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十五年(科幻,1v1)》 001.小狗围裙 拉斯洛联邦,首都星。 张鹤急匆匆地进家,浑身犹带着荒芜星那股寒意。军服也没换,军帽拿在手上,身形高大挺拔,寸头脑后长长一道疤,习惯性地微微皱眉,透着股不怒自威。 相斯越站在客厅里,身侧是打包好的小行李箱,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都带好了?” 张鹤一如既往地不知道怎么和相斯越交流,特别是儿子进入青春期以后。他们多数时候见不到面,张鹤偶尔休假在家,如若不爆发争吵,他们更多是相顾无言。 相斯越不欲多言,过于秀气漂亮的桃花眼眯着,忍着不耐烦,“嗯。” “那走吧。” 张鹤没在休假,他是今天让副官顶上,特意回家送儿子上学的。 今天是相斯越高中开学报到,在这颗星球的另一面。听着有些远,但其实首都星不算大,以现在的出行方式,氦式飞行器只要不到一个小时。 当然,即使可以设定自动驾驶,按照规定,也必须由成年人来操作。相斯越如果要乘公共交通工具,得起个大早出门。 相斯越其实一点都不介意起早。他不是很想跟张鹤在同一个密闭空间里,然后被他盯着看自己的眼睛,和眉尾的痣。 张鹤说他的眼睛和相月一模一样。 相月,他素未谋面的母亲,十五年前死在联邦边境的战场上,被一炮轰得灰都不剩。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因为怎么都找不到她的尸体,只有张鹤坚称她只是失踪了。 张鹤又在看他。 相斯越厌倦地垂下眼,看膝盖上摊开的书,有些恶毒地想,他如果偷溜到叁不管地带换对五彩斑斓还发光的义眼,张鹤会不会气得揍他呢?或是直接把他赶出家门? 这个人,这个父亲,这些年看着威严风光,但内里一潭死水。相斯越一直认为,如果不是自己还活着,如果不是自己长得有点像妈妈,他大概早就把余生花在寻找一个死人上,或是……殉情。 “钱还够花吗?” “够。” “通知书带了吧?” “嗯。” “我下次休假是两周以后,之前你说我做的红烧带鱼好吃,等下次……” “不用。” 张鹤沉默。 青春期的儿子,是真的好难相处。 终于把儿子送进学校,张鹤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好难。 养孩子好难,带兵好难,活着也好难。 还没到中午,他不想这么快回荒芜星——他们最近驻军在那边。他想回家做红烧带鱼。 这是他从相月那里学的唯一一道菜,那时候他连“红烧”这个做法都没听说过,笨拙地模仿她的发音,带着掩盖不掉荒芜星出来的那股难听的口音。她却笑着说他可爱,又耐心教他。 张鹤熟练地在家居服外面套上粉色的围裙。不是相月当初留下来的那条——这么多年早就坏了——他又重新买了很多,一模一样的,粉色的,挂脖式,有细细的带子,古早又老旧,口袋的地方印着一条黄色卡通小狗。 现在他读了很多书了,学了一口漂亮的官话,当了和她一样的将军,能做和她一样好吃的红烧带鱼,还一个人拉扯大了他们的孩子。 她怎么还不来夸他乖狗狗? 鱼块在腌制,张鹤在盯着围裙上的小狗。 半晌,靠着流理台,着了魔一样慢慢半褪裤子,用那过时已久的小狗刺绣,用力摩擦自己的性器。整根搓得通红,他犹不满足,用手扇打,又掐着敏感的根部,胡乱喃喃着“月月”,然后射得一塌糊涂。 连锅里和鱼块上都溅到了。 高大的男人手撑台边,长相硬朗帅气的脸上充满矛盾的脆弱。 直到陌生的通讯请求突然响起。 张鹤扫了一眼厨房和自己身上的狼藉,没开影像,接了电话。 “张鹤,第七军团,有事请说。” 说实话,第一遍他没听懂那边在说什么,愣愣地看了一眼腕带屏幕上写的来电单位,是直属联邦的第一研究所。 “张将军,您好,听得到吗?相小将军在我们这边,她今早突然又出现在边境,之后就被带到一研做检查了。很抱歉保密命令刚刚才解除,我们看到您一直没有解除婚姻关系,请问现在您可以过来带她回家吗?” “张将军?在吗?” 如果不是自动驾驶,张鹤路上不知道要出多少意外。 他见到了在门口等他的研究员,跟着白大褂刷过一层层门禁,而他一路上手忙脚乱地整理衬衫边角,检查裤子是不是熨好的那条。 相月很喜欢看他穿这种衣服,特别是带大腿环的衬衫夹。 大腿环的皮带紧紧束缚住皮肉,摩擦着长裤,冰冷的金属扣贴在皮肤上,像被驯服的拴了绳的狗。 他进去的时候,相月正在做最后的常规体检,头上戴着罩住整个脑袋的头盔。 “好了。” 另一个白大褂帮她取了头盔,相月不舒服地甩了甩头发,拽了一下身上研究所提供的衣裤,然后隔着玻璃看见了张鹤。 张鹤也看见了她。 瞪大了一双桃花眼,眉毛生动地挑起,嘴巴微张的,惊讶的相月。 二十一岁的相月。 002.像在偷情 回家的路上,张鹤设定好自动驾驶后,就用胳膊挡着脸狼狈地躲进飞行器自带的小休息室。 “张鹤?” “嗯……” 隔着门几乎要听不清他的回应,相月把耳朵贴在门上,又问。 “让我看看你,可以吗?” “不要……我太老了。” 相月有点哑然。她方才在研究所下意识的反应伤害到了他,但是……前夜视频通话见过的爱人还是青涩可爱的青年人,半夜去打了个仗第二天回来就成了中年威严的帅大叔,任谁也要惊讶一下吧…… 她只好强硬些,“我想看。” 张鹤坐在休息室的小床上,乖乖地仰着脸看她,任她的手指抚摸过短短的发茬,额头,留疤的眉骨,描摹他的眉眼;滑过高挺的鼻梁,瘦削的脸颊,又摩挲他的唇。轻轻地,从这一侧唇角抚到那一侧。 “我可以碰你吗?” 像从前被调教好之后的那段时间,每次都会先礼貌请求。 “当然。” 张鹤便抬手搂她的腰,一开始动作轻得怕惊醒是场梦,后来紧紧抱住她,将脸整个埋进她的胸口。 “我好想你……” 相月低头,感到胸前一片濡湿。 还是那只爱哭的小狗啊。 得益于年轻但也从戎多年的超强心理素质,相小将军对于自己时间停滞十五年的事实接受得很快。路上张鹤寸步不离地黏在她身边,也不妨碍她好奇地参观最新的氦式飞行器,又研究更新迭代的星网讯息。 进了家门,她的眼睛还在张望观察新增的东西。张鹤受不了了,主动脱了长裤和内裤,只穿着衬衫和固定衬衫下摆的大腿环,膝行到她面前,去亲吻她的手背。 “月月……摸摸我好不好,嗯……主人。” 太久没有做这种事,压缩了多年的欲望一朝迸发,他的性器硬得几乎竖起贴着腹部。呻吟也控制不住音量,痴迷地含她的手指,感受着失去了十五年的体温。 相月这会儿还没有深思张鹤的心理活动,只是觉得他又热情了些。她一只手扶着他宽阔的肩,另一只手在他嘴里润湿了指掌,便去握他的阴茎。 张鹤被这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激得浑身颤栗,再次被她柔软的覆着薄茧的手握住,久违的快感令他急喘得像要窒息。他跪坐在地上,仰着头,整个人绷成反弓,甚至不需要相月凌虐他的阴茎,只是这样轻柔的抚摸,就已经一个哆嗦泄了出来,射满了相月长靴的漆面。 他们顺理成章地做爱。 相月仰躺在沙发上,被殷勤热情的小狗舔穴。厚舌挑逗着她的阴蒂,急切地吞下她潮吹时的恩赐,呼着热气与她的花唇接吻。腿间被他的胡茬和短短的发根扎着,低头看去陌生得像与另一个人在欢爱。 虽然还是肏得又快又急的公狗腰,虽然还是在做爱时死死地抱住她生怕她离开,但十五年的光阴仍有迹可循,让她恍惚间觉得像在偷情,背叛了那个青年张鹤,偷偷与中年猛男版勾搭不清。 张鹤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走神,更加用力地抱她,射精时急迫地往她身体里挺,声音都带了哽咽。 “月月嫌我了吗?我可以去打药,还是可以和年轻的时候一样,从早到晚你想要什么姿势都可以,你不能不要我。” 犹沉浸在高潮余韵中的相月被一下子吓醒。 那种让人身体保持在巅峰状态的药?起码十五年前是只有黑市才有,副作用无数,也就有钱人才会买来养死士,或者用在春宵一度的美人身上。 “你敢?!” 相月有点生气,用手轻轻打他。明明走之前驯他教他要爱护自己的身体,如今反倒前功尽灭了。 张鹤被她打得舒服,呜咽着贴紧她,钻到她的脖颈处,贪婪地呼吸她身上的味道。 “老婆……” 两个人挤挤挨挨在沙发上裸着睡了一下午。房子内置温度恒定设施,倒也不会着凉,只是身体有一点点事后的酸疼。 相月饭点准时醒来,几秒后张鹤也跟着睁开眼,紧盯着她,死死抱住她,生怕她又不见。 相月掐他的脸,发现他虽然身材壮实高大许多,但瘦削的脸还是瘦得两颊都往里凹。不知道这十五年是吃了多少料理机速成的食物。 “我去弄点吃的。” 张鹤便乖乖放她起来,又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去了厨房。 ……他这才想起来中午他在做红烧鱼块,没做完,还用粉色小狗围裙自慰了,射到了流理台上。 相月也注意到了,厨房乱得跟战场似的,她想着明明十五年前还不会做饭的小狗手忙脚乱的样子,有些被他可爱到。 她指着鱼块上星星点点带着白色的黏稠液体,以为是这十五年间新出的什么调料,问他,“这是什么?” “精液。”张鹤站在她身后,听话乖巧,低眉顺眼地答,“主人,是狗狗的精液。” 003.烂柯之人 相月惊得战术后仰。 本打算蘸一下尝尝的手指也缩回来,她有点受不了地戳他的胸口,“你怎么越来越……!” ……变态?她一时也找不到词形容。 张鹤不知道又被她戳到什么奇怪的兴奋点,闷哼一声满脸潮红。他握着她的手想让她再摸摸自己,整个人贴着她黏黏糊糊地蹭。 “……好啦好啦晚上再做,我先做饭。你……这鱼也不能吃了,你处理一下吧。” 十五年后垃圾处理器也更方便先进,之前还只能自动垃圾分类再输送到房屋后面的固定点等专人来取,现在可以在家就自动完成后续的解析回收工作了。 相月好奇地看了一会儿才去做饭,边切菜边笑着问他是不是还是只会做红烧带鱼,这十五年是不是一直在吃料理机和营养液。 张鹤有点委屈,也急着证明自己,“我会做很多!斯越也喜欢我做的。” 其实他撒谎了,相斯越只觉得红烧带鱼那一道菜还不错而已。 相月疑惑地转头问他,“斯越是谁?” 事实上,相月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上午在第一研究所也没人跟她说过,回家之后张鹤更是一直黏着她求欢。 十五年前的时候体外子宫技术就已经很发达,繁育后代不需要母体供养。特别是她还是将军,更没时间揣着个胎儿去打仗,冒着怀孕生产虚弱的风险,这一切在战场上都是致命的。 联邦对军人的生育方面有特殊关照。在认识张鹤之前,她就去储存了自己的卵子,打算等时间合适的时候,找个各方面都优秀适合提供精子的人,只要孩子不要父亲。反正她一直攒着假期,可以专心带一段时间,之后联邦也会帮她养小孩。 直到遇见张鹤。 在一起之后他也跟着从军,第一件事就是调养身体准备取精,而后缠着她说想要孩子。相月无奈允了,但其实也没太在意——张鹤这么黏人,过不了多久就会意识到孩子会分走她的注意力;不过反正带孩子也不花太大精力,她也很喜欢小孩,便一起提交了生育申请。 直到她的时间被停滞之前,她都还没有收到军医医院那边有受精卵的消息。 相月愣愣地坐在餐桌边,“所以……我现在有个十五岁的儿子?” 她傻了,才只比她现在小六岁! 张鹤挨在她旁边一脸迷之羞涩,急急忙忙邀功,“斯越很乖的,长得和你很像,我每次休假回来都一直围着我叫爸爸,他也喜欢吃红烧带鱼,给他做的饭都很喜欢吃。成绩也很好,现在在首都星第一中学住校呢,他很崇拜你,也想当军人。” ——几乎没一句真话。相斯越叛逆期要么把他当空气要么当仇敌,叫爸爸更是小时候的事了。赏脸吃饭不过是看他费心讨好自己,心软不想让他太内疚而已。成绩平庸得只有文学还能看,第一中学是凭靠军属身份才进的,对自己的母亲只有道听途说。人生最大的梦想是当一名流浪星际的吟游诗人。注:一个早已消失的职业。 相月果然很高兴,“养得很好嘛!我还以为你当初说想要孩子是随便说说的。第一中学对吗?你问问他,我们明天上午去看看他吧。” 张鹤:笑容僵住。 ……该怎么说服看自己不顺眼的青春期儿子,在刚回家的老婆面前,和自己装得关系好一点? 相月没来得及去看一眼不曾见面的儿子,就被军部的人叫去了。 失踪那会儿正在战场上,为了战斗服穿得更服帖是不会戴通讯腕带的,联络全靠驾驶的星际战斗机。是以这会儿回来她还没有买新的,军部直接把通讯请求拨到了张鹤那边。 一大清早,看到屏幕上写的军部号码时,被下两人的身体还在赤裸纠缠,相月红着脸叫他只接电话别开视频,跳下床急急忙忙开始穿衣服。张鹤这十五年脸皮厚得不是一般的多,他十分坦然地接了电话,然后继续一丝不挂地侧躺着看她,等着她回身再摸摸他。 “张鹤,第七军团,有事请说。” 相月还在蹦跳着提裤子,听见他说的第七军团,讶异地转身看他。 那是她失踪前带的军团,每一个人都与她熟识,凝聚力强,也很难易帅——她本以为会因为她的“阵亡”,而被军部打散归进别处的,第七军团。 军部找她还是为了官复原职的事,不过这本来可以直接通讯里讲,叫她过去是她父亲的旧部想见她,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叔叔。 “周叔!”相月先一本正经行了个军礼,然后蹦跳扑过去拥抱他,张鹤不远不近地站住,也跟着行军礼。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两鬓斑白的男人拍了拍她的手臂,声音苍老而柔和,“我也算跟老相有个交代。” 相月听着他明显比十五年前虚弱的声音,有些发愣。如果说看到张鹤从稚涩青年突然到稳重成熟的中年,她惊讶要多过失落;那如今看到曾经父亲一样陪伴她的周叔,眨眼间就变成这般沧桑模样,难过像山一样压痛了她。 按当代人普遍一百多岁的寿命,周叔才不到七十,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早已退居二线的周元帅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了几句,说是前些年遭了辐射,会衰老得比较快。 倒是也有药能维持外表的风华——但何必呢?他更愿意完整体验过人生的每个阶段,即便来得剧烈而短暂。 叁个人一起简单用过午饭,有军医过来提醒周元帅该去午休了。他便差人送相月和张鹤出去,又嘱咐她多休息段时间,适应一下社会,不用太急着回军队。 回去的路上相月没怎么说话,张鹤便只安静地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贴在脸上,专注地看她。 “……张鹤。”相月突然叫他,上下看他,去反复比照那些像是突然多出来的、却已是陈年的旧伤,又轻轻抚摸他脑后那一道疤。 “嗯……”张鹤后背都绷紧了,乖乖贴进她的怀里,任她随意触碰。 张鹤还是那个熟悉的张鹤,也只不过是更黏人了些。相月笑着摩挲他的颈后,把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轻声感慨。 “我突然觉得,十五年,好长啊。” 004.第七军团 张鹤不在假期,得回驻军的荒芜星去。相月的人生经历主要就是军校和军队,对于适应十五年后的社会兴趣不大,她更想见见她的战友们,便跟他一起上了星船。 星际飞船也分军用和民用。让副官代班虽然是心照不宣的常见操作,但万一出事仍然要被追责。是以张鹤买的是民用星船的票,民众信息非特殊情况是对军部保密的,非常适合偶尔翘班。 相月在路上才跟军部提交了报告,无论是因为遗孤身份,还是自己的功勋,她的优先级别都很高,很快通过了申请。 不过话说回来,军部能被准许今早找她官复原职,想来是第一研究所那边确实发现了些什么,排除了她当年在边境上叛逃的可能性。这么看来,一方面联邦理事速度比十五年前快了很多,科技水平也日新月异;另一方面,说不定是有什么突破性发现,才肯放她回军队,而不是被一研的那群疯子科学家留下钻研。 相月端坐在座椅上,半阖着桃花眼像是在休息,实际是正飞速处理接收到的信息,思考着当前形势。 张鹤和她画风截然不同,仗着他们座椅与别的座椅之间分隔开形成了小空间,狗皮膏药一样往她身上贴,还去碰她搭在膝盖上的手,想让她多看看他。 “……怎么了?”相月回神,突然又想起什么,“你对军部的安排不高兴吗?我去别的队上也可以,他们反而把你降成副官确实不应该……” “我很高兴。” 张鹤急忙表明心迹,相月的关心让他身心都开始激荡,小心地捧起她的手亲吻手背,又含住她的手指吮舔。 “是我要求的当你的副官,这本来就是我从军的初衷……嗯、月月摸摸我吧……” “小声点……!”相月彻底被他打乱思绪,微红着脸轻轻打了一下他被军装紧紧束缚着的胸口,心虚地四处看了看,“现在隔间是隔音的了吗?” 张鹤被她打得很色情地低喘,紧紧贴着她的身体,好像只是一对关系亲密的夫妻而已。 “是隔音的……但是为了安全,监控能看到画面。” “……那你还!” 于是不听话的小狗很是被教了一番坐姿。 现在的星船要从首都星到偏远的荒芜星,即使是民用的也只需要十个小时多一点。相月下船的时候又有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几乎看不出从前荒芜星的影子了。 第七军团以前也驻守过荒芜星,不过主要是打仗平乱,敲打各方势力,没想到当初罪犯的温床如今也像模像样了。 等去了驻地,主将更换的通知早就传过来了。有几个以前跟着相月的士兵心急,就在办公处等着——老兵油子了,都很懂怎么摸鱼。 “相小将军!” 有志从军的人谁没听说过相家威名?他们跟着相月在第七军团的时候有多自豪和崇敬,得知她阵亡的那天就有多悲痛。 时隔十五年,如今看她平安归来,甚至仍是双十年华,那几个老兵都激动得只会搓手,嘿嘿傻笑。 “其他人在训练吗?”相月也知道这几个爱偷懒,不过这次不打算追究。 “……其实,就剩我们几个还在第七军团了。” “报告相小将军,前几年集中授勋的时候,其他人都升官迁走了。老路,老冯,金姐,兔子,小熊,周蕊,许清清,……” 其中一个男人如数家珍,又有其他人补充,“都是好去处,我们没那志向,转了指导员留在第七军团,也轻松一点。” 相月恍惚了一下。 原来第七军团只是保留了个名字。 张鹤为她守在第七军团、一直在等她回家,她以为是理所应当,但如今才发觉这其实已难能可贵;就像第七军团的大家,并没有道理为她而停留。 也对,单是十五年前那次就够不少人立功。这十五年荣耀加身,有更好的职位也是应当的,去追寻更远大的理想也是应当的。 “……夏冬姐呢?有不少一等功吧,去哪个军团了?” 相月问的是她的副官,出身于和相家一直有战友情的夏家,比她大几岁。当初父母牺牲后她在夏家住过一段时间,夏冬就一直对她很好,在军校的那几年也总是很照顾她。 对面高大魁梧的汉子却目光躲闪了起来,张鹤也突然有失礼节地握住了她的手。 多年战斗磨砺得直觉相当敏锐,心头莫名像顿时压了块巨石,相月一瞬间不想听他再说了。 他吞吞吐吐,却还是开了口。 “夏姐……你失踪以后,她偷偷自己开了架侦察机回战场找你。佐尔坦那群蛮人不顾条约偷袭清扫战场的人,夏姐就……” 他没有说完,相月已经呆在原地,兀地落了泪。 005.服侍主人 (小修了一下第四章,可以倒回去先看看。年底比较忙,最近改了改大纲应该会写得更顺点儿) ——————————— 既已归队,便没有太多时间留给相月难过。张鹤本想陪着她,但职位变动正要交接工作,他原本的副官打算退伍,他也需要去送行。 于是等晚上结束训练再见面,相月看起来好像一如往常。 夜晚的荒芜星比白天更冷,无孔不入的寒意无知无觉间轻易就能冻死人。张鹤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温度,偷偷溜进相月的房间之后,在她的注视下脱了个精光,然后钻进她的被窝,用火热的胸怀熨烫她的手,大腿夹住她的腿给她暖脚。 “还是好热。” 相月含笑看他,慢慢贴近,手伸到他的腰后抱住,把脸埋到他的胸前,感受着胸肌的热度。 “给姐姐暖被窝。” 张鹤低头痴迷地嗅她散开的头发,回答和十多年前在荒芜星上初遇时如出一辙。 那时候他死皮赖脸缠着她,想尽办法要留在她身边,看准相月是责任感强又心软的那种人,便腆着脸叫她姐姐,即使后来发现自己年纪比她大,也还是一直这样叫了。 只是如今皮囊已大她十五岁不止,他也害怕相月因此不高兴。 相月噗哧笑了,也如十多年前的反应一般。手轻轻滑过他的后背和臀肉,又绕到前面握住他早就勃起的性器。是比他身上更滚烫的温度,甚至还因为她的触碰而微吐出些清液。 “用手帮你弄一次?我今天没心情。” 张鹤稍微拉开距离去看她的眼睛,桃花眼里有浅浅的笑意,但他偏能看出她还在为白天的消息而不开心。 张鹤小心地去碰相月还把着他阴茎的手,轻轻地把她推倒,让她面朝上躺着,双手压在她的身体两侧,直勾勾地望她。 “不用了,乖狗狗要学会排忧解难,今天我来服侍主人,可以吗?” 一眼望去,相月仍是很正常地盖着被子平躺在床上,不正常的是被子隆起的高度——甚至还在奇怪地起伏活动——以及她面上的潮红。 “慢点……” 相月不知道十五年后的驻地宿舍是不是还不太隔音,一直克制着不敢叫太大声。但张鹤的口活儿实在太妙,明明前天舔的时候还有点生疏,这会儿就已经比十五年前还精进了。再加上带茧的手指在里面抽插按揉,唇舌吸着她的阴蒂,里外配合,弄得她几乎是十几秒就到一次,到后面连续高潮持续在脑内炸烟花。 相月的腿搭在他的肩上,大腿因为高潮紧紧地夹着他的脑袋,脚趾绷紧,脚跟死死蹬着他的后背。但这些不痛不痒的反应对张鹤来说,反倒是心爱之人真实存在的证明,与“爱他的证据”。 爱他的证据——是的,是真实的相月。不是镜中花水中月,是他仰望的月亮,纡尊降贵落在他的心尖上。 张鹤的心里像燃着一簇火,越来越旺盛,烧灭了他的理智,释放出了这十五年的委屈痛苦和绝望。他近乎失控地用力吮她潮吹的液体,甚至还狂乱地舔她的尿道口,短发被她揪得头皮生痛也恍若未觉。 小狗只是饥渴了些,想再多喝一点,又有什么错呢? “……够了!” 相月凭借军人强大的自控力才忍住了没有失禁,脚踩上张鹤一边肩头把他踹下床,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也随之被掀了下去。 原本拘在被子底下那一小片空间的暧昧气息猛地爆发出来,氤氲在房间里,一股闻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味道。 相月失神地仰面躺了快一分钟,才慢慢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神来,小腹那种鼓胀的感觉催促她赶紧去卫生间解决。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张鹤仍老老实实跪坐在床边,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见她要起身去上厕所,甚至还十分乖巧地说,“主人可以在我嘴里解决。” “……够了啊张鹤,你等下,待会我们谈谈。” 说着去衣柜那边抽了条内裤便去了卫生间。 张鹤仍低眉顺眼地跪着,只是手上却在迅速撸动着自己的性器,无声地嗅着空气里她的味道。高潮时半张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相月有些时候会叫他老公,或是跟别人介绍时称他为爱人、伴侣。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叫他的全名,也因此张鹤十分善于分辨她的语气,敏锐地捕捉她一丝一缕的情绪。 刚刚她那样叫他的名字,有一点生气,想来是不会让他继续给她弄了,也只好趁她在卫生间的时候快速敷衍自己。 等相月出来的时候,便只能看见乖乖跪在床边的小狗,背上还有她用脚弄的红痕,耳朵也是红通通的,性器软软地趴在腿间。明明是叁十多岁的高大硬汉,整个人却写满了可怜。 相月愈发内疚加心疼,一时忘记了夏冬的噩耗,倒也达成了张鹤“排忧解难”的初衷。“对不起……肩膀踹疼了吗?头皮没受伤吧?” 她还记得意乱情迷的时候,寸头也被她乱揪着头发,自己力气大也是清楚的。 “没关系的。”见相月坐回床边,又要拉他挨着她坐下,张鹤慌忙拎起被子抖了抖不存在的灰尘,展开裹住两个人。“月月怎么弄我都会很舒服。” 相月沉默了一下,酝酿着要说的话。 “就是这个事情。张鹤,我们谈一谈。” 006.是你的狗 在相月的本不存在中间十五年的记忆里,“前几天”的张鹤不是这样的。 她一开始以为他只是更黏人了些。这没什么,从刚认识起,张鹤就一直很黏她,每天跟在她屁股后边,爬她的床,为她一句戏言而跟着从军。 那时候他虽然也很“狗”——不是说不靠谱的那个含义,就是单纯字面意思——相月经常有自己捡了条小狗的错觉,驯养过程中总是有感情的,便对他的一些请求也纵容了。 譬如张鹤很喜欢她……踩他,弄疼他的阴茎,让他像真正的小狗一样戴着项圈,裸身膝行。 相月自认为是没有什么S倾向的,只是她喜欢张鹤,便不介意遂了他的心意。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她也会注意着分寸,教导他不要没轻没重伤害自己。 但是如今他想让她做的事,好像比之前过火了太多。她不知道是张鹤一直如此,只是现在不再压抑自己;还是这十五年对他造成了这般影响,让他忘了她教过的要爱护自己? 张鹤的脑袋被她按在胸前,脸贴着她柔软的地方,发茬被她轻柔地一寸寸抚过,又被细细的手指摸过那道长疤。 温柔的相月他也爱的。张鹤控制不住又硬了,几乎是下意识闻她胸乳的清香,口水都快要流下来。 “……张鹤。”相月有些无奈地叫他。 “嗯。” 张鹤含混应着,赖在她的怀里享受她的爱抚。 “是喜欢这样,还是更喜欢我凶一点?” 相月循循善诱。 “喜欢月月弄疼我……” “以前那种程度不舒服吗?嗯?为什么要玩……喝、喝尿,这种程度?未遂也不行。”相月有点羞于启齿,但还是冒着热气继续教育他,“还有揪你头发的时候也得阻止我,那种情况下我没法注意力度,很容易弄伤你的头皮。” “没关系的,月月怎么弄我都可以,我是你的狗……” 张鹤察觉到她拒绝的意图,突然紧紧抱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两人融到一处。脸紧贴着她的胸口,小狗一样乱拱她的乳房,声音里带了哭腔。 “我是月月的狗,是你说会一直养我的,不要走,求求你……” 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呢? 相月后来常常想起荒芜星上的那一夜。在驻军基地的单人宿舍里,那张算不得宽敞的床上,已至中年人高马大的爱人,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滑稽地蜷在她的怀里,抱住她,哽咽落泪,乞求她不要离去。 十五年于她是转瞬,她在那一刻才真正开始意识到,十五年于张鹤,却是真真切切的十五年。 没有少一年一日,没有少一分一秒,漫长的,没有她的,十五年。 张鹤并不是一晚上没见就变成中年模样的。那些眉眼间的风霜,更结实高大的身躯,在军队里磨砺的气场,身上多出来的伤疤,消瘦了的脸颊。 她接受了这些变化的存在,却忘了去思考变化的产生。 那一刻,甚至是惶恐的情绪居多。相月突然才意识到张鹤这样爱她,比她以为的要厚重太多;而她却不知道,自己能否报以对等。 得到了相月的反复保证不会离开,又被她认真吻掉温热的泪,张鹤才后知后觉开始不好意思,抱着她不愿让她再看他哭得难看的样子。 在他的潜意识里,软弱的人无法与相月相配。从她答应与他结婚那天起,他就一直在努力成为能配得上她的那个“角色”——是官话讲得很好的有学识又身强体壮的“张将军”,而不是那个荒芜星上长大的带着口音的文盲张鹤,一个为了食物和别人打架的地痞流氓。 于是后面几天在他的有意炫耀下,相月惊喜地发现,张鹤能这么快晋升到将军确实是无论做什么都很厉害的。带军,排兵,布防,驻军的日常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新的第七军团上下也都对他言听谋决。 张鹤带她去荒芜星其他地方逛逛,那天刚下星船就来了驻地,相月这会儿才真切感受到荒芜星上十五年的变迁。 最开始的荒芜星是流放罪犯用的,后来衍生成滋生蛇虫鼠蚁的贫民区。除了乱,还是乱。本地能产出的东西很少,因为混乱又很难和其他地方贸易往来,再加上极端气候,以及暗地里各方势力的纵容与支持,可谓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联邦稳定后开始遣军过来平乱,最开始像是在汹涌洪水里往外一瓢一瓢地舀,杯水车薪劳而无功;直到派了相月带领的第七军团过来,才被她直接暴力镇压,扫荡收服。 她和张鹤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007.烟馆旧事 第七军团声势浩荡地降临荒芜星那天,张鹤正带着小弟劫掠一家烟馆。 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地方,因为他就出生在这种地方。 那些脑子掉在裤裆里的雄性生物,有点儿余钱就会来这销金窟。吸食那些低劣的令人上瘾的兴奋剂,怀里抱着个廉价的女人或男人耸动下身,只有讲究些的才会在楼上开个房间。 他素未谋面的母亲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然后难产死在这种地方。 荒芜星上的妓女,特别是烟馆这种地方的,根本用不起体外子宫。她们的嫖客也不会替她们出钱,更有甚者,还有侵犯孕妇的特殊癖好。她们,他们,都只是可以定制的商品而已。 张鹤便是由这些商品抚养长大。 而在他待过的那家烟馆老板眼里,他是商品的衍生品——有相当一部分客人,喜欢对小孩子下手。 他不记得自己的年纪,只是推算在打伤第一个客人逃离之前,他在烟馆大概待了六年。那些漂亮而脆弱的男男女女都是昙花一现,往往前一天还给他塞过几块糖,折了灵动的纸鹤,后一天就连尸体也不知道去哪了。 也就更没有别人记得他的年纪。 他曾经撒谎只比相月大一岁,但实际不知道比她多经历了多少难堪的岁月。 而彼时尚未认识相月的张鹤,正无动于衷地站在某家烟馆的顶楼,百无聊赖地听着脚下嘈杂的吼叫和哭喊,安静地仰望头顶迫近的星际战舰。 张鹤不是没收到联邦又要派兵来的消息。荒芜星上各方势力盘踞错杂,能混到一片儿的老大,多少都有点和外界相连的消息渠道。 有点钱的就收拾收拾逃往别的星域,要留下的就从头武装到脚抄家伙和联邦对着干;不然就找个安全的地下空间躲起来,等着军队战败离开。 只是那时候的张鹤,从来都不是惜命的人。 他手下那群人也知道老大的德性,反正也都是因为他的武力值和从不剥削手下才聚在一起。按照老大一贯“扩了新地盘就先灭了烟馆”的规矩,洗劫打砸分赃完也就各自散去保命了。 旧日充斥着恶心脏话和淫词浪语的腌臢之地突然冷清了下来,留了一地狼藉。张鹤站在天台边缘,对着楼下招呼他一起走的小弟摇了摇头,继续仰着脸看看那同样安静悬停着的星舰。 然后,差点儿被那猝不及防从星舰上投往远处的炸弹的气浪掀下楼。 后来张鹤黏着相月时还强词夺理,说谁叫她当初没有直接炸了他在的地方,让他血肉模糊死在废墟里,也就不会认识她,更不会缠着她。 相月很委屈,她明明是精心选了无人区炸的。 张鹤没有告诉她的是,当时他很丢脸地被爆炸声惊得下意识后退几步,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求生欲。再抬头时,星舰舷梯缓缓下落接地,一队肉眼可见训练有素的军人踏上了荒芜星。 看起来比之前派来的小鱼小虾厉害得多,难怪这次事先逃走了不少人。 张鹤对于联邦是否实际管控荒芜星并不在乎,逃走能怎样呢?有了干净漂亮的新身份又怎样呢?他活得漫无目的得过且过,只等着某天随便谁收割了性命去。 冲在那队士兵前面的是个纤细的身影,甚至没等舷梯完全接地就扛着武器一跃而下。张鹤站的地方离那边不算太远,他微眯着眼仔细看了一会儿,辨认出是个不算太高挑的年轻女性。 大多士兵落了地就换了更收敛的能量枪,范围小好控制;那个女孩子则是提着轻型火炮蹦跳着看似随意地开火,但不至于伤人,又足够骇人。 他们一路排查了脏乱而错落的建筑,清理了一切试图反抗的隐患。有不知道谁手下的小喽啰冲出来试图袭击他们,被那女孩一炮轰在脚边,吓得瘫软在地。 直到另一个个头更高一些的女性制止她,她才看起来很不情愿地换了小小的能量枪。 她离张鹤站的楼更近了些。张鹤知道这些军人感官敏锐,便隐蔽了身形继续窥探。等再近些看清她身上特殊的军服和军章—— 啊,原来还是个小将军。 ———————— 决定采纳评论区小天使的建议,正文在走剧情的话插一点有肉的番外,收藏和珍珠的加更都换成这个叭,目测明天就可以有一章 BTW po太难用啦,每次更新都起码刷新十分钟才发出来,输无数次验证码,真是麻了 008.初遇(上) 在相月的记忆里,她第一次见到张鹤时,刚过完十七岁生日没几天。 祖辈军功在,再加上天分和努力,她很早毕业就上过前线了。副官夏冬比她大几岁,却从军校毕业得比她晚些。军部对于这么早就授她将军也有顾虑,便安排了夏冬从旁照看。 年少轻狂时也幸好有夏冬在,避免了很多错事。落地荒芜星那天,也是夏冬提醒她,才依依不舍暂时放弃心爱的轻炮,换了冰冷的能量枪。 她还记得,她是巡到一栋叁层小楼时捡到张鹤的。那栋建筑疑似传说中的烟馆——首都星禁这个,她也只是听说——但里面的人都几乎跑了个空,只剩几个看起来挨过打的男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相月顿时警惕,招呼身后的人开个记录仪,证明他们来时就是这样,并没有无故殴打公民。那几个男人被抬出去治疗以备审问,相月则举着枪继续往楼上走。 年轻人好奇心重,夏冬姐又没盯着,相月偷偷摸摸“参观”了几个烟馆房间,既惊吓又恶心。等她心情复杂地摸上天台,惊愕地发现有个年轻男人倒在地上。 相月正想着是不是又是楼下那种被揍得很惨的人,就见地上那人听见动静自己慢慢坐起来了,半撑着身体转头看向她。 “你好?我们是拉斯洛联邦第七军团,奉命接管荒芜星。你有受伤吗?” 相月观察了一下,确认过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威胁,便边说着边慢慢靠近。 离得近了些才看清这人还蛮帅气。虽然有点瘦弱,略长的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穿的衣服还带着血迹(其实是别人的血),但仍称得上是个俊朗的青年人。 那人却微红着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单纯的十七岁少女还不懂,那叫风情。 “你还好吗?” 相月却以为他是受伤发烧,有些担忧地低头看他,小心地用军靴轻轻碰了碰他的大腿。 男人却低低呻吟着,胳膊一软撑不住身体,往她的方向倒下。 千分之一秒,相月反复纠结,还是好心地用还没收回的腿拦了一下,没让他倒在地上,而是靠上自己的小腿。 