去找蛇精病把我给叫走了，我一直在学校守着，那个邋遢鬼就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你一定要帮我把它找出来！”
    “一个人被鬼缠上了，按照你们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应该是窝在房间里一个来月没见过阳光吧？阳气耗损的那么严重，你使用振阳符当然只能治标不治本了。”井序用非常客观的语气说：“把人弄死在化粪池很符合邋遢鬼的风格，十一点了，我要休息了，再见。”
    “再什么见啊！”陆昔然一听井序要挂电话就急了：“你得帮我把这个邋遢鬼给找出来，我要灭了它!”
    井序听了冷笑一声：“陆昔然，别以为你现在能画两道符就天下无敌了，就你那点本事说出去都是笑话。”
    他的语气冷峻得有些刺人：“邋遢鬼没对你下手，可不是因为它害怕你，也不是因为它没本事弄死你，你们人类的连环杀手会杀有相同特征的受害人，而鬼对自己缠上的人也是有偏好的，如果你真的惹怒了它，它也会偶尔放弃自己的偏好和原则的。”
    “连环杀手杀了人，会有警察来抓捕，会有法律来审判，那鬼害了人就不该受到制裁吗？”陆昔然愤愤不平的问井序。
    “想当正义使者维护世界和平啊？你有那个本事吗”井序说着直接挂上了电话。
    陆昔然被井序这些话弄得心中窝了一团火，却又无处发泄，她冲进卫生间直接拧开了水龙头，冰冷的水淋在她身上，她反而觉得自己冷静了下来。
    陆昔然在冲冷水的时候，这边郑龙景端着咖啡走到井序身后：“对付个邋遢鬼对你而言就是打个喷嚏的事情，你为什么拒绝陆昔然呢？她那横冲直撞的脾气可不会听话放弃的。”
    “她想怎么样和我没关系。”井序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茶。
    郑龙景左肩靠在落地窗上，看着井序的侧脸：“你们两个不是那种关系吗？”
    井序沉默的看着窗外没说话。
    郑龙景以为他是拿不下面子，用一种用心良苦的语气说：“你不但长了她岁数，还长了她辈数，你和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如果她真的被邋遢鬼给杀了，你可是她召来的，那你在这个身体里不就呆不住了吗？”
    井序仍旧很冷淡的说：“做鬼可比做人自由多了。”

 第74章 74条件

    郑龙景听井序这么说，他很不以为然的说：“做鬼哪有做人有趣啊？”
    他喝了一口茶：“反正我做妖怪是做的挺无趣的，前面三百来年在山里修行修行还是修行，后来被困住几百年，都快无聊死了，一天到晚看那小道士看电视，上网，打游戏，我就在那地底下发呆发呆还是发呆，我倒是挺喜欢做人的，对我而言做人更自由。”
    井序还是不说话。
    郑龙景本来就不是一个很擅长说服别人的人：“你到底帮不帮陆昔然啊？”
    “不帮。”井序这次倒是很清楚的回答：“不能惯她一身坏毛病。”
    说着他却放下茶杯往大门走。
    “口是心非。”郑龙景说着跟上去：“你去哪儿啊？”
    “办正事。”井序打开门按下电梯。
    郑龙景心里认定井序是去帮陆昔然的，他也忙跟上去看热闹，可进了电梯去看到井序按的是顶层的按钮：“你去楼顶做什么？你现在可没法一飞冲天了吧？”
    “去见一个比陆昔然重要得多的人。”井序说着走出电梯，然后推开顶楼的门走到平台上。
    郑龙景疑惑的跟出去，谁会和井序在楼顶碰面啊，又不是演电影，可这楼顶还真的有个人在井序。
    染了一头金色短发，穿得像流行偶像似的黑无常正坐在楼顶的栏杆上，很无聊的晃悠着腿，看到他们两个很不耐烦的说：“我都等你三分钟了，我的时间很宝贵的，有事快说吧。”
    井序指指身后的郑龙景，还没来得及说话，黑无常就大叫了一声。
    黑无常咋咋呼呼的说：“他怎么了？不会是地府的人发现它了吧？”
    他对郑龙景挥挥手：“赶紧过来让我弄死你。”
    郑龙景往后退了一步，用警惕的目光看着黑无常：“没我的事，我就来看热闹的。”
    “有你的事。”井序不等黑无常说话，他继续说：“他这个身体是来自一个卧底吧？现在这个身体曾经卧底的贩毒集团不见了一批毒品和大约三百万现金……”
    “啊？你们想帮着破案，帮他立功啊？”黑无常说：“不用的，你已经是个卧底英雄了，在警局地位杠杠的，别做这种傻事了。”
    “毒品我没兴趣，我只想知道那三百万在哪里？”井序简明扼要的问。
    黑无常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他舌头有点打结：“你，你想吞了那三百万？”
    他吞了一口唾沫：“你有那么好的胃口吗？你吃得下吗”
    “我想，你也偷偷打听过我是谁了吧？谛听告诉你了吗？”井序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
    黑无常眨巴着眼睛，不想回答却又不得不回答：“一个我惹不起的人，不，鬼。”
    他拿出平板电脑翻了一会，查到的结果让他松了一口气：“这笔钱被藏在一辆报废汽车的后备箱里，车在报废车场，本来会在三年后的大火里付之一炬，既然是不属于任何人的钱，那你们拿去也可以的。”
    郑龙景听了兴奋的握紧拳头：“这么容易就拿到三百万，哇，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啊。”
    井序话锋一转，用看似顺便的语气说：“对了，我读的那个大学今天早上有个女生跳化粪池自杀了，是怎么回事啊？”
    “这事说着我就头痛，本来那个女孩是命不该绝，邋遢鬼也不算是冤鬼，被缠上也就耗损点阳气，只要洗干净了澡打扫了屋里卫生，邋遢鬼觉得不合胃口自然就走了，不知道怎么的这个邋遢鬼发飙了，这个女孩一死就成了冤鬼。”黑无常叹了口气：“冤鬼啊，你也晓得有多麻烦的啦，冤鬼是要去害人找替死鬼的，死的那个有是个冤鬼，最烦就这种了。”
    “看在这三百万的份上，这件事我帮你处理了。”井序说。
    在郑龙景吃惊的目光中，黑无常高兴的跳起来：“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以后有这种无主的钱，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井序不为所动的说：“你走吧，有事我会找你的。”
    黑无常原地转了一圈，化作一阵黑烟消失了。
    郑龙景对井序竖起了大拇指：“666啊……”
    “闭嘴。”井序说着往电梯走：“我要去学校，你去挖钱。”
    “我们可以一起去挖了钱再去学校啊。”郑龙景比较在意那三百万，他现在真是对井序佩服死了，讹了黑无常一大笔钱，本来心里就想帮陆昔然，却偏偏要让黑无常欠他一个人情，这高能足以让他大写一个服字了。
    井序看了一下手表：“那就只能给陆昔然收尸了。”
    寝室里的陆昔然正在电脑上找关于邋遢鬼的资料，可能找到的资料却不多，怎么去找怎么去灭也没个详细的说法，她正在烦恼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凉飕飕的，她转头去看空调，她冲了冷水澡出来根本就忘了开空调，怎么会觉得有点冷呢？
    陆昔然心里一动，吞了一口唾沫，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包包里摸到了羚羊角墨镜，她的手在包包里抓着墨镜迟疑了好一会，深吸了两口气才下定决心摸出墨镜戴上。
    陆昔然闭着眼睛又深吸了一口气才睁开，往屋子里一看，果然看到桌子对面一身黏糊糊模样的刘佩佳的魂魄，她心中庆幸鬼魂是没有气味的，要不然她觉得自己能被刘佩佳身上的味道直接给熏死。
    自杀的鬼是不能投胎的，被害死的冤鬼没报仇之前也是没法投胎的，看刘佩佳这个样子，是把帐都算到她身上了……
    陆昔然站起来，不懂声色的移开椅子，将中间的地方空出来，然后开始走步罡踏斗。
    刘佩佳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弄死陆昔然的方法，等陆昔然上厕所的时候，让卫生间的玻璃爆掉，让碎裂的玻璃刺破陆昔然的身体，然后再让便池爆掉，让陆昔然的尸体躺在一堆粪便之中，和她一样，肮脏无助的死去。
    可没想到的是，陆昔然居然会禹步，这步法施展出来，屋子里形成一股气场，这股气场让刘佩佳根本在屋子里待不住，她只好愤愤的穿过门到了走廊上，斜对面寝室里于娟和同室的人在说话，说话的内容让刘佩佳忍不住靠了过去。

 第75章 谈谈

    于娟正愤怒的和同室的蒋雨说：“你看到没有？陆昔然还在寝室里呢，警察根本没有抓她！刘佩佳就是被她害死的，为什么警察不相信我？！”
    “丫丫。”蒋雨叫着于娟的小名：“刘佩佳是自杀的，有老师亲眼看到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那也是被陆昔然发的直播给刺激的。”于娟不依不饶的说，她在椅子上盘着腿，伸手拿起啤酒罐喝了一口。
    蒋雨和刘佩佳的关系没那么好，刘佩佳平时有点懒散，经常将脏王子塞床下面，不到没穿的不会洗，也不主动打扫卫生，看到直播刘佩佳被老师训斥，她其实是有点幸灾乐祸，可现在刘佩佳已经死了，她还是有点不好受的：“刘佩佳不是因为和她妈妈吵架才回学校的吗？也许是因为她家里的事情不开心吧。”
    “不可能！”于娟斩钉截铁的说：“她和家里那是小矛盾，佳佳也就抱怨抱怨，是陆昔然让她在全班同学面前丢了脸，她才没脸见人要去死的！”
    刘佩佳站在那里看着，于娟这么维护她，让她有点感动。
    冤鬼一旦心中的怨气散了就不是冤鬼了。
    邋遢鬼及时的出现在刘佩佳的身后，脸上挂着油腻的笑：“听到了吧？我不想杀你的，杀人从来就不是我的乐趣，我喜欢看人沦陷在肮脏之中，是那个叫陆昔然的，她横插一手才会害死了你，杀你的人不是我，是她。”
    刘佩佳握紧了拳头，心中又满是怨恨，身外隐隐有一层黑气在涌动：“脏一点又怎么了？我也没妨碍她陆昔然啊！”
    “可不是嘛。”邋遢鬼用循循善诱的语气说：“杀了她，你就可以解脱了。”
    “我靠近不了！”刘佩佳生气的说：“她一在屋子里转圈圈，我就感到害怕，就想要逃，我杀不了她！”
    “她好像会点术数……你刚做鬼不太清楚自己的能力，你是冤鬼，她那点道行根本不是你的对手。”邋遢鬼指着还在愤愤不平的埋怨陆昔然的于娟：“做为鬼靠近不了，可作为人，却是可以的。”
    刘佩佳顺着邋遢鬼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于娟她眼睛一亮，向于娟走了过去：“好姐妹，你是想帮我报仇的吧？那就来吧。”
    看不到刘佩佳鬼魂的蒋雨，看于娟这么苦大仇深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劝了半天了，都劝得有点累了，她估计于娟也就骂骂街，做不了什么事，她打了个哈欠爬上床：“你也别多想了，早点休息吧。”
    于娟关了大灯，桌上的小台灯将她的影子投到地上，她看不到刘佩佳走过来，站在了她的影子上，随着刘佩佳的碎碎念，于娟越想越生气，她端起啤酒一饮而尽。
    陆昔然才是杀死刘佩佳的凶手，陆昔然杀人必须偿命！
    带着越来越浓烈的愤怒和杀意，于娟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打开门走到斜对面陆昔然的寝室去敲门。
    陆昔然还在屋里走禹步，她虽然在屋里看不到刘佩佳的魂魄了，可现在离天亮还早，刘佩佳随时可能去而复返，她不敢停下来。
    听到敲门声，陆昔然的第一反应是充耳不闻，已经夜里一点多了，这个时候来敲门的都不是善茬。
    于娟在外面等了十几秒没人应门，她又敲了两下门：“陆昔然，我看到你屋里灯还亮着呢，我们谈谈吧。”
    陆昔然专心的走着禹步，她不打算搭理于娟，看到灯又怎么样，不许开着灯睡觉啊。
    于娟不放弃的在门外继续说：“陆昔然，我没有恶意。”
    她把水果刀藏在背后：“我就想要你去给刘佩佳道个歉，难道你不应该道歉吗？”
    陆昔然叹了口气，于娟的要求并不过份，她先将墨镜给摘下来，然后取出一张十二地支符贴到一边的椅子上，如果刘佩佳出现也会先攻击椅子，她手放在门把上没有立刻开门：“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我睡不着，我很不安，一闭上眼睛我就看到刘佩佳的脸，我想你也不平静，所以睡不着吧？”于娟说。
    陆昔然叹了一口气，觉得她们两个人这么隔着门说话，肯定会吵到其他同学的，她可不想明天上校园贴吧，她将门打开一条缝，却闻到一股子酒味：“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所以我现在想明白了。”于娟看上去真的很平静：“刘佩佳最失落的是她妈妈生了一个弟弟以后，对她没有以前那么关心和疼爱了，她和她妈妈吵架以后回到学校，对我倾诉了很多，她和父母的矛盾是挺多的……但你的直播让她在全班同学面前丢人，让她在学校里的尊严也被践踏了，她才会想不开的……你应该去向她道歉吧。”
    “行，等给她开追悼会的时候通知我，我一定去三鞠躬。”陆昔然有点敷衍的说，她怕刘佩佳的魂魄还在附近伺机而动，她只想于娟赶紧离开。
    于娟却对陆昔然的态度很不满意：“你这也太没诚意了吧？”
    “诚意？那你想我怎么样？”陆昔然语气有点不耐烦了。
    于娟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我要去你化粪池边跪着给刘佩佳道歉。”
    “你喝酒喝多了脑子发烧吧？”陆昔然本来想着刘佩佳是冤死鬼，她道个歉做场法事消消刘佩佳的怨气也是可以的，但要她跪着道歉那就不可能了，她是有一部分责任，可归根究底还是刘佩佳自己不爱卫生惹上邋遢鬼。
    说着她就要关门：“我和你没法说，你爱找警察找警察，爱上电视台闹都行，我很忙，没空和你废话。”
    于娟双手使劲一推，力气大得直接把门给推开了，她举起刀子就往吃惊的陆昔然身上刺过去。
    陆昔然忙举起椅子挡住于娟，她用椅子腿抵着于娟，把于娟往外面推，这个时候椅子上贴着的十二地支符却燃烧了起来。
    早不来晚不来，刘佩佳这个时候来了！
    陆昔然举着椅子使劲推，可却没法将于娟给推出去。
    于娟力气大得惊人，她看椅子隔着刺不到陆昔然，她往后推了半步，手扶着门框，一个抬腿踢在了椅子上。

 第76章 绕道

    于娟这一脚踢得陆昔然往后退了几步，背撞到桌子上，刚才为了给于娟开门，陆昔然把墨镜取下来放在桌子上，这个时候她忍着后背的疼，先将一张十二地支符贴到桌子上，然后把墨镜戴上。
    桌上贴的十二地支符立刻燃烧起来。
    陆昔然看到刘昔日站在于娟的影子上，目露凶光的看着自己，她忙将先有的几张十二地支符胡乱的贴着身边木质的东西上，符能阻挡一下刘佩佳，可却挡不住拿着水果刀的于娟。
    陆昔然的背靠着衣柜，双手抓着于娟的双手手腕，两个人互相角力着。
    刘佩佳踩着于娟的影子跟进来，四周贴的十二地支符让它有点混乱，不过没关系，不管是真的陆昔然还是假的，都得死！
    陆昔然看着十二地支符一张一张的燃烧殆尽，面前举着刀的于娟力气又出奇的大，她根本没有办法脱身，当最后一张符纸烧起来的时候，陆昔然感觉到于娟的力气更大了。
    通过羚羊角墨镜，陆昔然看到刘佩佳站在于娟的身后，还握着于娟的手，一起将刀子推向陆昔然，脸上还挂着残忍又得意的笑，看着水果刀一点一点逼近陆昔然的左眼。
    这一刀要是被刺中了，陆昔然是必死无疑的。
    于娟面对苦苦支撑的陆昔然显得游刃有余，她一脚踹在陆昔然的膝盖上：“跪下！给刘佩佳道歉！”
    “跪你个头！”陆昔然被踢这一下，膝盖痛的站不稳了，她干脆乘势往左边一倒，躺在地上双腿发力踢向冲过来的于娟的肚子，趁着于娟吃痛退开，她忙一个翻身爬起来就往外跑。
    陆昔然看到邋遢鬼蹲在走廊的墙角挖鼻孔，楼道中似乎有一阵淡淡的水汽。
    这个邋遢鬼一定布了迷阵让楼里其他人陷入了沉睡，可能还隔绝了声音，所以陆昔然和于娟闹成这样也没人出来看看。
    两个鬼一个人联手对付她，形势对她很不利。
    陆昔然冲进开水房将门反锁上，在门外于娟的咒骂声中，她从窄小的窗户翻了出去，爬水管落到楼下的草坪上。
    刚才情况太紧急，陆昔然忘了带手机，想找人求助却没办法，整栋宿舍的人仿佛都被邋遢鬼丢进了梦魇之中，她一落地就往男生宿舍区跑，希望男生宿舍那边阳气重，能让刘佩佳和邋遢鬼能望而却步。
    整个校园里空旷的只有她的脚步声，她仿佛进了一座充满绝望和杀机的死城。
    陆昔然全速穿过花园，当她觉得自己快到了的时候，借着路灯的光，她惊觉自己居然跑到化粪池附近，前面都能看到警察拉的警戒线了。
    不可能！
    从女生宿舍区到男生宿舍区根本不会经过化粪池……陆昔然刚刚明明快要穿过花园了……她忙调头跑，可没跑几步发现自己面前又是化粪池和警戒线……
    鬼打墙！
    想到这里陆昔然反而冷静下来了，眼下这个情况对付鬼可比对付人要容易。
    陆昔然不再奔跑，她停下来用禹步往回走，脚踏七星，斗转阴阳。
    耳边仿佛听到一点极薄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周围的光线似乎清晰了一些，呼吸也变得顺畅了许多，她知道自己破了鬼打墙，可她仍旧不敢大意，一路用禹步往男生宿舍走。
    不远处的邋遢鬼看着在陆昔然身外形成的气场，它冷笑一声往女生宿舍走。
    女生宿舍这边，于娟在刘佩佳的暗中蛊惑下，大力撞开了开水房的门，平时有点恐高的她，也从开水房的窗户爬了出去，她的身手没有陆昔然灵活，她一下子踩滑了，从两米多高的地方摔下去，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于娟摔了这么大一跤，却好像没感觉一样，一个翻身爬起来，找到落在草地里的水果刀，仿佛有gps定位似的，直接往陆昔然的方向跑过去。
    就在陆昔然快到男生宿舍区的时候，一棵树后面窜出来拿着水果刀的于娟，陆昔然一个闪身躲开，拔腿往男生宿舍区跑。
    可没跑几步陆昔然就看到了前面的化粪池和警戒线，她又被兜了过来。
    被两个鬼盯上了可真麻烦！
    被刘佩佳踩着影子的于娟像是不知道疲倦一样追逐着陆昔然，好几次她就差点抓住已经有点气喘吁吁的陆昔然了。
    陆昔然现在是左右为难，她手中已经没有符了，如果用禹步，倒是可以破了鬼打墙，可却会放慢速度被于娟给追上直接捅死，不用禹步就只能这么绕圈子了，那不用等到天亮鸡鸣她就得累死。
    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陆昔然的脚跑着，脑子也飞快的转着。
    所谓的画符是利用符咒将念力集中，将空气中的阴阳之力，做五行之变，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现在虽然没有笔和朱砂……但是她还有别的办法。
    陆昔然从衣领里扯出蛇精的鳞甲，毫不犹豫的刺破自己的右手食指，然后在自己的左手手掌上画出一道振阳符，她一回身直接将血迹未干的振阳符拍在了于娟的脸上。
    于娟愣了一下站住了，她看着自己手里的刀有些迷茫。
    被振阳符振得在于娟影子上站不稳的刘佩佳愤怒的看着陆昔然。
    邋遢鬼飘过来对刘佩佳说：“你可以去杀其他人，多杀几个，多几个冤鬼一起来找她，一定能杀死她。”
    “这是个好主意。”一个冰冷低沉的男声在一边用殄文说。
    邋遢鬼和刘佩佳转头一看，看到一个穿着黑色t恤，黑色运动短裤的男生站在树影里，他的衣服上有两个白色的草书字：“浮云。”
    陆昔然一看到这个人就激动的想哭：“井序，你可算是来了。”
    郑龙景从树后站出来：“本来我们一个小时前就可以倒了，不过我们在路上商量了一下，绕道去取了点钱再过来。”
    井序路上被郑龙景嘲笑了两句口嫌体正，就调转车头往旧车场去拿那三百万，才转过来救陆昔然。
    陆昔然瞪着井序：“我还不如那一丢丢钱重要？”
    “你的命可值不起三百万。”井序打了一个响指，路灯和摄像头的灯光都灭了，校园陷入了一片黑暗，他走过去一掌劈在于娟后脑勺，将晕过去的于娟随手丢给跟过来的郑龙景：“陆昔然，你睁大眼睛给我看清楚，什么是真正的十二地支符。”

