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标记前任她冰山女神O后》 第1章 [gl百合] 《意外标记前任她冰山女神o后 gl》作者：伏容夜【完结】 简介:明天入v两岁年龄差 前期不懂珍惜后期喊着老婆大人求原谅一款专属顾斐然的老婆攻x敏感吃醋有点占有欲的年上冰山受 江瓷没想到昨晚春风一夜的冰山竟然是前任爱慕许久的女神顾斐然。 心中顿时一阵怅然。 医院走廊，对方注意到她。 戴着白色口罩，双手放进口袋径直走过来，一双秋瞳剪水的含情目直直盯着。 两人四目相对。 到了跟前，她却转开视线，看向自己身边的人，说：“江医生，七号床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昨晚虽然是意外，但想着既然把人家标记了，得负责任。 后来随着双方关系越来越亲密，江瓷觉得自己不能耽误她，终结了这段关系。 对方听到后，清冷的身形一顿，眸色暗下。 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江瓷本以为她们两人到此结束了，没想到某天深夜开车在街道穿梭，意外撞见那位清冷高傲的顾大医生站在路边，单手扶树，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 江瓷想着恋人做不成，起码也算是有点关系的陌生人，关心一下也没什么。 她把车子靠边停下，走过去。 没什么酒味，难道是吃坏肚子了？ 江瓷看她吐的这么难受，心直口快道：“你一个医生，还能把自己吃坏肚子。” 顾斐然美眸轻抬，眼神似是在刀人，“……” —————— 内容标签：生子 都市 欢喜冤家 甜文 abo 高岭之花 主角视角江瓷互动视角顾斐然 其它：医生、情敌、女神 一句话简介：小老板x外科医生 立意：坚定内心，不畏真心 第1章 被退婚 某书：订婚当天被退婚怎么安慰自己？ 配图是被撕成两半的订婚书。 小猪咪：哇哦，恭喜。 爱吃瓜的小可：起码不是结婚的时候被甩了，没事，下一任更好。 甜甜的云朵：退就退了吧，总比我强，订婚当天发现参加订婚仪式的人是她双胞胎妹妹，她出国留学了。 呼叫明天：退就退了吧，总比我强，订婚当天，男小三掐着兰花指来了，娇滴滴的扑到他怀里说，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momo：退就退了吧，总比我强，订婚当天，我爸和他爸在卫生间搞事，裤子都脱了。 楼内：你怎么知道裤子脱了？ momo：因为是我开门看见的（微笑）。 江瓷翻到这一条时，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此刻更是被狠狠炸裂了三观。 这世界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狗血文。 “你们家江瓷就是个废物，一个alpha，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标记无能，她连beta都不如。” “我们家云池和她结婚，简直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个婚，我们乔家不订了。” “我今天就是要和你们江家撕破脸！” 乔家人在里面骂的一句比一句难听，字字句句都在说她是个废物，没用的alpha。 江瓷站在走廊听着，心情倒还算平静。 今天是她和乔家二小姐乔云池的订婚宴。 一大早就来了不少记者。 酒店门口还摆放了一个热气球，热气球上是两人巨型双人靠肩比心合照。 市中心、公交站的各种广告大屏，在今天凌晨的时候，全部换成了她们的订婚照，可以说，整个临江市都知道她们两人今天订婚。 两家人包了一整层酒店，她和乔云池穿着量身定做的红色绣花旗袍，头戴玉簪金钗，手戴翡翠玉镯，红装浓抹，盛装出席。 新闻和宾客都说两人是女才女貌，神仙眷侣。 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订婚开始后，一切都在按流程走，但到按印泥时，对方忽然停下，并看了自己一眼。 江瓷感觉这一眼看的很不对劲。 没想到下一秒，她拿起订婚书，用力撕成两半，然后狠狠将订婚书甩在自己身上，“我不会和你订婚的，因为我有喜欢的人，而且你一个废物alpha，根本不配和我结婚。”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宾客们震惊之余，纷纷开始议论。 “这江瓷的确是没用的alpha没错，一个顶级omega和她结婚，怎么说都吃亏。” “要是我，我也退婚。” “江家这还真怨不得别人。” 现场前来受邀参加订婚仪式的媒体，起初都是抱着拍几张图片就回去交差的态度来的，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一出，专业的工作素养，让他们在察觉到狗血苗头的刹那间，手上已经下意识拿起相机，冲上前抢占最佳位置开始拍摄。 现场闹起来后，乔家人没什么反应，眼神轻浮，神情高傲，似乎对悔婚一事并不抗拒. 但江家人却不同意退婚，一个个起身上前阻止，毕竟双方联姻，获益最大的是江家。 在两家人吵起来之前，乔云池已经从人群中先行一步离开。 江瓷本想留下安抚一下奶奶再走，结果场面一片混乱。 刚开始还是吵架，后边已经动手砸东西、打人，场面完全控制不了，于是也放手不管了。 她从众人身后溜进休息室，把门反锁，找到沙发上装衣服的袋子，快速换上。 白衬衫、浅色牛仔裤、运动鞋，很休闲的一身衣服。 这衣服本来打算订婚宴仪式结束换上的，没想到竟然用在了跑路上。 江瓷换好衣服，提着装旗袍的袋子从休息室出来，一路疾步出去。 没想到刚转弯，迎面碰见了酒店服务员和保安，他们一脸焦急的朝这边赶，看样子是要去订婚宴劝架。 江瓷立刻贴墙让路，脑袋低下去。 一群人哗啦啦从跟前过去。 等他们走后，江瓷回头看了一眼，攥紧手中的衣服袋子，疾步往电梯那边走。 电梯正好在这一层，她上前按开。 进到电梯，没有了嘈杂的吵闹声，叮叮咣咣砸东西声，江瓷缓缓长出一口气。 出电梯，从酒店旋转门出来。 一抬头，比阳光先到的，是酒店前热气球上的双人订婚照，刺眼夺目。 热气球是乔云池点名要的，而且还是在订婚前三天提出来的，她说没有热气球，就不订婚。 江瓷没办法，只好连夜找厂商，让他们加班加点做了出来。 照片上，她站在左边，左手虚掩搂着乔云池的腰，右手和她比心。 乔云池则轻轻歪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唇角弯起，笑得甜美动人。 当时拍照的情形还在她的记忆中清晰可见，没想到今天就变成了这样，真是世事难料。 越是勉强的事情，结局越是悲惨。 江瓷看了大概一分钟，收回视线，到路边打了辆出租，上车后，和司机说了公司地址。 如果现在回家，肯定会被抓。 去学校，会被同学追问被退婚的事情。 到时候一个接着一个的解释，更烦躁，还不如直接去公司，把这两天的工作给处理了。 江瓷坐上车后把手机设置成飞行模式，到地点下车时，才打开移动网络付款。 信号连接的瞬间，电话和微信消息将近上百条。 她一个没看。 付完款，手机继续调成飞行模式。 江瓷晚上七点下班，从公司出来，打车回了自家老宅。 逃避归逃避，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但出租车刚上高架，瓢泼大雨倾盆落下。 现在正值下班点，车子本就多，再加上暴雨，很多车子都被堵在了高架上。 喇叭声一直在嘀嘀响。 江瓷不怎么着急，坐在后排发呆。 司机师傅也不着急，趁等车通行的空隙，打开某软件，开始刷视频。 【最新消息，乔氏集团千金今天下午宣布与江家江瓷退婚，一个是顶级omega，一个是低级废物alpha，两人起初在一起，可谓是打破了身份地位和信息素等级的差距，但这对原本所有人都看好的神仙眷侣，如今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临江市发布紧急红色暴雨预警，今晚七点至十一点，将会有持续暴雨到大暴雨，降水量预计达到400毫米，请市民们注意关闭门窗，不要外出，保护自身安全。】 司机师傅看到新闻，自言自语的说：“哎呦喂，这么大雨啊。” “姑娘。”司机师傅柔声喊她。 江瓷嗯了声，问道：“怎么了？” 司机师傅单手扶着方向盘，侧了些身子说：“刚才新闻说，今天晚上有大暴雨，可能会下到晚上十一点，您回去有段路啊，是最容易积水的地方，往年都会淹到车顶，车子开不过去，所以我等会儿把您放在前面一家宾馆或者酒店门口，您住一晚，明早再回，行吗？” 第2章 江瓷扭头看了眼车窗，雨下的大，车窗上的雨水像海浪一样成片落下。 可能老天也不想让她回去。 江瓷点点头，说：“行，谢谢您师傅。” 师傅挥挥手：“没事。” 用乌龟的速度差不多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车子驶离高架。 司机师傅把她放在了一个酒店门口。 江瓷付完款下车，她没带伞，把袋子最下面装的西服外套拿出来撑在头顶，一路踩着快到脚腕的水，冒着大雨跑进了酒店大厅。 江瓷进去后，把西服上的雨水拧了拧，单手拎着衣服走到前台，问工作人员：“请问还有房间吗？” 前台说：“还有的，酒店还剩一个标准间，不过里面已经住了一位客人，但对方表示，如果是女士的话，可以和她一起住，对方是市医院的医生，您完全可以放心。” “好。”江瓷从手机壳里取出身份证。 不到三分钟，入住手续办好。 江瓷拿着房卡和身份证准备上楼，这时，大厅沙发那边突然传来紧张的喊叫声。 “这里有人晕倒了！” “有没有医生啊，有人晕倒了！” “喂，你醒醒啊，你醒醒！” 江瓷停下，转身顺着声音看去。 一位中年女子晕倒在沙发上，口吐白沫，眼睛往上翻，肢体强直，全身都在抽搐。 是癫痫。 江瓷丢下手中的袋子，把外套在手中卷成团跑过去，但她刚跑没两步，人群中走出一个女人，她大步上前，抱住中年女人的上半身，迅速把她侧卧放在地上，脑袋下垫了件衣服，脑袋往后轻轻掰。 很专业的手法。 中年女人抽搐着往外吐分泌物。 “都散一下。”那女人说。 周围人立刻退出几步之外，远远看着，不敢靠近，生怕惹上事。 围着的人散开后，那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一次性医用手套，她撕开包装袋，戴在右手，食指和中指放进患者口中，轻轻帮她清理口腔的分泌物。 她在急救时，一旁有人小声说：“你怎么不掐人中，按心脏啊，就让人这么躺着怎么行，你是医生吗？别乱治啊。” “就是，万一治错了怎么办。” “你这人到底懂不懂啊。”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第2章 你先洗澡，还是我先 就在众人议论不休指责那女人时，酒店门口忽然哗啦啦进来一群人。 江瓷听到声音转头看去。 进来了约莫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位满鬓白发的女士，鼻梁上戴了副老花镜，姿态厚重沉稳。 她身后跟着几位中年男女，最后边则是几个小年轻，站位首次分明。 应该是什么公司或者单位的领导职工。 刚才接待江瓷的前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迎了上去，客客气气的说了几句话。 那位女士一脸温和的点点头。 接着前台转过身子走到沙发那边，和在场的众人说：“各位不用担心，这位是市医普外的医生，非常专业。” “原来是市医的啊。” “市医的外科可不好挂号，得排很久的队。” “这人也是幸运，刚好碰到了医生，不然咱们可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是说啊。” 大家讨论着松了一口气。 江瓷也缓缓松开手上缠成枕头的外套，原来是市医的，难怪手法那么专业。 癫痫突发时，不能掐人中、按心脏，只能让患者侧卧吐出分泌物保证呼吸，然后等患者自己缓过来。 这是小姑教她的。 话说回来，那自己房间里另一位住客，就是她们其中之一了，确实挺放心的。 大概五六分钟，沙发那边的中年女人停止抽搐，渐渐恢复意识，她睁开眼睛，神色迷离的看着周围，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哪的样子，但似乎很快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刚才突然发病了。 这种情况得送医院，但这么大雨，也不知道救护车能不能开过来。 不管怎么样，希望这位阿姨平安无事。 “还可以吗？”那位医生问她。 “还行，就是头疼。”阿姨说。 酒店工作人员见状，贴心的拿了瓶矿泉水过去，但她远远递着，没靠近。 因为地板上还有一堆分泌物。 之后市医那群人走了过去，为首的女士坐下给中年女人简单检查了一遍，还把了脉。 “小顾，联系一下附近的医院，看能不能送过去。”她说。 方才救人的医生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行，我去打电话。” 那人从人群中挤出来打电话，江瓷不自觉转头跟着看了过去。 她穿了件白衬衫，袖子挽到小臂处，露出半截白皙的肌肤，修身黑色长裤、细高跟，纤腰长腿。 衣服衬人，人也更衬衣服。 之前因为小姑，江瓷跑了很多次市医普外，但似乎并没有没见过这位医生。 随着医生的到来，大厅逐渐安静下来。 大家转身陆陆续续回去靠墙坐着。 天气预报说，这雨下到晚上十一点差不多就停了，所以这些人没打算住酒店。 在大厅躲躲雨，等雨停了就走。 毕竟这会儿酒店的价格都是成倍往上涨，住一晚，得工作好几天才能赚回来。 江瓷订了房间，她抱紧湿漉漉的衣服，转身走到刚才丢掉的袋子跟前，弯腰捡起来抱在怀中去坐电梯。 今晚因为大雨，入住的客人很多，她等到第三波才排上队。 “不好意思各位，能不能让我们插个队？这里有位病人需要休息，雨太大，救护车开不过来。”电梯到十楼时，两名医生扶着刚才沙发上的那名中年女人走了过来。 江瓷站的位置比较靠后，她听到几乎下意识退后让开，腾出位置。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让开了道。 医生和中年女人同时朝她们颔首道歉：“谢谢，谢谢。” “没事，病人优先。”大家说着。 退到后边，江瓷继续等电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江瓷总觉得这些人开始看自己，而且还看的别有深意。 难道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江瓷怀疑着，把怀里的袋子往上举高了一些遮住脸，然后从牛仔裤后边口袋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左右扭头仔细照了照，脸上什么东西都没沾，干干净净的。 江瓷茫然的放下手机，一扭头，发现不止电梯前这些人在看自己，甚至连大厅躲雨的人也开始往这边看，看完还交头接耳的。 江瓷疑惑脸：“？” 就在江瓷觉得奇怪的时候，那位顾医生从大厅那边踩着细高跟走过来。 刚才在大厅隔的太远，没看到脸。 这会儿甫一靠近，江瓷才发现这位顾医生好像还挺漂亮的。 肌肤雪白，五官精致，睫毛浓长，鼻梁高高的，脸颊轮廓十分好看，气质偏冷。 整体来说，是个非常标志的清冷感美人。 尤其是浓密的乌发间突然冒出一只可爱白皙的耳朵，像小猫咪一样。 电梯前都是人，没地方站，那位顾医生停在她跟前不到两步的距离。 近到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曼陀罗香水味，甚至还能看到耳朵上毛茸茸的绒毛。 江瓷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耳朵这么可爱。 叮——电梯到了。 大家收起手机陆陆续续坐上电梯。 江瓷也收回思绪排队跟上，但她刚上去，电梯忽然滴滴滴的响着。 电梯里一群人瞬间全部看了过来。 包括跟在她后面，还没来得及上电梯的那位顾医生，她就那样，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看。 这次她知道大家为什么看自己了。 江瓷拎着衣服和袋子从电梯下来，她刚出来，电梯立刻就不响了。 江瓷：“……” 电梯门合上，慢慢开始运行。 人一走，这里就剩她和那位顾医生，两人一左一右，安安静静地站着，像守门的门神。 没一会儿，方才大厅那群医生走了过来，她们拉着那位顾医生聊天。 江瓷顺耳听了几句，得知她们是出差参加研讨会，两小时前刚从高铁站出来。 本来是打算回医院开会的，没想到下了大雨，只能在这里住一晚，等明天一早再回。 聊了没几分钟，电梯下来了。 江瓷站在最前面，第一个走进电梯，伸手找到九楼按下。 她的房间是907。 顾斐然是第二个进来的，她侧了些身子，伸手去找楼层，没想到刚找到，发现已经被按了，她眼帘微不可察的颤了下，收起纤细的手指攥回掌心，迈步走过去，站在了江瓷身边。 角落的江瓷没注意到顾斐然站到了她旁边，满脑子都是她没按电梯。 她没按，那她也是九楼？ 第3章 江瓷瞬间绷起神经，应该不会那么凑巧吧。 “哎，老李，里面走走，里面走走。” “你以为是公交车啊，还里面走走，这电梯就这么大，你们赶紧出去等下一班。” 她们有十几个人，一趟电梯肯定坐不下，但隔壁电梯还在二十多层溜达，不想等的人，都想挤这个电梯，于是吵闹着让大家往里面走。 江瓷被挤的不得已绷直身体，双手抱紧袋子，贴紧后面，脚上的鞋子已经不知道被踩了几下，鞋尖处都是脚印子。 挣扎了大概一分钟，确定电梯实在是坐不下，那些人才放弃，电梯门缓缓合上。 电梯先是在三层停下。 之后五层、七层，到九层的时候，电梯已经只剩下她和那位顾医生。 电梯门打开，顾斐然先迈步出去。 江瓷从牛仔裤口袋摸到房卡，跟在顾斐然后面，扭头看房间的门牌号，903、905，907。 江瓷找到了907，但那位顾医生也在907房间前停下了。 嘀，刷卡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响起。 顾斐然细长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房卡，侧掌按下门把，她推开一个门缝，刚准备进去，想到什么后，转头看向还在愣神的江瓷，眸色温柔，“进来吧。” 说完，把房门推开，走了进去。 江瓷无奈的摸了摸眉心，有一种莫名的尴尬在心间萦绕，但酒店就剩这一个标准间，不住的话，只能下去蹲大厅了，她没得选。 江瓷轻轻叹了口气，把衣服袋子放下来，脚如灌铅似的走进房间。 房间已经开了灯，暖色实木风格，进来就能看到两张白色单人床，床尾是灰色的床尾巾。 两张床中间隔了个小柜子，上面放了一个电话，以及纸巾之类的东西。 江瓷把袋子放下，先换拖鞋。 她的鞋子已经被雨水完全浸湿，先前走的每一步都能挤出水来，穿的很不舒服。 换好鞋子，江瓷弯腰提溜起来，推开卫生间的门，把鞋子斜靠着放在地面，湿漉漉的外套挂在晾衣架上。 忙完这一切，江瓷才往里面走。 两张床，礼让一下让对方先选？ 正当江瓷想着怎么分床时，一扭头，看到左边靠卫生间的床上放了一个电脑和一个黑色的包包，但刚才这位顾医生手里明明没有提任何东西。 哦，江瓷突然想起来。 难怪前台说，这个标准间另外一个客人是医生，让自己放心，原来她比自己早订房间，而且已经进来过了。 江瓷安心的走到右边靠落地窗的那张床。 “你先洗澡，还是我先？” 顾斐然问着脱下衬衫，她捏着领子，走过去把衬衫搭在椅背上。 因为衣服上方才留下了难闻的味道。 穿着很不舒服。 江瓷被问时，下意识回头看，没想到她竟然脱了衣服，虽然里面还有件背心，但江瓷还是立即偏过脑袋，非礼勿视，“你先洗吧，我等一会儿。” 顾斐然浅嗯一声，转身去洗澡。 江瓷呼的松了一口气。 第3章 发热期 那位顾医生去浴室洗澡，门关上，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 这房间还真是一点都不隔音。 江瓷看了眼，转身走到落地窗边拿出手机，关闭飞行模式。 主屏幕左下角显示未接电话一百多个，短信几十条，她一个没看，直接点开微信。 一眼望去全是红点未读消息。 嗡嗡嗡，嗡嗡嗡。 江瓷正打算挑几条回复，忽然有电话打进来，她本想直接挂的，但来电显示是小柠。 江瓷滑开接听：“喂，小柠。” “姐，你终于接电话，吓死我了。”江柠在电话那头身子猛地一软，瘫软在地毯上。 江瓷轻笑：“抱歉，让你担心了。” 江瓷抬起左手手腕，看了眼腕表时间，“你那边这会儿应该是凌晨吧，怎么还没睡？” 江柠坐到地上后没起来，心里依然在后怕，“我一晚上没睡，一直在给你打电话、发消息，生怕你因为被退婚，想不开做傻事。” 她在这边都快着急疯了，要不是晚上没有机票，她连夜就回了。 江瓷安慰她：“那怎么会，多大点事儿，我不至于想不开。” 江柠慢慢曲起退，抱住膝盖，下巴搁在上面：“那你怎么不回消息啊，我好担心你。” 江瓷仰头看着打落在窗户上的瓢泼大雨，抬起手，食指轻轻按压在玻璃上，凉凉的，“奶奶的性格你也知道，大家都冷静冷静，我想明天早上再说。” 奶奶的性格……专横跋扈，唯我独尊。 一点不合她的心愿就要挨骂、挨打，当年自己就是受不了才出国，姐留下了。 这些年姐在奶奶身边受了不少委屈。 江柠声音低了许多：“那姐你……” “我没事，对了，你最近在国外怎么样，学业还顺利吗？”江瓷关心她。 高中毕业就去国外上学，一年也回不来几次，也不知道这丫头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上次回来就看着瘦了许多。 江瓷不想提，江柠没再问，顺着回答说：“学业很顺利，下个月答辩通过就可以拿到证书了。” 江瓷嗯着，问她：“毕业后，打算留在m国工作，还是回来？” 江柠：“我打算回国。” 逃了这么多年，也该回去了，怎么能让姐一个人承担家里的事。 江瓷郁闷了一天的心情，听到她会回国，整个人神情开朗不少，“好啊，回来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去机场接你。” 江柠笑着点点头：“嗯，好。那关于退婚的事，姐你不要想太多，没事的。” 江瓷笑得宠溺：“知道了。” 挂了电话，江瓷翻看微信上发来的各种消息，挑了几个亲近的人回复。 剩下的吃瓜群众，一个都没回。 关于被退婚这事，江瓷其实没什么可说的。 毕竟一个顶级omega，看不上信息素无能的废物alpha很正常，而且两家家世、身份地位也不匹配，人家退婚情有可原，只是奶奶那边可能要费心一些。 希望明天回去的时候，暴风雨能小一点。 江瓷看完放下手机，扭头望向浴室方向，听里面的水声，这位顾医生可能要洗一会儿。 趁这个时间，下楼吃个饭吧，肚子好饿好饿，今天忙了一天，一顿吃都还没吃。 江瓷下楼走出酒店，一股狂风呼的吹过来，头发飘起，简直像电视机里走出来的贞子。 下了几个小时，门前的积水已经到了膝盖。 这场雨下的还真是大。 不过它下这么大，自己去哪里买饭吃。 江瓷没办法，折身重新回到酒店，买了一桶泡面，两瓶矿泉水，还有两罐啤酒。 酒店房间有热水壶，但她不敢用。 于是在楼下买过泡面，直接去前台接了热水，然后端着泡面回了房间。 泡面泡到半软半硬的时候是最好吃的，从楼下上去，泡的时间刚好差不多。 “开吃！”江瓷打开泡面盖。 虽然泡面吃多了会腻，但偶尔吃一次，味道还是挺香的。 如果再来点小葱、香菜、煎蛋、香肠，还有小咸菜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刺啦—— 江瓷正吃的开心，浴室门忽然打开了。 江瓷张着嘴巴仰头看去，看到的那瞬间，嘴巴彻底合不上了。 那位顾医生穿了件黑色浴袍款式的高开叉睡衣，及腰如瀑的长发湿漉漉搭在肩头，领口有点低，和白色的肌肤交缠在一起。 她往前走了几步，周围暖色光线落在她身上，好像在她身边镀了一层金色的柔光。 酒店浴袍都是白色简单束腰款，这睡衣应该是她自带的，江瓷这会儿想。 “你去洗吧，浴室我收拾过了。” 顾斐然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吹风机，走到插电的地方，把插/头/插/上，开始吹头发。 吹风机声音响起来，嗡嗡的。 “额，好。”江瓷察觉到自己失礼，把脑袋埋进泡面里，不到一分钟吃了个干净。 吃完饭，喝了口啤酒，起身进浴室洗澡。 江瓷洗的快，二十分钟就出来了，身上还穿着那身衬衫、长裤。 酒店的浴袍她不太敢穿，又没带睡衣，总不能光着出来，只能穿自己的。 希望这位顾医生不要觉得自己是不爱干净。 顾斐然正在桌子前不知道在忙什么，听到动静回头，目光上下扫视了一眼，然后走到行李箱跟前，弯腰拿出最上面放着的一套衣服，递给她：“要是不介意，可以穿我的，洗过的，很干净。” “啊，谢，谢谢。”她人还挺好。 江瓷走过去，双手接过衣服，扭头钻进浴室，把衣服换上了。 衣服里还放了一套一次性内衣内裤。 第4章 虽然不知道这位医生为什么那么好心，但有衣服换，总比没衣服换强。 换好后，江瓷站在镜子前看了看。 衣服是简单的白色云朵短袖和黑色短裤，她揪着领口凑到鼻子跟前，闻起来有股清淡栀子花的香气，很好闻。 跟她身上的曼陀罗花香反差很大，也不知道哪个味道是她的信息素。 以前江瓷不觉得自己信息素无能有什么大问题，现在忽然间觉得信息无能，确实挺无能的。 算了，无能就无能吧。 江瓷拉了拉衣摆，转身拉开浴室门出去，臂弯搭着换下来的衣服。 嗯……那位医生人呢？ 江瓷出了浴室，看到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人影，那位顾医生出去了吗？ “你的啤酒可以借我喝一罐吗？”江瓷正找着时，落地窗那边忽然传出一道声音。 江瓷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一条细白的胳膊举高，手里拿着她下楼买的啤酒。 原来坐地毯上了。 江瓷把臂弯的衣服放在椅子上，“嗯，当然可以。” “谢谢。”她放下手，仰头喝着。 空气突然寂静。 “要一起碰个杯吗？” 她忽然转头看过来，眼睛像星辰一样，很漂亮。 江瓷于情于理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点了下头，迈步绕过床尾，弯腰坐在她旁边的地毯上。 落地窗的窗帘拉开了一个缝，能看到大雨啪嗒啪嗒地往玻璃上打，偶尔还有闪如白昼的雷电。 “我认识你，江小姐。”她说。 江瓷举起啤酒，刚想喝一口缓解两人之间无声的尴尬，听到她的话，又放了下来，“你认识我？” 哪种认识？ 顾斐然低头摸到手机，在某个软件页面翻找了几下，把视频给江瓷看。 江瓷把啤酒换了个手拿，接过手机，点击播放。 下一秒：“……” 【乔氏集团千金宣布与江家江瓷退婚，一个是顶级omega，一个是信息素、腺体无能alpha……】 这条视频点赞两百多万，评论十几万，转发二十三万。 大家还挺能吃瓜的。 江瓷抿唇，笑的有点命苦。 难怪之前在等电梯的时候那么多人看，原来是被大家认了出来。 江瓷捏紧啤酒罐，把手机还给她，开朗道：“点赞量还挺高。” 顾斐然接过手机，问道：“你真的不会被信息素影响？” “不会。”江瓷轻轻摇头。 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的意思就是。 自己既不会有发热期，也不会被omega的发热期影响，同样，自己无法标记任何omega，那些可以反向标记的顶级omega也不能标记自己。 简单来说，她除了拥有腺体之外，其实和一个beta差不多。 更简单来说，废物alpha。 江瓷喝了一口酒。 顾斐然也喝了口，目光看向落地窗开着的那条缝，别有深意地说了句，“难怪。” “什么难怪？”江瓷随口一问。 顾斐然：“难怪我发热期到了，信息素飘的满屋子都是，你却没有任何反应。” “啊？”江瓷震惊脸。 她发热期到了，可自己怎么一点气息都没有闻到？ 啊，对了。 刚才才说完，自己信息素无能来着，不会被omega的信息素影响。 江瓷轻笑：“没有反应也挺好，起码你不用担心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江瓷正说着，肩头上忽然压下来一个重量，曼陀罗的香气扑鼻而来。 她垂眸看向身侧。 顾医生倒在了自己身上，触碰到的身体温度热到不可思议。 自己是不会受omega的发热期影响，但omega本身在发热期是非常痛苦难受的，要想缓解，要么被alpha标记，要么用抑制剂。 “顾医生，你还好吗？” 江瓷放下手中的啤酒，撑着起身，半跪在地上扶住她。 顾斐然慢慢曲起长腿，双手攥着睡衣领口，缓缓低头，强忍发热期带来的敏感和难受。 “顾医生。”江瓷紧张叫她。 顾斐然无法回答，身子歪斜着就要倒下。 江瓷见状，连忙伸手拖住她，把人搂进了怀里，隔着两层衣服都能感受到滚烫的温度。 这里没有抑制剂，自己还是个没用的alpha，怎么办？ 第4章 标记 江瓷没办法，勾住她的腿弯，先把人抱起来放到自己床上，然后转身去柜子那边翻找看有没有抑制剂。 她翻了一圈，抑制剂没有找到，指套倒是找到了两盒。 江瓷抿唇，把指套重新放回抽屉，扭头看向那位*顾医生。 她侧躺在床上，身子紧紧蜷缩在一起，睡衣从大腿缓缓滑落，露处大片肌肤，细长诱人，喉间还情不自禁发出了几句难忍的声音。 江瓷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别过视线。 这种情况只能去酒店前台看看有没有抑制剂卖了。 江瓷拿起自己的房卡和手机刚转身准备出去，房间灯突然全部熄灭，伸手不见五指。 她站停仰头四处看。 与此同时，轰隆隆，外面响起沉闷的打雷声，该不会是因为雨下的太大，停电了吧。 江瓷打开手电筒走到门口，一开门，手机灯光打在一个赤着上身的中年男子上。 江瓷被吓的一哆嗦：“……” 等对方过去，她走出房间，左右两边扭头看，走廊上都是用手机打出的灯光。 大概五分钟，酒店工作人员拿了个手电筒从楼梯间走出来，和众人说：“不好意思各位，因为大雨，外面线路断了，酒店停电，可能要到雨停之后才能修复，大家早点休息。” “这没电怎么整。” “我手机才充了几分钟的电。” “看来今天晚上看来不得不睡个早觉了。” 大家抱怨着，陆陆续续回去，有些人心里怨气大，关门的时候几乎是甩的。 江瓷站在门口没进去，等酒店工作人员走过来的时候，她上前问道：“你好，请问咱们酒店有抑制剂吗？” 工作人员摇摇头：“没有，我们酒店是不销售抑制剂的。” “哦，好，谢谢。”江瓷说。 工作人员轻笑：“没事。” 抑制剂这东西早些年很常见，后来因为部分商家粗制滥造，把残次品流入市场。 一些alpha和omega买回家喝了后，身体信息素被影响，频繁爆发热期。 部分alpha和omega的身体承受不住发热期带来的折磨，轻的去医院住一两个月，严重的直接剜掉腺体，于是后来抑制剂就管控严格了。 得知酒店没有抑制剂，江瓷关门回去，走向那位顾医生，有意把灯打在床尾。 江瓷弯腰靠近，关心道：“酒店没有抑制剂，你能撑……嗯……” 江瓷还没说完，脖颈处忽然搭来一只手，接着用力勾着她往床上去。 “你……” 惊呼中，江瓷跌落在一个柔软的身体上，好闻的曼陀罗香气扑鼻而来，有几分醉人。 顾斐然身体贴近江瓷，炙热的手掌撩开她的长发，搭在后颈腺体处，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肩膀，喘/息低语道：“没有抑制剂的话，你来。” 江瓷被搂的动弹不得，她转了个头，鼻尖刚好抵着这位医生的脸颊，心有余而力不足地说：“顾医生，我不行，我没有标记别人的能力，我还是去给你找抑制剂吧。” 她每说一个字，就有一股热气喷洒在脸颊上。 顾斐然本就难以忍受的身体，此刻更是难捱，憋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不用标记，用指套。” 江瓷听到这话：“……” omega发热期期间，如果不用抑制剂，用传统方式会很累的，而且效果也不好。 “顾医生。” 江瓷试图喊回她的理智，“我去帮你找抑制剂，说不定别的客人有。” 江瓷抓住她搭在自己肩头的胳膊就要拿开，但刚动了一下，双唇忽然就被吻住了。 她含着自己的下唇，勾缠轻咬，舌尖轻轻探出扫过，让人头皮发麻，一阵颤/栗穿过全身。 江瓷愣着，缓缓垂眸看去。 她双眼紧闭，睫毛浓长好看，肌肤很好，滑嫩细腻。 一个小小的皱眉，都足以让人心动。 江瓷是信息素无能、标记无能，但人是能用的，被撩成这样，也不至于是个木头。 “不后悔吗？”她问。 “嗯。”顾斐然说。 江瓷嗯了声，低头俯身下来，张唇一下一下回吻，占据着她的呼吸，片刻后，仰头含住她的耳垂。 刹那间，顾斐然呼吸都停滞了。 顾斐然受不了她这样，偏过了头。 江瓷察觉到，松口直起身子，双手扯着把短袖脱掉，随手扔到床尾，俯身继续亲吻。 顾斐然下意识闭上眼睛，右手指尖扣紧了她的肩头。 第5章 中途，江瓷起身把床尾的手机灯关掉，房间里彻底陷入无尽的黑暗。 两道交缠的身影在黑夜中此起彼伏。 江瓷按住顾斐然的纤细的腰肢，双手用力到她皱眉、眼尾发红，声音一句比一句破碎。 —— 翌日，江瓷醒来的时候，只有自己抱着被子在睡觉，身边空无一人。 外面天气已经放晴，阳光穿过窗帘缝隙，落在右边凌乱不堪的床上，告知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江瓷发呆看了会儿，想到什么后，抬手搭在眼睛上，眉头深深蹙起，神情严肃。 她把人给标记了。 不是临时标记，是彻底标记。 昨天晚上两人都以为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不会标记，所以一个放心去咬，一个放心让咬。 但没想到，咬一下就标记了。 而且事后江瓷才知道，那个顾医生竟然是比顶级omega还要高一级的s级omega。 普通alpha要想标记顶级omega，没个五六次根本不可能，更别说s级omega了。 就算顶级alpha也得好几次才能成功，可自己竟然一次就彻底标记了。 江瓷缓缓放下手，望着天花板，脑海里不自觉地回忆起昨晚意外标记成功时，那位顾医生想要杀了自己的眼神，这事真是闹大了。 嗡嗡嗡，嗡嗡嗡，有人打电话给她。 江瓷没再想，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另一张床的床尾，找到昨晚掉落在地上的手机。 她捡起来看，来电显示小姑。 江瓷轻轻皱了下眉头，划开接听的同时，立刻去收拾衣服，“喂，小姑。” “你昨晚跑哪了？”江岚质问她。 江瓷伸手捞起衬衫往身上穿，说：“额，找了个地方散心。” “你还有心思散心，乔家退婚，你奶奶昨天被气的住院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来市医院。” 江瓷不敢违抗：“好，马上到。” 电话挂断，江瓷匆忙穿上衣服去卫生间，简单收拾了一下。 出来后，她拿起手机就准备走，但当她看到床边垃圾桶里，满满一桶的卫生纸和指套后，愣了下神，大步过去，把垃圾袋系上。 之后迅速下楼办理了退房手续。 昨天晚上那场大雨下的又急又猛，城区大部分都淹了，幸好排水系统不错，今早路上的积水已经下去了七七八八，但街道脏乱，很多树被狂风吹到，飘落了一地的树叶和树枝。 江瓷离开酒店，打了一辆车回自己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到医院已经是下午一点。 她下车后，一路小跑到医院住院部。 “这边。” 江岚穿着白大褂，站在门口朝她挥手。 江瓷听到声音，寻着声音看到人，又加快了些步子过去，到江岚跟前时，气喘吁吁的。 江岚伸手轻轻拍着背，帮她顺气：“你奶奶的性子你不知道？被退婚了，还敢跑去散心，一整天都联系不到人，要不是我给小柠打了个电话，知道你没事，我还以为你跳河了。” 江瓷站直身子，回道：“跳河倒不至于，但今天应该差不多可以跳了。” 江岚瞪了她一眼，放下手，往医院里面走，“乔家退婚，那是他们没理在先，跟你没关系，你只要和你奶奶好声说两句就行了，结果你扭头走人，还消失了一整天。我可告诉你，你奶奶现在正在气头上，别说什么顶嘴的话，顺着她来就行。” 江瓷点头，迈步跟上：“我知道了。” 走进大厅，江岚问江瓷：“昨天乔云池退婚的时候，说她有喜欢的人，你知道她喜欢的是谁吗？” 江瓷摇头：“不知道，好像是姓顾，但名字我忘记了。” 江岚：“顾斐然，我们普外的医生，昨天退婚后，她来医院找顾医生，但顾医生出差了。” 普外的医生，姓顾，不会这么巧吧。 江瓷暗自想着。 两人坐电梯到vip那层病房。 电梯每升一层，江瓷心中的紧张就增加一倍。 随着显示屏越来越接近目标楼层，她的双手在身侧已经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 叮，几十秒后，电梯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江岚先一步出来。 江瓷深呼吸一口，紧随其后。 vip病房嘈杂声少，没有楼下熙熙攘攘，但安静的可怕。 