他却像是找到了温暖的火源,紧紧贴上来,还发出难耐的喘息。 相月倒没觉得嫌弃,执行任务时的她没什么性别方面的顾虑。她只是有点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吸食了烟馆卖的那些“迷幻剂”? “长官……” 有些嘶哑又好听的声音。相月微俯下身凑近,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虽然还带着荒芜星的口音,但也不难听出,那人抱着她的腿,低哼着吐出几个字。 “长官……我硬了。” 相月瞳孔地震。 来荒芜星算是她第一次要和普通公民产生接触的任务,是以她也拿不准面对这种情况要怎么做。略平复了几秒,相月定了定心神,继续假装平静地问话。 哦,果然是吸了迷幻剂,看来她出发前恶补对于违禁药物的功课做得还不错;他脸色难堪地说自己是烟馆的男妓,被逼着用了药,趁乱躲到天台上来……相月想起了刚刚看过的那些五花八门的房间,体贴地选择不再揭他伤疤,问起了别的问题。 “你这个,要下去找军医打镇定吗?” 她略指了指他明显鼓起一团的腿间。出于军人的天然警惕心,相月虽然让他靠着自己的腿,微弯腰好听清他讲话,但没有进一步接触。 年轻男人却一直抱着她的腿,像是因意乱情迷而听不懂她在问什么。水润朦胧的眼睛仰望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 “长官……踩我、求求你,踩我……” 眼见他得寸进尺就快要把性器贴上她的腿来蹭,相月惊慌地后退一步,枪管顶上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掰开他的胳膊解救出自己的小腿。 “别动。” 第一次碰到这种棘手的变态,相月色厉内荏地又拿枪怼了怼他的额头。男人顺着她的力道仰了一下脑袋,又突然身体紧绷。 “嗯……呃……” 相月第一反应还以为是他要暴起袭击,没想到…… 甜腻的低喘听得让人面红耳赤,相月风中凌乱地愣在天台上,呆呆地看着脚下那个男人,在她的枪下,颤抖着身体高潮了。 裤子被精液洇湿了一块,他没有在意,反而继续仰头望着她。枪管随着他的动作从额头滑过鼻尖,又被他试探着含进嘴里…… “……让你别动!” ————— 聪明的流浪大狗懂得给自己找家x 【番外|100收藏福利章】假如以另一种方式初 阅读提示:正文无关的小番外,随收藏投珠掉落。时间线随机,本章为if线。 ———— 拉斯洛联邦试图收服荒芜星的第五年,放弃了武力统一,转而默许建立又一个自由区,和各方势力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最后一次过来的第四军团也以失败告终,领军的团长本身就跟荒芜星这边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甚至还说服军部打消了派杀伤力更强的第七军团过来的想法。 有明则有暗,政客们总是用这样的理由,伪证自己立场的合理性。但实际上,追寻的不过是利益罢了。 张鹤歪在窗边的软榻上,心不在焉地听着手下汇报消息。荒芜星的白天也很冷,他却没开取暖设施,还敞着窗,供他往下望。 他实际控制的这片区域算是相对繁华些的。虽然建筑设施没有太多科技含量,暗地里的资金流也不算太大,但胜在安稳,是荒芜星上普通人定居最多的地区。 辖内一家烟馆也无,禁了非法兴奋剂那些毒品,普通人也存得下闲钱。 想玩大的也可以,只不过得跑到其他区就是。张鹤没那么多善心管他们,家破人亡也跟他无关,纯粹是不想脏了自己的眼罢了。 榻上的男人看着高挑瘦削,实则杀人最快。 如果说肉体上的疼痛尚能证明生命的存在,他则吝于施舍这样的痛楚,无声无息间就取走性命。 即使知道自己没做错什么,小弟还是强忍着惧意飞快汇报完,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旁边的方渐元,满脸写着想走。 方渐元是张鹤的副手兼操心朋友,他无奈地摆摆手,“行了,你先去忙吧。” 小弟转身无声撤得飞快。方渐元看得好笑,转头便见张鹤盯着楼下看得专注。视线像是追随着什么目标,脑袋跟着缓缓转动。 “看什么呢?” 方渐元跟着凑过去,不难发现他在看一个女孩子。 看起来二十岁上下,头发柔顺闪亮,防风眼镜遮了大半张脸,只看下巴也知道是个美人。 方渐元调侃他:“哟?开窍了?” 张鹤紧盯着那个纤细的背影,她似乎有所察觉,动作很自然地扫了一圈四周。 张鹤舔了舔唇,“开窍了。她是个军人。” 方渐元一愣,又趴在窗边试图仔细观察,却无从知晓张鹤的结论。 “打算怎么办?你总不能不许人家来玩吧?说不定就是来黑市逛逛。” 张鹤只笑,“你去,想个办法把她骗去妓院,让她嫖我。” “????”方渐元不懂,并且大为震撼,愣了好一会儿才提醒他,“张哥,我们区没有烟馆也没有妓院。” “……啧。”张鹤第一次为这个政策烦恼,他想了想,“那就东区主路上看到的第一家,那边总有吧?我先过去打个招呼开房。” 相月一路寻到东区主路的时候,还有点迷茫。 她是偷跑到荒芜星这边来实地考察的,夏冬照旧被她留下代班。军部周叔那派计划实际接管这片星域,不然自由区留着也是个很大的隐患。也就刚落地半天,突然被陌生男人搭讪。 她还以为是图谋不轨,没想到是来求她帮忙。他说家里穷还不起债,他弟弟被抢到妓院,他只能见一个就求一个。 路上其他人都冷漠地没听几句就离开了。相月心软又过分天真,打算真的过去看看,能赎就赎,不能就抢。 如果夏冬在这里,一定会抓着她的肩膀狂摇,吼着教育她旁边那些人都是群演。 然而自恃身手不凡的相小将军懒得警惕那么多。反正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倒霉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相月又看了看前后的建筑,确定第一家妓院就是眼前这家。里面的男男女女都不怎么穿衣服,小将军涨红了脸,力图目不斜视直接找老板。 “哟,这么漂亮的姑娘找谁呀?新来的?喜欢男的还是女的还是有其他需求?” 老板是个瘦高话多的中年男人,相月脸上超大的防风眼镜还没摘,她怀疑他对着块无机质的机械脸也能吹成天仙,“找……张鹤?应该是新来的,我来赎……” “他呀!您来得正好,刚用了东西在房里等着呢!只要一万金!” 相月也不懂赎和嫖的价格差别,就这样迷迷糊糊地交了钱,被推进某个房间。 她下意识观察四周:隔音一般,能听到隔壁的叫床声;门板(对她来说)很脆,但目测窗户那边更容易出去……哦,床上好像有个男人。 看起来很年轻,身形颀长,美人卧的姿势,只腰间盖了块浴巾,袒露着分明的胸肌腹肌。面上绯色,薄唇嫣红,微卷的黑发散乱,明亮的眼睛凝望着她。 “客人?” 相月脑袋里乱成一团。 她嫖了?算嫖了吗?她本来想解释一下,然后赎他,或者直接带他走的。可是他说她不能白花了钱,得享受过应得的服务才行。 她本来想拒绝的,她真的没想过要嫖。可是他一手拢着浴巾就踉跄着下床跌在她脚边,用那样水润的眼睛乞求地望着她,说老板已经给他用了药,又低下头去亲吻她的靴子。 用药?哦……好像老板确实是说给他用了东西。 “好姐姐……嗯、呃……踩我……” 年轻的男人捧着她的足,替她褪靴脱袜,又虔诚地吻她的脚背。 腰间的浴巾散落,露出怒胀深红的肉棒。 ……她真的踩了。 嫩白漂亮的脚和深红狰狞的性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张鹤近乎痴迷地低头吻她的膝盖,舔她的大腿内侧,扶着她的小腿,让她在自己的性器上碾动。 不知道是不是用了药的原因,他通身泛着粉色,身体又烫又敏感。只是被她用脚弄了一会儿,龟头便抵着她的脚心,射得她趾缝里都是乳白的精液。 相月正愣愣地看着脚上的液体,思考自己这种被动的嫖算不算嫖,就感觉有只手顺着她的大腿往上探,勾着她的内裤边缘就要脱。 “干什么!” 相月吓得后退一大步。为了伪装外形,她穿的是外面的普通女性常穿的长裙。现代的衣物多少都具备御寒效果,在荒芜星穿条长裙,再加上刚刚被他脱掉的长袜,基本也够日间行动了。 也因此,被他直接摸到裙底时格外容易。 “姐姐不需要我吗?” 他看起来卑微又哀伤,垂着头像条丧气的小狗。 “我还是第一次卖,没有用过的,是干净的……姐姐嫌我脏的话,我只给姐姐舔一舔,可以吗?” 相月已经放弃思考了。 身下的男人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还总精准戳到她同情的点卖可怜,这谁顶得住啊……嗯,而且技术也很好。 相月臂上挂着堆成一团的裙摆,骑坐在男人脸上。 张鹤还贴心地扶住她的腰背。事前漱过口的唇带了点儿凉意,又很快被她私处染上温度,像在品尝什么琼浆玉液,从花蒂到穴口都被他一丝不苟地舔过。 舌尖戳弄她穴口的动作也是小心又怯懦。相月心里一颤,沉了沉腰,鼓励似地默许他更进一步。 张鹤实在很懂什么叫得寸进尺。 花唇被他吸住,舌尖高频地舔过每一寸柔软的肉,迅速积累起来的快感被神经末梢传递,相月甚至身体晃了晃,差点歪倒下去。 “姐姐舒服吗?” 张鹤含糊不清地问她。言语间热气喷吐在敏感勃起的阴蒂上,又被他含住用舌尖顶弄。相月恍惚着高潮了。 “……嗯。” 舒服,怎么可能不舒服?她自给自足时都没有到得这么快过……甚至刚刚有一瞬间,她差点爽得忘记警惕。 这事处处透着古怪,相月没尽信过,但她有实力能坚持她的善心,便顺从地跳了圈套。 略缓和了些呼吸,相月撑直上身,撩开裙子。裙下之臣那张俊脸上沾了不少她的液体,正一脸迷乱地舔去唇角的淫液,眼含春意地望着她。 “……你不是男妓,对吗?” 张鹤笑,闭起左眼,手指刮过睫毛上沾到的液体,又送进嘴里。 “姐姐是军人,对吗?” “军衔不低吧?姐姐想打下荒芜星,对吗?我可以帮你。” 只要你……我要的,只是你。 ———————— if线的张鹤:在流浪的领地上混了些年所以过得很不错的黑色卷毛小狗 正文的张鹤:刚初步掌握生存技巧一戳一个倒的土狗幼犬 共同点:为了跟着一眼看中的漂亮又强大的主人而爆发绝佳的演技 009.初遇(下) 牙齿磕在坚硬的枪管外壳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相月急着把能量枪拔出来,没注意力道,张鹤疼得几乎是立刻蹙起了眉,一汪眼泪也要落不落。 “……对不起!” 相月有些手足无措。父母双亡后她被领到夏家,后来又去读军校,早早毕业就进了第七军团做到将军。身边的同龄人全都是大大咧咧的军校生,心思细腻的都没几个,更别说弄得谁掉眼泪。 “是我的错。” 几分钟里张鹤已经摸透了相月的秉性。他乖顺地跪坐着,捂着被磕痛的牙,一副受了委屈但忍泣吞声的可怜样。 相月无措地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想扶他起来,“药效过去了吗?能走吗?” “长官,我腿软。” 蹬鼻子上脸的张鹤软软地靠在相月身上。贴近了更能闻到那股精液淡淡的腥膻味,相月耳尖有点红,抿着嘴架起他一侧胳膊。 ……看着挺瘦,还有点重。 “不用叫我长官,我叫相月。” “相月姐姐。” “……算了。你叫什么?我送你去军医那,晚上交班再来看你。” “张鹤,”他近乎是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紧贴着她,嗅她发间的清香,“姐姐,我叫张鹤。” 几乎只用了半天,相月就带着第七军团暴力扫平荒芜星的聚居区。 晚上主要是巡逻维稳的工作,不适合相月大开大合的作风,而且还有夏冬盯着,催她早点休息,不然长不高。 相月调了作战服面板看了眼身高,又很不高兴地关了。 难免又想到白天捡到的那个人,身形瘦高,搀扶他时几乎是在给他当人形拐杖。 不知道有没有弄伤他的牙齿,虽然现在很多人体部位都可以更换,但还是有蛮多人喜欢原装的。 相月换了身衣服,打算去军医那边看看。 战舰上随行的军医永远是最忙的,一切伤员都按最高效方式处理。能一针解决的事情就不泡修复液,能泡修复液痊愈就不上手术台。 好得差不多的伤员也不会让他们占用医疗资源,该丢去监控室的就带走审问,确认是普通公民的就分配个小休息间。 今晚他们最大的疏忽在于,因为张鹤是相小将军捡回来的,又说他是男妓,便没复核身份。 张鹤倒没打算捣什么乱,他确实不在乎荒芜星实际掌权的是土皇帝还是联邦。 他正躺在床上自慰,回味着白天和相月的见面。 从前流浪时认识了他的副手方渐元,只不过那时他们还是每天为了一口饭跟别人打架的半大少年。 方渐元有过几年好时光。他的父亲是个行走星际间的富商,在荒芜星上停留过一阵子,和他刚沦落到妓院的母亲有了感情,舍得花钱用体外子宫孕育了他。只是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富商没多久就腻了,也要离开荒芜星扩张他的商业版图。四处留情的人不会带走他们母子俩,只留了一笔钱。 荒芜星上这样薄情的故事太多,结局往往是家财被人觊觎,女人重操旧业,从烟馆的客人变成商品。 方渐元那时和张鹤描述外面的世界,他也只是听父亲说过,更多想象的成分则融入了一个孩子的憧憬。 他说联邦初立,荒芜星在的星域太偏远,但总会有顾及到的一天;联邦的军事以前很厉害,不过相元帅牺牲以后就弱了很多,如果要来平乱荒芜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联邦其他地方的男人女人都是组成家庭的,不像荒芜星这么乱,那里人人都能吃饱肚子,小孩子也不会冻死在街头…… 张鹤便怀着这样虚无而美好的愿望,为了简单的吃饱穿暖,艰难度日了许多年。 他们第一次用拳头占下自己的据点,有了几个愿意跟随的小弟时,张鹤蜷在温暖而昂贵的取暖器旁边,第一次梦遗。 方渐元身体比他营养足,懂事也早,那时猥琐地拉着他聊男人女人那档事。 张鹤没说他很早就懂,在烟馆那些年看了太多。 男人丑陋的部位,肮脏,恶心,塞进妓女的洞里,没多久就哆嗦着软下来,喷出白色的液体。 张鹤很讨厌身体的变化,甚至掐着自己的阴茎,不想让那里吐出那种东西。 方渐元一无所知,还笑着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喜欢什么样的呢? 应该要凶一点的,他有些慕强,最好是能惩罚他下贱的身体,狠狠踩他的阴茎,像对狗一样规训他,又疼爱他。 对,最好能让他疼,也让他被爱。 ……不过,爱也太奢侈了,他是不敢奢望的。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梦中勾勒的身影突然有了真实的模样,从见到相月利落地扛着轻炮从舷梯上翻下来的第一眼,他就不可遏制地沦陷了。 他很懂烟馆里那些调情的把戏,伪装成男妓再容易不过。 他倒在地上,假装被用了药,黏着她勾引。 ……只是她好像太年轻,未经人事,没有如他所愿使用他的身体。 他只好转变策略,看准她心善柔软,装哭碰瓷。 她果然态度软化,还说晚上来看他。这是不是证明她心里有他? 不曾被爱的人,总是紧握着一点儿善意,幻想被倾注感情时的感觉。 张鹤很警觉,敏锐地听到了休息室外很轻的脚步声。 啊,是她来了。 他堵住马眼没让自己射出来,飞快地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侧躺,很没安全感地蜷缩着,装出可怜样。 实则阴茎兴奋得直挺挺贴在大腿上。 军舰上的小休息间虽比不上那些高档住宅,但用的也是标准配置,床边有控制面板可以遥控门锁开关。相月敲门等了几秒,锁就咔嗒自动开了。 “在睡觉吗?抱歉吵醒你了。” “姐姐。” 见张鹤在被子底下蜷成一团,羞涩又可怜地看着她,相月果然歉疚又怜惜。 “牙没事吧?身体还好吗?” “军医说没事的,药效过了就好了。” “哦,好……” 相月犹豫了一下,在休息室的小沙发上坐下,离床有点远。 “姐姐可以过来坐吗?我有点害怕……” “……好。”相月走过去侧坐在床边,安慰性地拍了拍他,“不用怕的,军舰上很安全。明天我们会向聚居区边缘扩张,以后在荒芜星上生活也不用害怕。” 以后? 可他只想跟她有以后。而不是短暂地出现过,又要将他抛弃。 张鹤突然握住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他伸手过来时,相月差点肌肉条件反射要攻击,极力克制才忍下。 “……怎么了?” “姐姐的手好冷,给姐姐暖一暖。” 见相月不抗拒,张鹤得寸进尺地捂着她的手贴近唇边,轻呵热气。 像是有奇怪的电流从指尖传到四肢百骸,仿佛连身体都跟着热了起来。相月看着他垂眸专注的样子,感觉心率都变快了。 她连日常训练时心跳都是稳定在一定范围内。此刻下意识地计算异常值,又后知后觉地开始思考心跳变快的原因。 ……大概是,她需要找个伴侣了。 “荒芜星上确实很冷,姐姐住不惯的话,我可以给姐姐暖床。” 张鹤说着往床边挪了挪。 空出来的大半边床铺温暖而柔软,在这样寂冷的夜里,有种别样的吸引力。 “我很害怕……姐姐就当陪陪我,好吗?” 他的眼里汪着柔情的水,唇微抿着看她。微卷的黑发也梳洗过,落在额前,显得格外温顺。 窗外有遥远而明亮的恒星,银白如水倾泻在他身上,分割了明暗,界限又被他的眼神缠绵。 相月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她情商不低,在军校时也不是没被追求过,此刻无声地懂了他的意思。 相月很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合衣躺在他空出的位置上,仍任他握住她的手。 “睡吧。” “你还记得那家烟馆吗?” 翻过驻地坐落的小山坳,脚下是一片繁华模样的聚居区。张鹤回身想扶相月,又沮丧地发现如今她的身体比他年轻健康得多。 “当然。你还装男妓勾引我。” 相月笑着主动拉起他的手,揉捏他的手指,轻轻滑过掌心的纹路,又挠他手上比从前变厚许多的茧子。 手心被她挠得有些发痒,更痒的则痒在心里。永远被她牵着走,永远为她泛涟漪。 张鹤喉间有些滞涩,低头看她仍然如柔荑一般的手。那一点点常年握武器的薄茧无损她的美丽,舒张的肌肉与细腻的皮肤覆在骨骼上,是一双年轻人的手。 “你来过之后,联邦接管,就再也没有烟馆了。”张鹤垂着眼,避开男妓那段不提,“那边推平修了广场,有个很好看的冰雪喷泉。” 他还想说,因为毗邻的恒星活跃,电磁辐射阻挡了宇宙射线,云层稀薄,荒芜星没有从前那么冷了; 他还想说,远处的一半苔原一半群山,也被探险家们勘探得差不多,联邦有打算在这边发展旅游业扶持荒芜星,无论是经济还是其他方面,都会慢慢好起来; 他还想说,军部每年都会派兵轮流驻守荒芜星,这里现在很安全,他经常想起那一夜她向他保证的“以后在荒芜星上生活也不用害怕”,可他后来每次来这边都很害怕。 他低头看他们交握的手。 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010.私自入珠 如果不曾感受她给予的温暖,他本可以继续忍受荒芜星的严寒。 他没有怪罪相月的意思——能得到她的垂爱已经是最感激的事——却又不知道该怪谁。 或许该怪自己。 张鹤无数次想,如果他早点进第七军团就好了,如果那次战役他也在就好了。 即使星际战斗机的单人驾驶舱狭小而逼仄,他就算是蜷缩在她脚边也要赖着不走,永远看着她。 相月失踪后,经过军部地毯式搜寻,很快被判定了战亡。军部给张鹤放了长假调整心态,他却用来一次次徘徊在她失踪的战场,又恳求搜救队不要放弃她。 有无数次,他看着漆黑的虚空,胸腔里快要爆炸的情感令他想声嘶力竭地哭喊,企图得到寥寥回音,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明明是坚信她只是失踪的,却无数次难过得想死掉。 他没有想到,相月回来以后,他还没来得及狂喜,又被新的痛苦淹没。 他是知道相月以前在军校有多受欢迎的,甚至当初的第七军团里有不少人就是因为暗恋她而追随她。她当初要和他结婚时,他还被那些男男女女明面切磋实际暴打过,虽然相月后来罚了他们。 现在的相月还会吗? 会有新的追求者,有年轻的肉体,与她相似的心境,和相当的寿命可以一起走到最后。 他们会来挑衅他,分走她的注意力,甚至是她的爱。她还会那样坚定地选择他吗? 他爱她,却只能以这样老去又残破的身体。 第七军团的驻期本就快满一年,相月待了没几周又要一起离开。军部也顺势给调回首都星,方便安排相月去军校带一阵子学生们。 相月情况特殊毕业很早,是以现在的军校里也多得是与她同龄的人。 张鹤又暗搓搓地开始焦虑了。 离开荒芜星的那天,张鹤请了半天假去聚居区,相月问他去做什么,他只磕磕巴巴地说去给她买礼物。 等他回来问他要礼物,又说等晚上到了首都星再给。 相月好奇,但也尊重他的隐私。只是感到新鲜:以前生怕她注意不到他的小狗,现在也有不想让她知道的秘密了。 到首都星已经半夜。军用的星际飞船上有训练舱,相月几乎十个小时都泡在里面,模拟实战,又线上切磋,疯狂吸收这些年错过的知识和技巧。 也因此错过了张鹤术后疼得几乎滴下冷汗的样子。 回家的氦式飞行器上,张鹤已经神色如常。相月有些困倦,懒懒地靠着他的肩膀假寐。 “到底是什么礼物?” 进了家门,相月不想动,挂在张鹤身上,贴在他耳边问他。 “这就给你看。” 他抱她上楼去卧室,却没有回身去取礼物的意思。 相月坐在床上好奇地看着他,张鹤却开始脱衣服。 “又想要啦?……这是什么?!” 骤然拔高声音,相月瞪大了桃花眼,瞌睡一下子惊醒。她近乎是摔下床,靠近张鹤好看个清楚。 他只解开了军装腰带,半褪裤子和内裤,露出自己的性器。 半勃的茎身上有两圈珠子,不是很密,一圈大概四五颗。 深红的阴茎衬着黑色的军裤,看起来狰狞又色情。 相月一时失语。 “……我去做了入珠。荒芜星上很多医院都有资质做这个的。” 他是从前听那些男妓私下交流时提起的。烟馆有时也有女客,他们说用这个可以弄得她们更舒服,也能延长时间。 张鹤垂着眼不敢看她。相月一向坚持要他爱惜身体,连被要求踩他阴茎时都轻得像足交,肯定不会准他去做入珠。 他还没有这样忤逆过她。 “……疼吗?” 相月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那性器在她手下昂得更硬。 “不疼的。” 其实快疼晕了。这样敏感的部位,他怕影响勃起不肯用麻药,即使全自动的机器操作精密得当,做完又给泡了一段时间修复液促进恢复,还是很难捱。 但是他想到相月的样子,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不行,异物肯定会不舒服的。明天去医院取了吧?” 张鹤抿着唇看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没有不舒服,我只想让月月舒服,我没关系的……用的是最好的玉,也有很多人弄这个,不会坏掉的……” 他跪下来抱住她,急切地解她的军服,舔她掀起衣服露出的腰肢,想开始服务她。 “试试吧,主人……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只想让你舒服……” ……相月实在拗不过他。 他那样子,像是她如果狠心拒绝,他立刻就能眼都不眨地一颗颗挖出来,弄废了也不在乎,然后乞求她的原谅。 虽然据她最近在星网上的了解,现代人连这种隐私部位都随意定制更换,甚至接上一些非人的阳具……但说实话,她还是,很喜欢张鹤原装的这个。 张鹤替她脱了军服,着迷地吮舔她的乳尖时,相月抚着他的后颈,喘息着警告他。 “不许再做其他任何伤害身体的变动了。” “好。” 张鹤当成耳旁风胡乱应允她,缠着她接吻,让她忘记要教训他。唇间牵连出淫靡的银丝,鼻尖碰着鼻尖,额头抵着额头,张鹤深深地望着相月,眼神热烈得像要将她融化。 只是这样被他看着,就已经湿透了。 虔诚的吻一路向下,又殷切地为她口交。阴蒂被他轻轻咬住,又含住吮吸,见她大腿绷紧很快高潮了一次,才转而向下,用舌尖顶入湿漉漉的入口。 “可以了,进来吧……” 相月抱住他的脖颈,长腿缠上他腰间。心爱之人仍这样主动,令张鹤兴奋得呼吸全都乱掉。 他喘着粗气,低头舔舐相月的肩颈和耳垂,试探着进去了一点。 “嗯……!不、不行,太粗了……” 相月紧皱着眉,被这意料之外的尺寸惊到,指甲在张鹤背上划了几道血痕。然而无论怎么试图舒缓,穴里都被他撑开前所未有的宽度。 他那物本就弯而偏粗,当初第一次做时就弄了很久,还用了有催情效果的润滑液。现在入了珠,要纯靠自己的努力吞进去,还是太为难她。 张鹤见她难受,抱着她不敢再动,进去的那一点被她紧紧夹着,让他也难受极了。 相月仰着头,深呼吸缓了好一会儿,又揪着他的耳朵瞪他。 “就该让你明天去取了……家里还有润滑吗?” 除了第一次有些不适,他们那几年性生活都很和谐。没想到如今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张鹤也快哭了。 “有的……” 这些年,家里那些她用的东西一直都有定期更换,润滑液也不例外。张鹤嗫嚅着小心瞟她,怕她一个生气就说不做了。 床头的控制面板被调出,储藏柜弹开。张鹤取了个粉白色的小瓶子,甚至还是当初用的那一款。 “动一动……” 补了润滑,催情成分很快生效,交合处不停地滴着淫液,又被设定了自洁程序的床铺吸收。 相月搂住他,咬他伤痕陈旧的肩头,难耐地主动含进去了一截。 张鹤喘得比她还大声,他紧紧抱着她,遏制住不管不顾的冲动,慢慢整根挤进去。 那些玉珠的存在感太鲜明,进去的时候碾过敏感的甬道,又不容逃避地撑开穴肉,几乎要将她钉死在上面。 花穴越收越紧,相月爽得身体颤抖,几乎是张鹤刚开始撤出再顶入,就咬着他的肩膀哽咽着高潮了。 潮吹的液体淋在龟头上,又被严丝合缝地堵在里面。相月小腿抽搐着,饶是她身体素质再好,此刻也舒爽得头脑空白浑身瘫软,脸上是褪不去的烧红。 “就该、嗯啊慢点……该让你取了……” “嗯……这样月月不舒服吗?” 张鹤顶撞得又快又重,相月爽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抬眼却发现张鹤已经哭了。 “……你哭什么呀……” 张鹤难堪地擦了一下脸,又死死抱住她,肏得更狠了。 “不要离开我……要永远喜欢我。” “……好。不离开你,永远爱你。” ————— 虽然不稳定回复留言卡很久,但是投个珠嘛冒个泡嘛(′▽`) 011.奇与反奇 折腾到天蒙蒙亮才睡下。相月累得手指都不想动,清晨却还是被过于标准的生物钟叫醒。 身体几乎是强迫性地瞬间绷紧,差点就要跳下床开始穿衣洗漱去训练,紧接着才想起来在放假。 不得不说,这简直是休假最痛苦的事。 相月睁眼看了一会儿张鹤的睡颜,心情好了一些。又闭上眼酝酿睡意,打算再睡个回笼觉,等睡饱了再去军部泡会儿修复液。 刚要入睡,通讯请求又响起。 “……” 昨晚忘记开屏蔽了。 再好的脾气也上来了起床气,相月正要爬起来看看是谁,手就被张鹤小心牵住。 通讯腕带已经实现了设备接触就自动切换。张鹤这会儿也不怎么清醒,一手转接过通讯,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哄她接着睡。 他下床披了件衣服,搓了把脸,看了一眼屏幕。 是第一研究所。 “相小将军……哦,张将军,您好,很抱歉冒昧打扰,请问相小将军在吗?” “她在睡觉,有事和我说。” 对面的白大褂显然有点为难,他回头和屏幕外的人请示,大概是他的上级。 那位上司显然很不耐烦,嗓门高得张鹤这边都能听见:“告诉相小将军不就等于告诉了他?都一样的。” 年轻的白大褂转过来,皱了皱鼻子,有点儿当众出丑的窘迫。 “张将军,是这样的,关于之前相小将军的失踪事件,我们的研究有了些进展……” 祁焰,其人和其名完全相反,是个nerdy(书呆子,特指不通世故)型的研究员。目前最快乐的事是进了第一研究所,最后悔的事也是进了第一研究所。 他想不通,全宇宙的研究人员都向往的第一研究所,怎么会有他上司这种人——工作内容行政大于科研,油滑老练,又特别特别特别凶。 一研最近新设了个组,专门研究军部的相小将军失踪事件。特别是,她为什么没有衰老? 本来这种级别的研究是轮不到他来掺合的,但他这位原本的直属上司被调过来当组长,顺手把他也抓了壮丁。 又感激,又害怕,又暗恨。 还好他业务能力够强,基于收集的数据信息作出的假设得到了初步验证,得以在研究组站稳脚跟。军部那边配合采集的数据也在进行,眼见着就要有震惊全宇宙的大发现。 ……只是想到他的研究成果还会挂他上司的名字,就有点儿抑郁。 “祁焰。” 又被明明不近视还要戴金丝眼镜彰显冷酷无情的上司敲了后脑勺,祁焰转过头忍气吞声地呈上内存研究结果的芯片,哀怨地看她一甩全一研都夸好看的长发,走路带风地去了会客室。 ……可恶,敢怒不敢言。 秦夜在第一研究所负责的就是和军部对接。那次边境上送相小将军回来,就是她带着相月去进行体检,也在那天见到了传说中的张鹤将军。 据说是出身荒芜星,不知怎么搭上了相小将军,在她失踪后一路升迁,接手了第七军团。 但看起来两人感情蛮深厚的嘛。 秦夜最擅察言观色,调到针对这次事件的研究组之后,更是顺带做了下功课。 她还跟组里的人提起过,提醒他们如果想从相小将军那里搞到追踪数据,最好对张将军也和气点儿。 那些老人都很习惯听她的嘱咐。也就组里那个新来的愣头青,本来看他智商高想提携一下,没想到情商感人,秦夜都懒得骂他。 “打个不算恰当的比方,你们可以理解成那种压缩后的空间,一研这边暂时命名为『奇点』。” 秦夜手指拂过设备的立体影像,将一团物质捏成一点。 “但实际还不清楚具体构成和原理,还要等军部那边的数据再计算。目前推测是某种折迭了时间和空间的能量,外部观测看来就好像吞噬了一切靠近的物质。 “根据对相小将军的检查,我们猜测它可以保持物质完整性,但还不知道这一点是不是绝对的;此外,还具备转化为『反奇点』将内部物质‘吐’出来的能力,这一点同样也尚不清楚是否有诱因。” 秦夜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那一点,压缩的物质便逸散开来。 “当然这只是演示,实际是观测不到的,相小将军应该更清楚。” 相月点点头,又沉思了一会儿。 “有什么回忆起来的事情吗?或许对我们的研究有帮助。” 秦夜挂上营业笑容看着她,还不忘照顾到张鹤,把设备推过去让他自己体验。 相月组织着语言,慢慢道:“你说观测不到……能通过其他方式侦测吗?我记得我当时是追着佐尔坦的一个将领过去的,但吐出来的只有我?假设能保持所有物质的完整性,那就说明,ta当时没有被吞噬。” “……你是说,有可能是针对你的陷阱?” 张鹤听秦夜这么说,猛地转过头来,也不摆弄投影设备了,一脸怒气的样子,像是马上就要去找佐尔坦人算帐。 相月随意抬手抚了几下他的后背。张鹤顿时就泄了气,乖乖地挨坐在她身边。 ……好像在撸一只大狗啊。 秦夜默默感叹。 “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性吧?毕竟听你说是个很厉害的东西,能折迭时空,还能把我这么大个人连带战斗机都吞进去。那如果吞进去会解体,我也太幸运了些。” 秦夜点点头,飞快地瞥了一眼正试图与相月十指交扣的男人,忍住笑,又收回目光,“我会跟军部那边也报备一下的。” —————— 听到老婆是被害的:生气,震怒,这就去—— (突然被顺毛) 听到老婆说自己幸运:想到了不幸运的情形,害怕,难过,牵牵手-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оbi』 012.和她比肩 聊完奇点的事,秦夜带相月去参观试用这些年研发的新式武器,顺带收集一下相小将军的使用反馈。 武器相关的试验场在地下,穹顶高得像室外够不到的天,衬得人在科技面前格外渺小。 “这个是最新的X2战斗服,用了新材料,很柔韧,通讯腕带不摘也不会影响传感。” 秦夜拎着一条看起来很宽松的黑色长袍,帮相月披上,又教她触发颈侧的感应纽。黑色的衣物几乎是瞬间收缩环绕,自动调整成贴身的尺寸。 “算是参考了一些生物特性,基本不需要充能,空气过滤那些基本功能也做了改进。拿着这个。” 秦夜递给她一柄平平无奇的弯刀。 “可以当冷兵器用,适合地面近战。拇指贴的地方按下去……对,这样就是能量束,我们进行了一点压缩,杀伤力会更大。军部那边过来试验的时候都要穿X2战斗服,不然很容易误伤。” “张将军要试一下吗?” 秦夜转头看向张鹤。而后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相月,沉迷于她护目镜下的笑眼,她灵活翻飞那柄弯刀的手指,和她被黑色战斗服紧紧包裹的身体。 看得他只想跪在她脚下,亲吻她的鞋面…… “……不用了,我看着就好。” 相月跑跳了一圈回来,适应了新的战斗服,“张鹤!来和我对打。” “好。” 怎么会有人改口如此迅速…… 秦夜在一旁克制住无语,递给他战斗服和武器。 张鹤倒不是第一次和相月对打。 曾经他说漏嘴“想永远待在你身边”,相月开玩笑说那得他也从军才行,不然一年到头聚少离多。 他便进了部队,从小兵做起。少数见面的日子,相月教他做饭,教他讲官话,教他生活和读书,也教如何在战场上游刃有余。 他那时候总是打不过她,相月从来不会在切磋时放水。 他沮丧又向往。 不是“想成为她那样的人”,而是“想成为可以和她比肩的人”。 要怎么才配得上她呢? 后来千次挥刀万次抬枪,描透了战图也湿透了作战服,与战斗机浑然一体已成战斗本能。即便诸此种种,每当他一个人坐在寂静空荡的房间里,仍时常这样想。 相月先提刀冲过来,斜挥过去的弯刀被张鹤后仰躲过,立刻拉回动作,改突刺。张鹤近乎下腰,牢牢握住她持刀的手腕,翻转飞踢,被相月灵活地轻松避开,紧接肘击迫使他松手。 初步交手,张鹤逐渐找回和相月切磋的感觉。 沸腾的血液,雷鸣的心跳,耳膜鼓胀肌肉绷紧,想赢她,想变强,想众人景仰,赞他与她多般配,多相像。 张鹤咬牙横刀接下她一劈,又完全是直觉性地挡下她顺势袭向下盘,转守为攻刺向她暴露的颈部。相月轻盈地纵步后退,揉了揉方才短兵相接时被震麻了的手臂。 “进步不小嘛。” 她还不忘夸奖。 那两人你来我往,秦夜在旁边看得眼花缭乱。她默默开了眼镜上的录影功能,打算回头分享给武器研发组的同事,一起观摩研究慢放版本。 不得不说,相月能十四五岁就毕业进军队,同龄人还在学战图怎么画,她就已经在领兵打仗,被称为“格斗天才”“人形兵器”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切磋到最后,两人身上那据说“最新的”“很坚韧”的战斗服都有了些破损,连带底下的衣服也被划破,露出皮肤。 张鹤正盯着相月裸露的小臂,略微愣神。就被相月抓住时机,绕过防线,刺向后心——又被他旋身躲开,就要砍向头部。 相月略一瘪嘴,俯闪避开,很无耻地借着蹲位抬刀袭裆,甚至还开了能量束。 张鹤近乎一身冷汗地堪堪避开,身体也没站稳跌在相月身上。 “你输啦。” 相月关了能量束丢开刀,笑嘻嘻地接住他,还要狡辩。 “打之前又没说不能开能量束!” 