 第77章 不能

    虽然四周的灯光都灭了，但好在今晚有月亮，月光虽然朦胧，可也能勉强辨物识人。
    井序从树下走出来，站到路中间对邋遢鬼和刘佩佳说：“你们两个一起来吧，我赶时间。”
    这语气倒是够嚣张的。
    邋遢鬼冷哼一声对刘佩佳说：“杀了他。”
    它的本事主要是迷惑人，若真论起直接杀人来，它还不如身为冤鬼的刘佩佳。
    刘佩佳听话的扑向井序，它身上带着一层黑雾，看起来气势汹汹很是吓人。
    邋遢鬼也没闲着，周围有淡淡的水汽凝集，一个新的鬼打墙形成了，它估计以井序的本事就算会点符咒，都不可能立刻灭了刘佩佳，它等着看井序被刘佩佳追得四处乱窜，偏偏又只能在原地绕圈子的绝望。
    “陆昔然，看好了。”井序从裤兜里拿出一张黄裱纸和一只代替毛笔的软头笔，快速的在黄裱纸上写下十二地支符，然后手指快速的翻动，将符折成一只兔子的样子，又从口袋里摸出七个铜钱放到地上摆成北斗七星的位置，等刘佩佳扑过来的时候，他将纸兔子放到铜钱上，纸兔子顺着铜钱来来回回的兜圈子，刘佩佳也在纸兔子上方跟着来来回回兜圈子。
    他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新的黄裱纸，一边对陆昔然说：“卯兔——迷踪，鬼可以给人造出一个鬼打墙，人也可以给鬼做个迷宫让它们慢慢溜达，至于鬼打墙嘛，用禹步是可以出来，但是麻烦，用符更简单。”
    陆昔然目不转睛的看着井序，生怕错过了他任何一个动作。
    井序将手中刚画好的十二地支符折成一只老鼠的样子，他将纸老鼠夹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晃了一下，老鼠的尾巴开始冒烟，他手一松老鼠就窜了出去，被屁股上的烟推着在地上像喝醉酒一样歪歪斜斜的乱跑：“子鼠——分阴，可以扰乱分散被鬼聚起来的阴气，阴气散了，鬼打墙也就不攻自破，也可以用来破一些简单的阵法。”
    陆昔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就好像老鼠打洞一样对不对？”
    井序没有回答她的话，邋遢鬼看自己的鬼打墙被井序给破了，它心中很是忌惮，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跑了，它烧了困着刘佩佳的卯兔符，将刘佩佳给放了出来。
    一身黑烟的刘佩佳因为刚才绕的圈子更加的愤怒了，怒气，怨恨，不甘心是冤鬼力量的来源，她身上的黑雾更加的浓厚了，只要被这层雾气缠上那是必死无疑。
    邋遢鬼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
    井序已经画好了新的一张符，他将这张符折成一个猫头的样子，放在右手掌心，拇指弯曲压住符，对着刘佩佳的方向：“寅虎——破煞！”
    云从龙，风从虎……
    平地挂起一阵大风，这风吹向张牙舞爪的刘佩佳，吹得它寸步难行，它身外的煞气被这股狂风吹得烟消云散。
    没了煞气的冤鬼就像是没穿衣服的女人一样，内心都是极端恐惧的。
    刘佩佳大叫一声，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邋遢鬼瞪大了眼睛，指着井序，怪叫着说：“是你！是你！”
    它左右看了看，直接冲向被丢在草坪上昏睡着的于娟，想直接上于娟的身，让井序投鼠忌器。
    井序在它跑到之前又丢了一张符出去，这张符比虎符多了两个角，离于娟最近的郑龙景在半空中接住以后忙将符拍在于娟的额头上。
    井序冷冷的说：“丑牛——守元。”
    固本守元百邪不侵。
    邋遢鬼转头就跑。
    井序看了它一眼，手一翻，虎符夹在他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微微晃动了一下，虎符燃烧起来，带着一种古怪的绿色的火焰，井序将虎符丢向邋遢鬼的方向。
    邋遢鬼转身想逃，可空中像是有一道连接着它的油线，火苗追着这条线烧到了它身上，将它包裹在一团绿色的火焰之中，它在火焰中挣扎哀嚎着，可却没法逃脱，火焰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团鸡蛋大小的样子，被风一吹消失无踪了。
    陆昔然长大了嘴：“好厉害。”
    “最后这招你不用学，这是以自身命火为引牵动地气烧起来的七脉明炎，遇到劲敌很可能对方没死自己先耗尽魂魄而死，就算是对付一般的鬼也会伤了自己的阳寿。”井序说着走到刘佩佳身前。
    陆昔然忙跑过去拽住井序的胳膊：“那个井序，她也没害过人，而且她死的也挺可怜的，你就别杀她了吧。”
    井序白了陆昔然一眼：“我说过要杀她吗？”
    他看着面前害怕的发抖的刘佩佳，对陆昔然说：“把鳞甲给我。”
    “哦。”陆昔然忙取下自己脖子上的鳞甲。
    郑龙景先反应过来：“难道你是要……”
    “我以前也没试过，遇到了你也算是给了我一个试一试的机会。”井序接过鳞甲，手指摩擦着鳞甲的表面，他拿出罗盘看了看方位：“这里不合适，得换地方。”
    郑龙景把抱着的于娟交给陆昔然：“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做就好了，到时候阴气大，你不适合在旁边。”
    “她必须去。”井序说：“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让她长点见识。”
    他语气很不友善的说：“省得她以为自己会画两张符就天下无敌了。”
    陆昔然想反驳，可想想今晚要不是井序及时赶到，自己的小命就没了，站在自己的救命恩人面前，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底气，可她也不是个随便认怂的人：“你没出手之前，我不是已经把刘佩佳从于娟身上振出来了吗？我离成功也就一个巴掌的距离了。”
    井序不客气的说：“那一巴掌是打你自己脸上吧？”
    郑龙景看井序要带陆昔然去，他直接单手抱着于娟攀爬上了女生宿舍开水房的窗户，直接把于娟塞进去就不管了，返身跑过来：“走吧，赶紧的，忙着呢。”
    他们三个跑到学校围墙那里，郑龙景身手敏捷的翻到墙头上站着，他对井序点点头，井序一把抓起毫无防备的陆昔然抛了上去，郑龙景在上面接住尖叫的陆昔然，将她拦腰抱住跳下了墙头。
    陆昔然还在尖叫的时候，井序也翻过了墙头落在他们身边，走向停在路边的汽车：“走吧。”
    陆昔然脚发软的跟在他们身后往车走：“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啊，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郑龙景嘿嘿的笑着：“不能，吓你还挺好玩的。”

 第78章 古井

    陆昔然上车的时候，看到刘佩佳飘上了后座，她心里虽然不太爽井序，可还是赶紧上了副驾驶。
    郑龙景上车以后问井序：“我们去哪里啊？”
    “市里至阴的地方有几个，可符合我要的条件的却没多少，有一个在什么名人故居里，才三百多年也敢叫古宅，说出来也不怕笑掉人大牙，那里摄像头太多也不方便，只能出城了。”井序说着把车往城外开。
    陆昔然系上安全带：“你刚才那几张符用的太帅了，什么时候教我啊？”
    “刚才不是教过了吗？”井序说。
    “那也算？我又不是天才能看一遍就看明白。”陆昔然不满的说：“虽然看上去只是在十二地支符上做了些许的变化，可要产生那样不同的效果，绝对不只是折纸那么简单，肯定有相应的口诀或者手印什么的。”
    “我又没收你学费，能教你这么多已经不错了。”井序面无表情的说。
    陆昔然撅着嘴：“你那漫天要价的学费，我哪儿给的起啊？”
    坐在后面的郑龙景抢着回答：“给不起钱，那就钱债肉偿嘛，多容易啊。”
    “你给我闭嘴。”陆昔然回头瞪了郑龙景一眼：“我们把你从深山老林里救出来，也没见你报答我们呢？”
    “别我们，救我的是井序，和你没什么关系，就跟着去吃了两顿农家饭，还白捡了一本手记。”郑龙景才不会被陆昔然吼住，他那几百年也不是白活的。
    陆昔然转头去缠着井序：“你看，蛇精病欺负我，我幼小的心灵饱受创伤啊，他为什么敢欺负我，不就是我本事不够拿他没办法吗？我可是你教出来的，我被人嘲笑就是在打你的脸啊，你真的不考虑教我点厉害的符咒吗？”
    井序语气冷淡的说：“你不是我教的。”
    陆昔然死皮赖脸的说：“我就是你教出来的，师父父~~”
    “别，你可是白云县牛角村通灵术第九代传人，我没那个本事教你。”井序毫不犹豫的说。
    “我不管，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师父了，你教不教我都是我师父，以后我出去被鬼欺负了，我就报你名号。”陆昔然看井序要出口反驳，她情急之下伸手捂住井序的嘴：“好好开车，安全第一，不许说话，反对无效！”
    “啧。”郑龙景在后面看得摇了摇头：“陆昔然，在我们那个年代拜师，那是得三跪九叩的，你这不叫拜师，叫吃豆腐吧？”
    “我哪儿有？”陆昔然把手给收回来，还是不忘凶巴巴的说：“不许反对，反对了我也当没听到。”
    井序用眼角余光扫了陆昔然一眼：“陆昔然，不要脸是你最大的本事，耍赖是你最大的嗜好吧？”
    “人不要脸才能天下无敌，我自问不要脸的程度已经练到第九重了，已经是最高等级没法突破了。”陆昔然才不在乎呢，被井序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又不少一块肉。
    井序开车领着他们到了城外一个养老院，养老院北面的围墙露出一棵很大的树的树冠，看上起起码六百多年的老树了，他下车走到围墙边：“这里以前是个道观，被推了，可树还留着，树下以前有一口井，后来不用就填了。”
    他用脚踩踩围墙下面的一个地方：“挖吧。”
    陆昔然抱着胳膊，虽然是夏天，可凌晨的气温还是有点冷，她就穿了一条短裤一件背心，她对郑龙景扬扬下巴：“赶紧去挖。”
    郑龙景捂着胸口说：“我这身体可是受过重伤的，前两天又被毒贩给打了，我全身都在痛……”
    他看井序拿出了鳞甲，他忙话锋一转：“但是，我这毛病就得动，要不好不了，我来挖。”
    陆昔然当然看出来郑龙景是被威胁才做事的，不过她不在乎，只要不让她挖就行，可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两句风凉话：“反正躲不了，刚才你爽快的答应了，我们还能敬你是一条汉子。”
    “少废话。”郑龙景对着陆昔然可没那么客气，他对井序伸出手：“你至少得给我点工具吧。”
    井序把鳞甲放到郑龙景手里。
    鳞甲在郑龙景手里变大，模样有点像去了一般的龙虾钳子，大小有两尺多长，他将变大的鳞甲往手背上一挨，鳞甲的一端竟然长进了他的手臂里，他一伸手，钳子刺入土中，再一转，一挑，一大块土就被清除了，露出下面盖着石板的井口。
    井序过去踢了一脚，石板被他给踢得飞了起来，露出下面的井口。
    他后退了一步，被尘封了几十年的井口突然打开，里面的气味可不太好闻。
    陆昔然接着郑龙景手机电筒的光，看着那个黑乎乎的井口：“你看那井沿的样子，这个一定是很有年头的井了吧？我们找这种井做什么呢？”
    她看了一眼跟着下车站在树荫下的刘佩佳：“你们是不是要把它给封在这口井里？我看过电视剧的，封妖封鬼经常都是找这种井的。”
    郑龙景将鳞甲缩小以后交给井序：“比你想的更神奇。”
    他转头和井序说话：“刘佩佳是冤鬼，虽然身上的煞气被你清除了，可心里的怨恨还在啊，你就算把它送过去，它也暂时投不了胎啊。”
    “下去转一圈，我保证它一点怨气没有，哭着闹着求投胎。”井序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一边说话一边低头画符：“再说了，我向黑无常许诺不让刘佩佳在人间闹事，我可没承诺它不在地府发疯，时间不早了，赶紧做事吧。”
    “得，清场吧。”郑龙景接过井序丢过来的符，拣出其中两张，一张贴在陆昔然的额头上，一张贴在自己的额头上，然后拉着陆昔然退开：“这棵树是槐树，下面又是口古井，待会怕招来不对劲的东西，你可一定要待在我身边。”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啊？”陆昔然看郑龙景又用符纸在地上摆了一个圈，把他们两个人都圈了进去。
    郑龙景做完这些，站直了看向手中拿着他的鳞甲，正站在井口凝聚一块巨大的桌面一样的八角形冰块的井序，嘴角浮起一丝笑容：“做一件能气死阎罗那老头的事。”

 第79章 投胎

    井序将这块冰放到井口上，然后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拿出黄裱纸开始画符，他先在井口周围放了四张折成猪头形状的符：“亥猪——晦月，聚阴而蔽天地，我现在要做的事可见不得人的。”
    符上面冒出极细的烟，随着这些轻烟，四周的温度明显降了下来，阴气开始向这边聚集。
    原本萎靡不振的刘佩佳因为感受到这些阴气，身上又聚集了一层煞气，它斜眼看看井序，又看了看陆昔然和郑龙景，眼神阴森中透出一点蠢蠢欲动。
    陆昔然看井序正往离井口一米多远的地方走，然后弯腰往地上放折成马形状的符，似乎并没有留意到刘佩佳的神色，她用手拐了一下站在自己身边的郑龙景：“你看刘佩佳的表情。”
    “放心吧，她什么都做不了。”郑龙景看了一眼，却直接选择无视：“你仔细看井序，他要做的这个阵法近百年来可没人敢做啊，错过了这次机会，你有生之年未必还能看到。”
    陆昔然一听，忙把注意力都放到井序身上，可就在这个时候，心有不甘的刘佩佳得了聚拢的阴气滋养，心里权衡了一下，趁井序弯腰放符的时候，猛的扑向陆昔然这边。
    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井序一定是要做灭了它的法阵，它不甘心，它是被陆昔然给害死的，只要杀了陆昔然它就不是冤鬼了！它就可以解脱了！
    可刘佩佳刚扑起来就仿佛撞到了一层防弹玻璃上，它头晕眼花的倒退了两步，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前面，它试探着伸了伸手，却摸到了一层无形的壁垒。
    “天圆地方，午马锁灵。”井序放下手中最后一张符，返身走向井口，用蛇精的鳞甲在井口上盖着的冰块上画符阵：“当年我和袁天罡斗法，用这个阵困了他五天，要不是李淳风赶来，他是必死无疑，你要是觉得自己比袁天罡更厉害，不妨再试一试。”
    这千年老鬼还和袁天罡斗过法？
    陆昔然撇撇嘴，自己怎么就招来一个这么厉害的老鬼啊：“蛇精病，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能把道观后面弄成那样，我劝你还是信了吧，反正我是信了。”郑龙景说，他肉痛的捂着嘴，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啊，轻点，啊，不要，啊，好痛。”
    陆昔然瞪了他一眼：“你乱叫什么呢？”
    “他在用我的内丹乱写乱画，我感同身受啊，我痛啊。”郑龙景咬着下唇。
    井序这边刻好了符阵的最后一笔，冰块上有绿色荧光闪动，井里残存不多的井水卷起了漩涡，一股黑气从下面冒出来，周围的阴气也聚拢过来汇合成一股黑色的雾状的柱子，这雾气柱向上涌动着冲向天空，却又在离地七八米的地方被阵法给挡住了，沿着阵法形成的屏障落下来，被分散的雾气柱像一个黑色的盖子盖住了这附近，落到地上后又涌动着向井口汇集过去。
    这画面真是奇幻又可怕。
    陆昔然和郑龙景在阵法的外面，他们对里面的情况看得迷迷糊糊的，却也更觉得神秘。
    井序将手里刚画的符折成蛇的形状，然后对刘佩佳招招手：“过来。”
    刘佩佳虽然不想过去，可也不得不听话的靠过去。
    井序伸手在它的额头上一拍，再一圈，直接将刘佩佳的魂魄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弹珠大小的球，然后他把魂魄球放到蛇形符上面，另一只手扣着郑龙景的鳞甲，鳞甲上面有点点金光冒出来，这些金光包裹住蛇形符，蛇形符像是活过来一样，变成一条金色的长蛇咬着那颗黑色的魂魄珠。
    井序鳞甲刺向井口用冰块刻出来的符阵：“巳蛇通冥，可达九幽。”
    阵法上绿光大盛，金色的符蛇咬着魂魄珠穿过这片绿光，从鳞甲在冰面上刺出来的裂缝里直接游到了井里。
    陆昔然看得瞠目结舌的：“哇，哇，这是，这是送刘佩佳的魂魄下地府吗？太厉害了。”
    “再厉害也得有哥哥我那八百多年修为的内丹才能行事啊，没我那么深厚的功力能劈开幽冥鬼路给刘佩佳这种冤鬼开后门吗？”郑龙景忙给自己邀功：“为什么近百年来没人能开这幽冥路，那就是因为没有趁手的法器，哥哥我那内丹可是正宗的佛指甲。”
    正说话，金蛇从井里回来了，井序一只手用鳞甲将金蛇收回去，另一只手直接敲破了井口上面盖着的冰块，冰块落进井里，黑色的雾柱也快速的向井口收拢，速度快的像是里面有个强力吸尘器一样。
    等所有的黑雾都被吸入了井里，井序一招手，刚才被他踢飞的石板落过来盖在井口上，井序快速的在上面画了一个符阵，然后一挥手，一阵飞沙走石的，所有的土都落到石板上，他再打了一个响指，他布下的所有符纸都烧了起来，刚才布的天圆地方午马阵消失了。
    井序指指地上对郑龙景说：“过来踩一踩，把土踩踏实了，免得被人看出痕迹来。”
    郑龙景叹了口气：“我这是什么命啊。”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过去踩地去了：“我说井序啊，刚才你那么闹一通，周围的阴气散不完的吧？天圆地方午马阵一撤，那感应到这里幽冥之气的孤魂野鬼要是都凑过来，这附近的人可受不了啊。”
    “你能想得到的我会想不到？”井序说：“我在井口的青石板上刻了一道十二地支戌狗镇邪符，里头那点幽冥之气漏不出来，至于周围残留的阴气嘛。”
    他直接画了一张符，还没等陆昔然看清楚他折的是什么，直接就被他烧了，烧完之后他快步往车走：“赶紧的，要下雨了。”
    “下雨？天气预报这几天都是没雨的啊。”陆昔然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有雨点落下来，她忙小跑向车：“你刚才烧的是什么符啊？”
    “辰龙涤邪，引无根水洗一洗这里的阴气。”井序打开车门坐进去：“雨不会下很久，但是我肚子饿了，赶紧进城吧。”
    陆昔然坐到副驾驶，她靠在椅背上：“刘佩佳可以去地府投胎我就放心了，毕竟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贸然出手，她也不会被邋遢鬼给害死。”
    “谁说的？”井序转动方向盘向右转上了省道往市里走。