两人并肩走着，前方忽然从拐角处出现一名医生。 她穿了身白大褂，扣子系到领口处那颗，里面是件海蓝色手术服，很衬修长的天鹅颈。 不过顺着天鹅颈往下，能明显看到左边锁骨处贴了一个创可贴。 “顾医生，你回来了。”江岚伸手和那人高兴地打招呼。 顾医生？ 江瓷听到这个称呼，下意识抬头看去。 对方戴了口罩，看不清楚脸，但那双漂亮深邃的眼睛，江瓷却再熟悉不过，正是昨晚在酒店，自己不小心标记的那位s级omega。 顾斐然双手放进口袋径直走过来，一双秋瞳剪水的含情目直直盯着。 两人四目相对，江瓷有点心虚。 到了跟前，她转开视线，看向自己身边的人，说：“江医生，七号床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江岚轻笑：“好，我知道了，顾医生真是辛苦。” 顾斐然：“没事。” 一旁的江瓷：“……” 原来真就这么巧。 第5章 万一怀孕的话 “哎，顾医生，你锁骨伤到了吗？怎么贴了个创可贴。”江岚注意到，大好人问着。 顾斐然神色平静：“昨天晚上洗澡，指甲不小心刮到了。” 其实真实情况是江瓷吸出来的草莓印。 她皮肤又白又香，亲起来像在吃草莓慕斯蛋糕一样，于是昨晚一时没忍住吸了几口。 除了锁骨，胸口和大腿处都有。 江岚哦着，关心道：“那要小心一点。” 顾斐然：“谢谢江医生。” “哦，对了，顾医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女，江瓷。” 江岚拉住江瓷的胳膊，一把将她拉到了顾斐然跟前。 说是拉，其实更像推。 江瓷直接整个人被推到了顾医生正前面。 两人距离非常近，近到要是再往前一步，她另外一边的锁骨也可以再贴个创可贴了。 江瓷不得已和对方对视，介绍自己：“你好，顾医生，我是江瓷。” 有她遮挡小姑视线，这位顾医生瞬间变脸，眼神严肃的仿佛要把她大卸八块一样。 “你好，我是顾斐然。” 好尴尬。 她还没有想好和对方解释昨晚标记一事。 打过招呼，江岚又伸手把江瓷拽回自己身边，灿笑道：“顾医生，你去忙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顾斐然脸色已经恢复如常，轻轻颔首：“好，那我去忙了。” 江岚：“嗯。” 顾斐然侧过身子绕开两人，往身后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 等顾斐然走远，江岚身后搂住江瓷的脖子，压低到自己跟前，小声说：“哎，反正你也被退婚了，不如考虑考虑我们这位顾医生，身材好、颜值高、性格好，可是我们医院公认的院花，追她人能围着医院转一圈，要不是你小姑我年纪大了，不能老牛吃嫩草，我早就追了。” 江瓷甩她白眼，“小姑，你不是在和柳阿姨谈恋爱吗？” 江岚脸色一变：“……” “那女人啊，脾气又臭又硬，难伺候，我已经和她单方面分手了。”江岚哼着说。 江瓷：“……” 每次都是单方面提分手，每次都是哭唧哇哇的去求复合，都分了五年了，还没分够。 柳阿姨还真是有耐心陪她闹。 两人说着话，走到了病房门口。 咚咚咚，江岚敲了三下门，压开门把，在进去之前，转头对江瓷说：“记住，别顶嘴。” 江瓷神情视死如归：“知道。” “嗯，进来吧。”江岚带她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会客区，到里面又推开一个小门，这才进到病房里面的卧室。 病房里很安静。 奶奶穿着病号服靠在床头，手里拿了一份文件正在看。 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公司的法务。 她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见到两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江医生，江总。” 江岚嗯了声，径直走到医疗器械那边，认真检查心电图。 江瓷则走到法务身边，看着病床上的人，微微颔首：“奶奶，我回来了。” 江岚把数据都检查了一遍，不放心又盯着心电图说：“数据正常，身体体征也一切正常，妈，你也算是个高龄老年人了，别动不动就生气发脾气，你看，这次……” 咚—嘭。 江岚正说着，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她下意识扭头看过去。 “妈！”江岚大喊。 第6章 法务也被这一幕震惊到，慌张的退后了一步，“江，江总，您还好吗？” 江瓷眼皮黏糊糊的睁不开，她咬牙忍着痛，轻笑：“还好。” “妈！”江岚立刻从心电图那边绕过来，跑到江瓷身边，检查她额头上的伤口。 左边额头被玻璃杯砸出血，鲜血沿着她的眉骨往下，慢慢流在了眼睛上，又落下来，像是血泪。 江岚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她一边打，一边朝病床上的人吼：“退婚这件事又不是小瓷的错，干嘛把脾气发在她身上，还动手砸人，万一伤到眼睛怎么办。” 钱英缓缓收回扔玻璃杯的手，握住文件，继续翻看，“连订个婚都能失败，你还有什么用。” “妈。”江岚又气又担心。 她从旁边柜子里翻找到无菌纱布，撕开包装袋，拿给江瓷捂住伤口。 “喂，江医生？”电话这时接通了。 江岚立刻把手机贴近耳边，紧张道：“顾医生，打扰你了，请问你现在有没有空，我这边有一个紧急伤者需要做外伤处理，方便的话，能再带她去做一个ct吗？” “行。”她答应了。 江岚感激道：“谢谢顾医生，有空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江岚拉着江瓷的胳膊往外走，“我带你去包扎，这老人家下手未免也太狠了。” 江瓷眯着眼睛不敢睁开，脑袋懵懵的，“想过会被打，没想到会被砸的这么实在。” 玻璃杯砸过来的时候，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等玻璃杯落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鲜血沿着眉骨流下来，她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江岚拉开门出去，抬头又看了一眼她额头处还在流血的伤口，说：“起码没把你腿打断，已经够好了，等会儿让顾医生好好给你包扎一下，包扎完再拍个片。” 江瓷歪头看向小姑，眯起右眼，问道：“为什么要让顾医生给我处理伤口？” 江岚：“你是想让医院那些秃头的中年男人给你包扎，还是让貌美如花的顾医生给你包扎？” 江瓷扯了扯嘴角：“……” 这好像很好选择，但这时候还用的着挑续相貌吗？ 虽然这里是医院，但大白天带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到处走，还是很容易吓到别人。 江瓷一路上已经不知道顶着这张脸，吓到了几位护士和医生。 两人好不容易从楼上下来，即将到达顾医生的办公室，没想到一拐弯，迎面又吓到一个人。 好巧不巧，对方正是顾医生。 “怎么会伤成这样？” 顾斐然皱眉问，十几分钟前见面还好好的。 江岚支支吾吾解释说：“她笨，走路不小心撞墙上了，顾医生，麻烦你给她处理一下。” “……好。”顾斐然接手了江瓷。 江岚：“行，那我先去忙了。” 之后江瓷被带进了办公室。 顾斐然摘下口罩，从柜子里拿出医疗箱放在桌面，取了一袋棉签和一瓶生理盐水。 江瓷坐在椅子上捂着伤口看她忙碌。 顾斐然准备好东西走到江瓷面前，微微弯腰，伸手去取无菌纱布，拿下来的瞬间，她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心口猛地一震，就连取纱布的手都颤了一下。 “怎么伤的？” 顾斐然皱着眉心，把无菌纱布放在一旁的治疗盘。 江医生说她自己撞的。 这么大人，还能撞成这样？ 江瓷闭上眼睛，安安静静让她处理，“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顾斐然垂眸看了她一眼，手上开始清理脸上的血渍，没一会儿，治疗盘里都是带血的棉签。 伤口不浅，但没到缝针的地步。 顾斐然把伤口认真清洗过，折身去拿了碘酒、镊子和棉球。 “包扎结束，去做个ct。” 头顶传来她温柔好听的声音，像夏日清溪，汩汩流淌在耳边。 眼睛上没有黏糊糊的血渍，舒服了许多。 江瓷睁开眼睛，没想到视线刚好落在她锁骨贴创可贴的位置，脑海里想起昨晚亲的时候，没忍住伸手轻轻戳了下。 顾斐然愣住，“做什么？” 江瓷轻咳一声，立马收回了手，“没有，那个，关于昨晚的事，我们要不要现在谈谈？” 怎么说也是标记了，自己该负责任。 顾斐然继续给她伤口擦碘伏，“你想怎么谈？” 江瓷认真道：“对你负责任。”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顾斐然手中的棉球刚好碰到伤口，江瓷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就算不想让我负责任，也不至于下手这么狠吧。”江瓷说。 顾斐然直起腰身，重新换了个棉球，说：“昨天刚被退婚，今天就说要对另外一个女人负责，江小姐是不是先把退婚一事处理干净了，再来和我说这件事。” 说的好像是这么个理。 不过小姑说，乔云池在婚礼上喜欢的那个人是顾斐然，那顾斐然认识乔云池吗？ 江瓷用怀疑的眼神看了她几眼。 顾斐然正在专心处理伤口，并没有注意到。 伤口处理的差不多，顾斐然把刚才用到的东西全部收拾干净，带江瓷去做ct。 虽然不知道怎么伤成这样的，为了防止有颅内损伤，还是做个ct比较好。 去的路上，顾斐然顺便和江瓷说伤后注意事项，“这几天伤口不要沾水，饮食注意清淡，生姜、大蒜和辣椒这些刺激性食物不要吃。如果回去养伤，换药的时候，发现伤口又红肿、流脓的现象，就是感染了，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医院处理。” 江瓷认真听：“好，我知道了，谢谢顾医生，不过……” 她还有一件事刚才忘记说了。 顾斐然偏头看她，“不过什么？” 江瓷有意往顾斐然身边靠近了一些，几乎快要贴到她的耳边，“不过，既然昨天晚上标记成功了，那你记得吃药，万一怀孕的话，虽然我一定会负责，可是也要尊重你的意见。” 顾斐然放在口袋里的双手缓缓握紧，收回目光，“我知道了。” 江瓷没别的事了，“好。” 第6章 被挂电话 顾斐然带江瓷挂普外科的号拍ct。 医院无论周末、还是平时，排队的人都很多，拿到号后，顾斐然让江瓷去排队。 她这边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拿手机了吗？”顾斐然离开前，从口袋拿出手机，想加她微信，等会儿看结果。 江瓷以为她是让自己转挂号拍ct的费用，问道：“多少钱，我转给你。” “嗯？”顾斐然轻声疑惑。 “加吧。”江瓷打开微信二维码让她扫。 顾斐然递过手机，等嘀的一声扫描成功后，申请加好友，备注：江瓷。 江瓷这边也在备注：顾医生。 “多少钱？”江瓷加完好友问。 顾斐然见她坚持，手机收进口袋，说：“挂号加上拍片，我给你取个整，五百块。” “ok，转过去了。”江瓷给她发了三千。 另外的就当做包扎和陪诊的费用。 顾斐然还没收，没看到金额，叮嘱她说：“我先去忙，你这边拍完后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江瓷关上手机，拒绝了她：“不用，我拍完后在医院还有点事，你去忙吧。” “……行。”顾斐然转身离开了。 江瓷等了几十分钟才轮到，拍完后，她出来坐电梯去了奶奶的病房。 进去时，病房里只有那位法务和奶奶。 小姑不在。 江瓷这次长了记性，站在病床床尾，没靠太近，省得又猝不及防飞过来一个杯子。 法务起身朝江瓷颔首，“江总。” 打完招呼，她的目光不自觉望向江瓷额头包扎的地方，内心像是感同身受，情不自禁嘶了一声。 她脑门处包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身上有很浓烈的消毒水味。 江总本身长得不错，隽秀漂亮。 包扎这副模样，不仅不难看，反而有几分病态美人的脆弱感。 不过不得说，董事长下手确实快准狠。 当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杯子就从眼前飞过去，砸在了江总的脑门上，鲜血横飞。 钱英对江瓷的到来视若无睹，翻看着文件说：“你和乔家的事打算怎么处理？” 江瓷态度严肃：“既然乔家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退婚，我想我们也没必要强求，不如就断了这么亲事，至于公司资金问题，我想去找盛鼎集团的傅总谈谈，想必她会对这项合作感兴趣。” “盛鼎？” 钱英缓缓合上文件，仰头看向床尾的江瓷，说道：“盛鼎的人都是无利不起早，尤其是那个傅阮意，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如果我们和她合作，七成的利益，她恐怕得抽走四成，这也是我不想和她合作的原因。” 第7章 江瓷抬头，不偏不倚正好迎上钱英威严的目光，她心神一晃，连忙低头避开，说：“其实就算我们和乔家订婚，达成合作，他们抽走的利益也不会比四成少多少，而且以乔伟鸣的性子，说不定还会在背后搞小动作。在盛鼎这边，她们最多是狮子大开口，不会在背后搞小动作，我觉得这次合作，还是和盛鼎合作比较好。” 关于和盛鼎的合作，钱英不是没有认真考虑过，但她不想低头去求那个老太婆，让她看笑话。 可现在和乔家闹成这样，他们断然不会再出资合作。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和盛鼎合作。 “还真就她盛鼎不可了。” 钱英骂着，把手中的文件甩向床尾。 江瓷看到文件飞过来，被吓的下意识挺直了背脊，她还以为奶奶又要拿东西砸过来。 幸好不是。 钱英叹了一口气，说：“和盛鼎的合作，你去谈，去谈的时候，别和她们傅家人提起我，更别提起傅家那个老太婆，知道了吗？” 江瓷颔首：“我知道了，董事长。” “你去做吧。”钱英赶人了。 江瓷没敢在这里多停留一秒，收到指示，头也不会的直接扭头走了。 走出病房，关上门的刹那间，江瓷挺直的背脊一下子松了下来，心口压着的大石也渐渐轻了。 她还以为奶奶不会答应和盛鼎合作。 没想到为了公司，奶奶竟然放下了面子，还真是让人诧异。 “哎，你脑袋怎么样？” 江岚那边工作一结束，就跑了过来，没想到看到了在门口站着的江瓷，伸手掰着她的脑袋检查，“顾医生手艺可以啊，包扎的还不错。” 江瓷被晃了几下也没介意，等她松手后，试探着问道：“小姑，你跟柳阿姨和好了吗？” “没啊，问这干嘛。” 江岚把手放进口袋。 江瓷如实说：“刚才在病房里，奶奶同意了和盛鼎合作，但是盛鼎的傅总你也知道，脾气比柳阿姨还臭、还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我去找她的话，她肯定不会见我，所以那个，小姑，您能不能拜托柳阿姨，在中间牵个线，帮个小忙。” 虽然她们江家和傅家因为老一辈的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但老话常说，不是冤家不碰头。 小姑前几年脱单谈了个女朋友。 对方温柔、知性、大方，貌美，简直就是理想中的完美年上姐，那人就是柳阿姨。 小姑和柳阿姨谈的轰轰烈烈，惊天动地。 但来的太快的爱情，走的一般也不会太慢。 两人谈了不到一年后，小姑把柳阿姨领回家见家长，没想到奶奶看到柳阿姨第一眼，当场便沉了脸色，下一秒，吩咐家里的保安把柳阿姨给赶了出去。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会对柳阿姨发这么大的脾气。 后来一问才知道，这位柳阿姨是傅家人。 柳阿姨是傅阮意小姨，她妈妈的妹妹。 柳阿姨不姓傅，是跟的母亲姓。 于是奶奶逼着小姑和柳阿姨分手，说不分手，就把她赶出江家。 奶奶一向说到做到，家里人没敢反抗。 小姑也是从小怕奶奶，哭了几天后，不得已和柳阿姨提了分手，但没过多久，两人忍不住又在一起了。 于是从那天开始到现在，两人开展了长达将近四年的地下恋情。 奶奶每次问起来，小姑都说，早就分手，八百年不联系了。 有时候还发誓，说的特别狠、特别决绝。 奶奶信了，自此再也没问过。 其实那会儿小姑之所以敢发毒誓，是因为她是真的和柳阿姨吵架分手了，不过两人分手分的快，复合的速度也是猝不及防。 也不知道两个三十多岁的人，怎么那么能折腾。 “不可能。” 江岚毫不犹拒绝，拒绝完，绕过江瓷就要往病房进。 江瓷拉住她的胳膊，把人拉回来，郑重道：“小姑，不能这样见死不救。” 江岚冷呵一声，“死就死呗，反正我是不可能和那个女人道歉的，这次是她先惹的我。” 打家庭牌不行，江瓷开始打可怜牌，她抱住江岚的胳膊，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口，眼泪汪汪的说：“小姑，你看我，被奶奶砸成这样，你就当是为了我，给柳阿姨服个软，牵个线，好不好，小姑，小姑，。” 江岚被她说的心软，明明嫌弃又不能推开，只能应下，“好，好，我知道了，我去和你柳阿姨开口，不过你柳阿姨虽然是小意的小姨，但她本职是个律师，跟傅家没有生意往来，关于合作这方面的事情，她不好说，只能在中间开个口，剩下的还得你自己来。” “开个口就行，不用柳阿姨做什么。” 江瓷站直身子，“傅阮意那边我先去找，如果她不见我，你再让柳阿姨和傅阮意开口。” “行，我等会儿联系她。”江岚说。 “谢谢小姑。”江瓷伸手抱住江岚，“小姑你就是我的福星。” 江岚觉得有点腻歪：“……” 这丫头也就这会儿能说点好听的话了。 奶奶松口答应和盛鼎合作，小姑这边也拜托好了。 江瓷从医院离开，直奔公司，忙到晚上十点多才从会议室出来。 她出来后，回到办公室拉过椅子坐下，正准备整理和盛鼎合作的合同，放在一堆文件下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响着。 对方第一次打过来，江瓷没接。 第二次又打进来，还是没接。 直到第三次，江瓷才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起身从文件堆里翻找出自己的手机。 她找到后，看到来电显示，顾医生。 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吗？ 电话还在响，江瓷先接听，“顾医生。” 手机那边传来她好听的声音，“拍完ct，不领报告？” “报告？”江瓷回忆着。 白天拍完ct，医生说大概两小时出结果。 她本来想等着的，但奶奶那边忽然同意了和盛鼎的合作，当时脑子一热，直接赶来公司工作，报告这事也就忘记了。 江瓷不好意思道：“抱歉，我把这事儿忘了。” “那个，报告结果怎么样？” 那边静默了大概十秒，才又传来声音，“不算严重，没有到脑震荡的程度。” “那就好。”江瓷松了一口气。 顾斐然：“不过半个月后需要复查重拍。” 江瓷问道：“不是说没事吗？” 顾斐然：“很多患者受内伤，第一次拍是看不出来的，需要二次复查，看看是否有淤血或者损伤。” “原来是这样，好，那半个月后，我去医院复查。”江瓷说。 “嗯。” 嘀，电话挂了。 江瓷放下手机，继续工作。 第7章 不想死那么早 办公室落地窗外弯月无声无息地西移着。 等江瓷因为脖子弯的酸痛，抬起来转动缓解时，无意中看到天边已经破晓。 还泛起一抹灿烂的橘红。 入夏了就是好，连这么美的日出都能看到。 江瓷盯着看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边。 她打开相机，慢慢放大调整焦距。 等镜头把绚丽的日出全部装下，大拇指按下快门键，这一幕被定格在相册里。 之后她回去重新坐下，忙到天色大亮才离开公司。 早上八点，带着文件到达医院。 江瓷恭恭敬敬站在床尾，说：“这是和盛鼎合作准备的合同，里面各项条款我已经重新修订过，尤其是在利益分成那部分，我按照最低的标准修改，给了对方谈判的空间。” 虽然知道盛鼎抽取的利润不会少，但做生意嘛，就是拉扯谈判，争取自身最大利益。 如果一开始就把手里能给的利润全部喂给对方，对方只会贪得无厌。 钱英靠着背板翻看合同，每一行每一个字都看的非常认真。 公司两位法务也在旁边看，检查合同的各项条款是否有法律上的漏洞。 江瓷一直在旁边等。 差不多等了两个小时，钱英才松口说了句可以，只要把一些细节再稍微修改下就行。 江瓷听到后，犹如如释重负一般，带着文件转身离开了病房。 在里面待的一分一秒，都像是窒息。 病房门刚关上，身后跟着出来的法务立刻上前过来，眼睛瞟向她的额头，关心道：“江总，您额头上的伤赶紧去重新包扎一下吧，鲜血已经把纱布全染红了。” 其实江总进来那会儿，纱布就剩一个角还是白的，现在拧一下，感觉都能拧出血了。 江瓷伸手摸了下纱布，指腹立刻沾上了血，她用大拇指随意抹开，说：“我知道了，合同尽量今天做出来，明天我们去找盛鼎谈合作。” 第8章 “知道了，江总，那我们先走了。”他们两人挥着手离开。 “嗯，拜。”江瓷和他们*挥手。 等两人离开，江瓷拿出手机给江岚发消息，想让小姑简单给她处理一下。 一会儿她还得回公司开会。 消息发出去好几分钟，小姑都没有回，她只好自己找到普外。 江瓷知道江岚办公室在哪，她去办公室找，没找到人。 于是又去了护士站工作台询问。 护士说，今天是小姑的手术日，现在正在手术室做手术，恐怕一整天都没有时间出来。 江瓷没办法，只好联系那位顾医生。 顾斐然这会儿正在换药，给病人查房。 收到江瓷微信电话的时候，她刚换好药出来，很顺手就接听了，“有事？” 江瓷：“小姑在做手术，能耽误您几分钟，给我换个药吗？” 顾斐然声音冷冽：“昨天不是ct报告都不领，今天竟然还想着换药，看来也不傻啊。” 江瓷：“……” 这女人未免也太阴阳怪气了，不过现在有求于人，不能顶嘴。 江瓷赶紧赔笑，说好话，“对不起啊，昨天是我忘性大忘记了，那您现在能抽出几分钟时间，给我换个药吗？” 顾斐然：“你在哪？” 江瓷赶紧说：“昨天你给我换药的办公室门口，那我在这里等你，还是？” 顾斐然：“马上到。” 江瓷连忙应着：“好。” 虽然阴阳怪气了一点，但人还不错。 电话挂断，江瓷等了不到十分钟，顾斐然就赶到了办公室门口。 当顾斐然靠近，看到她额头处被鲜血染红的纱布时，脸色肉眼可见的严肃了起来。 江瓷以为她脸色这么差，是在生气自己没领报告的事，上前主动赔礼道谢：“谢谢顾医生昨天帮我领了报告，还给我包扎了伤口，有机会的话，我请您吃个饭，算是感谢。” 这话她只是口头上说，没打算真的请。 主要是公司的事情太忙，现在完全没有时间，学校过两天还要回去上课。 另外就是，关于标记一事，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和这位顾医生说。 根据当前的法律规定，s级别的omega一生只能被标记一次。 如果有alpha强行标记s级omega，会被直接拉去枪/毙。 如果标记s级omega的alpha的不想负责，要么被抓去坐牢，要么每年支付对方一百万生活费。 一百万她倒是给的起，就是不知道这位顾医生是怎么想的。 而且江瓷还有一个非常疑惑的点。 如今随着s级omega群体数量不断减少，政府规定，在s级omega二十五岁的时候，就会在信息库为她们寻找信息素匹配的alpha结婚。 这位顾医生能在医院单独拥有一间办公室，怎么说年纪都应该超过了25岁。 那她为什么没有被带去匹配，是没有合适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进来吧。”顾斐然盯着她的伤口处看了几秒，转身压开办公室门把进去。 江瓷乖乖跟在她后面。 她现在还是好好巴结这位顾医生比较好。 万一她到时和政府说，自己是强行标记她的，岂不是立马就被拉去枪毙了。 她还不想死的这么早。 顾斐然把昨天用的医疗箱从柜子里拿出来，问她：“伤口是沾水了吗？” 没沾水的话，怎么会流血这么严重。 江瓷坐在椅子上，刚想拿出手机回复工作消息，听到问话，把手机翻过来搭在腿上，回答说：“早上洗澡的时候沾了点，不过应该没沾多少。” 今早从公司出来，她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洗澡时为了不让伤口沾到水，特意在浴缸泡的澡，洗头发的时候可能没控制好，沾了一点水。 顾斐然把换药的东西准备后，戴着一次性医用手套走过来，慢慢拆纱布。 纱布解开后，伤口明显有流脓现象，周围也肿了。 顾斐然和她说：“伤口感染了。” “严重吗？”江瓷一下子就紧张了。 顾斐然把染红的纱布拆下来，拿给江瓷看，“血都流成这样了，你不担心，我说一句感染了，你倒是开始紧张了？” 江瓷主动仰头，把自己额头交给她，“你是医生，知道的多嘛，而且我相信你。” 顾斐然转身拿起生理盐水和棉签，蘸了蘸后，很轻地帮她清理伤口周边的血渍，“只相信，不听话是吧？” 江瓷一下子就心虚了，“怎，怎么会。” 顾斐然擦拭了一部分血渍，看到棉签不能再用，扔到治疗盘，伸手又拿出一个。 处理着时，她忽然低声温柔说：“如果不想让你的脑袋烂掉，最好遵医嘱，最近不要沾水、不要吃重油重辣，然后后天记得换一次药，到时候你可以选择来医院挂号换，也可以自己在家换。” 后天就要换药？ 来医院的话，太麻烦，不仅要提前挂号、还得排队等医生。 有这时间，她都能再写篇论文了。 可是自己换的话，又怕疼。 江瓷心里盘算着，打量的眼神悄悄落在了眼前这位顾医生身上。 她换药温柔细心，还是医生，直接找她不是比来医院还方便。 “顾医生。”江瓷软声叫她。 顾斐然手中擦拭的动作猛然滞住，缓缓垂眸看她，然后毫不犹豫拒绝了，“我没时间，后天是手术日，全天都要做手术。” 手术日江瓷是知道的，一整天下来，差不多能做八/九台手术，人都废了。 小姑每次到这天都要和柳阿姨抱怨。 “好吧。”江瓷也不勉强她，只能后天乖乖来医院换药。 到时候如果小姑没事，就让小姑换。 顾斐然继续给她处理伤口时，江瓷想起刚才在门口想的那件事，试探性问道：“顾医生，能方便问一下，你今年二十几吗？” 顾斐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眼神明显暗沉下来，“问这个做什么？” 江瓷不敢说实话，旁敲侧击问：“就是比较好奇而已，不方便说吗？” 政府为了保护omega，对她们的信息是绝对保密的，而且还专门研制出了一种药品。 这种药品，不仅可以压制她们的发热期，还可以让别人误以为是普通omega，进而减少发热期对alpha的影响。 那天在酒店，自己是因为信息素无能，所以没有感受到她的信息素。 还是在标记成功的刹那间，江瓷才意识到对方是s级omega，否则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敢去标记一个s级omega。 “不方便。”顾斐然再次拒绝了她。 江瓷抿唇：“……” 年龄而已，这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这个顾医生未免太神秘了。 她不说，但江瓷敢肯定，以顾斐然现在的阅历，年纪一定超过了25岁。 不过为什么她这个年纪还没结婚？ 等等，她该不会是已经结婚了，自己是人人喊打的小三吧。 江瓷越想越觉得离谱。 顾斐然把她额头上的伤口重新包扎完毕，转过身，说：“回去好好休养吧。” “谢谢顾医生。”江瓷现在疑心非常重。 顾斐然没看她：“嗯。” 江瓷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办公室。 这个顾医生真的是太奇怪了，等小姑今天工作结束，她一定要找小姑谈谈。 第8章 回医院找她 江瓷从办公室关门出来，脑袋忙着想那位顾医生的事情，忘记看路。 一抬头，嘭的一下撞到迎面来人。 江瓷顿时退后站稳，“抱歉。” “嗯哼，这不是被我当众退婚的废物alpha吗？怎么，脑袋是退婚那天被砸成这样的吗？” 前方传来一道讽刺的声音。 江瓷不用看人，只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乔家二小姐，乔云池。 那天被她当众退婚之后，整个临江城的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 公司门口、家门口，到现在还有媒体在蹲，她的粉丝们更是在网上把自己骂的不堪入目。 这个人，她真是一刻都不想见。 江瓷不想和她有过多的交流，侧身绕过打算离开，但乔云池却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这就走啊？” 乔云池偏头看过来，鼻梁上的墨镜遮挡着她冷傲的神情。 江瓷：“不走，继续留在这里被你侮辱吗？” 乔云池拉着不松，甚至拽的更紧，“话怎么能这样说，我一个顶级omega和一个废物alpha在一起一辈子，怎么可能会幸福，你也不想看我们结婚后为了这种事情吵架吧。” 江瓷抬起胳膊挣开她的手，说：“所以，恭喜你如愿以偿和我退婚。” 说完，一眼没看走了。 江瓷刚离开，身后办公室的门忽然拉开，顾斐然戴着口罩从里面出来。 乔云池听到声音转身看去，见是顾斐然，脸上瞬间挂起笑脸，“你好，顾医生，不知道你还记不得我？” 第9章 顾斐然关上门，站的笔直：“你找我有事吗？” 乔云池没在意她的冷漠，抬手摘下墨镜，主动介绍自己，“顾医生如果不记得我的话，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遍，我叫乔云池，之前手臂受伤，是你给我包扎的。” 顾斐然垂眸瞟了一眼她小臂处已经结痂的伤疤，说道：“不记得了，请问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有。”乔云池说。 顾斐然嗯了声，没和她多什么，转身继续去病房查房。 乔云池站在原地愣着。 前两天没有见到，本想今天偶遇一下，没想到这么顾医生这么高冷。 江瓷离开医院之后，回公司准备和盛鼎的傅阮意谈合作的事情。 她先让助理联系傅阮意秘书，但对方一听说是江氏集团，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给挂了。 江瓷让助理继续打，打到她们拉黑为止。 结果第四通电话的时候，被拉黑了。 既然是求人办事，那就得有求人办事的态度，电话不接，她直接去盛鼎公司找。 江瓷让人查了查傅阮意在哪。 半小时后，那边人发消息说，傅阮意现在正在公司开会，大概还有二十分钟结束。 江瓷回复了个好，立刻拿起合同，带着法务去了盛鼎集团的大楼。 但她们在大厅就被拦下了。 上不去，只能坐在楼下等着，希望能蹲到人。 在大厅等了将近三个小时，江瓷忽然又收到那人的消息，他说，傅阮意十分钟前已经离开公司，去她的私人马场了。 私人马场？ 对方说，傅阮意十分喜欢骑马，几乎每周都要去个五六次。 江瓷收到消息，带人从盛鼎集团离开，坐车又去了她的私人马场。 但到的时候，马场工作人员说，因为是私人马场，需要提前预约，没有提前预约的话是不允许进入的。 江瓷见进不去，只好说：“我们来这里是想和傅总谈合作的，麻烦你通知她一声。” 工作人员看她们穿着打扮都挺正经的，松口说：“好，您稍等。” 江瓷：“谢谢。” 两人回到车子上继续等。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马场工作人员才出来，江瓷下车迎过去，问道：“傅总她说什么了，要见我们吗？” 工作人员说：“不好意思，傅总说，她今天谁都不见，抱歉。” “行……我知道了。”江瓷也没介意。 之后马场工作人员开小车回去了，马场馆的大门再次关上。 江瓷转身回到车上。 一旁坐着的法务问道：“江总，这个傅总一直不见我们怎么办？” 江瓷拿起手机给公司那边打电话，对面接通后，说：“让公司那边再派一辆车和一名法务过来。” “好的，江总。”那边收到消息立刻准备。 电话挂断后，江瓷和他说：“见不到也得见，等会儿公司会再派另外一名法务过来，你们两个就去马场停车场那边堵着。” 堵人啊。 堵人这倒是没什么，关键是…… 法务小心说道：“江总，这个马场虽然是傅总的私人马场，但平时来往的人不会少，我们怎么知道……哪辆车是她的？” 江瓷告诉他：“傅阮意性子傲，平时进出跑马场都是从正门，不会走停车场，你们就去摆个架势。” 法务点着脑袋：“好，知道了。” 两人和司机在马场馆门口等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司机带着另外一位法务到了。 车里的法务下车去和他汇合，两人坐车去停车场那边堵人。 江瓷和司机在这边堵她。 马场馆内。 傅阮意在跑马场跑了几圈，跑的畅快了才停下，她从马上翻身下来，马场工作人员立刻上前接过缰绳。 秘书李书文手里拿着矿泉水走到她跟前。 傅阮意一边摘着头盔，一边问：“那个江氏集团的江瓷走了吗？” 李书文摇摇头：“没有，不仅没走，还又叫来一辆车，把马场停车场也堵上了。” “哦。” 傅阮意轻飘飘说了句，头盔摘下来拿给李书文，右手把绑低马尾的皮筋取下来，双手拨了拨柔顺的长发。 放下手时，顺势拿过矿泉水，噙住吸管喝了两小口，“把停车场也堵上了，下的决心够大啊。” 李书文道：“要把那些人赶走吗？” 傅阮意喝完，把水递给李书文，“不用，她愿意等，就让她等着。” 李书文：“知道了，傅总。” 傅阮意迈步往休息区走，问道：“对了，小然那边联系了吗？” 李书文回道：“联系是联系了，不过顾小姐说，后天是手术日，没时间参加家庭聚会。” 傅阮意轻轻摇头，神情甚是宠溺，“这丫头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不参加，不来就不来吧，后天我自己去医院找她。” “好。”李书文应着。 热烈的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落下，挂上了半边弯月，旁边还有一颗星星陪伴。 江瓷坐在车里，一直盯着马场馆的大门。 从下午开始到现在，里面陆陆续续开出来了七八辆车子，但看车牌和型号，全都不是傅阮意能坐的车子。 傅家人一向自傲高贵，从来只有别人躲她们，没有她们躲别人的份。 所以傅阮意一定会做她自己的车出来。 那辆车的车牌号是，临a88888。 “江总，马场馆大门开了。”司机说。 江瓷也看到了，她拿起文件打开车门走下去，打算去门口用身体挡住傅阮意的车。 不过…… 马场馆出来的第一辆车不是傅阮意乘坐的那辆劳斯莱斯，而是普通车子。 这辆车子出来之后，并没有离开，开到路边的位置就停下了。 接着里面又开出了第二辆车、第三辆车、第四辆车和第五辆车。 直到最后一辆车出来。 也就是傅阮意乘坐的那辆劳斯莱斯。 这些车子全部打着近光灯，头尾相连排成一列，江瓷每挪一步，这些车就跟着往前或者后退挡住她。 江瓷完全没有办法靠近傅阮意。 傅阮意的车子就这样从后面开出来，光明正大从她眼前离开，而且对方连车窗都没有降下来，走的干脆利落。 看来，自己段位还是不够。 傅阮意离开后，那些挡路的车子也开走了，没一会儿，门口变得空空荡荡的。 江瓷叹了一口气，拿着文件走到马路牙子边，盘膝坐下，一页一页翻看手中的文件，翻到不想翻时，仰头看向天空。 策划和合同做的再好怎么样，可对方连看都不看，还是一团废纸。 “姐，你在哪，我好想你。” 江瓷看着天空小声呢喃，眼角渐渐情不自禁滑出了一滴热泪。 “小瓷做的真棒。” “我们小瓷真的好乖啊。” “小瓷竟然都长这么高了。” “姐姐要工作，小瓷乖，自己去玩。” …… 一小时后，市医院。 顾斐然刚做了一场紧急胃穿孔手术，手术结束，她换好衣服出来回办公室。 还没走近，远远看到办公室门口蹲坐了一个人。 起初她以为是病人家属不小心睡在了门口，结果走近了才知道，竟然是江瓷。 这么晚她在这干吗？ 江瓷垂着脑袋，靠墙睡觉，手里还抱着一个电脑包，看着像是从下班直接过来的。 顾斐然抬脚轻轻踢了江瓷的膝盖。 江瓷睡的浅，被踢了下，就醒了。 顾斐然居高临下问她：“这个点不回家，来我办公室门口做什么？” 江瓷抬手揉着眼睛，从地上站起来，身子柔弱无骨似的歪靠在墙上，看着顾斐然，有气无力道：“顾医生，能不能好心收留我一个晚上。” “不能。”顾斐然直接拒绝。 江瓷没想到会被拒绝的这么干脆，内心再次涌来一阵悲伤和失意。 眼尾瞬间红成一片，可怜兮兮的。 她今天除了拒绝，还是拒绝，然后就是被拒绝。 这个世界根本没人爱她。 顾斐然看到她眼尾模糊的泪花：“……” 第9章 柳阿姨 “你愿意坐就在这里坐着。”顾斐然看了一会儿后，还是拒绝了。 等她进到办公室，门关上，江瓷低头勾唇轻笑一声，收起了方才展现出来的脆弱。 刚才就当做散心了。 江瓷站直身子，恢复认真的神情，拿着电脑包转身朝走廊另外一边走。 咚咚咚，江瓷走到一个办公室门口敲门。 里面没有传出来任何声音，她等了几秒钟，按下门把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的灯都开着，很亮，空荡荡的几个座位上只半躺了一个人。 “小姑，手术做完了？”