她其实是有点累了,昨晚两人闹了那么久,早上又没睡够。本想尽快结束战斗,没料到张鹤已是脱胎换骨判若两人。 “……嗯,我输了。” 这一刻,好像输赢也不重要了。他想。 回家的路上,只有两人的飞行器里,张鹤又抱着相月撒娇,脸蹭着她的颈窝,舔得她锁骨胸口湿漉漉的。 “怎么又发情……” “你如果再往上抬一点,我就得去换一根了。” 张鹤无赖地拉着她的手,让她隔着裤子抓揉他的阴茎。 “我有数的……” 触感玉珠颗颗分明,茎身滚烫。顶端兴奋地吐出清液,洇透裤子,沾湿了她的手掌。 相月耳朵红通通的,也心虚自己的胜之不武,便任他按着自己的手亵玩那根,替他手淫。 “嗯……月月,月月,亲亲我吧,求你……” 相月便依言勾过他的下巴,轻轻落吻。张鹤喉咙发干,犹不满足,贪婪索取,激烈得像要把她吃掉。 他睁着眼睛,着迷地望着她。相月也没闭上眼,看他眼里只映着她,为她神魂颠倒,意乱情迷。 “抱我……可不可以,说爱我……” 还在接吻,张鹤含糊又低声请求,眼角潮湿发红,又那样渴求地看她。 “爱你。我保证,永远爱你。” 略分开唇,相月呼吸急促地坦诚爱意,又环过他的后颈,热烈地继续吻下去。 张鹤猛地绷紧身体,又瘫软。精液射得前裆都是湿透的,石楠花的味道久久不散。 释放过还非要和相月贴贴,重量压在她身上,让她有种家里过于热情的大型犬求摸摸的错觉。 ……倒也算是一种“摸摸”。 “好啦好啦……”相月无奈笑着抱他,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好不容易休长假,我们去看看斯越吧?” 张鹤想到自己为了求表扬而撒过的谎,突然僵住。 “…………好。” —————— 秦夜和武器研发组的同事一起看慢放视频。 同事(疑惑):最后谁赢了?怎么剪掉了? 秦夜:你真的想看吗? 同事(奇怪):当然看啊! (看完过后) 同事(沉默):……还,还挺精彩的。 * 相斯越:论我黏黏糊糊的父母隔了这么久终于想起我来这件事,呵呵。 013.没关系的 相斯越其实早先一个多月就知道相月回来了。 鉴于联邦对军事的重视,连带公民也都很关注这方面的新闻。再加上相小将军相较其他将军更为出名,如今人人都知道她实际上是意外失踪,而现在平安归来,又重新接管了第七军团。 但军部只是简单宣布了喜讯,没有详说细节,甚至连近照都没放一张。 热衷八卦的人民群众纷纷猜测失踪这么久的缘由,不过更多都在为此欢欣鼓舞——相家是联邦军部最明显的标志之一,几乎算得上是能让大众信任军方的定心丸。 相斯越的心情复杂又别扭。 他对自己妈妈的了解主要来自星网上的官方信息,次要来源是张鹤。 他说她比照片视频里还要美,说相斯越有和她一样的桃花眼,和眉尾淡淡的小痣;他说她做饭比他更好吃,温柔又有耐心,赤诚天真,永远与人友善;又说她天赋如何如何,身手厉害又会带兵,如果相斯越遗传到就好了…… 这是进入青春期的相斯越最痛恨他的一点:他总在寻找相月的影子,期许他能走和相月一样的路。 明明是这样无理又自私的期望,他却总是那副守寡的可怜样。会为军务繁忙不能陪他而歉疚,为他的健康和安全而担忧,还会穿着粉色围裙下厨做饭,对他的各种决定表示支持,即便都与张鹤自己的期望背道而驰。 相斯越青春期的叛逆种种,仿佛一场无声又无力的抗争。 就好像……好像,他是把他当成“相月的延续”来爱,来抚养,来关怀;而不是简简单单的“他的儿子”。 ——他不会在乎自己的孩子,他只会在乎对相月重要的人和事。 甚至于“相斯越”这个名字,他最开始想起的也是“思月”,还是方渐元看不过去,改的谐音。 他这个样子,又让相斯越不知道该不该恨,以及该恨谁。 相斯越不止一次地设想过,如果他的母亲还在,他的父亲会不会给他“无条件的爱”。 或许会吧。 也可能是掩饰得更好的爱屋及乌。 随便吧,他才不在乎。 少年人总敏感多思,张鹤发消息问他这次放假要不要回家,他应了。真要回家时,又开始胡思乱想。 她是什么样子的呢? 现在应该是叁十六岁,风华正茂的年纪。身边也有好奇的同学用她的旧照做了推算,看起来仍然英气又漂亮。他好像仅仅遗传到那双眼睛,面部轮廓有一些像她,但放在他脸上就略显秀气,瘦高的身板也不像张鹤。 她会喜欢他吗? 他没有走相家人的老路。甚至于他的存在,张鹤都没有让军部声张过——最开始是为了他的人身安全,后来则是因为他不像相家的人,没有宣传的必要。 他只是个,和联邦其他十五岁少年没什么区别的,普通人。 相月在这个年纪已经军校毕业进了部队,而他还是靠军属身份才进了现在的中学。成绩平平,性格阴沉,没什么朋友。 谁又会喜欢他呢? 相斯越立在浴室镜前,久久凝望着自己的眼睛。 半晌,叹了口气,还是提起浴室门口的小行李箱,离开了宿舍。 无所谓了,他还能指望素未谋面的妈妈对他有多喜爱吗? 张鹤在第一中学的门口接到相斯越,父子俩如常沉默地往飞行器那边走。 相斯越还以为相月在军部,或是在家做自己的事,没有想过她也会一起来接他。 驾驶座上的年轻女人转过来,看见他,桃花眼笑弯得像月牙,面孔也和星网上的旧照很像。 ……何止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相斯越惊愕地盯着她,飞行器已经起飞了也不知道坐下。 “斯越?” 张鹤拉了他一把,他才如梦初醒,对相月胡乱点了点头,在张鹤对面坐下。 相月设定了自动驾驶,也过来坐在张鹤旁边。胳膊肘支在腿上,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相斯越。 “我是你妈妈哦。” 要面对只比自己小六岁的儿子,相月一开始还有点无措和紧张。但看相斯越果真像张鹤说的那样很乖很可爱(大雾),是个阴郁型小帅哥,被刘海略微遮住的眼睛像是直接复制自己的,那种奇妙的血缘联结又让她觉得亲切了。 “……嗯。” 相斯越张了张嘴,实在叫不出来,闷闷地应了一声,又沉默。 “不好意思呀,之前一直驻扎在荒芜星,现在才来见你。你是好奇我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吗?我记得军部最后更新的是我21岁的照片,我现在也还是21岁。” 相斯越果然猛地抬起头来看她,对视上一双温柔又漂亮的笑眼。他又不自然地别开眼,等她的解释。 相月差点被他逗笑:完全就是别扭的小孩子嘛。 她认真地解释了一番关于奇点的研究,和她当年在战场上的遭遇,不过隐去了怀疑是陷阱的猜测。傲娇的少年不肯表现出自己的关心,但也装不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只僵硬地坐着听着。 “所以,”相月直起身,十分诚挚地看着他,“斯越,我真的很抱歉缺席了这么多年,也辛苦张鹤一个人照顾你。” 她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张鹤,男人有点脸红,默默地牵住她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 相斯越避开她真诚的眼睛,也因此没看到他们黏黏糊糊的一幕。 “以后无论如何,都有我一直站在你身后;现在,对于过去,我也很遗憾、难过没能陪你一起长大,没有在你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对不起。” 相斯越紧张得耳朵都红透了。他偏着头垂下眼,抿着唇缄默良久,才轻声说。 “没关系的,妈妈。”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014.撒谎惩罚 有相月在,张鹤和相斯越之间的关系都缓和了些。 晚上相月下厨,张鹤殷勤地凑在她旁边打下手。相斯越犹豫许久,还是慢吞吞地蹭过去,低声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全程就没看过张鹤,一副“虽然我也来帮厨但我跟你不熟”的样子。 相月极力克制才没笑出声,笑眼弯弯地递给他一盒分装的葱姜蒜,教他怎么不靠料理机处理这些东西。 “我们都不在家的时候,也可以试着自己下厨做饭。” “……嗯。” “那开学之后要改成走读吗?就能每天都在家吃饭了哦。我之后一段时间都会去军校带教,可以顺路接送你的。” 其实并不顺路,军校位于家和第一中学之间,送完他需要再折返回来。相斯越也很清楚,却只是不太自然地别过头,低声说好。 “……我也可以的。”张鹤试图融入那边和谐的家庭氛围,同时又很醋儿子分去老婆这么多注意力,“月月不要太累了。” 相斯越抬眼瞥了他一眼,又继续捣蒜,少见地没有对他冷嘲热讽。 相月休假也保持着日常锻炼的习惯。她喊相斯越一起跑步,又问他要不要对打。 相斯越有点犹豫,“我很久没打过了,之前住军部那边才有训练。” 他指的是联邦帮在职军人夫妻养孩子的安排。类似长期的全托幼儿园或是寄宿式小学,但相比普通小孩,军部会负责进行一些基础的军事化训练——通常来说,这些孩子都会子承父业,读军校,进军队,这些训练也就都是必要的。 相月眨了眨眼,想到张鹤和她说过的“斯越很崇拜她,也想当军人”,心里有了些猜测。 “没关系,随便打打,够自保水平就好。” 相月第一次在切磋中放水。她没讲究什么招式和战术,也放缓了动作,进攻的力道都不痛不痒,然而相斯越接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她懂了。 “很厉害啦!保护自己还是足够的。”见相斯越有点沮丧地擦汗,相月坐在他旁边鼓励他,又不动声色地问,“斯越以后想做什么呢?中央星域这边还好,边缘的那些星域还是有些不安定。” “……想做,吟游诗人。” 他犹豫了很久才说出口,还以为相月会训斥他,或是像张鹤一样失望。可他鼓起勇气抬头看她,只望见那样一双如水的含笑双眼。 “那很好呀,传承濒危职业嘛。我之前在边缘星域驻扎的时候,也碰到过一个吟游诗人。” 相斯越果然眼睛一亮,别扭地一脸好奇但不说,等相月主动说下去。 相月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开始讲:“那大概是两叁年……哦,是十七八年前,我驻守永夜星。那位吟游诗人须发皆白,但他说自己还不到五十岁……” 等晚上张鹤从军部回来,他恐慌地发现,相月看他的时间显着减少。吃晚饭的时候,相月问相斯越学校的趣事,那个青春期像个锯嘴葫芦一样的儿子竟然也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就连张鹤试图插嘴说今天的汤很好喝,相月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笑着夸还好有斯越帮厨。 张鹤无法忍受,也不敢想象,是否相月的爱意淡去。 晚上在卧室,相月取了浴巾打算去泡澡,张鹤扯着她浴巾一角,亦步亦趋地跟到了浴室门口。 “我可以一起吗?” 他低头望着她,却卑微得像仰视她。 相月看了他一会儿,把浴巾从他手里抽出来。张鹤难过得就要掉眼泪,又被她轻按了下肩膀。 “定。” ……是从前他求她把他当狗驯时的口令。他那时没做够想跟着进浴室,被倦懒的相月踩着肩膀教他怎么听话。 张鹤乖顺地站在浴室门口,不再请求共浴,也不再难过。 他还是她的狗。 他一下子就安心了。 相月泡完澡出来,已经用可以自动蒸发水分的烘干空间处理过。干燥柔顺的头发披在肩上,让她看起来少了杀伐果决,多了几分温和。 张鹤目光紧紧盯着她只裹到腿根的浴巾,修长的双腿,和赤裸的足。又单膝跪在她身前,殷勤地要替她穿拖鞋,实际脸贴着她的大腿,兴奋得鼻息都滚烫。 相月被他弄得皮肤发痒,笑着捏了捏他的后颈,温声唤他,“张鹤。” “嗯……” 只是听她这样叫他,就已经开始勃起了。张鹤大着胆子舔吻她浴巾下的腿根,又试图慢慢探到大腿内侧。 “等一下。” 相月推着他的额头,让他无法更进一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 “我们来算算账……你自己说,对我撒了什么谎?” 015.孤儿寡父 生长于荒芜星的贫民窟,没人教他诚实那些美好品质。对张鹤来说,撒谎算不得撒谎,只是达成目的的一种方式而已。 那几年为了博得相月的同情和偏爱,他不知道扯了多少谎。虽然,最后都以相月的惩罚教育告终。 ……但是,她的惩罚,其实都很舒服。 发现他真实身份那次,把他踩在船舱地板上,军靴踏在胸口,转而专心处理军务,任他兴奋到高潮也吝啬一个眼神; 他撒谎身体不舒服好让她陪他,揭穿过几次后相月也恼他装病,随手撕了一长条床单,捆住他的性器不许他射,就丢下他去了军部…… 张鹤舔了舔唇,精虫上脑的时候连反省都在想色色的事情。 最近撒了什么谎吗?……是平时黏着她说“不亲他就要死掉”,还是入珠那次说不疼?还是上上个月说“怎么弄他都会很舒服”?其实她给的疼也是舒服的…… 啊,得赶紧想起来是什么事,不然她会真的生气的……最近的事,最近的事,应该是今天才发现的,今天她和斯越在家…… 哦,原来是这个。 “想起来了吗?” 相月看他表情越来越不对劲,真想撬开他脑袋看看都装着什么黄色废料。又哭笑不得地手指一戳他脑门,想让他回回神。 张鹤却一戳一个倒,顺势躺倒在她脚边碰瓷。 “想起来了……我撒谎了,我不该在斯越的事上骗你的。” “……那你这是在干嘛?” 相月轻轻踢了下他腰侧,顿感不妙——张鹤果然得寸进尺,捉住她的脚踝,托着让她踩在他的胸口,一副伏低做小任她惩处的样子。 “他没有想去军校,又不听话,一个人带孩子真的好难啊……” 张鹤熟练地卖可怜,准确把握住相月温柔心善。 没有人比他更懂怎么挑起她的同情怜悯,引诱她施舍爱意。 “月月……斯越都不叫我爸爸的,也不怎么爱吃我做的饭,我明明好好学了的,我有学着怎么当一个好爸爸的……” 虽然很多年没有装哭了,但只要想想这些年失去她的委屈,生怕她又抛下他的痛苦,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大狗这样眸光水润地望着她,又替她脱了拖鞋,温顺地脸贴着她的裸足,还偏过脸去吻她的内踝。 相月也是踢他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越踩他越兴奋的变态。但见他这个样子,顿时又心软得一塌糊涂,也就放任他的小动作。 “好啦,好啦……怎么比以前更爱哭了,起来吧?” 张鹤又磨蹭了一会儿——这个姿势不仅可以被她踩着,还可以看到她浴巾底下什么都没穿的风景——才恋恋不舍地起来,抱住她一起倒在床上。 “可以吗?” 性器硬挺得撑起裤子,张鹤难耐地抱着她蹭,想解开浴巾。 “不行哦。” 相月笑得狡黠,轻松将他推开,以绝对的武力值镇压。 “撒谎要有惩罚,今天不做。” 她趴在张鹤身上,看他想要却只能憋着的样子,笑着吻了吻他的唇。桃花眼望着他,眼神和声音都是一样的温柔缱绻。 “再跟我说说你和斯越的事情吧,我想听。” 张鹤其实不太喜欢对着相月卖惨——不包括为了获得她的疼爱的装可怜行为,那些姑且只是情趣——之前他曾无意间提过儿时流离失所的生活,就被相月抱在怀里很久,她还心疼得哭了。 他不想看她难过,她该永远是最飞扬跋扈的小将军,永远如当年在荒芜星上的惊鸿一面。 这样的相月,肯喜欢他就足够了。 后来在她身边待得久了,更懂些正常的人情世故,才知道自己曾经的那些经历有多落魄,便更加绝口不提。 如今要剖白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也是一样。 “嗯……你失踪后不久,医院就通知我,有小孩了。” 军医医院那边其实尝试过几次都没有健康发育的受精卵,怕通知了相小将军却夭折会让她失望,便打算等胎儿在体外子宫里稳定下来再告诉她。 只是没想到,正要传达这个好消息,军部却宣布了相月的死亡。 他们无法,只好转而告知张鹤,同时也知会了军部那边——万一张鹤提交解除婚姻关系的申请,选择不要这个孩子,那ta未来就会被交给军部,这是作为相家最后一人的特权,也是不容自己主宰的命运。 张鹤当时疯了一样在边境战场上找人,还是方渐元做主给医院回的消息。 “然后,过了几个月,斯越就出生了。” 那时候他正在殉情边缘痛苦挣扎,没有去参加联邦规定的新手父母培训,因此被判定为暂时缺乏监护人资格,相斯越被直接交给军部那边抚养。 但还是允许他去探望的。张鹤去了,紧接着就去参加了培训,好能接相斯越回家。 并不是什么被血缘纽带唤醒了父爱,单纯是因为,这是相月的孩子。 “斯越很乖,照顾起来不算麻烦,只是有一点累。” 但是他太笨了。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即便有各种现代化设备的帮助,军部也给他续上了育儿假,还是会面对相斯越含义不明的哭声束手无策。 后来他为了搏军功,销假很早,家里家外两头跑。常常来不及泡修复液,就带着一身伤痕赶回家,又要忙着开始做辅食耐心喂饭哄睡再打扫卫生,忙得焦头烂额根本顾不过来,比和敌人厮杀叁天叁夜还累。 可是,相斯越小小一只扒在摇篮边上,遗传了相月的桃花眼水汪汪地看着他,吐着口水泡泡叫他爸爸诶。 他又觉得,为了孩子,他是什么都肯做的。 “后来大一点可以送去托儿所,联邦帮忙养着,就好一些了。有时候忙,一天两天不去接也没关系。” 其实他几乎每天都会去接的。相斯越总软软地说想他,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说想吃红烧带鱼。 他就又摸索着钻研厨艺,去学那些相月给他做过的菜,也学那些没来得及做过的菜。看着相斯越满足得桃花眼都眯成月牙,他就又觉得心里安定许多了。 他也开始忙里偷闲读很多书,研究怎么提供更好的教育。怕那点儿荒芜星的口音会带偏相斯越,还又精进了本身就已经说得不错的官话。 他最喜欢的,还是相斯越问到“妈妈”的时候。不厌其烦地,讲那个离去的人,讲关于她的人和事,讲他心中永远高悬的月。 “他小学也是在军部那边上的,环境安全,也教些基本功。” 前几年是不错的,只是总有小孩听说相斯越是相小将军的儿子,非要来和他切磋。相斯越本来就对从军无感,这样年复一年,更加抗拒。 而且,同学都是家里有人在军部的,也更了解那些风言风语。那天张鹤去接相斯越回家,小男孩带着打架后的一身灰,哭着问他,是不是靠妈妈才升官。 他惊慌失措地解释,又内疚,为相斯越擦脸擦手换衣服。 相斯越仍是信任他的,抱住他,说,爸爸,我不想在这里了。 “之后……我做到了将军,也接手了第七军团,需要去别的驻地。我不想和斯越分开那么久,就带着他一起了。” 其实也是为了逃避流言蜚语。即便他是靠军功扎扎实实升迁,仍然有许多人,那些当初就看不惯他和相月在一起的人,说他只是仰仗了相小将军的名头。 相斯越跟着他换了很多个地方,很多个学校。纵使这样“相依为命”,但张鹤太忙,相斯越也愈发沉默,他们仍不可遏制地疏远了。 他突然意识到相斯越很久没叫他爸爸,也很久没有抱着他,没再分享自己的日常。 但好像太迟了。 “去年,要去荒芜星驻守。你也知道,那边没有好点的学校,就还是送他回首都星继续上学。他也叛逆期,不爱和我说话。” 相斯越那天久违地找他谈话,说的却是离开,回首都星,不再待在他身边。 回首都星确实比跟着他要过得好,有更好的教育资源,也更安全。 张鹤心里有愧,送他回去,又借职位福利争取到了第一中学的名额。后来,再下一次见面,就是送相斯越开学去学校。 “然后你就回来啦。” 张鹤声音还是笑着,不想被相月看到难看的表情,脸贴着她的颈窝,依恋地蹭了蹭。 “我好想你啊。” 在那几千个夜晚里,都是这样的,想你。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番外】驯犬手记一则『令行禁止』「po1⒏υ 投票结果A:B=1:N (′▽`) —————— 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相月本来对这个捡来的男朋友挺满意的。 长得好看,身材养了一年也结实了许多;床上技术很好,很会玩;也知情知趣,乖巧又忠诚。 ……主要是,在军部的训练基地摸爬滚打好几天,一想到家里有人在等她回家,就感觉胸腔里都充盈着快乐的暖意。 但没多久,她就发现,张鹤真的太黏人了。而且黏人程度,还是指数式增长的。 他也没别的事要做,除了日常学习适应社会,生活的重心就只有她。每天做完家务和课业,就在等她回来,再邀请她上床。 她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植入了什么野兽的基因,自带发情期,总是缠着她求欢。在家的时候恨不得从早做到晚,浑身都被他舔得湿漉漉的。 搞得她从成年后开荤的食髓知味,直接火速跳到清心寡欲。 特别是,去各种小星球巡视平乱兼打仗的时候,晚上回星舰还要滚床单,饶是年轻力壮的相小将军,天天泡修复液也觉得好累。 ——她本来想把他留在首都星的,但他那样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就又忍不住心软了。还是带上了星舰,平时就待在她的房间。 相月痛定思痛,这样下去不行。 又是在无人星上开疆拓土清剿野兽的一天。相月泡完修复液回房,累得军装都没脱就倒在床上。见她回来的张鹤眼睛一亮,精力旺盛地拱在她身侧,主动替她解腰带,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他想干嘛。 “……停。” 吸取之前好好说话却总被他打断的经验,相月决定强硬一点。 “你之前说,愿意做我的狗?” “愿意,愿意的……” “……好。”相月反手推开他凑过来索吻的脸,利落地翻身骑坐在他腰腹,用刚被他解开的军装腰带对折两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那听话?” 皮带上还余有她的体温,金属扣又是冰凉的,隔着腮肉撞上牙齿,张鹤呼吸都粗重了。 他太喜欢她这个样子了…… 黑色军服挺括笔直,收拢的袖口衬着纤细有力的手腕,戴着露指手套的手握着皮带,漫不经心地拍打他的脸。 “听的,都听姐姐的……” 相月满意了。从他身上下来,懒洋洋地瘫进床头的枕头堆里,随意甩着皮带指示他,“下床跪着,衣服脱了。” 张鹤动作迅速得像在执行什么十万火急的命令,很快就不着寸缕地跪在床边,俯首贴耳等她吩咐。 相月扫了一眼,见他阴茎已经立起吐着清液,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 “嗯……替我把靴子脱了。” 张鹤膝行上前,低眉顺眼地替她褪了军靴,又留恋地摩挲几下她的脚踝。 “……”相月懒得搭理他的小动作,又躺着歇了一会儿,才坐起来开始脱衣服。 外套被丢到张鹤脸上。年轻男人近乎迷醉地抓着布料嗅闻,又急切地凑过来,主动要帮她脱贴身背心。 “让你动了么。” 胸口被她轻轻蹬了一下,张鹤不由自主地捂着那里,只感觉心脏狂跳得血管都要爆开,兴奋得浑身都在颤栗。 “这个,可以戴吗?” 相月从裤兜里摸出一条锁链,尽头是个特殊材质的项圈。一般是需要活捉未收录野兽时才用的,可以自动收紧,还能释放麻醉。 “可以……” 张鹤温顺地靠在她的膝头,声音喑哑得充满情欲。 “很好。”相月揉了揉他卷曲的黑发,将项圈套进他的脖颈,确认过收紧后不会太勒,又补充道,“乖狗狗。” 张鹤咽了咽口水,全程没有碰过性器,却已经被她玩得快射了。 相月随手把另一头铐在床脚,安心地脱完衣服拿上浴巾准备去洗澡。张鹤见状也想跟着进浴室,锁链被抻直发出铮的一声。 “不一起洗吗?” 张鹤眼睛都泛红了,他摸了摸颈间的项圈,又眼巴巴地望她。 “不行哦。” 相月拍了拍他的头顶,冷酷无情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洗完出来的时候,张鹤就跪坐在离浴室几步远的地方,锁链都拉成了直线。 “脖子不痛吗?” 相月心疼又好笑,手指勾着他的项圈,把他带到床边。 “不痛的。” 还没有下身那根硬得发痛。 见他又想凑过来靠她的膝盖,相月手指抵着他的额头,略推开些距离。 小狗茫然无措地望着她,眼睛湿润又可怜,看起来无害极了。 “今天教教你,令行禁止。” 相月定了定心神,坚决拒绝他的可怜攻势,手指摩挲着他的项圈。 “凡事都要有度,特别是……那种事,不可以每天都做,懂吗?” “……懂的。” 张鹤失望地垂下眼,但还是乖乖应道。那副无辜得像被欺负了似的样子,让相月心痒痒,想落实了欺负他的罪名。 “那……手。” 相月盘腿坐在床边托着腮,笑眯眯地伸出一只手。是驯幼犬握手的指令,而那个高腿长的男人,也当真依言把手搭了上去。 相月忍着笑,一本正经地握住上下晃了晃,又捏了捏他的手心才松开。 “这么乖呀?” 刚洗过澡的身体舒展开,白净的脚探到他腿间,轻轻蹭着茎身,脚心抵着马眼。 “乖狗狗……是喜欢这样吗?” 张鹤爽得腰腹绷紧,背都弓了起来,双手在身侧攥成了拳。他好想伸手碰一碰她的小腿,她的脚踝,可他是听话的小狗,不可以乱动。 “喜欢、呃啊……可以再,踩重一些……” 相月也因他这个样子而浑身发热,脸颊都是滚烫的。她微喘着气,小心加重了些力道,看着那根肉棒在她足下硬挺颤抖。 “舒服吗?不许射。” 相月一手拉着那根锁链,一手勾着他的下巴,缓慢又旖旎地抚摸过他的脸颊,仔仔细细描摹他的眉眼。 张鹤已经快要融化了。 一半被她凌辱践踏,一半被她温柔爱抚。他濒临在高潮的边缘,生理性泪水滑过下颌线,又积聚在项圈与皮肤之间。 可是不能射。 张鹤呜咽着,喘得快要让相月担忧星舰的隔音效果。 “想射吗?” 手指划到唇边,探进去,搅弄着高热的口腔,又夹住他的舌尖亵玩。 “呜……” 男人说不了话,只能用渴求的眼神仰视她。 “令行禁止,明白了吗?” 她又碾了碾足下的肉棒,脚趾轻轻压着底下的阴囊,欣赏他快要崩溃的样子。 这样才对嘛。 相月对这个局面很是称心合意,怜悯地替他擦了擦止不住的泪水,才又用脚尖蹭了蹭他的龟头。 “射吧。” 张鹤咬着唇,脸都涨得通红,浑身僵硬了好几秒才听话地射在了她的脚背上。花了很久从缺氧的空白中缓过来,手摸着项圈,抬眼痴迷地望着她。 “下次还可以这么弄吗?” 相月没想到他这么上瘾,笑着揉了把潮湿的卷毛,又拽了拽他的耳朵。 “只要你乖。” —————— 希望这个程度能接受!不是很变态叭.jpg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016.陵谷沧桑 相月的“长假”还是比相斯越的期中假期短得多,很快就要去军校带教了。 这天她和张鹤都醒得很早,本来是温存一下赖会儿床,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地轻易就擦枪走火了。 “我在上面,你快一点?” 相月微喘着气,撑着他的胸膛,慢慢坐下去。女上位是张鹤最最喜欢的,每次她的头发落下来,发尾扫着他的脸,好像他的女王终于垂青她的臣民。 相月倒不介意用什么姿势。大腿肌肉和核心力量够强到轻松骑乘,只要有时来不及弄太久,就会用这种方法让他快点结束。 “好……” 然而,相月忘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润滑,润滑呢?嘶……入什么珠啊真是的……” 这个姿势夹得更紧,相月本来花了好几天适应了他入珠后的尺寸,现在又要靠润滑才吃得下去。 张鹤不敢吭声,乖巧听话地补了润滑,又用湿淋淋的手指揉弄她的阴蒂,想让她舒服些。 “迟到了就都怪你。” 相月掐着他的脸,故意恶声恶气吓唬他——外面天都还没怎么亮。 而此时,这栋房子里早起的不止他们俩。 相斯越特意定了闹钟,早起做饭——这是他深思熟虑许久选定的“友善信号”,能含蓄透露一丢丢他对妈妈的关心,又看起来不会太殷勤——然而对着自己的作品沉思良久,最后还是换了料理机。 摆盘完成,上楼叫人。 以前和张鹤两个人的时候,张鹤就对他没什么隐私,以至于今天也是敲了几下就直接推门而入。 如果他早知道会看到什么,一定会选择坐在餐桌边等着。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相月刚得了趣,被紧紧顶着穴肉的玉珠弄得爽极,小臂撑在张鹤脸侧,低头正要去吻他。 张鹤近乎下意识地一手扣在她后背,一手飞快扯了被子盖住两人。 “……” “……” “……” 张鹤动作的时候,性器也跟着在里面抽出又顶入。相月咬住他的下唇才咽下呻吟,然而也不好意思抬头,很有鸵鸟埋沙的态度。 相斯越只瞥见了一眼隆起的被子,就迅速而生硬地扭头,眼神飘忽,一脉相承的自欺欺人,“……吃饭了。” 相斯越下楼后,相月先忍不住笑了,又亲了亲张鹤唇上的牙印,就要起身,“没性致了。” 张鹤委屈死了,可也习惯了顺相月的意,只好看着她一丝不挂走进浴室的背影,手伸进被子里自渎。 ……入珠之后,自己撸都没有很舒服,只有回忆相月动情的模样,想象被她踩踏的感觉,才能高潮。 早饭是在虚假和平的氛围中吃完的。 相斯越面对自己父亲的臭脸,少见的没有冷言冷语,埋头苦吃,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从他下唇的牙印上移开。 “……咳,这个粥蛮好喝的。斯越今天有什么打算吗?要一起去军校逛逛吗?” 相月一脸若无其事,又盛了一碗,顺带问他。 相斯越现在尴尬得只想逃离首都星,哪好意思再跟着妈妈去工作的地方,“我……还有个大作业,就不去了。” 相月在飞行器上想起来都还忍不住要笑,拇指轻轻捻磨张鹤的下唇,“怎么办呀?咬得有点狠,痛吗?” “不痛的……待会到军部弄点药膏擦一下就看不出了。” 见张鹤实在很乖,早上又只舒服了她一个,相月低头吻了一下他眉骨的疤,权作安慰,“晚上再做,我先走了。” 张鹤就又明显高兴了,还敢小声说些无理取闹的话,“不要看那些学生,要想我。如果有和你献殷勤的,要告诉我。” 相月莞尔,“好。” 张鹤也确实不是平白多虑,军校里的男男女女都是不到二十岁,正在最躁动的年纪。 军部提议相月尽可能降低“冻龄”的影响,对还没正式服役的军校生也最好保密。她还特意用了易容贴,黯了些肤色,添了些皱纹。 然而是去带训,第一天为了拉近距离会先和高年级一对多切磋。体型不方便修饰,身手也很难掩盖。 这些孩子往往都是听着她的传奇长大,也亲眼见证过那场隆重的追悼仪式。而现在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偶像(并且被打),都像疯了一样找还没被借用的训练舱,实在抢不到的就用内部星网看实况。 如今的训练舱也早与十五年前的天差地别。之前线上投射和意识链接之间还有延迟,模拟实战也缺少很多细节;现在的技术则堪称登峰造极,只是躺在训练舱里,就能有完全还原自由穿梭在星际间的实感。 为了增加双方难度,场景选择是首都星保卫战,限时群守单攻,以相月取得地标建筑『深蓝廊桥』中央的联邦旗帜为准。学生被随机分成星外和地面两批,前者主要靠星际战斗机,后者是纯粹近战——如果他们没能在相月着陆前击中她。 能进军校的确实都是联邦之星,一分钟内各自就位,叁分钟星外的侦察兵就发现了相月的踪迹。她的战斗机也还原了第七军团的涂装,漆黑的底色上有一抹张扬的明黄色,刺破穹宇的昏暗袭来。 抢得到训练舱的学生不算多,分到星外这边首当其冲的只有几百。相月看着他们熟悉的阵型忍不住想笑:唉呀,他们学的时候都没注意过提出者吗? 那一瞬,她甚至想按开面板上的通讯钮,笑着和夏冬分享这件趣事,一如往常那些驾轻就熟的战斗。 略上扬的嘴角却突然一滞。 ……她原来是在训练舱里啊,这是只有她自己的战斗。而且,夏冬也不在了。 相小将军不知为何攻势极凶,一路砍瓜切菜,虐得那群天之骄子怀疑人生。 战斗机穿过大气层时已近乎破破烂烂,随时有解体或爆炸的危险。地面上那一半学生都在等相月主动跳伞——虽然现在的设备让跳伞也能迅速转向或变速降落,但这个速度尚无法避免被击落。 然而,相月直接开着那台冒火星的战斗机冲了下来。 有反应快的学生立刻计算落地点,在深蓝廊桥北头的空地,便飞奔就要去蹲射了眼的雁。 然而,战斗机在掠过桥南的群山时,相月无伞跳机了。 学生们:“……” 导员呢?相小将军这个高度是不是直接摔空血条了?还打吗? 战斗服的通讯系统没传来胜利的结算提示,学生们仍保持着高度警惕,分了一部分进山抓人。 如果夏冬在,一定会叹着气告诉他们,和相月打,不要分散己方战斗力;真拧成一股,也别像星外那群学生一样,偏选了她熟悉的战术。 相月空白了十五年,足够让年轻的后来人只记得她多么传奇,却逐渐遗忘如何传奇。那些光辉璀璨的过去,都如明珠蒙尘,潭底微澜,隔了时间朦胧的纱,沉淀在历史的河,再望不真切。 模拟训练限时四个小时,相月在星外花了五十分钟,又悠哉悠哉在山里遛学生遛了一个小时。等跳机掉的那点儿血条慢慢打满,才出去开始收割。 用的还是匕首,无声贴脸,真·收割。 现在的武器越来越倾向于冷热结合,且缩小体积。相月突然很想念她曾经十分沉迷的轻型火炮,最上头的时候负重训练也是提着轻炮一路狂奔。第七军团的人都笑她再这样下去人还没炮高,夏冬也训她这样会吓到普通公民。 后来她也习惯了能量枪,和其他五花八门但同样低调的远近战武器。却因为一次意外,不得不也开始习惯失去了他们。 当一名普普通通的军校生真好啊。 相月看着那群学生,心底有些怀念。然而身体仍旧无情地一路奔袭,纵绳上桥,掠过他们头顶,带着那股千军万马中取首级的劲儿,斩断旗杆。 相月等待意识回归现实时,视网膜上仿佛还残留着旗帜的深蓝,廊桥的深蓝,与底下那片海的深蓝。 训练舱盖打开,有人要搀扶她出来,她摆摆手谢绝。重新站定在地上时,随意扫过那人一眼,惊讶发现是张熟面孔。 “……小熊?”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017.一个符号 当相月还是个才进入青春期的小姑娘时,就已经在读军校了。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相将军牺牲后追封了元帅,荣耀加持,却也无法遏止相家式微。相月长在军部,天分早早被挖掘,等知道不露锋芒时已经晚了,注定只能做那柄最尖锐的人形兵器。 好在她也想做一名军人的。她也懂得战场上生死无常,父母能陪伴那几年已是幸事;况且还有周叔,有夏家,有其他重视她也爱护她的叔叔阿姨。 她能做的,就是成为他们寄予厚望的“天才”。尽管,她没有想到进程会被加速得这么快。 那些比她高几个头的同学开始还觉得很新奇,但被相月按在地上摩擦时,大都难堪得想原地去世,个别也会恼羞成怒。 被那些输不起的大孩子孤立好像也很正常。相月不是很在乎:她和他们又不熟,本来也没想和他们玩。 夏冬在乎。刚成年的少女还没有后来做副官时的老成持重,强硬地拉着相月融入自己的朋友圈,又叫她多与同学聊天交流感情,未来都是战友。 相月想着有道理,嗯,未来都是自己带的兵(夏冬:?),提前训练训练也不错。 于是交流感情成了交流拳脚,切磋完还会耐心指正他们的不足。武艺高超又平易近人的小萝卜头认真教学的样子十分可爱,倒阴差阳错多了不少哥哥姐姐粉。 其中一些,毕业后辗转又去了相月带领的第七军团。笑着说是来给妹妹撑腰,不能叫她被那些年纪大不懂事的兵欺负了。 并肩作战四五载,然旦夕之间,人皆去尽空。 “好久不见……相小将军。”熊秋白笑着看向她。 他在军校任导员,但仍隶属军部,也知情相月的事。易容贴骗不过他,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相月确实和十五年前没什么不同。 他有些慨叹。以前叫她相小将军是为了区分她和她父亲,现在相元帅淡出人们的视野,可仍叫她小将军倒也没错。 “……确实好久了。”相月对他这个模样还不太习惯,迅速扫了一眼他身上的军服制式和勋章——哦,是导员了。 以前的熊秋白是她学弟,也是第七军团里年纪与她最接近的,被其他人昵称“小熊”,她也就跟着叫。那时候他白白净净文质彬彬,尽管杀敌也够狠,可看起来还是更像坐镇的指挥,或是学校的导员。 现在倒真的是导员了。 “去吃饭吗?” “好。” 食堂有可以刷卡使用的小间,特殊材质的墙隔出一排,隔音极佳,方便谈话。学生们吃饭急没那么讲究,基本都是老师在用。 相月坐在熊秋白对面,战斗习惯使然,干饭飞快。 “……吃慢点儿吧。”熊秋白此刻竟也微妙地体会到了当初夏冬操心家长的心情,有些无奈地给她倒了杯水。 相月接过来喝了一口,满足地叹了口气。 “小熊……哎,现在还叫你小熊感觉好怪。” 以前虽然大她两岁,但看着差不多的,叫小熊也就算了;现在算算,他都快四十岁了吧? 熊秋白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很老吗?还是叫小熊吧。” “倒也没,看着比张鹤年轻……”相月嘀咕着,胳膊肘支在桌上撑着下巴,好奇地看他,“怎么来当导员了?阿康他们说你去军部做官搞政治去了。” 阿康他们就是还留在第七军团当指导员的老兵。 熊秋白的笑容淡了些,他又盯着相月看了一眼,才慢慢道,“嗯,十五年前确实是,只不过我一直想做的都是军校的导员。” 没等相月追问,他又说,“当时是想看看能不能掌权搜救队归属的部门,好继续找你。” “……啊。” 相月想到了一些往事,有些僵硬地发出个单音节。 熊秋白又笑了,“对不起,那几年确实还喜欢你,你和张鹤结婚后也是。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放下了,不然也不会来军校。” 熊秋白曾经和她表白过。一次是他成年那天,一次是得知她和张鹤在一起之后。 都被相月礼貌又认真地拒绝了。谢谢他的喜欢,也真的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但永远都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可靠战友。 熊秋白都表面应下了,他们也的确一直都是好战友。然而当初暗地里撺掇其他人去找张鹤切磋的就是他,唯一没被相月发现并罚到的也是他。 他确实适合做借刀杀人的政客,而不是磊落的战士,单纯的教师。 “我本来就想做学校的导员的,”他又重复,剖白从未和她说过的话,“当初去第七军团也是因为你,对不起。” 这件事还曾经被他用来刺激张鹤,好教他认清现实,主动退出。然而实在不算堂堂正正,他此刻也不打算坦白。 “……没事的,你也一直都做得很好。” 熊秋白愣了愣,含笑低头摆弄手里的水杯,看着水面波荡,又因他点了加热键而起伏。 “是吗。我都快不记得了,已经十五年了。” 岁月的鸿沟是如此昭彰地横亘在他们之间。 熊秋白蓦地想起了怀念相月的心情——明明昔年时那样想念相小将军,而今发现她仍是“小将军”,却又踟蹰了。 “一开始,大家都无法接受,不相信你会走得这么突然。” 他像在透过那清澈的水,遥望时光洪流的另一端。 “夏姐也不在了,换了谁来带第七军团,剩下的人都会不服气,不接受,控制不住和你比。我们的状态太差,吵着吵着就散了……阿康没有和你说吧?” 他没有抬头看她的回答,仍盯着手里的水杯,“我们都很想你……清清还设想过,等你回来,重新组建第七军团的样子。我们就又可以一起战斗,一起生活……起码不会只有四年吧。” 杯中水已升温到轻微烫手,熊秋白像是无聊,紧接着点了降温。 “相小将军,”他又叫了一声曾经私下里大家戏谑调侃她的称呼,“十五年真的很长,几乎是四年的四倍了。你不爱听也好,生气也罢,但在我们这些人眼里,你已经更像是……一个符号了,你能明白吗?我也很早就放下了,申请平调到军校……” “都还在军部,谁不知道你回来了呢?可是,你看,你还是二十一,还年轻。只是在这所军校,就有那么多年轻人,未来会和你并肩作战,你也会有新的第七军团——” 他话骤然止住,只因终于抬起头,望见相月悲伤又愤怒的泪眼。 “可我不想只是一个符号!” 相月死死咬着下唇,漂亮的桃花眼里饱含热泪,瞪大了不想让眼泪落下来。 “我也想正常长大变老,也想和你们一起并肩战斗很多年!难道我就愿意平白无故被暂停十五年吗?!我也不想夏冬姐因为我出意外……年轻又有什么用,遭遇的都是坏事。我才不要什么年轻人,不要新的第七军团……” 大颗的泪终于砸落桌上,相月鼻尖眼圈都通红了,却仍执拗地昂着脑袋。 熊秋白无奈又宽容地笑了。像面对自家闹脾气的小女儿。 “擦擦吧。” 他递过来纸巾,相月赌气不肯接。戴上了还没换掉的作战服兜帽,拉下隐藏面罩遮在脸上,只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脖颈,微微颤抖。 等面罩再弹上去,已看不出来哭过。 “所以……”相月犹豫着,她想问,那就回不去了吗?也想问,她与他们已不是一路人? “所以。”熊秋白点点头,承认了她的未尽之言,“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他又缅怀似地感叹,神色平和。 相月看着他。 他还是熊秋白,但不是小熊了。 她该做相将军,却还是相小将军。 “我去训练了。” 她站起来转身要走,熊秋白又在背后嘱咐她:“刚吃完别太折腾。” “……知道了。” 今天相月不带夜训,下午的训练刚结束,张鹤就过来接她了。 相月恹恹地倒进他怀里,靠着他的肩膀。 “怎么了?” 熊秋白在不远处看着。男人低头温声关心,轻抚着她的背脊;还不忘抬头看向他,恶狠狠地盯着他,一副再近一步就要进攻的护主忠犬模样。 看来还在记仇。 相月回了什么,熊秋白没听清。但张鹤抱起她,转身进了飞行器。 熊秋白望着机身上DIY的黑底黄线的涂装,目送它融入暮色,连那抹黄色都不再清晰。 那是第七军团用了许多年的配色。 那是他曾抛洒热血的第七军团,和曾为之出生入死的心上人。 ——— 只要时间够久,再好的朋友也会遗忘,再忠心的追随者也会散去,再诚挚的暗恋也会消磨殆尽。他们缅怀你,也更缅怀和你的那段美好回忆。 ——只有狗勾永远爱你!(′▽`) 018.压枪教学 相月只说心情不好,张鹤便没追问,一路都将她抱在怀里,小心又讨好地从额头亲到嘴唇。弄得她脸上都是湿乎乎的,还要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看她有没有开心一点。 相月也确实被他亲痒发笑,揉捏他的耳朵,低下头去同他接吻。 张鹤愣怔地看着她眼中倒映的窗外星河流转,紧接着就只余他的面孔。他的样子一定很傻,因为相月又闷笑起来,含住他的舌尖吸咬得更用力了。 军校到家的路程只有不到半个小时,但勃起实在难以自控。相月也感觉到了,与他额头贴着额头,低声问道,“想讨我欢心吗?” 燥热的气息流转在呼吸之间,张鹤几乎一阵眩晕。他轻轻嗯了一声,隐晦地蹭她,奢想她或许愿意在这里来一次。 她的手在解他的军装腰带,拉他的裤链,撕开贴身的底裤。 “主人……“ 张鹤以为美梦成真,瘫软在驾驶座上,任她坐在自己腿上肆意妄为。 相月从他身上摸了根固定武器的弹性绳,又抻了抻试试极限长度和弹性。紧接着,勃起的性器被她握住,慢慢向下按压到贴着大腿的位置。 “这样疼吗?” 她观察着他的脸色,压下去后又问他。 张鹤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答非所问,“很爽。” 相月便奖励似地摸了摸他的脸,用弹性绳将阴茎捆贴在大腿上,绳子刚好卡在茎身的玉珠之间,无法直接拽下来。 扯坏的底裤被她抽出来丢掉,就这么真空着穿回外裤,腰带也由她亲手系好。相月最后使坏拍了一把他的小腹,张鹤被刺激得直接叫出了声。 “今晚你做饭,就穿这个。” 靠进张鹤熟悉的怀抱里的那一刻,相月其实觉得一下子就被他抚平了。 她的确还太年轻,爱恨分明,喜欢的人就要顶顶要好,期望着能永远亲密无间。但冷静下来再想,熊秋白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能有那样一段时间已是难得幸运。她感受过爱,也给予过爱,等再追忆往昔,也会渐渐像他们一样,只是在缅怀那样一个符号。 至少张鹤是会一直陪着她的。 亲吻时望着他只会傻傻看她的眼睛,相月就又拥有了无尽的安定感。 她想起他寂寞等待的十五年,他的黏人与患得患失,心下一片柔软,只想让他也能快乐些。 将那里和大腿绑在一起,还是张鹤以前教她这么弄的。那次用的还是硬梆梆的皮带,相月怕硬捆住会伤着他,只松松散散地环扣,没有硬压下去。皮带粗糙的边缘磨着冠状沟,张鹤给她口交,先爽到射精的却是自己。 搞得相月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面对自己的军装腰带,换了新的也总能想起那一幕,还总幻嗅到精液的气味。 她替张鹤在黑色军服外面套上了粉色小狗围裙。本来想腻在厨房调戏他,看他隐忍着情欲努力正常做饭的样子,相斯越却出现在厨房门口,在锅碗瓢盆的背景音里小声问她:“妈妈?可以过来聊一下吗?” 相月给他倒了杯水,手托着下巴歪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那和她一模一样的桃花眼低垂,急促地眨了几下,又犹豫着抬起来看她。 “你们……打算再要个小孩吗?” 相月缓缓眨了眨眼,反应了好一会儿,想问他为什么这么想,紧接着想起来早上的意外。 她换了个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就……早上。”相斯越无意识地抠着餐桌桌布的花边,眼神飘忽,“你们……感情很好,如果你想要一个,嗯……年龄合适的孩子,张h——我是说,我爸爸,他肯定很乐意。”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相月又重复了一遍问题,耐心地等待回答。 “我……”相斯越张了几次口,对视上她认真的眼睛,声音又低了下去,“有个弟弟妹妹也很好……真的。我知道,大家都觉得我不该姓相——我不是觉得委屈,妈妈……你确实更需要一个,遗传到你的孩子,对吧?” 他寻求她的认同,好坚定自己的想法,但又不敢等她的回答,继续又快又轻地说,“我也可以帮你们照顾ta,反正我大学也是在首都星……我也可能考不上,等成年我就去做吟游诗人,到处走走。弟弟妹妹好几个的话,我的房间也可以留给他们——” 头顶突然被敲了一下。 相月绷不住了,又敲了敲,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都想哪去了?” 相斯越抿着唇不说话。 “只有,也只会有你一个孩子。”相月眼神柔和,“我不需要再有相家的小孩像我一样没法选择,斯越,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姓氏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相斯越耳尖泛红,看起来恨不得没有说过今天的话。他一口气喝完了相月给他倒的水,才小声说“知道了”。 “而且,”相月看着张鹤端着菜从厨房过来,又补充,“张鹤应该也……不太乐意。” 张鹤没在意母子俩在说什么,反正相月都会告诉他。此刻他心里想的,全都是怎么快些吃完饭,他快忍不了了。 弹性绳的弹性太好,固定不住他那根,肉棒一直在往上翘。少了柔软的底裤阻挡,军裤布料偏硬,龟头顶在上面,又痛又爽,液体洇湿了腿根部分,又透过去,将外面的粉色围裙也染成深粉色。 相斯越脑子里想着相月的话,安静吃饭,压根儿没注意到身旁的张鹤围裙底下军服没换,也没留神相月饭前就换了座位,坐到了张鹤正对面。 射了吗? 相月无声地做着口型,眼睛弯成月牙,看着张鹤。 曾经相月教他说官话时,就是这样慢吞吞只做口型,只有猜对了复述正确才能得到亲吻奖励。 他轻微地摇了摇头。 他是真的很想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顾地发情求欢,钻到餐桌底下舔她施舍垂下的手指,扶着她的膝盖探头到她腿间口交,再被她揪着头发夸乖狗狗,踩射,精液喷一地。 然而这十五年到底长进许多,他还记得要在儿子面前维持威严冷肃的形象,只略微红了脸。 相月低头神色自若地吃饭,腿却伸过去,脚搁在了他腿间。 张鹤差点舒服得叫出声来。 ———— 张鹤:有一个孩子就够父凭子贵了,二胎只会分走宠爱。 情人节快乐! 018.得寸进尺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 张鹤到底是比相月想的更妄为些。相月只是踩在上面没有动作,他也不顾儿子就在旁边坐着,借着围裙遮掩,主动顶了顶胯。 隔着军裤感受到她足尖的温度,是微凉的,也可能是他阴茎太烫了。没有关系,他想,他可以用肉棒替她暖一暖。 相月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擅动。然而也清楚他是什么德性,怕他又“自己来”,无奈地给他足交。 她克制着动作幅度,只是蹭过他的大腿内侧,脚底顶着铃口的位置,没多久就隔着一层布料被他沾湿了。还要假装若无其事地吃饭,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赤裸裸的、深情又贪婪的眼神,像要卷着她、裹挟她,一起共沉沦。 相月无声深呼吸,闭了闭眼,感觉腿间一片湿润。 她夹紧腿,凸起的脚踝磨着他不够柔软光滑的裤子,有些刺痒。下意识蹭了蹭,却踩偏了碰到底下的囊袋。 张鹤身体一僵,掉了筷子。 相斯越瞥了他一眼,挑了挑一侧眉毛。 张鹤:“……今天训练有点累,手抖了。” 相斯越抿着唇,并不看张鹤,只跟相月说,“吃完放着我来收拾吧。” 相月已经很懂他的傲娇,笑着应了。 张鹤不满她的暂停,又用性器蹭她,轻轻撞她的足底。眼神像又湿又烫的钩子,热烈而缠绵,将她彻底笼罩,与她共赴巫山。 相月投降了,“饱了,我先上楼了。” 弹性绳固然没皮带那么紧勒,但强行压枪那么久也肯定难受。相月还以为他会先射一次,软下来能好受些,未料他憋到了现在。 “痛不痛呀?” 解了弹性绳,相月凑近仔细观察,还伸手戳了一下。上面布着交错的勒痕,应是惨兮兮,然而硬挺着吐水,粗硕得吓人。 从入珠后,她就没怎么认真看过他这里。再加上做的时候她总嫌他太粗,张鹤一直以为她不喜欢。但现在她这样近地看着,又关心他的感受,他快要不会呼吸了。 “不怎么痛的,月月摸一下吧,摸一下就好了……” 张鹤气都喘不匀了,相月离得太近了,低头就能看见她睫毛轻颤,两颊绯红,就在他丑陋的阴茎旁边——不能,不能再让她看了…… 即便这样近,张鹤也从来没想过要让她口交之类。恳求她摸一摸已是大不敬,更过分的,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相月观察够了,确认过他这里没事,安抚一般吹了吹气。 “呼呼痛痛飞走了。” 这是她幼时疼爱她的父母教的,如今用在她疼爱的人身上。 一股电流从背脊窜上头顶,张鹤呼吸都顿住了。四肢百骸都摊开了泡进热水里,轻飘飘地像涤荡了沉重的灵魂,又是一片羽毛翩然落在心尖。 他眼眶有点湿,将她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就要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她,“让狗狗给主人舔舔吧……” 听惯了他的淫言浪语也不妨碍她羞耻得脸红。寸头无处下手,相月揪着他的耳朵,“等、等下,今天回来还没洗澡。” 本来是要在学校洗的,但训练完就被他接回家了。 张鹤眼里黯淡下去,萎靡下床,就要自觉跪好——他最近总是缠着她上床,相月烦不胜烦,很久没准他一起洗澡了。 然而相月抬脚勾住他的腰,“你在军部泡修复液洗过了吧?那也没事,再洗一遍。” 张鹤如果真是狗,这会儿尾巴该摇断了。他殷勤地单臂抱着相月,小臂托着她的屁股,另一只手设置浴缸程序,又调整了旁边清洁空间的温度。 为了提高效率,现代的浴室基本都是分成清洁和烘干两个空间,前者用高密度的液雾实现快速清洗,后者则自动蒸发水分,全过程最快不到一分钟。也有讲究些的家里会有浴缸的空间,保留了泡澡的乐趣。 他们家的浴缸是下沉式,更像是个浅一些的小泳池,两个人用也绰绰有余。 相月很喜欢泡澡——其实是喜欢一切消磨时间的有意思的事,譬如做饭,譬如读书,再如养一条从荒芜星捡回来的小狗。 张鹤就没用她下过地,也无需她亲自动手,替她设置好一切,脱掉衣服,挂好浴巾。等清洗完,浴缸那边也放好了水,又小心地搂着她泡进去,另一只手还挡在她后脑怕她磕到。 相月忍不住笑,“怎么对我这么好,嗯?” 张鹤眼睛亮亮的,啄吻了一下她的唇,“今天月月很喜欢我。” 她好像对他比平日还纵容,张鹤感受到了。 相月揽住他的脖颈,贴近继续了那个吻。手一下下抚摸着他脑后的疤痕,舌也一次次探入热情的口腔,与他的交缠,唇齿磕到一处,涎液滴落进池水,意识都亲吻到颤抖,要成为密不可分的浑然一体。 张鹤像条从出生就没吃过肉的小狗,紧紧箍住她的腰,接吻激烈得要将她吞下去。她确实在纵容他,默许他,让他得以用手指侵入她的秘处,带入了一股温热的水。 他亲得活像第一次开荤,相月受不了要躲,身体后仰,湿发在水面上散开,铺张出一朵旖旎的花。张鹤没有步步紧逼,顺势含住她的颈肉,锁骨,胸口,落了一路玫红,又吮吸一侧的乳尖,明显感到手指被她猛地咬紧。 她喜欢这样。 得了正反馈的乖狗狗愈发兴奋,怕早上的场景重现,又不想去外面取润滑剂,便一丝不苟地给她扩张。 “可以了……” 相月喘着粗气,快要在他手上融化,池水都化成了火,焚起身体的欲。 张鹤总是听话的。他又亲昵地吻她的颈侧和耳垂,手指揉按着她的阴蒂,让她在自己身上软成热腾腾的棉花糖,才抵着她,一寸寸顶进去。 在水里理应滞涩,但前戏充足,湿滑的液体多得不成样子。相月也不想出力了,下巴懒懒地靠在他的肩上,手脚都软绵绵地缠住他,任他动作。 先前用弹性绳捆住憋了那么久,疼痛的皮肉与她最柔软湿热的地方相贴,张鹤几乎要承受不住这样的温柔,堪堪压下去射精的冲动,开始卖力肏弄。 他能感到相月还在为着什么事情不开心的,她这样依赖他,准许他身体力行讨她欢心,慷慨的信任和爱意令他头晕目眩,完完全全臣服,想一辈子做她的狗。 浴室里热气腾起来,浴缸里的水又溅出去。张鹤顶得又急又凶,消失的水要么在交合时泼洒在外,要么被带进了相月的身体,弄得腹部都微微鼓起。 “慢一点……水进去了。” 相月趴在他怀里嘟囔。张鹤弄得她很舒服,但浴室里有回音,她耻于出声,还霸道地捂住他的嘴不许他叫。张鹤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抖一抖落在她手背,像春初的第一泓泉水,朦胧又暧昧。 “这就弄出去。”张鹤舔了舔她的手心,那股酥麻感令她一下子就绞紧了穴肉,又被入了珠的性器蛮横撑开。 他抱住她站起来,让她腿缠在腰上,仍保持相连的姿势,将她按在墙上又肏了几下,才撤出。无法合拢的穴口翕动了一会儿,被顶进深处的水才慢慢流出来,滑落在他仍硬着的阴茎上,又淌过紧绷的大腿。 张鹤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滑腻腻的,混了她的液体。 还想要她流出更多。 浴室墙面在使用时是加热的,相月本来正靠着中场休息,顺便揉着张鹤的耳朵玩。夹在他腰侧的大腿突然被紧紧握住,紧接着就被不留一丝缝隙地侵入—— 相月骤然瞪大眼睛,手下没个轻重,一下子捏紧了张鹤的耳垂。 这点儿疼痛他并不在意。相比相月潮吹喷在他龟头上的舒爽,和高潮时快把他夹断令他射精的痛楚,只有这些,才令他心甘情愿要死在她身上。 “我有讨主人欢心吗?” 他托着她,还要得了便宜卖乖,温驯地问她。 相月好半晌才缓过来,她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穴里没什么敏感点,但张鹤总肏得她好像处处都是敏感点。 她搂住他的后颈凑过去,恶狠狠咬住他的唇,好让他闭嘴。 “……有。” ———— 狗勾:她关心我 她心里有我 019.永远永远 相月难得流露脆弱的一面。张鹤既是哄她高兴,也因欲壑难填,拉着她胡天胡地做了一次又一次。 到后半夜相月实在腻了,私处也被他弄得红肿外翻,干脆一脚把他踹下去,使唤他清理上药。 联邦为军人提供储存精卵的福利,“绝育”后对男性来说,射精基本就只剩生理快感一个功能了。一般到这一步也就罢了,然而张鹤做得更离谱些:他从男妓那里确实学到不少,通过连续服用特殊药物,可以将精液改造成类似润滑的可以吸收的物质,无需清洗。 只因浴室的清洁空间只限身体表面,而相月嫌花时间把射进去的东西弄出来太麻烦。 有需求,就有科技进步的动力。消炎药物也有专门用的,只需要一张半透明凉飕飕的敷贴,贴在私处,等待五分钟就会自动融解吸收。是类似修复液的东西,效果没那么好,但普通人也可以购买使用。 相月舒服了,耐心也回来了。听话的大狗又被准许躺在她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耐心等待她开口。 他像那种,沉默、忠诚、而体贴的大型家犬。用湿漉漉的黑眼睛望着你,暖洋洋又毛绒绒的身体圈起你,吻部贴贴你的脸颊,在你倾诉时恰到好处地安慰,永远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相月爱极了他这样子。与他呼吸交错,低声讲述了与熊秋白的重逢。 张鹤见过她与第七军团亲如一家的那些岁月,也懂她因失去带来的落差。甚至,十五年间,他还与她的一些旧部共事过,亲眼见证了他们从期待到失望、最终平静接受的过程;相月回来后,偶尔见到他,又都欲言又止。 没关系,没关系,他总是会在的。 张鹤将她圈在怀里,紧贴着她的脸,手臂箍着她的腰,又轻拍她后背。 “我还在呢。”他小声嘟囔,“我爱你,我永远最爱你,永远不会离开的,你也永远不要丢下我。” 那些沉重如“永远”这样的字眼,好像对他来说是天经地义——小狗永远喜欢自己的主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相月心里又酸又软,放任他黏人的举动,亲了亲他破皮结痂的嘴唇。 “好。” 相月这段时间又开始早出晚归。军部有计划让她筛一批优秀的军校生特训,提前编入军队。周叔私下跟她说,怕是又要打仗了。 “那群老不死的,看你回来就又觉得行了。” 周元帅面对她仍是慈爱关怀,但难掩衰老带来的憔悴,明显比上次见面精神差了些,说半只脚踏进坟墓也不为过。 “我也老了,不中用了,拗不过他们。全联邦也确实没有第二个人能当主帅,我们都觉得……如果有人能治住乌卓那个疯子,可能只有你了。” “嗯。”相月故作深沉地点点头,微抿下唇抬着下巴,摆出胜券在握的姿态,想要逗他笑。 他笑了,却有些苦涩,“这十五年乌卓一直犯我边境,联邦都以维稳为主,说是忙着发展经济,其实是不敢打仗……真输了哪片星域会很麻烦。” “他们这些年有搞什么大动作吗?”相月坐在他身边,翻着他递过来的机密文件。 “从你那次之后,就没再发动大规模战争了。应该是没钱,他们内部太乱,平民过得苦,主和派也掣肘,乌卓搞不起来。” “那就不能给他机会。” “……作为周元帅,我确实很希望看到联邦能解决这个隐患;但我毕竟看着你这么多年……决定权在你,奇点没解决确实太危险了,你不想去的话,我们不会勉强你。” “要去的。”相月昂着头,一派势在必得,“周叔就等着看佐尔坦划进联邦的领域吧。我平白丢了十五年,有仇要报。” 周元帅望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熟悉的成竹在胸的神气,像极了曾经另一个相家人。 他微笑道,“可能你已经听倦了,但你和你父亲,真的很像。” “不肯吃亏吗?”相月开玩笑问。“是给家里人报仇。好坏我总能接受的,但他们是真的吃苦了。” 这种拐着弯儿炫耀伴侣的方式也很像。 周元帅想着,没有直说,意有所指道,“张鹤是个好孩子。” 相月笑着放下文件,托着脸,“他都要四十啦!我才是孩子呢。” 心里却想到,当初她和张鹤结婚时,周叔也是这么说的。而她的想法也多年如一—— 他不是好孩子,是乖小狗才对。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020.那结婚吧 就结婚这件事来说,二十岁的相月很难判定是否是一时冲动的产物,但又确实从没后悔过。 和张鹤厮混了一年有余,他突然郑重其事地说,想永远待在她身边。 她没有当真,这种你情我愿的玩乐关系怎么会长久呢?爱情,总是浅薄而缥缈,等她哪次在战场上待久了些,或是直接回不来,又谈什么永远呢? 于是她笑道,那你也要从军,不然聚少离多。 那时联邦和佐尔坦帝国的关系绷得随时要断掉。她嗅到了战争的前兆,也疑心自己要挂帅出征,便总纵容他,像将要远行很久不回来的主人在任由小狗讨亲亲抱抱。 张鹤便真的去了。新兵训练,他们很长时间没有见面。 相月总是很忙,她偶尔闲下来纠结去不去看他,又觉得或许张鹤已倦了他们的关系。 自从荒芜星上捡到他,就一直养在自己身边。她是知道他本性里的凶的,这一部分也许并没有驯服,只是掩藏着;等进了部队可以靠武力生存,又何必来她这里出卖色相和肉体? 再次见到时,张鹤穿着统一制式的黑色军服,她差点认不出——说实话,见得最多的,还是他什么都不穿的样子。 他所属的部队在偏远的小行星上训练兼开荒。她是巡航时偶然路过,这条航线是内部公开且固定的,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张鹤知道她要来。却没有喊她的名字,只是盯得她后背都要起火。 相月本来在和驻军队长讲话,身边来来去去有人在运送物资,明明是很乱的背景,却一瞬福至心灵。回头便见他目光灼灼,她有些无奈地过去,打算抱抱他哄一下。 ——她是不介意别人看着的,反正“相小将军养了个小白脸”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还有两步远的距离,她抬了胳膊就要抱他,已经看到他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乱糟糟的军帽也压不住的卷毛也快乐地翘起。他却又忽然看到什么,瞳孔骤紧,冲过来搂住她一百八十度转身。 她其实听到了,背后有很轻微的能量束破空的灼烧声,运输人员的厚底靴子特殊的落地声。她甚至猜到,大概又是无聊的佐尔坦的细作,想挑战联邦最年轻小将军的身手。 她想躲的,或是回身精准夺下再反杀,自己掏武器也能比那细作快。那一瞬间战斗惯性演练了无数种方案,但张鹤的动作是她始料未及。 等其他军官和士兵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张鹤被战友架着去找军医,细作也被很快按下带走审讯。相月站在原地,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喷溅得满地的血迹。 他差点在她面前脑袋被烧个对穿。 那一地热烫的红,令她心颤。 第七军团的随行军医是全联邦最好的。其他人庆幸还好是相小将军碰巧巡航,不然这新兵的命要保不住了。 相月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在这,张鹤也无需遭此无妄之灾。 她坐在修复舱旁边看着,年轻俊朗的青年就浸泡在透明的液体里,紧闭着眼睛。 为了方便手术,那头漂亮的黑色卷发也剃掉了。相月还能想起它的触感,汗湿时是软的,像它的主人一样听话,只要拽住,就能听到性感好听的声音。 相月停留不了很久,干脆打了报告,直接把人带走了。 于是张鹤两天后醒来,就发现自己是在病号专用休息间——很眼熟,就是他被相月捡到的那天晚上住的那种。 原来是在第七军团的星舰上。 之前那些日子,大概她只是太忙了才没有来看他。看,现在他受伤了,她就将他带在身边了,她一定是喜欢他的。 一切仿佛旧日重现,晚上相月来看他,敲了门,又坐在他床边。 张鹤抱着她的腰,埋进她怀里,快乐得灵魂都在颤抖。 相月以为他在害怕,轻轻拍抚他的肩背,又低头仔细看了看他脑后的疤,“没事啦,伤口处理得很好,不喜欢的话就多泡泡修复液,不会留疤的。下次不要给我挡了哦,太危险了……” 她在关心他,在抱着他哄他,还说有下次,那就是还允许他亲近。张鹤几乎要克制不住嘴角,缓了几秒,才换上委屈的表情,抬头看她。 “姐姐……会对我负责吗?头发都没有了,不能让姐姐拽着骑我了。” 不到二十岁的相小将军听不得这种荤话,红着脸捂住了他的嘴,不知是不是慌不择言,“那结婚吧。” 张鹤愣了,她也愣了。 张鹤垂着眼,那高兴又忧伤的神色不知有几分是演技,“是为了补偿我吗?还是真心喜欢我呢?我是主人的狗,保护主人是应该的,不需要牺牲这么大来补偿我的。” 寻常人听了就要立刻表真心的茶言茶语,相月却认真思考了起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鹤心下一沉,就要挤眼泪补救,却突然被相月捧起脸亲了一下。 紧接着桃花眼里盈满笑意,比舷窗外路过的恒星还要明朗漂亮。 “是喜欢的。” “不是因为补偿,也不是感动。只是突然发觉,是真的很喜欢你,不想失去你。” “我们结婚吧。” 备战前夕兵荒马乱,结婚也一切从简。甚至没有像样的婚礼,没宴请什么宾客,只是飞快过完了结婚手续,在第七军团内部小小庆祝了一下。 许多军部内的长辈看到提交的报告,都试图劝她,也知她自小有主见,总是劝不动的。 长辈里,也只有周叔给她发祝福,说那是个好孩子,跟她很合适。 相月看到消息时,正在收拾张鹤。他瞒着她接受了第七军团那群人的“切磋”邀请,然后被揍得险些崩裂伤口。 什么好孩子,是不听话的小狗才对。 相月罚了不老实的部下加训。又按着刚泡完修复液的张鹤,命令他赤身裸体面朝墙壁跪着,站在他身后仔细看了看那道疤。 “就不想想身体还没好?也敢去跟他们切磋。” 张鹤老老实实答,“他们说,要跟你结婚就得和他们切磋。” “就这么听话?之前不是心眼挺多的吗?” 年轻男人答得又乖又委屈,“我想和你结婚。” “……伤口还疼吗?” “有一点。” 相月小心地碰了碰伤疤周围的皮肤,都泛着新生的肉粉色,重新结痂的地方长长一道,看着有些可怖。 她的手指有些凉,贴在头皮上,激得张鹤浑身一抖,后颈竖起汗毛,前面也跟着勃起,龟头抵着墙壁。 相月的位置很容易瞥见,她故意将手指下滑,指尖掠过脖颈,肩胛骨,指腹顺着他的脊柱来回抚摸,看着他越来越硬。 “不然留着吧,让你长长记性。” 张鹤听话得要命,“好。” 相月又心软了。 明明是乖小狗,何必难为他呢。 021.再见夏冬 年轻时谁没许下过荒唐的诺言。在盛夏黏腻混沌的午后,在南来北往的风吹散你我之前,在滂沱的雨里,在无人的山间。偶一瞬的视线纠缠,就轻易说了永远。 岁月白驹过隙,等各自成长,或记得那玩笑话、荒唐言,也只当少不经事,心照不宣。 成年人的法则本应是这样的。 二十岁,只知生离死别,还未亲身体会时过境迁的相小将军,曾经这样想。 新婚夜,张鹤像块怎么都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黏在她身上,说着那些关于永远的诺言,也撒娇恳求她同样承诺。 “永远喜欢你”,“永远陪在你身边”,“无论如何都彼此信任和坦诚”,“死亡也不能分离”。 她应得大大咧咧浑不在意——类似的话她与战友们也有过,出生入死的交情同样很难淡去。 张鹤与她赤裸纠缠,高潮时贴在她耳边,翻来覆去说爱她。灼热的爱意如酿就的烈酒,甫一饮下就燃尽五脏六腑,令她心醉神迷。 如果能永远这样就好了:有爱人,有朋友,在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征途是星辰大海,目标是战无不胜。 那时的相月毕竟年轻,懂再多道理,也难免对永远抱有幻想。 可也才只过了一年。她以为的一瞬,莫名成了世人的十五年。 她好像什么都还保有,又似乎什么都失去了。 呼啸而至的时代,已至中年的爱人,错过成长期的孩子,或牺牲或四散离去的故友,或衰老或死亡的长辈。这个已经陌生了的联邦,翻天覆地巨变的局势,还推搡着她重新站上高位,去结束一场十五年前的战争。 短暂而剧烈的痛苦之后,好坏她到底都是接受了。 事已至此,能补救一分是一分。 至少她很想念新婚夜恃宠而骄的小狗,而不愿再见到荒芜星那夜哭着求她不要离开的弃犬。 张鹤不肯错过能和相月待在一起的一分一秒,每天早上送完相月再去军部,训练到下午回家给相斯越做晚饭,再回去夜训。夜深露重时,就是去军校接相月回家的时候。 他靠在飞行器黑色的机身上,肩宽腿长撑起挺括的黑色军服,几乎要一起融进夜色。却在听到她的脚步声时,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比飞行器上那道明黄色涂装还要耀眼。 “有个好消息。” 他凑过来抱住她,先亲了亲她的脸,像见到主人回家的大狗要来一个吻面礼问候。 “夏冬回来了。” 张鹤先前见过相月为夏冬掉眼泪的样子,他主动送上自己服侍她,反倒被她教育了一通,还很丢脸地在她面前哭了。 他很想让她开心,正如她也不愿再让他难过。 张鹤退位到副官,他之前的副手方渐元正好如愿退伍——方渐元其实一直想像他那个便宜老爹一样行商,之前在荒芜星上的产业也都是他在打理,如果不是张鹤老房子着火非要跟定相月,方渐元的商业版图估计都要拓展全宇宙了。 相月回来之后,方渐元顺势重拾老本行,还被张鹤嘱咐,留意寻找夏冬,看是否有可能遇到了和相月一样的情况。 这么多年又当兄弟又当爹,方渐元已经操心习惯了。干脆把贸易重心放在拉斯洛和佐尔坦的接壤边境,假装是偏远小国的云游商人,搞点儿见不得人的走私,顺带在战场遗址边缘来回横跳。 还真的被他发现了夏冬——只不过捡到她的,是几个佐尔坦的士兵。 十五年前的侦察机已经落伍,隐蔽性能远远跟不上现在的探测器。即便是搞封建搞得科技远不如联邦的佐尔坦帝国,也有轻易就能发现夏冬的设备。 那几个佐尔坦士兵是正常巡边,武装充分,没费什么力气就收缴侦察机,捉住了夏冬。按理说应该押回去由上级处置,残忍野蛮些的会就地杀害,还没来得及决定,他们就碰上了方渐元的商队,顺势打劫。 “各位长官,”方渐元活脱脱一个见了兵就巴结奉承的奸商,殷勤地散了一圈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的盒子,“行个方便,小本生意。” 