 第80章 劫数

    陆昔然听井序这么说，奇怪的问：“难道刘佩佳的死我没有责任吗？”
    井序没有回答，右手食指轻敲了两下方向盘。
    坐在后座的郑龙景轻笑一声，手搭在前排的椅背上：“被鬼给缠上那可是不死不休的，如果你没有用振阳符提前触发了刘佩佳的死亡，那也许刘佩佳会死的更惨。”
    他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邋遢鬼最喜欢肮脏腐臭的东西，被它缠上的人，最后都会因为懒惰脏乱，被人嫌弃也自我放弃，生出皮肤病，反反复复的皮肤溃烂，却因为被周围的人嫌弃而开始极度的厌世，最后往往是在痛苦麻木中死去。”
    陆昔然听得打了个寒战：“那也太痛苦了吧。”
    “不过要驱赶邋遢鬼也是很容易的，只要把它缠上的那个人清洗干净，而且监督那个人每天都收拾卫生，那邋遢鬼就会自己离开了。”郑龙景盖上矿泉水的瓶盖。
    井序在一边冷冷的补上一句：“意思就是，你本来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救人，却偏偏让这个人走上了绝路。”
    陆昔然被哽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如果没人发现刘佩佳被邋遢鬼给缠上的话，那她到死，别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郑龙景看陆昔然很难受的样子，忙说：“井序，你也别说的那么严重，昔然还是个小孩子嘛。”
    “她算什么小孩子？搁你我那个时代，她早就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在他们这个时代，她也是拿了身份证，要负法律责任的成年人了。”井序不客气的说：“之前她质问我，人犯了罪有法律制裁，鬼害了人是不是也该接受相应的惩罚，那我问你，因为你的不学无术害死了人，你又该用什么来负责呢？又有谁，又有哪条法律来治你的罪呢？”
    陆昔然被这些问题堵得没法回答。
    郑龙景倒是宽厚得多：“别这样说啊，这次只是一点小失误而已嘛。”
    “这不是小失误，是我害死了刘佩佳。”陆昔然闷闷的说。
    “地球上的人那么多，每一秒都有人因为意外死亡，刘佩佳不过只是其中之一，你没有必要为任何人负责。”郑龙景安慰着陆昔然：“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先问一问井序再出手嘛。”
    井序说：“会画两张符就自认为天下无敌的人呢，我有什么可教的？”
    陆昔然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送我回学校吧。”
    井序默不作声的把车开向学校。
    等陆昔然在学校下了车，郑龙景才问井序：“你干嘛对昔然说话那么狠啊？”
    井序掉转车头往市区走：“她没做错？”
    “是错了，可你不是尽力帮她补救了吗？”郑龙景爬到副驾驶坐下：“像刘佩佳这种冤鬼，不找个替死鬼它身上的煞气是不会散的，地府也不会收的，你现在开了后门送它去了地府，它又没害其他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叹了口气：“开这后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为她费心费力的善后，偏偏要说那些话来气她，她不但不会感谢你，反而会误会你刻薄。”
    “我不在乎她怎么想我。”井序说。
    “你不在乎她怎么想……那你在不在乎我怎么想呢？”郑龙景先是不正经的翘着兰花指点了一下井序的肩膀，然后换上一副探究的表情看着井序：“你明明是个上身老鬼，却偏偏对玄门道家的东西信手拈来，真正的十二地支符失传了多少年了？当年和我斗法那道士都用不全，你却用的那么熟练……你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井序用很坦然的态度回答：“进入这具身体以后，我记忆变得有些斑驳了，有些东西不太记得了，包括我曾经是谁。”
    郑龙景觉得井序没有撒谎：“我看那个邋遢鬼好像认出你是谁了，你当时要留它多活一会，肯定是能问出来的。”
    “无所谓。”井序说：“我忘了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过去属于死神，未来属于天神，现在才属于我们，我觉得有点道理，特别是我们这种存在时间已经长到自己都厌倦的老东西，过去对我而言真没什么意义，还是说现在吧。”
    他说：“那个袁熙……如果不是陆昔然说他是个医生，我还只是对他没什么好感而已，听说他出身中医世家，我几乎能肯定他就是在精神病院布阵的那个人了。”
    “哦？”郑龙景曾经被困在精神病院出不来，他听到这个眼睛一亮：“你认识他家祖上？”
    “我多年前认识的那个盗取穷人的魂魄去给有钱人续命的大夫不姓袁……”井序说：“有可能不是直系血亲，毕竟当年那个人收了好几个徒弟，而且人类还特别喜欢留下秘笈一类的东西，来记录自己得意的事情。”
    他转动方向盘：“他偷他的魂我不管，他如果自以为是的惹到我头上……我就让他死的和当年那位一模一样。”
    郑龙景从他的话中听出别样的意味：“你和当年那个大夫有仇？”
    “算不上，最开始我们还勉强能算朋友，他为了给自己续命想用我炼丹，结果就是他死在了我手上。”井序说的轻描淡写。
    郑龙景却听出当年必有一番九死一生的惊险。
    郑龙景有些羡慕的说：“你以前过的日子一定很精彩，不像我一直在山里。”
    “镇龙井几百年的人事兴衰喜怒哀乐你还没看够？”井序将车开进小区。
    “人间烟火这个东西，不亲自体会谁能明白个中滋味？”郑龙景反问井序。
    井序将车往地下停车场开，光线陡然暗下来，让郑龙景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语气很平淡的说：“可又有多少妖怪被这人间烟火烧得道行全失尸骨无存的？”
    “那也是命中注定的劫数。”郑龙景突然伸手扯开井序的衣领，露出井序胸口一片绚烂的彼岸花纹身：“你可别笑话别人，也许这一次，就是你要遇到的劫数。”

 第81章 道歉

    井序听郑龙景说劫数，他满不在乎的说：“能彻底灰飞烟灭也是一种解脱，活太久有时候也挺无趣的。”
    “我怕你这次不是一般的劫数。”郑龙景松开扯着井序领口的手，有些担忧的说：“将你招来的时候陆昔然用了自己的血，而你又用她的血纹了这个固魂的法阵，你们两个已经是血脉相通气息相连，她死，你也会离开这具身体，而你要是灰飞烟灭，她可是必死无疑啊。”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井序：“陆昔然就是你的软肋，如果有人用她威胁你，你怎么办？”
    井序打开车门走下去，从后备箱里拿出装着三百万的旅行袋：“没人能威胁我。”
    郑龙景看着走向电梯的井序，回味了一下他的话，嘴角浮起一丝轻笑，小声说：“你可没否认陆昔然是你的软肋啊。”
    而作为软肋的陆昔然正坐在学校食堂发呆，面前放着刚买的豆浆油条，可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杨世杰端着一碗清粥和两个馒头走过来，在陆昔然面前坐下：“昔然……你昨晚没睡好？”
    昨晚何止没睡好，被鬼追了大半夜，又为了送鬼去地府折腾了大半夜。
    陆昔然摸摸自己的脸苦笑了一下：“杨老师，你早。”
    “心情再不好也要吃东西。”杨世杰把他和陆昔然的盘子换了一下：“没睡好就别吃油条这种上火的东西了，喝点粥吧，养胃。”
    “谢谢。”陆昔然只好拿起勺子舀了两口粥吃，吃了点热的东西下去，人似乎也舒服了一点。
    她实在没什么和杨世杰聊天的心情，杨世杰也好像明白她的压抑，两个人默默无语的吃完早饭。
    杨世杰陪着陆昔然往女生宿舍走。
    陆昔然有点不安：“杨老师，你现在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了，有人看到我们一起会传闲话的。”
    杨世杰笑了笑，似乎不太在意：“问心无愧何惧流言蜚语？”
    他转头看向陆昔然：“你还在为刘佩佳的死自责？”
    陆昔然闷闷的说：“是我害了她。”
    杨志杰说：“别这么想……”
    “其实对付邋遢鬼很容易的，只要让刘佩佳把寝室打扫干净，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不再邋里邋遢的，那邋遢鬼自己就会离开了。”陆昔然有点激动的说：“是我自以为是对她用了振阳符，所以她才会死。”
    说着她的眼圈有些泛红，吸了两下鼻子，想忍住，可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杨世杰有点不知所措：“昔然，你别哭了，这样被人看到才会有流言蜚语吧。”
    “是我自己无知自以为是才会害死了刘佩佳。”陆昔然压抑的情绪一下爆发了出来，眼泪止都止不住，她接过杨世杰递过来的面纸，使劲的擦着眼泪。
    杨世杰说：“这个也是刘佩佳的命数，就算你这次救了她，那她还是会遇到其他意外死亡的，如果你真觉得自己有责任，那以后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就行了。”
    他迟疑了一下，伸手拍拍陆昔然的肩：“哭一下发泄情绪对你有好处。”
    “我待会回寝室去哭。”陆昔然擦擦鼻涕：“在外面哭太难看了，杨老师，谢谢你。”
    “别急着谢我，因为我马上要批评你了。”杨世杰用有点严肃的语气说：“你这件事处理得不好，我想是因为你在玄门道学方面的知识还不全面，你还需要好好学习……我有一套妖怪大辞典，吃午饭的时候我给你拿过来，二食堂见，你请我吃糖醋里脊。”
    “好。”陆昔然听杨世杰表面上是教训她，其实又要帮她，心中忍不住有点感动。
    “前面就是女生宿舍了，我就不送你过去了，中午我希望能看到一个精精神神的陆昔然。”杨世杰说。
    “嗯，中午见。”陆昔然吸着鼻子往宿舍走。
    走到二楼她看到203的门敞开着，班主任站在门边，她正想过去看个究竟，她住的宿舍门打开，伸出一只手将她给扯了进去。
    陆昔然看着这只手的主人，她同寝室的好友骆小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骆小沫示意陆昔然放低音量：“小声点，刘佩佳的爸妈来了，正在寝室收拾她的东西呢。”
    她从门缝里看了一眼：“为了你昨晚我连夜坐火车赶回来，就怕你被于娟给欺负，虽然以你的性格也吃不了亏，对了，你听说了吗？于娟昨晚上梦游到开水房睡了一晚上，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回来的时候她正哭哭啼啼的去医务室呢。”
    陆昔然当然知道于娟身上的伤不是梦游，可她又没法说出真相：“我昨晚不想和于娟发生冲突，就去唐之薇家里住了。”
    “你避开是对的。”骆小沫拉了一张椅子在门边坐下，继续从门缝里偷开斜对门的动静：“她今天去医务室的时候，刘佩佳的爸妈还没来，她还没机会在刘佩佳的爸妈面前胡说八道。”
    陆昔然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该胆怯，她去卫生间洗了洗脸，然后拉开门走向203。
    班主任看到陆昔然有点紧张：“陆昔然，回你的寝室去。”
    “周老师，我有话要说。”陆昔然站在门边：“刘叔叔，阿姨……我想向你们道歉，我在群里发了刘佩佳被总务处老师责骂的视频……”
    刘佩佳的妈妈一听，蹲在行李箱旁边从抽泣变成了大声哭泣。
    刘叔叔则冷静的多：“啊，于娟和我们说过这件事，这个我和佩佳的妈妈商量过，也找老师问过具体情况，这件事不怪你，主要原因是我们家庭因素……”
    他看向班主任：“以及学校的管理上的疏忽，还有老师对待学生的问题过于简单粗暴。”
    班主任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不好争辩也不能不说话：“刘佩佳没有申请假期留校，回学校也没有报告老师和宿管，我们根本不知道她回了学校……”
    “这件事我和你们学校领到谈，你一个班主任做不了主。”刘叔叔不客气的打断了班主任的话。

 第82章 约会

    和死去的刘佩佳住一间屋的蒋雨，本来在帮着刘佩佳的妈妈收拾东西，现在看气氛这样了，她赶紧走过来：“老师，我们去看看于娟。”
    她嘴上说着去看于娟，却推着陆昔然去了陆昔然的寝室。
    在门口等着的骆小沫忙问：“怎么了？”
    蒋雨把门关上以后才说：“陆昔然，既然刘叔叔说没你的责任，你就别多想了，你看看你这脸色，也太难看了。”
    骆小沫也附和：“本来就不管陆昔然的事，我要是看到刘佩佳脏成那样，还被总务处老师给骂了，我也回直播到群里的。”
    她看了一眼关着的门：“你刚才去认错可担心死我了，如果遇到不讲道理的，将错就错把责任推到你身上，让你负责赔钱怎么办？”
    陆昔然倒是没想过这个：“我看刘佩佳的父母挺讲道理的。”
    “你真是天真。”蒋雨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班主任来之前，刘叔叔向我打听你家的情况，我直接告诉他，你的父母早就离异了，分别再婚不管你，你是你外婆种茶叶长大的，生活费全靠自己打工。”
    她爸爸在他们那个市里当了点小官，有些事情她比陆昔然看的明白：“又不是你把刘佩佳给推下去的，没视频没证人，还有老师看到是刘佩佳自己跳的，他们和你这个穷学生耗什么时间啊，还不如假装对你宽宏大量，揪住学校不放才能拿到赔偿。”
    骆小沫生活在一个健全且和睦的家庭，对这样的事有些不能理解：“孩子死了伤心都来不及，就算计着赔偿，这还是父母吗？”
    “你看看我父母，老爸一年到头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是死是活，老妈嫁人生了妹妹以后，对我也是不闻不问的，还没我姨妈对我好，有什么好稀奇的。”陆昔然对此感同身受：“我估计我要是在学校自杀了，我爸也许会为我发个朋友圈，我妈估计会和她嫁的那个小会计来找学校要赔偿。”
    蒋雨对陆昔然说：“你没和她一屋住，你是不知道，刘佩佳家里极度的重男轻女，自从二胎政策开放了，她妈妈立刻怀孕生了儿子，他们家也不是很富裕的家庭，普通工薪家庭养一个大学生，还要再养一个小孩子，压力也不小啊，所以刘佩佳的妈妈减少了她的生活费，回家也不给零用钱，要她自己去打工，刘佩佳又比较懒散，肯定不愿意，他们家矛盾很多的。”
    骆小沫说：“突然觉得我爸妈好好哦。”
    “之前不是学校里开心理科，有老师免费给做心里测验吗？老师说刘佩佳有轻度的抑郁症……”蒋雨挥挥手：“虽然她已经死了，我不该说这些，可是她平时真的很懒散，衣服袜子不到没穿的不洗，该她打扫寝室卫生就装病……反正现在她爸妈是咬死了学校，我们还是少说话，过两天就开学了，日子还得继续，打起精神来吧。”
    听蒋雨说完，陆昔然莫名的觉得轻松了许多，就刘佩佳这么又脏又懒的，招惹上邋遢鬼那是迟早的事，就算自己没乱出手，只怕她也逃不过吧。
    随着开学日子的接近，学校的学生都陆陆续续的回到学校，校园也热闹了起来。
    星期六陆昔然接到刘凯的电话，才想起来她为了和井序赌气，约了刘凯看电影：“你好。”
    她正在想借口将今天的约会给推掉，可刘凯已经开口了：“我在你宿舍楼下了，听说你们学校的二食堂很好吃，不介意今天晚饭陪我吃食堂吧？”
    人都到了楼下了，陆昔然也没法推了：“你稍等一下，我马上下来。”
    她放下手中的妖怪大辞典叹了口气：“想沉迷学习无法自拔怎么就那么难啊？”
    骆小沫一边画指甲一边说：“谁啊？”
    “有个男生，唐之薇学校的，人挺不错的，我对他也有点好感，可又不到喜欢的程度，他现在在追我，我不知道该不该接受。”陆昔然一边换衣服一边说。
    “之前我们家大刚追我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骆小沫一听就乐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她可不会错过，她立刻模仿陆昔然的语气说：“喜欢你是别人的自由，追求你是别人的权力，少女，趁着青春赶紧去散发恋爱的酸臭味，熏死那些没人要的单身狗吧。”
    她用肩膀撞了一下陆昔然：“这些话我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与君共勉。”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果然为零。”陆昔然鄙视的对骆小沫做个鬼脸，然后走到门边去换鞋：“我出去了，要给你带饭吗？”
    “约会的人吃了饭就会回来吗？你别逗我了，我还是自己解决吧。”骆小沫吹着刚刚涂上去的指甲油。
    陆昔然深吸一口气下楼去，看到刘凯她露出一个客套的笑容：“你好，那个，我们走吧。”
    “你们学校挺漂亮的。”刘凯和陆昔然并肩走着。
    “还好吧，应该比不上你们学校吧，你们那种艺术类院校对校园环境更讲究吧，不是有很多人跑去你们学校拍婚纱照吗？”陆昔然也只好客气的顺着刘凯的话说。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走到二食堂，在食堂门口他们遇到了井序，陆昔然正想打招呼，井序却把目光放到远处，似乎想要装作没看到他们，陆昔然也把眼睛一转，权当没看到他。
    刘凯却说：“嘿，井序。”
    他看井序拿着篮球，对井序做了个投球的动作：“改天一起打球。”
    “你还有改天？”井序说着走了过去。
    什么意思啊？
    刘凯干笑了一声：“看来，他是不太看好我们啊。”
    陆昔然心里那股气又涌上来：“别理他，我们是我们。”
    井序听了以后停下：“陆昔然，我以为你只是笨，没想到原来你是傻。”
    说完他不给陆昔然说话的机会就走了。
    这个时候舒盼小跑着过来，看到井序他挥挥手，然后跑过来：“哟~~你们两个在一起呢~~我不当电灯泡，我走了~~”
    刘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和陆昔然吃了饭以后，两个人慢慢的往电影院走。
    在去的路上陆昔然偷偷将电影票给买了，她不想欠刘凯人情，到了电影院，看拿出验证码的陆昔然，刘凯有些无奈，他拿过陆昔然的手机：“我去取票，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拿着手机去取票，却偷偷的将陆昔然的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第83章 血迹

    就在两个人看电影的时候，舒盼正和唐之薇视频聊天，随便瞎聊就说到了陆昔然身上：“之薇，我今天看到刘凯来找陆昔然了，我看他们两个有戏。”
    “刘凯？”唐之薇听了有些意外：“不对吧，之前我们约他出片，他说最近要出差啊，昨天看他发的朋友圈都还在山里呢。”
    她一边说一边找出刘凯的微信相册，将屏幕对着镜头给舒盼看：“你看，昨天发的，在山里，他们好像是去做什么露营特辑，昨晚还露营呢，还发了星星呢，挺漂亮的，改天我们也去吧。”
    “我真的看到刘凯了，也许是他今天回来了吧，你给陆昔然打电话，她要不是和刘凯在一块的话，我现在给你直播……”舒盼不死心的说：“吞键盘。”
    “打就打。”唐之薇也和舒盼杠上了，直接给陆昔然打电话，却无法接通：“打不通啊。”
    舒盼这次也是要力证自己没看错：“那你打刘凯的电话。”
    “让你死的心服口服。”唐之薇拨打刘凯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她想了想：“这次和刘凯一起出去拍摄的，好像有我们系的师兄，你等着我打师兄的电话。”
    师兄的电话立刻就打通了：“之薇，我现在挺忙的，有什么事我们待会说吧。”
    “师兄，就一句话，刘凯是不是和你一起在山里啊。”唐之薇忙语速极快的说：“有人说在市区看到他了……”
    “在市区看到他？真的吗？谁看到的？在哪里看到的？”师兄一长串问题抛了过来，语气很急切。
    唐之薇被吓了一跳：“师兄，怎么了？”
    “刘凯失踪了。”师兄叹了口气：“昨天我们在山里露营，晚上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他出去上厕所，今天早上就没看到他的人，我们找了一天了，他的手机也打不通……真的有人在市区看到他了？”
    “是我男朋友舒盼说看到他的，而且看到他和我表姐在一起……”唐之薇有些迟疑的说：“如果刘凯一大早下山，现在回到市里也不奇怪吧。”
    “你能确定吗？”师兄的语气很焦急。
    “我没亲眼看到。”唐之薇听到电话另一边有人在问师兄谁的电话，师兄说有人在市区看到了刘凯，那个人说不可能刘凯的行李还在帐篷里。
    师兄问唐之薇：“你能帮我确定一下吗？”
    “我尽力吧。”唐之薇说：“我表姐的电话现在打不通。”
    电话另一边传来杂乱的声音，尖叫声和惊呼声传过来，她忙问：“师兄，怎么了？”
    “刚刚发现了很多血迹，还有刘凯的钱包……你男朋友应该是看错了。”师兄的语气很沉重。
    “在哪儿发现的？”舒盼因为唐之薇开着免提，所以能很清楚的听到师兄说的话。
    唐之薇只好问：“在哪里发现的？”
    “这是个露营地，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来露营，在另一个不是我们团队的帐篷里发现的，刚刚发现，真的是在眼皮子底下的最不容易看到，好像有拖拽的痕迹，附近没有大型野兽啊，难道是人为的谋杀……详细的我也不太清楚，我要去了，嗯，之薇，这件事你不要外传。”师兄说完匆忙的挂上了电话。
    舒盼还不服气：“我看到的人绝对是刘凯，他还和我说话了。”
    唐之薇深吸了两口气：“如果说你和师兄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现在和表姐在一起的，可能是……刘凯的鬼魂。”
    “他有那么喜欢陆昔然吗？死了都要来见陆昔然？”舒盼虽然经历了镇龙井的事，可一向大胆的他根本不害怕，深深觉得自己没有清醒的感受事情的经过是最大的遗憾，老是寻思着要再遇一次灵异事件，他摘下耳机往外走：“我现在就去找陆昔然和刘凯，我一定要证实这件事。”
    “舒盼！舒盼！”唐之薇看舒盼从镜头前消失了，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打给井序：“井序，你回学校了吗？你能不能去看看我表姐，我觉得她有危险。”
    “我知道。”井序却一副不想插手的样子：“以她的能力，如果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我觉得她可以自挂东南枝了。”
    被井序挂上东南枝的陆昔然正一无所知的和刘凯看电影，这部电影很不错，刘凯也没多余的动作和言语，所以陆昔然也没感受到什么不舒服，很投入的看着电影，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手机被调成了飞行模式，也完全不知道舒盼正到处疯狂的找她。
    电影看完以后，陆昔然和刘凯随着人群走了出来，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陆昔然提出要回学校了。
    刘凯一副很舍不得的样子对陆昔然说：“好不容易见你一次，现在时间不是还早吗？商场都十点才关门呢，我们再去吃点东西吧。”
    他左右看了看，指着一条小巷说：“我记得舒盼说过，这里有一家西米露很好吃的，好像就在那边，走吧。”
    陆昔然平时也挺喜欢吃西米露的，她想着自己反正也不讨厌刘凯，吃个西米露也没什么，她跟进了小巷里。
    他们两个人刚走进小巷，从电影院附近找了一圈没找到他们的舒盼正好从这里走过，和他们恰巧错过了。
    舒盼拿着手机给唐之薇打电话，语气很着急：“我还没找到陆昔然和刘凯，陆昔然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说她会不会有危险啊？”
    “她可是我们家通灵术的正宗传人，而且她以前不是……反正我觉得不管是文的还是武的，她都吃不了亏。”唐之薇想了想说。
    “不行，我再去找找。”舒盼转身往回走，他没留意到他身边缓缓开过去的一辆车里，坐着袁熙，还有一个穿着黄色连衣裙的美女。
    美女有些百无聊赖的玩着手腕上的潘多拉手串：“你说的这个陆昔然居然能用阵法把你困住，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连我派出去的一个小家伙都识不破……”
    她一侧身，整个人都靠在正在开车的袁熙肩头：“熙爷，你这是老了，不中用了吧。”
    袁熙心里很不舒服，脸上却不动声色：“你那个小家伙可还没能杀了陆昔然呢，等他得手以后，你再来得瑟吧。”
    “我现在就去把陆昔然的脑袋切下来，剥了皮去了肉，留个头骨给你老装饰客厅。”美女说着按下车窗，她趁着车子一转弯的时候，身体柔软的直接从车窗滑了出去，拂了一下头发，风情万种的走进旁边的一条小巷。
    这条小巷和刘凯带着陆昔然走的那一条是相通的，小巷里没有人，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轻轻的哼着一个曲子，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有猎物送上门总是让她心情特别的好。