江瓷走过去说。 第10章 江岚听到声音，微微睁开了一下眼睛，得知是小瓷后，又闭上继续假寐，疲惫无力道：“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医院，去找你奶奶谈工作了？” 江瓷轻笑，把电脑包放在桌面，伸手搭在江岚的肩膀上，轻轻帮她按摩说：“都这么晚了，奶奶肯定早就睡了，我是来接你下班回家的。” “这么好心？” 江岚睁开一只眼睛瞟她，但因为灯光太刺眼，又迅速闭上了。 江瓷故作被猜透心思嘶了一声，解释说：“好心倒是没那么好心，不过起码是真的来接您回家的，您是再缓一会儿，还是我现在扶您去换衣服。” “现在吧，早回早休息。” 江岚说着撑起坐起来，开始整理手术记录，并提醒江瓷，“哎，你继续揉，挺舒服的。” “好嘞。”江瓷又加大了些力道。 晚上十一点多，江岚关灯下班，她去拿包的时候，江瓷立刻狗腿的先一步过去取下，“小姑，我来就好，您做一天手术了，挺辛苦。” 江岚哎呦一声，甚是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行啊，进了公司当江总就是不一样，以前我们家小瓷哪有这眼力见，天天跟着小溪后边跟着小姑小姑的喊，现在都……” 提到小溪，两人同时愣了下。 尤其是江瓷，神情都变得严肃了。 江岚意识到自己口误，眼珠子转了一圈，赶紧找话说：“那个，主要是我们小瓷现在真的成长了很多，小姑我很欣慰，很欣慰，哈哈哈，哈……” 说着，忍不住朝江瓷瞟了好几眼，她神色明显不对劲了。 江岚偏过脑袋暗骂自己一声，提谁不好，偏偏提小溪，而且还是在小瓷面前提。 自己这个烂嘴巴，真是该打。 “好久没有听小姑提到姐了。”江瓷缓缓弯起唇角，扯起嘴角，苦笑着说。 江岚连忙点头附和，“是，是好久没有在你面前提过小溪的名字了。” 主要是也不敢在你面前提啊。 提一次，你应激一次，提多了，都怕你得精神病，把自己逼疯。 江瓷又干笑了一声，把包包挂在自己的肩膀上，“我们走吧，小姑。” “嗯。”江岚乖乖闭嘴跟着出去。 姑侄两人陷入一阵沉默的尴尬氛围里。 走出办公室，到电梯跟前等电梯，正等着时，顾斐然渐渐从身后走了过来。 “江医生。”她主动打招呼。 江瓷和江岚一起扭头看过去。 江瓷看到她的那瞬间，眼睛睁大，视线上上下下打量着。 顾斐然换了身私服，黑色露脐无袖背心，高腰裤，白色运动鞋，臂弯挂了件休闲外套。 一直扎起的头发散落披肩，乍一看，挺有高冷黑长直御姐范。 但也就是乍一看了，毕竟是高冷范的，不好惹，所以还是不招惹为好。 于是打量过便转回了身子。 江岚看到顾斐然，赶紧往旁边迈开一步，招手把她叫到自己和江瓷跟前，说道：“顾医生也下班了啊，赶紧过来等电梯，电梯马上就到了。” 她要是再和这丫头单独待下去，这丫头的低气压就要把自己逼到在中低纬度平原区缺氧了。 “好。”顾斐然走过来，站在两人中间。 “顾医……” 江岚刚想开了个口，想和顾斐然聊天，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 江岚伸手去摸手机，“抱歉。” 顾斐然：“没事。” 江岚把手机拿出，来电显示大混蛋，她眉头顿时皱起，脸上挂起了不开心。 嗡嗡嗡，嗡嗡嗡。 手机一直响，在安静的走廊听起来很刺耳。 江岚只得划开接听，侧了些身子，小声说：“喂，打电话给我干嘛？” 对面柔声撒娇：“当然是来接我的亲亲老婆啊，下班了吗？” “没有。”江岚气着否认。 对面听语气不太对劲，赶紧哄：“老婆，我知道错了，我马上到医院门口，爱你。” 小瓷和顾医生还在，江岚也不能对她发脾气，给了个台阶，应和两声就挂了，再说，小瓷这么晚还来医院找自己，应该是和傅家那边工作不顺利。 自己得和复合，然后让她帮小瓷在中间牵个线，不过也不知道这女人会不会答应。 叮，电梯到楼层停下，里面没人，三人依次走了进去。 等电梯门关上，江岚说：“小瓷，你柳阿姨刚才打电话和我说，她来医院接我了。” 江瓷转头隔过顾斐然看向小姑，问道：“那小姑，你今晚跟谁走啊？” “当然是你柳阿姨。” 江岚说着给江瓷使眼色，她还得赶紧复合，在中间牵线呢。 江瓷瞬间明白，“行，那我把你送到楼下，到时候让柳阿姨送你回家。” “嗯，好。”江岚说。 江岚说完，看到身边的顾医生，趁机撮合道：“哎，小瓷，反正你柳阿姨来接我了，你就送顾医生回家吧，我记得顾医生好像没有车，这么晚了，应该也不容易打车。” 江瓷看着这位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的顾医生，本来想直接拒绝，但想想，自己小命还攥在她手里。 万一她一个不开心把自己告到法院，自己就算不踩缝纫机，也得每年赔付一百万。 江瓷点：“如果顾医生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送回去。” “不用了，谢谢江医生好意。”顾斐然说。 本来江岚也就是随口一提，既然人家不愿意，她也不勉强，“行。” 电梯到一层停下，三人走出去。 快走到医院大厅门口的时候，顾斐然有意慢了些步子，跟在她们两人身后。 “老婆。”柳希庭一路小跑进来，刚看到人，就忍不住挥手打招呼。 江岚没想到她喊的猝不及防，还是在大厅，双颊一下子就红了个透彻，两个大跨步前面捂住她的嘴巴，“这是医院，你给乱喊什么。” 柳希庭笑眯眯地伸手揽住江岚的腰搂进怀里，低头顺势亲了口她的掌心，吐字不清地说：“最近我出差，有没有想我，我都想你了。” “想你个毛线。”江岚骂着松开手。 江瓷对二位秀恩爱的情形已经见怪不怪。 今天还算好的，起码没当着自己的面接吻，以往两句话还没说，人就先亲上了。 柳希庭把人搂进怀里紧紧抱住，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等抬头发现不远处站着的顾斐然和江瓷时，笑意当场僵硬在脸上，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江瓷当没看到，只是笑笑。 柳希庭把视线缓缓放到江瓷身边的顾斐然身上，看到她的刹那间，脸色更是难看的很。 小然……怎么也在。 顾斐然歪头轻笑，不过笑的时候，用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嘘的动作。 柳希庭能领会她的意思。 “好了，放开我。”江岚把她推开。 柳希庭没敢拒绝，还有意保持了一点距离，主要是，怎么是这两位小祖宗跟在后面。 江瓷走过去把小姑的包包递给柳希庭，“柳阿姨，这是小姑的包。” “好。”柳希庭接过来，完全不敢抬头看。 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被小辈们看到自己和老婆撒娇像什么，一点尊严面子都没有了。 不过…… 柳希庭注意到江瓷脑袋上绑着的纱布，关心道：“小瓷，脑袋怎么受伤了，严重吗？” 江瓷抬手摸了下伤口位置，笑着说：“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什么撞到了，她奶奶拿玻璃杯砸过去的，幸好没有砸到眼睛。” 江岚现在想到那一幕还是后怕，妈下手还真是够狠的。 “啊，被砸的？”柳希庭被吓到了。 身后的顾斐然神情也忽地就变了，扭头看向江瓷，竟然是被直接砸的。 江瓷不想多说伤口的事，绕开个话题说：“柳阿姨，别听小姑说，没什么事，柳阿姨既然接到小姑，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好，路上慢点，拜。”江岚不拦她。 江瓷：“柳阿姨，拜拜。” 柳希庭轻轻挥手：“好，拜拜，伤口记得换药，别感染了。” 江瓷轻笑：“好，知道了。” 江瓷打完招呼离开，顾斐然也走过来说：“江医生，那我也先走了，明天见，拜拜。” 江岚挥手：“拜，路上慢点。” 顾斐然轻轻点头：“好。” 顾斐然从江岚身边走过去，柳希庭下意识跟扭头着看了一眼。 江瓷和顾斐然离开后，柳希庭一手提包，一手牵着江岚的手，往停车的地方去，“老太太怎么会拿玻璃杯打小瓷，难道是因为退婚的事情？” 江岚挽住她的胳膊，十指紧扣，“嗯，不然妈怎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对了，关于小瓷，我有件事想拜托你。”江岚拉了拉她的胳膊。 第11章 柳希庭个子要比江岚高一点，特意弯腰下来，说：“嗯哼，难得你有事拜托我，什么事？” 江岚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说着。 第10章 傅阮意 顾斐然走出医院，站在路边等司机开车过来，闲着无聊打开微博刷了眼热搜。 没想到刚点进去就看到了江瓷的名字。 她一个素人，最近这几天比娱乐圈那些明星上热搜的频率都高。 #江瓷被退婚后疑似自杀 这条热搜排在第三名，媒体配的图是江瓷脑袋受伤的画面。 镜头离的远，拍的并不怎么清楚，但她脑袋上的纱布却是清晰可见。 除了这条，剩下的就是乔云池的热搜。 #乔云池退婚后首现身 #乔云池江瓷感情线 #乔云池参加活动 顾斐然点开了第一条自杀热搜的评论。 【这么爱的吗？都自杀了。】 【难道真是真爱？】 【真爱个毛线啊，我记得这一对刚公开那会儿就有人说两人是商业联姻，没什么感情，感觉说的挺对的，要不然乔云池也不会在订婚当天公开退婚，还说自己有喜欢的人。】 【乔云池有喜欢的人，她喜欢谁啊？圈里边的，还是圈外的？】 【该不会是我一直磕的拨云见日吧！】 【这对cp更假，都是麦出来的。】 【……】 【这江瓷看起来其实挺好看的，不过可能也就这点好了，毕竟说实在的，一个顶级omega配一个废物alpha实属是强人所难，两人一旦订婚，结了婚，这不是拉人往火坑里跳吗？】 【对啊，这年头omega本来就稀少，更别说是顶级omega了，更是稀缺。】 【别说乔云池了，要是我，我也退婚。】 【退婚就退婚，自杀就没必要了。】 【虽然但是，当今这个时代哪还有因为爱而不得就自杀的人啊，也有可能是她装出来的，为了让大家骂乔云池。】 嘀嘀。 顾斐然看完这一条，正准备往下继续翻，跟前忽然响起喇叭声。 她以为是司开车机来了，下意识迈步往前，手碰到车门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接她的车。 副驾驶车窗落下，顾斐然握紧手机弯腰往里面看，江瓷。 江瓷单手扶方向盘，低头朝顾斐然挥手，“顾医生，你打到车了吗？我送你回去啊。” 虽然对方之前在医院说了不用，但既然碰到了，总不能直接开走。 显得自己很没有礼貌。 顾斐然拒绝她：“不用，江小姐一路慢走。” 江瓷：“……” 这位顾医生还真是一如既往面不改色的拒绝，不过她倒是挺让人捉摸不透的。 先前酒店那晚，主动拉着自己的手放下去，吻的汹涌猛烈，占有欲十足，自己稍微休息一下，就会被她勾着亲吻继续。 可现在又像不认识自己一样，生怕别人知道她们两人有什么关系。 这位顾医生到底是怎么想的？ 算了，对方既然想保持距离，自己又何必上赶着，只要她不去法院告自己就行。 “嗯，那好，拜。” 江瓷松开刹车，打左转向灯，慢慢驶入大道，很快便涌进了车流。 江瓷的车刚离开，后边跟着的车立刻靠停过来，顾斐然收起手机，拉开后座车门坐上去，顺便接听了一个电话。 “喂，姐。”顾斐然说。 电话里传来一道低嗓慵懒御姐音，“呦，还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呢。” 顾斐然把手里的外套和包包放到旁边，轻笑：“消息不回，电话还是要接的，我刚才下班的时候，碰到小姨来接女朋友了，两人看起来依旧恩爱。” 傅阮意靠坐在阳台躺椅上，手里拿了一杯红酒，随意道：“咱们傅家和江家僵持了这么多年，还以为这辈子都没什么联系了，没想到小姨竟然和江家小姑谈起了恋爱，这一谈，就谈了五六年，你说，小姨她们算是斯德哥尔摩效应吗？” 这个问题，顾斐然突然有点哑口无言。 因为她前几天刚和江家的女儿发生了关系，对方还把自己彻底标记了。 顾斐然沉默了几秒，询问道：“姐，你为什么不反对小姨和江家小姑谈恋爱？” 傅阮意笑道：“这有什么可反对的，当初吵架翻脸的是外婆和江家老太太，又不是咱们这一辈的，而*且到咱们这一辈的时候，已经和江家没有来往了，都不认识，哪来那么大的仇？再说了，小姨都三十多岁，快奔四了，好不容易找个喜欢的人，我为什么要反对？” 顾斐然点头：“说的是。” 傅阮意又说：“江家有个二女儿叫江瓷的，你知道吗？” “她怎么了？”顾斐然忽然有些紧张，姐怎么会突然提起她。 以前从来没有提过的。 傅阮意说：“她今天带了一个项目来马场找我谈合作，我没见她，没想到她竟然在马场门口把我堵到了晚上，这丫头挺有意思的，我们傅家和江家几十年前就不合作了，今天江瓷带着项目来找我们，也算是破了例，我觉得啊，这事儿肯定有江家老太太的授意。” 当年两家闹掰之后，老死不相往来，别说合作，见个面不打起来都算好的。 现在江家能主动找上门，只能说，她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顾斐然被傅阮意这么一说，忽然想起今天晚上，江瓷抱着电脑包蹲坐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的情形，难道那会儿她刚从姐那边过来？ “那你要答应合作吗？”顾斐然问。 傅阮意轻笑：“那个项目说实话，挺不错的，如果江家诚心来合作的话，我不会拒绝。” 但今天已经拒绝了江家那丫头一天，也不知道明天还来不来了。 顾斐然虽然有盛鼎的股份，但很少参与盛鼎的工作，“你要是答应了，外婆那边呢？” 外婆可是非常憎恨江家老太太的。 这点嘛…… 傅阮意喝了口红酒润喉，说道：“外婆肯定不答应，但我会先斩后奏，毕竟这项目实在是吸引人。” 这对那人来说，应该也算是好消息。 不过她一天被拒绝这么多次，还会主动去谈项目吗？ 傅阮意侧了下脑袋，耳朵贴紧手机，“哎，别说工作上的事情了，说说你吧，后天你真的不回来吃饭？那天可是外公的忌日，老妈说她会来的。” 顾斐然：“后天手术日，六点下不了班，不回了，代我跟外婆和老妈说声抱歉。” 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 傅阮意轻轻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到时会转告的，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拜。” 顾斐然：“拜。” 电话挂了后，顾斐然关上手机。 第二天，江瓷醒来第一件事打开手机看微信，小姑昨晚十一点多发来了三条消息。 江岚：你柳阿姨答应帮忙牵线了。 江岚：明天上午十点，你去盛鼎公司，小意那边给你留了时间。 江岚：加油。 江瓷捧着手机回复：谢谢小姑，也谢谢柳阿姨，有时间请你们吃饭。 回复完消息，江瓷立马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冲进卫生间洗漱。 出来后，化妆，换穿了套黑色女士西服，踩着还没穿习惯的细高跟就去公司开会了。 公司做的这个项目是奶奶亲手策划的，非常有发展前景。 当初乔家之所以同意联姻，就是看上了这个项目，但随着乔云池退婚，两家联姻失败，合作也随之结束了。 不过按照乔家贪得无厌的态度，如果两家真的合作，他们恐怕得拿60%的利润。 所以这个婚其实退的挺好的。 上午九点半，江瓷带着公司法务和员工提前半个小时到达盛鼎休息室。 双方约的是十点，江瓷等人来了后，并没有着急见傅阮意，而是先把项目内容拿给傅阮意看，等她看完，觉得可以了，大家再谈这项合作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她们几人从九点半等到了将近十二点，咖啡喝了好几杯，在休息室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趟，但傅阮意还是没有要见她们的意思。 “江总，这盛鼎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好几个小时了。” 法务实在是耐不住，开口问了。 江瓷坐在沙发上，歪头支着脑袋，闭眼养精蓄锐，“盛鼎这么长时间没回复，说明对这个项目感兴趣，而她们之所以让我们在这里等着，无非是在磨我们的性子。你们现在最好静下心来，调整好情绪，不出两个小时，对方一定会叫我们过去的。” 上司都这样说了，他们身为下属，哪有再反驳生气的道理，只好转身重新坐下。 中午一点二十三分，休息室的门推开，几人同时抬头看过去。 傅阮意的助理走进来，笑着说：“江总，傅总邀请你们几位到办公室谈，这边请。” 第12章 江瓷嗯着，站起来整理衣服。 进到傅阮意办公室的时候，她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不苟言笑，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但却不令人觉得讨厌。 盛鼎集团在国内是top公司，傅阮意更是出了名的盛鼎集团大小姐，s级alpha，气质高贵出众，美貌惊人，无时无刻不散着成熟女人的魅惑。 前几年她闲着开了一家娱乐公司，没想到培养的新人演员一夜之间成为了三线女艺人，投资的几部电视剧和电影更是赚到盆满钵满，现在不仅是盛鼎总裁，还是制片人，听闻娱乐圈里有不少艺人都在巴结她，包括乔云池。 不过乔云池之前是在巴结傅阮意没错，但现在怎么会又开始喜欢顾斐然了。 难道是追不到放弃了？ 江瓷下意识一想。 助理说：“江总，这边坐。” 江瓷轻轻颔首，弯腰坐在傅阮意对面的沙发上，“谢谢。” 几人在她身边慢慢落座。 傅阮意跟前的桌子上放了一瓶红酒和一个高脚杯，高脚杯旁边就是之前拿进来的项目策划。 第11章 伤口还疼吗 四人坐下，助理拿了四瓶矿泉水放到每人跟前，之后转身走到了傅阮意身边站着。 江瓷不是第一次见到傅阮意，但这样面对面谈工作还是第一次。 手心不自觉紧张地开始冒汗，脚趾抓地。 而且幸好自己是个信息素无能的alpha，不能感知到她的信息素，否则面对这种s级别的alpha，自己怕是早就被她的信息素压制的呼吸困难，信息素崩溃，更别说谈合作了。 “傅总。”江瓷低咳一声，先开口。 傅阮意慵懒地掀起眼帘看过来一眼，眼神中带着肉眼可见的轻蔑、嘲讽和不在乎。 江瓷只当自己眼瞎，没看到，公事公办道：“关于这个项目，我们公司有完整的技术和平台支持，市场前景也非常好，如果傅总愿意投资的话，我相信盛鼎一定稳赚不赔。 虽然盛鼎不缺钱，但应该不介意多赚点钱。 “我听说，江总好像还没毕业？”傅阮意忽然说了一个和项目无关的话题。 江瓷满脑子都在措辞怎么和傅阮意谈这个项目，大脑猛地接受项目之外的问题，她反应了一会儿，才点头回答说：“对，还没毕业，目前正在临大读金融和商业管理。” 傅阮意视线盯过来，像是一把剜人的刀，“你们江家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早些年起码还有个江溪能做点事，现在嘛，江家怎么就稀里糊涂落到了你这个小丫头的手上？” 她话语间都是冷嘲热讽。 江瓷掩饰尴尬笑了笑，回答说：“我姐确实很优秀，也是我非常崇拜的人，所以我现在正在努力朝我姐学习。” “就你？”傅阮意冷呵一声，连打量都懒得打量，“你们江家一家顶级alpha和omega，到了你这，竟然出了一个信息素无能的废物alpha，而且还被人当众给退婚了，我要是你啊，被退婚当天就跳楼了。” “哎，你这脑袋上的伤口，该不会就是跳楼的时候，不敢跳，撞到的吧，难怪媒体这两天都说你为爱自杀呢。” 傅阮意说的一字一句都像是无形的刀刃，狠狠戳在江瓷的心口上。 一旁坐着的同事听的心里窝火，想上前把这个骄横的女人给打一顿，可他们没这个资格，只能握紧拳头当没听到。 江瓷面色如常，轻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分化的时候就分成了这样。” 傅阮意步步紧逼：“那你有没有去做过亲子鉴定，看自己是不是江家的亲生女儿，一般像你这种个例，有很大可能是被抱养来的，难道你自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的身份吗？” 江瓷诚实道：“不瞒傅总说，我分化那年就做过亲子鉴定了，dna匹配率99.99%，是亲生的。关于信息素问题，医生说可能是变异，虽然没办法治愈，但不会影响生活。” 她十八岁那年分化成alpha，去医院体检，检查结果出来后显示，她是alpha信息素障碍患者。 这个病很特殊，全国都没有几例，所以当时还被带去实验室做了一个月的研究。 一个月后，从研究院出来，江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保镖抓到车上，带着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那时江瓷也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亲生的，但鉴定结果显示，是亲生的。 奶奶看到结果不相信，让人带她的指甲和头发，以及两位妈妈的指甲、头发，重新又做了一次亲子鉴定，但结果依旧是99.99%，奶奶这才死心没再继续验证。 “还真做过亲子鉴定啊？”傅阮意发出一声不可思议，“你们江家够奇葩的。” 江瓷说道：“出现这种情况，做一下也是应该的，而且我自己也挺想知道是不是亲生的。” 傅阮意看江瓷的眼神终于不再是蔑视，反而是好奇，“你也真是够奇葩的。” 江瓷：“……” 被数落了这么久，江瓷猜她把气出的差不多了，于是把今天要聊的事情扯回来，说道：“傅总，关于投资的事情，不知道您考虑的如何，这还是很有投资的可比性的。” 傅阮意伸手拿起桌面的红酒杯，捏在指尖轻轻摇晃，“投资嘛，当然可以，你的整个项目从种子轮到d轮，我们盛鼎都可以投资，不过，关于分红这方面，我们盛鼎一定要占最大头，如果你觉得不行，那就拿着项目走吧。当然了，如果你非要让我们盛鼎退一步也可以，让你家老太太亲自来找我谈，否则，一切免谈。” 江瓷：“……” 她不仅狮子大开口，还异想天开。 奶奶那性子，自己要是敢提，恐怕玻璃杯直接再次朝自己砸了过来，而且她要这么多，别说自己不同意了，公司股东那边也绝对不会答应的，可这个项目又不能不进行下去，真是让人头大。 在江瓷头疼的快要炸开时，傅阮意缓缓喝了口红酒，说：“其实如果你今天不是托人来见我，而是自己找上门，我说不定还不会要的这么高，但你不仅托了人，还托的是那位，那么这个项目的意思就又不一样了。” 江瓷猛地抬头看她，心情难说。 自己好像被傅阮意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丑。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傅阮意歪靠在沙发上，支着脑袋看落地窗外的景色。 江瓷垂下脑袋，双手交叉在身前扣紧。 这个决定一旦下了，之后就要被傅阮意牵着鼻子走，但如果去找别的公司投资，他们一没盛鼎这么财大气粗，二承担风险的能力低下，事后万一资金不到位，会有很多麻烦，所以找盛鼎投资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 江瓷认真思虑过，抬头望向傅阮意，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意，笑的甜美可人，“傅姐姐，虽然您的要求我能理解，但是您知道的，做生意哪有往赔本方向做的，所以您的要求能不能稍微低那么一点点，让我们也喝口汤。” 傅阮意长哎一声，伸手阻止江瓷说：“谈生意归谈生意，别乱喊，咱们两家的关系还没到你能喊我姐姐的地步，还有，别觉得因为某两个人的关系好，你就觉得和我关系也亲切了，之前喊傅总，现在还得继续喊傅总。” 江瓷赶紧说：“那是那是。” 她现在能打开窗户，从这里直接跳下去。 之后经过一个小时的拉扯，江瓷差点把嘴皮说破，终于说动了傅阮意。 下周双方把细节完善，就可以签合同了。 从盛鼎公司大门走出来，跟在江瓷后面的法务终于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这个傅总真是杀伐果断，精明如狐，我还以为她不会松口，没想到竟然答应了。” 江瓷苦笑一声，幽幽地说：“她一开始就要那么多，就是在等着我们去求，所以不是她松口了，而是我们足够卑躬屈膝，这位傅总，可真是够难缠的。” 法务这会儿才明白，“原来是这样。”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说动傅阮意了，她也可以去医院和奶奶交差了。 医院。 江瓷坐车到医院，去病房找奶奶，把和盛鼎谈下来的事情详细说了说，不过只说了工作部分，关于亲子鉴定这些没有提。 钱英听完，严肃的脸色渐渐放缓了许多，“好，关于这个项目之后的工作，你继续跟进，但有关和盛鼎的事情，你只要和我汇报就行，我不想见到傅家的任何一个人。” 江瓷低头颔首，“我知道了。” 江瓷拿起文件从病房出来，门关上，一抬头，看到了不远处正朝这边走来的顾斐然。 上班的时候，她习惯把头发挽成低马尾，露出一对可爱白嫩的耳朵，戴着的浅蓝色口罩遮挡着大半脸颊，能清楚看到那双清澈明亮的含情眸，黑色的瞳孔更衬柔情。 顾斐然收起病历夹，走到江瓷跟前慢慢站停，温柔道：“伤口还疼吗？” “嗯？”江瓷下意识疑惑出声，不可思议问道：“顾医生是在关心我吗？” 第13章 这女人昨天不还对自己爱答不理的。 顾斐然抬手摘下口罩，解释说：“你也算是我的病人，关心下不行？” 江瓷哦着，点点头：“也是，毕竟我的伤口是你给包扎的。” 顾斐然问她：“所以还疼吗？” 江瓷举起手摸了摸伤口的位置，先前一直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状态，倒没觉得疼，现在被她一提，竟然慢慢开始感受到疼意。 江瓷放下手，回答说：“疼，不过不疼才奇怪吧，这才受伤没几天。” 顾斐然上前一步，把病历夹放在腋下，左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江瓷蹲下去一点，然后双手捏住她的脑袋准备检查。 江瓷为了方便她检查，只得弯腰半蹲，把脑袋递过去给顾斐然看。 这个姿势蹲时间长了不是很舒服，江瓷扭了两下缓解酸痛，不经意站起了点，但立即又被顾斐然给按了下去。 在顾斐然按着她的肩膀往下时，江瓷忽然联想到，中午对傅阮意卑躬屈膝，现在又对顾斐然卑躬屈膝，只不过一个是心理上的，一个是身体上的，一个是恶意的，一个是善意的。 不过对比傅阮意来说，当然还是顾医生好点，起码她是关心自己的。 第12章 今天倒是懂事 “伤口恢复的很差，这两天又碰水了？” 顾斐然松开她的脑袋，问道。 江瓷终于能站直身子，稍稍伸了一个懒腰缓解酸痛，对脑袋上的伤口不慎在意，“沾了一点，最近这两天有点事，需要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不洗头不洗澡不太好。” 洗澡的时候她已经很小心谨慎，特意把脑袋包了起来，头发甚至都不是自己洗。 如果这样还能沾到水，那也没办法。 顾斐然把病历夹从腋下拿出来，抓在手里，口罩重新戴上，“随你，有时间记得去挂号，医生看到伤口，会给你开抗炎药。” 这两天她都在自己这里换药，如果好好养着，不发炎，就没必要吃药，但看伤口如今的情况，不吃药是不行了。 江瓷点点头，听进去了，“好。” 顾斐然嗯了声，绕过她打算继续查房，但还没走一步，江瓷忽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顾斐然被迫站停，美眸看过来，“还有事？” 江瓷朝顾斐然走了一步，低声询问：“我想问问你，你这两天有没有测那个？” “哪个？”顾斐然反问，声音低回婉转，尾音拖出来一点，轻柔悠扬，潺潺入耳。 江瓷一时失神，耳朵变得燥热，滚烫。 那晚在酒店地毯上聊天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位顾医生声音好听，清脆悦耳，说话娓娓道来，掺着冰雪的冷冽质感，很诱人。 江瓷另外一只手握紧包带，手背青筋渐渐显露出来，“测那个，我担心你怀孕。” 顾斐然愣了下，缓缓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走廊深处，“没有，起码要七天之后，到时候测出结果，会在微信上告诉你的。” 江瓷放了心，松开手，掌心从她小臂上慢慢滑落，“好，那，你继续去忙吧。” 顾斐然放下胳膊：“嗯。” 顾斐然离开后，不知道进了哪个vip病房查房，江瓷在原地呆站了几分钟，才迈步离开。 江瓷回公司路上，预约了明天下午三天的门诊，到时候来换药。 之后她让司机开车去了学校。 车辆在学校报备过，司机到了后，直接开进去停在教学楼前。 她戴着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装。 因为退婚，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学校上课，虽然和导师请了假，但也只请到今天，上午没去算旷课，下午怎么说也得去上课了。 下午的课分别是国际贸易和证券投资学。 其实大一刚进来，她学的专业是软件工程，下半学期被奶奶逼着转专业，才开始学金融和管理。 江瓷到教学楼后，特意卡点从后门低头溜进教室，找了个后面靠墙位置，坐下后，从包里拿出书、平板和圆珠笔开始认真听课。 上了几个小时，所有课全部上完，江瓷从教学楼走出来，坐车离开学校。 嗡嗡。 江瓷正在打哈欠，微信有消息弹出来，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竟然是乔云池发来的。 乔云池：脑袋上的伤自杀撞的？ 江瓷看到消息本来不想搭理，甚至已经点开删除好友，但想了想，还是回她：不是。 这几天因为退婚和脑袋上的伤口，大家都说是她自杀未遂撞的，她不是明星，这种情况没必要辟谣，但没想到越传越离谱，甚至把自己编造成了一个爱的深沉却爱而不得的疯子。 乔云池：那就好。 乔云池：还以为你真的会为我做傻事。 江瓷收到第二条消息时，脑袋忽然放空，静静盯着，车窗外一道又一道的霓虹灯闪过，映在她半边脸颊。 她和乔云池一年前在一起的。 两人相识于三年前一场商业晚宴，当时不怎么熟悉，只是和众人附和着聊了几句。 一年半前，由于工作原因再次在聚会上相遇，这次不仅聊了天，还加了微信。 江瓷不喜欢发朋友圈，但会刷，有次深夜凌晨两点在看书准备考试，休息放空的时候，躺在床上点开朋友圈，看了差不多十几条。 正准备退出的时候，乔云池刚好发了一张站在路灯下氛围感很强的照片。 她点开大图看了看，感觉拍的不错，于是顺手点了一个赞。 刚点完，对方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乔云池：这么晚还没睡吗？ 江瓷没想到这位大明星竟然会给自己发消息，坐直身子，回复她：在准备明天的考试。 乔云池有些惊讶：还在上学啊？ 江瓷回复她：对，研三。 乔云池：虽然看着挺年轻漂亮的，没想到还在上学，聪明智慧的大学生。 最后一句配着那句话，她发了个眨眼的表情包，颇有调侃的意思。 江瓷不知道是被表情包，还是被她可爱到，笑着回了句谢谢。 之后两人有的没的偶尔聊着。 聊了大半年后，两人正式确立恋爱关系，但碍于她的身份，没有对外公开。 江瓷不介意。 对于很多刚在一起的情侣来说，谈恋爱前期就算吵架也是幸福的，但她们几乎很少吵架，不是因为不吵，而是对方根本不回消息。 在恋爱第二个月，对方就以工作忙碌为由，不回消息、不打电话、不见面。 江瓷本想去找她好好谈谈，可是被拒绝了，说是怕被狗仔拍到，影响她的事业。 江瓷只好作罢。 之后的几个月里，两人谁都没有联系过对方，但是谁也没提分手。 三个月前，对方终于发来消息，说是约个地方，见个面，好好聊一聊。 江瓷以为她要和自己提分手，那天去的时候已经做了准备，没想到不仅没等到分手，反而等到了她说两家要联姻结婚的事情。 江瓷一时间没能接受，起身离座去给奶奶打了电话，奶奶却回复说，这件事两家人已经商量过了，三个月后订婚，通知的猝不及防。 江瓷挂断电话回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对方从位置上起身走过来，弯腰靠近亲了她的脸，双手揽着脖颈，柔声说：“小瓷，先前的事情，对不起。” 江瓷仰头看过去，头顶暖色灯光倾泻而来，映在她的身上。 一瞬间，好像那晚在朋友圈刷到的那张照片。 江瓷心神晃动，答应了联姻。 双方联姻的消息，在订婚前一个月被媒体曝光，还上了热搜。 可江瓷知道，她已经不喜欢自己了。 之所以还要答应联姻，无非是听从安排。 虽然很早就知道不喜欢自己了，但在订婚那天，看到她亲手撕掉两人的订婚书，心里还是一震，涌来一股难挨的酸涩。 嗡嗡，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 乔云池：退婚的事，抱歉。 江瓷从回忆中抽身出来，神色恢复如常：早就该断的事情，只不过晚了一会儿而已。 乔云池：你想的开就行。 江瓷看到这条消息，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干脆关掉手机，就没再回复了。 翌日下午，江瓷去医院挂号换药。 医生拆开纱布看了看说，伤口发炎了，需要吃抗炎药，于是给她开了单子。 江瓷拿着单子去一楼拿药，拿到后，又坐电梯到普外科去找小姑。 江瓷找到人时，小姑正在病房查房，身边跟着几位年轻医生，她探着脑袋往里面看，一歪头，发现那位顾医生竟然也在，她手里拿着一个病历夹，时不时的写着什么，不得不说，身材好，就算穿白大褂也能穿出气质来。 “术后恢复不错，过几天出院后，要注意清淡饮食，避免辛辣油腻，保持充足睡眠，然后三个月复查一次。”江岚叮嘱病人。 第14章 病人点着头，一直在说好。 这个病房的病人查完，江岚转身出来，那些年轻医生立马合上病历夹跟上。 之后又陆陆续续进了另外一个病房。 江瓷在她们出来之前转身走了，这会儿还是不打扰她们工作比较好。 晚上十点多，顾斐然开完术前会议出来，和同事聊着工作回办公室。 快走到时，看到办公室附近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旁边还放了一个品牌的奶茶袋子。 “那顾医生，我走了，明天手术室见，拜拜。”同事和顾斐然挥手告别。 顾斐然回了声，“拜。” 等同事离开后，江瓷提着奶茶起身，走到顾斐然跟前，把奶茶递给她，“点的热的，不知道口味你喜不喜欢，抹茶的。” 顾斐然没接奶茶，先看了她脑袋上的伤口，欣慰道：“今天倒是懂事，还知道换药，抗炎药给你开了吗？” 江瓷低头把包里装着的抗炎药拿出来给她看，“开了，而且已经吃过了。” “嗯。” 顾斐然应着，转身打开办公室的门进去，奶茶看都没看一眼。 江瓷提着奶茶跟在后面进来，顺带关了门，说：“你不喜欢喝这个味道的奶茶？” 顾斐然走到衣架前，背对她，解白大褂扣子，“晚上喝奶茶容易睡不着，找我什么事？” 晚上喝奶茶会睡不着吗？ 她之前有段时间晚上天天喝，不仅没有睡不着，反而睡的更香了。 “有事吗？”顾斐然又问了一遍。 她把白大褂脱下来挂在衣架上，里面是件白色短袖，她转过来，看向江瓷：“如果你是要问我怀孕的事，你放心，那天我已经吃了避孕药，过两天也会再检查一遍。” 江瓷捏紧奶茶袋，和她坦白说：“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聊聊标记一事。” 她是s级级别的omega，被标记后，会去做登记，到时候有关单位的人也会询问一些关于alpha的问题，她想知道她怎么回答。 第13章 算两厢情愿 “想怎么聊？” 顾斐然双手环胸轻靠桌沿。 她冷傲的气势一下子上来，孤高不可攀。 江瓷忽然有种上学见班主任的感觉，后背直发怵，“先前你说，等我把退婚一事处理好，再让我来找你谈，现在那边的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才来的。” 顾斐然嗯着。 江瓷犹豫少许，说：“你是s级omega，按照规定，一旦被alpha彻底标记，两个人就要结婚，当然了，前提是在双方都情愿的情况下，那天晚上在酒店，我们两个算……” 算是两厢情愿的吧，只有算，她们两个才能继续谈下去，不算的话，根本不用再谈。 “算两厢情愿。”顾斐然说。 江瓷听到这个答案，呼的大松一口气。 幸好算两厢情愿，要是不算，自己可以直接去警察局自首，入狱踩缝纫机了。 毕竟在当今社会，s级omega稀缺，关于标记的刑法，非常严格。 江瓷上前走两步，把奶茶放在她办公桌桌面，离人近了些，“那，按照规定，我彻底标记了你，我们要么去登记结婚，要么我每年给你一百万当补偿，这两个，你怎么选？” 顾斐然仰头看她，神色冷傲：“是你找我谈的，怎么选择，不应该你来说吗？” “我每年给你三百万。” 这是她之前就已经想好的，虽然法律规定一百万就够了，但她想多给一点。 顾斐然反问她：“这就是你见我一次，问我一次有没有怀孕的原因？