夏冬夹在两个佐尔坦人中间,不动声色观察这支商队的星船,看是否有机会逃走。她压根儿没认出方渐元——她还没有察觉所处的时空有什么不对。她想着,得尽快脱身,才能继续去找相月。 方渐元给她左右的士兵分盒子时,飞快地朝她丢了个眼色。 夏冬眯起眼,忍着刚刚打斗时眼角遭的伤,仔细看了看方渐元。 友方?身姿能看出从军的影子,如果不是佐尔坦人,难道是联邦军人?五官有些眼熟,可有印象的话,她肯定记得是谁。 盒子里装的是通用金,那几个士兵粗鲁而贪婪地打开看过,交换眼神,其中一个吊儿郎当地揽住方渐元的肩膀,手上还拿着把能量枪,枪口顶着方渐元的颈动脉。 “这么大的星船,过去可不太方便啊。” “是吗。”方渐元挂上不似作假的赔笑,好像很怕能量枪似的。他瞥了一眼舷窗外的环境,确定离佐尔坦的星舰足够远,手垂在身侧打了个手势。 夏冬还没有看清哪里射过来的能量束,身侧的桎梏就已解除。 ……民用星船什么时候有这配置了? 方渐元跨过地上的尸体和散落的钱币,以一个礼貌恰当的社交距离在她面前站定,那种狐狸似的还带着铜臭味儿的狡猾笑容几乎令她立刻想到了谁—— “方渐元!”“好久不见。” 他们异口同声。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番外】扫盲之路道阻且长 阅读提示:正文无关的小番外,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 相月住的房子是父母留下来的,但她先是住校又是从军,基本扎根在军部,待在家里的时间很少。 可是军部熟人太多。她纠结了两个月,待第七军团的星舰着陆首都星,还是带张鹤回家了。 被揭穿男妓身份是假之后,张鹤反而更缠着她了。相月也说不清对他是什么感觉,但确实不想把他送去联邦专门的成人学校,她想,她也可以教他怎么融入社会,怎么好好生活。 “很热吗?” 进门没多久,张鹤就拉起衣摆擦汗,露出了精瘦结实的腹肌,马甲线分明,看起来很好摸。相月飞快移开视线,调出面板降低了室内温度。 张鹤摇了摇头,“是荒芜星上太冷了,没事的。” 他又凑了过来,手指小心翼翼地想勾她的衣角。自从到了首都星,他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口音难听,总是拘谨地用行动表达亲密诉求。 “调低了也好,我也觉得首都星默认的恒温有点热。”相月很自然地拉住他的手,领着他参观,“带你看看,之后先住这儿。” “这是什么?” “嗯?是『形』,一个很有意思的牌子做的家具,沙发可以随意改变形状,我习惯当桌子用了。手放在这里……对,是中控平台,已经录入你的信息了。” “这是冰箱吗?是透明的……” “对,料理机不好吃,我有空就会自己做饭,食材会有人负责补充,厨具在这边。” 张鹤呆呆看她拂过流理台上的感应钮,正对的墙壁无声滑开,整齐摆放厨具的平台自动推出来,上面有许多厨具他甚至都没有见过。 他在荒芜星的时候,基本都是靠营养液生存。料理机也是后来才弄到的,能做的菜就那么几种。 “晚上给你做红烧带鱼!是我最喜欢的。先带你去住的房间。” 张鹤没好意思问她红烧带鱼是什么,被她拉着上楼。台阶和扶手是不知名的材质,暖洋洋的很舒服。 “这里是书房,权限给你开过了,可以随便看。看完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就好,有机器自动归类。” 张鹤有些讷讷,“……我……不太识字。” 他太难为情了,不敢抬头看相月惊愕的表情。他感觉,自己就是个误入金贵温柔乡的土狗。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十七岁的小姑娘声音莫名透着开心,抬手揉了揉文盲小狗的卷毛,“不能白让你叫我姐姐。” 相月年纪小,那群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爱护她久了,没什么她照顾旁人的机会。这会儿新领回家自己捡来的小狗,很是体验了一把养狗的乐趣。 张鹤也确实极聪明,无论学什么都很快。察言观色的本领更是日益精进,在奇怪的方向上越点越歪。 他发觉相月好为人师以后,经常和卖可怜的技能结合在一起,恃宠而骄央求她陪自己读书,教自己认识新事物,还会学着做家务、给她帮厨。 以及,谨慎把控频率,以相月难以拒绝的卑微姿态,恳求她踩他,命令他,玩弄他的身体。他也一直悄悄试探相月的底线,从分房睡到共枕眠,从暖床工具人到偶尔被允许同样爱抚她。循序渐进润物无声了几个月,相月已经对他的亲近习以为常了。 “书上说,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做那些事情。” 张鹤好些天没有黏着她,相月问起,他反倒腼腆害羞了起来。 “……”相月也有点脸红,毕竟更懂人伦道德的是她,这会儿像是在求欢似的也是她。 她试图证明他们是个例:“可是我们一直住在一起,我也一直在养你……” “……啊。”张鹤状似失落地垂下眼,耳后几缕黑色卷毛也落下来,让他逐渐养得腴润的脸颊显得苍白了些,“原来……我们只是男妓和恩客的关系。” “不要这么说!”单纯的相小将军有些着急,主动捧住他的脸,浑然忘记了几个月前这人装男妓时有多可恶。 “是……是男女朋友关系。” 终于确认恋爱状态之后,好像几个月来的纠结都一扫而空。相月也习惯了每次从军部回来,刚打开门就能见到乖巧等她的小狗;习惯了一有空闲就教他讲官话,每辨认出一次口型就会奖励一次亲吻;习惯了在家陪他读书,带他出去逛首都星,遇到熟人就介绍,“这是我男朋友”。 失去父母以后,和第七军团那些战友相比,张鹤给她的“家”的感觉,更加私密而温暖。 十八岁生日照旧是在第七军团过的。相月把张鹤也带去了军部,算是第一次正式的介绍。 那些个部下怎么想的姑且不提,至少表面上都和善友好得很。相月一直牵着张鹤的手,带他一一见过比较亲密的几个朋友,笑着靠在他怀里,坦荡又自然。 相月不怎么喝酒,但身体素质摆在那,也根本不会醉。酒过叁巡,她拉着张鹤出去逛他们在军部的小院儿,拿出装在口袋里的小水果喂他,习惯性介绍水果的名字和产地,又扯到第七军团的谁谁和谁谁谁,教他对不同的人要有什么不同的态度举止。 最后勾着他的后颈,交换了一个醉人的吻。 遥远恒星的光亮流泻在他们身上,给周身都镀了淡淡的银白。张鹤呼吸急促,眼里看不见夜色与星空,耳中听不到隐约传来的人群笑闹,皮肤也感受不出拂过的风。 他满心满眼,都是怀中人笑眯的桃花眼,和他们相贴的唇。 张鹤没喝酒。这东西在荒芜星算是稀有物资,他怕自己实际酒量不行,万一醉酒会给相月丢人。这会儿亲着,只是咽下她嘴里的酒气,他想,还好没喝,感觉好像已经醉了。 晚上回家后,相月显然比平时兴致更高。当了再久的相小将军,总归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她拖着晕晕乎乎的张鹤上了楼,将他按倒在床上,目光灼灼地看他。 “我们做吧。” 真上了床,相月又有点懊丧没给张鹤恶补一下生理知识。她之前只准他隔着睡衣抚摸她的身体,而今当着他好奇的眼神脱衣服有些羞耻,被他求知欲旺盛地凑近私处研究也很……难堪。 特别是,还要给他科普,为什么那里的液体流出来,会被床铺自动吸收;以及,她手上的“粉色小瓶子”,是做什么用的东西。 “润滑液……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吗?好吧,就是,用、用在这里,减小摩擦,这个我教过你的。这样进的时候顺利些……等下,不是现在,要有前戏。” 相月正痛苦怎么在床上还要扫盲教育,张鹤就主动凑过来吻住她。他已脱了衣服,身上总是很烫,与自己贴到一起,总是被他染得更燥热。 “摸我……” 她含糊着教他,指向性并不明确。而张鹤不知是无师自通,还是动情时露了马脚,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探到她腿心,粗糙的指腹在娇嫩的花唇上来回抚过。 相月已无心分析他的举动是否纯熟,他的吻已经下落,含住了她的一侧乳肉,尽心尽力地挑逗,让那里硬得像石榴粒,还轻咬吮吸。 “是这样吗?” 他又在舔舐她另一侧的乳尖,含糊着问她。 “对……乖狗狗。” 相月瘫软在床上,脸上烫得几乎要蒸出热气,眼眶都生理性发酸,就快要舒服得落下泪来。 “姐姐喜欢这样吗?” 他又“自学成才”吻上了湿热的穴口,手指已经开拓得松软,舌头进得也很轻松。他模仿着性交的动作抽插,拇指按揉着挺立的阴蒂,心满意足地看着相月腿根都在颤抖,还小声回应他说喜欢。 啊……只是这样服侍她,自己就满足得要射了。 不行,不行……第一次从头到尾都得给她留下好印象才可以。 张鹤像是才想起来半途被丢下的演技,假装不知润滑液里有催情成分,故作生疏地挤了一大堆,弄得自己那根和她那里都水光淋漓,湿滑无比。 他凑过去亲吻她的脖颈,又舔到耳后,手一直在她腰际摩挲,刺激那些先前就发现了的敏感点。还要假装只是无意间碰到,眼神纯真而热切,动作缓慢地挺腰,一点点顶进去。 “慢……啊……” 相月呜咽着咬住他的颈侧。 张鹤立刻停了,紧张得后背全是汗,“疼吗?” “……没事,就是有点儿撑得难受,现在好多了。” 相月身体状况一流,适应得很快,抓住他脑后的头发,催促他继续。 张鹤开始还能保持老实听话的伪装,任相月揪着他的头发,克制着度没有肏得太狠,忍得额角都一直在滴汗。但是太难了,痴恋的人与自己正鱼水之欢,还呻吟着叫他的名字,坦诚道他弄得很舒服…… 他又很想哭了。 遇到她之后,好像把攒了这么多年的眼泪都流尽了。 “我爱你。”耳廓被热气笼罩,正努力顺应他突然变重的顶入,忽地听到他这么说。 “要永远喜欢我,嗯……不能不要我。” 他含住她发烫的耳垂,用更热的口腔裹住,语带哽咽地想要她的承诺。 相月头脑都是空白的,快感堆积到极限,高潮也无法缓和这种过头的刺激。甬道紧缩着吸紧里面的阴茎,大腿抽搐,好半晌才找回呼吸,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她侧过脸,温柔地亲了一下他的唇,顺他的意保证,“永远喜欢你,不离开你。” * 直到事后洗完澡出来,相月罢了工的脑子才终于继续转,猛地顿悟了什么,恶狠狠扑住张鹤,揪着他的耳朵发泄。 “又给我装?!不知道怎么做?不认识润滑液?第一次见面就发情你不懂谁懂!” 022.两次拥抱 军部和一研动作很快,几乎是夏冬还没回到首都星,就已经有一队士兵护送研究人员赶到边境,封锁区域,检测能量波动,尽可能采集数据。 等相月和张鹤到一研的时候,数据都已经返回来了,夏冬的体检也接近尾声。 “一样的情况。”仍是秦夜接待她,总是冷艳端方的脸上也难掩喜色,“赶过去的时候还有能量波动,是『反奇点』。虽然不能预测,但改进仪器能侦测了。” “夏冬姐没事吧?”相月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没事,就是还不太信已经过了十五年。”秦夜叹了口气,忍不住又说,“目前看来奇点确实可以保持吞噬物体的完整性,所以之前确实可能是针对你的陷阱……军部那边也已经知情,等我们研究稳定,可能就要提前开战了。” 相月点点头,“我知道了。” 好像所有人都在为研究取得进展和夏冬平安归来而高兴,他们理解缺失的岁月存在影响,却永远不能感同身受。 夏冬先前在和佐尔坦人对战时受了伤,得在一研多待一会儿。她和相月面对面坐着,半晌才低声道,“军部该给我们安排心理辅导。” 相月没想到她第一句是这个,却很难不赞同,“确实该有。” 夏冬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很少在相月面前袒露负面情绪,作为第七军团的“军师”一样的脑力担当,更多时候都在保持冷静,提点相月不要犯错。以及,像长辈一样纵容她,为她提供依靠。 “月月长大了呀。” “……我也少了十五年好不好?只比你早回来几个月。” 相月嘴上嫌弃,但夏冬朝她张开双臂时,矮她一头的小将军还是靠过来,与她拥抱。 “月月……我不回第七军团了,张鹤当你副官很合适,之前是我们对他有偏见了。” 相月一愣,猛地揪紧夏冬的衣角,“为什么?” “我想退伍了。我确实很难像你一样,这么快适应现在的军队生活……回来的路上方渐元和我说过一些,我也慎重考虑过了。” 和相月认识这么多年,关系亲密,便更能直观感受到她天资过人。 而自己,只能无限地勤能补拙。 即便如此,她的体能和单人作战也只是第七军团中下水平,能做副官全靠头脑。 但现在,一次意外,她开始不想补了……很累,也很迟。 “……我不适合再待下去,我也想尝试别的生活。” 相月直起身,定定地看着她,“方渐元和你说第七军团的现况了吗?” 夏冬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曾经的队伍分崩离析,而自己也要离她远去。 “……对不起。” “小熊说,他们都放下了。”相月自顾自点点头,像是认同熊秋白的话,“他说我会有新的第七军团。” “确实是这样,”她轻轻重复,“我会有,新的,第七军团。” 当夜,没单独聊多久,夏冬的父母赶过来探望她。相月便去地下训练场找张鹤,同他先离开了。 说实话,她心情有点糟。 她回来之后一直没有去拜访夏家的叔叔阿姨,是因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现在夏冬回来了,她仍然想逃避。 说起来,他们也像第七军团那些人一样,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不是吗? 感受过被爱再一朝失去,是否毋如从来孤身一人? 张鹤察觉到相月情绪低沉,猜到了她今天由喜转悲的缘由。但她不开口,他也只能安静地陪着她。 晚上,他主动换了相月喜欢看他穿的衬衫,和固定下摆的大腿环。 他还翻出有阵子没用过的项圈,自觉戴好,跪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下巴搁在床沿。 张鹤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看她面无表情地蜷在床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摸他的脸。 他只是想让她知道,无论如何,他都在这里。她的乖狗狗,永远在这里。 “上来。” 相月的声音有点哑。 没有人讲话,房间里只有此起彼伏压抑的喘息,发泄般接吻时纠缠的水声,定制项圈铃铛摇晃的脆响,和衬衫被撕扯的裂帛声。 张鹤手撑在相月脑侧,深深地望着她,眼眸比窗外的夜幕还深还重。 白衬衫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他干脆单手脱了扔下床。大腿环还紧绷在腿上,黑色皮带箍住明显鼓起的大腿肌肉,有种被驯服的野兽仍保有的一丝野性。 今晚格外晦涩不明。相月凭着优越的夜视能力,用目光抚摸过张鹤胸腹每一块肌肉,又落下去,落到腿间,如有实质。 张鹤的文学水平仍无法支撑他描述那是怎样的感受。他只是觉得,身体像烧起来了,又淬成了最坚硬。他想、他迫切地想、为她献身,为她做尽一切的事,想成为最最坚不可摧的堡垒,环护她,不要她再难过。 他俯下身,虔诚地吻住微微湿润的地方。 跪在她腿间,脑后的疤又被她反复摩挲,张鹤第一次在口交时有了一瞬的走神。他蓦然想起相月和他说结婚那天,她担心他的伤,又在笑他;以及他们新婚那夜,她罚了第七军团的人,又来“罚”他。 他比往常更加卖力,使出全部技巧侍弄她,让她舒服。 滚烫的耳朵紧贴她的大腿内侧,好像能听到她奔腾的血流,又似乎只是自己猛烈的心跳。 相月腰腹紧绷,很快就接连高潮了两次。她侧着脸埋在枕头里,不想出声,还是泄露了一丝呻吟,带着隐隐约约的哭腔。 高潮后的花穴还在一缩一缩地收紧,脆弱又敏感的阴蒂颤颤地挺立着,阴部沾满了张鹤的口水。他仔细舔净吃下相月潮吹的液体,才直起身爬到她身侧,小心地将她搂进怀里。 身体还在因方才做的事而发烫,连带胸肌也是热腾腾的。她沾上去的眼泪,也很快被蒸发。 张鹤轻柔又郑重地拍着她的后背,这种时候反而拙笨了起来,想不出什么妙语来哄她。 他只是将她小心抱在怀里,任空气和时间寂默流淌,仍然拥抱她。 ———— 两次拥抱,一次是夏冬,一次是张鹤。 【番外】扫盲之路道阻且长「po1⒏homes」 阅读提示:正文无关的小番外,随收藏投珠掉落。时间线随机。 —————— 相月住的房子是父母留下来的,但她先是住校又是从军,基本扎根在军部,待在家里的时间很少。 可是军部熟人太多。她纠结了两个月,待第七军团的星舰着陆首都星,还是带张鹤回家了。 被揭穿男妓身份是假之后,张鹤反而更缠着她了。相月也说不清对他是什么感觉,但确实不想把他送去联邦专门的成人学校,她想,她也可以教他怎么融入社会,怎么好好生活。 “很热吗?” 进门没多久,张鹤就拉起衣摆擦汗,露出了精瘦结实的腹肌,马甲线分明,看起来很好摸。相月飞快移开视线,调出面板降低了室内温度。 张鹤摇了摇头,“是荒芜星上太冷了,没事的。” 他又凑了过来,手指小心翼翼地想勾她的衣角。自从到了首都星,他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口音难听,总是拘谨地用行动表达亲密诉求。 “调低了也好,我也觉得首都星默认的恒温有点热。”相月很自然地拉住他的手,领着他参观,“带你看看,之后先住这儿。” “这是什么?” “嗯?是『形』,一个很有意思的牌子做的家具,沙发可以随意改变形状,我习惯当桌子用了。手放在这里……对,是中控平台,已经录入你的信息了。” “这是冰箱吗?是透明的……” “对,料理机不好吃,我有空就会自己做饭,食材会有人负责补充,厨具在这边。” 张鹤呆呆看她拂过流理台上的感应钮,正对的墙壁无声滑开,整齐摆放厨具的平台自动推出来,上面有许多厨具他甚至都没有见过。 他在荒芜星的时候,基本都是靠营养液生存。料理机也是后来才弄到的,能做的菜就那么几种。 “晚上给你做红烧带鱼!是我最喜欢的。先带你去住的房间。” 张鹤没好意思问她红烧带鱼是什么,被她拉着上楼。台阶和扶手是不知名的材质,暖洋洋的很舒服。 “这里是书房,权限给你开过了,可以随便看。看完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就好,有机器自动归类。” 张鹤有些讷讷,“……我……不太识字。” 他太难为情了,不敢抬头看相月惊愕的表情。他感觉,自己就是个误入金贵温柔乡的土狗。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十七岁的小姑娘声音莫名透着开心,抬手揉了揉文盲小狗的卷毛,“不能白让你叫我姐姐。” 相月年纪小,那群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爱护她久了,没什么她照顾旁人的机会。这会儿新领回家自己捡来的小狗,很是体验了一把养狗的乐趣。 张鹤也确实极聪明,无论学什么都很快。察言观色的本领更是日益精进,在奇怪的方向上越点越歪。 他发觉相月好为人师以后,经常和卖可怜的技能结合在一起,恃宠而骄央求她陪自己读书,教自己认识新事物,还会学着做家务、给她帮厨。 以及,谨慎把控频率,以相月难以拒绝的卑微姿态,恳求她踩他,命令他,玩弄他的身体。他也一直悄悄试探相月的底线,从分房睡到共枕眠,从暖床工具人到偶尔被允许同样爱抚她。循序渐进润物无声了几个月,相月已经对他的亲近习以为常了。 “书上说,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做那些事情。” 张鹤好些天没有黏着她,相月问起,他反倒腼腆害羞了起来。 “……”相月也有点脸红,毕竟更懂人伦道德的是她,这会儿像是在求欢似的也是她。 她试图证明他们的亲密:“可是我们一直住在一起,我也一直在养你……” “……啊。”张鹤状似失落地垂下眼,耳后几缕黑色卷毛也落下来,让他逐渐养得腴润的脸颊显得苍白了些,“原来……我们只是男妓和恩客的关系。” “不要这么说!”单纯的相小将军有些着急,主动捧住他的脸,浑然忘记了几个月前这人装男妓时有多可恶。 “是……是男女朋友关系。” 终于确认恋爱状态之后,好像几个月来的纠结都一扫而空。相月也习惯了每次从军部回来,刚打开门就能见到乖巧等她的小狗;习惯了一有空闲就教他讲官话,每辨认出一次口型就会奖励一次亲吻;习惯了在家陪他读书,带他出去逛首都星,遇到熟人就介绍,“这是我男朋友”。 失去父母以后,和第七军团那些战友相比,张鹤给她的“家”的感觉,更加私密而温暖。 十八岁生日照旧是在第七军团过的。相月把张鹤也带去了军部,算是第一次正式的介绍。 那些个部下怎么想的姑且不提,至少表面上都和善友好得很。相月一直牵着张鹤的手,带他一一见过比较亲密的几个朋友,笑着靠在他怀里,坦荡又自然。 相月不怎么喝酒,但身体素质摆在那,也根本不会醉。酒过叁巡,她拉着张鹤出去逛他们在军部的小院儿,拿出装在口袋里的小水果喂他,习惯性介绍水果的名字和产地,又扯到第七军团的谁谁和谁谁谁,教他对不同的人要有什么不同的态度举止。 最后勾着他的后颈,交换了一个醉人的吻。 遥远恒星的光亮流泻在他们身上,给周身都镀了淡淡的银白。张鹤呼吸急促,眼里看不见夜色与星空,耳中听不到隐约传来的人群笑闹,皮肤也感受不出拂过的风。 他满心满眼,都是怀中人笑眯的桃花眼,和他们相贴的唇。 张鹤没喝酒。这东西在荒芜星算是稀有物资,他怕自己实际酒量不行,万一醉酒会给相月丢人。这会儿亲着,只是咽下她嘴里的酒气,他想,还好没喝,感觉好像已经醉了。 晚上回家后,相月显然比平时兴致更高。当了再久的相小将军,总归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她拖着晕晕乎乎的张鹤上了楼,将他按倒在床上,目光灼灼地看他。 “我们做吧。” 真上了床,相月又有点懊丧没给张鹤恶补一下生理知识。她之前只准他隔着睡衣抚摸她的身体,而今当着他好奇的眼神脱衣服有些羞耻,被他求知欲旺盛地凑近私处研究也很……难堪。 特别是,还要给他科普,为什么那里的液体流出来,会被床铺自动吸收;以及,她手上的“粉色小瓶子”,是做什么用的东西。 “润滑液……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吗?好吧,就是,用、用在这里,减小摩擦,这个我教过你的。这样进的时候顺利些……等下,不是现在,要有前戏。” 相月正痛苦怎么在床上还要扫盲教育,张鹤就主动凑过来吻住她。他已脱了衣服,身上总是很烫,与自己贴到一起,总是被他染得更燥热。 “摸我……” 她含糊着教他,指向性并不明确。而张鹤不知是无师自通,还是动情时露了马脚,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探到她腿心,粗糙的指腹在娇嫩的花唇上来回抚过。 相月已无心分析他的举动是否纯熟,他的吻已经下落,含住了她的一侧乳肉,尽心尽力地挑逗,让那里硬得像石榴粒,还轻咬吮吸。 “是这样吗?” 他又在舔舐她另一侧的乳尖,含糊着问她。 “对……乖狗狗。” 相月瘫软在床上,脸上烫得几乎要蒸出热气,眼眶都生理性发酸,就快要舒服得落下泪来。 “姐姐喜欢这样吗?” 他又“自学成才”吻上了湿热的穴口,手指已经开拓得松软,舌头进得也很轻松。他模仿着性交的动作抽插,拇指按揉着挺立的阴蒂,心满意足地看着相月腿根都在颤抖,还小声回应他说喜欢。 啊……只是这样服侍她,自己就满足得要射了。 不行,不行……第一次从头到尾都得给她留下好印象才可以。 张鹤像是才想起来半途被丢下的演技,假装不知润滑液里有催情成分,故作生疏地挤了一大堆,弄得自己那根和她那里都水光淋漓,湿滑无比。 他凑过去亲吻她的脖颈,又舔到耳后,手一直在她腰际摩挲,刺激那些先前就发现了的敏感点。还要假装只是无意间碰到,眼神纯真而热切,动作缓慢地挺腰,一点点顶进去。 “慢……啊……” 相月呜咽着咬住他的颈侧。 张鹤立刻停了,紧张得后背全是汗,“疼吗?” “……没事,就是有点儿撑得难受,现在好多了。” 相月身体状况一流,适应得很快,抓住他脑后的头发,催促他继续。 张鹤开始还能保持老实听话的伪装,任相月揪着他的头发,克制着度没有肏得太狠,忍得额角都一直在滴汗。但是太难了,痴恋的人与自己正鱼水之欢,还呻吟着叫他的名字,坦诚道他弄得很舒服…… 他又很想哭了。 遇到她之后,好像把攒了这么多年的眼泪都流尽了。 “我爱你。”耳廓被热气笼罩,正努力顺应他突然变重的顶入,忽地听到他这么说。 “要永远喜欢我,嗯……不能不要我。” 他含住她发烫的耳垂,用更热的口腔裹住,语带哽咽地想要她的承诺。 相月头脑都是空白的,快感堆积到极限,高潮也无法缓和这种过头的刺激。甬道紧缩着吸紧里面的阴茎,大腿抽搐,好半晌才找回呼吸,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她侧过脸,温柔地亲了一下他的唇,顺他的意保证,“永远喜欢你,不离开你。” * 直到事后洗完澡出来,相月罢了工的脑子才终于继续转,猛地顿悟了什么,恶狠狠扑住张鹤,揪着他的耳朵发泄。 “又给我装?!不知道怎么做?不认识润滑液?第一次见面就发情你不懂谁懂!”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番外】少年将军 主线放一放,更几章番外 ——— 联邦边陲,无名星上,尸横遍野。 十五岁的相月个头还没有清理战场的机器人高,人类外表的小萝卜头在其中格外显眼。 “月月。” 是夏冬在叫她。 相月便停了翻动尸体的手,黑色手套夹着几张银白色的信息卡,沾了凝固暗红的血迹。 “他们死了。” 夏冬抬手想拥抱她安慰她,相月摇了摇头,后退一步,抬手示意身上的污血和尸体残屑。 “我知道我保护不了所有人,我能接受的。”她低头凝视掌心那几张信息卡,在没有主人虹膜激活的情况下,安静又带着腐败气息堆迭。 “周叔说,明年军部会让我负责第七军团,我应该,起码有保护这一部分人的能力吧。” 她不知道是在询问,抑或感叹。夏冬望着她,却望不到她被军帽遮住的眼睛。 夏冬试图语气轻松些:“有的。还有我呢,我大概率会被派给你当副官,你总要相信我的脑子。” 于是单薄的身板又挺直了,紧绷的双肩也像卸下过重的负担。相月抬头看向她,是因信任而快乐的笑意。 “好。” 失去了相元帅的拉斯洛联邦,军事力量很是被削弱过一段时间。期间那几年和周边星域摩擦不断,其中最强的佐尔坦帝国格外虎视眈眈。 联邦花了好些年来稳固疆域,对军事更加重视,花大笔钱在军校生和新兵身上,以期尽快度过艰难时刻。 相月自小就被朝着“人形兵器”的方向打造。与同期军校生相比,军功尤甚,大半边境都被她清扫过,率领的第七军团更是以少胜多大败佐尔坦。 这正合联邦军部“推出下一个相将军”的本意——无论是对外树立威不可犯的形象,还是对内坚定民心,都大有裨益。 离十七岁生日还差些日子的相月,正式成为了联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年将军。 授衔仪式声势浩大,在首都星面积最大的中央广场公开举行,星网上的即时同步影像也铺天盖地。军部本还想规定为强制观看,相月强烈拒绝才作罢。 场内座无虚席,场外群众也已挤到广场相邻的深蓝廊桥上去。人人都是兴高采烈,甚至落泪,为一次战争胜利,也为相氏新星。 他们迫切需要新的中流砥柱、定海神针,需要有人作为能解决内忧外患的那个符号。于是,他们造神。 广场上空的投影高清到极致,忠实映出十七岁将至的少女。她换了新制式的军服,佩了闪闪发光的新勋章,连脸上的神情,都坚毅得令人陌生。 “月月长大了呀。” 台下观礼席的夏冬低声和身边的战友感慨。 许清清点头赞同:“妹妹这几年成长很快。” 周蕊开玩笑:“该叫相小将军了。” 他又转过头去,哥俩好地搭上旁边少年人的肩膀,“是吧小熊?老路那边发消息没?晚上给相小将军的庆功宴可不能马虎。” 熊秋白推了推眼镜,在通讯腕带上点了几下,“我问问他。” 第七军团基本每个人都能在相月那混个脸熟,其中有些军校出身,很早就与相月认识,见证了她从十一二岁到现在的成长,皆是抱着哥哥姐姐的心态爱护她。 再过些日子,军部就要派他们去荒芜星平乱。索性庆功宴连带相月的十七岁生日一起过了,还能让她踏踏实实痛痛快快玩一次。 凯旋归来后默认放了假,留在首都星的也就那百来个。他们留了些人没去中央广场看现场,待在军部划给第七军团的地盘,在夏冬的默许下,把小院里外都装饰了个遍。 四处悬灯结彩,整体布置成了相月喜欢的银色和明黄色。议事大厅的桌椅收进墙壁,新搬进来一批舒适的沙发和靠垫;环绕的最中间的悬浮圆桌上,是个据周蕊说“比妹妹个头还高”的蛋糕,上面已经燃好了电子蜡烛,只待感应到足够强度的气流漩涡,就会自动熄灭消失。 他们甚至还弄了略显浮夸的便携式自动行道,从门口斜到圆桌上,声称是从时尚界红毯获得的灵感。 夏冬分心看通讯腕带弹出来的影像。特殊材质的软金属行道十分突兀地架在那儿,边缘还装饰了明黄色绥带,毫不掩饰地体现那群直男的奇怪审美。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却只是笑笑关闭影像,决定纵容他们一下。 这样,他们就会被相小将军打包拎去好好“操练”一番。她的放任,可是为了第七军团的长远发展啊。 授衔仪式结束后,相月迫不及待退场。直到和夏冬他们回到第七军团的驻地,板了一天的脸才终于露出笑容,如释重负。 她还是,最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 余下的人都在门口等她。女性里个头最高的金姐更是直接冲过来抱起她,原地起飞转了好几圈。 “我们月月是小将军啦!” “好啦好啦——我可不是小玉……” 小玉是金姐的小女儿,金姐结婚早,女儿都快上小学了,最喜欢被妈妈抱起来转圈,以及拒绝大人让她叫相月“阿姨”,追在她后面喊姐姐。 那些直男直女恍然大悟,见相月不好意思,更是故意起哄调侃她,“相小将军——”“看看勋章啊相小将军!”“来吹蜡烛了相小将军~” 相月被放下来后强作镇静,半是慌乱半是求助地回头看,发现夏冬周蕊他们也都笑着看她,全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还是熊秋白年纪小也最懂事,肯替她解围:“好了都进去吧,吃蛋糕了。” 相月果不其然对那个明显是在内涵她身高的自动行道提出抗议,绕过行道跳上圆桌,叉着腰,当场宣布“涉事人员”明天加训负重二十圈。 还有人受罚不嫌多:“相小将军能吹到蛋糕顶上的蜡烛吗——” 相月立刻瞪过去,“老冯再加二十圈!” “出言不逊”的年轻男人很快被其他人大笑着搂住,佯装锁喉闹他。 “哈哈哈明天我来计数!保证跑两圈是一圈!” “我愿意为老冯献上我的负重包!” “明天对打训练我可以选老冯吗?直接稳赢!” 做得格外高大的蛋糕果然难住了相月。许愿过后,她短暂犹豫了一下,迅速掏出能量枪,用空枪的气流打灭了蜡烛的光。然后摆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十分倨傲地抬着下巴看他们。 “分蛋糕吧。” 当夜闹到很晚,有人从外面买了酒偷偷带进来,不算很多,毕竟相月还未成年,不好让她跟着喝酒。 酒量差的已经在沙发上横七竖八,脸上还带着被糊上的奶油。气氛太好,喝果汁白水的都会跟着醉,院子里有几个发神经追来追去的,还有靠在一起唱歌全靠吼的。 周蕊也喝多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蛋糕腻住了智商,他举着相月新领的勋章,拦住熊秋白听他唠叨,“小熊你看看!相小将军这个章,金属含量成分怎么样啊?能熔个匕首不?” 熊秋白两颊酡红,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偷看相月的视线。每每对视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又惊惶失措地收回来。 还答非所问地敷衍周蕊:“好看,好看……” 许清清已经快笑晕了,下巴支在相月头顶当稳定器,手上一直在录像,却因为狂笑而手抖个不停。 相月无奈,但还是顺从她的指挥,边吃着蛋糕,边在室内室外转来转去,“狼狈为奸”记录下那群人的丑态。 最后,还是最清醒的夏冬心累地将她解救出来。替她揉了揉后颈,看似温柔体贴,实则冷酷无情地宣布,“好了,全团唯一一个未成年——我们的相小将军,该去睡觉了。” 还清醒着的人都含笑目送她。路过时祝她顺利升官,祝她生日快乐,祝她战无不胜,也祝她晚安。 是那样年轻而热烈的感情,是那样令人留恋不舍的美好时光。相月站在门口,穿着簇新的军装,回身向里望,忍不住想。 “如果能永远这样就好了”。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番外】校园au『最高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 相月升大二那年,联邦政局平稳,偏远星域经济和教育也普及发展,首都星军校也开始招那些小星球上来的学生。 譬如她一带一帮扶的那个,叫张鹤,来自荒芜星。整天追着她叫学姐,其实比她还大几岁。 她有听父亲提起过荒芜星——早期平乱时就是他去的——是个很落后荒凉又混乱的地方。相元帅摸着她的脑袋,语重心长教她成长环境的资源差异,教她平等看待所有公民。 她倒没有歧视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艰苦的环境,还能来首都星,确实挺优秀的。 再加上军校日常学习训练都很简单——父亲没答应军部的提议,而是征询过她的意愿,让她按部就班跟着同龄人一起长大——于是,她花了不少心思在张鹤身上。 教他不带口音的官话,借他珍藏的纸质书,耐心回答他理论课没懂的问题,还带过他几次训练,分享了自己做的饭菜。 张鹤总是很听话,学东西也快,教他确实很有成就感。相月便多教了点,又多教了点。 直到教他持枪射靶那天。 相月见他姿势总也不对,就手把手托着他握枪的手,身体离得很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并不难闻,是很明显的、年轻人的旺盛荷尔蒙的气息。 他的手上还有些细小的旧疤,多是在关节处。相月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哪些是冻伤的裂痕愈合,哪些是打架的伤疤遗留。 她有些走神,想着,该去打个申请,看看能不能让他泡一下修复液。 “学姐?” 高大挺拔还很帅气的年轻男人,换成一起在军部长大的那些朋友,一个个都张扬恣意得不像话。但张鹤总是这样带着犹豫、小声又怯怯地叫她,总让她联想到那种乖巧听话驯养得很好的大狗。 “嗯,手肘不要掉,稳住。” 