 第84章 嘴炮

    黄衣服美女脚步轻快的走进小巷，这是大学城电影院附近美食街的后巷，她行动之前仔细研究过这里的地形，这条后巷几乎没人经过，而且也没有摄像头，是理想的狩猎地点。
    她一般不吃女孩，男人的肉更强韧有嚼劲，不过听说陆昔然是个处女，偶尔吃个处女也不错，处女的血用来沐浴可以让她的肌肤更加的细腻。
    想到这里黄衣美女的心情更好了，后巷里放着的垃圾散发的臭味也可以忽略不计了，路的中间有一滩积水，平时她肯定是不会来这样的地方，就算要走过这种地方，也必须得有人跪着给她垫脚，可她今天身边没有带人，又有一份美味的食物在等着她，她轻轻的一提裙摆准备从积水上方跳过去。
    黄衣美女刚跨到积水的上面，积水中闪过一点光，她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她往前伸的脚踢到了一个无形的墙壁，阻挡了她的前路，而且以她的能力，这么踢一下居然没能将那层阻挡踢破。
    她心里虽然惊了一下，可一点都没乱，她的脚下冒起一股气流，刮得积水起了波澜，也托着她就这么站在半空中。
    从她走过去的地方，一堆废弃的雨布被掀开，陆昔然笑嘻嘻的钻出来，手里还提溜着脑门上贴着镇尸符的刘凯，笑嘻嘻的对黄衣美女说：“我捡到一个烂伥鬼，一个银伥鬼，一个金伥鬼，请问哪一个是你掉的伥鬼？”
    黄衣美女转过身，不怒反笑：“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我说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你肯定会羞愧的直接买块豆腐撞死吧？”陆昔然说：“这会想买块豆腐也不容易，我就帮你省钱了吧，虽然我知道你和我说话的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破我这个天圆地方午马阵。”
    她从口袋里拿出刚才看电影没吃完的爆米花，一边吃一边说：“不过你既然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们就来交换一下小秘密吧，让刘凯到学校来找我，明显不是随机找的受害人，你们就是冲着我来的，为什么？”
    黄衣美女巴不得能多点时间破了陆昔然的这个阵，她慢条斯理的说：“精神病院你去过吧？能破了我们老板的阵，你以为能那么容易脱身吗？”
    老板？意思是这个黄衣美女身后还有人？
    自己要是打倒了眼前这一个，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冒出来啊？
    这是通关游戏吗？
    boss到底有几个能不能剧透一下啊喂！
    “明白了。”陆昔然心里疯狂的吐槽，可表面上还是吃着爆米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布个烂阵被破了就玻璃心了呗。”
    “那你呢？怎么识破我的伥鬼的？”黄衣美女身边卷起几股旋风，这些风贴着陆昔然布下的阵法壁，正在削弱阵法的作用。
    “本来我没识破的，夏天吃冷面喝凉水也是正常的，可看电影的时候吧，他旁边坐着的那个人，脚臭的不行还把鞋子给脱了，我都要吐了他还镇定自若的，我就有点疑心了。”陆昔然说：“本来我想偷偷找他吐个槽，居然发现他不眨眼睛，然后，我趁着拿爆米花的机会，把饮料撒了一点在他手上，他也没感觉，我豁出去了，直接用钥匙捅了他一下，那力气都直接在他腿上开了一个洞了，他居然还是没感觉啊，我都还没发现他不对劲，那我就是傻得了。”
    她踢了一脚地上的刘凯：“不过我倒是真没想到他是伥鬼，毕竟我年轻，很多东西没见过嘛，以前听说伥鬼伥鬼的，以为是鬼魂，没想到竟然是半尸，长见识了。”
    黄衣美女说：“他也不可能出卖我啊。”
    “被你吃了一半了，都没点宁死不屈的精神，那他被我打一顿就全招了也不稀奇吧？”陆昔然啧啧了两声：“美女，我看你的样子也是阅男无数吧？刘凯是什么德行你都看不出来吗？可惜了你戴的着美瞳了。”
    旁边楼房的房顶上井序和郑龙景正在看热闹。
    郑龙景说：“这小陆同学让我刮目相看啊，没想到啊，嘴炮的功夫不差啊。”
    “她也就过过嘴瘾。”井序说：“母老虎就要出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陆昔然布下的天圆地方午马阵就破了，黄衣美女母老虎在半空中轻轻一踏脚，一股旋风瓜向陆昔然的方向，填满了整个小巷，速度快的让人跑都来不及。
    陆昔然站在那里动也不动，风刮到她面前就被一个无形的墙壁给分开了，连挨都没挨到陆昔然就刮了过去。
    她说：“忘了告诉你啊，我这个人胆子小，除了给你丢了一个天圆地方午马阵，我顺便给自己设了一个小的，我这个小的阵名字可好听了，叫困壁，要不要给你也来一个啊？”
    黄衣美女心里气的牙痒痒，可脸上还保持着微笑，她的右手食指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贴在刘凯额头上的镇尸符落了下来，刘凯站起来扑向陆昔然。
    黄衣美女嘴角浮起一丝笑容，任何人都有弱点的。
    刘凯扑倒陆昔然身前十厘米的地方，光在空气中干挠，就是碰不到陆昔然。
    陆昔然喝了一口饮料：“你说说看，我又不傻，刘凯都是半尸了，反正也死了救不回来了，我是不会抱着天真的想法把他和我放在一起的，你就省省力气吧。”
    黄衣美女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张大嘴冲着陆昔然的方向，虽然没有听到她发出来的声音，可空气中却陡然有了一种让人压抑得难以呼吸的窘迫感。
    郑龙景着急的几乎要跳下去了：“虎啸？一个不小心陆昔然的魂魄会直接被她这一嗓子给撕裂的。”
    “再看看。”井序示意郑龙景稍安勿躁。
    下面陆昔然将衣领扯得稍微低一点，露出脖子上挂了一圈的固本守元的丑牛符：“早就有准备了。”
    发现刘凯不对劲以后，她借口去厕所，画了好些符带在身上，自从遇到过刘佩佳的事情以后，她再也不高估自己的实力，那天井序在她面前展示的符，她是全都弄出来挂上了。
    黄衣美女的虎啸没能把陆昔然的魂魄撕扯出她的身体，陆昔然的手指中出现了一张新的符，嘴角浮起一丝自信的笑容。

 第85章 煲汤

    陆昔然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了一张子鼠符，虽然黄衣美女刚才张大嘴发出的虎啸，分贝已经超过了人耳朵能听到的范围，外面又有困壁保护着自己，可陆昔然还是从地上积水的波动看出了这一招不简单。
    她想了想，这一招也就是声波攻击嘛，自己要是用子鼠符搅乱了声音的扩散，自然而然就能破了黄衣美女这一招了。
    楼顶上的郑龙景看陆昔然一招接一招，他点点头：“小陆进步很大啊。”
    井序的嘴角却浮现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陆昔然要倒霉了。”
    陆昔然手一转，将子鼠符扔了出去：“子鼠——分阴！”
    可放出去的子鼠符并没有按照陆昔然预想的那样，冲向黄衣美女，将黄衣美女杀一个落花流水，而是在困壁里四处乱窜，在陆昔然手忙脚乱的想将它给收回来的时候，子鼠符已经将困壁给破了，化作一小团纸灰落在地上。
    陆昔然看到这团纸灰有点懵逼。
    黄衣美女看到陆昔然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她一笑起来虎啸也停止了，陆昔然得到了一个机会。
    陆昔然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她将手中的爆米花桶扔向黄衣美女，桶中藏着的几张符飞了出来，她趁机一个转身，用毕生最快的速度向小巷口跑去。
    刘凯被陆昔然丢出来的这几张符上的生气扰乱了感应，在小巷里追着这几张符乱抓，让陆昔然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黄衣美女冷哼了一声l：“没用的东西。”
    她正准备去追快跑到巷子口的陆昔然的时候，看到小巷中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t恤板鞋，头发扎成丸子头，看上去很酷炫的小伙子。
    这个小伙子正是井序，他将蛇精的鳞甲用皮绳缠在手腕上，鳞甲前段凝集成的一条金色长鞭被他握在手里，他先用鞭子卷起刘凯，随手往黄衣美女的方向抛了过去。
    黄衣美女的右手变成了利爪，瞳孔也眯成了一条缝，她正准备出手却发现刘凯被跑起来的高度很高，根本伤不到她，她决定静观其变。
    刘凯从黄衣美女头上飞过去，落在她身后，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轻松一捞接在手里。
    这个年轻人正是蛇精郑龙景。
    看到自己被前后包围了，黄衣美女的另一只手也变成了利爪，蓄势待发的评估着这两个人的势力，打算先弱后强，能一击击杀比较弱的那个，对强的那个能起到威慑的作用。
    井序却好似没注意到剑拔弩张的黄衣美女，直接对郑龙景说：“把这尸体送进山里，到处都在找他。”
    “我不会开车，用五鬼搬运法很花钱的……”郑龙景不太想去做这件苦差事。
    “要么送尸体，要么和这母老虎打一架，你选吧。”井序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
    “我去送尸体。”郑龙景说完赶紧提着刘凯走了。
    这只母老虎一看就很凶，他这个身体来之不易，要是弄坏了还得去医院，医院里的味道他实在是不喜欢。
    黄衣美女在郑龙景一转身的时候扑了过去，她刚跳起来就没法动弹了，一条金色的鞭子缠上了她的脖子，一个颇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好久没吃过虎骨汤了。”
    黄衣美女发现自己全身上下，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法动了，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从她的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你要是杀了我，我的老板不会放过你的。”
    “我也没打算放过他。”井序是亲眼看到黄衣美女从袁熙的车上下来，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吃饱了撑的，也不会闲到去怕一个袁熙。
    袁熙第二天是被敲门声给惊醒，他一向是个很讲究品味和细节的人，当然不会住在唐之薇的房子里，租房子只是为了有个借口接近唐之薇，他现在住的地方是在叠翠华庭。
    门外放着的是一个很大的铁箱子。
    古露露打着哈欠穿着性感吊带睡衣从楼上下来：“谁啊？大清早的。”
    “有人送了一个箱子来。”袁熙将铁箱子打开，一股浓郁的香味铺面而来。
    箱子里放着一个很大的瓦罐，里面煲了一锅浓汤，瓦罐的旁边放着一张色彩斑斓的虎皮。
    袁熙立刻皱起了眉头，这张皮他不会认错的，是母老虎的皮，那这锅汤……
    古露露闻到香味走过来，看到这张皮也立刻就认出来了：“哟，母老虎也有被人剥皮的时候啊。”
    袁熙蹲下来在铁箱子的外面摸了一圈；“用铁箱子隔断了阴阳，还用五鬼搬运法送过来……没想到这个陆昔然还有这个本事。”
    “大老板说了，陆昔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的男朋友，那个叫井序的。”古露露说：“母老虎的道行可不低啊，能杀了她，不是陆昔然那个小女孩能做到的。”
    袁熙若有所思的看着铁箱子，他很快拿定了主意，转身往楼上走：“把这里处理了，等我换好衣服下来，我不希望看到任何的东西。”
    “好~~”古露露打电话，人就在隔壁别墅，来的很快：“把这个虎皮送到大老板那里去，当个门垫挺好的，汤里的骨头捞出来，把骨架用钢丝拼起来，放我家客厅做个装饰，至于这肉和这个汤嘛，先给我盛一碗，剩下的赏给你们了，五百年道行的虎骨汤，可不是天天都能喝到的哟。”
    她一向不太喜欢母老虎，老是和她抢猎物，死了就死了吧，这么容易就被杀死的，那就是废物，大老板的身边不需要废物。
    楼上的袁熙听到了古露露的安排，却假装没听到，他和古露露想的不太一样，他在意的是别的东西，比如，母老虎的内丹。
    此时母老虎的内丹放在一个碗里，一个很普通的超市出售的陶瓷碗，碗放在桌子上，桌子的两边坐着井序和郑龙景。
    两个人的面前各放了一碗虎骨汤，就像古露露说的那样，五百年道行的虎骨汤可不常见，他们两个都没客气。
    问题是面前这个内丹，该怎么处理。
    他们两个现在都是人类的肉身，没法好好的消化掉这颗内丹，好不容易的来的东西，也不能白白浪费了，真是头痛啊。

 第86章 86开学

    郑龙景看着碗里圆溜溜金灿灿的虎内丹，喝了一口虎骨汤，故意用一种特别看不上眼的语气说：“才五百来年啊，就这点年份，你肯定是看不上眼的吧？”
    “蛇精。”井序放下勺子：“你吃得下吗？”
    郑龙景苦笑了一下，如果他现在是妖身，花上个七八十年将这内丹给吸收了，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他现在是人身，先不说这具身体的经脉承受不住这内丹，就算受得了，等他吸收完了也是一百多岁的老头了，拿着一个老得掉光了牙的身体再活五百年，还不如把握现在好好享受灯红酒绿的生活。
    他问井序：“这内丹就这么放着当装饰了？”
    井序没有回答他，直接站起来：“我去学校了，你接的洗碗。”
    郑龙景看他放在门边的行李箱：“你真要去学校住啊？我这房子这么大，学校那宿舍那么小，你在我这里住惯了，去学校一定不习惯的。”
    “学做人哪有全是舒服的。”井序提着行李箱打开门，他手一招，碗里的虎内丹飞到他手里：“这东西还是放我这里稳当。”
    郑龙景叹了口气：“只怕以后那边的人还会派其他东西来，我们没什么安稳日子过了。”
    “希望下次来个有本事的，都那么弱才无趣呢。”井序说着关上了门。
    这颗虎内丹自身含有母老虎修炼多年的煞气，用它来驱动寅虎符可以减少自身元气的消耗，陆昔然之前和母老虎打架的时候，没有使用寅虎符，就是因为她的修为太低根本不敢用，如果有了这颗内丹当然会大不一样。
    郑龙景说陆昔然是他的软肋，不够强的才叫软肋，够强的叫助益。
    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强力训练的陆昔然，正在寝室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杨世杰借她的妖怪大辞典。
    昨晚她只顾逃命，根本不知道井序替她断后，她只当是黄衣美女不敢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才没追出来。
    这一整天陆昔然都忧心忡忡的，唯恐冷不防从天而降来一妖怪，嗖嗖嗖的冲她发射激光弹，顿时间天下大乱世界末日。
    虽然寝室里其他三个人都知道她外婆是做什么的，可在寝室画符不太方便，主要是现在开学了，宿舍的人太多，各种生气太杂乱，她没法做到专心致志，怕画出来的符效果也不好。
    看来得等到周末到郑龙景家去画符了。
    骆小沫从外面进来：“昔然，方琦回来了，让我们去公交车站接她呢。”
    “好啊。”陆昔然忙从床上下来：“她一定给我们带了好多水果吧？她那的水果是特别的甜。”
    “那肯定啊。”骆小沫挽着陆昔然的胳膊往外走。
    在走往校门的路上，陆昔然看到提着行李箱的井序。
    井序的头发剪了，没有了丸子头，少了一分痞气，显得更精神了，穿着一件宽大的无袖t恤，露出手臂上已有轮廓的肌肉线条，脚下踩着电动平衡车，从她们身边目不斜视的过去。
    电动平衡车不稀奇，可稀奇的是有学生在校园里提着行李箱，这么炫酷招摇而过。
    关键是这个学生长得还不错，恰好还是学校新近冒出来的小网红。
    骆小沫激动的拍了拍陆昔然的胳膊：“看，快看，是井序，那个上学期被校花拒绝的那个！”
    “你这么色眯眯的看着其他男人，就不怕你们家大刚吃醋？”陆昔然看井序一路引起了百分百的回头率，不少女生都在悄悄议论，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懂得欣赏帅哥，那证明我的审美是正常的，我们家大刚高兴还来不及呢。”骆小沫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校园贴吧，手快的把刚才偷拍井序的照片传了上去，还配了一个特别吸引人的标题：“励志哥风一般奔驰在向校花表白的路上。”
    陆昔然翻了个白眼：“根本没有的事，被你们这些中文系的一写，都好像是真的一样了，谢谢你们撑起了校园八卦的一片天。”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骆小沫双手不停的按着键盘。
    立刻各种跟帖回复就出来了，其中一个人的跟帖让骆小沫恨不得摔手机：“我擦！井序居然成了这个渣男的室友！”
    陆昔然被她这种国仇家恨的语气弄得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个id叫开跑车的癞蛤蟆的人，发了一张井序正在收拾行李箱的照片。
    她好奇的问咬牙切齿的骆小沫：“这是谁啊？”
    “我老乡，虽然我不想承认他是我老乡，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骆小沫咬着后槽牙说。
    而被骆小沫称为渣男的，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叫程博的历史系大二学生，他发完帖子以后，若无其事的对井序说：“你就是那个井序吧？我知道你，向校花表白失败的那个……”
    他端起水喝了一口，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说：“她那校花是找人刷票刷上去的，学校里比她好看的女孩多的去了，你可比上学期在二食堂丢人的时候瘦了，也帅了，和哥们我打搭配，保证你有约不完的妹子。”
    “不需要。”井序很冷淡的说。
    程博却不死心的凑过去：“大家都是男人，都有正常的生理和心理需求，我很明白你的，少年，不要压抑自己，一个男人要是长期没有合理的生理和心理的寄托磨合，那会变态的，变态就会做出对社会有危害的事情，为了这个社会的长治久安，少两个犯罪分子，我们就要直视自己的内心，释放自己的天性。”
    井序看他的手就要搭到自己的肩膀了，他一个转身一出手，一根银针扎在程博伸出来的这只手的虎口上：“我家祖传老中医，专治各种吃饱了撑的，我再给你扎一针能保证你终生不举，你要试试吗？”
    “老大，我错了！”程博之前对井序的印象全来自于贴吧，他觉得一个被校花拒绝就转系的人，肯定是个怂蛋，虽然这个怂蛋这一路开挂瘦身成网红，但他听说井序要来他寝室的时候，觉得自己还是能镇得住场子的，可没想到一照面他就输了。
    井序把银针拔出来，用一种漫不经心的眼光看了一眼屋里没说话的其他两个人：“把宿舍打扫了，我这个人有洁癖，你们懂吗？”
    屋里其他三个人忙连连点头：“大哥，我们懂。”