你不想和我结婚，也不想有个孩子影响你以后的生活？” “当然不是。”江瓷立即否认。 顾斐然眼里的冰霜凝结的更甚，“不是因为这些，难道江小姐还有别的原因？” 江瓷没听出她语气中的寒意，认真解释说：“我不选择结婚的原因有两个，第一，顾医生您这么优秀、貌美，还是顶级omega，我这种废物alpha根本配不上，而且您就算被我彻底标记了，依旧有很多人是真心喜欢你；第二，我刚刚被退婚，闹的全网沸沸扬扬，议论纷纷，如果这时候突然被曝出来结婚，大家骂我也就算了，我不想连累你。” 虽然自己是被退婚的，但网上全部都是在骂自己配不上乔云池，现在宣布结婚，无异于被大家再次按着骂一轮。 结婚可以，但绝对不能是现在。 “理由说的挺多。”顾斐然淡然道：“不过总结一下，可以简单归为四个字。” 江瓷问：“哪四个字？” 顾斐然一字一句告诉她：“不、想、负、责。” 江瓷瞬间怔住。 顾斐然放下环着的手，轻轻撑在桌面，逼近江瓷，说话时，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你说你配不上我，但乔云池也是顶级omega，你和她谈恋爱、订婚的时候，想过你是个废物alpha，配不上她吗？” “还有……”顾斐然往前探着身子，几乎贴在江瓷耳边，“你说你刚刚被退婚，不想连累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你现在对前任旧情难忘，所以不想这么快和我结婚。” 江瓷沉默无声。 办公室里陷入怪异的寂静。 顾斐然说完退后一步，对江瓷的反应视若无睹，转身把外套和包包从衣架上取下来挂在臂弯，冷静道：“下周一去登记标记的信息之前，我们签一份补偿合同，到时候我会拿着这份合同和工作人员说，我和你已经达成协议，我们不结婚，你每年给我打一百万补偿金，我们之间的事情算两清了，不过钱我不会要的，你也不用打，等过两天我也会去做个检查，如果真怀了，就打掉，没怀的话，就没怀。” 顾斐然把两人之间的事情说清楚，迈步从江瓷身边走过，站停在门口，手挡在门把上，“拿着奶茶出来吧，我要下班了。” 江瓷愣着哦了声，提起奶茶出来。 顾斐然把办公室门锁上，给司机发了个消息，然后收起手机，朝电梯走去。 江瓷跟在身后。 这次电梯很快，没等多久就到了。 电梯门打开，顾斐然迈步走进去，侧身伸手按下一楼，然后往前走到角落。 一转身，江瓷出现在正前方，距离很近。 “还有事？”顾斐然沉声问她。 江瓷低头，把奶茶从袋子里拿出来，吸管从入口处放进去，然后递给她，“诺。” 顾斐然没接，也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江瓷弯起嘴角，扯起一抹尴尬的笑容，说道：“其实你分析的那些都挺对的，我不否认，可我说的那些也不是假的。如果你真的可以我结婚的话，那能不能等我毕业？现在距离我毕业，也就是七月末，差不多还有一个多月，一个多月的时间，那些舆论应该已经没有了，而且那会儿我也从学校出来了，等我一毕业，我们就领证结婚，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顾斐然拒绝了。 江瓷笑容当场僵在嘴边。 “那，你想我怎么做？”江瓷轻声询问。 顾斐然：“按照我刚才说的，下周带份补偿合同，我签字，以后没有关系。” 江瓷缓缓垂下眼帘。 叮，电梯到七楼停下。 外面有人进来，江瓷转身退到顾斐然身侧。 “哎，小瓷，顾医生，怎么又是你们两个？”江岚正在等电梯下班，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她们两个在里面肩并肩站着。 “小姑。” “江医生。” 两人站直身子打招呼。 江岚和一位医院同事一起走进电梯，进来后，小眼神打量着她们两人，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又在一起，是要下班去约会*吗？” 江岚调侃两人。 不过说实在的，顾医生真的很不错，不仅长得好看，专业能力也非常强，而且还是s级omega，各项机制都是顶配的存在。 虽然她们家小瓷有点配不上吧，但毕竟是自家孩子，配不上可以鼓励鼓励。 再说了，万一顾医生看上了呢，是吧。 顾斐然轻笑：“不是，刚好下班遇见了。” 江瓷把手中的奶茶递给江岚，解释说：“刚去了奶奶病房一趟，说了点工作上的事情，下来正好和顾医生遇见了。” 江岚接过奶茶，对她们两人说的话都没怀疑，但自己添油加醋地说：“碰见一次是缘分，碰见两次就是命中注定，像你们这种频率的碰见，我觉得就是命中注定的天生一对，太有缘分了。” 江瓷干笑：“小姑，你要是失业了，我觉得可以去天桥下摆摊当算命的。” 江岚啧她一声，“说什么呢，我要是失业了，也有你柳阿姨养着。” “是，是。”江瓷附和着说。 柳阿姨不仅人完美，在宠老婆这一点，更是无人能敌，属于那种，把小姑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两人说的话，顾斐然没有听进去，但跟着江岚进来的医生却听进去了。 第15章 他看了看江瓷，看了看顾斐然，最后扭头看向江岚，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那个，顾医生谈恋爱了吗？” 三人齐刷刷看过来。 江岚顿时暗中惊呼了一声，刚才进来的时候只顾看她们两个，忘记身边站着的是顾医生医院头号追求者，心脏内科的徐医生。 记得顾医生刚来医院那会儿，艳惊全院。 全医院的单身男女青年都跑来送花，但大部分都是送了几天就没再送了。 唯独这位徐医生，一连送了半年，逼的顾医生写辞职信，他才不送。 这花虽然是不送了，可几乎每天都要来一趟普外看顾医生，三年间风雨无阻，还成为了医院的一段传说。 “没有，顾医生单身。” 忽然静谧的电梯里，江瓷出声解释。 徐臻点点头，整个人看起来如释重负一样，笑着说：“这样啊，刚才我听着你们的谈话，还以为顾医生已经脱单谈恋爱了。” 江瓷假笑着：“应该是单身。” 江岚盯着江瓷，喝了口奶茶。 电梯到一楼后，四人一起出来。 江岚和徐臻走在前面，江瓷和顾斐然走在后面，徐臻本来想跟顾斐然走一起，但没找到机会。 “江医生。”医院大厅有人喊。 江瓷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柳阿姨。 柳阿姨只要没工作，都会来医院接小姑下班，有时候放假实在没事做了，甚至还会在医院坐一整天陪小姑。 两人虽然吵吵闹闹的，但感情是真的好。 四人走向柳希庭。 柳希庭看到江岚手中的奶茶，又提了提手中的奶茶，问道：“你怎么有奶茶了？” 江岚说：“小瓷给我买的。” “这样啊。”柳希庭看向顾斐然和江瓷，目光再次开始躲闪。 内心甚至哀嚎，怎么又是这两个小祖宗。 柳希庭轻咳一声，把手中的奶茶递给江瓷，说：“江医生既然有奶茶了，那这两杯奶茶，小瓷你和这位医生拿着喝了吧。” “行。”江瓷双手接了过来。 小姑已经喝了一杯，这两杯拿回去她们也喝不了，顾斐然不喝，等会儿上车分给司机。 柳希庭放下手，再次看向这两位，问道：“小瓷，你怎么天天跑医院，还和这位医生一起下班，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吗？” 江岚没忍住：“噗。” 江瓷、顾斐然：“……” 徐臻则下意识转头看向顾斐然。 第14章 我们还是结婚比较好 “刚好遇见。”江瓷解释说。 江岚喝着奶茶，抬起胳膊轻轻碰了下柳希庭，说她：“说话稍微委婉点。” 柳希庭低头看她，谨慎道：“行。” 江瓷偏目看向小姑，突然想扶额。 这会儿知道提醒柳阿姨说话委婉点，刚才在电梯里碰见，说话倒是一点都不委婉。 这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聊了几句，大家一起离开医院。 江岚照例提了句让江瓷送这位顾医生回去，江瓷也顺嘴一问，但这位顾医生也一如既往毫不犹豫拒绝了，于是大家默契地准备散去，结果那位徐医生忽然插嘴说：“顾医生，我开了车，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 顾斐然拒绝的干脆利落，一点都没有给对方再次邀请的余地。 只是这位徐医生却异常坚持：“这么晚，打车不方便，你一个人女孩子回去也挺不安全的，我送你回去吧。” 顾斐然：“没事，我家住的近。” 徐臻：“我车就停在大楼前，拐个弯就过来了，很快的，我送你回去吧。” 顾斐然：“真的不用。” 徐臻：“我现在去开车。” 顾斐然：“……” 其余三人纷纷怔住，看向这位徐医生。 头一次见一直被拒绝，一直坚持的，倒是有点性格，不过对于不想接受的人来说，这跟骚扰没什么区别。 虽然在外人面前装作不认识，但柳希庭还是向着自己家孩子的，她牵着江岚的手重新走过来，说：“既然打车不方便，小瓷，你开车了吧？你送这位医生回去。” “行。”江瓷倒是很乐意帮忙，就是这位顾医生应该不想让自己送。 顾斐然谁都不想让她们送，但既然小姨开了口，不能驳了小姨的好意，点头应下，“好。” 她答应的瞬间，江瓷下意识看向柳阿姨。 和顾斐然认识的这几天里，两人聊的不算多，可也知道这人是个倔性子，她不愿意的事，别人掺和不了。 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柳阿姨开口让自己送，以她的性子，想来也是坚持自己打车回的，可她竟然毫不犹豫答应了柳阿姨。 难道说，她喜欢柳阿姨？ 江瓷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到，不过……这个想法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柳阿姨温柔、成熟稳重、貌美、有钱、身材好，顶级alpha，关键还对小姑专一、痴情。 无论是alpha圈，还是顶级alpha圈是，柳阿姨都是天菜级别的。 如果顾斐然真的喜欢柳阿姨也情有可原，可柳阿姨已经小姑了，小姑还是她的同事，这样不好吧？ “小瓷，想什么呢，喊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应。”江岚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江瓷回过神，伸手捂住被小姑捏疼的脸，把自己的想法藏下去，说：“没有，我现在就去把车子开过来，然后送顾医生回家。” 说完，立马转身跑去开车。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位顾医生影响小姑和柳阿姨的幸福。 她跑的特别快，一会儿就没了人影，几人都以为她迫不及待要送顾医生回家。 江岚看着，渐渐起了撮合的心思。 自从小瓷被退婚之后，江岚总担心这丫头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毕竟当初她喜欢乔云池喜欢的要死要活，还因为失恋把自己喝了个大醉，现在看来，幸好乔云池提前冷落了她几个月，打了个预防针，否则要是在这丫头在最爱乔云池的时候被退了婚，说不定真想不开去跳楼。 如今她还能有心思送别的女人回家，也算是没有一直沉浸在退婚的阴影里，自己身为她的小姑，自然要伸手帮衬一把。 几人在等江瓷开车过来时，江岚帮自己家小孩和顾斐然说好话，“顾医生，小瓷是我侄女，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大可放心让她送，而且她虽然是个alpha，但这两天新闻你应该也看到了，是个没用的alpha，不会对任何omega产生威胁。” 正在跑着的江瓷：“阿嚏，阿嚏。” 顾斐然轻笑：“我很放心的，谢谢。” 柳希庭在身后捂嘴憋笑，真是亲小姑，这种话也就只能她说说了，别人可不敢说。 顾医生回家的事被安排好了，徐臻也不好再说什么，和她们几人打了声招呼，转身垂头丧气的就走了。 江瓷把车开过来，江岚和柳希庭站在路边，看着顾斐然坐上了她的副驾驶。 江瓷降下副驾驶车窗，探着身子过来和两人挥手：“那我就先送顾医生回家了，小姑，柳阿姨，你们回去慢点，拜拜。” 柳希庭亲昵地揽着江岚的肩膀，说：“拜拜，你们路上也慢点。” 江瓷：“知道了。” 江瓷说着把身子收回去，她启动车子，把车窗收上来的时候，顾斐然才轻轻朝两人颔首。 柳希庭看到多说了句：“拜拜。” 等车子离开，两人转身走向停车区。 江岚靠在柳希庭怀里，问她：“哎，你说，我撮合顾医生和小瓷在一起怎么样？” “啊？”柳希庭听到这话差点腿软倒下。 江岚看到她反应这么大，啧了一声，说：“怎么，你也觉得我们家小瓷配不上顾医生啊？嗯……虽然真的配不上吧，但起码我们家有钱啊，顾医生和小瓷结婚后，经济上有绝对的保证，至于信息素和腺体这方面，两人如果丁克不要孩子，那就不重要。” 柳希庭歪头倒在江岚肩膀上，双手抱紧她，突然间有种拿到上帝视角的无力感。 论有钱，整个临江市，傅家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更别说腺体这方面，小瓷患有信息素障碍，而小然是s级omega。 虽然她也很喜欢小瓷，但是小然看不看的上小瓷，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对了，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柳希庭站直身子，瞳孔里映出一丝害怕的倒影。 小瓷是江家人，小然是傅家人，两家人在是死对头的情况下，已经出了自己和老婆这一对情侣，要是再出一对情侣……两家人到时候恐怕都不是打架，而是血拼了。 “不行不行。”柳希庭摇头拒绝。 这绝对不行。 自己和老婆年纪大了，经济也已经独立，到时候就算闹起来，也有逃到天涯海角的能力，可她们两个羽翼还未丰满，贸然在一起，以后面临的问题要比她们严重的多，不过话说回来，小瓷和小然未必看的上对方。 第16章 于是柳希庭弯腰贴近江岚，柔声说道：“我觉得只要两个人真心喜欢对方，其余的都不重要，而且小瓷刚被退婚，心态可能还没转变过来，你现在撮合她和顾医生在一起，是不是有些太快了？我们不如让她们两个自己来，老婆，你觉得呢？” “有点道理。”江岚觉得她说的挺对的。 柳希庭低头亲了她一口，笑道：“好了，年轻人的事情让年轻人自己来，我们回家，这段时间不怎么忙，我想好好陪陪你。” 江岚仰头看她，笑得温柔：“好。” 车上。 自从顾斐然坐上车后，两人没说一句话，就连地址都是她自己输入的。 江瓷没管，一边专心开车看红绿灯和后视镜，一边想刚才顾斐然对柳阿姨的态度。 虽然这个念头可能是那一瞬间自己产生的臆想，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柳阿姨只要有空就会来接小姑、没工作就到医院陪着，顾医生见到柳阿姨的几率很大，说不定她就是在柳阿姨对小姑的爱中，情不自禁爱上了柳阿姨。 对，完全有这个可能。 江瓷莫名坚信。 如果要是想的再深一点，那天晚上在酒店，这位顾医生特意拿出一个视频说认识自己，然后还在自己信息素无能的情况下，主动和自己发生了关系。 那她是不是知道自己是小姑的侄女，故意的？目的是为了和自己结婚，每天都能看到柳阿姨。 “你开车不听歌？”顾斐然突然开口。 江瓷正浮想联翩，被一句话叫了回来，她急忙咳嗽了一声，心虚道：“晚上开车看不太清楚，得专心开车，所以一般情况下不怎么听歌，你要听吗？那你放吧。” 顾斐然嗯了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身子靠前，伸手点击屏幕，三两下连上了她自己的蓝牙。 “我声音会放小点。”她又说。 江瓷点点头，“都行，你随意。” 顾斐然在歌单翻找，十几秒后，车内渐渐响起了一首英文歌，江瓷对歌曲了解不多，没听过，但这歌旋律听起来挺舒缓的。 有音乐，车内没有那么尴尬，江瓷主动找话题聊天：“你家离医院挺近的。” 顾斐然：“上班方便。” 市医这块房区的房价挺贵的，几万一平，贵一点的十几万一平。 导航上显示的小区房价在十万每平左右，这位顾医生能住在这里，想来家境应该不错，难怪不要自己补偿的三百万。 江瓷：“关于合同的事，我想了想，我觉得，我们还是结婚比较好。” 顾斐然转头看她：“为什么？” 第15章 哄老婆 “因为我想对你负责任。” 江瓷说的异常坚定，好似这辈子就认定了顾斐然一样。 她前后态度转变这么大，顾斐然哪有那么容易轻易相信，把歌关掉，车内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想对我负责的原因呢？你不是很担心我们两个结婚，大家骂你连累我吗，怎么，现在就不担心我被骂了？还是说，你已经忘掉了你恋恋不舍的前任。” 江瓷说：“我们可以隐婚。” 顾斐然沉默少许，说：“好好开车吧。” 江瓷把人送到小区门口，顾斐然解开安全带就准备下去，江瓷伸手拉住她的小臂，轻声询问道：“我刚才在车上说的是真的，其实我们两个隐婚也挺不错的，对我和对你都好，也没什么影响。” 顾斐然拿开她的手，说：“婚姻大事，不是说说而已，等你什么时候和别的女人左爱不喊前任的名字，再说。” 江瓷整个人瞬间愣住。 全身从脚到头泛起一阵冰凉寒意，甚至就连顾医生什么时候下车都不知道。 那天在酒店她不知道对方名字，只听别人叫她顾医生，所以中途可能喊过几句顾医生。 至于喊前任的名字…… 江瓷垂眸认真回忆。 那晚两人做了大概四五次，对方敏感，前期很快，后来结束的久，每次休息时都抱着自己，把脑袋埋在自己怀里，没说什么话。 最后一次。 江瓷忽然想起来，最后一次时，对方忽然开始用手推搡自己，还沉声说了几次下去。 当时江瓷以为弄疼她了，低声哄了几句。 “难道是那时喊的？” 江瓷双手捂住脸颊，低头嘭的一下倒在方向盘上。 接着，一声刺耳的喇叭响彻长空。 因为这件事，江瓷晚上回家翻来覆去没有睡好，满心都在想怎么和顾医生道歉。 毕竟在那种时候喊前任的名字，完全可以凌迟处死了，而顾医生竟然自己忍到了现在。 江瓷翻身朝向落地窗，再次深深叹气。 自己怎么能喊前任的名字。 翌日一大早，江瓷起来先坐车去学校上课，路上给小姑发消息。 江瓷：小姑，顾医生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江岚：不知道，今天比较忙，下班都凌晨了吧，怎么，你想追我们顾医生啊？ 江瓷：不是，想道歉。 江瓷：昨天晚上送顾医生回去的时候……不小心惹顾医生生气了。 江岚收到这条消息，疑惑的啊了一声，然后抬头看向在自己正前方走着，正在和同事认真交流手术细节的顾医生。 江岚问她：你怎么惹到顾医生了？顾医生这人脾气挺好的，我没见过她生气。 江瓷：就是一点小事。 江瓷：我自己会处理的。 江岚回复她：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惹到顾医生的，但能让顾医生生气，肯定不是小事，你这丫头一定要好好哄，知道了吗？ 江瓷和小姑保证：一定会的。 收到顾医生凌晨下班的消息，江瓷退处微信，点开一个软件，开始认真学习。 中午，顾斐然吃完饭回办公室，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抱着一束玫瑰花在门口站着，路过的人情不自禁都会扭头看一眼。 顾斐然走过去，当没看到，伸手推门，她还没来得进去，年轻男子立马侧身过来叫住她，说：“哎，请问您是顾斐然顾医生吗？” 顾斐然站停。 年轻男子把手中的玫瑰花和卡片一起递过来，解释说：“这是乔小姐给您订的玫瑰花，并嘱咐我亲手交给您。” “乔小姐？” 顾斐然最近没有碰到姓乔的患者。 年轻男子解释说：“哦，乔小姐说，您看到这张卡片就知道她是谁了，麻烦您收下吧，我也只是一个跑腿的。” 顾斐然没接玫瑰花，只接了那张卡片，上面字迹工整地写了两行字。 乔：我是乔云池，上次来医院找顾医生，顾医生您因为忙，只见了一面就走了，比较遗憾，所以这次特意送一束玫瑰花表示感谢。 乔云池，是她。 先前她因为拍戏受伤，胳膊破了一个口子来医院包扎，顾斐然当时刚做了一场甲状腺腺瘤手术，从手术室出来，摘掉帽子后，头发乱乱的，还没来得及打理，就被主任半道拉去给她处理。 当时她没怎么在意，包扎后就走了。 之后这位乔小姐先回来医院五六次，前几次是换药、做修复，顺路见自己，后边两次就是直接来找自己，说是为了感谢为她包扎。 做医生的，干的就是这份工作，说声谢谢，不医闹就够了，倒是很少因为包扎一下就来这么多趟的。 顾斐然把卡片收起，和面前这人说：“卡片我收下来了，花你送到那边护士站就行。” “可是……” 年轻男人刚想拦住她，顾斐然已经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并把门关上了。 他不得已，只好把花送了过去。 年轻男子走到护士站，刚把玫瑰花放到台面上，一群小护士围过来问他：“哎，这花是送给顾医生的，是不是叫徐臻的？” 年轻男子摇摇头：“不是，是一位姓乔的小姐，对了，那位顾医生说要我把花放到这里，你们……” 最前面的那位护士说：“你把花放这里就行，顾医生不喜欢花，别人给她送的话，她全部给我们了。” 年轻男子放下手：“那行。” 说完他就走了。 等年轻男子离开，几人立刻凑在一起，小声讨论说：“不得不说，我们顾医生真招人喜欢，几乎每天都有人送花，而且男女都有，今天又新增了一位，乔小姐。” 另外一名护士伸手摘了片花瓣，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这玫瑰花还挺好闻，不是染颜色那种，送的人挺用心的。” “唉，喜欢顾医生的人这么多，也不知道顾医生最后究竟会和谁在一起。” “我压徐臻徐医生。” 刚才闻花瓣的小护士惊讶道：“你压他？我觉得顾医生和谁在一起，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两人八竿子打不着。” “为什么呀？” 她说：“咱们顾医生是谁啊，s级omega，全国都稀有的香饽饽，院长还单独给她安排了办公室。至于这徐医生呢，只不过是一个信息素比较好点的alpha而已，根本配不上顾医生，再说了，徐医生追顾医生追了这么多年，顾医生都没有松过口，只能说，顾医生是真的不喜欢徐医生。” 第17章 “说的有点道理。” “真是可惜了徐医生的一片真心啊。” 几人正聊着，护士长忽然走过来，插/进她们的话题，说：“徐医生的真心怎么就可惜了，他喜欢别人，别人就得喜欢他吗？还有，顾医生是有吊着他，还是没和他说清楚啊，你们告诉我，这叫什么可惜？” “说的也是哈。” “护……护士长。” “护士长。” 几人瞬间乖乖站好，老实了。 张丽雅看着她们几个，唠叨说：“顾医生这长相和条件，没人追才奇怪，别天天说人顾医生浪费了谁的真心，人顾医生每个月来上班的全勤率比你们都高，吃瓜而已，别瞎白活，影响顾医生形象。” “知道了，护士长。” “我们知道错了。” 张丽雅看着她们跟前的那束玫瑰花，安排说：“五号床的小姑娘今天办理处理，你们把花修剪一下，送过去两三束。” “行，这就去办。” 几人瞬间去忙自己的工作。 晚上十一点多，顾斐然结束今天第六台手术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她还要再去查个房才能下班。 “顾医生。”有人迎面走来叫她。 顾斐然远远就看到她了，但今天从早上九点站到现在，双腿累的僵直发麻，人也没什么说话的力气，就没搭理她，直接回办公室，准备等会儿去病房查房的工作。 江瓷跟进来，端着手中的保温饭盒说：“我知道你今天下班晚，特意给你煮了鲍鱼排骨汤。” 顾斐然拿起桌面保温杯拧开，仰头喝了几大口，盖上盖子，然后走到桌子另外一边，拿出听诊器和病历资料，转身去查房。 路过她时，说：“出来。” “哦。”江瓷又跟出来。 顾斐然把门锁上，一声不吭又去查房。 江瓷不好跟过去，继续站在门口等。 差不多过去四五十分钟，顾斐然才拿着病例资料回来，江瓷这次没有跟进去，等顾斐然换好衣服，背包出来，才走上前。 “那个，你饿吗？”江瓷关心问她。 顾斐然没吭声，脸色疲惫。 江瓷知道她做了一天手术，很累，不想和自己说话，所以也没怎么打扰她，一路跟着出了医院。 这次为了方便下班就送顾医生回家，江瓷开车转了好几圈，才把车子停在了距离门口最近的位置，这样可以直接开走。 江瓷说：“车子就在这边，我，送你？” 顾斐然依旧拒绝：“不用。” 江瓷立马走到她正方说：“打车也行，你一边喝汤，我一边给你按摩，你站了一天，腿应该挺酸的吧。” 顾斐然：“不酸。” 江瓷上前一步，弯腰和她平视，道歉说：“那个，我错了，我已经深刻反省自己了。” “所以呢？”顾斐然定神和她对视。 第16章 她的答案 “所以，你要不要接受我的道歉？” 这话说出来，江瓷自己都觉得心虚，没有一点底气。 顾斐然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气。 笑是因为她起码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气是因为，一碗汤，几句话，就想让人忘记。 “好……”顾斐然正准备回答自己的答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响起。 她怕医院有急事，先拿出了手机。 来电显示：姐。 顾斐然看到这个单字，忽然想起今天是家庭聚餐来着，她划开接听，转身走到一旁讲电话，“喂，姐。” 傅阮意在电话那头问她：“下班了吗？” 顾斐然回答说：“刚下，在医院门口。” 傅阮意坐在车后座，修长的手指轻轻滑动平板屏幕，“下了就行，我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大概五分钟就能到，门口等我。” 听到她还有五分钟就到医院门口，顾斐然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江瓷，问道：“这个点了，你怎么来了？” 傅阮意叹了口气，和她说：“我也不想让你刚下班还往家里跑，但没办法，外婆说了，今天无论如何，一家人一定要在一起，妈妈和妈咪两人现在还在家里坐着没走呢，我现在接你回来。” “行。”顾斐然答应着。 外婆是个倔脾气，说要等，就会一直等到自己回去的那刻，不然谁都不能走。 电话挂断，顾斐然把手机收进口袋，大步迈向江瓷，和她说：“那件事就这样吧，我不在意了，下周一记得拿合同来就行。” 说完直接绕过江瓷，走到路边拐角，用一辆车挡住她和江瓷之间的视线。 没一会儿，一辆黑色定制限量款豪车停在路边，一个穿着西服、身材健硕的年轻女人从副驾驶下来，为她拉开副驾驶车门。 顾斐然弯腰坐进去，车门关上。 车子渐渐驶远。 人都走了，江瓷也没在医院门口多停留，回到自己车上，打开保温饭盒，里面的汤还在散发热气，香气十足。 江瓷一手扶着保温饭盒，另外一只手拿出筷子，自己一口一口慢慢吃着。 周六奶奶出院，江瓷和江岚都到了病房。 “妈，您真的不再多住几天啊？”江岚站在病床尾说：“多住几天，就当休息。” 钱英仰头系着扣子，说道：“医院有什么好住的，住多了晦气，等我走不动了，吃不了饭了，有的是时间在这里住。” 江岚严肃脸：“妈，您说什么呢！” 钱英看她一眼：“我说的是实话，你看看你姐，以及三个外甥女，离家这么多年回来过几次？她们现在就这样，等我再老一点，做不了这个家的主，指不定多希望我早点入土，好分家产呢。” 江岚反驳她：“姐、小溪和小柠她们为什么走，您心里没数啊？再说了，你说她们三就说她们三，我们家小瓷多好啊，从小到大都听话，你说让她转专业就专业、让管理公司就管理公司、让结婚就结婚，她也没忤逆您啊。” 钱英把扣子系好，拉了拉衣服，冷眼看向江瓷：“她听话？她要是听话，就不会瞒着我每个月给江柠打五十万，要不是我把你姐和江溪的银行卡冻结了，她转不了，恐怕她每个月还得给她们两个转。” 江瓷垂眸不敢吭声。 江岚走出来站在江瓷面前，说自己老妈：“打就打了呗，五十万，又不多，我要是有我姐银行卡号，我也给她打。” “就你天天跟我犟。”钱英说她。 江岚立马笑了，上前挽住钱英的胳膊，轻轻摇了摇，撒娇说：“好了，老妈，既然今天出院了，那我晚上早点下班，回家亲自下厨给您做晚饭，就当为您扫扫晦气。哎，小瓷，今天周末，你也早点下班回来，给我打下手。” 江瓷颔首：“嗯，知道了。” 江岚掺着钱英往外走，“出院手续已经给您办好了，以后别这么容易着急上火生气，好歹也是七十多的人了，多注意点。” 钱英气愤道：“这个乔家，竟然敢当众悔婚，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江岚：“哎呦，怎么越说越来气，咱们不提了，今天回家好好休息，别想了。” 两人在前面走，江瓷跟在身后。 刚走出病房，医院副院长带着几位医生就出现在了门口，其中还有顾斐然。 江瓷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和平常无异，白大褂、挽起来的低马尾，干净漂亮，皮肤很白，明眸皓齿，眼睛里还有一股坚定冷静。 副院长鲍英杰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微微弯腰，说道：“钱董，恭喜您今天出院。” 钱英态度温和了许多：“谢谢鲍副院长的关心，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们了。” 鲍英杰轻笑：“钱董说哪里话，这是我们医生的职责，更何况您还是江医生的母亲，我们自然是要多关心一下，毕竟平时江医生无论对待病人，还是同事，都是一个非常负责的医生。” 双方都在说客套话。 钱英虽然不喜欢江岚做医生这行，但这种时候也不会拆面子，附和道：“平时还要鲍副院长多关心了。” “自然是，钱董这边请。” 鲍英杰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身后跟来的医生很自然地分站在两旁。 “嗯。”钱英应着往前走。 江瓷跟着奶奶离开，路过顾斐然时，本想余光看一眼，但前面人走的太快，那位顾医生也有意低头不看自己，她也就径直走了。 离开医院，江瓷和江岚把奶奶送上车就没再送了，江岚要回医院上班，江瓷要去公司。 等所有人离开，江瓷忽然伸手拉住小姑的胳膊，问道：“小姑，我能问一些关于顾医生的事情吗？先前就想问你，但没时间。” 江岚站定，看她：“想问什么？小瓷，你最近似乎很在意顾医生啊，前段时间我还见你为乔云池要死要活，今天就移情别恋顾医生了？不过小姑支持你，乔家那丫头心思明显不在你身上，忘了也好，但我可告诉你，乔家那丫头也喜欢顾医生。” 第18章 这点江瓷先前已经听小姑说过了。 江瓷说：“小姑，我想问的是，那位顾医生今年多大了？还有，以你的资历在医院都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为什么她有，难道说那位顾医生的资历比你还要厉害吗？” 江岚摇摇头：“这倒不是。” 江瓷：“那是什么？” 江岚双手放进口袋，转身往医院走，“我先告诉你第一个答案，顾医生年纪不大，今年二十七，以她的资历来说，确实没有资格在医院拥有单独的办公室，医院之所以给她安排，是因为她是s级omega。” 江瓷疑惑脸：“就因为这个？” 江岚说：“那当然不是，这事儿事出有因，先前医院里来了位胃癌晚期的alpha病人，他在得知顾医生是s级omega后，就想在死之前冲动一把，于是特意等到顾医生晚上值班时释放信息素，影响顾医生的状态。顾医生是s级omega，一般情况下，就算受到普通alpha的信息素影响，也不会失去理智，可偏偏那几天是顾医生的发热期，而那人的信息素也是难得的朗姆酒，各种意外凑到一起，顾医生当场失控了。” “后来呢？”江瓷问。 江岚：“后来顾医生为了自救，咬伤自己的舌头，给了那人一拳破门而出，医院值班工作人员听到动静赶过来，把顾医生救了下来，但是呢，顾医生这种s级omega失控散发出来的信息素，不是普通alpha所能承受的，当时整层楼的alpha乱成一团，报警后，警车都来了好几辆，再后来，院长为了保护顾医生，专门给她安排了一间办公室，并配置了抑制剂，同时医院也加强了防卫，只要是omega医生值班查房，都会有人随身跟着保护。” 江瓷：“那个混蛋怎么样了？” 江岚耸耸肩：“被警方带走，法院判决有期徒刑*十年，但那人胃癌晚期，说是关十年，事后不到一个月就挂了。” 江瓷愤恨道：“真是便宜他了。” 江岚看她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抬起胳膊肘碰了下，说道：“哎，小瓷，顾医生可是s级omega，你这个垃圾信息素……确定要追？” “我没说要追，就是问问。” 江瓷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对了，小姑，法律不是规定alpha和omega二十五岁就要结婚吗？为什么顾医生二十七岁了，还没结婚，这里边是有什么原因吗？” 先前两人能在酒店发生那种事，就足以证明顾医生还没结婚，毕竟她不是那种会出轨的人，尤其是出轨自己这么一个废物alpha。 江岚回答说：“如今alpha和omega的数量不足五千万，顶级alpha和omega不过一百万，s级alpha和s级alpha更是不过十万，数量不仅少，有的年纪大了、有的未成年、有的已经结婚了，所以想找个人结婚，没那么简单，不过今年七月份好像要放宽范围，只要是alpha和omega，不管等级、不管年龄，全部自由恋爱，omega一方甚至还能去妻留子、去父留子。” 江瓷这下彻底清楚了，“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二十五岁就算不结婚，也不用被抓去强行匹配信息素了。” 江岚伸手拉住江瓷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跟前，特意叮嘱道：“既然现在范围放宽了，你和顾医生还是有机会的，多努力努力，争取把顾医生这个s级omega追到手，说不定还能治好你信息素无能的问题，这在医学上是有先例的。” 江瓷笑笑：“知道了，小姑。” 第17章 又得罪顾医生了 晚上七点，江瓷和江岚回了江家。 两人一起下厨做饭。 江岚是主厨，负责做菜。 江瓷是助手，负责摘菜、切菜，身后还站了位五星级大厨现场指导。 两人都不是经常做饭的人，从七点忙到九点多，才做了三菜一汤出来。 但奶奶等到八点半就不愿意继续等，困意来袭，把药吃了、喝了杯牛奶之后就回房间睡觉了。 于是晚上九点多，十人座的餐桌上，最后只有她们两人一声不吭地埋头干饭。 吃到一半，江岚忽然抬头，轻飘飘问了一句：“小瓷，这个鱼，味道还可以吧？” 江瓷夹了块鲈鱼肉，放进跟前盛水的小瓷杯里，轻轻涮了一下，张口吃掉：“嗯，还可以，就是有点咸了，不过能吃。” 说着，又吃了两大口米饭。 江岚看的扯了扯嘴角。 翌日晚上六点多，市中心一家西餐厅。 江瓷为了感谢柳阿姨，在中间为自己跟傅阮意牵线，特意订了柳阿姨常来的餐厅，请她们两个吃饭，当做是感谢。 柳阿姨起初表示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 小姑也说让她不用在意，这顿饭就被她们两个拒绝了。 结果下午四点，江瓷忽然收到柳阿姨的消息，说，晚上的饭还是吃吧，她一个人在家实在太无聊。 餐厅位置江瓷还没取消，回复了个好。 晚上江瓷和柳希庭提前到餐厅，等小姑的时候，两人聊天，江瓷才知道为什么柳阿姨忽然又同意吃饭的邀请。 今天周末，柳阿姨本来想和小姑度过一个浪漫的两人世界，结果下午的时候，医院给小姑打电话，说有个病人情况比较紧急，让她现在立刻赶过去。 小姑二话不说，换了身衣服直奔医院。 柳阿姨以为小姑去医院忙个一两小时就回来了，可一小时过去、两小时过去、三小时都过去了，小姑还没有回来，而且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她在家待的无聊，就答应了吃饭一事。 江瓷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小瓷。”有人叫她。 江瓷和柳希庭同时仰头看向包厢门口方向，是小姑，不过她身边还跟了一个人。 顾斐然。 两人站起来，视线一起看向顾斐然。 江岚带着顾斐然走过来，站停在餐桌旁，伸手轻轻虚掩楼着她的腰，解释说：“今天顾医生在医院加班，下班的时候我们两个碰到了，所以顺口问了问她有没有约，她说没约，于是我就带顾医生来了，你们两个应该没意见吧。” 柳希庭说：“没意见。” 江岚看向江瓷，询问道：“小瓷，这顿饭是你请，那你应该也不介意吧？” 江瓷哪敢拒绝，说道：“没意见。” “那就好。”江岚笑着放下手。 柳希庭从位置出来，走到江岚跟前，轻轻帮她拉开椅子，江岚说了声谢谢落座。 顾斐然本来想自己拉开椅子的，但就在她伸手即将碰到椅子的时候，江瓷先过来帮忙离开了椅子。 顾斐然轻声道：“谢谢。” 等她弯腰坐下，江瓷慢慢把椅子推回去：“没事。” 四人落座，江瓷叫来服务员点餐。 服务员来了后，给她们介绍了今天的主打菜，江瓷负责请客结账，顾斐然被叫来吃饭，所以点菜的事情就交给了小姑和柳阿姨，两人看着菜单交头接耳讨论了十几分钟，才把菜单重新还给服务员，除了菜，小姑还点了瓶葡萄酒。 