她靠得又近了些,姿势暧昧得像贴在他怀里,另一只手触碰他裸露在外的手臂。硬梆梆的,又热又烫。 张鹤突然很轻地吸了口气。 “学姐,我去一下卫生间。” 相月以为他是第一次紧张,松手退开,正要调侃他,视线不经意扫到他的下身。 他勃起了。 紧身的作战服贴身勾勒,腿间是无法掩饰的巨物鼓起,被黑色特殊布料包裹禁锢,有种奇异的禁欲与色情。 “?!” 相月很难描述那段时间对张鹤是什么心情。但看到他的身体反应时,确实一丝反感也无,而是混杂了好奇、害羞、和心悸。 后来照旧相处,有心留意,很容易就发现,这个乖巧又有点可怜的学弟,确实对她存了不一样的心思。 每次见面时穿的训练服和常服都干净整齐,走在她身边会同手同脚,被她碰到身体很容易就耳根通红;在食堂会小心瞥她喜欢吃什么,在教室则觑她脸色,怕她因为他笨而生气。 还会幼稚地偷偷跟她用同一间训练场,夜训时调整项目顺序只为和她偶遇,讨教问题时话没说出口脸就先泛红,被她投喂自制便当时眼睛闪亮极了,水润又漂亮。 他的喜欢就像小松鼠珍藏的橡子,被人发现时惊慌拙劣地洒落一地,来不及捡起,小松鼠飞快地先用大尾巴罩住自己。 ……很可爱。 她好像确实很吃这一口。 张鹤第一次正式格斗考试之前,相月陪他对打练习,泡了几天训练场。 她不爱放水,便更能感受出张鹤进步神速:最开始全凭身体素质和本能反应,几秒就被她干趴;后来慢慢能过几招,切磋像模像样有来有回,直到现在,甚至能耗掉她一部分体力。 也才过了几个月而已。 不过尚且不能改变被她按在地上摩擦的结局。 相月扯下作战服的兜帽,捋了把汗湿的头发,含笑低头看躺在地上不起来的男人。他身上作战服的关键部位已经褪成浅色,甚至破损,标志着扣分程度已至被判定战败;被她踩住的胸口还剧烈起伏着,踩上去有种形容不出的感觉。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正要收脚,小腿突然被他抱住,靴子又在他胸口踩实。 他就那样躺在沙砾地上,脸上还有汗水和灰尘,湿润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咬着下唇,不知道是在忍耐什么。 相月突然就觉得,这间模拟沙漠环境的训练场,好像真的有那种裹住每个毛孔的,燥热。 “学姐,”张鹤轻声近乎呢喃地叫她,“对不起……能不能,踩我?好舒服……” 相月脑袋都是嗡嗡的,愣愣地视线下移,果不其然看到他微屈起的腿间,被作战服裹藏的部位,正性致勃发。 这样的他,兼具了脆弱的美感与卑微的欲望,矛盾又和谐。 相月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顺着他的请求,从胸口,一点点碾到小腹。 张鹤剧烈喘息着,保护颈部的作战服被他撕开,喉结急促地上下滚动,像濒死的鱼,渴水却饮沙。 “这里要吗?” 她开口问他,才发现自己声音也带点儿哑。作战靴停在他腿间,靴底隔着两层布料轻轻摩擦性器。 作战服的研发还不是很先进,再加上会优先供应在职军人,轮到军校生用的这些,通常为了穿得更贴身,往往底下只能穿一层内裤。 “嗯……要、谢谢学姐……” 他像平日里被她照顾过后一样道谢,只是今天的“照顾”更特殊些。 相月抿着唇,被他这个样子也撩拨得情动。思绪乱糟糟,沸腾的热意氲在脑海,烧得她眼眶都潮湿了。 脚边的男人在她的“照顾”下,很快就弓着身体高潮了。面部和颈部都透着色情的粉意,明明爽到控制不住喘叫,眼睛还固执地看着她,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满足身体和心理的躁动。 相月按捺不住好奇,半蹲下来,戳了戳已经软下去的部位,触感仍是特殊布料光滑干燥的质感,看来防水功能确实很不错。张鹤闷哼一声,湿漉漉地看着她,视线粘稠得要拉丝。 “学姐……需要的话,我可以……” 他似乎不敢往下看,只是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 相月有些嫌弃这个环境,“脏。” “……啊,对不起。”他怯怯地,不知所措,又小声弱弱争辩,“我是第一次的,也会刷牙漱口……很干净的。” “……” 相月被逗笑,指了指以假乱真的训练场地面,又轻柔地擦了擦他脸上的灰。 “不是说你脏。下次,换个地方。” 他不知是想到什么,又脸红了。“……好,听学姐的。”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番外】校园au『绿茶小狗的自我修养』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 张鹤其实在来首都星之前,就单方面认识相月。 经济发展飞速的联邦很舍得在边缘星域上花钱,荒芜星的教育也用钱堆了起来。张鹤甚至还体验过一年的安稳中学生活,与先前刀口舔血的日子简直是云壤之别。 首都星军校来这边招生,宣传片随处可见。相月和同龄人相比仍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个,格斗训练篇专门放了一整场她和教官的对打。 黑色贴身的作战服底下是线条流畅的肌肉,特写镜头给到时能看到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个头不高但充满极强的爆发力,对面教官单臂格挡不住她的飞踢,相月抓住破绽接连进攻,最后被她缠腕擒拿按在地上。 她似乎并不知道这段会被剪进宣传片。兜帽落下去,整张年轻英气的笑脸便露出来,低头和教官说了什么。 镜头近乎一闪而过。张鹤却好像仍能看见她的笑颜,额角的汗,眉尾的痣,运动后透着薄红的脸。 荒芜星一时的教育尚不能改变整体素质。旁边的几个男生已经在大笑着说些意淫相月的话,不堪入耳至极。 张鹤并不觉得自己比他们高尚多少,他甚至已经看硬了,显然比口嗨的那群更卑劣。 半夜躺在床上,张鹤闭着眼睛,幻想自己是被相月按在地上的那个。腿间的性器直挺挺地吐着水,没怎么抚慰就已经快要射精。 张鹤堵住铃口,随便摸了条皮带,开始面无表情地抽打自己的阴茎。他确实会从这种行为中得到快感,但堵住不能射精,力道又极大,还是痛楚更甚。茎身上交迭了数道红痕,一直到打软下去才作罢。 很疼,但心里更快意——他这下贱的身体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和他们,怎么敢抱有那些肮脏的妄想呢? 第二天,他心安理得地将那群男生揍了个半死,又去军校的招生选拔处报了名。 这应该就是文学课老师说的“欲施于人,必己所欲”吧,他想。 得知一带一帮扶他的学姐是相月的那天,张鹤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幸运。 联邦给偏远星域来的学生减免了学费,还提供了勤工俭学的岗位赚生活费。他本来正跟着导员走,顺带研究新发的通讯腕带,一抬头,就看见了魂牵梦绕的笑脸。 他的样子一定很呆,相月看着他,眼睛都是笑弯的。 导员让他叫学姐,说相月会带他认路,讲讲军校日常规程,教点儿基础训练。还说她很厉害,让他好好学。 他当然会……好好学。 相月比他想象中更平易近人,毫无“天才”的架子。又单纯热情,是荒芜星上从没见过的柔软心善。 张鹤没用多久就摸透了她的秉性。做出可怜模样,勾得她同情心泛滥。小心翼翼地问她能不能指点理论课,有没有时间看一下他训练的问题。 也问她,可不可以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休假一起出去玩,一起在深蓝廊桥上看海看星星。 明明身高才到他胸口,她却俨然一副学姐的宽容模样,几乎予取予求,令他克制不住,得寸进尺。 想得到她的喜欢,和疼爱;想乞求她收下自己的身体,和生命。 那些调情的把戏他再懂不过,有意无意勾引之下,她终于对他——或者说对他的身体——起了兴趣。那天在沙漠地图的训练场里,被她踩射,他舒服得几乎要哭出来。 “要在一起吗?” 她朝他伸手,要拉他起来。垂眼看他的时候,睫毛的阴影深沉了瞳色,看起来温柔又含情。 张鹤竭力克制住狂乱的心跳,手心在衣服上擦了擦,弄掉了汗湿粘连的沙砾,才搭上她的手。还一副羞涩腼腆的样子,明知故问,“是……做学姐的情人吗?” “怎么会!”相月果然更心疼他了,强行勾住他的脖子拉下来,飞快碰了一下他的唇,“是恋人。” 只是蜻蜓点水地贴了一下,就拉着他出训练场刷卡结束使用。张鹤一路被她牵着,人都是呆住的。 他摸着唇角,舌尖舔了又舔,回味了一整天。 相月课多些,又时不时被导员叫去给各年级教官做对打陪练演示动作,再加上各种封闭拉练和校际比赛,能和张鹤相处的时间确实不多。 大部分时候都是靠通讯腕带,说些日常有的没的,在她恶趣味的要求下,撸管给她看;线下见面则乖乖等她翻牌,每次见了她都兴奋得像在狂摇尾巴,抱住她贴贴亲亲。 总是耐心等她、从不埋怨的恋人实在可爱。相月有心高调些,好让他更有安全感;张鹤却不想公开,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有人找你麻烦吗?”相月捧住他的脸,让他和她对视。 她对自己那些追求者还是有数的,其中有些以相家人为崇的,的确性格过激一些。 就算没有,张鹤也会借机变成有。何况也确实有小猫两叁只,不痛不痒,却也烦人。 总是明亮有神的眼眸垂了下去,像是不敢看她。还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臂上的伤痕,要藏起来不让她发现——那其实是课上切磋时误伤的。 “没有的。” 声音也似乎强忍委屈。 相月心疼极了,捉住他的手腕,仔细看了看手臂上的伤疤,确认没有大碍,才轻轻亲了一下。 “是谁?” “我没事的……能和月月在一起就很满足了。” 简直不要太识大体。 相月涉世未深,信了十成十,愧疚至极。亲吻他要哭不哭的眼睛,低声保证:“我会和他们保持距离,让他们打消不该有的心思。再有这种事,早点和我说,好不好?” 张鹤一波带走所有情敌,又得到了温柔的吻和怀抱,幸福得快无法呼吸。 他应得很乖:“好。听月月的。” ———— 有个训练舱play的脑洞塞不进这章,还是不写了,校园au就到这啦。下章回归主线,把正文写完(还有叁章+)再补番外。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023.等你凯旋 要打仗的消息是瞒不住的。联邦在往边境上调兵,新毕业的一茬军校生入伍,大量装备和设施成批秘密运送,一研的武器研发组彻夜通明。 联邦边境与佐尔坦帝国的摩擦也更频繁,根据前线返回来的交战记录,乌卓的部队也有在附近出没。战争已是箭在弦上,只有你死我亡的选择。 好在联邦幅员辽阔,普通公民几乎不会往边境去——特别是在与佐尔坦血海深仇几十年的情况下——清撤起来也比较容易。起码,不会有普通人因此受伤。 首都星也仍是一片祥和。军部不欲扩散军情引起恐慌,相关报道也都积极正面又轻描淡写;和佐尔坦那边的强制全民皆兵相比,可以说是相当仁民爱物了。 但相应地,压力几乎全在军人身上。 相月再次作为战时主帅,任重尤甚。 第七军团多数时候仍交给张鹤训练。相月几乎不着家:验收筛查新毕业的军校生,偶尔亲自训兵,协调一研、军工厂和军部叁方,去军部秘密开会,与其他几位将军确定攻防方案,研究如何把战场缩至最小,也争议如何尽可能减少伤亡。 战图,局势,兵力部署,武器分配,战场环境,备用方案,全部需要烂熟于心,不能有分毫差错。 期间也碰到过几次以前的部下。他们已经佩了不同于第七军团的标志,已经真切而分明地被岁月打磨,也已经不会再用戏谑的口吻逗她,叫她“相小将军”。 难过还是有的,但被张鹤安慰之后,至少不会再像面对熊秋白那次一样失态。他们往往沉默片刻,便笑着打个招呼,淡淡一句“好久不见”,继而公事公办。 她曾经也那样爱憎分明、坦率爽直,背后是可以放心交付的亲密战友,面前是与现在不同的光明坦途。然而虽不笑天真,也与天真如参商。世事难料,人生无常,阴差阳错之下,被推搡着长大。 第七军团调往边境的前夕,秦夜神神秘秘地叫相月来趟一研,约她直接地下试验场见。 相月以为又是叫她帮忙测试新武器,便带了张鹤一起去。等到了才发现,秦夜旁边还有个穿白大褂、抱着记录板的年轻男人。 “我见过他。” 见人过来,张鹤仍牵着相月的手不肯松,还小声讲些茶言茶语:“之前早上拨通讯过来打扰你睡觉的,月月那天都没有休息好——” 相月无奈,捏了捏他的手指,暗示他安静点。 张鹤乖乖闭上嘴,手又握紧了些。 “祁焰,初级研究员。”秦夜为她介绍,“奇点的假设就是他提出来的,探测器的研发也有他的功劳。” 她指的是可以侦测奇点能量波动的探测器。一研加班加点结束研发,军工厂那边紧接着投入生产,现在已经装备到了每一支小队。 祁焰鲜少被上司这么夸,颈背都僵直了,紧抓着记录板,受宠若惊又不知所措。 相月对他点了点头,“辛苦了。” “是这样的,相小将军,我们组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和军部那边打了申请,让祁焰做了这个便携式的。” 秦夜打开手上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枚折射特殊光泽的黑色圆牌。她示意相月取走,推了推眼镜继续解释,“特殊金属有限,军部暂时只能做到每个小队配一台探测器。我们觉得以防万一,该给你单独配一个,但机器携带不方便,祁焰就做成了勋章。就是密度比较大,需要适应一下这个重量。” 相月掂量了一下,确实有些沉手,但实际佩戴起来倒也不妨事,“还可以,比平时训练负重轻很多。” 张鹤在旁边默默看着。他原本计划这次战役要和她寸步不离,争取星际战斗机也能挤一挤,相月反对就哭给她看;现在有便携式探测器倒是安心很多,连带看那个愣头青都顺眼了些。 相月试戴了一下,又冲祁焰笑了笑,“祁焰对吗?谢谢你。” 张鹤又看他不顺眼了——她记住了他的名字,还对他笑了。 愣头青对于张鹤危险的视线毫无察觉,他指了指自己的记录板,“那个,要测一下数据。” 秦夜无语地把他往后扯了一下,又跟相月仔细解释:“第一次做成这种,麻烦相小将军试用一下,我们需要看下效果和稳定性。” 于是张鹤再次被抓来当陪练。体力满格的相月没花多久就缴了张鹤的武器,也差不多习惯了额外的负重。见秦夜抬手比了个完成的手势,相月自然而然地拉住张鹤的手,又回到场边。 秦夜已经对两人亲密举动熟视无睹,给相月仔细解释了使用说明和注意事项。 旁边两个男人无声对视,各自察觉到对方不友善的气息。 张鹤纯属无差别吃醋,样貌本就英俊而凶戾,脸色阴沉起来还是很不怒自威的;祁焰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作为靠头脑吃饭的高级人才,他相当看不上这种既蛮力还吃软饭的男人。 “你们研究进展怎么样了?”相月摆弄着圆牌,随口关心。 她是知道联邦有多重视这项意外发现的。在战事迫近的情况下,仍然拨了相当一笔钱给一研,专供对奇点和反奇点进行研究。听说是计划发展成保密技术,实现长距离传送。 “暂时还没实现人为控制,要等再出现的时候做下实验,给你们每个小队都分配探测器也有这个目的。” 相月的级别很高,没什么不能和她说的。秦夜将头发撩到耳后,又挂上营业笑容,“还要麻烦你们那边配合了。” 相月点头,“应该的。” “相小将军这次也要多注意安全,虽然现在证明了不会解体,但我们还没找到转化反奇点的方法。” “我会小心的。乌卓他们应该是只发现了奇点,想用来蓄意谋杀而已。佐尔坦那边的科技水平还是不如联邦的。” 秦夜闻言笑容更真诚了些,“等你凯旋。” ———— 胡言乱语:这两对好像遛狗在路上碰到然后开始聊天,其中一方客套性地撸了一把对方小狗。大狗就尾巴绷直了发出嗷呜嗷呜恐吓对方的声音,吉娃娃(不是)非常自信持续挑衅。然而主人聊得热火朝天毫无察觉(or只是不想管)…… 024.并肩作战 第七军团已经是出发比较晚的那拨。天边还是一片昏黑,相月和张鹤就起了,他们计划天亮前带军驶离首都星,尽可能减少对空中交通的影响。 没想到会在楼下看到相斯越。 他还穿着睡衣,抱膝坐在沙发上,偏头望向正下楼的父母。两人皆是军装笔挺,手牵着手,脚步很轻,大概是怕吵醒他。 “斯越?放假不睡懒觉吗?” 相月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确信仍是凌晨。 相斯越前几天刚考完期末,放假在家。 他没有回答,反问,“你们要走了吗?” “嗯……这段时间我们不在家,军部那边会派人来照顾你,斯越要好好吃饭哦。” 相月笑着靠在沙发背后,抬手揉了把他的头发。 啊,是和张鹤以前一样的小卷毛。 相斯越忍住没躲,他望着她的勋章,又低头,小声道,“知道了,妈妈注意安全,要平安回来。” “好,有时间就给你拨通讯。” “嗯。” 相斯越瞥向张鹤,犹豫良久。他们俩走得急,没有注意他的欲言又止,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外,随后传来飞行器发动的声音。 他缓缓倒在沙发上,喉间一片滞涩。 到底是没有对张鹤说出那句“你也是”。 联邦这次几乎调遣了所有可动用的军事力量。除了正常巡护、维安、戍边的武装部队,其余都将参与这场战争。 十五年前,抵御佐尔坦帝国的侵略那次,都没有这么大阵仗。 总调度组也在第七军团的星舰上。他们负责接收各军团各分队的消息,将迫需相月处理的内容,以最快的速度呈现给她。而此刻,在第七军团尚未抵达边境之时,组里就已经忙成一团,源源不断的消息像纷纷雪花一样飘下来,将人埋在里头,几乎喘不过气。 佐尔坦那边先按捺不住,前线已是胶着得难舍难分。 相月在飞速修改战图。长指在立体投影中翻飞,频现的红色线条被更新上去,近乎是下一秒,就被她用绿色和蓝色的虚线轮廓调度覆盖。 “二团一四队,A47:D35:F332,大约一百五十人,不要落地。” “收到。” “叁团五队六队,正东,支援六团。” “收到。” “四团?周蕊你在做什么?航向西偏六分了。” “报告相将军,是乌卓的部队,没有胜算,请求支援,重复,请求支援。” 相月已经习惯了他疏离的“相将军”,却总还是很难将周蕊与从前那个贫嘴话痨割裂开。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嘲他“训练的时候怎么那么行”的冲动,看了一眼第七军团的位置。 “撤退坐标E59:K21:C74,扛十分钟,我们在路上了。” “收到。” 她略微偏头,看向张鹤。他一直无声地站在她身旁,屏幕一分为二,一边是替她分担了部分的信息流,另一边是第七军团数据的实时更新。 他听到了她与周蕊的通讯,眼含关切看向她。 像个祸国殃民的宠妃,身上那股令人安心沉醉的气息——引诱你,蛊惑你,就算不理朝政也没关系。 相月抵抗住诱惑,冷静开口。 “七团,E59:K21:C74,准备支援。” 张鹤极其痴迷她这种平静无波报坐标的语气,发号施令像谈论天气一样随意自然的飞扬气度,和军帽下那张即便十万火急也沉静从容的脸。 连调度组的嘈杂混乱都遥遥退去,成为微不可闻的背景音。 他重重地咽了下口水。 “收到。” 佐尔坦帝国是很典型的封建帝制。只不过目前在位的小皇帝才十二叁岁,仅空有个名头。 大权旁落,军队都被乌卓牢牢掌控。那是个彻头彻尾的战争疯子,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发动战争的路上,尤其仇视拉斯洛联邦。主战派也全是他的狂热追随者,以及部分趁机发不义之财的人。 平民——特别是这几十年间新出生的年轻人——也多得是被洗脑、被教导,要用武力守护帝国。帝国十二主星,处处可见招兵入伍,进了军队就横行跋扈,反过来欺压平民更是家常便饭。 其中,乌卓常年亲率的那支部队,猖獗尤甚。深红军装像血腥的飓风,整个队伍透着匪气,好战,嗜杀,如蝗虫过境,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最奇特的是,乌卓在位几十年,送走了老皇帝,扶持了小皇帝,却从未表现出谋朝篡位的意思。主和派蠢蠢欲动,但有将无士,有权没钱,只有赶着在后边、填补战争带来的财政窟窿的份儿。 佐尔坦帝国如大厦将倾,用以战养战的方式,日薄西山,却也得了几十年苟延残喘。 相月年轻,唯一一次正面对上乌卓的部队还是十五年前。佐尔坦的溃败几乎已成定局,乌卓那支部队才姗姗来迟,发起夜袭,直接冲着她的方向疾速奔来。 对方野路子打法诡异,行踪飘忽,彼时的相小将军堪堪能应付。待指挥得心应手之后,便迫不及待下场。 想杀了他,想亲手了结,想告慰战亡的父母,和那些永远不会再从这片战场上活着回家的战友故旧。 随后便是,热血上头,轻易中计,无法挽回的,十五年。 相月紧抿着唇,坐在星际战斗机的单人驾驶舱里,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黑色圆牌。 星舰杀伤力有余而灵活性不足,连同调度组都被她留在了后方。张鹤不想和她分开,她也无法像要求夏冬一样,要求他也留在星舰上。 他是她永远可以交付后背的战友,更是她绝对不想冒任何失去风险的爱人。 但她该信任他。 每一分每一秒都紧迫,容不得她再思虑太多。相月按开通讯钮,指挥若定,“Z14阵型,叁队四队五队跟我,其余听张鹤指挥。” 带队迅速赶去救援第四军团的空当,相月还是忍不住切了和张鹤的私频,“张鹤?注意安全。” 张鹤正游刃有余地修改战图。方才被她那样信任地布置了任务,令他觉得他正逐渐靠近她,成为互相支撑的浑然一体。 而她此刻,在特意关心他。 张鹤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脸上傻笑更甚,他反复品味她的声音,今天好几次被她迷到兴奋勃起。 相月那边,只听到张鹤应得乖巧,“好,你也是。” ———— 是呼应第11章~(怕没人看出来于是提前说出来的作者是屑 可恶啊怎么越写越多,下周(这周)一定正文完结。 025.与虎谋皮 这次正面对上乌卓的部队,比相月想象中更轻松一些。 或许确实如周叔所说,佐尔坦帝国内斗严重又财政吃紧,已折腾不起太大风浪。但乌卓即便年老势衰,也是行事诡谲多变的典范,不得不防。 佐尔坦人普遍身材魁梧,更擅近战。不落地、尽可能避开可着陆星球,都是前期最大程度保存兵力的上上策。相月也特意给第四军团选了合适的撤退坐标,那片区域空得连陨石带都没有。 第七军团黑底黄线的涂装,在双方灯光照耀下格外鲜明。见状,原本紧咬在第四军团后面的佐尔坦部队,瞬间掉头了大半。 对上一个军团绰绰有余,两个就比较吃力。更何况,这第二个完全是块硬骨头。 “四团,截留后面的。” “收到。” 第七军团原本倾向救援的保守阵型也跟着变动。左右侧翼瞬间展开延长,越过那些被留下拖延时间的尾巴,截留了更多敌人。 相月察觉到张鹤默契的配合,甚至在杀敌间隙快速切了私频,笑着低声夸了句“乖狗狗”。 感觉就像,时隔几个月,又回到和旧日战友并肩作战那些年。重新拥有了最坚不可摧的后盾,最相辅相成的助攻,似山鸣谷应,亦心有灵犀。 想告诉他,他的心意她都懂,他的信任也值得。 她像个极具表现欲的青春期少年,近乎炫技地俯冲、旋弯。手指快出虚影,战斗机更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心念电转间,切换武器瞄准目标一气呵成,以刁钻巧妙的角度一炮收割一串,在漆黑的太空中,炸起漫天绚烂而无声的焰火。 是相当不错的开门红。 没了乌卓的部队在前线频繁骚扰,这天的进展十分顺利,伤亡也远远低于预期。再加上,实战中武器装备都顺手又丝滑,相月第一次如此直观而真实地感受到,联邦这十五年里军事研发有多突飞猛进。 她回星舰上时还很意犹未尽,不过还是按预期作息回房去了。 ——她也成长许多,已不再是需要夏冬催着去休息的小孩子了。 张鹤即使做了副官,也放着自己的房间不睡。仍然像以前一样,非要和相月同住。 他负责第七军团的一应琐事,等泡完修复液换下作战服回房,相月已经睡熟。她习惯了张鹤的气息,被他圈进怀里也没有警觉地惊醒,只是迷迷糊糊着,把大腿搭在他腰上,舒舒服服继续睡。 张鹤知道她休息时间宝贵,便乖乖当个人型自热抱枕。只是,闭上眼回想起今日她的飒爽英姿,和她在战场上的那句“乖狗狗”,还是控制不住,又硬了。 “……”相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硌醒,看了一眼腕带,也差不多睡了叁个小时,该去调度组了。 但这个“宠妃”实在诱人。 “嗯……” 张鹤上身只穿了件衬衫,相月隔着薄薄的布料,两指随意夹着他胸前的乳粒。扣子即便松开了几颗,也没有腾出多少空间,衣服还是紧绷在胸肌上,手感实在让人流连忘返。 他喘息急促,情不自禁与她身体紧贴,凑到相月脸前胡乱亲她。她不松口便不冒入,只是含吮她的唇瓣,弄得嘴角都是湿漉漉的。 “……不做吗?” 黏连的银丝断开,相月舔着唇,在他身上坐直,按住了他想伸进衣服里的手。 她稳住紊乱的呼吸,笑着用指勾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来不及呀。我该去调度组了。” 张鹤失望,但也知轻重缓急。自他与相月相遇,已近二十年过去,后来被她调教驯养,起码再做不出天天缠着她求欢、耽误她正职的事情。 他也知道,相月是他唯一的人生支柱,但反之,他并不是她唯一在乎的人。已逝的父母,曾经的长辈和战友,联邦和军部的故旧,也都对她举足重轻。 他是她豢养的家犬,忠诚的走狗。她说永远喜欢他、最爱他、不会离开他,就已经足够。 “……那可不可以,再亲一下?” 相月已经下床更衣。闻言转身,单膝跪上床沿,勾起他的下巴,眼含笑意,温柔地落下个缱绻的吻。 又瞥到张鹤仍然硬挺的一团,佯作无可奈何地叹气,红着耳尖,脱了军装外套丢给他。这是从前短暂分开时张鹤的请求,说想用她的衣服自慰,总坦诚直白得令她面红耳赤。 “……拿去。可以弄在上面,要自己洗哦。” 佐尔坦的军队一退再退。一个月,帝国十二主星,联邦已占下一半。 佐尔坦帝国所在星域内部的恒星活跃,不再像边缘地带一样需要灯光照明。远观遥望下去,联邦的星舰分布在各主星的轨道上,像是天然的卫星。 但那密密麻麻的星际战斗机,漂浮的机械残骸与人类遗骨,偶然爆发的火光与逸散的尘埃,又如一场无声喧嚣的战争默剧。 残酷而离奇,虚幻似星云,又真实如白骨。 星外的佐尔坦军人屡战屡败,地面上最难缠的反倒是普通平民。有最新的X2战斗服,联邦军人实际损伤不算大。只是一直被教导要保护公民,打起来总是束手束脚的。 那些普通平民一直接受乌卓的洗脑教育。举起五花八门的武器、甚至是赤手空拳,便为了捍卫领土而无畏悍战,并对佐尔坦帝国永存不朽坚信不疑。 他们怒吼,热血澎湃,嘶喊落泪。最终一脸屈辱地被俘,或是直挺挺站着引颈受戮。 相月总在这个时候,又意识到,他们也像曾经的佐尔坦帝国一样,正在发起一场冷血的侵略战争。 立场使然,她不会觉得自己做错,至多是怜悯。 也只足够让她提醒部下反复播报“投降不杀”,默许安分的平民在监视下正常活动,小打小闹的那些则以关押为主。 她的刀,她的枪,她灵活敏捷的身手,干脆利落的致命一击,绝对不会因怜悯而慢半分。 因为有太多联邦军人,就是这样死在平民手上了。 离帝国皇宫所在的中央星只隔着叁颗主星,相月反倒不着急搜寻乌卓躲去哪了。结束了一天的腥风血雨,回到星外的星舰上,相月脱下自洁能力超出负荷、还在往下滴血的作战服,懒洋洋地倒进修复舱里。 每次杀人之后脑袋都是空空的,思绪离家出走,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比如,联邦历史上每个开拓了新星域的将军或元帅,都有长长的资料与论述。那么,以后的人会怎么评价她呢? ——她倒不是在意,只是突然好奇。 和以往那些骁勇又老练的将军不同,她没有那些不费一兵一卒的巧妙计谋,或是兵不血刃的劝降辩才;但她极熟悉两军交战的各种打法,精于操纵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局势。因此,大抵会被描述成一个暴力好战的运筹帷幄之人。 或许会说她残酷无情,血洗佐尔坦帝国——哦,到时候是佐尔坦星域了——整整十二主星,杀害了反抗的平民,还一枪爆头了敌将乌卓。 最后一句是她艺术想象的。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相月忍不住笑,浸在透明的修复液里吐了几个泡泡。 只是没想到,竟真的来了这样的机会。 佐尔坦帝国的主和派,表示愿意提供乌卓的坐标。条件是,放过包括中央星在内的四颗主星,尊重佐尔坦帝国的主权,签订和平条约,有效期是个听了就很火大的时长。 “没了乌卓,他们凭什么站着和我们提要求?” 相月听着周叔的转述,有些好奇交涉内容。 周叔看着她笑,牵起了眼角新增的皱纹,“一方面是联邦要面子;另一方面,他们也同样这样看你。” ——没了相月,联邦凭什么还能造成威胁?还不是像之前十五年一样忍气吞声? 相月了然,“要故技重施?他们不知道我们也发现了奇点?之后怎么说的?” “本来可以不管他们的,但你的打法不太利于安抚佐尔坦那边的平民,留着主和派倒也有用……是政部那群老狐狸说的。我说如果不是你,他们也没现在这个谈条件的机会。其他将军也这么说。” 通讯那头的小将军明显有些沮丧,和相元帅一模一样的桃花眼微垂着,带着年轻人的困惑惶恐。她问,“我给大家添麻烦了吗?” “怎么会。”轮椅上的周元帅笑意柔和,“这是一开始就商量好的战术。我们月月很厉害,是解决了大麻烦才对。你放心,按你的想法打就是,这边我都会解决,坐标拿到就发给你。” 挂断通讯前,相月看着他面上难掩的倦色,和苍苍白发,突然问道:“这些——我是说,谈判,或者别的什么,是我本该做的吗?” 她想问是否自己太妄为,给他造成了负担。可若是直问,又难以启齿。 周元帅微抿着唇,脸上显出一种祥和又慈爱的笑容,像揉了缕轻风的秋阳,有一股及暮的温柔。 “这是老相本该做的。” ———— 所以,周元帅觉得,也是他该来做的。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026.先考虑我(正文完) 联邦军政两部最终与佐尔坦的主和派谈拢。佐尔坦帝国会主动归顺,余下四颗主星将不战而降,条件是作为数百年的自由区,由联邦提供大量资金,以及科技、教育等资源。协议私下暂定,从主战派倒台的那一刻起生效。 不过,这都不是相月需要考虑的事。 她拿到了乌卓的实时坐标。 她要做的,就是确认他的死亡。 以免打草惊蛇,其他军团佯照原计划。调度权转交给了另一位经验丰富的将军,相月只带走了第七军团。 乌卓狡诈,星舰位置一直在飞速变动。坐标由主和派策反的士官提供,也无法确切到某一架星际战斗机,一旦正式交战,很难在数万战斗机里定位乌卓。因此,最理想的还是悄无声息摸上星舰,同时也要做好被乌卓逃走的各种后手准备。 相月打算亲自带几个小队潜入。主副中控室,能源室,储存战斗机的副舱,各个能独立开启的出入口,待速战速决接管星舰,基本就能瓮中捉鳖了。 张鹤从不会对她的决策有什么异议。但这次,她让他留在外面接应。 “不想和姐姐分开。” 他坐在床沿,相月站在他腿间由他脱衣,又被他搂住腰埋胸撒娇。 张鹤自觉年且四十,容貌又愈发趋近于冷肃硬朗,自她回来以后,几乎没再这样叫过。 但相月仍然相当吃这口。尤其是在床上。 “我会给你同步定位,随时可以看到我这边的进度。很快的,估计只要半小时。”她耐心解释,搂住他的脖子,靠着他,略微踮脚,将胸乳送到他口中。 张鹤果然下意识含住,轻轻吸咬着乳尖,玫红色的一粒都舔得水润,像在缠绵地接吻。待相月受不住、颤抖着腿靠进他怀里才收敛,鼻尖陷入柔软的乳肉,热气呼在上面,低声道:“我想陪着你,我也很有用的……” 他还是很怕旧日重现。 相月推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倒在床上,散发垂落,让他只能望向她,也只想望着她的眼睛。 “你总要相信我的身手吧。” 她说着,还将手指探入方才还含住她乳房的口腔,故意搅动,不让他再反驳。指尖压着他热烫的舌,又细密地划过牙齿,指腹按在虎牙尖尖上,像在戏弄什么被关起来的猛兽。 “……” 张鹤放弃抵抗,半阖着眼睛,任他的主人用他的身体玩乐。含吮她的手指,又润湿了手掌,由她又握住最脆弱的地方亵玩,轻轻撩拨过每一颗珠子。 待她欺身坐入,还是忍不住小声说,“说好了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相月俯身狠狠咬了一下他的下巴,“多做一次,换你闭嘴。” 张鹤得了好处,安静卖力。 有佐尔坦人里应外合,登上星舰的速度比相月预计的还要快一些。佐尔坦的星舰结构远没有联邦的复杂,相月早已对那点儿图纸烂熟于心,迅速解决靠近主中控室入口的防守,无声潜入。 往里走的时候,甚至还抽空用信号闪动给张鹤报了平安。 其他小队顺利抵达的信息也如期传至。相月看着主中控室的画面,略微皱眉。 虽然不知道乌卓现在在哪,但好像太顺利了些。 预防守卫传信的B计划没用上,避免内应反水的C计划也没用上,准备着万一哪支小队被发现的DEFG计划全都没用上……不对! 相月又飞速核对了画面和脑海中的图纸:副舱有两个! 而那个佐尔坦人提供的图纸上,第二个副舱本应在的位置,是高级军官专用训练室。 她来不及思索是那人故意给错,还是等级不够获得这等信息,就紧握着能量枪冲了出去。路上迅速通知了各小队,重新安排拦截,以及告诉张鹤,留意一切从星舰上离开的战斗机。 但星际战斗机相较于星舰,目标真的太小了。 从主中控室到那间隐藏副舱,需要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再下楼。走廊上有几个闻声出来的佐尔坦士兵,在看到相月时都神色大变,有的迅速举枪对准她,有的在呼叫救援。相月面无表情地挂断通讯后一路奔袭扫射,那些佐尔坦人往往还没瞄准,就已经倒下。 还要再快一点,不能被他逃掉。必须,他今天必须死在这。 冰冷的枪身已因频繁连射而发烫,相月烦躁地塞回腰侧,从小腿靴沿抽出弯刀。 轻按拇指紧贴的刀柄,能量束弹出。相月估量人体颈部高度同时挥臂,紧接着便收割了数个佐尔坦士兵的性命。 挥刀和奔跑的速度太快,甚至头身分离喷射的血迹,一滴都没有落到她身上。 她已经到了楼梯口,低头甚至能看到下面隐绰的人影——白发,深红军服,跛腿,是他!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乌卓真人,但不妨碍已从影像资料中对他了如指掌。 弯刀的能量束不支持这么远的距离。相月咬牙又拔枪,半眯着眼睛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连续射击,冲动豪赌,奢望哪怕有一枪、能有一枪打中他也好! 她知道自己又热血上头,冲怒急躁,上次就是这样被骗进了奇点,这次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可是她无法忍受,这个人活着出现在她面前。 