 第87章 改变

    这边陆昔然和骆小沫接到了同室的方琦，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宿舍走。
    陆昔然抱着方琦带来的一大筐水果，这都是方琦从老家海南背来的，平时水果店里卖得特别贵的那种：“费晴什么时候回来啊？她要是再不回来，这些水果我可全都不客气了。”
    “她放假回去就没什么消息了，我昨天打她电话然后打不通。”方琦说：“也许她忙着打工吧。”
    费晴家也是农村的，条件不太好，为了学费和生活费费晴只要有假期就会努力的去打工。
    “可明天就要开课了，她不会不回来吧？”骆小沫说。
    迎面遇到了班主任周老师，她们三个忙打招呼：“周老师好。”
    “你们好。”周老师本来打了招呼就要继续走，突然想起来站住：“你们和费晴是一间寝室的吧？”
    “是啊。”陆昔然一边回答一边看了一眼身边的方琦和骆小沫，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班主任为什么会问起费晴。
    周老师倒是用很平常的语气说：“班上就她没报到了，电话也打不通，她在回学校的路上了吗？”
    “不知道。”三个女孩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费晴对手机费也很省的，只有在能蹭免费wifi的地方，才会使用网络。
    周老师有些失望：“嗯，你们赶紧回寝室吧，明天开课了，你们都收收心。”
    他其实心里很担心，班上才自杀了一个刘佩佳，事情还没彻底解决，他现在是杯弓蛇影，就怕班上的学生再出个三长两短。
    陆昔然对周老师说：“如果她回来了我们立刻给你打电话。”
    “好，待会开班会，都别迟到啊。”周老师说完就走了。
    方琦看了一眼手机：“群里通知七点开班会，不知道费晴赶不赶得到。”
    她拨了费晴的号码，可还是在关机，她很不安：“费晴不会旷课的，如果旷课会扣奖学金的，你们说，她会不会在路上出了意外啊？”
    骆小沫对陆昔然说：“昔然，要不你给费晴算算？”
    “天道无常，这种东西不能随便算的，因为一旦偷窥了天机，那天机是有可能改变的。”陆昔然根本就不会啊，她忙抱着水果筐往宿舍走：“我说，东西不重吗？天气不热吗？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吃了晚饭还要开班会呢，如果开完班会费晴还联系不上，我就为她算一卦。”
    骆小沫和方琦点点头，觉得陆昔然说得很有道理。
    不等陆昔然给费晴算凶吉，她们三个在食堂排队的时候，就看到了费晴。
    一向很朴素的费晴今天却打扮的很精致，穿了一条蕾丝裙，踩着高跟鞋，头发烫成了卷发，还化了妆，看起来特别有女人味，正和几个她们不认识的女生在说话。
    骆小沫掐了陆昔然一把：“昔然，你告诉我，那是费晴吗？”
    “我觉得是。”陆昔然也不太确定了。
    方琦很肯定的说：“绝对是她，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骆小沫说：“她身上那条裙子，我之前逛街也看到了，一千八，我妈没舍得给我买。”
    费晴夏天的衣服没有超过一百的，一千八，她肯定是舍不得的，眼前的费晴这么的陌生，让陆昔然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她扯了一下骆小沫和方琦：“我们过去看看。”
    费晴正口若悬河的和那一桌三个女孩推销一个面膜：“这个面膜是蚕丝的，里面蕴含了燕窝和月见草精华，月见草你们知道吗？是个特别神奇的草药，它只在夜里开花，一到太阳出来所有的花都谢了，人的皮肤也是在夜里进行修复的，所以这个草提取的精华特别适合在夜里给皮肤进行修复和补水。”
    原来是开始做化妆品了，难怪打扮的这么好看，可做什么化妆品能穿一千八的裙子啊。
    陆昔然趁着费晴喝水的机会，忙说：“费晴，回来了怎么不和我们联系啊？”
    “你们来的正好，你们看看我这套月见草护肤套装，特别的好，你们看我的皮肤，怎么样啊？什么粉都没有擦，就擦了这个精华霜。”费晴用两根指头掐了一下自己的脸：“不错吧。”
    其他三个女孩看费晴的皮肤，有些心动了：“你这个多少钱啊？”
    “我们现在促销，这个面膜一张是9.9，精华霜是128，爽肤水是98，洗面奶是68，如果买一套的话是280，这个价格真的是一点都不贵了，这是花买大宝的价格买到国际一线的品质啊。”费晴很卖力的游说。
    三个女孩商量了一下，结果只买了三张面膜，费晴却一点都不在意，还送了她们一人一瓶精华霜的试用装：“你们加我微信吧，我们是校友，不好的东西我也不敢拿出来卖啊，站你们后面这三位都是我室友呢，用了好那就微信找我呗。”
    她拿出手机加了好友。
    陆昔然她们看到费晴手里拿的手机是新款的华为，虽然是国产机，可也要三千多啊，这次费晴回来带来的改变让她们非常的意外。
    等这三个女孩走了，费晴一个人递了一张面膜给她们：“试试呗，效果特别好，我换了新微信，以前那个不方便。”
    陆昔然她们三个加了以后，发现费晴的朋友圈全是这个月见草的各种护肤品化妆品的广告。
    陆昔然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费晴，你这是在做微商啊？我听说微商的东西都是假货啊。”
    “那是你们对微商的误解，是，是有些微商卖的东西不符合相关规定，可我们卖的不一样，我们是有注册商标的，还有八项国家专利呢。”费晴说着一转眼看到一个她认识的其他班的女生，她忙提着手提袋往那边走：“莹莹，好久不见啊。”
    她只顾着往那边走，差点撞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和室友一起来吃饭的井序。
    井序往后退了半步，他皱了皱眉头。
    费晴一抬头看到井序，却站住了，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我撞到你了吗？不好意思啊。”
    井序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让开。”
    这个态度让费晴有点尴尬，追过来的陆昔然瞪了井序一眼，正准备把费晴拉到一边说话，井序身后的程博却站了出来。

 第88章 结石

    程博对骆小沫笑嘻嘻的说：“小沫沫~~”
    “渣男你给我闭嘴，姑奶奶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骆小沫一个白眼甩了过去，完全不给程博好脸色看。
    “相逢不如偶遇，一块吃晚饭吧。”程博知道骆小沫不待见自己，他忙指着井序说：“井序，认识吗？我新室友。”
    他就不信八卦如骆小沫，对井序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叫费晴，这是方琦，陆昔然，我们都是骆小沫特别好的闺蜜。”费晴抢先走过去，她的眼睛一直看着井序。
    程博一看就明白了，他立刻主攻费晴：“人多吃饭热闹啊，我这个人最喜欢热闹了，今晚我请客，你们先去占位置，小沫沫，和我一块去买好吃的吧。”
    “谁要你这个渣男请客了，姑奶奶我吃不起吗？”骆小沫嘴上这么说，可还是跟着程博往小炒的窗口去了，走的时候还随手拉上了离她最近的方琦。
    谁让她想趁着吃饭套套井序的话呢。
    费晴忙去找了一个能坐六个人的桌子，然后热情的对井序招手：“这边有空位。”
    井序往那边走过去，陆昔然也只好跟过去，这个时候是晚饭的高峰时期，井序上学期的表白惊动了整个校园，之后又成了励志哥，很多人都往这边看，这让陆昔然不自觉的离井序远一点，试图显得和井序没什么关系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井序面无表情，让费晴频频送过去的秋波都白送了，也让骆小沫想开口八卦都没法找话题，而程博一直试图要方琦的电话号码，却只拿到了费晴的微信，点开一看是微商就立刻屏蔽了。
    吃完饭后程博殷勤的去放吃过的餐盘。
    井序站起来：“待会到图书馆来找我。”
    “我要开班会。”陆昔然下意识的回答，答完以后她立刻感觉到了同室其他三人诧异的目光，她忙端起酸奶喝了一口做掩饰。
    井序已经直接走开了。
    费晴用责怪的语气对陆昔然说：“陆昔然！井序明明约的是我，你为什么要抢着回答啊？”
    陆昔然这个时候已经稳住了情绪，她一脸无辜的说：“我不是坐他对面嘛，他又没叫你的名字，我就以为是和我说话咯。”
    她其实很肯定井序那句话是她说的，可井序之前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她也不知道井序为什么约她见面，就算要约也该微信里私下约啊，让其他人听到了她该怎么解释？
    陆昔然现在的感觉就是偷了一只鸡揣在怀里，那只鸡却突然下了一个蛋，那蛋还从她衣服下面滑了出去，落在地上众目睽睽全看到了，而她这个时候，不知道该承认偷鸡，还是该承认自己下了一个蛋。
    费晴像是真的生气了，她抓起包气冲冲的走了：“讨厌！”
    陆昔然的火爆脾气也一下子上来了，她正要追上去找费晴说清楚，骆小沫却拉住了她。
    骆小沫说：“算了吧，我们去开班会吧。”
    陆昔然心里生了一计，为了防止以后同室或者其他同学看到她和井序来往没法解释，不如现在就给自己搭个桥，她气呼呼的对骆小沫和方琦说：“我的暴脾气啊，她是什么态度啊？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这个井序，本宫追定了。”
    说完她也转身就走，不顾一脸诧异的骆小沫和方琦。
    骆小沫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她问方琦：“她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方琦也不知道：“今天食堂的饭被下药了吧？”
    “和食堂的饭没关系，是程博，是那个渣男，记得提醒我以后千万不能贪小便宜，绝对不能再和渣男一起吃饭。”骆小沫说完这些还不解气：“不对，不光是不吃饭，连话都不能说，他身边五平方以内的空气都是有毒的。”
    方琦却在想另一个问题：“你说她们两个开完班会不会都去图书馆吧？”
    结果是费晴想去，可被班主任周老师给留了下来，只有陆昔然一个人去了图书馆。
    跟在陆昔然身后的方琦和骆小沫站在图书馆外的一棵树下，看着陆昔然在井序对面坐下来，两个人吃惊的嘴都合不上了：“陆昔然这次是玩真的啊。”
    从窗外看过去，两张青春洋溢的脸，四目相望的画面很是美好，可他们说话的内容却和风花雪月一点关系都没有。
    井序看着陆昔然：“你是瞎的吗？”
    “你才是！”陆昔然单手撑着下巴，尽量压低声量。
    虽然刚开学，图书馆里人不多，可她也不想引人注目。
    “那你为什么没看出你同室身上有妖气？”井序的目光又落到了书页上。
    “有妖气？你漫画看多了吧？”陆昔然吐槽完才说正事：“谁身上有妖气？”
    她问完之后立刻就想到了改变最大的那一个：“费晴？”
    井序没回答就表示陆昔然猜对了。
    井序没有回答，他不回答就表示陆昔然猜对了。
    陆昔然立刻恍然大悟了：“难怪她变化这么大，原来是被妖怪缠上了，是个什么妖怪？该怎么对付？”
    井序将书翻了一页，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大概是站在困壁里丢一张子鼠符就能所向披靡了。”
    陆昔然和母老虎互怼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么做才不得不落荒而逃的……
    陆昔然瞪着井序，嗓门也大了起来：“你看着我被她打还袖手旁观？”
    “同学，请小声一点。”另一张桌子的同学不高兴的对陆昔然说。
    “不好意思啊。”陆昔然只好把嗓门压下来，她眼睛里有火气在冒：“你就那么看着没出来帮忙？说的人性呢？说好的友谊呢？”
    “你不会以为你是靠自己逃走的吧？”井序示意陆昔然伸出手，他把虎内丹放到陆昔然手里。
    陆昔然疑惑的看着手里的小圆球：“这是什么？”
    “弹珠，你小时候没玩过吗？你真是一点童年都没有。”井序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回答。
    陆昔然才不相信这是弹珠呢。
    从刚才井序的话里，她也听出来了，自己能逃走应该是井序最后出了手，如果井序出手了，想想之前井序怎么对邋遢鬼的……那手中这个小圆球……
    她试探的问：“这个不会是传说中的内丹吧？我听说有些动物的内丹其实就是胆结石啊。”

 第89章 决裂

    “老虎是猫科动物，有夜视的能力，你每天用这个内丹按摩眼睛，也可以增强你某方面的视力。”井序的语气很嫌弃：“省得跟睁眼瞎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给我了？”陆昔然忙用双手握住虎内丹，怕一个不小心落到地上给摔坏了。
    “还有一锅虎骨汤我送袁熙了，忘了给你留一碗。”井序看陆昔然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深深觉得她没见过世面，又觉得自己给的东西让对方这么珍视，自己也很有面子。
    “那个女人真的是他派来的？”陆昔然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都说相由心生，袁熙看上去真不像是个坏人。
    井序扫了一眼面前书页上的内容，语气平和，可说出来的话却很嚣张：“最好一次多派一点来，让我凑齐一桌百兽宴。”
    陆昔然看他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趁机问：“我室友惹上的又是什么东西啊？”
    “那个小东西就给你练练手玩吧。”井序将桌上的书合拢站起来，他的手越过桌面，轻松的拍了拍陆昔然的肩：“加油。”
    说完他就往外面走，这明显是不想再回答陆昔然的问题，要把这个棘手的问题留给陆昔然自己想办法。
    这个时候费晴匆匆赶来，正好看到井序拍陆昔然肩膀的画面，她看到井序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走过，怒不可遏的冲到陆昔然面前：“陆昔然，你真不要脸！”
    陆昔然当然知道费晴生气是为了什么，可她没法向费晴解释她和井序的事情，而且她的性格也不是那种凡事怕人误会的人，她冷笑一声争锋相对：“买衣服也有撞衫的时候，我现在不过是和你看上了同一件衣服而已，谁能把这件衣服穿在身上，就看谁有那个本事了。”
    说完她抓起包就往外走，丝毫不理会气得跺脚的费晴。
    跟着费晴进来的方琦躲在书架后面，她扯了扯正在埋头发帖的骆小沫：“怎么办？这可是考验友谊的时候了。”
    “这场关于爱情的战争和我们这些前排吃瓜群众没有关系。”骆小沫打算两边都不帮，只看戏：“同室姐妹为新晋男神翻脸，这个题目真好，我怎么就那么有才华呢。”
    方琦看费晴板着一张脸离开了图书馆，她忙拉着骆小沫跟了上去，怕费晴追出去又和陆昔然发生争执。
    费晴回到宿舍看到陆昔然进了卫生间，她想了想，觉得这间寝室呆着太难受，提着行李箱就去敲开了203的门。
    刘佩佳死了以后床就空了出来，费晴干脆收拾东西去占了刘佩佳以前睡过的床。
    于娟虽然不记得自己那晚上被控制的事情，可她心里还是很讨厌陆昔然，她晃着手里的手机对正在铺床的费晴说：“贴吧上多说了，你们两个是为了井序在图书馆大打出手啊，你现在看清陆昔然的真面目了吧？她就是个专门挖好友墙角的渣女，你来我们寝室就对了，我一定会帮你的。”
    床上看小说的蒋雨听得翻了个白眼没说话，费晴的成绩一向是全班第一，而且之前也没听说有什么坏习惯，她对费晴住进来也没什么意见，可她没想到的是，她的没意见很快变成了特别有意见。
    过了十来天，陆昔然还没找到怎么验证费晴身上妖气的办法，费晴平时看到她又鼻子不是眼睛的，她心里憋着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帮费晴。
    陆昔然还没拿定主意，蒋雨就找上门来了。
    蒋雨把陆昔然她们三个叫去了走廊：“麻烦你们到203来看看。”
    “你这是……”陆昔然看到寝室里能放东西的地方，都堆满了纸箱子，纸箱子上的商标可以看得出，是费晴之前给她们推销的那款护肤品：“变仓库了？”
    “费晴自己做微商就算了，还把于娟也给拉下水了。”蒋雨也不想在自己寝室呆，她示意她们还是去陆昔然的寝室说话。
    “做就做呗，费晴家里条件不太好，能赚钱也能减轻一点负担吧。”方琦倒是很乐观的说。
    骆小沫却说：“你们不知道吧？”
    她随手给蒋雨倒了一杯水：“我听说费晴最近经常逃课呢，有时候课上到一半就跑了，她这样，这学期的第一可就保不住了。”
    方琦倒是愿意往好的方向想：“反正以后我们出去工作也是要赚钱，费晴现在就开始赚钱了，算起来是走在我们前面了。”
    “她们有没有赚钱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们两个最近回来很晚，身上有酒味……”蒋雨说：“据我了解，这微商也是要发展下线的，只要下线多，上线，就是所谓的什么地区总代理，就可以不出去销售吃下面销售的返点了，我听费晴和于娟说话的内容，她们两个好像都在争取当什么二级代理。”
    方琦用和稀泥的语气说：“还挺有事业心啊。”
    “事业心是事业心。”蒋雨冷笑一声：“做生意得要本钱吧？她们发展下线就得给下线供货，自己手里就要压货，她们把寝室变成仓库就算了，只是你们知道她们囤货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吗？”
    一直没说话的陆昔然看蒋雨这个态度，立刻反应了过来：“难道是信用卡？不会那种要求拍果照的吧？”
    蒋雨端着水杯点点头，然后喝了一口水，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本来事情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可大家都是同学，我也怕看到她们最后真的走到那一步……”
    说完她端着水杯就走了。
    大家都知道蒋雨的性格，因为家里有点官二代的背景，所以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和谁也不太亲近，和谁也不发生纠葛，这种事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她能来给陆昔然她们通风报信，也算是难得的多管闲事了。
    骆小沫一下子就急了：“哎呀，那可怎么办啊？我看新闻上说，有些女生因为借了这种钱，最后被迫去做那种事情的，要是费晴也被逼着去做了那个怎么办？”
    方琦有些迟疑的说：“我看她好像生意挺好的样子，每天发那么多货出去，应该不会还不起钱吧。”
    陆昔然看骆小沫和方琦都看着自己，她有些尴尬的说：“我去找她谈也得她理我啊，还是你们两个去吧。”
    她眼珠子一转：“不要用劝的，就说看到她赚钱了，也想赚点零花钱，这样才能让她给你们说实话，懂了吗？”

 第90章 90训练

    骆小沫和方琦不但懂了，还身体力行了，等陆昔然从郑龙景那里过了一个周末回来，寝室里堆满了纸箱子。
    陆昔然周末去郑龙景家也没闲着，练符练了两天，这会手酸眼酸的，看着一屋子没地方落脚的纸箱子，真是觉得特别的烦躁，她问正在敷面膜的骆小沫：“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昔然，我觉得你是误会费晴了，对，你们是为了井序闹的不开心，可费晴做的是正当的微商，以前是有很多微商的负面报道，可她做的这件是正规注册的公司，公司也是有纳税的，不是那种骗子公司。”骆小沫说：“我跟着费晴去学习过两次，那个讲师讲得特别好，销售并不丢人，微商也不丢人，我们做的和普通销售一样的，我们没设专柜，没有弄专卖店，不是因为我们没有那个实力，而是为了帮消费者省钱，所有的明星代言费，商场入柜费，最后都是消费者来买单的。”
    她拿起一片面膜走过来：“昔然，你试试呗，真的效果特别看，你看这研发的研究所，是国内顶级的医科大学研究所，我们这面膜有好几项国家专利呢。”
    陆昔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才两三天啊，骆小沫就被成功洗脑了：“你哪来的钱买货？”
    “我没有去用信用卡，我用的自己的生活费。”骆小沫拿着手机一边发广告一边回答：“这里大部分货是费晴和于娟的，我从她们手里拿散货，我自己是没压钱进去的。”
    “小沫~”费晴直接推开门，看到陆昔然她翻了个白眼，当做没看到的样子，直接走到骆小沫身边，拿起一个纸箱子：“这个我拿走了，这个面膜啊大家用了都说好，走的特别快，你那边的客人要是喜欢的话，你可要囤点货啊。”
    “好哒。”骆小沫点点头：“我这边的朋友也说这个面膜用了特别舒服，价格却只有那些大牌子的三分之一，特备划算。”
    陆昔然这些天一有时间就用虎内丹敷眼睛，她隐约看到费晴身外是有一点点灰色的气息，像烟又像雾，很朦胧，却是真的存在。
    这就是井序说的妖气？！
    费晴抱着箱子出去了。
    陆昔然端起水杯走到骆小沫身边，喝了一口水：“少女，喜欢看小说吗？”
    骆小沫就是个小说迷，她从镜子里看着陆昔然：“明知故问。”
    陆昔然不急不忙的问：“灵异小说看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骆小沫瞪了陆昔然一眼。
    “小说教了你什么，像这种能突然改变人皮肤状况的东西，要么添加了激素，要么就另有玄机。”陆昔然用一种神秘的语调说。
    “你别吓唬我！”骆小沫伸手重重的打在陆昔然的胳膊上，有点生气的说。
    可被陆昔然这么一提醒，以前看过的小说桥段都在她脑海中闪过，什么蛊虫啊，妖术啊，附体啊，吸魂啊，让她越想越不自在，她顿时觉得自己的整张脸都在发痒，像是有许多虫子在上面爬，她真是一刻都忍不下来了，伸手撕下脸上的面膜，转身冲进卫生间里疯狂的洗脸：“陆昔然，你真讨厌！”
    陆昔然看着垃圾桶里的面膜，白色的一团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可她心里一动，觉得说不定问题就在这面膜上面，她用塑料袋将面膜给装起来，然后往外走。
    这时得找个明白人问问，毕竟以她现在的能力还看不透这面膜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啊。
    井序？
    肯定不会理她。
    郑龙景？
    最近在忙着毒贩的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帮她。
    就在陆昔然有些茫然的往校门走的时候，迎面遇到了杨世杰，她忙打招呼：“杨老师。”
    “昔然，你去吃饭吗？”杨世杰一笑起来态度温和让人心安。
    “没什么吃饭的心情。”陆昔然想了想，把手里的塑料袋给杨世杰看：“最近学校里有女生在卖一款微商生产的面膜，都说用了皮肤会变得特别的好，我觉得这面膜有点问题，想找人给看看又不知道找谁。”
    “那你就应该找我啊。”杨世杰伸出手接过塑料袋：“我虽然不是化学专业的，但我好歹和化学系的老师还是很熟的，麻烦他给做个检测应该是没问题。”
    “我说的不光是成分方面的问题，我怀疑还有那方面的问题……”陆昔然说：“我班上的同学里有人一开始用了，就开始去做销售，我觉得也太诡异了吧，这面膜肯定有问题。”
    “交给我吧，不管是这方面的问题，还是那方面的问题，我都能让它变得不是问题。”杨世杰说：“快去吃饭吧，以后遇到这种事情直接来找我商量就好了啊，如果觉得在学校里见面不方便，你可以给我微信啊，不要觉得会打扰到我，我觉得我们不只是师生，还是朋友。”
    “谢谢你杨老师。”陆昔然听杨世杰这么说，觉得心里暖暖的。
    “不客气。”杨世杰拿着塑料袋走开：“我去买两个小菜贿赂化学老师去了。”
    陆昔然目送他离开，突然觉得认识一个这么靠谱的玄门中人真是运气不错，她觉得反正比井序靠谱。
    想归想，看看时间她赶紧去吃晚饭，毕竟，饭后还有跑步三千米等着她呢。
    井序给陆昔然立了训练计划，不只是玄学方面的，更重要是体能方面的，早上必须去树林练禹步，因为早上是阳气开始升腾的时候，练禹步效果最好，傍晚跑步，每天要跑三千米，据说下周还要去做极限运动的训练。
    这是真把她当徒弟了？
    陆昔然吃了饭去操场跑步的时候，看到井序已经在跑了，井序给他自己定的五千米。
    两个人并不会交谈，仿佛是不认识的两个人，就这么默默无语的跑着。
    陆昔然戴着耳塞，时不时的会扫一眼井序，她知道井序虽然没有看自己，可自己到底有没有偷懒井序是门清的。
    操场来运动的人很多，喜欢篮球的也在练球，还有打网球的，操场上很热闹。
    校花在网球场上打网球，陆昔然知道校园里有谣言，说井序每天傍晚来跑步是因为校花每天傍晚会来练网球。
    校花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毕竟陆昔然和她不认识，根本无从打听，不过今天校花打完球以后走过操场，正好篮球队的球被打得飞了过来，眼看就要砸在校花的身上，井序一伸手将球给拍了回去。
    在校花一副我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的眼神里，淡然的继续跑步去了。