服务员把葡萄酒拿进来，现场醒。 等菜的时候，江岚身子靠前，胳膊撑在桌面，掌心托着下巴说：“我邀请顾医生的时候，顾医生可是拒绝了很多次，要不是我和她说，不止我一个，还有小瓷和希庭，恐怕她真的不会来。” 柳阿姨？ 顾医生听到柳阿姨也在，才愿意来的。 江瓷忍不住又开始想入非非。 餐桌是四人位，两两一边，江瓷和顾斐然坐一起，江岚和柳希庭坐在对面。 右手边是整扇落地窗，窗外是城市绚丽多彩的夜景。 顾斐然今天穿了件黑色丝质衬衫，长发打了一次性卷，鼻梁上戴了副黑框眼镜，整个人很有气质，但也有点生人勿进的感觉。 顾斐然浅笑，回江岚的话：“我拒绝，我怕自己影响江医生您和您女朋友的约会。” 江岚叹了口气，说道：“顾医生说的没错，原本我们两是个想好好约会，度过一个浪漫的周末，但是呢，工作不给我们这个机会，要不然也不会答应小瓷吃饭的邀请了。” 顾斐然：“原来是这样。” 两人交谈着，江瓷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所有心思都在顾斐然和柳阿姨身上，但目前还看不出什么异常，也或许一直是自己想多了。 “哎，小瓷，你上次给我发消息说，送顾医生回去的路上，惹顾医生生气了，你干什么了？”江岚直接当面问了出来。 江瓷瞬间如临大敌，脸色苍白，努力别开余光不看左手边的顾斐然，但还是不小心看到她在看自己。 小姑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柳希庭坐在对面双眼放光，看看顾斐然，又看看江瓷，不可置信问地道：“小瓷，你惹顾医生生气了，真的假的？” 小然从小到大都是好脾气，从来不生气的。 她竟然生气了？ 真好奇小瓷做了什么。 江瓷被她们三人目光灼灼盯着，身上像是要被盯住洞来，她尴尬解释道：“额，没什么事情，就是一点小事而已。” 第19章 柳希庭实在是好奇，追问道：“什么小事啊，顾医生看起来不像是会生气的人。” 什么？ 江瓷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瞬间精神，视线落在正对面的柳阿姨身上，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警告。 什么叫顾医生看起来不像是会生气的人，难道说柳阿姨很了解这位顾医生吗？ 江岚完全没有看出江瓷的不对劲，只是一味跟着好奇，问道：“小瓷，说说嘛，我们顾医生脾气真的很好，很少生气的。” 小姑你也…… 江瓷默默把视线转移到江岚身上。 “说说嘛，你要是不说，我可就问顾医生了。”江岚当然不会问顾医生，她就是威胁一下，毕竟哪能打听顾医生的私事，如果是问小瓷的话，那倒是还可以问问。 顾斐然也在吃瓜，她低头把黑框眼镜摘下来，收进包包的眼镜盒里。 耳朵一直在听，想知道她怎么解释。 江瓷被两人几乎刑讯逼供，大脑疯狂转动后，不得已编了个理由，说：“没什么事，就是那天晚上在送顾医生回去的路上，我问她，问她说，你这个年纪应该结婚了，下班了，老婆不来接，是不是离婚了。” 江岚：“……” 柳希庭：“……” 顾斐然喝水的动作猛地一停，指尖渐渐扣紧水晶玻璃杯，眼底蕴出一股寒意。 江瓷尴尬一笑：“哈哈。” 但三人表情都挺不哈哈的。 江瓷不再笑，缓缓垂下脑袋，不敢和她们对视，这个理由说出来，她们三个应该都想打自己一顿，但是不这样说，说真话，顾医生可能现在就能送自己上西天拜佛祖了。 “你，你！”江岚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支吾许久说：“你平时没事多吃点核桃、蓝莓、西蓝花，也喝点牛奶。” 柳希庭听到核桃，下意识说：“补脑吗？” 江岚恨铁不成钢说：“对！” 顾斐然喝完水，把水杯轻轻放下，温柔道：“先前因为生气没有和江小姐解释，现在顺便解释一下也好，我未婚，是单身。” 她竟然不生气，还帮自己说话？ 江瓷慢慢抬起脑袋，整个人又有了底气，这个顾医生还是挺仗义的。 江岚在斜对面疯狂给江瓷使眼色，几乎快用腹语和她说：“道歉，快点和顾医生道歉。” 江瓷乖乖听话，朝顾斐然的方向侧了些身子，目光直视她，真挚道：“对不起，顾医生，那天的事情是我唐突了，我不该不经大脑说出那些话，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这个道歉在江岚和柳希庭听起来，是江瓷在为误会顾斐然离婚一事道歉，只有她们两人知道，江瓷在为那晚喊前任的事道歉。 顾斐然也在看江瓷，神色冷静淡然，“没事，江小姐先前已经和我道过歉了，只要江小姐记住就好。” 最后一句说的挺严肃的。 江瓷点头：“我记住了。” 咚咚，服务员敲门来送餐。 江岚也说：“顾医生，关于小瓷的事情，是她不对，我这个做小姑的，也和您道声歉，抱歉。” 顾斐然一下子坐正身子，态度温和：“不用，江医生严重了，只要解释过就好。” 江岚：“那就行。” 服务员把点的餐端上来，说道：“各位慢用，别的菜后厨还在做，稍等。” 江岚微笑：“没事，谢谢。” 之后服务员给几人续了水后就离开了。 四人拿起刀叉开始吃饭。 这家餐厅味道一直都很不错，今天的主打菜西冷牛排，嫩滑多汁，口齿留香，挺好吃的。 江瓷在公司忙了一天，饿到现在，所以吃的快了一些，红酒也不知不觉喝了大半杯。 柳希庭要开车，没喝酒，江岚喝了。 顾斐然也稍微喝了一点。 第18章 喝醉 吃过餐，最后上了甜品。 这家餐厅的甜品一直深得柳阿姨的喜欢，所以点餐的时候，一共点了五份沙冰。 甜品吃的差不多，江瓷想先起身去付款，但不知道怎么了，刚站起来，双脚发软，身子歪斜着就要朝桌子上倒去。 “哎，小瓷！”柳希庭在对面，先注意到她的状况，下意识伸手去扶，但手还没有碰到人，顾斐然倒先拉住了江瓷的胳膊。 江岚看过来，担心道：“小瓷，你怎么了？” 江瓷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站起来的时候，觉得脑袋沉沉的，还有点疼，像是被气压用力挤在一起，眼前也突然发黑，身体的力气一下子全部给抽走，就站不太稳了，但现在似乎又好点，她摇了摇头脑袋，说道：“不知道，可能是喝酒喝多了。” 今天晚上她们四人一共开了两瓶葡萄酒，柳希庭没喝，江岚和顾斐然没喝多少，剩下的差不多都被江瓷喝了。 江岚看着她通红的脸颊，懊悔道：“刚才吃饭只顾着聊天，忘记拦了，这丫头本来酒量就不好，还喝了这么多，明天醒来肯定难受。” “好了，我去结账，老婆，你和小……嗯，那个，你和顾医生扶着小瓷出来吧。” 柳希庭下意识想喊小然，但刚喊了开头，又立马改口。 这要是在老婆面前喊错了，说不定会怀疑自己和小然之间的关系，到时候可不好解释。 “行，我知道了。”江岚提起挂在椅背上的包包，从另外一边走过来扶住江瓷。 江瓷却觉得自己没喝醉，把胳膊从她们两人手中抽来，站直身子，说：“我，我没喝醉，就是脑袋有点晕，你们不用扶我。” 说着，自己慢慢从位置上走出来，朝门口的方向去，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在证明她没喝醉的事实。 江岚哎了声，急忙跟在身后，怕她不小心摔倒，再磕到什么地方。 顾斐然盯着她摇摇晃晃的背影看了几秒，弯腰拿起自己的包包，以及江瓷的手机和包，快步追了过去。 三人出去的时候，柳希庭已经结了账。 “小瓷，还好吗？” 柳希庭走过来关心她。 江瓷身上酒气很重，脸颊甚至比刚才还要红，宛如苹果，而且看人的眼神都是迷离的，“我很好，没事，今天晚上原本说是我请客的，没想到又让柳，柳阿姨破费了，下次，下次我一定再请回来，到时候柳阿姨你千万不要再结，结账了。” 说完，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朝江岚倒下。 江岚连声哎着，把包提到肩头，伸出双手准备扶人，没想到这丫头虚晃一枪，脑袋在空中转了一圈，最后啪的一下，没有任何预兆的，直愣愣地倒在了顾医生肩膀上。 顾斐然下意识伸手搭在她的背上，另外一只手拿着包包和衣服，垂在身侧没动。 江岚双手停滞在空中，十指微微弯曲，捏了捏空气：“额。” 这丫头，倒是会找人靠。 柳希庭看着，轻轻皱眉，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叹气道：“这丫头，还真是……我们送她回去休息吧。” 希望小然和小瓷不会产生感情。 否则，家里会闹翻天的。 尤其是小然，她的妈妈和外婆绝对不会允许她喜欢上江家的人，更何况还是小瓷这种，信息素无能的alpha。 江瓷虽然倒在了顾斐然身上，但离开餐厅时，江岚把江瓷接了过来，搀扶到车上。 江瓷被丢到后座，车门重重关上。 顾斐然从臂弯取下江瓷的包包和手机，递给江岚，说：“今天晚上谢谢江医生的邀请，下次有机会，我请您。” 江岚说：“顾医生客气了，今天周末，强行拉你来吃饭，你不介意就好。” 顾斐然回答道：“不介意，今天晚上吃的很开心，谢谢江医生。” 她们两人聊着天，柳希庭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这个点打小然车也不太安全，于是上前走过来说：“老婆，要是顾医生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开车送她回家，路上挺顺路的，都在榕华大道那边。” “嗯？”江岚闷声疑惑，看向柳希庭，“你，怎么知道顾医生住在哪里？” 顾医生是s级omega，比较特殊，住在地方在医院是保密的，所以大家都没问过。 就连江岚自己都不知道。 而且刚才在餐桌上聊天的时候，好像也没聊顾医生住在哪个小区的话题。 那么，这位柳大律师怎么知道的呢？ “啊，这个……” 柳希庭一时间被问懵了。 她连忙故作镇定，拿出十几年律师的稳重和威严说：“刚才餐桌上，你去卫生间的时候，小瓷问了，我顺耳听到了。” “哦，原来是这样。”江岚明白了。 顾医生平时在医院非常注重保护自己的隐私，几乎从来不和大家约着吃饭或者做什么，更不会随便讲她的私生活，但小瓷随便一问而已，顾医生就把自己的住址告诉了小瓷，看来顾医生对自己这个丫头挺有好感的啊，既然这样的话，那自己更要撮合了，万一两人成了呢。 第20章 江岚看向顾斐然，笑道：“顾医生，既然顺路的话，那我们送你吧，你也不用再打车了。” 柳希庭听着，在旁边偷偷松了一口气。 幸好老婆没有多想。 “会不会太麻烦您了？”顾斐然说。 “不麻烦不麻烦，有什么可麻烦的，一点都不麻烦。”江岚说着，拉住顾斐然的胳膊绕过车尾，走到后座另外一边，拉开车门。 江岚：“既然顺路，多送一程也没有关系，顾医生，你上车吧。” 顾斐然刚才还有拒绝的机会，现在彻底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说：“好，谢谢江医生。” 江岚笑眯眯的：“不客气不客气。” 顾斐然弯腰坐进后座，右手边是歪靠在车窗上，醉的晕乎乎大睡的江瓷。 等顾斐然坐进去，江岚把江瓷的手机和包包放到了她身上，说道：“小瓷的东西，你给她拿一下。” “好。”顾斐然接了过来。 江岚又说：“那个，顾医生，刚才扔人扔的急，没有给小瓷系安全带，麻烦你把安全带给她系一下，你也系上，安全第一。” “行。”顾斐然侧过身子找安全带。 江岚越看顾医生越满意，直起身子，嘭——关上车门，从车头绕过来，走到副驾驶。 柳希庭刚想帮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江岚忽然伸手轻轻按住，小声说：“我觉得，顾医生绝对喜欢我们家小瓷。” “为什么？”柳希庭问的温柔。 江岚说：“女人的第六感。” 柳希庭唇角弯起，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这就是你答应送顾医生的原因？” 江岚点头：“嗯哼，我聪明吧。” “聪明聪明，我老婆全世界最聪明。”柳希庭弯腰重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公主请上车。” 江岚被逗笑，伸手轻轻打了下她的肩膀。 这人真是的。 江岚转身坐上车，本来柳希庭还想帮她系安全带的，手刚伸出来，忽然想到，后车座还有自己的外甥女和侄女，于是作罢。 车子启动后，顾斐然帮江瓷扣上了安全带，她乖乖歪着脑袋睡觉。 没闹，酒品倒是不错。 这个点，路上车子少，不到十分钟，就开到了江瓷住的小区，是市中心高档公寓。 “到了。”柳希庭把车子熄火，这里外来车辆不能进去，只能临时停靠。 江岚伸手搭在车门上，说：“这里停车不方便，我把小瓷送上去，你开车先带顾医生回去，之后再来接我。” “行。”柳希庭答应着。 江岚下来，走到后座，拉开车门，弯腰身子探进来，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叫她：“小瓷，小瓷，醒醒，我们到家了，小瓷。” 江瓷被叫醒后，迷迷糊糊的，眼皮沉重的睁不开，闷着声音说：“嗯。” “哎呦，慢点。”江岚慢慢把她扶下来。 江瓷站不稳，直接倒在了江岚身上。 江岚的老腰猛地后仰，双手用力托着说：“小瓷，小姑的腰……你能，你能走吗？” “我可以，我可以走。”江瓷坚定地说着，慢慢站直身子，想要告诉小姑，她可以自己走，但没站一会儿，又歪在了江岚身上。 江瓷嘟囔着，委屈说：“小姑，我不行。” 江岚抱住她，“小姑知道。” “我帮您把江小姐扶回去吧。”顾斐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上下来，扶住了江瓷。 江岚歪着脑袋看她，不好意思道：“可是，这么晚了，会不会影响你回家休息？” 顾斐然摇头：“没事，走吧。” 江岚打心里感激：“真是太谢谢你了顾医生。” 今天晚上吃个饭，真是太麻烦顾医生了，不过顾医生对自己家这个小朋友是真不错。 真不怪自己有心撮合。 顾斐然又轻声说了句，“没事。” 于是两人一起扶着江瓷走到小区门口，从她包里拿出门卡，刷了一下进去。 柳希庭看着她们三人进去，先把车子开走，等会儿再开过来接她们。 第19章 撕衣服 顾斐然和江岚搀扶着江瓷从电梯出来。 公寓一梯两户，江瓷住在左边那间，江岚之前来过好几次，熟门熟路带她过去。 户门装的密码锁。 江岚腾出来一只手，熟练地输入密码，554433，叮，密码输入错误。 “密码错了？”江岚怀疑自己，说：“就是这个密码，没有错啊，无论换了多少次房子，小瓷都是用这个密码，怎么可能会错。” 江岚说着，又把554422重新输了一遍，但门依旧没开，说明密码是错的。 难道小瓷把密码给换了？ 江岚只好扶稳江瓷，扭头问说：“小瓷，你家密码是多少？” 江瓷醉醺醺地说：“生日，小姑，我把密码改成生日了，生日后再加个99，小姑，我已经改了好几个月了，你都不知道。” “生日？” 江岚重新输入密码，072299，可依旧显示输入错误，不应该啊。 江岚不想再试了，问她：“你的生日也不对，自己过来输，再错两次，门就直接锁了。” “好。”江瓷答应着，从顾斐然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伸出食指，晃晃悠悠地一边默念，一边输入密码，“17，22，99。” 嘀玲，门开了。 江瓷灿笑着拉开门：“小姑，门开了。” 江岚看她，一脸疑惑地问：“你的生日是0722，怎么变成1722了，难不成还有17月？” “是乔小姐的生日。”顾斐然忽然开口，声音淡淡，“乔小姐的生日是0917。” 江岚愣住，余光看向顾医生，她面无表情，人冷冷的，看起来跟平时差不多，但又感觉不太一样，不过这小瓷也真是的，什么时候换密码不好，偏偏几个月前换，还让顾医生知道了。 “小姑，我到家了。”江瓷突然挣开她的手，把门整个打开，自己跌跌撞撞进去。 “哎，小瓷。” 江岚无暇顾及这事儿，连忙追上江瓷。 顾斐然跟过去，顺手关了门。 江岚自己换了拖鞋后，又从鞋柜里拿出来一双客拖鞋给她。 顾斐然说了声谢谢，弯腰扶着鞋柜穿上。 公寓面积不小，装修风格是简单的白和原木色，客厅该有的家具都有，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和搭配，整体看起来商业风很重。 江岚把江瓷扶回房间，出来径直去水台，路过顾斐然时，说：“顾医生，你能先帮我看一下小瓷吗？你不用管，站在床边看着就行，我去给她冲一杯蜂蜜水，解解酒。” “好。”顾斐然应下，转身进到卧室。 她进去时，江瓷哼哼唧唧趴在床上，不知道在说什么，右手搭在后颈腺体位置，不停揉捏，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好热啊。”江瓷终于说清了一句。 “好热，怎么这么热啊。” 她说着，跪坐起来，去解衬衫扣子，但因为意识模糊，一颗扣子都没有解开。 江瓷解了一分钟，逐渐解的上火，最后直接双手用力拉扯，把衬衫撕开脱下，随手一扔，里面是一件白色无袖吊带背心。 “好热，真的好热，开空调。”她自己说着，双手双脚并用翻床下来去找遥控器。 她找的着急，再加上喝了酒，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双腿站不稳，眼看就要摔倒，顾斐然急忙过去，单腿弯曲跪在地垫上，伸出双手及时接住人，江瓷刚好倒在肩头，下巴磕在肩胛骨位置，疼的顾斐然闷哼一声。 江瓷以为接住自己的人是小姑，央求道：“小姑，能帮我把空调打开吗？我好热，热的快要原地融化了。” 江瓷刚才把衣服脱了，现在就穿一件背心，隔着这层衣服，不太能感受到确切的温度。 于是顾斐然把手往上挪了些，搭在她肩头，肌肤温度是正常体温，并没有很烫。 接着再往下摸到胳膊，胳膊也是正常温度，但她为什么一直喊着很热？ “小姑，我好热啊。” 江瓷还在说，脑袋用力往顾斐然颈窝里钻。 顾斐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先把江瓷重新扶到床上，随后弯腰，用手背贴在她额头上。 依旧是正常温度，没有发烧。 可江瓷口中一直在喊，喊着时，还时不时用手摸后颈位置。 后颈，腺体吗？ 顾斐然黛眉微蹙，弯了些腰，左手轻轻搭在江瓷侧颈，准备帮她检查腺体。 “蜂蜜水好了。” 江岚这时端着杯子进来，“温水太麻烦了，我直接用凉水冲的。” 顾斐然急忙收回手，并退后一步。 江岚一心想着让小瓷把蜂蜜水喝了，等走到跟前才发现，小瓷身上的衣服没了，只剩一件背心，她问道：“衣服怎么脱了？” 顾斐然解释说：“刚才她说她热，一直解不开扣子，所以自己撕着脱了。” 第21章 “热？喝这么多酒，能不热嘛。” 江岚唠叨了一句，走到床边，单手把江瓷托起来，哄着说：“小瓷，乖乖把蜂蜜水喝了，喝了明天脑袋就不疼了。” 江瓷坐起来，双手捧着玻璃杯，闭着眼睛，慢慢把一杯蜂蜜水喝了个见底。 蜂蜜水喝完，江瓷情况似乎好了很多，渐渐安静下来。 之后江岚站起来，给她盖好被子，出去又倒了一杯水进来，放在桌子上，让她明天早上醒来就能喝到。 “顾医生，我们走吧。”江岚小声说。 顾斐然：“好。” 顾斐然转身离开，江岚跟在后面把灯关掉，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准备关卧室门时，扭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江瓷，见她差不多已经进入了梦乡，才放心关上门离开。 两人并肩从小区里面走出来，江岚说：“顾医生，今天晚上真是谢谢你。” 顾斐然轻声回：“我们同事多年，您又是前辈，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江岚难得见顾医生私下这么温柔随意，有些意料之外，好像看到了她隐藏的一面，笑道：“好，那走吧，我们送你回去。” 顾斐然：“嗯。” 柳希庭已经把车子开了过来，两人出来直接坐上，之后把顾斐然送到她住的小区，双方说了声拜拜，顾斐然便转身进了小区。 等车子再次启动，江岚难掩惊讶的神情，不可思议道：“顾医生住的这个小区，价格不便宜吧。” 柳希庭点头，“嗯，不便宜，估价几百万或者上千万吧，可能更贵。” 江岚：“……” 柳希庭扭头看了一眼，被江岚的小表情逗笑，说道：“是不是突然觉得，小瓷有钱不算是唯一的优势了？” 江岚毫不犹豫承认：“嗯。” 平时在医院，很少见顾医生穿戴什么昂贵的奢侈品，从头到脚都是简单的穿搭，可能就是小摊上几十块钱买的，只是那些衣服穿在顾医生身上显得比较贵而已。 还有顾医生不在医院食堂吃饭，点外卖的时候，甚至还会用各种优惠券。 这怎么能让人联想到顾医生是住在几百万、上千万的小区呢，完全想不到。 江岚想着，忽地叹了口气，说：“看来我们家小瓷和顾医生，注定不可能啊。” 柳希庭安慰她：“不过顾医生住的那个小区距离你们医院确实挺近的，开车十几分钟就能到，要不然过两天我过来看看，给你买一套，这样你平时上班也能多睡会儿。” 江岚现在住的房子是几年前买的，距离医院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不算太远。 当初她是有打算买这个小区的房子，可那会儿和老太太闹得正僵，手里只有七百多万，付个首付就没了，后续还要还房贷、买车位、交物业费等等，她做医生的这点工资，根本不够用，所以就全款买了现在住的地方。 江岚看着她，说道：“不用了，我现在住的地方挺好的，距离你律所也近。” 柳希庭随口嗯着，心里却已经在想了。 翌日，江瓷打着哈欠醒来。 在床上伸了半分钟的懒腰，哎呦一声后，才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这一觉睡的好舒服啊，都没有做梦。 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 江瓷长出一口气，双手撑着坐起来，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解锁后，打开了微信。 小姑早点七点那会儿给自己发了消息。 小姑：醒来记得再去冲一杯蜂蜜水喝，不然酒后会头疼的，冲的时候，不要用热水，温水或者凉水都行。 江瓷回复说：没事，小姑，我脑袋一点都不疼，而且感觉还很精神，超级精神。 江岚一上午都在科室来回忙，到中午吃饭，才有时间看手机消息。 江岚：不头疼，还感觉特别精神？你昨天晚上醉的路都不了，今早竟然不头疼，真是怪事。 江瓷刚下课在去公司路上，收到小姑回复，立刻打字回过去：我昨晚很醉吗？ 江岚：醉，很醉，醉的我一个人都扶不住你，还是顾医生和我一起把你扶回去的，你要是没醉的话，应该能想起来吧。 这个……江瓷倒真是想不起来。 大脑对昨天晚上的记忆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去的。 江岚：有空感谢一下顾医生，要不是顾医生帮忙，你中间得摔好几次。 江瓷：嗯，好，我知道了。 江岚：还有，赶紧把门锁密码给换了，什么172299的，都前任了，就别恋恋不忘了。 江瓷大脑顿时应激，坐正身子：啊？ 江岚：啊什么啊，昨天晚上我和顾医生送你回家，你自己输的密码，顾医生说17是乔家那丫头的生日，你赶紧给换了。 江瓷尴尬扶额。 对了，提起顾医生，今天还有一件事要做，拿协议合同到医院让她签字。 第20章 已修改 下午六点多，江瓷下班从公司回家，洗澡换了身衣服，并把门锁密码重新换回554433，忙碌了几个小时后，带着合同去了医院。 江瓷加的有顾医生微信。 来之前，提前给她发了消息，但没有回复，所以就*来办公室门口等她。 顾斐然上午十点原本有场手术，由于病患家属不顾多次提醒，手术前，让病患吃了食物，导致手术推迟，她现在刚做完出来。 “顾医生。” 江瓷看到她，起身走过来，手上提着一个不锈钢真空饭盒，外面包装是藏蓝色。 顾斐然抬头站停。 江瓷一手提饭盒，一手拿合同，说：“这次给你炖了人参乌鸡汤，我傍晚去农贸市场亲自挑选的乌鸡，现杀现宰，用了很多大料，味道很鲜的，你要不要尝尝？然后你吃着的时候，我们再顺便聊一下合同的事情。” 顾斐然垂眸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饭盒，沉默片刻，说道：“进来吧。” 她打开办公室门，江瓷慢步跟上。 神色有些复杂。 进去后，顾斐然坐下打开电脑，拿过桌子上的病历认真翻看，并登记在电脑上。 江瓷把合同和饭盒一起放下，动作很轻。 合同的事情，她先没提，扣开饭盒盖子，双手捧着饭盒放到她面前，筷子和勺子全部备好，放在筷架上。 江瓷微微弯腰，小声和她说：“顾医生，这是我做的人参乌鸡汤，人参是五十年的野山参，营养挺高的，你现在……有时间喝吗？” 顾斐然问道：“谢谢，给江医生送了吗？” 江瓷点点头，“送了，我来医院后，先找了你，但你在忙，我就把另外一份给小姑送去了，她吃完说好吃，还让我以后经常来给她送饭，说我做的要比食堂那些饭菜好吃多了。” 顾斐然专心敲打键盘，没有回答。 江瓷安静听键盘声，也没催促。 几分钟后，顾斐然余光看了她一眼，她站的笔直，身形身板，一直在等自己。 顾斐然又登记了一个后，没再继续敲字，坐正身子，伸手抽了张纸巾，把勺子擦干净，将乌鸡汤拉到自己跟前，舀了一勺喝汤。 味道挺鲜，一点腥味都没有。 江瓷见她吃了，微微松气，拉过椅子坐下，把合同拿过来，双手推到她面前。 江瓷说：“合同我已经拟好了，不过和我们先前谈的不一样，我修改了一部分。” 顾斐然刚准备放下勺子听，江瓷连忙说：“你继续吃你的，我说我的，如果我说完之后，你觉得不满意，可以再和我谈。” 她是这样说，可顾斐然已经没心思吃了。 江瓷：“先前你说，我们签了合同之后，标记一事就和我没关系了，我不用负责，也不用每年给你打钱。虽然对你来说，这是你想要的答案，我起初也是答应的，但后来想了想，我觉得还是要负起这个责任比较好。” 本来今天上午去公司，两人先前说好的合同已经拟出来，江瓷也签了字。 可是中午和小姑聊天的时候，小姑说，顾医生这人看着性子冷淡，比较高冷，没什么情绪，但应该对自己有点意思。 江瓷不信，问小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于是小姑回复说，顾医生是一个非常保护隐私的人，从来不会对外人透露自己的家庭住址，可昨天晚上聚餐的时候，自己随口一问顾医生住在哪里，她就和自己说了。 江瓷看到消息的那一刻，眉头紧皱。 昨天晚上最后虽然喝的烂醉，没有什么意识，也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可小姑去卫生间那会儿，意识还是很清晰的。 自己并没有问顾医生的家庭地址。 而且之前开车送顾医生回去过，知道她家在哪，绝对不会再问一遍。 江瓷心中起疑，问小姑：小姑，你当时去卫生间，怎么知道我问了顾医生的家庭住址？ 小姑的回复是：你柳阿姨和我说的啊，那会儿我在卫生间怎么可能知道。 第22章 小姑：昨天晚上我们送你和顾医生回家，希庭知道顾医生家地址，我好奇问了一下她怎么知道？然后希庭告诉我，是你刚才在餐桌上问的顾医生，顾医生告诉你，她听到了，要是希庭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顾医生对我们家小瓷这么例外啊。 这两条消息发过来，江瓷盯着看了许久。 自己没有在餐桌上问顾医生的地址，可柳阿姨却知道顾医生住在哪里，还和小姑撒谎。 虽然江瓷相信柳阿姨不会做对不起小姑的事情，但感情和人心这东西，有时候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顾医生……说实在的，她相信顾医生，不觉得她们两个之间真的有什么事情，可现在种种连在一起，自己总不能当做没看见。 如果直接当面去问柳阿姨，万一自己误会了，会让柳阿姨觉得自己多事，同时也得罪了顾医生，小姑那边更是吃力不讨好。 如果问顾医生，她会怎么回答？ 寥寥几句，顾斐然已经没心情再喝，问她：“突然改变想法，想对我负责的原因是什么？那天晚上总的来说是我主动的，能标记一事也都是我们两个没有想到的，这件事和你干系不大，如果你只是单纯单方面愧疚的话，没必要的，你不欠我什么。” “对了。” 顾斐然说着侧身，拉开右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无菌采样袋推江瓷跟前。 江瓷低头看，里面是三个验孕棒。 三个验孕棒全部显示一条线。 顾斐然说：“这是我今天早上刚做的测试，显示没有怀孕，等这周休息了，我再去别的医院做一个系统的检查，到时候结果出来我会通过微信告诉你，还有，以我的资产就算到下下辈子也够用，所以你不用给我打钱。” 江瓷伸手拿起来，目光静静盯着上面的那条红杠，先前说让顾医生吃避孕药的时候，她担心两人之间没有感情，万一有了孩子被牵扯到一起，会影响顾医生之后的人生。 毕竟怎么说，顾医生都是s级的omega，自己是个没什么用的alpha，根本配不上她。 那天在办公室的时候，顾医生问自己，自己明明知道乔云池是顶级omega，还和她在一起，那时候有想过配不上她吗？ 其实江瓷想过，不止一次的想过配不上，甚至比乔云池还要害怕那段感情被公开。 她是顶级omega，自己是废物alpha，不仅不能为她缓解发热期，还会影响她的工作，自己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人生的污点，所以在一起的那一年里，江瓷一边告诉自己，喜欢就放手大胆去喜欢，不要考虑那么多，爱情不分等级，可一边又告诉自己，自己对她的人生没有任何帮助，还不如早点分手，断个干净。 在不断的自我拉扯中，江瓷已经不知道怎么选择，最后选择听天由命。 对于现在的结果，其实她挺满意的。 江瓷看了好一会儿，把无菌袋重新放在桌子上，说道：“那个，顾医生，先前和你说的那些话，对不起。” 顾斐然看着她：“你说过很多。” 江瓷低头，背靠在椅背上，双手十指在身前交叉握紧，解释说：“那天在这个办公室我和你说的那些话，我想全部收回，尤其是关于前段时间一直让你吃避孕药这件事，虽然我标记了你，可其实吃不吃避孕药是你的权力，我无暇追问，但我却一直在打扰你，对不起。” 顾斐然用力捏紧了汤匙。 江瓷继续说：“还有，关于我前任的事情，门锁密码我今天已经换掉了，家里有关她的东西也全部扔了，微信、相册、微博，有关她的东西也全部清除了，再者，我和她谈恋爱的时候，只在手机上谈过恋爱，没有牵过几次手，更没有做过那种事，这点你可以放心。” 顾斐然捏勺子捏的久了，大拇指骨节泛白：“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江瓷终于仰头看她：“所以顾医生，你要不要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重新认识的机会。” 她说完，办公室安静下来，双方看着彼此，江瓷看的温和，顾斐然看的深邃温柔。 外面有人说话走过，声音都衬的清晰。 少许，顾斐然先收回目光，浓睫微颤，她慢慢松开手中捏着的勺子，放平在桌面，“先前你不是不想和我有什么牵连吗？现在怎么突然又改变了想法，有什么原因吗？” 她想听。 江瓷有点心虚：“原因倒是有，只不过你可能不太想听，甚至还会生气。” 顾斐然：“你说说看。” 江瓷垂眸看着面前的无菌袋，小心翼翼说：“那个，我改变想法的第一个原因，是想知道你和柳阿姨之间是什么关系？” “什么？”顾斐然惊讶了。 江瓷认真说：“昨天晚上聚餐结束，你和小姑把我送回家之后，柳阿姨对小姑撒谎了，她说，她之所以没问你，就知道你家地址，是因为中途小姑去卫生间，我问你，你告诉我的，然后柳阿姨顺耳听到了，但你知道的，昨天晚上我根本没有问过你住在哪里，而且我之前就知道了你家地址，根本不可能再问，所以你能告诉我，你和柳阿姨什么关系吗？” 小姑都不知道顾医生地址，柳阿姨又怎么会知道，就算柳阿姨知道，可为什么又要说谎骗小姑？ 她不想让小姑受伤。 江瓷问完后，顾斐然沉默了。 第21章 你现在让我非常不爽 关于自己和小姨的关系，其实不算什么不可说秘密，只是自从妈妈和妈咪离婚后，这二十多年里从来没有人对外说过。 傅家对外，只有一个嫡长女。 顾斐然看向江瓷，和她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和你柳阿姨不是你想那种关系，但是我不好和你解释，你能相信我说的吗？” “相信。”江瓷很坦荡接受了。 顾斐然轻轻皱眉：“你不需要我再多解释一下，或许是我在骗你呢？” 江瓷摇头：“不用，我相信柳阿姨的为人，也相信你，虽然不知道你和柳阿姨为什么认识，却要装作不认识，但只要不是我误会的那样就行，我不是刨根问底的人，而且你们明明认识，却不能对外说，想来你们心里应该也不会好受。” 顾斐然看她眼神温柔，语气放低许多：“谢谢，还有，抱歉。” 谢谢是感谢她的理解。 抱歉，是自己跟小姨对她们的隐瞒。 说清楚后，江瓷松了一口气，伸手把那份合同又往前推了些，说道：“合同是按照标准流程拟定的，符合所有规定要求，虽然你说不需要转款，但我还是在上面写了三百万，不管你觉得我是在补偿，还是别的什么，我都希望你能收下。” 江瓷：“合同你可以拿回去找律师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跟我说，协商结束，之后你要是想去登记，可以给我发消息，我陪你一起，或者我们约定个时间，到时我来接你，一起去登记。” 顾斐然垂眸认真想了想，说道：“这周四上午吧，你要是有时间，我可以请个假。” “行。”江瓷说。 之后她站起身子把合同替顾斐然收起来，顺便提醒她快点喝汤，不然就凉了。 顾斐然嗯了声，低头继续喝汤，但喝了大概一碗，就撑的喝不下，剩下的也不能倒了。 于是江瓷把里面的半截人参夹出来让顾斐然吃了，自己捧着饭盒，仰头咕咚咕咚，没几口全部喝完，只剩下底部的姜片和枸杞。 江瓷喝完放下饭盒，一抬眼，跟前出现了一只纤纤如玉的手和一张卫生纸。 江瓷盯着看了看，才接过来，“谢谢。” 顾斐然把饭盒一层层全部收起来，筷子和勺子认真擦了一遍后，又用卫生纸包住才装进收纳盒，说道：“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江瓷弯腰将垃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好心道：“没事，我可以等你下班。” “不用。”顾斐然拒绝着，餐具递过来，“我今天夜班，得到明天才能下班，你回去吧，谢谢你的汤。” 既然值班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江瓷站起来，把餐具收起来和饭盒一起装进袋子里，“好，那你辛苦了，拜拜。” 对于加班这种事，她实在说不出安慰的话。 江瓷说完，提着饭盒正准备转身离开，顾斐然忽然出声叫住她：“等下。” “还有什么事情？”江瓷立马停下。 顾斐然视线落在江瓷额头伤口上，关心道：“那个。你额头上的伤口怎么样了？” 江瓷回答说：“已经在结痂了。” 当初被砸伤的时候，她还以为要等一两个月才能好，没想到这么快就结痂了。 顾斐然：“脑部供血量足，结痂的速度要身体其它地方快一点，不过结痂后也不能碰水，更不能在被包扎的情况，让水流进去，平时只要多注意一点，伤口会好的更快。” 江瓷点头：“好，我知道了。” 之后江瓷离开办公室，顾斐然继续工作。 第23章 翌日，上午九点半，江瓷和公司同事到达盛鼎，找傅阮意商议合同的事情。 傅阮意依旧不怎么待见江瓷，和上次一样，在会客室从上午九点到坐到下午一点多，才让助理通知江瓷去会议室开会。 这次跟来的人有了经验，习以为常，所以抱怨的话要比上次少了许多。 一行人进到会议室里落座。 在正式开会之前，江瓷翻开合同和文件认真检查，身边坐着的同事还是忍不住出声唠叨说：“这盛鼎的人真是够让人开眼界的，第一次让咱们等了几个小时不说，这次又让我们等了几个小时，你说等就等了吧，开会连瓶水都没有，这算什么事啊。” 其余人也想发牢骚，可碍于江瓷在，不敢吭声，但心里还是抱怨的。 江瓷又翻了一页，连头都没抬，说道：“是我们找盛鼎合作，不是盛鼎求着我们合作，甲方和乙方的态度如果你摆不清楚的话，下次就不用来了，我可以换人。” 那人一听，立马小声解释说：“江总，您别生气，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江瓷冷静道：“有时候随便一句说说，就是所有祸根的来源，尤其是这种场合要更加谨言慎行，刚才说换人的事，我不是随便说说的。” 那人顿时严肃坐正，脸红了个彻底，“抱歉，江总，是我没分清楚场合。” 江瓷没吭声。 其余人见状，压下心中的不快，打起十二倍的精神，准备等会儿的工作。 十分钟后，会议室门从外由内被推开，傅阮意一身黑色修身西装，踩着高跟鞋走在最前面，身后跟了七八个人，气场威严十足。 江瓷带着他们起身迎接，说道：“傅总。” 傅阮意随意嗯了声算回应，之后径直走向主位落座，其余人纷纷拉开椅子，坐在江瓷他们对面。 会议室门关上，江瓷先开口：“傅总，关于合同的细节，已经按照贵公司的要求重新做了调整，想必您也已经看过，不过我司依旧会重新对细节部分做一个详细说明，希望傅总听完后能够满意。” 