因她消失的十五年而受尽委屈的张鹤,那些死在他手里的战友,以及间接因他而亡的父母。 相月眼睛通红,反手撑着楼梯扶手一跃而下。 这个副舱可能真的是训练室,训练舱和陈旧的星际战斗机混存,战斗机开走后留下的尘迹醒目,明显是已经逃走了一部分。 或许备用的战斗机是顺便存放在这。相月无心深思,乌卓已近在眼前,她却被人拦住。是数十个军服制式特殊的佐尔坦军人,显然是所谓的“高级军官”,身手比楼上那些强出许多。 乌卓在进入机舱前,甚至还微笑着向她挥手示意。 他在挑衅。 相月咬得舌尖出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专心应对面前的敌人。他们许是知道她就是那位年轻的相将军,也不轻敌,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配合得当。相月横刀接下砍过来的长刃,又反身格住背后的偷袭,能量束的光亮闪过,这次溅到身上的鲜血避之不及。有一滴血落进了眼睛,相月近乎是凭战斗直觉后仰闪避,躲过了远处直冲她脑袋而来的暗枪。 小腿硬生生挨了一下,作战服够坚韧,她只知道应该是没伤口,但很痛。 乌卓那架战斗机已经在滑行了,离出口很近。 耳边又传来由远及近的杂乱脚步声,相月五感敏锐,靴底落地的特殊声音对她来说差别很明显:是联邦军人。 她咬牙,毫不犹豫地决定信任那群才与她磨合了几个月的部下。反身横刀一扫,压缩后杀伤力极强的能量束迸射,逼得那群包围她的佐尔坦人撤开了一小段距离。 这点就足够了。 几十人里还活着的不算多,相月觑着薄弱的地方突围,纵身跳上一台训练舱借力弹跳,眨眼间拉近了与乌卓那架战斗机的距离。那群佐尔坦人也迅速反应过来,只是第七军团的人也恰好闯入,见佐尔坦人就下意识开打,等注意到远处的相小将军,更是不遗余力地为她制造便利。 还要更快,还差一点。 ……她这次大概是真的要冲动了。 星舰封闭空气的一扇扇门层层洞开,相月已经望到了外面漆黑的苍穹,战斗机也已经出去了半个机身。她单手持刀,另一手飞快戴上兜帽,拉下面罩保证呼吸,蹬着舰门边缘,不假思索地飞身一跃,用能量束熔解了一小截星际战斗机的外壳,将弯刀卡在里面。 只可惜外壳太厚,没有熔通。相月挂在外面想着,一手还在扣面罩到下颌的连接处,彻底隔绝皮肤与外界。 张鹤从收到相月的信息时,就有些焦急。他倒不是慌乌卓会逃,他是怕相月做什么冲动的事。 他按她的指令布置下去,也不顾对面星舰的射程,自己开了架星际战斗机贴近了晃悠,实时紧盯她的坐标,随时准备接应。然后眼睁睁看着她的定位在星舰内一路飞跑——他猜测是在追赶乌卓——越来越接近星舰边缘,然后跳出了那个轮廓。 ……是抢到了星舰上的战斗机吗?可是她也没有佐尔坦人的虹膜信息吧? 张鹤陡生不妙的预感,飞驰赶往她的定位,很快便见到一架不同涂装的战斗机。 和单臂挂在外面的、正努力找角度借力跳到机顶的、昨夜才与他肌肤相亲保证不会出事的那个人。 “相月!!!” 张鹤从不与她生气,甚至都没叫过几次她的全名。 她听不到。声音无法传播,通讯也没有开启。 相月放弃了跳到机顶,虽然平时训练也习惯无重力环境,但小腿还在痛。而且,也不是机顶外壳最薄弱,她抓住侧门把手,再用能量束继续熔之前的坑,沿着门沿容易松动的地方撬,效果也是一样的。 只是乌卓也注意到了她。 老旧的战斗机没有打击距离这么近的武器装备,他索性仗着驾驶技术纯熟,试图将她靠惯性甩脱。速度和轨迹实在离谱,相月死死握紧侧门把手,弯刀也深深插进熔了一半的门缝,手心和额角一直在出汗,又被设定了自洁的作战服吸收。 她本打算快速习惯一下这个debuff再继续,没想到乌卓陡然停住,又直直地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胸前的黑色圆牌几乎同时开始疯狂震动。 ……是奇点。 要死……乌卓不会是急了眼,想跟她一起被暂停时间吧。 相月加快破坏外壳的速度,甚至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张鹤。 如果她又离开那么久,他一定又会傻等,然后哭得令人心疼。 她真是个不称职的爱人兼战友,到这时候才想起他。 张鹤本想用杀伤力小一点的武器,击中远离相月的战斗机另一侧,但又怕误伤。才仔细计算过轨迹,那架战斗机就像发了疯一样狂甩。 ……是乌卓发现她了。 他紧紧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图像,死咬着手背上的肉,痛恨自己的力不能及。 他什么都做不了。 无能窝囊的废物。 鲜红的颜色浸满了手背,染艳了双唇。不知道捱了多久,图像中的战斗机忽然停下,紧接着朝某个方向疾驶。屏幕中相月也突然加快手上的速度,明显是因为什么而着急。 ……是奇点吗? 张鹤只觉更加腹热心煎,手脚发冷,强撑着理智。他手边没有探测器,只能按飞往的朝向预估,将奇点的可能位置纳入计算,重新确定最佳攻击落点。 不能伤到她,还得足够引起偏航。 敲下确认的那一刻,连心脏都停跳了。 相月觉得,如果她早知道是张鹤,她就算是被甩得想吐,也会忍下不骂人的。 这一下冲击力过强,机身被冲撞得猛一转向,她差点像块摔扁了的豆腐一样拍在外壳上。胸口的圆牌终于停止震动,相月无暇顾及,紧握着弯刀调整姿势,重新适应同样很不舒服的新状态。 好在虽然因侧面受力而不停旋转,但速度比之前慢了很多,转速也规律,尚在她可适应范围内。 相月转头,试图看一下这一炮是否来自友军。但视线受阻,也只好继续致力于熔穿外壳。她这人确实过分,脱离了奇点的威胁就少惦念了几分张鹤,专注眼下的弯刀和战斗机,以及分神思考怎么应对里面的乌卓。 这么久没动静,不会是晕过去了吧? ……倒是很有可能。刚刚那下实在太凶,里头那位怎么说也有六七十岁了。 最好还没死,她对虐尸可没什么兴趣。 先前咬自己舌尖那下还没怎么愈合,口腔里都是铁锈味,小腿也还隐隐作痛。架不住相月报仇兴致高昂,没受浑身伤痛影响,很快就豁开了门。 通讯不合时宜地响起。 ……是张鹤。 后来与他双双坐在星舰上的医疗室,相月看着他红着眼眶的样子,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他救她的时候,那个糅杂了愤怒、哀怨、又爱又恨的眼神。 “两位,没事了请回房,隔壁随便刷个休息间也行。” 星际战舰上随行军医宝贵,面对这两位武力值点满的顶头上司也敢直言赶人。 “……走吧。”相月起身,讪讪地去拉张鹤的手。血肉模糊的手背经过治疗,还余着新生皮肉的粉色。 等回了只有他们俩的房间,张鹤反手紧握她的手腕,将人推倒在床上。 动作看似很凶。然后眼泪流了她满脖子。 “你有没有想过我……那么危险,杀了他就比和我一起生活还重要吗?” 如果作战服有破损呢?如果她脱力失手抓不住了呢?缺氧,失温,体液蒸发,宇宙辐射,每一样都危险至极。 “……对不起嘛,我确实是冲动了。杀他主要是想着之前十五年你太辛苦,想给你报仇,是我不够清醒,当然还是你重要的。” “你不要骗我。你哪怕不爱我,也想一想斯越,你昨天还和他说很快回去,今天呢?是想回去个尸体吗?”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爱你的爱你的,不要哭啦……” “你说永远爱我的,你说永远不离开我的!你不能不要我,求你……” 张鹤哭得比荒芜星那夜更放肆无忌。那次是失而复得后的惶恐,这次则是差点眼睁睁失去她的惊惧,如果相月真的出事,他是一定会毫无顾忌地立刻追随而去。 相月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叹着气轻拍他的后背,整个脖颈前胸都被他哭湿。她知道这次大概要花更久来安抚他,但也自知理亏,在自家大狗身上花多少精力都是应当的。 “对不起,不会再有了,再也不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一定先考虑你和斯越。” 张鹤这次哭得太以泪洗面,平日再好的自控力和演技也兜不住,声音都是抖的,“先考虑我。”如果要在他和相斯越之间取舍,也要选择他。 相月心疼他哭成这个样子,急着哄他,没听出来有什么不同,顺着应下,“先考虑你。别哭啦,要亲一下吗?” 张鹤垂着通红挂泪的眼睛看她,凑上去咬她的嘴唇,却也不怎么使劲。 “……你就仗着我离不开你。” 相触的皮肤潮湿而温暖,张鹤小心舔舐她还带着伤口的舌尖,吻得黏腻。 相月眼睛弯成了月牙,亲他的唇,也亲他的鼻尖和扎人的胡茬,“我也是,离不开你。不要难过了。” 舷窗外星河与来往的人群一同流转。他们为联邦新增的星域、为一场终于落幕的战争、为他们勇敢无畏的主帅而雀跃相庆; 而那漫长终幕的幕后,仓促接过主演角色的人却浑不在意地退场,卸下归还了一身赞誉、期望、勋章。 ——和小狗许诺过永远,就是真的要永远的呀。 (正文完) 番外·少年将军 联邦边陲,无名星上,尸横遍野。 十五岁的相月个头还没有清理战场的机器人高,人类外表的小萝卜头在其中格外显眼。 “月月。” 是夏冬在叫她。 相月便停了翻动尸体的手,黑色手套夹着几张银白色的信息卡,沾了凝固暗红的血迹。 “他们死了。” 夏冬抬手想拥抱她安慰她,相月摇了摇头,后退一步,抬手示意身上的污血和尸体残屑。 “我知道我保护不了所有人,我能接受的。”她低头凝视掌心那几张信息卡,在没有主人虹膜激活的情况下,安静又带着腐败气息堆迭。 “周叔说,明年军部会让我负责第七军团,我应该,起码有保护这一部分人的能力吧。” 她不知道是在询问,抑或感叹。夏冬望着她,却望不到她被军帽遮住的眼睛。 夏冬试图语气轻松些:“有的。还有我呢,我大概率会被派给你当副官,你总要相信我的脑子。” 于是单薄的身板又挺直了,紧绷的双肩也像卸下过重的负担。相月抬头看向她,是因信任而快乐的笑意。 “好。” 失去了相元帅的拉斯洛联邦,军事力量很是被削弱过一段时间。期间那几年和周边星域摩擦不断,其中最强的佐尔坦帝国格外虎视眈眈。 联邦花了好些年来稳固疆域,对军事更加重视,花大笔钱在军校生和新兵身上,以期尽快度过艰难时刻。 相月自小就被朝着“人形兵器”的方向打造。与同期军校生相比,军功尤甚,大半边境都被她清扫过,率领的第七军团更是以少胜多大败佐尔坦。 这正合联邦军部“推出下一个相将军”的本意——无论是对外树立威不可犯的形象,还是对内坚定民心,都大有裨益。 离十七岁生日还差些日子的相月,正式成为了联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年将军。 授衔仪式声势浩大,在首都星面积最大的中央广场公开举行,星网上的即时同步影像也铺天盖地。军部本还想规定为强制观看,相月强烈拒绝才作罢。 场内座无虚席,场外群众也已挤到广场相邻的深蓝廊桥上去。人人都是兴高采烈,甚至落泪,为一次战争胜利,也为相氏新星。 他们迫切需要新的中流砥柱、定海神针,需要有人作为能解决内忧外患的那个符号。于是,他们造神。 广场上空的投影高清到极致,忠实映出十七岁将至的少女。她换了新制式的军服,佩了闪闪发光的新勋章,连脸上的神情,都坚毅得令人陌生。 “月月长大了呀。” 台下观礼席的夏冬低声和身边的战友感慨。 许清清点头赞同:“妹妹这几年成长很快。” 周蕊开玩笑:“该叫相小将军了。” 他又转过头去,哥俩好地搭上旁边少年人的肩膀,“是吧小熊?老路那边发消息没?晚上给相小将军的庆功宴可不能马虎。” 熊秋白推了推眼镜,在通讯腕带上点了几下,“我问问他。” 第七军团基本每个人都能在相月那混个脸熟,其中有些军校出身,很早就与相月认识,见证了她从十一二岁到现在的成长,皆是抱着哥哥姐姐的心态爱护她。 再过些日子,军部就要派他们去荒芜星平乱。索性庆功宴连带相月的十七岁生日一起过了,还能让她踏踏实实痛痛快快玩一次。 凯旋归来后默认放了假,留在首都星的也就那百来个。他们留了些人没去中央广场看现场,待在军部划给第七军团的地盘,在夏冬的默许下,把小院里外都装饰了个遍。 四处悬灯结彩,整体布置成了相月喜欢的银色和明黄色。议事大厅的桌椅收进墙壁,新搬进来一批舒适的沙发和靠垫;环绕的最中间的悬浮圆桌上,是个据周蕊说“比妹妹个头还高”的蛋糕,上面已经燃好了电子蜡烛,只待感应到足够强度的气流漩涡,就会自动熄灭消失。 他们甚至还弄了略显浮夸的便携式自动行道,从门口斜到圆桌上,声称是从时尚界红毯获得的灵感。 夏冬分心看通讯腕带弹出来的影像。特殊材质的软金属行道十分突兀地架在那儿,边缘还装饰了明黄色绥带,毫不掩饰地体现那群直男的奇怪审美。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却只是笑笑关闭影像,决定纵容他们一下。 这样,他们就会被相小将军打包拎去好好“操练”一番。她的放任,可是为了第七军团的长远发展啊。 授衔仪式结束后,相月迫不及待退场。直到和夏冬他们回到第七军团的驻地,板了一天的脸才终于露出笑容,如释重负。 她还是,最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 余下的人都在门口等她。女性里个头最高的金姐更是直接冲过来抱起她,原地起飞转了好几圈。 “我们月月是小将军啦!” “好啦好啦——我可不是小玉……” 小玉是金姐的小女儿,金姐结婚早,女儿都快上小学了,最喜欢被妈妈抱起来转圈,以及拒绝大人让她叫相月“阿姨”,追在她后面喊姐姐。 那些直男直女恍然大悟,见相月不好意思,更是故意起哄调侃她,“相小将军——”“看看勋章啊相小将军!”“来吹蜡烛了相小将军~” 相月被放下来后强作镇静,半是慌乱半是求助地回头看,发现夏冬周蕊他们也都笑着看她,全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还是熊秋白年纪小也最懂事,肯替她解围:“好了都进去吧,吃蛋糕了。” 相月果不其然对那个明显是在内涵她身高的自动行道提出抗议,绕过行道跳上圆桌,叉着腰,当场宣布“涉事人员”明天加训负重二十圈。 还有人受罚不嫌多:“相小将军能吹到蛋糕顶上的蜡烛吗——” 相月立刻瞪过去,“老冯再加二十圈!” “出言不逊”的年轻男人很快被其他人大笑着搂住,佯装锁喉闹他。 “哈哈哈明天我来计数!保证跑两圈是一圈!” “我愿意为老冯献上我的负重包!” “明天对打训练我可以选老冯吗?直接稳赢!” 做得格外高大的蛋糕果然难住了相月。许愿过后,她短暂犹豫了一下,迅速掏出能量枪,用空枪的气流打灭了蜡烛的光。然后摆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十分倨傲地抬着下巴看他们。 “分蛋糕吧。” 当夜闹到很晚,有人从外面买了酒偷偷带进来,不算很多,毕竟相月还未成年,不好让她跟着喝酒。 酒量差的已经在沙发上横七竖八,脸上还带着被糊上的奶油。气氛太好,喝果汁白水的都会跟着醉,院子里有几个发神经追来追去的,还有靠在一起唱歌全靠吼的。 周蕊也喝多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蛋糕腻住了智商,他举着相月新领的勋章,拦住熊秋白听他唠叨,“小熊你看看!相小将军这个章,金属含量成分怎么样啊?能熔个匕首不?” 熊秋白两颊酡红,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偷看相月的视线。每每对视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又惊惶失措地收回来。 还答非所问地敷衍周蕊:“好看,好看……” 许清清已经快笑晕了,下巴支在相月头顶当稳定器,手上一直在录像,却因为狂笑而手抖个不停。 相月无奈,但还是顺从她的指挥,边吃着蛋糕,边在室内室外转来转去,“狼狈为奸”记录下那群人的丑态。 最后,还是最清醒的夏冬心累地将她解救出来。替她揉了揉后颈,看似温柔体贴,实则冷酷无情地宣布,“好了,全团唯一一个未成年——我们的相小将军,该去睡觉了。” 还清醒着的人都含笑目送她。路过时祝她顺利升官,祝她生日快乐,祝她战无不胜,也祝她晚安。 是那样年轻而热烈的感情,是那样令人留恋不舍的美好时光。相月站在门口,穿着簇新的军装,回身向里望,忍不住想。 “如果能永远这样就好了”。 【番外】“小白脸” 相小将军养了个小白脸。 平乱荒芜星后,不知是从哪里,开始流传这样的谣言。 待第七军团回到首都星,风言风语更是迅速刮遍军部上下:大家整日除了训练就是出任务,刀口舐血的生活麻木了神经,只有这等八卦才够刺激;另一方面则是相月的风评一向极好,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人形兵器、天真少女,令人对这个谣言存疑。 要问相月本人……自然都不敢去的;但问到第七军团那群人头上,又都一脸便秘。 这要怎么说呢? 夏冬他们见过相月和那人在星际战舰上形影不离。一开始知是男妓,都震惊又担忧,怕妹妹被带坏,长成个玩弄男人的坏女人;后来又说不是,还领回家里去养着,日常训练、军部开会都来去匆匆,和那群已婚军官没什么不同。 私生活无权指摘,相月又是外柔内刚的人,没人能管得住她。夏冬委婉提过那些谣言,其他人倒没多说些什么,顶多嘴上没门儿的周蕊老冯他们会调侃几句。黯然神伤的失恋者们则懊丧,怎么之前在星舰上没多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乃至搞些小动作。 相月对这些都不以为意。 空闲时给小狗搞一点扫盲教育,太能满足她想当姐姐的心理了。 但好像,又不止是“助人情结”。 相月也同张鹤提过“小白脸”的谣传,笑他这个肤色和长相,离小白脸相去甚远。这种时候,他总笑容腼腆,像在第七军团的战舰上给她暖床的那夜,羞涩问她是否需要特殊服务。 常年的训练将青春期躁动消耗个七七八八。相月更喜欢一天疲惫后,窝在他怀里睡觉。她活得像一只离群索居独自生存太久的幼兽,栉风沐雨磕磕绊绊那么多年,翻过山越过岭,也曾披荆斩棘,一遇到温暖又宽厚的怀抱,就无法自控地沉溺了。 也曾与夏冬抵足而眠,在野外条件艰难也与队友同住过,但都和张鹤不一样。 她甚至会纵容他不怎么专业的“按摩”,默许他隔着单薄的睡衣,用手、用嘴,抚摸探索她的身体。她用“作为包养人享受小白脸的服务很合理”来搪塞自己,但也清楚自己不是那样见色起意的人。 她自认为从不是个缺爱的孩子,却奇异地从张鹤这里得到了圆满。 因此,当他难过道“原来只是男妓和恩客的关系”,她立刻澄清,是恋爱关系。 ……原来如此。原来她想要的是这个。 刚确认关系没两天,军部又安排她出任务,黑市上多了一批违禁枪械,要她去清缴溯源。这种活儿适合只带个小队,进程快但很精细,相月再舍不得新鲜的男朋友,也没法带他一起。 夏冬作为副官要留下,相月便只带了许清清那支小队,她擅枪械与伏击,队里也都是沉稳内敛的性格,更适合这次任务。 “小白脸怎么样了?”许清清揶揄地用肩膀碰了下相月。沉稳都是在战场,她和相月读军校时就认识,平常又和周蕊他们厮混,也八卦得很。 “不是小白脸,是男朋友。他在家。” “喔——已经是男朋友啦?!”许清清无聊擦枪的手顿时停下,两眼放光扭头看她。“什么时候带来看看?用不用帮你把个关?” 相月摇头,她从来对自己双商相当自信,况且无论如何都有武力值兜底,“他人很好。下次生日吧,带给你们见见。” 她低头去看通讯腕带的未读信息。在军部长大,习惯了有什么事直接视频/语音通讯,但自从家里养了小狗,非即时通讯也用得多了起来。 许清清看着相月专注的样子,心里觉得熊秋白实在可怜,便开口问,“那小熊——” 相月却不知是看到了什么,面上骤然一片通红,蹭地站起来。 “我先回房间,到了叫我。” 张鹤给她发了一张照片,和两行字。 照片是对着镜子拍的,他穿着带卡通小狗的粉色围裙,半跪在落地镜前。略侧身的姿势,再加上围裙本来是相月的尺寸,根本遮不住底下活色生香的裸体。围裙下摆在勃起的阴茎上堆迭,遮遮掩掩,露出的半根深红肉棒上还缚有她的黑色发圈,卡在最敏感的冠状沟。 在室内捂了几个月的身体变白了一点,又因为情动透着点粉意。黑发看得出梳洗过,卷曲而带着水汽,半遮不遮湿漉漉的眼睛,鸦睫卷长,纯真无辜。那勾人的蛊惑神色,配上醒目的兴奋状态的性器,完全不是相月这个还未成年的笔直军校生能把持得住的。 『在看菜谱,想给你做饭,就是菜谱有的字还不认识,姐姐可以教我吗?』 『一想到你就硬了,但你还没有允许,我不会射的。我这样,可以算称职的小白脸吗? 』 ……太算了。 相月长长地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掉,给张鹤拨了通讯。 他显然一直在等她,接得很快,甚至还是那个打扮,正用围裙上粗糙的刺绣自慰。 “……姐姐?” 他轻喘了一声,哑着嗓子唤她。眸子黝黑而湿润,见到她的脸,手上的速度更快了。 “……”相月顿了顿,甚至并不怎么意外,只问,“怎么突然发那种照片?” 她知道他性癖奇奇怪怪,但自己好像也被带得奇怪了。 “不好看吗?”张鹤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略微勾起一点阴茎上的发圈,又松手,弹性很好的带子啪地打回茎身上,他咬着唇,望着她的眼睛更湿了。“没有问过就用了你的发圈,对不起,姐姐会怪我吗?” ……哪里说得出怪罪的话啊? 甚至色令智昏,说话不经大脑,“没事,都随便你用的。” 他看起来更兴奋了,呼吸粗重,喉咙里发出得不到纾解的呜咽,“那我可以用姐姐的衣服打飞机吗?一件训练背心就好。” 只是一件训练背心,她还有很多,又不是内裤那种隐私性很强的,而且他看起来憋得很可怜……她出发时走得急,没回家告别;秘密任务只能坐很慢的星船,也有好几天没见他了。 “……可以。” 啊,真是,色字当头一把刀。 “我会洗干净的。” 张鹤在她的注视下自慰。获得了她的准许,才喘着粗气,射在了黑色的背心上。底色衬得很明显,确实量偏多,看得出没有自己偷偷弄过。 相月脑袋晕晕的,整个人处在“正常情侣都会这么玩吗”和“可是这样真的很好玩”的迭加态。叁不管地带还很远,她忍不住让张鹤给她直播又弄了一次,又弄了一次。 那件皱巴巴的训练背心上已经满是精斑,颤巍巍的性器努力按她的要求吐出最后的存粮。张鹤叫得声音都哑了,眼圈也泛红,睫毛上还挂着爽哭的生理性泪水。 相月狠狠感受了一把金主的乐趣,直到许清清叫她才如梦初醒。她最后看了一眼跪坐在地板上的男人,有些心虚,“那,我先出任务,首都星见?” 包养的小白脸被榨干后也还是很听话,“我在家等你。”—— 是时间线比其他番外都早的时候(指月月还没有被他带得破廉耻x)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番外·江秋月白 首都星军校作为全联邦唯一的军部直属,最不缺的就是少年天才。 熊秋白十六岁入学那年,新生对抗赛二十场刷了二十连胜,指挥单科第一,综合前叁。气骄志满,清高矜傲,是典型的世家子弟。 直到许清清带他逃课,去看相月训练。 他知道相月,也仅限于知道是相家的独苗,比他小两岁,都说很厉害,明年才毕业,各个军团就已经在抢人。 她在露天训练场给朋友当陪练,准备毕业考核。来围观的学生很多,甚至还有黑色军服很是扎眼的教官。相月脾气好,作为一个贴心的附带讲解的对打机器,还吸引了一些胆大的低年级学生。这种事显然也不是头一次,身材娇小的少女很快跟着魁梧如山的学弟下了场,戴上作战服的兜帽,互相致礼过后,以非人的速度朝他冲去。 许清清纯粹是来追星的:“妹妹好可爱啊。” 熊秋白看得专注,手指牢牢按在镜框边缘,以免眼镜滑下去,一晃眼错过什么。 旁边的学姐偏头斜睨,看他一眨不眨的眼睛,和仍旧古井无波的面孔,无趣地“啧”了一声。 切磋结束得很快,相月从不手软,但也体贴入微,大庭广众之下基本不会让对方在地上躺得太难看。她礼貌地将一身尘灰的学弟拉起来,接着同他交谈,大概是在指点,手背在身后,煞有介事。 ……确实很可爱。 熊秋白总是白皙清冷的面庞泛起两团红晕,克制地推了推眼镜,审视了一下衣着并无不妥,便打算下去。“我想去试一下。” 结果自然与先前的对手并无分别。熊秋白第一次这么近见到相月,被她那双月朦胧鸟朦胧的桃花眼注视着,总是气定神闲的少年也局促起来,连手脚都无处安放。 相月客观评价了几句刚才的对局,又问了他的年级,夸他大局意识好,未来做指挥也会很出色。 熊秋白有些飘飘然,又定住最后的矜持,乖巧询问能不能交换通讯号。 已经将军校当成自己预备兵源的相月自然应了,她很欣赏这个学弟的天赋,还问了他的名字。 逃课的熊秋白被罚了一个月的双倍加训——谁叫他逃课还去训练场露面,被围观的教官认了出来,给他的导员打了小报告。加训很无聊,但他后来也发现了不一样的乐趣。 几乎每个场地都会有训练记录,各种各样的排行榜尤其多。有次偶然在前几名看到了相月的名字,一开始还是打发时间,后来找那两个字已成了习惯。 她打靶很厉害,虽然次数不算多,但万次以上的名单里,无论静态还是动态,相月是唯一一个全满分;枪械组装也是最快的,从最新的R系列能量枪到古早的无烟火药类,许多成绩甚至超过了隔壁的教官榜单成绩;最强的还是格斗,单兵作战实力是无可指摘的第一,每次考核评分被指派给她的都是教官,因为和同学对打实在影响对手的评分。 稍微普通一些的可能是负重耐力和力量测试,后者甚至榜上无名,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她才十四岁。 朝着月亮奔去,即便未能抵达,也会身处一片星星里。熊秋白从早到晚训练,想让自己的名字也能上排行榜。不知不觉,一身浮躁褪去,教官也惊诧他的蜕变,批了缩短学制的申请。 是为了超过她,还是并驾齐驱? 他无心深思。 许清清原就与熊秋白熟识多年,同级之后更当他是小跟班。她性格开朗,和大四那几个也玩得好。毕业考核结束早,剩下都是走流程的琐事,经常有各种聚会,她顺便带他过去,当陪玩工具人。 他佯作不经意问都有谁去,相月作为最知名的那个,自然屡屡被首先提及。 那些学长学姐都很热情。他认识了后来一起并肩作战的周蕊,涂风,老冯。 次数多了,相月也跟着他们叫他“小熊”。 叫他名字的时候,唇瓣会微微嘟起,天然一抹笑意。 相月这样的人,是做不了多久新兵的。她开始筹备接手第七军团时,计划大洗牌,队长要全都换上够优秀的靠谱战友。熊秋白读大叁,在军校替她宣传,鼓动那些端着架子的准毕业生去报第七军团的考核,组织他们和相月提前接触。 相月感动得陪他多切磋了几场,又问他大叁怎么没转指挥,还在当单兵预备役。 当然是因为她已经有夏冬了啊。 熊秋白在掸作战服上的灰,汗湿的刘海与窄框的眼镜,令他看起来有些纤细。而即将成年仍在抽条的身体、日渐饱满的肌肉,又洗脱了他身上那股温文尔雅的文人气。 “只是发现,还是前线有意思。”他侧脸对着她,视线落到掌心的汗、鞋尖的灰,总也落不到相月身上,“我下个月生日,你还在首都星吗?” 相月不在。她已经开始以一种堪称恐怖的成长速度,令他无论如何也不可及。 生日那天,第一次喝酒的熊秋白被许清清打包丢给他室友。他很安静,只是脸色酡红,踉跄着去卫生间吐过,洗完脸又自觉躺回床上,两眼放空看天花板。 室友见他无碍已经离开。熊秋白听着自己酒后沉重的呼吸,数着剧烈的心跳,等数到一千,给相月拨了通讯。 她祝他十八岁生日快乐,而他却说喜欢她。 熊秋白已经不记得她怎么回答,但还记得自己次日狼狈解释,她那种自然而然把自己当学姐的温和笑容,明明比他还小两岁,却宽容地反过来安慰他,理解他喝醉了。 熊秋白无数次设想,缜密堪当指挥的头脑自动发散无数种可能,假如某一步他走得不一样,他是否可以得到想要的结局。 他与相月第一次的对打,与她熟识,无数次的见面,在军校每个地方找寻她留下的痕迹,努力打磨自己,做她麾下的利刃,为她出生入死,同她并肩作战,成为第七军团不可或缺的一员。 直到他听许清清说,相月之前从荒芜星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已经是她男朋友。 他到底哪里比不上? 这次告白则在她出任务回来,几乎是刚结束训练,熊秋白就迫不及待约她单独谈谈。 她多半完全没往那个方向想,一脸严肃,还带上了记录训练反馈的小本本。 熊秋白如坠冰窟,连个惨淡的笑都挤不出。两手握汗,声音颤抖坦诚爱意,近乎绝望地将那些不宣之言轻描淡写——他不敢多说,怕无可挽回,也怕她当他累赘。 相月果然一脸为难。她感谢他的喜欢,也说他们永远只是战友。 战友。 他好像只能止步于此了。熊秋白想。 第一次正式见到张鹤,是她成年生日。不少战友同情瞥他,熊秋白这次不饮而醉,安静窝在沙发上像一株植物。 这次团里没了未成年,大家几乎是敞开了喝。熊秋白受不了旁边周蕊身上的浓郁酒味儿,去外面透气。 然后便见到他们,在庭院中,恒星的流光下,旁若无人地相拥,絮语,接吻。 大叁那年因为没转指挥,室内的课程全都换成了理论课。他去听最后一节文学课,老师对他们这些糙兵很敷衍,随便挑了些经典诗词播放。 唯见江心秋月白。 彼时,他满心都是不转指挥、早点进第七军团、天天与相月见面,少年人的青涩心意有种只有自己知道的甜蜜。他很喜欢这句包含了他们名字的诗,后来也总常常想起。 是想念她,还是想念喜欢她的那些年呢? 后来的熊秋白,亦不欲深思。 【番外】驯犬手记二则『专属项圈』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оbi』。 ——— 张鹤不知年龄,没有生日。直到被相月问起,才温驯回答,想将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当作生日。 这段位,这话术,自然是才成年的相月抵挡不住的。只是眼下第一个纪念日已经过去了快半年,再拎出来庆祝好像有些刻意。相小将军还是有些矜持在的,决定只补个生日礼物。 钱财和物质平日也不短缺,那有什么是特殊一点的,还和他们有关的? 难免会想到第一次将他当狗训的情景,他爽得比平时都快,好像格外喜欢那个捕兽用的项圈…… ……唉,她怎么被张鹤带得也总想些色色的事了。 军校有武器研发课,不过对于四肢发达的单兵,顶多也就是练手熔个喜欢的冷兵器。那群有男女朋友的同学,还会用省下来的特殊金属边角料,熔个戒指,或者其他小纪念品。 ……她也只是想独家定制个项圈而已。项圈也只是大号的戒指。相月如此做着心理建设。 张鹤果然很喜欢。 将养了一年半的身体已经不再瘦得吓人。线条流畅的肌肉结实又有弹性,摸上去手感很舒服。宽肩窄腰恰到好处,并不会像部队里的男性那样肌肉虬结、过于健壮。 完全是按照相月的审美长的。 这样的小狗,无论做什么,无论想求她什么,都总能让她多纵容几分。 “可以让主人给我戴上吗?” 他跪在她脚边,亲吻她的手背,指尖,和项圈上的名字。他的名字,以及他的所属人。 他真的很会挑逗,舌尖轻得像羽毛拂过,又温热似水。只是手指被含吮,相月就已脸红得要滴血。 太热了。 “……可以。” 是应允,也是许可。 象征束缚与驯服的软金属带环合,严丝合缝紧贴着皮肉;落了枷锁的野兽却将她笼罩在身下,尖锐的巨爪按住四肢,利齿蹭着颈动脉,项圈上的铃铛接连碎响,是矛盾的凶戾而温顺。 “铃铛有点吵……” 相月轻喘着,推开凑过来吃她口水的张鹤,懒洋洋地抱怨。 张鹤今晚像条疯狗,抱着她浴室做完床上做,正面做完反面做,握得她腿根全是通红的指印,前胸后背也全是吻痕。 铃铛也一直在响,不然就是在相拥时硌得她不舒服。动作激烈时吵得满脑子都是叮铃铃,张鹤放缓攻势的时候,又成了他每次进攻的前奏。 反正也不用她出力,这点儿运动量也不算什么,相月就随他折腾了,只是铃铛响得有些烦躁。 “礼物已经给我了……”不能再要回去,铃铛也不能去掉。张鹤一眼就看出来她是什么打算,又凑过去舔吻讨好她,铃铛被他握在手心,只能发出轻微的脆响。 “那先摘了?” 檀口微张,倦懒地随他索取。好似鱼水之欢也不过平庸的赏赐,她宠爱这条小狗,也便随意给了。 张鹤不想摘,也看出她开始对这档事感到腻味,慢慢停了动作。 “射了?” 她支着脑袋看他,姿态慵困散漫。 他摇头,贴着她躺下,“姐姐想坐我脸上吗?这样铃铛不会吵你,你也不用动的。” 诚然相月此刻喜欢他,偏爱他,顺着他的意思说了“永远”,给了他专属项圈。 但还不够。方渐元说联邦的男女夫妻都是组成家庭,一起养小孩;他现在这样只能算养在家里的小白脸,以后她若与别人结婚,最好也不过是将他养在外面,最差则会直接丢掉。 他想要她全心全意的爱,想让她的目光,永远为他而停留。做她的狗,永远做她唯一的狗。 张鹤从不觉得靠床技来固宠有什么不妥,这些和同相月撒谎一样,能达目的就是可取的。 他也很喜欢给她舔,这也不算委屈自己。 躺着的姿势,项圈上的铃铛果然安静许多;只在他吞咽、喉结滚动时,有轻微的晃动。 “可以坐实,主人很轻的。” 他按着她的腰,让她的私处紧贴在他脸上。低声讲的那些荤话,和湿润的热气一起呼在柔软的穴口,又在阴蒂上粘稠。水流汨汨潺潺,他用宽热的舌去接,用热情的口腔含住。 阴蒂高潮果然是最容易爽到的,连续高潮的快意令相月都有些承受不住。她紧闭着眼睛,生理性泪水挂满了睫毛,手撑在他的胸口,身体都克制不住地颤抖,腿根抽搐,脚背绷直。 他的唇舌好像生来就是为她口交,实在太懂怎么让她舒服。 “……不要了。” 相月吃力地挤出完整的拒绝,手指勾着他颈上的项圈,勒紧他的喉结,迫使他无法再大口吞吃淫靡的黏液。 张鹤乖顺地咽下最后一点,眯起眼睛享受被迫缺氧的感觉。 她给的痛楚,也都如此甜蜜。 张鹤得了项圈,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连出门的时候都偷偷戴着,在家更是突破相月想象极限的黏人。 还格外喜欢给她口交,舔她的身体,捧着她的脚含她的脚趾。但这种单方面的讨好,又让她无法像先前被求欢时那样狠下心拒绝,教他什么叫令行禁止。 “这个生日礼物,还有附赠品,你要吗?” 相月终于想到了办法,点着他的项圈问他。 张鹤自然眼前一亮。 相月就又去借了锻造室,做了和项圈配套的东西。 是个防咬器。黑色的金属笼罩着嘴,透着封闭与禁忌;和项圈同款的软金属带绕过脸侧和脑后,紧密管束一切未经许可的冲动。 野兽被拔了爪牙,自愿困入囚笼,被拘役,被驯服。 甚至还有金属搭扣连接项圈。相月本意是让防咬器看起来更像成套的“附赠品”,没想到会缚住他无法昂头,像被打碎一身反骨的困兽,看起来更……色了。 她真的是陪他看了太多有颜色的片子,思路完全不对劲了,竟然能做出这种东西。 相月破罐子破摔,被子蒙头自顾自睡觉,留张鹤一脸兴奋地趴在床边看她。 ……算了,他很喜欢,她也达到了目的,不对劲就不对劲吧。 ——— 开了个很短很清淡的新坑,这边肉吃腻了可以去看看,可能比这边完结还快(这篇真的欠了好多番外呜呜呜呜 配角相关的还有额外叁章的样子 番外·诗与狂生 乌卓在还是个小兵的时候,有过一位挚友。 挚友名周游,清隽才俊,落魄贵族。怀着保家卫国的赤诚理想从军,在那群只求今日耽酒肉的杂兵堆里,格格不入,也理所当然地被孤立。 却与乌卓一见如故。 他们整日相伴,从晨至晚,一同训练,为重振帝国的远大志向而一起奋斗。