 第91章 91追踪

    看到校花有些失望的和同伴离开，陆昔然觉得心里真畅快。
    她跑到井序身边的时候，小声说：“你不是要让校花后悔曾经拒绝过这具身体吗？刚才可是个要电话号码的好机会啊。”
    “我身边主动送上门的都打发不完，我懒得再去招惹了。”井序说着看向操场边缘。
    那边练排球的几个女孩正不停的往这边看，而那边有一个穿着短裙踩着高跟鞋的女孩拿着一瓶水走过来——费晴。
    井序放慢了速度：“你室友身上还有妖气，看来你无所作为啊。”
    陆昔然正想说明自己已经从面膜上找到了突破口，正准备下一步的行动了，可井序突然加快速度跑开了。
    费晴很失望的看着井序的背影，想去追可穿着高跟鞋又不方便，她只好把气都撒在陆昔然身上，狠狠的瞪了陆昔然一眼：“真讨厌，死缠着井序，阴魂不散。”
    陆昔然才不肯受这份闲气：“有本事你也来跑步啊，没本事就别在这里哼哼。”
    “你每天跟着跑不也没追上吗？所以说跑步根本就没用。”费晴不甘示弱的说。
    “等着啊，看好了。”陆昔然加快速度追上井序：“配合一下待会请你吃冰激凌。”
    “不吃，会长胖。”井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那你也得配合。”陆昔然语气强硬的说着，伸手扯下了井序脖子上的毛巾，自顾自的用来擦了擦汗。
    看到这一幕的不光有费晴，还有杨世杰。
    费晴气得转身就走，而杨世杰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
    过了几天杨世杰才来找陆昔然：“化验报告出来了，里面含有一种生物荧光剂，这种荧光剂很奇怪，经过测验对皮肤没什么损害，使用过后是会让皮肤表面显得更加有光彩。”
    陆昔然觉得奇怪：“在另一方面没发现特别的吗？”
    “没有。”杨世杰说：“上面我测不到灵异的东西，做微商的确现在存在一些争议，可如果真的是做的合法的产品，我想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可能是我多心了。”陆昔然笑了笑告辞走开了，她现在只在费晴和于娟身上发现了妖气，其他使用面膜的人身上没有，看来妖气的来源并不是面膜，或许是别的原因……
    又到周五了，虽然井序在停车场等她，可她收拾东西却很迟疑，她想留下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妖气的来源，毕竟没有找到原因，见了井序还是会被冷嘲热讽的。
    陆昔然看方琦在收拾东西：“你又要出去玩？”
    “玩？我们哪有时间玩啊，现在竞争那么激烈，我们要抓紧每分每秒，只有走在别人前面，才能把握我们自己的未来。”方琦说着背上背包往外走。
    陆昔然追到门边，看到方琦和费晴一起出去了，同行的还有于娟。
    费晴对刚刚上楼来的骆小沫说：“小沫，快收拾东西跟我们走，今天晚上有老师的讲座，公司租了一个度假村，包吃包住包玩整个周末哦。”
    骆小沫有些迟疑：“我约了大刚去游乐场玩啊……”
    “玩?你在浪费自己的生命和潜力。”费晴说完就往楼下走了。
    方琦也对骆小沫说：“约会什么时候不能约啊，错过了老师的讲座就可惜了啊。”
    “下次吧，我最近好久都没陪大刚了，他都有意见了。”骆小沫干笑了两声。
    陆昔然有些奇怪的看着骆小沫，前几天骆小沫对这个品牌也很热衷，可今天怎么……她想了想，问走过来的骆小沫：“你最近是不是没使用那个牌子的面膜？”
    “上次被你你们说了以后，谁还想用啊！！”骆小沫瞪了陆昔然一眼，她自己也有些奇怪：“不过，不用之后，觉得对那个老师也没那么信了呢，难道，那个面膜真的有问题？”
    “这次的讲座是什么形势的？在哪里你知道吗？进去要有什么资格吗？”陆昔然一边琢磨一边问。
    “哦，只要是拿到代理资格的都可以去，我也可以，但是不太想去。”骆小沫给陆昔然看自己的手机，手机上果然有一条邀请短信，上面注明了时间地点，选的还是市郊一家颇有规模的度假村。
    陆昔然提起自己的背包：“走，我们去看看。”
    骆小沫有些疑惑：“你不是不信这个的吗？”
    “我觉得这个讲座有问题。”陆昔然说：“你看，你没有使用面膜之后，对这个牌子就没那么信任了，可在持续使用的方琦，于娟和费晴却对这个牌子很痴迷，而且对于听讲座也很热衷，她们没有车，要去这个度假村要坐车还要转车得一个多小时吧？那么麻烦也要去，我觉得很有问题。”
    她说出自己的疑惑：“这种讲座本来就有洗脑的作用，我怀疑面膜里有协助催眠的成分，所以方琦他们才会那么痴迷。”
    骆小沫点点头：“得，无间道行动正式开始。”
    “走吧。”陆昔然带着骆小沫走到停车场，她打开车门坐上井序的车。
    骆小沫吃惊的看着驾驶座的井序：“你们什么时候发展成这种关系了？”
    “跑步跑出来的感情。”陆昔然也懒得解释。
    “我擦！”骆小沫坐上后座：“陆昔然，你可以啊。”
    “手机给我。”陆昔然才难得和她废话，翻出度假村的地址给井序看：“送我们去这里。”
    “没空。”井序毫不意外的拒绝了。
    “那你把车给我，我自己去。”陆昔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非要井序一起去不可：“我怀疑我室友是被，嗯嗯，给洗脑了，所以，我觉得我找郑龙景比找你更合适吧。”
    “他最近怼毒贩呢，执行秘密任务，电话根本打不通。”井序说着转动方向盘：“你这是打算单枪匹马的去救人？行，我送你去，顺便帮你全程录像啊。”
    “废什么话啊，开你的车吧。”陆昔然不耐烦的说。
    对于进去救人，她还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她靠在椅背上，看着井序的侧脸，难道井序真的会袖手旁观吗？
    而坐在后座的骆小沫看着前座这两个人，觉得这不像是情侣的相处模式啊：“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认识了啊？”

 第92章 92脑洞

    陆昔然听骆小沫怀疑她和井序早就认识，她用应付杨世杰那套说法来回答骆小沫：“我家是通灵术世家你是知道的，其实井序是我们这一支通灵术的直系传人，我们家只能算是旁系，所以井序会的道法术数比我还多，因为好多家中的不传之秘都只传直系，因为以前通讯不发达所以断了联系。”
    骆小沫吃惊的说：“断了几十年是怎么联系上的啊？”
    井序看了一眼正在绞尽脑汁想词的陆昔然，却并没有说话。
    “之前井序不是向笑话表白嘛，他被拒绝以后借酒浇愁还失联了，他家里特别着急，问了一圈发现还有一远房亲戚，所以就让我和唐之薇去找他。”陆昔然吞了口唾沫，看井序没有揭穿自己的意思，大着胆子继续往下瞎编：“我们当时给了他很多鼓励，帮助他走出了感情低谷，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励志男神。”
    她带头鼓掌：“此处应有掌声。”
    骆小沫一副听明白了的样子点点头，可却又想到一点不对劲：“昔然，这件事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啊？”
    “家丑不可外扬，我们这种通灵术家族的家规可严了，我们这种旁支还好，他们那种本家简直是封建社会的规矩，要是被家中的老人知道了，他会被抓回去跪在祖宗牌位面前受鞭刑的。”陆昔然继续胡诌。
    “不就是表白失败吗？有这么严重吗？”骆小沫听得瞪大了眼睛。
    井序看了一眼编过头圆不回来，正努力想词的陆昔然，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我们家的灵力是以血脉相传的，为了族中通灵术的延续，我只能娶本族的女子，喜欢上外族女子是要受重罚的。”
    “对，就是这么回事。”陆昔然忙附和。
    “可近亲是不能结婚的啊。”骆小沫不可思议的说：“埃及法老那一家子就是近亲结婚生的白痴太多才灭国的。”
    井序看了一眼陆昔然，若有所指的说：“我们家有很多不违法的旁系适龄女子可以选择。”
    “难道……”骆小沫一听立刻脑洞大开：“因为这次陆昔然把你从感情的漩涡中救了出来，你的家里人看到了这个出身旁系，虽然一无是处可性别为母的女孩子，觉得是最适合你的天仙良配，所以给你们订婚了对不对？！”
    “不对，什么叫一无是处？”陆昔然侧身过去点了一下骆小沫的额头：“收收你的脑洞，帮井序走出感情漩涡的是唐之薇，我才没那个圣母情怀呢，他之前也是一直住在唐之薇那里的，两个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你懂的咯，对吧？井序。”
    “之薇是比你可爱。”井序用就事论事的语气说。
    “唐之薇不是有男朋友吗？而且还是我们学校的吧？”骆小沫的脑洞又开向了另一个方向：“一边是青梅竹马情深意重的初恋，一边是家中定下来的青年才俊，真是左右为难啊，好一部旷世虐恋啊。”
    “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你赶紧去脑部十万字小黄文，别影响我们这边说正事。”陆昔然看骆小沫已经沉浸在脑洞里，她转头对井序说：“根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身上妖气明显的只有费晴和于娟，而我们寝室的方琦身上却没有妖气，而后面这个骆小沫，自从不使用那款面膜以后，对这个品牌的东西就没那么沉迷了，所以，我怀疑，除了这个培训会有洗脑的作用以外，面膜里也有增强催眠作用的成分，而这两者配合起来，就是妖气的来源。”
    井序用听不出情绪波动的说：“有理有据。”
    陆昔然咬着手指：“这个度假村的规模不小，像骆小沫这种才卖了一千多块钱产品的初级代理都被邀请了，我估计到会的起码有三百人，这么多人一旦对方发飙了，这个死伤我怕不好控制啊。”
    井序很淡然的回应：“嗯。”
    看井序没有表态要帮自己，陆昔然有点没底气，可她又不想开口求助：“我身上就带了几张符，你有没有可以借我用用的法器？”
    “以我的能力还需要法器？”井序语调中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
    好像是用不到……
    陆昔然有些泄气的说：“你说这件事会不会和袁熙有关系？”
    “不知道。”井序回答的很干脆，似乎真的打算袖手旁观。
    到了度假村，骆小沫出示邀请短信后就被放了进去，这个时候她才开始紧张起来：“昔然，待会我们做什么啊？”
    “先混进去看情况吧。”陆昔然左右看了看，拿起井序的运动帽戴上，打算遮一下自己免得被费晴给认出来。
    “好吧。”骆小沫深吸一口气下了车。
    陆昔然的手放到车门上，也准备下车了。
    “等一下。”井序叫住了陆昔然，他从手腕上取下蛇精的鳞甲，一倾身将鳞甲套在了陆昔然的脖子上。
    “这个我不会用啊。”陆昔然眼巴巴的看着井序，难道井序又要教她新招数了？
    井序靠着椅背，微微侧着身，一只手很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半真半假的说：“听说我只能娶族中旁系的女子……据我所知这所谓的旁系适龄女子也就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已经名花有主，不赶紧把另一个定下来，我怕再喜欢上外族女子被拉去受鞭刑。”
    他的手指勾着鳞甲的绳子，轻佻的松开：“所以，这是定情信物。”
    “定，定你个tou啊。”陆昔然听得心中一动，可理智提醒她，眼前这个可是千年老鬼啊，信谁也不能信他啊，于是她迅速的板起脸：“你这些招数留着去撩校花吧。”
    “撩你比较有趣。”井序说完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对陆昔然挥挥手，示意她可以下车了：“像你这种自以为天下无敌，凡事都要管一管的，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同类，而校花嘛，等她死的时候应该变成又老又丑的老太婆了，我才没那个耐心呢。”
    陆昔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骆小沫从外面打开了车门：“昔然，走呗。”
    “哦，好。”陆昔然忙下车，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闭目养神的井序，猛的关上车门和骆小沫走向宴会厅。

 第93章 忽悠

    陆昔然刚离开，井序的电话就响了。
    郑龙景在电话另一边哀怨的说：“你们两个做什么呢？怎么还没回来啊？我这油焖大虾都快凉了。”
    “我和陆昔然在外面有点事，你自己吃吧。”井序说。
    “让本大仙掐个脚。”郑龙景看着一桌子的菜，心里满是哀怨：“我感应到我的内丹在荒郊野外的，你和陆昔然这么晚了到那种没什么人的地方去做什么？难道……”
    他用贼兮兮的语气问：“你想对我家小昔然做坏事吗？”
    井序的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郑龙景打了个哆嗦，虽然井序看不见他，他还是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定是陆昔然觊觎你的美色，把你骗到荒郊野外意图不轨，我从心底深处鄙视她，她有什么邪恶想法完全可以冲着我来啊，告诉我具体地址，我立刻赶来挡住她！~”
    “少看点脑残剧，帮我查一个化妆品品牌。”井序说：“我就读的学校有人在销售这个牌子，其中一部分人身上染了妖气。”
    “难道！是我的同类？”郑龙景一听又来了精神。
    井序挑了一下眉毛：“是又怎么样？”
    “又有架打了啊。”郑龙景很狗腿的说：“如果来的正好是十二生肖之一，那我们可以集齐所有内丹召唤神龙了呢。”
    “别废话，我把牌子发你微信，赶紧去查。”井序说着挂上了电话。
    “就知道欺负我脾气好，劳资的脾气也不是真的好你造吗？当年劳资也是所向披靡称霸一方的角色啊，拿着劳资的内丹就把劳资当小弟使唤，劳资发起火来连自己都害怕的你造吗？”郑龙景对着手机碎碎念的发泄自己不满：“打架都不带我，嘤嘤嘤，不带伦家玩，伦家要用小拳拳锤你胸口哦~”
    微信提示音响起来，他以为是井序，没想到居然是陆昔然。
    陆昔然：“龙哥，江湖救急，我现在要单枪匹马杀入妖怪老巢，你的内丹怎么用？”
    “你那点破功力根本用不了。”郑龙景摆着一张嫌弃脸回复过去。
    陆昔然：“那我该怎么办？求龙哥空降当外援。”
    “井序不是和你一块吗？他不会坐视不理的。”郑龙景忍不住开心起来，看看，龙哥还是很有用的好不好？
    陆昔然：“不，我觉得他会看着我死。”
    “不会的，你可是他的……”郑龙景本来想告诉陆昔然她和井序有着共生关系，可心中突然一转念，觉得说实话太无趣了，他删除这些字重新打：“因为你是他选中的炉鼎啊。”
    “炉鼎？”陆昔然一听吃惊极了，她家的通灵术虽然很乡土气息，可修真小说她也是看过的，炉鼎是什么她也是知道的，那可是，那可是男的为了采阴补阳选的女修。
    她背后冒起一股冷气，难怪井序要教她道术，原来是为了提升她的修为，难怪井序对追求她的刘凯阴阳怪气的，原来是怕她谈恋爱以后啪啪啪了坏了真元之身。
    “以人为鼎采阴补阳是很常见的修炼方法嘛。”郑龙景觉得自己文思泉涌，瞎话一堆一堆的来：“井序现在的身体不是他自己的，鬼体属阴，他上了一个男身，所以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处女血的至阴之气来调理平衡，他取过你的血没错吧？那就是拿去修炼用的。”
    “没错。”陆昔然一下子想起来了，井序那天清晨突然闯进她的房间，取了她的血以后还消失了好几天呢，原来……
    “所以啊，你放心大胆的去做，他绝对不会让你死的。”郑龙景继续忽悠陆昔然。
    陆昔然脚步沉重的跟着骆小沫走进宴会厅，她刚一听到自己是炉鼎有些不能接受，可想想看，她和井序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她利用井序让唐之薇免除官司和麻烦，井序利用她留在人间，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就像郑龙景说的那样，自己是井序选中的炉鼎，所以井序是不会让她死的，而且为了让她成为一个更好的炉鼎，以后一定会教给她更多的法术，只是一点血而已，作为每个月流七天血都不死的怪物，她还真不怕……所以……她立刻充满信心的开始打量宴会厅里的情况。
    这个宴会采用的是自助餐的形式，舞台的屏幕上是纷落的粉红色花瓣，音响里传出轻音乐，气氛很是温馨，大厅里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相互交谈，参会者的年纪从五十到二十不等，来的大概有三百来人，一个个看上去都神采飞扬的，除了少数几个穿的是休闲装，大部分穿的都是裙装，看起来真有点电视剧里的意思。
    陆昔然和骆小沫都没吃晚饭，既然来了，不管结果如何，先吃饱了再说，两个人不客气的去自助餐台拿起了吃的。
    陆昔然看到大厅里大部分人身上都有一层淡淡的黑气，有些人浓一些，有些人淡一些，应该和接触时间长短有关系。
    到了八点钟，一位穿着白色蕾丝长裙，画着精致妆容，看上去三十四五岁，浑身充满了成熟女人味的主持人拿着麦克风走上了舞台：“大家好，欢迎各位亲爱的姐妹来到今天的聚会，我是我们极致美颜西南片区的总代理，我叫亚美，在场的大部分是我们的老朋友了，还有一些新面孔，欢迎你们加入我们极致美颜，希望你们今天都能玩的开心。”
    陆昔然看到这个亚美身上的妖气是全场最浓的一个，可她身上的妖气是沾惹上的，还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陆昔然却分辨不出来。
    亚美看上去神采飞扬：“今天不仅是和各位姐妹共享家人欢聚的美好时光，也是我们极致美颜最新款焕颜面膜的新品推广会。”
    立刻有礼仪小姐端着几盒面膜走上了台，面膜的包装看起来很有档次。
    台下的人拿出手机一通狂拍，然后赶紧往朋友圈发。
    “关于这款面膜的独到之处，有情我们的艾文老师和我们一起分享。”亚美一边鼓掌一边往台边走。
    并没有人走上舞台，倒是舞台上的大屏幕上的花瓣停止了，换成了一个穿着粉色衬衣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气质有些阴柔：“大家好，我是艾文老师，今天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分享我们极致美颜最新的焕颜面膜~”
    陆昔然注意到，这个男人开始讲话以后，宴会厅里那些人身上的妖气开始活跃起来，仿佛是在回应这个男人的音调。
    难道……这个艾文不是人？