助理把提前冲过的咖啡递到傅阮意手中，傅阮意先品尝了一口，才说：“嗯，可以，不过你们最好说的速度快一点、清楚一点，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可没有精力一直陪你们耗这个项目上，这是你们江氏在意的项目，不是我们盛鼎在意的。” 江瓷颔首：“那是自然。” 傅阮意：“那就开始吧。” 这次协商，江瓷把工作做到了细致之极的地步，让傅阮意没有找到挑毛病的机会，不过她虽然没有找到挑刺的机会，可是言语间对江瓷的打压却不比上次少多少。 江瓷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无论什么时候看傅阮意都是一脸笑意，这让傅阮意更加看的不顺眼。 下午四点多，合同正式签订。 按照双方协商后的规定，甲方和乙方会各持一个正本和一个副本。 工作结束，江瓷从位置上站起来，面朝傅阮意说：“傅总，希望我们之后合作愉快。” 傅阮意犀利的眼神看过来，不耐烦道：“合作是合作，至于愉快不愉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比如说，你现在就让我非常不爽。” 江瓷轻笑：“傅总在这么不开心的情况下，还答应了和我们的合作，并让工作顺利进行，我代表江氏和您说声谢谢。” 她话说的滴水不漏，但傅阮意却听的更来气，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傅阮意冷呵一声，说道：“当年你们江家江溪都没敢这样和我说过话，你倒是蹬鼻子上脸啊。” 江瓷颔首，谦卑道：“傅总说哪里的话，按年龄，您是我的长辈，按合作，您是我的甲方，我哪有不敬的道理，还望傅总不要多想。” “你刚才说，按年龄？” 傅阮意握紧圆珠笔，把这句话单独揪了出来。 其余人听着傅阮意越来越沉的语气，纷纷闷头不语，甚至还有想夺门而出的冲动。 这位小江总，看着脾气温温和和，说话谦卑有加，但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的腹黑，年龄……她这不是专门戳傅总的痛处吗？ 整个临江城都知道，傅阮意虽然是个顶级alpha，但却母单了整整三十二年。 毕竟按照她的条件，想找个家世和傅家匹配的都难，更别说还得是顶级omega，那简直比登天都难，所以她母单了整整三十二年。 虽然说傅总有钱、有颜、有身材，事业也做的非常好，已经站在了人生鼎峰，根本不需要再用爱情来衬托她的人生，可架不住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尤其是最近这几年，开始有一些不好的词传到盛鼎，比如大龄女青年、大龄母单之类的，所以傅总现在最不乐意听到的就是年龄二字，甚至还成为了公司的禁止用词。 江瓷不清楚这些，单纯道：“按照年龄，傅总和我姐是同一年的，确实是长辈。” 盛鼎那些人见江瓷还再提年龄，顿时焦急到内心抓狂，她要是再说下去，恐怕傅总要把整个会议室掀个底朝天。 江总，你放过我们吧。 几人内心哀嚎着。 啪——傅阮意忽然一巴掌拍在桌面。 会议室里的人被吓了一哆嗦，可再害怕，也没敢抬头看，怕看了死的更惨。 江瓷被吓了一下，慢慢反应过来她为什么生气，急忙道：“那个，傅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您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您非优秀，值得我学习，是长辈，不是前辈，是我措辞失误，我和您道歉，不是，是前辈，不是长辈，抱歉。” “江……”傅阮意怒火已经到头，刚想过去找她，会议室里突然想起手机铃声。 因为开会，大家的手机都是静音的，只有傅阮意的私人手机没有静音。 助理把手机拿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是谁后，迈步走到傅阮意身边，贴近她说：“傅总，顾小姐打来的。” 傅阮意垂眸看向手机，小然。 第22章 登记 “喂。”傅阮意接起电话走了。 会议室里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纷纷拿起文件和自己的东西，马不停蹄离开。 傅阮意的助理还留在这里，看样子是打算送她们出盛鼎,虽然傅阮意这里不给她们好脸色，但对外，面子还是得做全的。 出了盛鼎，江瓷侧着身子说：“谢谢。” 李书文浅笑：“江总客气，那我就送到这里,有什么事情,您之后可以直接联系我，我会为您转告给傅总。” 江瓷说：“好。” 李书文朝江瓷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开了一下午的会,几人只趁着中间上洗手间的空，接了几杯水喝，现在依旧非常渴，纷纷捏着喉结处,嗓子干的像是要冒烟了一样。 公司司机把车子开过来停下，从主驾驶那边绕过车头走过来，拉开副驾驶车门，弯腰从座椅上抱了几瓶矿泉水过来,递给他们。 “矿泉水,车上有这些吗？”几人来不及多想,赶紧接过来拧开盖子,往喉咙里灌。 江瓷提醒道：“渴太久喝水，不要喝的太急,容易呛到，最好慢慢喝。” “咳咳咳,咳咳咳。” 她话音刚落，咳嗽声已经传进耳朵，司机见状，走到身后，轻轻帮他们拍背。 水是江瓷中途给司机发消息买的，那么长时间一直说话，不喝水，喉咙和人都会受不了，出来后得立刻喝水。 这位傅大小姐真是不好对付，要说唯一一点好处，可能就是在商言商了。 水喝的差不多，几人坐车回了公司。 这几日江瓷一边忙工作、一边回学校上课，退婚的事情随着热度消减，网上讨论的人渐渐少了许多，跟踪的媒体也少了 乔云池这两天还官宣了一部都市爱情剧，大概下个月中旬正式开拍，恢复单身后，她的粉丝喜大普奔，争相宣告，就差放烟花了。 周四一大早，江瓷开车到顾医生小区门口，接人去登记处登记。 路上特意去一家早餐店买了一份早餐。 李记家的虾饺、榴莲酥、菠萝包和鲜奶蛋挞，外加一杯拿铁咖啡。 江瓷通过这两天给顾医生送饭发现，她每餐吃的并不多，但办公室里有补充蛋白质和糖分的小零食，想来应该是有少食多餐的习惯。 江瓷在小区附近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车窗就被敲响，她下意识推车门准备接人，但刚摸到车把手，猛然顿住，还是先看了一眼后视镜，确定没有人，才打开车门下来。 江瓷走到另外一边，抬头见到顾医生的瞬间，眼睛闪过错愕，看起来亮晶晶的。 今天去登记，江瓷怕引人注目，特意穿了身很休闲的衣服，简单的白t、长裤和运动鞋，甚至还戴了压的很低的鸭舌帽。 至于顾医生这边，穿的更加休闲轻松，简款清凉的白色无袖背心，干净清冽，白色阔腿长裤，以及一双白色运动鞋。 她身材高挑修长，衣服很衬身形。 第24章 重点是，顾医生今天散开了乌黑的秀发，盈盈披在肩头，发泽乌亮蓬松，很有层次，乍一看，就是特别有氛围感的美女。 认识的这段时间，江瓷还是第一次见顾医生散开长发的样子，和挽起来时，挺不一样的，但都好看。 “走吗？”顾斐然问。 江瓷哦了声，连忙点头，“走，走。” 她上前一步帮忙拉开副驾驶车门，顾斐然说了声谢谢，抓着手里的包包和薄衫外套，弯腰坐进去，伸手拉安全带时，中控忽然显示连接蓝牙成功，开始播放音乐。 顾斐然扭头看去。 江瓷关上车门，小跑着绕到主驾驶那边，弯腰进来听到播放的音乐，也没说什么。 车子启动后，驶入车流，江瓷看着前面，单手把早餐拿给她，说：“我来的时候路过一家早餐店，买了份早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顾斐然：“我在家吃过了。” “哦，好。”江瓷又把早餐放了回去。 两人安静着，车厢内时不时传出导航播报的声音，以及一首连着一首的英文歌。 登记处早上八点开门，现在七点四十多，到的时候，差不多刚好能赶到开门。 自从周一把合同拿给顾医生签字，这期间江瓷一直在等顾医生想修改合同的消息。 虽然合同上的内容都是按照标准流程走的，但不一定符合顾医生的心意，所以江瓷想着顾医生可能会修改一些，特意把她的微信设置置顶，结果等到今天也没有等到。 在正式登记之前，江瓷开口问：“关于合同，顾医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斐然：“合同我已经找专业人士看过，没什么问题，写的很详细，不用修改。” 江瓷点点头：“哦，行。” 之后两人没再说话，一直到登记处。 主要是这位顾医生太高冷，不知道说什么。 来登记处需要提前预约，江瓷昨天预约的上午八点，前边没有人，她们是第一个。 江瓷把车子停好，解开安全带下车，跟在顾医生身侧进到登记处大厅。 大厅开了空调，凉凉的，很舒适惬意，靠墙的位置摆放了几盆绿植，琴叶榕、龟背竹，还有蓝雪，为空荡的大厅增添了几分生机。 工作人员坐在大厅正前面接待处，面对电脑专心敲打键盘，两人走近了也没发现。 江瓷抬手压了压鸭舌帽，口罩往上拉，问道：“你好，我们是来登记的，这是预约码。” 江瓷把手机页面拿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扭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机，拿起扫码仪扫码确认，信息录入电脑，电脑页面显示出两人的个人信息。 江瓷：普通alpha，信息素味道：无。 顾斐然：s级omega，信息素味道：曼陀罗。 工作人员看到顾斐然是s级omega，信息素还是曼陀罗，心口猛然一震，这年头竟然还能碰到s级omega来登记处登记，真是不可思议。 按照以往的数据统计，这几年顶级omega和顶级alpha的登记数量成倍减少，去年只有十几个，s级omega更是连都没有，没想到今年第一个s级omega标记登记让自己碰上了。 出于好奇，她扭头用余光看向两人。 江瓷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楚脸，但在看到顾斐然时，心中忍不住感叹。 好漂亮的姐姐，皮肤雪白，明眸皓齿，修长的天鹅颈、漂亮的锁骨，五官简直美的不可思议，不愧是s级omega，果然是人间稀有。 不过…… 工作人员往前探头，盯着江瓷那栏。 普通alpha，信息素味道，无。 这种情况不就是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那为什么还能标记s级omega？ 难道负到极致，就是正确的？ 工作人员收录完信息，从接待处俩面出来，视线悄然转落在江瓷身上。 虽然她戴着口罩和帽子，但看得出来，很有气质，甚至还有点青春女大的精神活力，登记处好久没来这么般配的alpha和omega了，不管这位alpha小姐的信息素有多普通无用，能标记s级omega就证明，烂套子也能塞窟。 工作人员看着美丽的两人，一大早上班的心情都好了不少，招待说：“两位请这边跟我来，我们ao标记登记处和结婚登记处不一样，结婚的话，只需要携带身份证和相关材料排号登记领证就好，而我们ao标记登记处，在登记之前需要对当事人进行一个简单的问答，问答的问题都是条例规定的，所以两位不要担心，而且事后你们可以去官网查看，如果我们有询问不当的地方，两位可以在投信箱投诉。” 顾斐然：“好。” 工作人员带两人到001号问答间，压下门把，推开门，“两位请进。” 顾斐然和江瓷依次进去：“谢谢。” 问答室不算大，只有几平米。 中间摆放了一个低矮的茶几，上面摆放了一盆蓝色花，茶几两侧是黑皮沙发。 房间静谧，挺合适谈话的。 工作人员：“随便坐。” 两人弯腰坐在了左边的沙发上。 江瓷坐里面的位置，顾斐然坐在她右边，工作人员关上门过来时，下意识坐在了顾斐然正对面。 工作人员看了看两人，说道：“两位放松，如果中途觉得我的问题冒犯到了，可以随时叫停。首先第一个问题，既然来了我们登记处，表示二位已经标记过，不知道两位是否结婚的想法，还是说有其它的想法？” 这个问题……江瓷扭头看向顾斐然。 顾斐然把签好字的合同从包里拿出来，放在桌面，说道：“目前签了合同，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工作人员看了眼合同，并没有拿起来，回复说：“既然两位没有结婚的想法，那么关于合同的一些事项，我需要提前和alpha小姐说清楚，按照规定，如果alpha是在omega自愿的情况下进行标记的，可以不用负刑事责任，但如果omega认为alpha有侵犯和故意标记的行为，可以随时告知我们，我们会现场对alpha采取强行拘捕措施，我们部门有这个权力。” 最后一句，掷地有声。 顾斐然态度平静：“自愿的。” 她们两个能亲自来这里登记，就不像是强行被标记的，不过身为工作人员，该问的还是要问，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工作人员继续说：“既然是自愿，双方也没有结婚的想法，那么按照规定，alpha之后无论是单身，还是结婚状态，都需要每年向omega支付一百万，直到omega结婚为止，如果离婚了，alpha则需要继续支付，请问alpha是否有意见？” 这个规定主要是早些年抑制剂还没有研发出来的时候，许多alpha会故意释放信息素，引诱omega的发热期，并对其进行强行标记。 alpha一生可以标记多名omega，omega一生却只能被标记一次，为了保护omega的安全，有关单位商量过后，出台了这个政策。 头几年判的严重，很多人强行标记超过两个omega，直接死刑，震慑过后，许多alpha不敢再强行标记，事态才慢慢平静下来，这个规定沿用至今后，后来经过调整，只要alpha不是强行标记omega，都可以花钱解决。 当然了，如果omega故意引诱alpha，也会承担相关的法律责任。 “我没有意见。”江瓷说。 “好。”工作人员站起来，说道：“既然两位都没有问题，那我去叫同事过来看合同，如果合同符合规定，就可以为两位办理标记登记，不过我需要提醒一下，我们这里办理登记，只是做alpha和omega的数据信息，虽然在某种程度中具有法律效应，但和事实婚姻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也不是法律上的妻妻。” 江瓷点头：“知道。” 工作人员：“好，稍等。” 两人等了不到三分钟，刚才那名工作人员带进来两名律师，她*们把合同详详细细看了一遍，拿去复印，并检查银行卡账号是否属实。 等完成这一切手续，江瓷和顾斐然起身从房间出来，到外面接待处办理登记，并在副本合同上再次签字，到时候拿去存档。 相比谈话，办理手续要快很多，不到五分钟登记结束，两人拿着合同出来。 之后ao的匹配系统上，将没有江瓷和顾斐然的名字，也就不用随时随地被拿去匹配信息素，两人的相关资料也会被保密。 事情办完，江瓷问她：“你今天请假出来的，我现在要送你回医院吗？” 顾斐然捏着合同，迈步往车子那边走，“回家补觉，今天好不容易请了半天假，不能浪费了，明天还有一天的手术要做。” 江瓷立马跟上，说道：“明天又是手术日啊，感觉过的好快，那我明天晚上来接你，你有想吃的吗？我可以顺便做好给你带来。” 顾斐然猛然站停。 她停的快，江瓷没来得及刹车，直接撞上去，并且哐的一下磕到了脑门，不过幸好没有磕到左边伤口，但这一下撞的还是挺疼的。 第25章 顾斐然转身看着江瓷，音色清凉好听：“工作人员最后说，合同生效后，我们也不是事实婚姻，你只需要每年在固定日期给我打钱就行，所以你不会去坐牢，也可以继续追你的前任，或者再找个喜欢的女生结婚，不用跟在我身后。” 江瓷抬手轻轻挠了下脖子，说道：“那个，一定要立刻分的这么清楚吗？还有，前任都已经是前任了，我肯定不会再去追求。” 顾斐然问她：“那你要追我吗？” “当然不会。”江瓷立刻否认，还否认的非常坚定，“我完全没有这个想法，顾医生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的。” 顾斐然看了她一会儿，转身走了。 江瓷大步追过去，重新问道：“那你明天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小姑送一份，顺便也给你送。” 顾斐然：“不用，我吃食堂就行。” 江瓷：“你放心，我不是想打扰你，只是做的时候容易做多，刚好给你带一份。” 顾斐然走到车子跟前，拉了拉车门，没拉开，说道：“车子解下锁。” “哦，好。”江瓷从口袋摸出车钥匙。 她按下解锁，后视镜慢慢打开，顾斐然拉开车门坐上去，车门关的非常迅速。 江瓷低头看着手里的车钥匙，心想，车钥匙有感应功能，靠近车子会自动解锁，怎么刚刚没有解锁，看来得送去检修一下了。 江瓷坐上车后，导航切到顾医生小区，把她送到目的地。 下车的时候，顾医生走的头也不回。 江瓷看了看，也没多想，回学校上课。 这几天公司的事情解决了，退婚一事消停了，顾医生这边的事情也解决了。 于是江瓷周末给自己放了一天假，手机静音，电话不接，睡了整整二十多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 她起来后，先去喝了一杯水，才回到卧室，拿起手机看微信消息。 不看不知道，几乎每个人都给她发了。 小姑：今天晚上你做什么？ 小姑：做干锅焖虾吧，好久没吃了。 柳阿姨：那个，小瓷。 柳阿姨：听顾医生说，你问顾医生，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了，抱歉，我不是故意隐瞒。 柳阿姨：有机会我会跟你小姑解释清楚。 乔云池申请好友留言：这就把我删了？ 乔云池：还以为你不会删我。 江瓷先回复了小姑：今天晚上不做，下周有空再做，干锅焖虾我还没有做过。 回复柳阿姨：没事，柳阿姨。 江瓷：是我先误会了，抱歉。 至于乔云池的消息，江瓷没怎么搭理，说好断了，就得断的干干净净，不过她喜欢顾医生这事儿，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听她说过。 消息刚回复，小姑就又回了过来：我和顾医生，你柳阿姨在火锅店，给你发火锅店定位，自己乖乖过来。 江瓷：什么？ 上周末不是刚吃过。 小姑：不是我非要叫你来，是你柳阿姨让我叫你的，说如果只有我们三个的话，顾医生有点像电灯泡。 江瓷想问：那为什么非要叫顾医生呢？ 小姑：你以为我想啊，大周末的天天闲着没事拉人家聚餐，前天医院事多，我这边忙不过来，顾医生帮我值了一小时班，我本来想替顾医生下次值班的，结果顾医生说不用，我又想，那干脆买个礼物送给她表示感谢。 小姑：今天下午礼物到了，我拿给顾医生，顾医生说什么都不要，让我收回来，刚好当时眼睛就那么一瞟，看到顾医生正在手机上订火锅的位置，我好奇她跟谁去吃，就问了句，结果顾医生说她自己吃。 小姑：顾医生平时在医院很少跟人结伴一起吃饭，独来独往地，想着她一个人吃火锅也挺正常，就没说什么。 小姑：然后我刚出顾医生办公室，就收到了你柳阿姨的消息，说今天晚上下班接我吃火锅，好巧不巧，在火锅店碰到了顾医生。 既然碰到了，不好意思各吃各的，于是三人组成了一桌，把2—3人套餐改成了3—4人。 小姑：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到火锅店，半小时见不到人，你死定了。 江瓷看着消息，低头揉了揉眉心。 半小时后，火锅店。 江瓷进门一路找过去，走到最里面，在靠墙的位置找到她们。 菜已经上桌，三人在夹着筷子吃了。 “小姑，柳阿姨，顾医生。”江瓷到跟前喊了人，弯腰坐在顾斐然身边的空位。 江岚夹了块牛肚，说：“想吃的话，自己去调调料，不想吃，自己在这里坐着。” 来都来了，干嘛不吃。 江瓷把手机放在座位上，起身就问服务员调料区在哪，服务员给她指了指。 江瓷说了声谢谢，疾步过去。 柳希庭边吃边看着江瓷离开的方向，说道：“小瓷，平时私底下就这样穿啊？” 灰色宽松短袖，牛仔长裤，外加一双运动鞋，看着未免太随意了一点。 江岚点点头：“毕竟还是学生嘛，平时去公司上班，要装成大人一样穿西服、踩高跟鞋，私下里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穿。” 柳希庭：“说的也是。” 可能最近看多了小瓷穿衬衫、搭西服的样子，忘记她现在还是一名在校大学生。 江瓷调好小料端过来，左手端着一碗小葱和香菜，右手端着满满一碗芝麻酱，吃火锅当然要吃芝麻酱，没有芝麻酱的火锅，不算火锅。 她把调料放下，拿起筷子就开吃。 江岚忍不住调侃她：“刚开始说的时候，不是不来吗？现在吃倒是吃的挺积极啊。” 江瓷反驳道：“常言道，来都来了。” “哼。”江岚甩她一个白眼。 这家火锅店，江瓷和同学来过几次，除了是鸳鸯锅之外，还有菌汤，她拿这么多小葱和香菜，就是为了喝这一碗菌汤，味道非常鲜。 柳希庭坐在江瓷对面，看她已经喝了两碗，说道：“这家菌汤很好喝吗？我怎么喝不出什么。” 江瓷第二碗喝完最后一口，放下勺子，“是吗？我感觉挺鲜的，而且喝的出来，绝对是现做的菌汤，隔夜的不是这味道。” 柳希庭笑道：“难怪我们家小瓷喜欢做饭呢，合着自己也算是个大厨了。” “哎，你还真别说，小瓷一直有个当厨师的梦想，小的时候就喜欢在厨房里叮叮咣咣的切菜，看做菜的节目，初高中在学校附近住，家里安排的阿姨都不要，自己买菜，自己做，到了现在也喜欢自己在家做着吃。”江岚说。 柳希庭有些震惊，“真是看不出来。” 江瓷笑笑，埋头继续吃饭。 睡了一整天，刚醒那会儿不觉得饿，现在饿劲上来，什么都想吃两口。 火锅吃到后边，三人已经撑的停筷，江瓷却刚吃了个半饱，根本不想停下筷子。 江岚见状，拿起公筷把面条给她下进去，又让服务员加了一份牛肚和一份嫩滑牛肉。这下应该总能吃饱了。 江岚下完面后，从包里拿出手机回复工作消息，心思都在手机上，没往这边看。 柳希庭抓住机会给小然使眼色，示意她看手机。 顾斐然疑惑着打开手机，十几分钟前，小姨给自己发了消息：小然，等会儿吃完饭，你说你要散步走一会儿，我让小瓷陪你。 顾斐然：小姨想让我和江小姐再解释解释？ 柳希庭扭头看了一眼自家老婆，把手机放在左边，单手打字回复：对，顺便告诉小瓷，让她别告诉江医生，这事儿我不仅不好和江医生解释，要是让你老妈知道，你老妈追到天涯海角也会灭了我的，所以绝对不能说出来。 顾斐然：好，我知道了。 柳希庭：ok。 两人偷偷聊完，放下了手机。 江岚回着工作消息，也不忘江瓷的面条，轻轻搅动了几下后，继续低头回消息。 火锅吃了一个半小时，大家就起身了。 这次本来说是江岚请顾斐然，当做是帮她值班的感谢，但柳希庭很自觉去结账。 顾斐然和江岚都没有说什么。 江瓷看着这一幕，心想，幸好自己已经知道顾医生和柳阿姨没什么关系，要不然还得误会。 结完账，四人从火锅店出来。 夜风徐徐，吹到身上还挺舒服。 柳希庭主动说：“走吧，这次我还当司机，送三位回家。” 顾斐然先前收到了小姨的消息，听到这句话后，开口说：“那个，江医生，我刚才吃的有点撑，想自己走走，你们回吧。” 江岚不放心她一个人：“这么晚了，顾医生你一个人晚上走很危险的，要不然我们送你回去，你在家走走？” 顾斐然拒绝：“不用，你们回吧。” 说着就转身走了。 第26章 江瓷看了顾斐然背影一眼，转头就往停车区走，柳希庭急忙伸手拦住她，说道：“小瓷啊，顾医生一个人晚上不安全，你陪她走走，等走的差不多了，再打个车送顾医生回家。” 江岚反应过来，也拉住江瓷的胳膊，说她：“去陪顾医生走走，如果顾医生没安全到家，你给我等着。” 江瓷皱眉：“我……” “我什么我，快点去。”江岚一巴掌把她推了过去，江瓷有苦说不出，明天她还得早起写论文，再过一个月就到暑假了。 江岚挽着柳希庭的胳膊，朝她挥手：“赶紧去，一定要把顾医生安全送到家。” “我……好吧。”她去。 江瓷转身小跑两步，跟在顾斐然身边，路边的路灯长长短短地映着两人的影子。 顾斐然：“不用这么勉强，等你小姑她们离开，你打个车走就行，不用陪我。” 江瓷慢慢走着，解释说：“我不是不想陪你，主要是马上就要到暑假了，我的论文和课题还没有完成，要是不及格，我就得挂科，挂科就得重考，重考万一再过不了，我就拿不到毕业证，如果拿不到毕业证，会被奶奶给打死的。” 顾斐然：“学习第一，你走吧。” 江瓷没敢走，说道：“要是没把你送回去，小姑知道了，也会把我打死的。” 顾斐然站住了。 江瓷这次没有撞上，急忙停下，往后退了一步，小心问道：“你怎么，不走了？” 顾斐然低头从口袋拿出手机，面部解锁后，点开打车软件，叹气道：“为了防止你被各种方式打死，我现在就打车回家。” “哎，不用不用。”江瓷伸手抓住顾斐然的手机，没让她打车，“我不是这个意思，走走嘛，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差这一会儿。” 江瓷担心自己松手，她立马一键点下打车，于是把手拿走之前，特意按掉屏幕，之后握着手机和顾斐然的手，一起放进了她的口袋，这才放心说道：“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吐槽一下我奶奶和小姑，没别的意思。” 顾斐然握紧手机，长呼一口气，把心里的郁闷吐出去，继续往前走，“吐槽你奶奶和小姑，那你应该也有想吐槽我的点吧。” 江瓷真的认真想了，“没有，说实话，顾医生你挺完美的，没有什么可以吐槽的点。” 顾斐然说：“那是还不够熟悉。” 江瓷侧目看她：“就算熟悉了，我也觉得你没有什么好吐槽的，比如，单是你温柔这点，就是我们江家所有人都不具备的优良品德。” “江医生还不够温柔？”顾斐然问道。 江瓷听到这句话，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冷呵道：“小时候，就属小姑打我打的凶，而且我们全家人，她谁都不打，就打我，以前打，现在也打，还有，你是没有见小姑平时和柳阿姨吵架的时候，柳阿姨一句话都不敢说。” 顾斐然眉眼舒展开来：“是吗？” 江瓷点头，幻想着说：“要是我们江家人，有顾医生你一半温柔就好了。” 顾斐然：“我看你倒是挺好说话的。” “我吗？”江瓷以为自己听错了，顾医生竟然说自己好说话，不过仔细想想，好像真有那么一点道理：“可能是从小被打着长大，不知道怎么拒绝，所以就变成了好说话。” 顾斐然走的慢了些，声音轻飘：“那晚你也是不知道怎么拒绝，就默认了吗？” “那晚，哪晚……” 江瓷问出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视线急忙从顾斐然身上移开。 顾斐然不是在逼她一定要给自己答案，只是随口一问而已，说不说都无所谓，答案不重要，但之后两人在沉默中走了十几分钟。 “顾医生。”江瓷突然叫她。 顾斐然：“嗯。” 江瓷：“你信息素什么味道？” 顾斐然疑惑她怎么会跳到这里，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说：“曼陀罗花香。” “曼陀罗。” 原来那天在宾馆的电梯前，自己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信息素的味道。 顾斐然没听清：“你说什么？” 江瓷笑了笑：“没事，没说什么。” 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顾斐然没再走了，停下和江瓷说：“你柳阿姨不方便和你说，让我转告你，关于我和之间的事情，希望你先不要告诉江医生那边，等什么时候说了，你柳阿姨自然会告诉江医生。” 江瓷哦着，忽然间明白了，“难怪先前柳阿姨要让我陪着你散步，原来是这个意思，那你散步，也是柳阿姨示意的喽？” “想这么多？”顾斐然没正面回答。 江瓷：“那就是我说对了。” 顾斐然：“随你怎么想，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现在我们，各回各家。” “我送你。”江瓷再次按住顾斐然的手，从口袋拿出手机打车，终点定在顾斐然小区，“都说了我送你回去，哪有不遵守约定的。” 顾斐然抬眸看她：“我不会和你小姑打小报告的，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已经打好了。”江瓷抓住她的手不松。 顾斐然拒绝：“不用。” 江瓷坚持：“我送你。” 顾斐然：“……” 如果小姑知道自己没有送顾医生到家，她真的会动手打自己，就是打的轻和打的重的区别，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送到家比较好。 车子不到三分钟就到了，停到路边，江瓷拉着顾斐然的手过去，打开后座车门，示意她上车，现在再拒绝就是浪费时间，于是顾斐然没再拒绝，弯腰上去，往里面挪了挪。 江瓷跟着进来，和司机报了后四位号码。 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安安静静坐着。 江瓷睡了一天，现在没有困意，在用手机看文献，等会儿回去，要熬到凌晨写论文。 到小区后，车子停下。 江瓷下车送顾斐然到小区门口。 顾斐然在进去之前，转身面朝江瓷说：“周一上班，我会如实转告江医生，谢谢江小姐一路相送。” 江瓷轻笑：“你还挺客气的。” 顾斐然：“没有，怕你被打死而已。” 江瓷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第23章 仇人相见 周一当天,奶奶修养好身体，回到公司继续执掌大权，只把盛鼎的业务交给了江瓷处理。 其余的不允许她插手。 江瓷自然是非常乐意,没工作就回学校写论文，每天三点一线，宿舍、图书馆和餐厅。 这天，江瓷刚从图书馆背着电脑出来，准备去餐厅吃饭,手机微信收到一条消息,起初她以为是小姑发来的，打开一看,惊讶到差点把手机塞进眼睛,给她发消息的人竟然是傅阮意。 傅阮意：下午两点，准时出现在马场，有工作要和你谈，不出现,我就撤资。 江瓷站停在原地，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好几分钟，都不敢相信是傅阮意发给自己的。 自从那天在盛鼎见过之后，两人就没有什么联系了,就算有工作也是公司对接,怎么会发消息发到自己这里,还让自己去她的马场？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对方来者不善。 江瓷回复说：好的，傅总。 回复过,江瓷切到司机那栏，给对方发消息,十分钟后在学校大门前等自己。 之后收起手机一路小跑到大门口。 傅阮意说让自己两点到马场，现在刚到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中午路上不怎么堵，江瓷先回家把自己身上的短袖和长裤换下来，简单冲了一个澡。 出来穿上衣服直奔地下停车场。 去见甲方，不能素面朝天。 于是路上化了个淡妆，长发用皮筋扎程低马尾，又挽了几下，看起来比较蓬松。 下午一点四十五分，车子到达马场。 司机从地下停车场进去，一路开到出口，江瓷提着包下车，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坐上一辆白色四轮电车。 工作人员沿着道路往前慢慢开。 虽然上次因为找傅阮意谈投资的事情，来过一次这个马场，但当时也只是看了个大门，里面还是头一次见。 这个马场占地面积不小，绿化和科技并存，近处是高楼大厦，远处是几座绿油油的小山，听说这个马场的休息区还有条小溪穿馆而过，被设计成一道靓丽风景。 很多人来这里，除了看比赛和练习骑马之外，就是在小溪旁休息吃饭。 江瓷被带进主楼里，进去右拐沿着走廊往里面走，慢慢走靠近休息区，隐约能听到溪流潺潺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都有悦耳的回声。 从入口出来的刹那间，视线成倍放大，方才还只能看到一角的小山，此刻一览无遗。 等再走近，一条干净清澈两米宽的小溪出现在眼前，两者融合在一起，再加上周围森林系风格的装饰，让人有种步行在深山小溪旁的错觉。 第27章 这地方什么不做也很好。 工作人员正在前面带路，忽然停下，侧身说：“江总，傅总在前面等您。” 江瓷颔首：“好，谢谢。” 工作人员微笑：“没事。” 工作人员一走，江瓷就没了欣赏的心情，打起精神走向露台，站停在傅阮意身边。 傅阮意坐在藤椅上，戴着墨镜，翘着二郎腿，一旁的木桌上放了杯果汁，看起来惬意的像是在凉爽的海滩边，而且还是有空调的海边。 江瓷先打招呼：“傅总下午好。” 墨镜遮挡着她一半脸色，看不清楚，但听语气依旧是熟悉的不客气：“一点五十九分，你这点，卡的挺准啊。” 江瓷：“您说让我两点到，我怕来早来晚都不合适，希望这个点傅总您能满意。” 傅阮意冷笑一声，“你这个江瓷看起来老老实实，小心思倒是不少，卡点就卡点，说什么来早来晚不合适，虚话太多。” 她不喜欢听这种场面话，江瓷就改口：“抱歉傅总，先前在学校图书馆，中途回家换了身衣服，所以来的有点迟了。” 傅阮意：“嗯，这还差不多，你在这儿等着，一会儿会有人过来见你。” 有人来见你…… 今天不是傅阮意要见自己吗？ 江瓷虽然疑惑，但询问道：“傅总，一会儿有人来见我，我能问一下是谁吗？” 傅阮意：“见到你就知道了。” 说完，脑袋歪到一旁，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江瓷也不能说什么，安心等着。 站着等了二有十分钟，也没人来，整个大厅安静地只能听到溪流的声音和工作人员的走动。 傅阮意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 江瓷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 又过去十分钟，安静的大厅终于有说话和走路的声音，江瓷下意识扭头看向入口。 那人的身影缓缓出现。 来人穿了身全黑骑马服，步履稳重，身后跟了两三个人，气场威严十足。 对方刚出来的时候，因为距离太远，江瓷没看清楚，等来人慢慢走进，看清楚是谁后，神情难掩震惊，怎么……怎么会是她？ 刚才等待的三十分钟里，江瓷几乎把自己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甚至还幻想了顾医生从入口走出来的情形，但无论如何都想到是她。 “见到人，不打个招呼？”傅阮意说。 江瓷被提醒后，合上微张的嘴巴，立刻走上前弯腰打招呼，“傅董，您好。” 傅显清站停在几步之外，目光犀利地盯着江瓷，严肃的神情不寒而栗，说道：“你就是江家没跑路的那个二女儿，长得倒是不错，你叫江什么来着，江瓷？” 江瓷回道：“对，我是江瓷。” 两人打着照面，工作人员走过来端过来一杯果汁，傅显清伸手拿起，喝了两口又放回去，说道：“听说江家一家顶级alpha和顶级omega，到你这了，却出了一个信息素无能的alpha，我还听小意说，江家那个老妇还让你做了亲子鉴定，这事儿真的假的？” 江瓷完全不敢抬头看人，回答说：“此事是真的，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我这种情况虽然不常见，但没什么大问题，不影响正常生活，至于测亲子鉴定，奶奶也是为了大家好，要是小时候不小心抱错了，现在还能再找找。” 傅显清觉得可笑：“你倒是心大啊。” 傅阮意突然直起身子说：“哎，外婆，我当时也是这么说她的，心大啊。” 江瓷干笑：“呵呵，对。” 傅显清又看了她一眼，抬手解着衣服扣子，绕过江瓷往傅阮意那边走，“今天其实是我想见你，所以托小意传了句话，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要是有意见的话可以跟我提。” 江瓷：意见？意见这两字怎么写。 江瓷迅速转身跟过去，站在傅显清身边，恭敬客气道：“不介意，小时候我就一直在电视上和各大报纸上，看到您在商业上的威名，现在能亲眼见到本人，也是三生有幸。” “三生有幸？” 傅显清弯腰坐在椅子上，仰头看向江瓷，“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有话啊。” 江瓷轻笑：“不敢。” 傅显清收回视线，把衣服脱掉，交给工作人员，说道：“我看你小时候不是在电视和报纸上看到我的威名，而是听你奶奶在家怎么骂我吧？能跟我说说，你奶奶在家的时候都骂我什么了吗？你这可不能再说的那么圆滑了。” 江瓷回答说：“奶奶在家其实不怎么经常提到您，我们了解您，都是从别处知道的。” 傅显清明显不信：“说谎话可不好啊。” 江瓷语气顿时更加谦卑，回道：“我怎么敢在您面前说谎话，家里从小立了规矩，不让我们提和您以及傅家的事情，所以没怎么听过，但长大后有搜过新闻看。” 傅显清：“你们家里连我们傅家都不敢提，那你是怎么敢找上盛鼎的大门，让我们投资的？” 这个才是傅显清今天见江瓷的目的。 两家从她们一辈开始就立了仇，并且同时立下誓言说，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所以这几十年都没有联系过，直到柳希庭那丫头跟江家的丫头谈了恋爱，但就算如此，两家人也依旧是仇人，没有任何缓和的机会。 那两人的恋爱，谈的了一时，谈不了一世，就算柳希庭单身一辈子，也绝对不能和江家的人谈恋爱，只是现在不想动她们而已。 