那时候,流的血和汗都是甘甜的。 周游嗜诗书,有种刻在骨子里的天真的浪漫主义。他曾说,待佐尔坦帝国重新名扬星际,他就退伍,去做吟游诗人;那时候乌卓定也是个英雄人物,他会将他的事迹,颂扬、传播、永存。 乌卓大笑,与他饮酒。道,若有那天,他也会和他一起,走遍每一片星域。 但事总与愿违。 休假时,他们会一起上街闲逛,了解民生。那时候的帝国也像它的主人,透着垂垂老矣的死气;他们的同袍也都极尽享乐,压榨平民,用短暂的军人身份为自己敛财夺色。 少年人心高气傲,彼此许诺,要做力挽狂澜之人。 可是怎么才算力挽狂澜呢? 周游说,帝国的做法太极端,倾力养兵反而养了有祸心的兵,养得军方骄慢自大不顾平民;反观拉斯洛联邦,就不会这样。 乌卓清楚记得他说的每一个字,也记得自己如何回复。他说,两边境况不一样,帝国就是得要专权。 周游看他的眼神很失望。而年少时的乌卓只觉得恼羞且刺痛。 ——像联邦的相将军那样才算英雄! ——那你去啊!你还记得自己贵族名头是谁给的吗! 他们像所有年轻气盛的朋友一样政见不合、爆发争吵,却同样骄傲、不肯低头。周游与他割席,又遭排挤,很快便消失在乌卓的世界里。 乌卓陆续听说挚友的叛逃,被帝国追捕,又紧接着销声匿迹。 他觉得他不可理喻,他觉得他荒谬可笑。乌卓连带拉斯洛联邦也恨上——如果不是联邦,不是那什么相将军,他也不会失去唯一的朋友。 后来浮沉苦熬几十年,他也成了将军,那“相将军”已死在和帝国的某次战役里。 他已经将周游的神坛上的人拉下来、粉碎掉。 英雄,该是他才对。 他从没尝试过去寻找周游,至多偶然听闻他的影踪:在拉斯洛联邦的叁不管地带,在长夜难明的永夜星,在战后一片废墟的边境战场,甚至是在流亡星盗的飞船上。 吟游诗人,总是会让人获得他迟一步的行迹。 后来相家又有了新的继承者,联邦又有了新的守护神。乌卓不耐烦,掌权的几十年和残疾的跛腿,已经让他失去甘愿忍耐的初心:他到底是为了帝国的崛起,还是为了证明周游的错误? 那个奇妙的“吞噬”可以令一切让他不悦的东西消失。 他唯一的失误,也只是没有确认过“吞噬”的详尽能力而已。 骄傲如乌卓,即便是被俘,即便是被那过分年轻的相氏新星一枪终结,也从未低头。 他永远是正确的。 他只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短暂地想起过周游。 ——斗争中落败的那一个,还可以成为他诗中的英雄吗? 那星火般转瞬即逝的念头,在下一秒,与他浑浊的眼睛一同黯淡下去。 ---- Sorry有点短,但剧情需要又得写一下。 如果还记得月月和斯越说过的在永夜星驻守时见过的吟游诗人,就是周游。 【番外】青梅竹马au『醋坛子』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 相月有个住在一起的青梅竹马。 是六岁的时候父亲带回来的。军部常有这种事,夫妻俩都牺牲之后,留下的孩子如果太小,可以养在军部,也可由家里同样有小孩的战友领回去照顾;等到了读军校的年纪,能住校的时候,则去留随意。 母亲去世早,父亲也跟她提前聊过这些事。生与死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课,她的父亲教她坦然应对,也认真征询她的意见,假若他也遭遇不测,她会被军部送去她自己选择的夏家。 不过幸好,虽小伤不断,父亲总能平安回家。 相月在他温暖宽广的庇翼下长大,性格也坚韧而柔软,并不介意分享父爱,甚至还很懂事地格外关照那个父母早亡的小可怜。 只是没想到关照了十年,最后关照到床上去。 “张鹤!” 刚一出教室,就见到身形挺拔靠墙等她的年轻人。相月面上浮现笑意,坦坦荡荡把背包递给他,在背包遮掩下,又快又轻勾了下他的手指。 没办法,军校里和相元帅相熟的教官和导员太多了。她还没成年,即便张鹤是故人之子,父亲也绝对会打断他的腿。 只是指腹的皮肤摩擦,碰到的地方就好似烧了起来。张鹤手半握成拳,想要留下那种温软的触感,却在秋初出了一手心的汗。 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 相月一无所觉,边走边看通讯腕带,安排着入学后第一次休假,“中央广场那边新开了家靶场,听说游走靶做得很有意思,我们可以先吃完饭再去玩。” 张鹤老老实实在后边提着包,跟着她上了公共悬浮车,任她安排,“好。” “你没有同学约你出去嘛?我记得涂风他们和你同班?”说的是以前在军部读小学的时候就认识的朋友,只是相月更喜欢和夏冬玩,还是张鹤和他们更熟悉。 熟悉也只是熟悉在,他们会笑他是相家的童养夫。张鹤换了个隐忍委屈的语气,“不想去。” 相月果然停下来看他,趁四下并无熟人,怜爱地踮脚揉他的卷毛,“好啦好啦,我带你玩。” 张鹤满足了,顺势往她的方向凑近了几分,“好。” 然而在他意料之外的是,晚饭是和许清清、周蕊一起吃的。都是以前托管在军部时候的熟人,许清清大叁,周蕊则碰巧是所属部队回首都星休整。晚饭后的娱乐活动更是人多得离谱,许清清叫来了熊秋白,周蕊的战友被他喊了一圈来热场子。 总而言之,和张鹤以为的二人世界相去甚远。 张鹤盯着熊秋白,这人前不久才在自己生日宴上和相月表白。他语气酸溜溜的,“早知道他来,我就不来了。” 身体却十分诚实地紧跟着相月,标榜自己正宫地位。 他们没在朋友圈子里公开,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那黏糊劲儿。 不过大家向来都是用拳头说话,鲜少讲究什么绅士风度主动退出。只要没结婚,就多得是蠢蠢欲动想挖墙脚的。 “我听父亲说,相元帅很快就回来了。” 又是不知道哪个男人凑过来搭话。 “月月在军校还适应吗?要不要我跟你们教官打个招呼?” 月月也是你叫的吗? “妹妹!过去玩吗?周蕊在和老冯比赛,输了的今晚包场。” 这两个人倒是没什么威胁…… 身旁的女孩果然循声过去,张鹤一步不落地跟上。 熊秋白也在那边,见他们进来,有意无意走近了些。先和相月随便聊了几句学校的日常,又把话题拐到张鹤身上。 “张鹤现在住校了吗?待会我送他回去吧,我家离学校近。” 就差明问他们是不是还在同居了。 相月的心思都在靶上,闻言也没过脑子,“没有啊,还和我一起睡。” “。” “。” 一片死寂。 洗完澡倒在床上,张鹤都还在笑。 “……再笑回你房间去。” 张鹤恃宠而骄,置若罔闻,压在她身上接吻。两个人都是新手,毫无技术可言,更像两只小动物滚到一起,依偎着取暖。 他们今年暑假才开始恋爱,在床上都青涩得过分,只给彼此用手解决过。相月训练强度大,没什么性需求,这种亲密接触总是张鹤先主动。 这是他第一次给她口交。 卷毛被她揪掉了好几根。张鹤舔着唇直起身,用手指把溅到脸上的液体揩进嘴里,低头看相月犹在平复呼吸,相当有成就感。 “……还可以。”相月故意评价平平。 张鹤没白吃这么多年莫名其妙的醋,脑回路格外不同:“和谁比?” “……”相月无语,用过就无情,抬脚便踹他,“就你一个,就这一次,你说和谁比?” 张鹤也不急着上床,就这样裸身跪坐在地毯上,下巴搁在床沿看她。 “看什么?”爽过之后浑身都懒洋洋的,相月枕着胳膊也偏过头来看他,“要‘礼尚往来’吗?给你舔?” 张鹤摇头,他不喜欢也无法接受相月那样讨好他,更钟意的还是另一种形式。 “能不能……换成踩?”- 青梅竹马梗+吃醋梗来自微博上妹子的点菜,还会有一章。 因为经历不同(特别是狗狗),性格会和正文存在差异。希望我有写出来这一点w 终于写到了一直想写的那句“早知他也在这,我便不来了”~ 【番外】青梅竹马au『小狗来信』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吸纳了佐尔坦星域的联邦进入稳定的和平期,普通公民对军部的关注度也逐年下降。即便如此,相月仍然是“战后一代”里最瞩目的那个,无论是家世、外貌,抑或实力。 张鹤很痴迷她这个样子。 他是心甘情愿的信徒,她只需要高坐神坛,垂怜允他吻一下指尖。 当然,也只能赐他一人如此殊荣。 和平时期,又有相元帅坐镇,相月基本和同龄人步调一致,只跳了两级,还是为了和张鹤同班。历年带她的教官也都不曾埋没她的天赋,该多教的就多教,该加训的就加训,能报名的校际比赛就把相月推上去,进军校之后的第一周就拉她去当模板教学。 张鹤存了她从小到大几乎所有公开的未公开的训练录像。 这个相月知道。 青春期开始后他常看着她训练的样子自慰,就在她隔壁房间里。 这个她不知道。 “什、什么?踩……哪?” 相月对两性的了解停留在生理课上的内容,张鹤的性癖完全在她的知识盲区。 “踩我下面……其他地方也可以。”张鹤不由开始想象,她柔韧有力的足碾过他的身体,如果能踩他的头就更好了……脑海中的画面过于诱人,阴茎已经硬涨发痛。“可以吗?主人……” “这是什么主仆play吗……”相月瞪大眼睛看他,用被子遮住胸前直起身。十六岁的少女还带着初尝禁果的羞涩,不太敢看恋人的裸体,之前给他手淫也是他牵引的。 “可以吗?我想做月月的狗,这样也可以吗?” 压抑心底的渴求流淌出来,欲望像浓稠的黑色黏液,令他忘乎所以,要拖她毫无缝隙地相拥,裹挟其中。张鹤托着她的小腿,低头亲她的膝盖,和紧实贴合在腿骨上的肉与肤,又向下含她莹润小巧的脚趾。 膝盖其实是很敏感的地方。相月几乎在他初初落吻的时候就浑身一颤,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别……” 她有些昏昏然,唇舌舔过的地方,比训练后浸入温热的修复液中还舒服。被他吃过一遭的腿心又湿了,令她忆起方才的舒爽,也想投桃报李。 “是这样踩吗?” 湿漉漉的脚尖贴着他的胸口,似在玩闹,夹住他胸前的两粒红果。跪坐在床前的年轻男人身体一僵,喉结剧烈滚动,托住她,引她向下。 “可以再重一点……” 足下的肌肉因累年的锻炼而紧实,又因她的踩踏而坚硬。张鹤第一次实现幻想中的场景,肉棒才抵上她的脚心,就控制不住射了。 “……这么快?”相月托腮看他,捂住自己烧红的脸颊。她记得上次用手给他弄,撸到动作机械麻木才高潮。“很喜欢这样吗?” “喜欢。” 他在帮她擦脚上的精液,相月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又品出了刚才那样弄的乐趣。 “那再来一次?” 淫靡的精液黏在相触的皮肤上,成了天然的润滑剂。张鹤舒服得眼眶都发红了,把着相月的小腿,让她踩得更用力些。 “月月、月月,呃嗯……” “……疼不疼呀?” 相月也跟着呼吸紊乱,放弃思考。她专心感受着脚底下的肉棒,硬挺又有弹性,小心蹭动,还用脚背戏弄似地顶了顶囊袋,沉甸甸的。 张鹤喘息急促,叫她的名字,撩人又缠绵,“不疼,嗯……再用力点……” ……她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张鹤这个样子。 在她要疑心自己是不是快把男朋友踩坏了的时候,张鹤忽然死死握紧她的脚踝,浓稠的精液射到了她的小腿上,又滑下来,顺着细瘦突出的踝骨淌落。 “……对不起。” 张鹤后知后觉松手,讷讷道歉。相月脚踝上有明显的一圈红印,衬着肤色和精液,极具视觉冲击力。 “……”相月愣愣看着,终于清醒,向后躺倒,用被子蒙住头。“要睡觉了,帮我擦干净。” 小腿蛮横地一架,重重搭在张鹤肩上。 童养夫乖巧听话:“好。” 解锁了新玩法的小年轻餍足而疲倦,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次日张鹤先起,刚出房间,就撞上了站在楼梯口还穿着军装的男人。 那双与相月极为相似的桃花眼里没有一丝笑意,甚至手还搭在腰侧的枪套上。 “醒了?” 张鹤被相元帅打包丢进了高年级学生准入的封闭训练营。据去过的不愿透露姓名的军校生表示,魔鬼程度可以让人要么活着达到优毕标准,要么生不如死地爬出来。 整整两个月,通讯设备全没收。只有第一个月结束的时候会有一次自由活动,仅仅半天,勉强够到附近聚居区的一个来回。但那个时候相月在军校,也没法和他通讯。 相月倒不怎么担心张鹤,他实力还是可以的。只是,他们头一次分开这么久。 相元帅主要是生气这俩孩子恋爱瞒着他,至于更亲密的接触,他还是放心相月的……才怪。 “你们还小,有些事起码得过两年……” 相月无辜,“我们没做那些事。”她和张鹤只是简单的互帮互助。 “……” 算了。 没有通讯设备,但纸笔还是有的。张鹤写了一厚摞的信,第一个月结束的时候,刚拿到通讯腕带就拍照发给相月,又发了大段大段的信息,半天的休息时间全用来单方面谈恋爱。 相月晚上结束夜训才看见。 “想你”,“吻你”,“爱你”。又纸短情长。 落款笔迹潇洒大气,内容却卑微又饱含爱意。 “你的小狗”。 番外四·永夜明焰 永夜星百分之九十的区域长夜难明,余下那一片,一天里也只有四个小时能被遥远的恒星照亮。 就是这样的一小块,被永夜星上的大人物把持。正儿八经的学校、医院、警署,也只在这里有。 他们称之为曙光岛。 永夜星上绝大多数的普通人,穷其一生都没有机会踏上曙光岛。在黑夜里生,在灰暗中死。身体也适应性改变:眼睛退化,畏光,毛发长且密,逐渐开拓地下城。 像一辈子挣扎在泥土里的最微不足道的虫豸。 秦夜的父辈曾在其中,但她被卖上了曙光岛。 白手起家的逆袭没有那些平步青云的得意,只有泪和血一起咽下的卑躬屈膝,和坚定不移的一条黑路走到底。她没有优渥的出身,但可以用圆滑和谄媚来换;她并无过人的智慧,但能用常人所不能出卖的来抵。 也需要命运之神最吝啬的、随手漏下最微乎其微的一点幸运:联邦的平乱行动终于扫到了永夜星。 秦夜是联邦第一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旁人只知她出身光照稀缺的永夜星,知她容貌昳丽、长发秀美、眼镜知性,性格世故而老练,全权负责一研与军部对接的所有项目。所知道的,也仅此而已。 祁焰在和她去永夜星之前,对她的了解也只多一点“脾气凶残”。 “……组长,”祁焰坚决贯彻“非必要不和秦夜打交道”的原则,硬着头皮拨了她的通讯,“罗老说永夜星的测试数据,让你带我去。” 多亏上次战役相小将军的英勇表现,一研目前对奇点已经摸了个差不多,要利用研发远距离传送技术还是很有可行性的。现阶段的任务主要是在联邦各处进行环境测试,确保奇点和反奇点的激发不会影响到星球本身,以及压强、空气成分等条件满足建设通道的需求。 罗老负责安排测试人员分组,自然是考虑到出生地的。 “我买票,明早港口见。” 金丝眼镜下那双半阖的眼睛甚至懒于看他一眼,单方面定下行程就挂断了通讯。 祁焰:弱小无助,不敢顶嘴。 祁焰人生第一次离开中央星域,像毛都没长齐的的幼鸟扑腾着跳崖,被现实的狂风吹了个七荤八素。 黑夜太漫长,即便联邦研制投资了一种特殊的灯,专供永夜星,但资金层层剥削之后,能照亮的区域并不多。他花了很久才勉强适应,而秦夜只是摘了眼镜。 她的瞳色原来是鸦灰色。 “这才哪到哪?”冷酷无情的上司嗤笑他,但还是把自己那盏灯省给他。 秦夜说的确实没错,难以视物只是一个开始。 管理层尸位素餐,对他们的物资申请百般推诿。祁焰户外测量作业又离不开调压瓶(消耗品,便于普通身体素质的人在异常环境下生存),秦夜拿这位金贵的研究员没办法,带他去找负责人,在办公室外犹豫了一下,没让他跟进去。 “秦老先生,我不在永夜星的这些年,您好像老糊涂了,连黑账都做不对了……” 办公室的门合上之前,祁焰只来得及看到那位高挑冷艳的上司投影了面屏幕,上头是如同蚂蚁搬家一样细密流动的数字。 她确实很厉害。 祁焰真心实意为自己先前的不谙世事感到愧疚:为此买账的该是他自己,而非秦夜。 他能做的就是把本职工作尽快完成,不再给她添麻烦。 在祁焰连续二十六个自然日高强度工作之后,秦夜忍无可忍地揪着他的后领,将人拖上曙光岛。 “所里现在可没钱给你发安葬费。” 长时间缺乏光照,又是待在永夜星那种被黑暗挤到逼仄的环境里,对于这种在首都星长大的小少爷来说,是在找死无疑。 “对不起。”祁焰蔫巴巴地沐浴着自然光,心口那种沉重得喘不过气的感觉纾解许多,“我没想给你添乱的……” “那今天就晒满这四个小时。” 秦夜依然很冷淡。在曙光岛的光线下,她又戴上了那副金丝眼镜。 祁焰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你之前在永夜星那么多年,也没——” 戛然而止。他突然想到了这些天见到的地下城平民,顿悟。 “……对不起。” 秦夜并不在意,更扎心的话她听过多得是。她微俯下身,凑得极近,那抹笑意是与工作状态时截然不同的玩世不恭。 “祁焰小朋友,怎么这么关心我?” 对于祁焰这种出身于首都星高知家庭的学N代,研究所就是老婆,数据和论文则是爱情结晶。真的要他意识到喜欢上同为碳基生物的某个人,还是很困难的。 特别是,当这个人还是他曾经敢怒不敢言的上司时。 但难得的是,他在生活中也保持着求真务实的宝贵品质。 从前和外人交流的那些弯弯肠子的话术都是照搬秦夜的,他一点儿情商都没学来,是以这会儿也没觉得秦夜是在调戏他。 他坐在高脚凳上愣神,只觉她身上很好闻。秦夜无趣,正要直起身。 祁焰慌了,下意识抬脸贴近。 亲歪了,只碰到了嘴角。 “最、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喜欢你。”- 首-发:po18.space「po1⒏space」 【番外|】醉酒和不行 战后收尾工作繁杂,军部那边也知道相月一向做不来这些,另派了位将军来接替她。 原来从前那些与夏冬配合无间的日子,也是可以替代的。 回首都星后,相月撂下担子浑身轻松,给第七军团放了假,理不直气也壮地带他们在军部喝酒。 还是那个小院儿,还是那间议事大厅。只是岁岁年年人不同,连热闹都好似与她无关了。 相月只在最开始跟他们喝了几杯,便拎了几瓶酒,拉着张鹤去外头吹风。 自她上次的危险举动,张鹤黏她黏得要命。现下只要能和她贴贴,被她喂多少酒也是愿意的。 等她猛然想起张鹤似乎没怎么喝过酒,脚底下那几个酒瓶子已经一滴都没有了。 张鹤喝醉也是安静的,下巴搁在相月颈窝。他觉得热,军装外套解开,但胳膊搂着她的腰不想放,没法脱下来。 “喝醉了?” “没有……” 说着还舔了一下老婆的耳垂,也不顾远处还有人。 “……”那就是喝醉了。 “上楼休息吗?还是回家?”相月在军部驻地这边也是有房间的,“不过这边没有解酒药,我去问问军医那边。” “我没喝醉。”大狗委屈巴巴地重申,但也不是很想被部下看见自己这个样子,“想和月月一起回家。” 相月忍笑道:“好哦。” 回家的时候相斯越已经睡了。相月食指点了点张鹤的唇,示意他噤声,反被他含住了手指,用犬牙轻轻咬着,舌尖打着圈舔她的指尖。 “……” 相月带上门,将他按坐在床边,抽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月月要做吗?” 他莫名其妙红了脸,自觉脱外套。底下只穿了件黑色训练背心,胸肌绷得鼓胀结实。 见他又要贴过来抱她上床,相月敏捷后退,抬手轻松制住满脑子色色的醉鬼。 “我去给你拿解酒药。” 出去的时候,还能听到他又在颠叁倒四澄清,“我没喝醉……” 面上笑意难掩,相月轻手轻脚下楼,心里是形容不出的轻松而安定。 这样就很好。 没有年少时奢求的十全十美,很多事也不再那样势在必得。但好在没有什么生离死别,她愿意接受失去那部分意气风发的青涩,来保留另一部分的“永远”。 喝酒多了燥喉咙,相月又去倒了杯水,在楼下耽误了一会儿。回房间之后,张鹤已经脱得差不多了。 他抬脸望向她,眼睛湿淋淋,声音有些颤抖,“我……我,硬不起来了……” 相月沉默。 那点儿因喝酒而起的伤春悲秋也荡然无存。 她后知后觉:这人酒后心智起码要倒退个二十岁。 张鹤还在试图刺激自己软趴趴的那根,入珠后的茎身不够平滑,动作又粗暴,怎么撸都不得章法。 相月看不过去,拉开他的手,别着眼睛,替他弄了几下。 她仍是不太好意思直视那里。 “……是喝醉了,把这个吃了就好了。” “我没有醉。” 张鹤更委屈了,酒后一根筋的逻辑里,“没喝醉”等于“不用吃药”,“老婆非要他吃药”等于“证实他确实不行”。 他抱住她的腰,埋进她胸乳间,竟是哭了。 “对不起……我、我还可以用手,可以舔得很舒服,不要嫌弃我……” “……” 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相月手肘顶住他的肩膀,直接将人压躺在床上。手捏着他的下巴,另一手飞快地把药丸塞进他嘴里。 联邦医疗做得不错,酒后人体那点儿酒精含量,一粒药丸,几分钟就能全部分解。 张鹤的眼泪慢慢收住,嘴角绷紧,表情也变了。 相月笑出声,趴在他胸口,连带胸腔震动,将快乐传染给他。 “没有醉?”顽劣心起,故意学他说话。 张鹤本就没那么多羞耻心,但很懂顺杆儿爬。他去寻她的唇含住吮咬,又箍住她的腰,缓慢而色情地顶胯,用已经勃起的地方蹭她。 吻毕,呼吸已经缠作一团,上下也换了个个儿。 “现在没醉……月月想试试吗?” 番外五·若话别离 一个普通的秋冬之交,天气燥冷,相月和往常一样送相斯越去学校,突闻周叔的死讯。 这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事。只是悲伤总在预料之外。 辐射的伤害不可逆转。他生性洒脱,不愿意吊着一口气苟活,只在上次战役期间为了给相月奔走,短暂遵医嘱用药。 也才短短两年。 相月觉得,“生离死别”,好像已经成了她人生的常态。 幼时离去的父母,她已经记不清面容;少年从戎,被她收敛的曾属于战友的信息卡不知凡几;后来又是第七军团的散去,留她一人芳华依旧,嘲讽至极。 追悼会那天下了雨,连带厅内都冷了起来。相月抱着装有留赠她的遗物的盒子,坐在第一排愣神,神态是与英挺军服不符的迷茫。 张鹤缄默着坐在她右侧,握了她的右手拢在掌间,驱散她身上的寒意。 追悼会是标准的元帅规格,阵仗宏大而肃穆,一眼望去,满目皆是黑色军装。人们沉静而有序,连空气都凝重了,压在头顶和心底,坠得人喘不过气。 吊唁的人里偶有几个面熟的白发老人,相月想了很久,原来是曾在父母的追悼会上见过的。 按真实的时间算,已经是叁十多年前的事了。 命运的玩笑没头没脑,荒诞,又过于轻飘飘。 离开的时候风吹雨斜,已有冬季的料峭。张鹤脱了外套又给她裹了一层,才打着伞一起往飞行器那边走。 男人身上的热量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像整个人都陷入他温暖的罗网。滞涩了一整天的眼泪延迟涌落,相月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只剩下哭的本能。 如果终将孤身一人,至少他是她永远的归处。 “你也会走吗?” 相月坐在床边翻看盒子里的东西:留给她的长信,周叔与她父母的旧照,几枚勋章。由着张鹤给她擦泪,突然发问。 张鹤还没反应过来,她又自问自答:“是会走的。那我怎么办呢?” 换她来体验他那十五年的孤寂绝望,好像也很公平。 “不会的。”张鹤拥住她,顺着她的背脊一寸寸轻抚,“我会想方设法赖活着,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因为体验过摧心之痛,所以不忍让你也感同身受。 他很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早在他唯恐色衰爱弛的时候。倘若能和相月走完这一生,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比她先离开的。 “说了永远在一起的。你也不要喜欢别人。” 她哭的时候也是好看的,与两年前、十七年前,都没什么两样。他有时也会做奇怪的噩梦,梦见她有了更年轻的狗。 相月破涕为笑,轻揪他的耳朵,“都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总想这个!” 她的手指也柔软而纤细,贴着他微微发烫的耳垂、不再年轻的面庞。张鹤捉住她的指尖,为她暖手,又低头亲吻。 “没有办法不想……但只要你说爱我,我永远都会信的。” 岁月是首漫长的叙事诗,告别是悄无声息的主旋律。转眼相斯越也要离家去读大学,成绩不够留在首都星,他又不想靠家里的关系,最后选了位于中央星域边缘的小星球,那边学校多、年轻人也多。 相月提前推了好些工作,和张鹤一起去送他。 周叔去世后这一年,她作为这一派系最锋利的底牌,势不可挡,也引来忌惮。总有人看不惯相家被捧上神坛,她已经不能再玩随心所欲翘班那一套。 相月无意掺合他们的斗争,但也不会落下“玩忽职守”的把柄。 这几年张鹤和相斯越相处也融洽了些,至少没让相月发现过他们的冷战。张鹤扯了个“慈爱”的笑容,帮相斯越提了一半行李;刚成年的儿子也给面子地道了谢,下一秒就凑到相月身旁听她的叮嘱。 月假回不来,下次再见面就是半年后了。 相月其实也没什么和同龄人相处的经验,曾经的朋友也都与她有了代沟。她只是说些换成张鹤也会说的话,但相斯越听得很认真。 利用奇点开发的远距离传送技术还在试验,星际飞船依旧要在路上花数个小时。然而和家人呆在一起的时候,这段时间仍嫌太短。 张鹤不怎么插得上话,只是坐在相月身边听他们聊天。相斯越膝盖上摊着本闲书——他大学要读的也是文学——不过没有在读,而是给自己母亲仔细介绍作者生平,那双遗传自她的桃花眼也欢欣明亮。 和叁年前相比,已经是他求之不得的场景了。 相月的手搭在他掌心。张鹤与她十指相扣,又一丝不苟地摩挲过她每个指尖,如此暗想- 首-发:po18.space「po1⒏space」 【番外】“她不会回来了”(殉情if线,慎入 相月离开的第十九年,张鹤决定去死。 * 这并不是一个困难的决定。对他来说,活着反而更艰难。 独自一人把相斯越拉扯到十八,从不甚熟练的奶爸,到隐忍寡言的父亲,他始终无法坦然去看那双肖似相月的眼睛。 这么多年,无法释怀的人只有他。 失去感觉,失去知觉,只剩下躯壳。 第七军团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他枯守着也没了意义;她的知交旧友也都遗忘了她,见到他时,已经不会目光躲闪、流露同情。 周元帅在两年前去世,托军部转交给他一张相月幼时的照片。 他又梦见了她。 是有些奇怪的梦。他回到了叁十多年前的首都星,却还是中年模样,宛如一个不应在此的异客。 他在军部的训练场,找到了六岁的相月。 她叫他叔叔,他故作难过,六岁的相月仍然善良又好骗,改口叫哥哥,跟着他偷溜出去玩; 是去她直到二十一岁都无缘得见的游乐场。 她个头从小就不算高,甚至可以稳稳地坐在他一侧的肩膀上,像超大只的阿拉斯加驮着个小豆丁。 张鹤带她玩各种幼稚的项目,吃毫无营养的美食,教她认招牌上的生字,买没穿过的小裙子; 尽兴痛玩一天,送她回去,被她搂住脖子撒娇,问什么时候可以再见; 他想说明天,又不想叫她空等;指了指不远处路过的一位黑色军服制式特殊、勋章鲜明闪亮的军官。 他说,等你也有一样的军章。 或许夜晚总能让人变得脆弱。 张鹤睁开眼,没有开灯,黑暗像织密而冰凉的软绸,覆在他的面上。 像相月的手指。 他在幻想出的她的触摸下安静流泪。 他仍然记得她的面容,无论是大笑,嗔怒,还是情动时泛红的颊与颈。 他的身体也记得她的爱抚,粗暴或温柔。 他将手探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咬唇喘息,假装是她在同他接吻,欢好。 他连她的骨灰都无法亲吻,只能在幻想中自渎。 身后事处理起来也很容易。 交接工作,请了长假;遗嘱立好,足够相斯越一生无忧;给方渐元写了定时发送的信息,拜托他多加关照。 张鹤整理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是她从前送他的东西。那只刻了他们俩名字的项圈,放在了最上面。 遗嘱里他写了,希望能和他一起埋葬。 张鹤最后一次在这栋已经不能再熟悉的房子里仔细转了一圈。 她真的不在了。 她不会回来了。 他躺到床上,床单的自洁程序已经开启,血不会流得到处都是。 右手执了一把过时的R系列能量枪,合上眼,好像是他们初遇那天。 冰冷的枪管从额头滑过鼻尖,又含进嘴里。 他得到了解脱。 【特别番外】晨星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 相斯越读大学的那颗行星名字很简单,晨星,有寄望年轻人初晨煦日之意,也因晨星以日出胜景闻名。 相月和张鹤去看他,顺便旅游。 张鹤还好些,相斯越小时候有被他带着到处走走;相月几乎从未有过这样目的简单纯粹的行程,从前在各个星系间奔忙,都是有任务在身。 她甚至对首都星的熟门熟路,也是出于兵防需要。深蓝廊桥等地标建筑是防恐重点,游乐园等场所则等同“需要派沉稳有耐心的小队”的星标。 “晨星上有什么好玩的?” 她按着张鹤的手臂,伸着脑袋去看他做的旅游攻略,眼睛亮晶晶的。 相月难得连刻进本能的笔直坐姿都丢在脑后,张鹤笑着将她搂进怀里,也不顾星际飞船上有监控,亲昵地靠在一起,研究第一站去玩什么吃什么。 到时已过午,相斯越下午的课上完才放假。相月便和张鹤在大学城里溜达,便装的俊男靓女手牵手,像对最平凡的恩爱情侣。 普通大学周边的娱乐场所超出相月的想象。从前军校放假,去靶场下饭馆逛公园就很快乐了(酒吧那些她不爱去,也没成年),她没想到溜冰场原来这么大(军校生普遍兴趣缺缺),电影院竟然有两人的小包间(以前都是一群人组团),商场居然有这么多店可逛(她有联邦特许优先待遇,只需线上勾选清单)。 张鹤其实也没多出多少玩乐经历,但胜在做了功课,又以相月开心为准则,连体婴似地跟着她到处看新鲜,当人形架子挂一身她买的东西。 这点儿负重对他俩都算不了什么,但偏能令他们莫名开心。这种和普通人一般的体验着实可贵,不再需要考虑行军布防,也不用担心下个驻守星球偏远又暴乱,只需要纠结香草味和巧克力味的冰激凌选哪个,以及稍稍忧虑明天能不能爬起来看日出。 才四点多,为夜市准备的小吃摊就陆陆续续出摊了。 原本还算空旷的街道码上了两列蜿蜒的小摊,迅速而有序,像某种神秘的仪式,信众突然就冒了出来。等第一缕食物的香气悠悠转转,天色也恰泛白转苍,那股夜市的气氛陡然就起来了。 这又是相月只耳闻过的景象,她睁大眼睛看着,将张鹤的手攥得死紧。 张鹤估计,她可能要完全忘记和儿子吃晚饭这件事了。 正好,二人世界他求之不得。 张鹤一心二用,不看屏幕也迅速敲了“和你妈妈逛夜市,晚饭不一起了”发给倒霉孩子,同时含笑吃下相月喂他的烤鱼丸。 相月低头咬下第二颗,被上头刷的酱辣到,嘶嘶吸气,仰起脸冲他吐了吐舌头,舌尖红嫩可爱。 张鹤忍了忍,压下索吻的冲动。他如今忍耐力已好了很多——起码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得保持人模人样的。 街街巷巷窄而绵长,像交纵错杂的河道,充满奔流的美食气味与欢声笑语。学生下了课,夜市上人也多了起来,手里诱人的美食五花八门,成了行走的招牌。 相月饭量不小,但架不住各色小吃琳琅满目,让人贪心地想都尝一尝。于是张鹤理所当然成了清盘工具人,一碗桂花冻、一碟冷吃肉、一袋不知道是什么蔬肉的炸物、……,八成的份量都进了他的肚子。 等相月托着一碗洒满浇头的汤面转过身,亲自夹了一筷子凑到他嘴边,张鹤仍然毫不犹豫地吃了。相月也没换筷子,自己尝了几口,便又要把面碗递给他。 张鹤一僵,还是接了。 他悄悄摸了下腹部,为了晚上卖力的时候肌肉好看些,决定还是不要暴饮暴食了。 “饱了吗?”相月又回头想给他尝一尝手里的糖酥饼,见他还托着面碗。 “想吃的话你买就好,我……我消化一会儿再吃。” 他实在是无法拒绝相月的投喂。 闻言,那双桃花眼笑得弯起来,相月捏住纸袋两边,让糖酥饼掉回袋子里,又仔细封好。 “别吃啦!我也饱了,留着当早饭,走啦回酒店。” 夜市没逛过半的小将军毫不留恋地丢下她的美食征途,与身边人牵手返程,在背离喧嚣中心的僻静街道上慢慢散步,彼此靠近,交换体温,接一个还留着食物甜味儿的吻。 张鹤还是被她套出了关于腹肌的忧虑。 相月搂住他笑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勾住他的脖子亲他的脸和眼睛,留下旖旎的湿痕。 “怎么办?你脸上都是我烧烤味的口水欸。” 相月一本正经地问他。张鹤明白她的意思,脸埋在她颈侧,呼吸粗重地抚摸她的胸乳,大腿挤进她腿间摩擦顶弄。 “这不一样……” 她是主人,他是她的狗,他天然接受这种不平等,更不可能嫌弃她。 “是一样的。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感情上我们是平等的。” 腿心已经被他蹭得黏湿,相月紧绷得背也弓起,有些受不了这种前戏方式。 张鹤也没了说话的心思,服侍主人的时候就是要专心致志。他换了手指探入将他咬住的湿热入口,上头含住挺立的乳粒,下面揉捏勃起的肉珠,掌心被她的液体打湿的时候,指掌都被夹在腿间,无法抽离。 沾满蜜液的手将大腿都弄得湿淋淋的,他没低头去看,正心无旁骛舔舐乳晕上每一处齿痕。 像做了坏事的小狗,又在舔手心试图讨好。 相月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缓过来,乳肉被他咬得有点疼,挤入大腿间的手也换成了别的更热更烫的东西。 “可以吗?” 又总在这时候礼貌起来。 相月低哼着胡乱点点头,张鹤又在亲她,从唇移到眼睛。甬道被他发烫的性器撑开,眼皮上也熨了热度,顶到底的时候,张鹤喘息直身,见她面上与颈侧都是泛红的薄霞。 负距离接触总令爱意灼烧,也让人恍思,不愿结束,害怕失去。张鹤含吮她的唇,一刻也不肯松开,与她十指紧扣,肏得又凶又急,亲得又软又密。 现在酒店很懂营造些情趣,还有专门垫在腰下的软枕,床头方便抓握的设计精细华美的把手,床软得涌起波浪,后入时还可以调节高度将人卡在床边。相月没听完张鹤例行的事后表白,与他挤在一个被窝里,还拉着他的手,就已沉沉睡去。 虽然睡得很迟,到底还是看成了日出的。张鹤用被子将她裹起来,把半梦半醒的粽子抱到腿上,坐在窗边等日出。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完了昨天的糖酥饼,相月又给估计还在睡的某大学生发了消息,表达了不称职父母的歉疚,并问他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五点整。 相月在看天边由墨似的蓝转为蒙蒙粉紫,游云被金色镀上一片霞光,而张鹤在看她。 看她眼里几乎要溢出的惊喜和雀跃,桃花眼那多情的眼睫也映成明金,以及吐出他名字的若丹霞般的唇。 看他最最亲密难分的爱人。 张鹤无意打扰她,便只吻了吻她的耳根。 “真的好漂亮……我们再多去旅游吧。” “好。去哪都可以。” “你做攻略哦?我只跟着你就好了。” “嗯,我做。” “快快,太阳出来了,我给你拍张照。” “……先穿衣服,别着凉。” “张鹤……” “嗯?” “亲一下吧,我想拍亲亲的照片。”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