 第94章 手段

    屏幕上的艾文老师正用一种让人很舒服的态度介绍这个产品，绝口不提销售方面的字眼，都是说的分享好东西，传播美丽，让更多的女人变得自信好看。
    他的态度彬彬有礼，说话的内容也极具煽动性，宴会厅中的女人都听得如此如醉。
    陆昔然看站在自己斜前方的费晴和于娟，这两个人听得是一脸如痴如醉，她却觉得宴会厅里的气氛很诡异，这里的人除了她，只怕其他人都被这个艾文给迷惑了。
    就连骆小沫也用塞满了蛋糕的嘴说：“艾文老师讲的好好哦，好东西就应该和大家一起分享啊。”
    陆昔然看了骆小沫一眼，看到骆小沫身上没什么妖气，和其他人身上不太一样，其他人身上的妖气都开始活跃起来，那些妖气随着艾文语调的高低而起伏，像是在遥相呼应一眼，她脑海中的想法更加的成形了。
    根据今天所见，她可以肯定在这个极致美颜的护肤品中，一定含有辅助催眠的成分……从面膜中查出来的生物荧光剂……生物……难道那种成分其实是活的？
    那么艾文的声音真正煽动的，不是这些人，而是通过护肤品留在她们体内的东西，这种东西让这些人对艾文的话更加的信服。
    目前棘手的是这个艾文是通过视频和大家沟通，他可能在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只要有网络的地方就行了，想要找到他并确定他是什么，目前还很困难可是如果找到了生产这些护肤品的工厂，也许就能知道那个生物荧光剂是什么东西了。
    想到这里，陆昔然迫不及待的要离开，可会场安排的礼仪小姐正用托盘托着一些面膜的试用装在发送，所有人都在认真的看着屏幕，她这个时候要是离开的话，就会显得太突兀了。
    屏幕上艾文老师正举着面膜说：“这次我们这款焕颜系列的推广期是两个月，两个月后推广力度最大的十位好姐妹，将和我一起乘坐皇家公主号畅游地中海。”
    他面带的微笑的脸变成了邮轮的广告。
    骆小沫激动的说：“邮轮啊，好棒啊，我从来没坐过邮轮啊。”
    “你今晚留在这里，就当免费出来过个周末，我有点事先走了。”陆昔然拿了一盒试用装，匆忙的去停车场找井序，她一上车就急冲冲的说：“什么都别问，走！”
    井序发动车子，还真的什么都没问的往市区走。
    陆昔然借用手机的电筒看面膜上的说明，这个面膜的研发公司在青岛，但是生产的厂家好像在天津，拿的生产许可证也是津字开头的。
    如果核心技术在青岛，配方和原材料都是青岛提供，那么去天津就等于白跑一趟，可如果青岛只是研发，后期所有的生产都是天津负责，那不去天津就找不到真相。
    井序看陆昔然沉默不语：“怎么了？”
    陆昔然将自己的犹豫说了出来，她有些小期待的看着井序：“你觉得我们应该赌天津还是赌青岛？”
    井序扫了陆昔然一眼：“我以为经过刘佩佳的事情，你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陆昔然被哽了一下，瞪着井序不服气的说：“刘佩佳的事情我承认我有失误，可那也是无心之失啊，而且邋遢鬼也不是我往她身上放的吧？这就好像一个人脑子里长了一个恶性肿瘤，不做手术肯定死，做手术呢还有一线生机，他在昏迷中医生帮他选择了急救做手术却死在了手术台上，那就一定是医生的责任吗？”
    “那你告诉我在宴会厅里面的是什么？该怎么处理？什么样的方式可以在死伤最小的情况下处理这件事？”井序不和陆昔然争辩，而是抛出一长串问题给陆昔然。
    “我不知道。”陆昔然老实的承认：“那个艾文是通过视频出现的，没看到他本人我根本没法确定，虽然就是看到本人我也未必能确定，可他的音调可以让宴会厅里那些人身上的妖气回应，所以我猜他是在化妆品里加了辅助催眠的东西，这种成分很有可能是活的，也就是那些人身上妖气的来源。”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个艾文，所以我想通过化妆品的生产厂来找线索。”
    “你说的那个艾文就在度假村里，它是个神通鬼，只不过利用电子产品弄了个虚像给你们看，神通鬼知道吗？就是喜欢号召和蛊惑他人的一种鬼，它的智商可不低，做微商传销什么，还真是适合它，以前的神通鬼都爱弄xie教，没想到现在还挺与时俱进的。”井序说：“它是拿了确确实实的商品给人卖的，如果它有注册和纳税，那就是合法的公司，你凭什么去找它的麻烦？”
    陆昔然有些词穷：“可费晴和于娟为了做这个东西，去借了拍果照的信用卡……”
    “那也是她们两个的个人行为，就好像那些为了买奢侈品办很多信用卡并刷爆没法偿还然后自杀的人，他们的死应该去怪那些奢侈品制造商吗？”井序的态度很冷静：“欲望来自内心，把控不住是自己定力不够，不要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可是……”陆昔然努力的想着应对：“它在面膜中加了东西，这些东西会帮它迷惑人的心智，难道不是害人吗？”
    “那些做广告的，还研究出一套最能煽动人，方便记忆的时间，色彩，从而起到一种催眠暗示的作用，你说这又算什么呢？”井序明显是要存心抬杠了：“在我看来，神通鬼的这种做法，和你们人类的商家请明星代言，花钱做广告有什么区别呢？”
    陆昔然因为回答不上来而有点生气：“别强词夺理。”
    “我有吗？”井序轻笑一声，说的话仍旧咄咄逼人：“你生气鬼族的生意手段不够光明，那我问问你，你们人类的手段有多光明？化妆品中的金属超标，食物质量安全，这些都是你们人类自己做的，可和我们鬼族没什么关系？”

 第95章 出手

    陆昔然被井序堵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反正，我们人类是有法律，有原则的，那些不法之徒迟早会被绳之以法，可你们呢？犯了错总有人来管吧？”
    “万能的，无聊的，闲着没事做的老天爷会管。”井序的语气中充满了调侃：“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这些事我没遇到就算了，现在让我遇到了我没法坐视不理。”陆昔然赌气的说：“也许我就是老天爷派来处罚它的小天使呢？”
    井序说：“我倒是觉得你是老天爷派来处罚我的。”
    这个时候井序的手机响了，陆昔然一看是郑龙景打过来的，她抢先拿起手机接听，并开了免提：“蛇精病，现在有一个积功德的好机会，你做不做？”
    “不想做。”郑龙景很是犹豫的回答：“以前作妖的时候觉得做人好，毕竟先成人才能成仙，真做了人才发现做人很烦的，要上班，要守规矩，生个病还要被一群白大褂围着折腾，想想看真修成了仙，说不定还不如当人呢，要不然七仙女干嘛还嫁给牛郎呢？”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啊？！”陆昔然不敢吼井序，却敢对郑龙景发脾气：“帮不帮一句话。”
    “井序，我帮不帮啊？”郑龙景拿不定主意的问。
    “帮不帮是你的事，问我做什么？”井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郑龙景有点为难，他听不出井序真正的意思，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昔然，我的内丹在你手上？”
    “嗯，对啊。”陆昔然摸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鳞甲。
    “那我帮你。”郑龙景听出陆昔然开着免提，他故意说：“谁拿着我的内丹我听谁的。”
    “太好了，首先……”陆昔然看着手里的鳞甲，没想到这个东西对郑龙景这么有威慑力：“你借我点钱买机票，我们立刻去青岛。”
    “去青岛做什么？”郑龙景说：“要去青岛也行，我觉得海鲜好好吃哦，这里都卖好贵的，青岛一定很便宜吧？我们也可以自己下海抓啊，这些我都很擅长的。”
    “我们不是去旅行的！”陆昔然元气满满的说：“我们是去斩妖除魔的！”
    郑龙景忍不住吐槽：“少女，你带着一个蛇精和一个千年老鬼去斩妖除魔，我该佩服你有勇气呢，还是该佩服你有勇气呢？”
    不等陆昔然回答，井序就先说话了：“蛇精，之前我让你查的资料呢？”
    “已经查到了，要给你传过来吗？”郑龙景问。
    井序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对陆昔然说：“你来开车。”
    陆昔然直接从副驾驶的位置挪到驾驶座上，她好奇的问郑龙景：“井序让你查的什么资料啊？”
    “他让我查一个叫极致美颜的公司。”郑龙景说着开始换鞋关灯出门：“反正周末也没事，我去机场和你们会合。”
    陆昔然看着开门上车的井序，脸上露出一个我懂你哦的笑容：“口嫌体直啊，原来你早就让蛇精病在查极致美颜了啊。”
    “开车。”井序懒得和陆昔然废话，他拿起手机看郑龙景传来的资料，看完以后他立刻决定了：“去天津。”
    “但是我觉得研发在青岛，那有可能天津只是一个贴牌加工厂，核心技术和原料有可能是青岛提供的，所有的秘密也许都藏在青岛呢。”陆昔然有不同的想法。
    井序难得耐心的解释：“蛇精查的很仔细，青岛这个研究所是有外资入股的，帮很多化妆品品牌做过技术研发，但是天津这个生产厂就不一样了，它只生产一个牌子……”
    “极致美颜？那就太可疑了。”陆昔然立刻改变了想法：“走，天津吃包子去。”
    上了机陆昔然才发现，郑龙景给她买的经济舱，却给自己和井序买的头等舱。
    她不满的瞪着郑龙景：“凭什么呀？”
    “就凭出钱的人是我。”郑龙景用很嫌弃的态度对陆昔然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后面经济舱去，被在过道上挡住了其他人。
    这是夜里十二点五十的深夜航班，乘坐的人不多，头等舱就只有郑龙景和井序两个人。
    井序接过空姐递过来的矿泉水，扫了第一次坐飞机有点小激动的郑龙景一眼：“你有话要和我说？”
    郑龙景喝了一口咖啡：“能有那样的生产和销售规模，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或者说这应该是一群人或者一群鬼的事业，咱们要是坏了别人的事，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啊？”
    “看看再说。”井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郑龙景有些担忧的说：“咱们现在虽然在人类中间生活，可毕竟不是人，你别忘了我们自个儿的来历。”
    他看井序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更急了：“陆昔然现在就像是刚拿到驾照的新手司机，特别的想开车，可驾驶技术却很容易翻车，你是老司机，你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上次惹到一个袁熙还没摆平呢。”
    井序挑了一下眉毛：“我怕惹麻烦的？”
    “是不怕，可那古露露不是还盯着你吗？我们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中间还有猪队友，千万不能大意了。”郑龙景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再说了，这年头，我们那些同类活着也不容易，咱们不去锦上添花也不要坏人好事啊。”
    “哦，你就那么肯定是我们同类所为？”井序看着郑龙景：“如果那些妖或者鬼，都是被人利用呢？人类有个鬼神道，自来就养鬼为奴……我一向最讨厌这种玄门道术，如果遇上了，你说我该杀还是不该杀呢？”
    郑龙景很肯定说：“当然该杀。”
    “这么多年妖和鬼都没法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人类还是霸占着地球，你觉得是为什么？因为人类比我们更不要脸，更无耻。”井序说：“放心吧，如果是同类的生意，我保证袖手旁观，这趟就专心吃包子逛景点。”
    可站到工厂外面，看着眼前绚烂又悲伤的场景，井序决定出手了。

 第96章 蝴蝶

    这个工厂位于工业区，从外面看过去没什么特别，占地面积也不大，左边是四层楼高的办公区和实验区，右边是厂房，在厂房和办公区中间有一个玻璃房，约莫三十来平方，里面种了很多花草，看上去很漂亮，最漂亮的是在玻璃房中飞舞的东西。
    四个十一二岁的少女，不着寸缕，柔嫩白皙的肌肤，微微鼓起的胸脯，纤细的四肢，和普通少女不同的是，她们的背后有着如梦如幻般的翅膀，像蝴蝶一样的翅膀，却变换着七彩流光，这些少女在花丛树梢飞舞，看上去像是精灵一般，灵动而又美丽。
    玻璃房里工厂的大门很远，如果不是井序和郑龙景的目力，普通人只会当作是玻璃房中的彩灯而已。
    郑龙景常年在山里，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妖怪？”
    “南海百幻蝶。”井序倒是如数家珍：“当年我心血来潮摆了个寿宴，幻姬就领着百来只百幻蝶特地从南海来给我贺寿，她们在湖面上翩翩起舞的时候，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不过后来南海一场风暴，据说所有的百幻蝶都随着蝴蝶岛被风暴掩埋在了海底，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
    “我什么都看不到啊。”陆昔然很着急的说：“有没有望远镜啊，借我用用啊。”
    “别闹。”井序示意陆昔然小声一点，他们特地把车停的比较远，然后顺着路边的花坛弯腰摸过来，潜藏在草丛中，就是为了不引起里面的人的注意。
    保安室的灯关着，里面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看样子睡的很沉，附近的摄像头被井序造出一层雾气遮住，拍不清楚周围的情形。
    郑龙景忍不住咂舌：“南海那群蝴蝶都这么奔放吗？化成人形连衣服都不穿？”
    “百幻蝶只穿南海鲛人织出来的纱做的衣服，那衣服自有荧光，当百幻蝶在月光下翩翩起舞的时候，衣服也会随着她们的翅膀颜色而变色……”井序眯了一下眼睛，身上散发出了一点寒气：“蛇精，你看出蹊跷来了没有？”
    郑龙景仔细一看，发现玻璃房中四只百幻蝶的舞蹈，不是灵动喜悦的，而是痛苦的，因为她们是被迫在跳舞，花丛间有机器手臂在挥舞着符咒和铜钱做成的九节鞭，让她们没法落地，玻璃墙壁上也闪过符咒的痕迹，让她们没法休息，只能在空中不停的飞舞，而太过疲惫不小心被九节鞭碰到，身上就会留下一道伤痕，疼痛让她们不得不飞舞，而飞舞的时候翅膀会不失落下星星点点的粉末，这些粉末都被张开在树梢之上的塑料纸给接住了。
    这些就是化妆品里的催眠成分。
    郑龙景一看清楚以后，咬着后槽牙说：“我去！谁这么丧心病狂？！”
    “为了收集百幻蝶的翅粉……”井序的语气很冰冷。
    郑龙景虽然生气，可理智还在，而且他和百幻蝶没有交情，想问题也更客观一点：“费这么大的力气就为了做化妆品？不可能吧，光弄到这几只百幻蝶就要费不少力气吧？而且你们看，虽然一次收集的粉末不算多，但是如果只做化妆品里的诱导剂，根本不需要那么多，我们再等等看一看，这么大一工厂，光做护肤品做不起来吧。”
    井序也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不错，百幻蝶只有十二年的寿命，幼时和普通女孩没什么区别，等到九岁才会开始长出翅膀，你看这些百幻蝶差不多也十一二岁了，如果这门生意这些人要长期做下去，那这几只死了他们怎么办？还有，已经绝迹一千来年的百幻蝶，他们又是怎么得到手的……”
    看不到花房里情况的陆昔然很着急的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井序一言不发的用冰凝了一个望远镜给她，她一看，先是惊呼：“好美啊~~”
    再一想到刚才井序和郑龙景的对话，她有些羞愧的说：“这是人类的败类所为，但是不代表大多数人类的行为。”
    随即她愤愤的说：“我们一定要把这些女孩子给救出来！”
    “对于你们人类而言，只要是比自己弱小的都可以欺凌，你们养家禽不也是为了吃吗？养几个鬼怪来为自己服务也不奇怪。”井序的声音冷的让人发颤：“可你们都忘了，还有比你们更强大的存在。”
    郑龙景忙出来打圆场：“能奴役鬼怪的还真是少数人，我们还是看看这边的情况，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说吧。”
    他们静静的等到六点左右，天开始亮起来，办公室的一间屋子的灯也亮了，随后玻璃房中的机器手臂停住了，将九节鞭收了回去，看起来就像是几个洒水器或者感温器之类的东西，他们看到在树下有一个很大的垫子，这四个疲惫的女孩落到垫子上，翅膀消失了，她们累得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随着百幻蝶翅膀的消失，玻璃房中的情形也看不清楚了。
    井序又眯了一下眼睛，周围的一些小草的叶面上结了一层冰：“玻璃房的四面墙应该贴了膜，这层膜上有符咒，而顶端却没有，是为了方便月光照进去，因为百幻蝶只会在月光下跳舞，我们暂时先离开，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回到车上，井序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我给你定了最早一班到天津的机票，你立刻戴上电脑和一些用得着的东西赶过来。”
    对方立刻醒了，可明显还有点迷糊：“嗯？你要请我吃包子吗？学校门口那家味道就不错，不用去天津……”
    “到了天津打车到我给你的这个地址来。”井序不等对方说完，用特别不耐烦的语气说：“立刻!”
    陆昔然好奇的问：“这是谁啊？”
    “我寝室的那个计算机系的，听程博说他是个黑客，好像比较厉害。”井序说的很是轻描淡写，他对郑龙景说：“毕竟还是学生，等他来了你给他看看你的工作证，说是协助警方办案。”
    “行。”郑龙景对于自己职业的神圣感是一点都没有。
    井序说：“找个地方休息，等他来了我们进行第二步计划。”

 第97章 入侵

    被井序勒令必须立刻赶到天津的计算机系同学叫先剑，曾经拿过两届电竞大赛的季军，考上了美国常春藤名校的计算机系，去了两年说吃不惯汉堡就麻溜回来了，直接参加高考还考进了陆昔然学校的计算机系，算是学校的传奇人物了。
    ?看着眼前剃了个光头，穿着深色上衣，脏球鞋的先剑，陆昔然真的觉得和传奇两个字挂不上边。
    ?郑龙景口若悬河的忽悠先剑，他首先亮出了工作证：“你好，我是郑警官，这次有个案子需要同学你协助。”
    ?“警察？为什么不用警方的资源呢？”先剑有些疑惑的问。
    ?井序说：“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他把陆昔然从宴会上拿的面膜丢给先剑：“查一下这个生厂商，挖的越深越好，还有，给我准备一些针孔摄像机，我要去踩点。”
    ?“这个厂就在天津啊……”先剑狐疑的看着井序：“你们不会是什么神偷啊，商业间谍之类的吧？”
    ??“我是警察。”郑龙景不满的用警官证敲了一下先剑的头。
    ??先剑打开电脑，活动了一下手指：“给我准备奶茶，要红豆味的，还有薯片，要黄瓜味的，看小爷我大展神威。”
    ??井序对陆昔然说：“你去买。”
    ??“我来不是当跑腿小妹的。”陆昔然指着郑龙景：“你去买。”
    ??郑龙景说：“我是警察。”
    ??“察你个头啊！”陆昔然刚要发飙，就看到先剑扯过一张纸开始列清单了。
    ??先剑一边写一边说：“你要的针孔摄像机，在天津科技城这家可以买得到，价格我已经谈好了，也在网上付钱了，你过去说是浮夸的苍蝇要的，老板就会给你了。”
    ??郑龙景抢着接过纸条：“我去。”
    ??陆昔然只好说：“那我去买奶茶。”
    ??到了下午一点多，大热天的，工业区那种只有厂房缺乏绿树的地方，看起来就更热了，公交车疲乏的开在路上，马路都热得想要融化了。
    ??偏偏有个女孩子骑着自行车，带着一条萨摩耶出现在这条路上，就在她路过极致美颜工厂的时候，草丛中窜出一条野狗来扑咬她牵着的萨摩耶，她一下子没抓紧狗绳子，萨摩耶和野狗嬉闹起来，两只狗竟然往旁边的工厂跑去，还从行人道的感应门下面钻了进去。
    这个女孩当然就是陆昔然了，她也不想大热天的来这里，可没办法，她可是肩负着重要的任务，毕竟，女人比男人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陆昔然忙去叫门卫：“大哥，大哥，不好意思啊，我的狗被野狗追着跑进你们厂里去了，你能不能让我进去啊？”
    门卫从窗户探头一看，正好看到两只狗一前一后追逐着往工厂区跑了过去，他也急了：“这狗怎么进来了？”
    “你让我进去吧，我的狗很听话的，我一叫它它就会出来了。”陆昔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那条狗养了四五年了，它要是被野狗咬伤了怎么办啊？”
    门卫赶紧给办公室打电话，办公室的让他赶紧把狗给赶出去。
    门卫想了想，自己一个人能抓住一只狗就不错了，他把陆昔然给放了进来：“赶紧叫上你的狗离开。”
    “好，好的。”陆昔然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往工厂区跑，在路过玻璃房的时候，她把几个带摄像头的小机器人丢在草丛里，她绕着玻璃房跑了半圈，发现玻璃房很密闭，根本没有缝隙可以进入，想放一个机器人进去真的很难。
    这边汽车里，先剑立刻开始指挥机器人动了起来，面包车的后车厢里放着三台显示器，显示出三个机器人拍摄回来的不同画面，这边先剑还指挥无人机从空中拍了不少图像回来。
    井序看了以后说：“这布下的是四方阵，是用四大神兽作为阵眼来布的一种困阵，对百幻蝶这种以灵力型的妖怪特别有用。”
    “什么妖怪啊？井序，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先剑疑惑的看着他们，这对话内容有点玄幻啊。
    郑龙景一脸严肃的对先剑说：“华夏龙组知道吗？”
    先剑的嘴角有点抽抽：“专门处理非正常事件的那个？”
    郑龙景用特别正经的语气说：“这是国家机密。”
    “明白了。”先剑啪啪啪的敲着键盘：“你们要这个工厂的账单和销售记录？它这个防火墙做的不错，可能要花一点时间，5，4，3，2，1，好了，我这就把它给拷贝出来。”
    井序想了想：“这种监控录像机是可以保存两个月的录像资料的吧？把保存的资料全部调出来拷贝一份。”
    郑龙景不太明白：“你是怕昨晚我们来查看的时候被录像了？”
    “我觉得有些秘密是账本上看不出来的。”井序说：“让陆昔然回来，她不适宜露面太多，给她买机票，让她今天晚上就走。”
    陆昔然也是经过伪装的，两边腮帮子里咬着口香糖，让整个脸型显得圆润了不少，因为用了双眼皮贴纸，两只眼睛显得更大了，手掌内侧涂了胶水避免留下指纹。
    从耳朵里藏着的耳机里传来井序让她立刻撤的消息，从街头拐来的萨摩耶也被井序给叫到了陆昔然身边，趁着门卫还在追赶那只野狗的时候，陆昔然赶紧离开了。
    先剑不光是竞技厉害，也当过黑客，对于各种科幻神偷类的电影也很热衷：“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想从玻璃房里拿什么，不过你们看啊，这个厂区虽然守卫看起来不太严，可因为很空旷，所以进出都很难避开摄像头，当然，那是在没有我的情况下，有我在嘛，分分钟屏蔽了摄像头让你们随便进出。”
    郑龙景倒是不担心这个：“这个四方阵好破吗？”
    井序微微皱起眉头：“要看布阵人的功力，想要不惊动里面的有点难。”
    “那我们就快进快出。”郑龙景咬着牙说：“不赶紧把她们四个给救出来，我怕她们等不到十二岁生日就必死无疑了。”
    井序快速的翻看着先剑导出来的资料，他不是学会计的，从账面上也看不出什么蹊跷来，他翻开近两个月的录像看起来，很快就发现了端倪：“不对啊，你们看，这账本上写的，七月十七，三十，八月六号出货都是五百件，可你们看，工人搬上车的不止五百件。”
    “快进情况下你也能看得出来？”先剑吃惊的说；“你比我还厉害。”
    井序拿出一张纸把那三辆有问题的火车车牌写下来递给郑龙景：“你想办法动用内部权限，查看一下这三辆货车的去向，特别是在中途有没有停过车下过货。”
    他看着屏幕上静止的画面：“你之前不是怀疑他们收集那么多翅粉做什么，我现在，有了一个明确的怀疑。”