江瓷回说：“两家当年发生的事情，我们江家小辈其实不怎么清楚，但两位既然几十年老死不相往来，我想怨恨一定不小，不过怨恨归怨恨，老话常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们江家的这个案子，放眼整个临江来说，只有您的盛鼎是最合适合作的，也是唯一能达到双方共赢的，所以晚辈才敢找上门寻求合作，对于其它的，没太在意。” 傅显清又问：“你到盛鼎求合作这事儿，你们家老太太知道吗？” 江瓷轻声否认：“奶奶不知道，毕竟以她的性子，肯定不愿轻易低头，我是拿到合同后，才和奶奶说的。” 这事儿就算说破天，也不能让傅家人知道，奶奶间接性同意了。 否则奶奶肯定会被气的再次住院。 傅显清又看江瓷，“你胆子倒是挺大。” 江瓷说了这么一会儿，才敢和傅显清对视一眼，回道：“乔家退婚毁约在先，这项案子不能砸在手里，我只能寻找更合适的合作伙伴，找到盛鼎是无奈之举，但也是最好的选择，幸好傅总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傅显清嘲讽的语气少了许多，甚至赞扬了一句，“你倒是江家小辈中难得有魄力的一个。” 江瓷：“谢傅董夸奖。” 话说完，江瓷缓缓松了一口气。 这傅家老太太的气场和威压，比见到奶奶时差不了多少，要是早知道今天见的人是她，倒不如直接装晕进医院。 傅阮意歪着身子和傅显清说：“我都和您说了，这个江瓷比别的江家人能说会道多了。” 傅显清点点头：“是有那么点。” 江瓷听着，淡淡一笑。 第24章 安慰她 最想问的问题虽然已经问过,但傅显清并没有让江瓷离开，反而又朝江瓷问了一个别的，“你对柳希庭和江岚的事情怎么看？” 小姑和柳阿姨？ 她们的关系在江家和傅家是公开的秘密,两家都曾阻拦过，也放过狠话不允许在一起。 只是这年头，能做到经济独立、思想成熟，家族的威胁就算不了什么，所以两人一致对外说分手,私底下依旧在一起。 奶奶知道这件事,前两年还派人每天接送小姑下班，周末休息也不许她外出。 在被管控的那段时间里,小姑不吵不闹,该吃吃、该玩玩，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奶奶见状，就没再管，但不管不代表不介意她们两人在一起。 江瓷回道：“傅董,我是小辈，这种事情无权过问，奶奶那边自会处理，至于柳阿姨这边,相信傅董您也有自己的判断。” 傅阮意啧了声,目视前方：“真是不爱听你说场面话,每个字都是真的,每句话也是实话，但听起来就是让人不喜欢。” 对于自己孙女的话,傅显清倒是没这个想法，又问江瓷：“那站在你的角度,你是赞成她们两个在一起呢，还是不赞成呢？” 江瓷：“赞成。” “哦？”傅显清以为她会继续说场面话，“那你赞成她们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 江瓷说：“江家和傅家是老一辈的恩怨，小姑和柳阿姨没做错什么，而且两个人都很成熟，在一起或者分手，她们自有判断，就算真的不能在一起，我想小姑和柳阿姨也不会后悔。” 傅阮意这次没再说江瓷，若有所思。 傅显清往后轻轻靠在藤椅上，身后走来一名工作人员，轻轻帮她揉着肩膀。 第28章 周围寂静到小溪的水流声再次清晰可听。 大概过了有五分钟，傅显清突然开口，语气非常严肃：“我不管你对柳希庭和江岚她们两人有什么看法，江瓷，我只警告你一次，以后若是再敢把手伸到柳希庭身上，打我们傅家的注意，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在说自己求柳阿姨在中间牵线的事情。 傅家人和江家人一样记仇。 江瓷颔首：“我知道了，傅董。” 傅显清摆摆手说：“你走吧。” 江瓷：“傅董，傅总，告辞。” 离开马场，回去的路上，江瓷一直在想小姑和柳阿姨的事情，听傅显清的态度，她跟奶奶一样，非常反对小姑和柳阿姨在一起。 现在表面上的平静，只是因为狂风还没有到达，一旦狂风飘过海面，将会掀起惊涛骇浪，不知道小姑和柳阿姨届时会怎么样。 江瓷看着车窗外，深深叹了一口气。 希望小姑和柳阿姨能平安无事。 晚上八点多，江瓷带着在家里做好的两份干锅焖虾到医院。 一份给小姑，另外一份拿给顾医生。 江瓷把干锅焖虾放在小姑办公桌上，说道：“小姑，今天晚上柳阿姨来接你吗？” “不接，她出差了。”江岚敲着键盘说。 隔壁市有个卖金饰的大财主要离婚，财产分配不均匀，正宫和男小三、女小四打了起来，他昨天晚上打电话过来，点名要她接这个案子，希庭起初不接，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没想到对方凌晨派了好几个人到家门口，手里还拿了三根金条当做是案子定金。 直接用金条当定金，这年头也是少见。 希庭看在对方出手这么阔绰的份上，今天凌晨出发走了，大概一星期才能回来。 江瓷哦着点点了头，弯腰说：“这样啊，那小姑，我把另外一份干锅焖虾给顾医生送去，你先在这里吃着，下班前给我发消息。” 江岚专心盯着电脑屏幕，记录患者的情况，“你接我回家？怎么，是柳阿姨指使你做的吗？都出差了，还给你安排工作。” 江瓷摇头：“不是柳阿姨安排的，是我有点事情，你下班一定要给我发消息。” 江岚：“知道了，你去给顾医生送吧。” “好。”江瓷拿着饭盒离开。 江瓷从小姑办公室出来，顺手关门。 中途在去*顾医生办公室的路上，远远的，看到她戴着口罩站在护士站前，身形修长，低头认真在看什么。 后颈处，挽起的乌发有些蓬乱凌乱，应该是工作太忙，没有时间搭理。 “顾医生。”江瓷轻声叫她。 顾斐然正准备取圆珠笔签手术知情同意书，听到有人叫自己，扭头看过去，江瓷。 顾斐然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大拇指轻轻按住口袋，把圆珠笔取下来，在主刀医生处签下自己的名字，倦声问她：“找我什么事？” 江瓷靠近了些，但没离得太近，“我这次做了微辣的干锅焖虾，你要尝尝吗？” 顾斐然没抬头，几缕青丝轻轻从耳后垂落至耳鬓，微微遮住浓睫，手中继续翻看病例，“这么晚了，还来给江医生送饭？” 江瓷回说：“上次小姑给我发消息说，想吃干锅焖虾，刚好今天晚上有事找小姑，所以就做好送来了。” “嗯。”顾斐然回应淡淡。 听她说话语气，有气无力的，而且看起来也很累的样子。 江瓷握紧饭盒带，说道：“那我不打扰你了，顾医生早点下班，路上注意安全。” 顾斐然：“谢谢。” “没事。”江瓷转身拿着饭盒走了。 顾斐然等江瓷离开，缓缓抬头，好看的眉眼皱起，眼前蒙起了一层轻飘飘的薄雾。 江瓷回到小姑办公室，把干锅焖虾分给其她医生吃，她们高兴地说了声谢谢，从抽屉里拿出一次性筷子开始分着吃。 江岚吃一口，看一眼病例，顺便问她：“顾医生拒绝了你的干锅焖虾？” “嗯。”江瓷点头。 江岚叹了口气，沉声说：“这也不怪顾医生，重症室今天走了个三岁的小朋友，极重度先天性膈疝，遗传病，虽然当时手术很成功，但患者肺部发育不良，用了人工膜肺后引起并发症，抢救无效死亡，顾医生看着小朋友走的。” 江瓷小声呢喃：“原来是这样。” 难怪刚才的顾医生看起来有些伤感。 江岚伸手戳了戳她，说道：“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去看看顾医生，稍微哄哄。” 江瓷皱眉：“我这种时候去打扰顾医生，不太好吧，还是让顾医生自己安静待着比较好。” “说什么呢，这时候更不应该让顾医生一个人呆着，而且有人陪着最好。” 江岚低头咬了一口虾，没空剥，连皮一起嚼着吃，“医生不是天天在医院见多了生死，就变成了没有感情的冷血生物，尤其是自己的患者去世时，内心的波动会更多，更别说是年纪小的、年纪年轻的，一想到这些人本该有美好的未来，如今却早早没了生命，心里要承受的会更多，想的开呢，过一两天可能就没事了，想不开呢，就会成心里的结。” 江岚抬头看她：“顾医生这人呢，属于能想的开的那种人，不过想的开，跟不需要安慰是两码事，现在懂了吗？” 江瓷点点头：“懂了。” 江岚朝她挥手：“那你去吧，我下班的时候，我会给你发消息。哎，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事情，磨磨唧唧的，非要下班才说。” 她说着，人已经出了办公室。 江岚无奈道：“这丫头。” 办公室。 咚咚，江瓷轻轻敲门。 过了会儿，里面的人开门，两人四目对视，顾斐然一脸平静地看着她：“有事？” 江瓷声音低柔：“小姑让我来陪陪你。” 起初她是想找个合适的理由，但想了好几个，都像是没事找事，说不定还会惹顾医生厌烦，所以干脆直接说了。 “嗯……进来吧。”顾斐然说。 “好。”江瓷迈着小步跟进去，进来后，站在门口没往里面走，一直盯着她看。 顾斐然还有工作，没有招待江瓷，弯腰坐下，盯着电脑屏幕说：“我不太有时间听那些安慰的话，你愿意坐就坐，不愿意坐就走。” “好，我不打扰你。” 江瓷搬过椅子，靠墙坐，安安静静。 不玩手机，也一声不吭。 虽然不让说话安慰，但江瓷有点眼力见，看到她想喝水，但水杯却空了，连忙起身过去，拿起杯子去饮水机那边，接了一杯温水。 顾斐然说了声谢谢，继续工作。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待了半小时，江瓷正看顾医生看的专心致志，办公室门忽然被敲响。 听敲门的频率和力度，不像是有急事，顾斐然就坐着没有动。 江瓷去开的门，门拉开，一张有点熟悉的脸出现在视野之中，好像在哪见过。 “顾医……” 这人喊到一半，在看到开门的人不是顾斐然，是江瓷时，话音戛然而止，视线缓缓越过江瓷，看向办公室里的顾医生。 她戴着眼镜，薄唇冷眸，正在认真敲键盘工作。 “是你。” 视线重新落在江瓷身上，徐臻认出了她。 那天晚上下班跟顾医生走在一起的，江医生的外甥女，不过名字他忘记了。 江瓷回道：“我是顾医生的患者，来看脑袋上的伤，您请进。” 这个理由她刚才无聊想的。 怕有人误会自己和顾医生的关系。 不过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人敲顾医生办公室的门，顺便问自己是谁，真是凑巧。 第25章 憋笑 “哦,好。”徐臻应着。 徐臻进来，江瓷出去。 不过她并没有离开，露了半个身子背对着站在门口,并且有意让里面的人看到。 徐臻频繁回头看了几眼，不知道她这是做什么，可也不好多问，走到顾斐然办公桌前站停，温和道：“顾医生。” 顾斐然抬头：“徐医生,还没下班？” 难得有一次顾医生愿意搭理自己的时候,徐臻情不自禁敞亮开心许多，关心说：“我今天加了台手术,下班晚,在下班之前想过来看看你，那个，顾医生，我听说普外今天走了个三岁的患者,主任和教授他们一起抢救都没有抢救过来，我想说的是，顾医生，你们已经尽力了,不要想太多。” 顾斐然语气平静：“谢谢。” 她这么冷静,让徐臻觉得自己安慰的话不痛不痒,对顾医生来说根本没什么用。 毕竟一个s级的omega,无论在体力、智力，还是情绪控制等方面,都要比普通alpha和omega强上不少，更何况顾医生除了拥有这些优异条件之外,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努力的人，一个患者的去世，就算能影响到她，也能很快被调节。 第29章 徐臻忽然间有些自惭形秽，可对顾医生又有一种慕强的喜欢，她温柔、强大、理智，情商高，而且貌美，是每一个alpha心中都完美的omega，但这样的人，向来不会轻易爱上别人，因为她们会追求比自己更优秀的alpha。 那个人不知道是谁，但一定不是自己。 顾斐然再次开口：“谢谢徐医生来看我，早点下班，我还有位患者要处理。” 她歪头给徐臻示意江瓷的存在。 徐臻回头看，江瓷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身子，正在朝里面点头示意。 一个无能的alpha。 顾医生就算看上谁，也不会看上她。 徐臻悄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顾斐然，眸色瞬间变得温柔，体贴备至，“好，那顾医生你也早点下班，不要太辛苦了。” 顾斐然：“谢谢。” 之后徐臻离开她的办公室，路过江瓷时，用力吸了下鼻子，并没有闻到她身上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也没有感受到双方腺体的压制，看来真的和第一次自己感受到的一样，是个信息素无能的alpha。 既然无能，无论她因为江医生的关系能和顾医生有多亲近，顾医生这种s级omega都不可能和她这种废物alpha在一起。 这些徐臻彻底放了心，迈着步子离开。 他一走，江瓷进来关门，问顾斐然：“刚才那个人，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顾斐然继续工作，“橄榄。” 橄榄？ 这个信息素倒是挺少见。 顾斐然：“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瓷弯腰坐回自己位置，支着脑袋继续盯着顾斐然看，回道：“我闻不到任何人的信息素味道，有点好奇而已。” 顾斐然没再和她说话，专心工作。 四十分钟后，江瓷终于收到小姑发来的下班消息，顾医生工作也刚好结束，锁上办公室的门，两人一起离开去找小姑。 车上。 江岚在副驾驶，顾医生在后座。 江岚喝着小瓷给买的香芋奶茶，问道：“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和我说吗？什么事啊，手机里不能说，非得当面说。” 江瓷抬头下意识看后视镜，小小一方镜片，映衬出顾医生好看、轮廓分明的侧脸。 她正在看车窗外的风景。 江瓷要说的是今天见傅显清和傅阮意一事，尤其是有关小姑和柳阿姨的。 虽然顾医生不是那种听到后，会随意说出去的人，但自己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还要求别人不能对外说，未免太过无理，所以等送完顾医生回家，再和小姑说也不迟。 江瓷：“不是什么大事，先前有点着急，但现在说不说也没什么关系了。” “哎，哎。”江岚眼看着绿灯，她一脚油门踩下往前开，“江二小姐，你要是想和顾医生单独相处就和我说啊，我自己打车就回了，你至于路过顾医生家门口不停车吗？” “啊？”江瓷刚才只顾想事，忘右拐了。 江瓷低头看导航，确实已经开过了：“那我在前面掉头，重新绕回去。” 江岚往后靠在椅背上，休息道：“不用了，你往前一直开，五分钟就到我住的地方了，把我送到了，再送顾医生吧，这样你也就能和我们的顾医生多待一会儿了。” 江瓷慌张：“小姑，我没有这个意思。” 江岚笑着安慰道：“放宽心，你对我们顾医生有点小心思，很正常，不用害羞。” “不过，顾医生……” 江岚侧过身子，看向后座，“你介不介意小瓷先送我回家，再送你回去？” 顾斐然轻笑：“不介意，今晚月色看起来不错，刚好可以在路上多看看。” 江岚：“那就好。” 一旁的江瓷：“……” 早知道刚才就不分神了。 这个点车少，宽敞大道，不到五分钟就到了江岚住的小区，车子停下后，她解开安全带，和两人挥手：“我走了，拜拜，小瓷，好好把顾医生送回家啊，路上小心点。” 江瓷点头：“知道了。” 在下车之前，江岚忽然探着身子靠近江瓷，用车上的人都能听到声音说：“今夜月色不错，记得好好欣赏。” 嘭—— 江岚说完，笑着打开车门下去了。 江瓷当没听到，重新踩下油门，在前面路口掉头，折返顾医生住的小区。 顾斐然依旧坐在后座，车内开了空调，不算闷热，但她还是按下车窗，凉风慢慢涌进来，吹乱了她的长发，“刚才你是有话想和江医生说，碍于我在，才没说吧。” 江瓷没否认：“本来打算先送你回家，再和小姑说，没想到一跑神，开过了。” 顾斐然：“等会儿给她打电话吧。” 江瓷嗯了声，再次通过后视镜看过去，她的乌发被风吹起，有些凌乱，路灯映进来，光影浮动，像是电影中才能看到的画面。 江瓷盯着，看的失神。 虽然不想承认，但刚才小姑有句话说的很对，对顾医生有点小心思很正常。 江瓷正看着，一辆摩托车飞快从旁边开过，轰鸣声震耳，像是要划破夜空，她回过神，双手慢慢握紧方向盘，逼自己收回视线。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面馆店，顾斐然看到牌子还在亮，出声和江瓷说：“前面路口停车，放我下来。” 江瓷看着导航：“可前面那个路口，距离你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 顾斐然：“我有点饿，想吃碗面。” 江瓷：“行。” 车子在前面接近路口的位置慢慢停下，顾斐然解开后座安全带，提起包，说道：“谢谢送我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江瓷：“好。” 顾斐然推开车门下去，走向那家小面馆。 小面馆是一对妻妻开的，开了差不多有五年，两人退休后，没事做，又不想在家里带孩子，每个月给孩子们打两万，用存款盘下这个小面馆。 每天从上午十一点，开到晚上八点，很偶尔才会开到凌晨，没想到今晚可以碰到。 顾斐然推门进到店里，老板娘一眼认出她，笑眯眯地走过来，说：“还是一份小面，微辣，葱花和香菜都要。” 顾斐然笑着点头：“对。” 老板娘招呼她：“行，马上就好。” 这个点，面馆只有一个年轻男子，坐在靠近门口位置，一边刷手机，一边吃面。 顾斐然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把包包放在最里面的凳子上，抽了两张纸巾叠在一起，把面前的桌子仔仔细细擦了擦。 面馆很干净，进来不仅能闻到清新的香味，每个桌子上还放了一盆绿植，擦桌子纯粹是习惯和自己的一点洁癖。 老板娘和后厨说过，出来时，手里拿了一把剪刀，修剪着旁边桌子上的长寿花：“今天又下班这么晚啊，你们当医生的不容易。” 顾斐然：“做这行，就要有加班的准备。” 老板娘边修剪，边和顾斐然聊天：“现在都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可真说起来，谁生病的时候不想遇见一个好医生呢？” 顾斐然：“说的是。” 老板娘养的长寿花开的很好，花团锦簇，黄/粉交加，修剪掉下来的花瓣，被捡起来放进花盆里，当做是种花的肥料。 咚—— 正聊着，门口有人进来。 老板娘没想到这个点还有人，放下手中的剪子迎过去，问道：“你要吃点什么？” 江瓷抬头看向墙上贴着的菜单，有小面、热干面、牛肉面、番茄肉丝面、猪脚面和鸡蛋面等等，面食种类还挺丰富的。 江瓷看了一会儿，说：“我要一份小面就好，微辣，葱花和香菜都要。” “行，那你随便坐。” 老板娘再次走向后厨，朝里面喊：“再来一份小面，微辣，葱花和香菜都要。” 江瓷从口袋拿出手机扫码付款，二十元。 付完款，江瓷目光躲闪着不看背对自己的顾医生，想坐其余空桌，但又觉得两人明明认识，却不坐一起，有点太故意了。 纠结再三后，江瓷磨蹭尴尬着，别扭地坐在了顾斐然对面位置，坐下后，视线飘忽四处看，就是不看顾斐然。 顾斐然缓缓低头，憋笑。 第26章 跟她回家 等上餐时,顾斐然抽了两张纸巾递给江瓷。 手指纤细，手腕皓白，就连突出的骨节都很漂亮,“把桌子擦一下。” “好。” 江瓷接过来，两张纸叠在一起，擦拭着桌面，没什么污渍，挺干净的。 顾斐然轻声问她：“怎么跟来了？” 江瓷弯下腰,把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这才敢正眼看顾斐然，“这个点,太晚了,担心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所以就跟来了。” 顾斐然哦了声，有意逗她：“担心我啊，还以为你也饿了,才跟来想吃晚饭。” “嗯……都有。”江瓷回答的模棱两可。 第30章 顾斐然：“那就当你是担心我。” 江瓷没想到顾医生会这么直率，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偶尔还挺好说话的,比在医院的时候温柔亲和多了。” 顾斐然轻笑：“在医院,每天看着不同人的生死和一生,有时候心情好也未必能笑的出来,现在下班时间，不用想那么多烦心事,活人感自然要重一点。如果我能有江医生无论看到什么生死都能平常心的心境，你在医院也可以看到比较温柔亲和的我。” 江瓷认真回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顾斐然怔了下,说：“谢谢。” “两位的小面好了。” 老板娘用盘子端两份面出来，一模一样。 都是微辣，香菜和小葱都有。 老板娘弯腰给顾医生端小面时，见刚才来的客人坐在顾医生对面，好心问道：“顾医生，你和这位客人两个认识啊，坐一起了。” 顾斐然：“嗯，是我朋友。” 老板娘听到是顾医生认识的朋友，这才放心，笑着说：“原来和顾医生认识，那你们慢慢吃，我去给你们加一个卤蛋。” “谢谢老板娘，不用了。”江瓷拒绝着。 老板娘哎了一声，说：“没事，送个卤蛋而已，你们就当我这小店里卖不出去，留到明天也是扔了。” 说着，老板娘已经去捞卤蛋了。 顾斐然拿起筷子和勺子，用纸巾擦了一遍，吃之前小声和江瓷说：“吃吧，我还没付款，等会儿结账的时候一起付了。” 江瓷这才放心，“行。” 过了会儿，老板娘不仅送了她们两个卤蛋，还送了两个香辣卤鸡腿。 原先老板娘说要送卤蛋的时候，江瓷想着人家小本生意，这么晚还在开店，不容易，绝对不能白吃，但现在看着盘子里的两个鸡腿，满脑子想，吃不下了怎么办？ 江瓷本来就不饿，小面的份量又多，把面吃完人已经撑了，要是再吃个卤蛋和鸡腿，今天晚上一定会撑的睡不着。 可是，人家好意送的，总不能不吃吧。 江瓷想了想，颤颤巍巍递伸出自己的筷子，把卤蛋和卤鸡腿塞进嘴里，咽下去了。 好撑。 顾斐然把小面吃完，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起身去结账的时候，说：“老板，我能拿个一次性袋子吗？” “可以，你拿吧。”老板娘回她。 顾斐然用手机扫桌面二维码，一边输入密码付钱，一边扯了个一次性袋子，拿到后折身回来，把自己没吃的卤蛋和鸡腿装了进去。 江瓷正捂着胃难受，看到她装卤蛋和鸡腿的动作，缓缓仰头看去，满脸生无可恋且不敢相信地说：“你，不吃啊？” 顾斐然：“吃饱了，这些拿回去。” 江瓷愣住：“……” 既然可以打包带走，那刚才自己强撑着吃下去算什么，算自己能吃吗？ “走了。” 顾斐然拿起自己的包，叫她。 江瓷低垂下脑袋，鼓着嘴巴吐出一口气，然后捂着肚子，握紧手机慢慢站起来，一步一踉跄跟在顾斐然身后出去。 两人刚出门，里面传来付款成功的声音：支付宝到账，四十二元。 老板娘听到后，下意识抬头看向顾斐然和江瓷坐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这顾医生，说是送她们的，最后还是付钱了。” 离开餐馆，江瓷每走一步，胃里都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难受的紧，可是说要吐的话，又吐不出来，刚才真不应该强撑着吃这么多。 顾斐然走了几步，发现江瓷没有跟上来，转过身子，看到她扶着一棵梧桐树，捂着肚子，很难受的样子。 “怎么了？” 顾斐然返回江瓷身边，伸手握住她的小臂，弯腰探近脑袋，关心着。 江瓷轻轻皱着眉心，实诚道：“那个，刚才不小心吃的有点多，现在有点难受。” 吃多了？ 刚看她吃完小面，又把卤蛋和鸡腿吃了，还以为太饿了，所以才吃这么多。 顾斐然：“把左手给我。” 江瓷是用左手扶树的，慢慢放下来。 顾斐然把包包提在肩头挂好，握住她的手，轻按食指顶部的商阳穴，还有食指根部的二间穴，逆时针和顺时针揉过后，往前一步，手搭在江瓷腹部，轻轻推胸揉腹。 这样可以促进肠蠕动。 顾斐然刚揉了一会儿，江瓷忽然按住她的手，有些不好意思，说：“挺有用的，好了很多，就是，有点想吐和上卫生间。” 说完，江瓷更不好意思了。 不过此时此刻也顾不上这些，她真的急需卫生间，额头上甚至已经开始在冒冷汗。 江瓷抽回自己的手，低头颤抖着打开手机地图，搜索周围离她最近的公共卫生间，页面弹出来，上面显示离她最近的一个卫生间在八百米外，开车几分钟就能到，挺近的。 江瓷关掉手机，虚声和顾斐然说：“我现在这个状态，可能送不了你回家了，顾医生，你，你平安到家后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她说完，扭头就走。 顾斐然拉住她，“车钥匙给我。” “不用。” 江瓷不想麻烦她，特别是在这方面麻烦。 “车钥匙。”顾斐然重复一遍。 江瓷：“我……” 顾斐然打断她：“我住的小区有公共卫生间，开车过去不到一分钟，你自己选。” “不用，我可以开。”江瓷强势拒绝。 如果是磕伤什么的麻烦一下顾医生还可以，但现在拉肚子，怎么说都太丢人了。 江瓷强撑着走向自己的车，开走了。 五分钟后，顾斐然刚走到小区门口，接到了江瓷打来的微信电话，“那个，打扰顾医生了，我三分钟后到你小区门口。” 顾斐然：“嗯。” 三分钟刚过，江瓷准时出现在顾斐然面前，并迅速下车，坐到后座位置。 顾斐然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 外来车辆一般情况下是不能进到小区的，所以顾斐然降下车窗，刷了个脸，保安看到后，一声不吭直接抬杆放人放车。 顾斐然把车子开到小区卫生间前停下，江瓷迅速打开车门下去。 江瓷边往卫生间走，边在心里吐槽。 该死，公共卫生间怎么没有厕纸！ 原本她车上一直放的有抽纸和湿巾纸，一个月前，湿巾纸用完了，想着下次补上，结果太忙把这件事情忘了，几天前，抽纸也用完了，想着一起补，但最近坐的都是另外一辆车，就把这件事忘了，所以才导致这么狼狈。 顾斐然坐在车上，等了大概有三十多分钟，江瓷才从卫生间慢慢走出来。 不过看起来似乎比之前更难受了。 顾斐然下车，迎过去，“怎么样了？” 江瓷面色难堪：“还，好。” 就是人差点虚脱而已。 顾斐然是医生，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还好只是她的托词，“不能开车的话，我给你叫个代驾，或者你跟我回去，我家里有药。” “叫代驾。”江瓷选的毫不犹豫。 顾斐然不勉强她，“行。” “等下……”江瓷急忙出声拦住她，捂住肚子说：“那个，我再去一趟卫生间。” 说着，人又进去了。 顾斐然放下手机，走到车子旁，往后轻靠在车门上，双手环胸，说她，“逞强。” 江瓷来来回回跑一共跑了三次卫生间。 出来时，人彻底虚脱。 顾斐然把她扶上车，关上车门，车子开到自己另外一个车位上，两人坐电梯上去。 电梯里，江瓷一脸窘迫，低声说道：“我……谢谢你，顾医生，麻烦了。” 顾斐然：“怎么说你也是因为我才吃那么多的，照顾一下应该的，你休息一会儿要是觉得能走了，随时可以下楼开车回去。” 江瓷：“好。” 电梯在二十层停下。 电梯门打开，入户的大平层。 家里的阿姨提前准备好了拖鞋，顾斐然没换，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一次性客拖，摆放到江瓷面前，示意说：“换上吧。” “谢谢。”江瓷脱掉自己的运动鞋。 顾斐然换上拖鞋，走到门口，人脸解锁，门打开后，侧过身子说：“进来。” 江瓷迈步进去：“好。” 家里的阿姨听到开门声音，走过来时，下意识喊：“顾小姐，您……回来了。” 阿姨喊到一半，看到顾小姐身边跟着的人，有点愣住，平时顾小姐很少往家里带人，也就夫人和傅小姐来，这还是第一次带外人。 江瓷礼貌打招呼：“您好。” 阿姨连忙回礼：“您好，您好。” 顾斐然：“帮她准备一间客房。” 阿姨点头：“好，我这就去准备。” 第27章 留宿 第一次来顾医生家,按理说，该有些客人的礼貌和客气，可江瓷的肠胃却不允许她有过多的礼数,进门不到一分钟，肚子再次咕噜噜响了起来，像是机器轰鸣。 第31章 江瓷缓缓抬手重新捂住，一眼不敢抬头看顾医生，“那个,真是打扰你了。” 这就是她不愿意来顾医生家的原因。 太丢人。 顾斐然倒没心情笑话她,黛眉微皱，带江瓷去离客厅最远一个客卫,推开门,说：“进去吧，里面很干净，隔音也很好。” 江瓷听到最后一句，脸颊直接高速红温,像是熟透的泡菜饺子，白里透红，不过还是要谢谢顾医生的体贴。 江瓷：“谢谢。” 说着进去，关上门,反锁。 在江瓷拉肚子时,顾斐然折身回自己卧室,从衣帽间拿出一套居家服、一套干净睡衣,还有一次性内衣内裤，不管她今晚要不要留宿,总之先备着，除此之外,还准备了一杯温水、电解质水，以及苏打饼干和蒙脱石散。 阿姨把客卧收拾出来，和顾斐然说了声，就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顾斐然换了身衣服，坐在客厅等她。 先前江瓷已经闹腾了几次肚子，这次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不过刚才站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起身起的太急，还是身体虚脱，眼前一片黑，这会儿全身都在冒冷汗。 顾斐然听到动静，起身过去，想伸手扶她，却被江瓷拒绝，“你换过衣服了，不用碰我，我自己来就行。” 顾斐然只好放下手：“可能是突发性急性肠胃炎，要不要带你去医院挂急诊？” “不用，不用。” 江瓷挥挥手，说道：“我躺着休息一会儿，说不定就缓过来了，没事。” 大半夜的，已经很麻烦顾医生了，而且她明天还得早起去医院上班。 “抱歉。”顾斐然和江瓷说。 江瓷微微挺直身子，急声阻止顾医生的愧疚，说：“顾医生，你不用和我道歉，是我自己逞强，脑子不转弯，吃不了非要硬撑着吃下，而且吃不完可以带走啊，我当时怎么就一根筋没有想到这里。” 说着说着，她开始骂自己。 顾斐然松开眉头，带她到客厅喝水，急性肠胃炎拉完肚子，患者最经常出现的情况就是脱水，这种时候尽量不要吃东西，喝水的话，最好是喝温水或者是电解质水。 两人走过去，江瓷看到她家沙发是白色真皮，某高档品牌定制款，没跟着过去，脱掉拖鞋，弯腰盘膝坐在了地毯上。 顾斐然弯腰拿起电解质水，拧开瓶盖，想递给她，一转身，视线捕捉失败，缓缓垂落，看到她坐在地毯上。 顾斐然：“怎么不坐沙发？” 江瓷仰头看她：“没换衣服。” 顾斐然弯腰把水给她，“不要喝太多，缓解一下口干就行，不然还得跑卫生间。” “行。”江瓷听话只喝了三小口。 虽然拉肚子拉的人虚脱，不过……江瓷看向顾斐然，欣慰道：“幸好顾医生是医生，不然我今天真是要遭大罪。” 顾斐然把衣服拿给她：“我虽然是医生，但也没帮到你什么，更不能分担你□□上的痛苦。” 江瓷双手接过来：“心理上就够了。” 顾斐然随她。 在地毯上坐了十几分钟，身体渐渐开始恢复，没有那么难受后，江瓷抱着衣服回房间，洗漱洗澡。 落地灯旁的小柜子上，放了几块苏打饼干，顾医生说让自己饿了吃。 江瓷不饿，没吃，上床就睡了。 翌日早上七点多，闹钟响起，顾斐然伸手按掉，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漱，出来时，撩了下还没打理的长发，径直去客卧那边。 不知道一晚上过去，她身体怎么样了。 家里的阿姨正在做早餐，端着三明治从厨房出来时，正好碰到她，“顾小姐。” 顾斐然颔首：“嗯。” 阿姨见顾小姐往客卧走，站停步子，在身后喊道：“顾小姐，昨天晚上来的那位客人已经走了。” 顾斐然顿住，转过身子。 阿姨说：“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看门开着，就敲门进去看了看，里面已经没人了，被子和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 “好。” 既然走了，顾斐然没再去，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吃饭。 吃完画了个淡妆，穿衣服去上班。 江瓷早上五点，天刚亮起床走的。 动作很小，没有打扰她们，睡了几个小时，身体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能开车。 昨天晚上在进面馆之前，她给小姑打了个电话，把见傅阮意和傅显清的事情，以及傅家人的态度都告诉了小姑。 小姑听完，沉默了几秒，说：“小瓷，这件事不要告诉你柳阿姨，我们两个知道就好了，记住，千万不能告诉柳阿姨。” 江瓷知道小姑的意思，答应了。 虽然这几年小姑和柳阿姨明面上分手，无论别人怎么问都说没在一起，但奶奶和傅家人都知道两人没分，她们之所以没有真正出手阻止，一方面是顾及其中一方是自家人，另一方面是还没到动真格的时候。 如果两家人发了狠，誓要拆散小姑和柳阿姨，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江瓷离开顾医生家，回到自己住所，吃了两口苏打饼干垫了垫肚子，去浴室又刷了一遍牙，擦干手出来去衣帽间，随手在衣柜里捞了件灰色翻领衬衫，搭配一件牛仔裤。 之后穿着白色休闲运动鞋，手里又提了一双黑色细高跟下楼，开车去公司。 江瓷其实不怎么喜欢穿高跟鞋，刚来公司那会儿，每天都是运动鞋和休闲鞋到处跑，在办公室里甚至只穿拖鞋。 直到有一次，奶奶过来谈工作上的事情，看到她在办公室穿拖鞋，狠狠骂了一顿。 从那天开始，江瓷上班开始穿高跟鞋。 车子停在专属停车位，熄火，江瓷解开安全带，把座椅往后调了调，换上细高跟。 家里的高跟鞋都是名家定做，用的材质很好，穿上并没有那么不舒服，但架不住一直穿，真希望早点到冬天，这样就可以穿长靴。 江瓷到达公司，首先去董事长办公室，跟随奶奶和公司各大部门主管开了个大会。 奶奶气场一向凌厉，开了一上午，结束的时候，大家都*是挺直背脊，朝气蓬勃出去的，直到奶奶看不见的地方，才驼背弯腰。 江瓷回到自己办公室，立刻脱下高跟鞋，换上办公桌藏旁着的拖鞋。 咚咚，助理敲门进来。 梁念上前，把平板拿给江瓷：“江总，这是菜单，您中午吃什么？” 公司有领导餐，每周餐食不同样，想吃什么，领导选择后，助理或下属会去取。 鞋子换好舒服许多，江瓷坐正身子，单手接过平板看着上面的菜单。 今天有苦瓜炒虾仁、可乐鸡翅、甜玉米、鲍鱼、炒牛肉、炒青菜、水煮西蓝花和排骨汤等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应季水果。 江瓷一边看，一边捂着自己的肚子。 虽然今天肠胃舒服了很多，但也不能随便吃，万一再引发肠胃炎，自己又要上吐下泻，难受好久，尤其是……某个部位。 江瓷看过菜单，放下平板，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在最上方搜索顾医生的名字。 顾医生的头像弹出来后，江瓷点开，把平板上的菜单拍了张照片发给她，打字问：顾医生，这几道菜，我可以吃那些？ 顾斐然正在食堂吃饭，收到消息时，以为同事发来的，没想到竟然是江瓷。 顾斐然放大她发来的图片，仔细看了一遍，回复说：都不建议你吃，可以喝点粥、米糊和藕粉，可以保护肠胃，吃的话，馒头、苏打饼干和清淡的面条，水果、高纤维食物、咖啡、牛奶和酒精等不要碰。 江瓷：谢谢。 不愧是医生，说的好详细。 嗡嗡，顾医生又发来一条消息。 江瓷点开看，在看到顾医生发来的是什么消息后，缓缓睁大眼睛，手机拿近，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顾斐然：这段时间不要久坐，多提肛，网上有教程，深呼吸提气，夹屁股就行。 江瓷：“……” 这些字，江瓷乍一看，完全不敢相信是从顾医生那双漂亮的双手打出来的，她们做医生的，倒是百无禁忌，贴心备至。 江瓷：谢谢顾医生，我会的。 顾斐然：嗯。 江瓷放下手机，把平板拿给她，说：“不用了，食堂有馒头的话，给我拿两个馒头就行，然后再给我买一瓶电解质水。” 梁念不懂江总今天的菜单，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食堂看看。” 江瓷：“嗯。” 江瓷吃过饭，在公司待到下午三点多出发去学校上课，上完后，到图书馆写论文。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江瓷开车去干洗店，取出早晨送来加急干洗的衣服。 这是昨天晚上去顾医生家，顾医生拿来让自己换洗的，今天洗干净，去医院接顾医生下班，顺便把衣服还给她。 江瓷到达医院，熟门熟路摸到顾医生办公室，不出所料，办公室的门依旧锁着。 第32章 江瓷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又去找小姑，可小姑正在查房，叮嘱患者注意事项，根本没空搭理自己。 等见到人，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顾医生。”江瓷叫她。 顾斐然嗯了声，开门说：“看起来恢复的不错，不到一天就生龙活虎了。” 江瓷：“可能，体质好？” 顾斐然扭头看过来，眼眸明亮，和江瓷对视，不过没多看，推门进去，忙着在柜子前翻找什么。 