 第98章 开机

    郑龙景有些为难的看着手里的车牌：“我又不是这里的警察，也没有对接的公文，我凭什么让本地的警察给我看监控记录？如果这些车出了天津，出了省，那也不是市公安局有权限追查的了。”
    井序想了一下，从手腕上取下鳞甲抛给郑龙景：“这里离帝都很近，我相信你有办法。”
    “有了这个我当然有办法了。”郑龙景抓住鳞甲，鳞甲立刻消失在他手里，他自信满满的转身走了，打算走开两条街再打车。
    骑自行车骑了半个工业区刚过来的陆昔然，正好看到郑龙景离开，她奇怪的问：“蛇精病是去哪儿啊？”
    “他有他的事。”井序递了一瓶水给满头大汗的陆昔然：“我让你去工厂是因为你身上没有什么修为，不怕被对方玄门道家的高手发现，现在已经没你的事了，你自己去天津城里玩一玩，我帮你定明天的飞机票回去。”
    “按照普通小说的套路，没啥用的女性角色会在这个时候哭哭啼啼的说，我不走，我不要离开你，但是！”陆昔然掷地有声的说：“那种女性角色的下场，往往是变成炮灰，成为男主升级道路上的励志回忆，所以，这种傻事我是不会做的。”
    她对井序伸出一只手：“旅游基金你看着给，我这个人很有原则的，只要给钱绝不纠缠。”
    井序拿出手机按了几下：“转你微信，财迷。”
    “谢谢湿乎乎。”陆昔然一看，居然转了两千给她，她一个月的生活费才一千呢，简直不要太爽啊，她开心的骑着车离开，一点都不觉得天气热了。
    先剑看着陆昔然离开的背影：“老大，原来你喜欢这一款啊？”
    “别废话，做正事。”井序冷着一张脸说，他指着二楼的一个房间：“让你的机器人想办法拍到这间房里的情况。”
    这个房间就是快天亮的时候亮灯的那一间，而就在这间房的灯亮了以后，玻璃房中的机械手臂就停了，他怀疑这间房掌控着玻璃房的机械操控。
    先剑在操控机器人顺着墙壁往二楼的窗户爬的时候，井序注意到这个工厂只有办公楼比玻璃房高，而办公楼在面对玻璃房的这一面是没有窗户的。
    看来有人故意修成这样，就是为了不让普通员工发现玻璃房的秘密。
    南海百幻蝶在妖怪里的寿命是极短的，几乎终生不会离开南海蝴蝶岛，当年蝴蝶岛被风暴吞没，百幻蝶无一幸免，为什么一千年以后，这里竟然还有四只？
    这才是让井序最为疑惑的事情。
    先剑指挥着小机器人上了二楼的窗台，窗户虽然是关着的，可窗帘却没关严实，从那掀开的一角看进去，能看到这是一间带卫生间的房间，房中的布置很简陋，就是一张床一个简易衣柜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电脑，墙上挂着电视机，床褥很凌乱的堆在床上，看得出来屋子的主人不是一个很讲究的人。
    井序问先剑：“能不能想办法看一下那台电脑里的内容？”
    “行。”先剑事先已经让小机器人接驳了化妆品厂的内部网络，绕过防火墙以后，他现在是如入无人之境。
    他远程控制了那台电脑，发现里面的东西很少：“这里面只有一个控制系统和一个监控系统……这是，玻璃花房？啊，有四个女孩子……还，还没穿衣服……”
    井序凑过去一看，果然这个监控系统是监视着玻璃房的情形的。
    先剑已经扯过一张卫生纸堵住了鼻孔：“还是小萝莉，这口味，啊，让我这种热血少年怎么受得住？！”
    百幻蝶的翅膀只会在月光下舒展，此时看起来她们不过是四个普通的女孩子，她们正在吃饭，吃的是一些水果，生的蔬菜和水。
    她们的动作很机械，眼神空洞而麻木，不像是人，而像是被圈养的动物……
    幻姬那双灵动爱笑的眼睛从井序的脑海中闪过，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偏偏记得这些事，真是有点奇怪。
    他一本正经的对先剑胡说八道：“这是一个借着化妆品厂做掩护的人体器官贩卖集团，我和郑警官一路追查到这里，就是为了要破获这个集团，并救出这四个女孩。”
    “抓四胞胎来卖器官，真奢侈。”先剑忍不住又偷看了两眼，眼前那柔软的初放的花蕾般的身体，让他赶紧捂住了鼻子。
    井序听他这么一说，仔细一看才发现着四个女孩真的长得一模一样……百幻蝶都是长的一样的吗？
    他记忆中幻姬的面目是模糊的，可一双眼睛却记得格外清楚，映着月光的时候，带着那么一点调皮的笑，格外的动人。
    先剑擦了擦鼻血：“不行，没法再看了，再看下去要成变态了。”
    他将画面切开，切到电脑里的另一个系统上，他刚点了一下，井序就从回忆里醒过神来：“别动！”
    先剑不太明白：“怎么了？我就试试……”
    井序抢过鼠标切到监控画面上，可以看到玻璃房里那几个机械手臂缓缓的升起来，盘在手臂顶端圆形盒子里的符咒九节鞭慢慢的被吐出来，随着手臂的旋转开始转动，那四个女孩没了翅膀不能飞起来，只好惊慌失措的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井序切到控制系统对先剑声色俱厉的说：“赶紧停下来，你会害死她们的！”
    先剑忙把机械手臂给收了回去，他头上冒出了汗珠：“我不知道啊。”
    “只怕刚才那一下会惊动工厂里的人，我们先走，让你的机器人藏好。”井序在看到四方阵的时候，很肯定对方有玄门道家的高手，只是不知道这个高手只是布阵，还是就在这里守着，如果现在就打草惊蛇了，想把那四只百幻蝶救出来就难了，所以先剑一触动控制系统，他就赶紧开车离开。
    先剑忙把机器人隐藏起来，还处理掉自己进入过对方网络的痕迹，做完这些他觉得有些无聊了，这个时候井序的手机信息提示音想起来，他手长的从后座直接捞起副驾驶的手机：“我帮你看。”
    不等井序回答他直接点开了：“是那个……陆昔然。”
    井序不露痕迹的挑了一下眉毛：“你知道我手机的开机密码？”

 第99章 99计划

    先剑听井序问自己怎么有他的手机开机密码，他嘿嘿一笑：“这个对我来说，soeasy!”
    井序左手单手握着方向盘，空出来的右手掌心向上，一片薄薄小小的冰片在他掌心凝集，他握着这块薄冰，一伸手将薄冰拍在了先剑的后脑勺。
    先剑只觉得后脑勺一凉，井序的手已经缩了回去，他忙伸手去摸，却什么都没有摸到，他疑惑的看着井序：“你做什么啊？”
    井序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天龙八部看过吗？”
    “看过。”先剑有些迟疑的回答，他不明白眼前的事情和天龙八部有什么关系。
    “天山童姥的生死符知道吗？这个就是真正的生死符。”井序把陆昔然用来应对杨世杰和骆小沫的说法搬出来：“我其实是出生玄门世家，你这次参与的是一个灵异事件，具体的我不能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机密，为了防止你说出去，我不得不做点防范措施。”
    “啊？真的假的？”先剑半信半疑的看着井序。
    “这个生死符源自苗疆的蛊术，你要是不怕死的话可以试一试。”井序一本正经的说，他也不是吓唬先剑，刚才拍入先剑皮肤下面的薄冰上他画了一个符，这个符能帮他千里之外取先剑的性命。
    “我保证不说出去。”先剑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却摸不出什么异样来，他被井序刚才的那一手给震住了：“那以后的事情可以让我参与吗？”
    “看你的表现。”井序知道先剑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话：“我只用真正有实力的人。”
    “我的实力你就放心吧。”先剑说着伸长胳膊把手机递到井序眼前。
    屏幕上的陆昔然正在拿着熟梨糕，照片加了特效，头上有一对很萌的猫耳朵，旁边还配了字：“谢谢湿乎乎~~”
    先剑用很羡慕的语气说：“老大，这是你女朋友吗？虽然长的一般吧，可性格不错，不像有些女的那样，事多，非要男朋友陪。”
    “她不是我女朋友。”井序扫了一眼，不耐烦的把手机给推开：“吃的不错。”
    陆昔然何止吃的不错，她正提溜着一袋麻花在一个相声剧场里喝茶听相声呢。
    她虽然也很想参与其中去救出那四个看起来柔弱无助的百幻蝶，可也明白自己的能力不是帮忙而是添乱，于是她很配合的在天津玩了两天以后，坐上飞机回学校了。
    而留在天津的井序和先剑等到星期二，才把郑龙景给等回来。
    郑龙景在酒店的椅子上坐下，接过先剑递过来的水：“那三辆货车下货的地点有好几个，其中还在帝都下过货，我追踪在帝都下的这批货的动向，发现有几箱货并不是去了那些做微商的代理手里，而是全在帝都的总代理手里，这个总代理还有一个身份，是帝都好几家高档会所的水果供应商，你猜我走了两家以后发现了什么？”
    “说。”井序才没那个耐心去猜。
    “这两家会所在贩卖一种新型的致幻剂蒙拉丽莎，这种致幻剂价位很高，目前只在帝都，魔都等一线城市的高级会所有发现，没想到会让我们找到制造地点。”郑龙景有点激动的说：“上次我去缉毒大队举发那几个毒贩绑架我，正好听到他们在说这个致幻剂的事情，魔都因为打架破了一个点，但是没有摸清生产和运输的渠道，一线城市的那些缉毒警察都在跟这件事，突破口居然让我给找到了。”
    井序把化妆品工厂和整个工厂区的地图铺开在床上：“我们已经仔细研究过进去和出来的线路，可要破四方阵的话借助雷电的力量是最快的，有暴雨也可以掩盖我们的行踪，制造一场大的雷阵雨对我来说很容易，关键是这四只百幻蝶带出来以后的撤离和善后问题。”
    他敲了敲图纸：“如果有警方的突击的话，对我们更有利。”
    “你是想我用警方的实验室检查这些面膜，如果查出和蒙拉丽莎有相同的成分，那么警方就可以立案追查了？”郑龙景也是一点就通：“要查到这里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趁着警方来检查的时候，我们趁乱带走百幻蝶，他们要应付警方肯定无暇分身来追我们。”
    “而且为了应付警方，他们自己也会销毁一些监控资料，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他们也会想办法善后的。”井序指着地图上办公楼的位置：“这里住的是这个厂的保安科长，我从这个厂区的监控录像里发现，他只有在晴朗有月光的夜晚才会在这里过夜，因为百幻蝶的翅膀只在月光下出现，他是为了收集翅粉才留下的，他是知情人。”
    郑龙景看着地图：“他是玄门道家的人吗？”
    “我弄了两个鬼来摆了个鬼打墙试了试他，你猜怎么破的？撒尿，他肯定不是布阵人，只是一个小喽啰。”井序说：“先剑找出了所有往这个化妆品厂投了钱的人，还理了理他们的社会关系，其中一个入了一百多万的小股东，入股的钱是从骷髅鬼所在的那个长业集团转到他的个人账户，然后第二天转到这个化妆品厂的账户的。”
    “你怀疑长业集团是极致美颜的幕后老板？”郑龙景皱起了眉头：“骷髅鬼在人类世界的时间可比我们长，她都站稳了脚跟也有了基业，我们和她怼那有点势单力薄啊。”
    “暂时我也不想和古露露撕破脸，所以我们的行动一定要快，而且要隐秘。”井序说。
    郑龙景有些担忧：“你飞到天津来那是有记录的，以长业集团的额势力，想要查到并不难。”
    “现在只能等，等到警方查到这里来，我们现在也没什么事可以做，还是先回去吧。”井序将东西给收起来：“我会安排先剑先回去，我和你就不用分开了，我们曾经去过叠翠华庭，她肯定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隔壁房的先剑一收到井序撤回去的指示，他本来有点不甘心的，可扛不住井序一个威胁的眼神，乖乖的收拾东西回去了，他一路上都惦念着这件事，脑海中过滤着所有的资料和行动步骤，回想有没有疏漏的地方，他想的太入神，和陆昔然面对面的走过都没发现。

 第100章 推演

    陆昔然迟疑了一下叫住先剑：“大神……你，一个人回来了啊，井序呢？”
    先剑这才认出了陆昔然，他脑子有点一根筋的说：“老大说你不是他的女朋友。”
    “我不是他女朋友可我是他徒弟啊，徒弟也可以问问师父的动向吧？”陆昔然没想到先剑和井序还聊过这个话题。
    “哦，我先回来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先剑面对同性说话还自然，对异性说话就有点不自在了，显得有点愣头愣脑的：“那个，陆昔然，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怎么？大神你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啊？”陆昔然有些意外，还是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回答。
    “嗯，我想介绍我自己给你，你看我怎么样？”先剑不等陆昔然回答，就先把自己的想法给全说了出来：“我觉得你挺好，一点都不作，不像有些女生，把自己看得跟公主一样，要男朋友凡事都以自己为主，也不管男朋友是不是在做重要的事，特别烦人，我觉得你挺好的，老大给你安排的事做完了，让你自己去玩就自己去玩了，也不闹腾。”
    “大神啊……”陆昔然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因为这个让先剑动了念头：“你根本就不是喜欢我，只是觉得我很省事好打发吧？”
    她干笑两声：“这女生作不作一是看性格，二是看对什么人，对自己的男朋友当然会作一点了，毕竟女孩子都喜欢被人哄的嘛，一个女孩子有本钱作，那是因为她知道那个男孩喜欢自己，不会因为自己闹点小脾气就分手，作也有作的本钱啊。”
    “是这样吗？”先剑挠挠头：“那你给老大发吃东西的照片，算是作吗？”
    “那怎么算作呢？顶多算……”陆昔然差点脱口而出卖萌两个字，临到嘴边改口：“炫耀，我能去玩你们却不能去，我当然得炫耀一下了，我和井序是特别纯洁的关系，师徒关系，不能**的那种。”
    “师生恋在你看来是**咯？”杨世杰的声音从旁边传出来。
    陆昔然转头一看，看到杨世杰从花坛的另一边转过来，花坛里的万年青长得太高了，刚才把杨世杰给挡住了，她完全没看到，也不知道杨世杰听了多少，不过想想自己和先剑说的话也没啥不能被杨世杰给听到的，她随即坦然的说：“杨老师好。”
    “你好。”杨世杰看了先剑一眼，点点头，继续往前走，看样子只是纯粹的路过而已。
    陆昔然示意先剑和自己走着说话：“大神，等你遇到一个真正喜欢的人，你就不会觉得她是作了，她的小脾气在你看来那就是可爱了。”
    “是吗？”先剑有些疑惑的说：“那你真的不考虑我吗？其实我回国是有原因的，我爷爷得了癌症，希望我能回国守着他给他送终，所以美国那边的学校我办的是休学，等这边的事情完了我还要回去继续学业的，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了，等我过去的时候……”
    “你可以帮忙代购，可我也买不起啊。”陆昔然忙堵住先剑的话。
    先剑其实也不是很喜欢陆昔然，就像陆昔然说的那样，觉得陆昔然是个很省事的女孩，可他话说出来了被这么拒绝，还是觉得有些没面子，于是他不死心的问：“你喜欢老大？”
    “不喜欢。”陆昔然忙否认：“恋爱这种东西，就好像武学高手过招一样，讲究的是棋逢对手，像井序那种……”
    千年老鬼，万年腹黑的木头……
    她当然不能说实话了，只好说：“太过自我的人，在女生看来就是大男子主义了，这种男人虽然有挑战性，可过招的时候没有那种互撩的趣味，有些女生会喜欢吧，可对我来说嘛，太没挑战性了。”
    陆昔然只顾撇清自己说的高兴，没想到先剑第二天就把她给出卖了。
    井序打电话让先剑帮他准备一些东西，说完正事以后，先剑突然说：“老大，我昨天遇到陆昔然了，本来想问她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她说不要，我以为她是喜欢你，可她说她不喜欢，因为撩你没有棋逢对手的趣味，我觉得陆昔然已经是很不作的女生了，没想到她居然也有这么复杂的心思，其他女生不是更复杂，我觉得我要注孤生了。”
    “嗯，我知道了。”井序说着挂上了电话，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点开搜索输进去一个“撩”字。
    到了周末，陆昔然拆了床单，想着郑龙景和井序估计还在天津，房子也给打扫打扫，她提着东西去了郑龙景家，一开门就看到井序坐在沙发上对着茶几发呆。
    陆昔然有点意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三。”井序简要的回答，眼睛还是看着茶几上，那里有一座冰做的化妆品厂的模型，其它的他都想到对应办法，就是这个四方阵太棘手了。
    陆昔然看他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把床单丢进洗衣机以后，正打算去一楼书房找罗大伟练练殄文，走过客厅的时候却被井序给叫住了。
    井序说：“陆昔然，如果让你来破四方阵，你会怎么做？”
    “四方阵？那是什么？”陆昔然一边问一边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看着茶几上的模型一脸茫然。
    “这个玻璃花房的四面，对应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放了四个石雕，粗看是装饰品，其实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四方神兽的雕像，这是借用对应天上四颗主星的四方神兽布下的一种相生相克阵。”井序难得耐心的给陆昔然解释：“东青龙属木，南朱雀属火，西白虎属金，北玄武属水，中间还有土属性的东西，应该就是阵眼麒麟。”
    “听起来好牛啊。”陆昔然掰着指头：“五行的相生相克都占全了，你不管用什么符咒去破阵，都会有相克的东西来压制，好难啊，不过，布这个阵如果只是几个石雕应该没什么作用吧？难道还有恶煞在其中？”
    她好歹也是有点家学渊源的，再加上平时看过一些这方面的书，她脑子快速的挖出可用的信息来：“青龙可以用蛇代替，朱雀可以用鸟代替，白虎可以用猫代替，玄武可以用乌龟代替，那麒麟呢？”
    井序翻看着平板里存的照片：“如果中间有麒麟的话，这就成了一个杀阵，里面的百幻蝶一旦走错一步触动阵法就会被杀死，所以我觉得这个阵没有用麒麟，只是借用了四方神兽的力量困住这些百幻蝶，毕竟百幻蝶虽然没什么杀伤力，可自身极擅长制造幻境，想要逃脱是很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