第28章 腺体异变 顾斐然找到东西后,暴力拆开。 江瓷走过来，把手里拿着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沙发上，说道：“这是我今天早上穿走的衣服,已经干洗过了，现在还你。” 顾斐然从盒子里取出两张抑制剂，握在手里，连柜子都没来得及关，匆忙往外走。 路过江瓷,把办公室钥匙塞给她：“我有急事,你出来把门锁上，这是钥匙。” “哦,行。” 江瓷答应着,人已经没影。 办公室里虽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但有比贵重物品更重要的病人资料，所以江瓷一秒不敢多待，迅速出来,把办公室门锁上。 之后站在门口等。 顾斐然拿着抑制贴，一路小跑到手术室门口，把抑制贴拿给正在等待的护士。 “抑制贴。”顾斐然大喘气着说。 护士来不及说谢谢，急忙进到手术室,给抑制贴做了一个无菌处理,拿给里面的护士,撕开后,慢慢抬起患者的脑袋，贴在后颈处。 手术室里,患者的信息素终于不再往外溢散，主刀医生缓缓松一口气,说道：“好了，手术继续，都提起精神，不要出错。” “嗯。”手术室里的医生再次集中精神。 因为刚才跑的太急，顾斐然回去的路上一直不停小口喘气，等快回到办公室，才缓的差不多，脸颊也没有那么红了。 手术室里正在做手术的患者是位顶级omega，几分钟前，突发发热期。 浓烈的栀子花味信息素充斥整个病房。 主刀医生都是普通alpha和omega，根本受不了顶级omega信息素的影响，但又不能放下手术刀，离开手术室。 于是护士第一时间联系主任和顾斐然，申请临时调用办公室里的抑制贴，所以顾斐然才一路跑来，又一路跑过去。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手术室里一般情况下都会备用抑制贴，但这位患者是一个小时前急诊送来的，手术做的匆忙，没来得及准备。 江瓷看到顾斐然回来，起身把钥匙递给她，“顾医生，你怎么样，还好吧？” 她耳朵很红，发丝也跑的有些凌乱。 顾斐然摇摇头，接过钥匙：“没事。” 今天工作结束的早，顾斐然进到办公室，脱下白大褂挂在衣架上，把病例整理好，提包出来跟江瓷一起走，不过两人是分开下楼的。 毕竟是医院，人多眼杂的，被撞见次数多了，难免会被议论。 两人在医院门口碰头。 顾斐然问她：“不等江医生吗？” 江瓷手里提着衣服，说：“我问过小姑了，小姑今天晚上要值班，我们走吧。” “行。”顾斐然跟江瓷并肩离开， 坐上她的车，蓝牙再次自动连接成功，开始播放歌曲，不过这次顾斐然关掉了。 江瓷启动车子，问道：“怎么不听了？” 之前每次坐车她都会听歌。 顾斐然把座椅往后调，轻轻靠着，说：“今天不怎么想听歌，你安静开车就好。” “行。”江瓷打左转灯驶入大道。 路上很安静，不止是道路，还有车内。 江瓷开车的时候一向不怎么喜欢说话，顾斐然也是安静的性子，所以两人从医院到小区门口，谁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车子缓缓在小区前停下，顾斐然和江瓷说了声谢谢后，提着衣服下车，迎着两侧暖色路灯，慢步走进小区。 江瓷看她进去，才开车离开。 这段时间，江瓷只要不忙，都会来医院接顾医生和小姑下班，偶尔还会带着晚饭。 两人都没拒绝，还会一起坐在后座讨论工作。 江瓷就当着称职的司机。 周五晚上七点，江瓷应邀参加了一场私人晚宴，主办方说是私人聚会，不用穿礼服，随便一点就行，既然这样，江瓷补了个妆，穿着白天上班的衣服就去了，但到现场才发现，大家几乎都穿了礼服，她一身衬衫西裤的装扮，很是显眼，不过这也没有办法。 晚宴正式开始，主办方出来讲话，人群涌动聚拢过去，几乎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杯酒。 江瓷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更加特立独行，过去时，顺手从餐桌上拿了一杯白葡萄酒。 单手插兜，站在人群最后面。 主办方说的大部分都是场面话，大家要听不听的，最后说干杯的时候，现场才闹起来起来，互相举起酒杯和身边人碰着。 江瓷起初以为身边没人，就没打算喝。 正准备转身走时，一个酒杯忽然碰了过来，对方甜甜笑着说：“干杯。” 江瓷抬眼看去，是一个笑得很甜的女生，但不认识，不过人家既然碰了，不喝也不太好，所以笑着举起杯子，浅浅喝了一口。 酒不错，是佳酿。 碰完杯子，大家就散了。 江瓷捏着酒杯转身离开，刚走没两步，后颈不知怎么了，温度突然急速上升，灼热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腺体内燃烧，不过并不刺痛，她皱着眉心伸手摸去，掌心刚搭上，炙热的温度又突然消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江瓷用掌心感知了一会儿，确认没有情况，缓缓举起酒杯，看着说：“就喝了一口酒而已，应该还不至于喝醉吧。” 说着，她也没有多想。 在晚宴场待了将近两个小时后，大家陆陆续续离开，江瓷也跟着走了。 她喝了酒，没开车，坐在后座。 车子刚走没多久，腺体再次开始发热，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抬手搭上去按住。 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第十次了。 先前第一次发生的时候，她还能当做只是一个出格的意外，可现在已经第十次了，要是再不当一回事儿，恐怕就真的出事了。 江瓷摇了摇头，把昏沉的睡意赶走，强撑着打起精神说：“不回家了，去市医。” 司机应着：“好。” 去医院的路上，江瓷一直告诉自己不能睡着，一定要撑到医院，中途眼皮实在睁不开了，就用力拧大腿和胳膊，咬舌头。 但算如此，在即将到达医院时，江瓷还是能没撑住，直挺挺晕倒在了后座。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江瓷的情况，大声叫了两句江小姐，见没有回应，直接加速。 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连闯两个红灯。 普外。 江岚正在查房，急诊科的小护士气喘吁吁跑过来，在病房里找到江岚，说：“江医生，你，你侄女，晕倒了，现在，在急诊抢救。” “什么？”江岚愣住，全身冰凉。 护士声音不大，奈何她跑的急，吸引了病房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病人一时间全部看过来。 就连正在被江岚检查身体的患者听到后，也缓缓投来一个关心的眼神。 江岚愣了一会儿，打起精神，恢复冷静，拿起手中的病历夹，继续看患者的仪器，温和道：“最近各项数据都挺正常的，过两天再做个全面检查，没什么情况的话，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到时候我再来看看。” 患者轻轻点头：“好，谢谢江医生。” 江岚轻笑：“没事，好好休息。” 之后江岚接着检查下一位患者，病房里安安静静的，没人再说话，全都看着她。 急诊室。 江瓷躺在病房上，一旁的仪器显示心率正常、血压正常、血氧饱度正常，整体来看，没有什么问题，但就是腺体测量仪这块…… 一会儿直线，一会儿突然飙升到人体正常水平最高点，再接着，又回到一条直线。 整个过程看起来像是过山车一样。 当医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 “小瓷，小瓷！” 江岚忙完查房工作，急匆匆跑了进来。 护士看到人，往前一步拦住她，安抚道：“江医生，冷静点，您侄女目前没什么事，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就是腺体不稳定。” 江岚大喘着气啊了声，扶着护士的胳膊站稳，疑惑道：“生命体征一切正常，腺体不稳定？全世界alpha和omega的腺体都可以不稳定，她的腺体怎么可能不稳定，我们家小瓷她，她腺体、信息素无能啊，都没有稳定和不稳定这个说法。” 腺体科的赵医生走过来，说道：“江医生，你侄女的腺体比较特殊，这个我是知道的，而且也做过研究，她属于腺体突变导致的腺体、信息素无能，这种情况在医学界非常少见，全国都没有几个，但是呢……” 第33章 赵医生拉着江岚看腺体检测仪，“你看这条线，如果检测不出腺体的话，它会是一条直线，但现在它有浮动，就代表你侄女的腺体可能在分化之后，再次产生了异变。如果这个异变是朝好的方向发展的，说不定她的腺体会恢复正常，如果是朝不好的方向发展，那么她可能一辈子就得随时随刻承受发热期的折磨。” 江岚是普外的，对腺体这块有点没听懂，问道：“你说的清楚一点，什么意思？” 赵医生重新解释：“根据这么多年的调查研究，alpha的发热期，平均每两星期一次，omega的发热期，平均每一星期一次，顶级alpha和omega的要在此基础上延迟一星期。至于s级的alpha和omega的发热期，是不固定的，可能这次昨天刚走，今天发热期又来了，整体受对方的影响比较大，而这位患者的发热期，属于经过一两秒或者五六秒的时间，就会达到一个短暂的发热期，就像检测仪显示上的那样，每个高峰点，都是她的一个发热期，时间相隔非常短。” 江岚看着检测仪上的数据，总结了一下，说：“这……发热期会耗死她的。” 赵医生点点头：“对，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就算贴上抑制贴，也不会改变发热期对她身体内部的损耗，要想根治，得找到会反向标记的顶级omega或者s级omega对她进行标记，但以患者的情况，腺体和信息素目前还处于无效状态，标记也未必能够成功。” “江医生，江医生。” 江岚听到双腿一软，差点摔倒，护士见状，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小瓷。”江岚喊着，看向病床。 病房门口。 顾斐然失神靠墙站着。 第29章 勾颈吻 腺体变异,会和标记自己有关吗？ 她记得医学上曾有过类似病例，一方信息素无能，另一方是顶级alpha。 信息素无能的omega被alpha标记后,腺体意外变异，发生了和江瓷类型的情况，几秒内就可以达到一个短暂的发热期。 当年这件新闻爆出来，在医学界非常轰动，但也只轰动了一时,并没有人追踪结局。 很多人也就不知道,那位omega虽然恢复了腺体，但因为无法被alpha彻底标记,也没有抑制贴,以至于频繁的发热期过于损耗身体，不到三十岁便体衰而死。 顾斐然想着，缓缓垂眸看向地面。 双手在口袋里用力攥起，指甲深陷掌心。 “江医生,你冷静点，没事的，一定有办法医治的，我先扶你去休息。” 护士扶着几近晕厥的江岚出来。 赵医生紧随其后,并关上了病房的门。 顾斐然戴着口罩站在看不见的拐角处,等她们离开,走到病房前,压下门把进去。 病房是单人间，很安静。 床上的人穿着条纹病号服,睡的静谧香甜，唯一吵闹的是一旁滴滴作响的各种仪器。 顾斐然进来看了眼她,随后径直走到左边放置的腺体检测仪前，上面数据显示，患者腺体信息素浓度极其不稳定。 最低为零，最高能达到八十。 这个数值相对来说非常高。 普通alpha平时信息素浓度通常只有十左右，到了发热期后，根据自身情况，以及omega影响，最高能达五十，也有逼近六十的。 普通omega受自身身体影响，发热期比较频繁，信息素浓度平时就有将近二十。 到了发热期能最高能达到七十或者更高。 至于顶级alpha和顶级omgea，平时状态下的信息素浓度大概在三十以上，最高能达到八十，不过无论平时，还是发热期，她们大部分时间只会受同等级的信息素影响，普通alpha和omega对她们的信息素影响不大。 毕竟既然分了等级，那就有等级压制。 顾斐然测过自己的，平时状态下信息素浓度在六十左右，发热期时，信息素最高浓度达到能九十三，这在s级omega里算正常数值。 如果在发热期受到s级alpha的信息素影响，数值有可能达到100，只不过她还没有测试过。 顾斐然看着仪器，从胸口口袋取出一只黑色圆珠笔，对准时间，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记录她一分钟内信息素浓度的数值变化。 一分钟计时结束，她的信息素浓度最大差在八十之内，而且每十秒内就会出现最大差。 顾斐然放下笔，盯着屏幕，面色凝重。 这个数值对于s级alpha来说，虽然会不舒服，但在承受范围之内，可对于普通alpha来说，这个数值完全是在不停损耗生命。 关键是她无法确定，江瓷的腺体变异后，是普通alpha，还是s级alpha。 如果是后者，就有希望。 顾斐然将圆珠笔和小本子收进口袋，转身走到病房旁，弯腰扶住江瓷的下巴和头顶，轻轻往右侧转动，露出后颈半边腺体。 腺体处连接着检测的仪器，她取下来，仔细观察，腺体整体状态目前没有什么变化，摸上去有股灼热感，周边皮肤被轻微灼伤。 顾斐然为了进一步测试得到结果，直接在病房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曼陀罗花香很快遍布江瓷周身。 江瓷腺体受到她信息素影响，浓度不断上升，仪器上的数值开始不断发生变化。 顾斐然直起身子重新记录。 十秒内，信息素浓度最低数值从零飙升至五十，数值差从原本的八十降至三十、二十八、二十五、二十三，数据起伏差逐渐减小。 数据在变化，江瓷也开始难受起来。 眉头紧锁，神情痛苦，热意从腺体迸发，席卷全身，几乎将她整个人吞没。 这是数值变化，持续产生的发热期。 计时结束，顾斐然停止释放信息素，随手摘掉口罩，弯腰俯身，露出娇美清冽的容貌，闭上眼睛直接吻下去，手掌摊开覆在江瓷腺体后，减少自己信息素对她的影响。 薄唇挨到热意，昏迷中的人像是在沙漠中找到了清泉，求生似的猛然张唇吃下，用力吮吸索取甘甜。 双手无意扣上来，搭在顾斐然后颈下压。 顾斐然被迫低了些身子，但并没有拒绝，甚至主动张开齿关，任由她勾勒索取，被咬到舌尖，也没有离开，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头。 不过怎么那么不会吻。 被咬了多次后，顾斐然有些腹诽。 咔嚓，良久，病房门打开。 护士关门走进来，她本来是打算过来检查患者的情况，没想到会有人在这里，探着脑袋，小心翼翼问道：“请问，您是？” 顾斐然慢慢直起身子，淡然地捞起垂落在左耳的口罩挂至右耳，遮住红润的双唇。 另外一只手轻轻擦掉江瓷嘴角水渍，压抑着急促的呼吸，侧过身子，冷静道：“我是普外的顾斐然，我和江医生的这位侄女有关几面之缘，听到她被抢救，所以过来看看，江医生怎么样，还好吗？” 护士知道她是谁后，下意识打量了几眼。 听闻普外的顾医生不仅是s级omega，而且长得非常漂亮，先前没碰见过，今天看到真人，戴着口罩都能感受到她的美貌，尤其是那双秋瞳剪水的双眸，真的太勾人了。 难怪徐医生追了这么多年都没放弃，自己要是alpha，也得穷追不舍。 护士回过神，轻咳一声，摇摇头说：“不怎么样，挺难受的，眼睛都红了，毕竟这种病迄今为止还没有可以治愈的措施。” 顾斐然：“嗯，走吧，我刚才检查过患者的情况，目前状态还算稳定，我们一起去看看江医生。” “好。”护士应着，跟顾斐然一起出去。 病房门关上，两人刚走，里面的腺体检测仪显示信息素浓度为零，并且没有再起伏，归为一条直线。 江瓷轻颤了下睫毛。 医生休息室。 顾斐然进去的时候，赵医生正在安慰她，听到门口动静，下意识回头，看到来人竟然是普外的顾医生，神色有些惊讶。 这位顾医生可是全医院的女神，平时难见的很，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机会见到。 赵磊打招呼：“顾医生，你怎么来了？” 顾斐然：“来看江医生。” 她们两人都是普外的，来看看也在情理之中，于是赵磊退到一旁，给她腾出位置。 顾斐然径直走到江岚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头，安慰道：“江医生，别太伤心，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抑制贴和抑制剂也在不断研发中，相信会有办法解决江小姐的问题，而且要是江小姐醒来看到您这么伤心，她也会难过的。” 江岚胳膊撑在桌面，眼睛已经红肿，“小瓷的情况，赵医生已经和我说过了，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小瓷她，只能等死了。” 顾斐然：“江医生。不要这么悲观，江小姐现在还没有醒来，起码等她醒了之后，把这件事告知她，再讨论治疗的事情，再严重的患者您都从来没有放弃过，现在面对自己的亲人，怎么能早早地就放弃了。” 第34章 护士附和说：“对啊，顾医生说的非常有道理，说不定有转机，您别太伤心。” 赵磊也跟着安慰说：“江医生，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救治的，就算有一点可能都不会放弃，你身为小姑，更不应该这么早放弃。” 几人轮番劝说，江岚心情才好受点，其实她能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一想到小瓷这会儿无时无刻都在燃烧生命，心里就难受的紧。 小瓷才二十多岁，她这么年轻。 江岚在休息室又待了几分钟，出来后，她刚想去病房再看看江瓷，一个护士跑过来，找到她说：“江医生，江医生，有名患者突然心脏骤停，情况危急，您赶紧过来看看。” 江岚虽然想去看小瓷，但病人这边也不能耽搁，纠结再三，还是跟着护士去了。 临走前，叮嘱顾斐然帮忙照看一下。 顾斐然跟着赵医生和护士再次回了病房。 三人推门进去，赵磊走在前面，看到原本躺着的人忽然坐了起来，被吓了一大跳，说道：“你醒了？” 语气很是不可思议。 江瓷点头，乖乖的，“醒了。” 一分钟前醒的，醒来第一件事就摸了自己后颈，已经没有昏迷前的灼热，好像恢复了正常，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江瓷问道：“医生，我怎么了？” “赵医生。” 赵磊刚想回答，身后的顾斐然忽然出声叫他，他话到嘴边，猛然哑住，扭头问道：“顾医生，怎么了？” 顾医生？ 江瓷这才看到身后跟着的顾斐然。 顾斐然用下巴给他示意腺体检测器的数据，说道：“患者信息素浓度现在是零，而且也不再有数据起伏，是数据异常了吗？” 赵磊顺着她的示意看去，哎，还真是。 竟然成了一条直线。 赵磊大步迈过去，看着检测器上的数据，确实是实时的没错，可先前不还是有落差值的吗？怎么突然就恢复正常了。 他担心连接处出错，又低头检查了江瓷后颈的腺体连接器，这也是连接着的。 赵磊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赶紧又检查了别的数据，全部正常。 江瓷看他转来转去的，转的脑瓜子疼，直接问：“医生，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赵磊支吾着：“我，我也不清楚了。” “啊？”江瓷愣住，扭头看顾斐然。 可顾斐然也在看腺体检测器。 离开之前，明明还在显示浓度差，怎么现在没有了？ 难道说，自己的信息素对她是有用的。 第30章 能闻到吗 赵磊把大致情况和江瓷说了一遍,接着再次检查仪器，依旧没有什么异常，可先前仪器上信息素的浓度数据不会作假。 一定是中间哪一步环节出了差错。 会不会是或者患者中途进行了自我修复,但这在医学上是从来没有过的。 不行，一定要查清楚。 赵磊说：“我去叫主任来。” 他刚转身要走，江瓷神色一变，立马开口叫住人，用力扯掉针管：“医生,不用叫主任来,我没什么大事。” 顾斐然看着她手背，眉头绷紧。 江瓷不管针孔处往外溢出的鲜血,掀开被子从病床上下来,光脚走到赵磊面前，解释说：“我今天晚上去参加了一个聚会，来的宾客都是alpha和omega，里面还有一些顶级alpha和omega,我可能被她们的信息素影响，产生了波动，现在已经没什么大事，我想办理出院。” “这……”赵磊有些迟疑。 患者各项指数正常,办理出院手续符合要求,可是她的情况有些特殊,万一…… 江瓷又说：“你放心,我可以签署一个免责声明，出医院之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追求您和医院的责任,如何？” 既然患者主动要求签免责声明，作为医生，也就没有再阻拦出院的原因。 赵磊：“好，你稍等。” 说着他转身出去，护士也跟着离开。 病房里剩下她们两人。 顾斐然看她：“你的情况特殊，保守住院检查才是正确的，为什么着急出院？” 人一走，江瓷这才感受到手背处传来的刺痛感，原来电视上那些演员拔完针管不疼都是假的，不仅疼，还往外流血。 她一边皱眉忍着痛，一边解释说：“你都说了，我的情况特殊，如果他去告诉你们医院主任，你们主任没有办法，说不定还会召集一群人开会做研讨，研讨不出来，再申请腺体研究这方面的专家，到时候我就不是一个患者，而是一个腺体异变的研究对象。” “腺体异变研究？” 顾斐然倒是听说过，因为当前腺体异变者很少，只有一家生物公司在做这方面的基因研究。 但她反应这么大…… 顾斐然直接问：“你被带去做过研究？” 江瓷点头：“嗯。” 顾斐然缓缓垂眸，思虑片刻后，说：“腺体科的这位赵医生，性子软弱，夫管严，平时向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有可能牵扯到一场事故责任，应该不会告诉别人。” 江瓷：“希望吧。” 两人正说着话，病房门再次推开，刚才离开的护士端着一个治疗盘进来，“我帮你处理下手背上的伤口吧，流血了。” 江瓷收起严肃脸，眉眼舒展松开，主动坐在床边，温和道：“谢谢护士姐姐。” 护士被她叫的这声姐姐甜到，笑着说：“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江医生知道你进抢救室，挺担心的，哭的眼睛都红了，等会儿办理完出院手续，记得去看看。” “好。”江瓷乖乖应着。 顾斐然转身出去，门关上。 她站在门口，左手握紧口袋里记录数据的本子，先前赵医生说，如果找一个顶级omega或者s级的omega标记成功，她的这种情况说不定会得到缓解，既然这样的话，自己可以试试。 先前她的腺体一直稳定，没有什么异常，唯独在标记自己之后，才出现…… 异常。 顾斐然忽然想到什么。 上次和江医生、小姨她们一起吃饭，江瓷喝醉后一直在摸后颈腺体，该不是从那会儿开始，她的腺体就已经出了问题。 该死，顾斐然疾步离开。 江瓷办理完出院手续，去找小姑，打算把自己没事的情况和她说一下，让她不要太担心，但江岚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病患，一时半会儿出不来，门口长椅上坐着患者几位家属。 氛围压抑悲伤。 江瓷走过来看到，心情一下子跟着沉重起来，之后转身离开，没去打扰。 顾斐然办公室。 咚咚，江瓷敲门。 刚才她过来下意识先压了下门把，能打开，说明里面有人，她没直接进去，先敲门。 顾斐然换好衣服，正准备出来，听到敲门声，把包挂在肩头走过来开门。 看到是江瓷，并没有很意外。 “顾医生，我……” 江瓷刚想拜托顾医生帮忙给小姑报个平安，一抬眼，顾医生已经脱掉白大褂，打算下班，自己这会儿让她帮忙，会不会太打扰。 顾斐然：“什么事？” 江瓷有些犹豫：“小姑知道我进医院后，挺担心的，但她现在正在做手术，我见不到她，报不了平安，顾医生，你能和她说一声吗？” 顾斐然开门出来：“刚才我和手术室联系过，江医生已经知道你没事了。” “谢谢。”江瓷猛地松了一口气。 顾医生办事真是让人安心。 顾斐然抱着牛仔外套，叫她：“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你跟我过来。” 江瓷不知道什么事，先答应：“行。” 顾斐然带江瓷到医院外面，坐在她车后座，司机已经打车回去。 江瓷刚才通知公司月底给她发一笔奖金。 车内没开灯，漆黑一片，只有周围零零散散的灯光映进来，打在两人身上。 江瓷问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顾斐然从口袋拿出记录信息素浓度数据的小本子，打开数据那一页，给江瓷看：“赵医生在病房的时候，大概讲了你的腺体情况，想必你也清楚，我看的看法是，你的腺体之所以会发生异常，应该跟标记我有关系。” 江瓷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看着上面写的数据，0、78、79、12、0。 一分钟之内差不多都是这个变化。 顾斐然：“第一页数据，是你昏睡时信息素浓度变化，第二页数据，是被我信息素影响后，你信息素浓度的变化。” 第二页？ 江瓷翻过去。 0、25、35、47、59、70、80. 在持续的一分钟内，信息素浓度数值达到80后，一直在70—80之间徘徊，并没有再出现大的浮动，处于稳定状态，说明顾医生的信息素，确实能够影响到自己的信息素。 第35章 不过…… 江瓷看着第二页数据，扭头问她：“这是在我昏迷的时候，你进行的测试？” 顾斐然：“嗯，测试结束没多久，你就醒了，我猜测可能是由于你当初标记了我，而我的信息素反影响了你的信息素，所以才产生了这一系列的反应，我的想法是我们继续做测试，说不定可以解决你腺*体异变的情况。” 江瓷不懂，“你想怎么测试？” 顾斐然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以后每周六、周三，周……这两天固定，你来我家，其余的看我们彼此时间。” 江瓷还是没太听明白：“每周六、周三固定，固定什么，做信息素测试吗？” 顾斐然目视前方：“……” 顾斐然：“做标记测试。” “行。”江瓷应着，但心里有一点担忧，“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你工作那么忙，还要帮我做测试，应该会很累的。” 顾斐然：“那你想被发热期耗尽而死吗？” 江瓷摇头：“当然不想。” 顾斐然：“既然不想，从今天开始，你要随身携带抑制贴和抑制剂，目的是为了防止发生和今天晚上同样的状况。如果抑制贴和抑制剂都用了，也没办法，直接来医院找我。” 抑制贴和抑制剂没用，自己的信息素可能会有用，希望这点是一个定数，不然频繁的发热期对她来说就是要命的定时、炸/弹。 江瓷：“好，我知道了。” 顾斐然把该叮嘱的都叮嘱了一遍，在等江医生手术结束时，先做了一个小测试。 顾斐然在车内释放自己的曼陀罗信息素，让江瓷闻，与此同时，左手搭在她后颈感受腺体温度的变化，看是否有效果。 释放了有一会儿，顾斐然担心信息素从车内溢散出去，影响周边路过的人，问她：“能闻到吗？” 江瓷摇头：“嗯……闻不到，但是能闻到路边摊炸鸡排的香味，你饿不饿？” 顾斐然放下手，声音冷着：“不饿。” 江瓷小心翼翼看她脸色：“我中午到现在都没怎么吃过东西，肚子有点饿。” 顾斐然深呼吸：“想饿就去吃。” “好。”江瓷扭头就准备下车，转到一半，又慢慢转过来身子，看向顾斐然，安慰她：“顾医生，你也别太担心，起码现在我还好好的，没有什么问题，说不定这次是意外，之后不用怎么测试就好了。” 顾斐然冷言冷语：“我不担心。” 江瓷：“……” 这语气怎么听都不像。 江瓷下车去旁边小吃街买了两份炸鸡，一份煎饼果子，一份臭豆腐和一个烤猪蹄。 东西刚买好，小姑那边发来消息说，她那边工作完成，正在下楼往这边赶。 江瓷两手提着小吃去医院接人，江岚看到她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跟前，当场哭唧唧抱过来，说道：“小瓷，你没事太好了。” “没事的小姑，没事。”江瓷柔声安慰。 江岚松开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说：“你现在是说没事，但之后呢？赵医生说，要想根治腺体变异这种情况，你得找一个会反向标记的顶级omega和s级omega才可以，可这年头，哪有那么多顶级omega和s级ome……” “江医生。” 江岚正说着，顾斐然从身后走了过来。 江岚扭头看过去，神情微愣，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omega吗？ 还是世间难寻的s级omega。 不行，不行。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江岚便立刻否决了。 小瓷腺体变异的事情虽然紧急，可也不能拿顾医生的后半生开玩笑，还是得给小瓷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不对，这也不行。 万一两人相爱了，但标记失败，小瓷没了，那人家小姑娘得多伤心啊。 “小瓷，你怎么办啊。” 江岚想着又抱了过来，痛哭流涕的。 江瓷哄道：“小姑，生死有定，各安天命，多活一天是一天，多活一年是一年，想开点就好了，我自己都不在意，你就别担心了。” 啪，江岚一巴掌拍在她胳膊上，生气道：“是，你到时候是潇潇洒洒的走了，你有想过留下来的人吗？” 江瓷嘟囔说：“我走了也没人想我。” 江岚：“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说什么。” 江瓷立刻挂上笑脸，侧身推着江岚往车子那边走，路过顾斐然时，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她，“好了，好了，两位上一天班辛苦了，我送你们回家，这些东西，你们拿着路上吃。” 江岚看着她两手满满当当的东西，说道：“买这么多，你还有心思吃的下去？” 江瓷：“也，也不是很有。” 回去路上，江岚开的车，顾斐然和江瓷坐在后座，一个填饱肚子，一个默不吭声偶尔递张纸或者递个水。 车上有一种诡异的沉默。 本来按照顺路规则，应该先送顾医生回家，但顾斐然上车的时候就说，有点事情要办，刚好要路过她住的小区，所以江岚直接把车子开到了自己小区门口。 下车的时候，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江瓷一眼，扭头走了。 江瓷瞬间吃不下了。 江岚进到小区，看不到身影。 江瓷正准备绕到主驾驶那边开车，顾斐然忽然说：“你坐副驾驶，我开。” 江瓷问她：“你不是有事吗？” 顾斐然：“现在正在办。” 第31章 真的一点都不会接吻 两人坐上车,在路口前面调头，虽然没有开导航，但目的地很明显,顾医生的家。 江瓷说道：“顾医生，今天晚上要不算了，你忙一天，又在医院门口陪我折腾这么久，应该很累,我明天再来找你怎么样？” 为了自己的事情让顾医生劳累伤神,就算有用，江瓷也不想这么折腾她。 顾斐然专注看路,快到小区门口才沉声开口,说：“不要想太多的，我心里有数。” 江瓷：“我没有想太多，其实，我有点担心你,还有对不起，顾医生。” omega一生只能被标记一次，自己现在还活着可以为她做点什么，万一哪天不小心被发热期折磨死了,顾医生以后的人生怎么办？ 如果那天没有标记她就好了。 顾斐然：“你担心你走了,我没人要？” 江瓷下意识否认：“当然,不是。” 回答完,江瓷忽然反应过来，以顾医生的条件,就算自己真的走了也会有人真心爱她。 不过为什么要因为条件好爱她，应该是顾医生本就值得珍惜呵护,所以才爱她。 顾斐然几乎不用思索，就能猜出她停顿的小心思，说道：“我有没有人要，那是我的事情，你死了在地府也管不到，但既然现在还活着，就说些活人该说的话，等真的死了，你出殡那天，我就算请假也会去参加你的葬礼。” 江瓷现在完全不担心了，眼皮耷拉着看向车窗外，生无可恋，“谢谢您的好意。” 这话真是安慰人。 顾斐然：“不客气。” 车子开进小区，在车库停下，顾斐然熄火解开安全带下，提包下车。 江瓷从副驾驶下来，到后座打开车门，把没吃的烤猪蹄和吃过的垃圾拿下来。 顾斐然站在车头前等她，等人过来了，才迈开步子和她一起往电梯那边走。 江瓷之前因为闹肚子，被顾医生带着来过一次，这次倒没有上次那么拘谨。 从电梯出来，走到门口，顾斐然拉开鞋柜拿出了一双新的客拖，不是一次性那种。 小狗灰，还有两只可可爱爱的耳朵。 顾斐然：“等会儿在客卧洗完澡，来我房间，你要是不想来，我去找你也行。” 江瓷几乎没有犹豫就拒绝了，“顾医生，不用麻烦，我去找你就好，你不用来。” 顾斐然：“那最好。” 说着，换上拖鞋进去了。 江瓷在门口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换上拖鞋进去，到客厅碰见她家里的阿姨，笑着打招呼：“阿姨好，我又来了，顾医生今天也是好心收留我，这么晚了，真是打扰您了。” 阿姨微笑：“顾小姐一向好心，那我把客卧给您准备一下，您坐下稍等片刻。” 江瓷挥着手说：“没事，没事，您慢点也行，我不怎么着急，您慢点。” 最好慢到顾医生睡着，自己不用过去。 阿姨：“好。” 在阿姨准备客卧的时候，江瓷走到餐桌前坐下，把剩下没吃的烤猪蹄吃了，香辣味道的，烤的皮酥肉嫩，满口流香。 可能是有了上次收拾的经验，这次江瓷刚把猪蹄吃了一半，阿姨就从房间出来，走过来说：“房间准备好了，您可以进去了。” 江瓷起身道谢：“谢谢阿姨。” 阿姨：“没事，您之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去最里边那间房间敲门叫我就行。” 第36章 江瓷：“不用了，已经很打扰了。” 阿姨笑着说了句没事，回房间休息。 阿姨一走，偌大的客厅就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江瓷也不着急，慢悠悠把猪蹄吃完，垃圾打包扔进厨房的垃圾桶，洗了洗手后，回到第一次住的客卧，洗澡洗漱。 但洗到一半江瓷忽然想起，外面只有浴袍，没有换洗的衣服。 嗯……没事，大不了重新穿上自己的衣服跑路，等回到家了，再洗一个澡。 江瓷洗了四十多分钟出来，头发吹干披肩，发尾到蝴蝶骨的长度，乌黑柔顺。 江瓷解着浴袍带，走到床边，准备换上自己的衣服和上次一样跑路时，忽然傻眼了。 她脱下来放在床尾的衣服呢？ 洗澡前明明放在这里的。 江瓷匆忙系上浴袍带，把被子全部掀开，什么都没有，客卧的衣柜也全部打开，空空如也，只放着一些洗漱用品，连件短袖都没有。 甚至就连浴室她也重新跑了一趟，可除了身上这件浴袍，完全没有能穿的衣服。 “顾、医、生。”江瓷终于反应过来。 上次来这里，顾医生刚回卧室换上衣服，就把要用的睡衣和换洗的衣服送了过来，但这次自己在客厅啃了那么久猪蹄，都没见顾医生送衣服，现在还把自己原来的衣服拿走。 她该不会是料到自己会中途跑路吧？ 江瓷弯腰趴在床上，脑袋埋进被子里，满心懊悔，早知道上次跑路前说一声了。 半小时后，江瓷敲响顾医生卧室门。 过了会儿，门从里面打开，江瓷下意识抬头望去，顾医生穿了身奶白长款束腰睡衣，身材高挑，肌肤雪白，两截纤薄的锁骨盈盈露出，眼眸深邃，身上是轻盈淡甜的芳香。 顾斐然：“这次怎么没走？” 江瓷小心翼翼移开视线，看向一旁的门框，说道：“那个，衣服被拿走了。” 顾斐然：“看来还是想走。” 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顾斐然对于她想跑路的打算，找不出什么好话说，转过身子，“进来吧。” 江瓷站在门口深呼吸一口，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决心，抬手推门进去。 进门入眼是一个小短廊，两侧摆放着透明展示柜，右边的柜子里挂了三套不同款式的礼裙，左边则是琳琅满目的高跟鞋，从一些样式和设计来看，像是高定孤品，再往前走出短廊，是办公读书区，靠墙有一个很大木质书柜，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 角落里还放了一个瘆人的人体骨骼模型。 小姑家书房里也放了一个这样的人体骨骼模型，而且还有各种动物标本。 她们做医生的，难道都很喜欢这些？ 江瓷看着，转了个弯进去，床是灰色皮质意氏落地床，前面还有个灯带弧形地台，奶茶色窗帘拉的严实，透不进来一丝夜景。 “低头。”顾斐然忽然出现在跟前。 江瓷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脑袋下意识听话垂下，顾斐然抬起双手伸到她后颈，撩开长发，把一个凉凉的东西轻轻扣在她后颈处。 江瓷问她：“这是什么？” 顾斐然：“检测信息素浓度的。” 江瓷想起在医院贴的那个检测器，连着长长的线，问道：“这个用不用连线？” 顾斐然：“不用，先进科技。” 江瓷：“哦，先进科技。” 扣好之后，顾斐然按下开关，等嘀的一声响起，转身走到床尾的沙发前，弯腰拿起触屏显示器，上面显示目前信息素浓度为零。 江瓷跟着过去，看到显示的数据是零，好奇问道：“你们s级omega信息素浓度最高是多少，有到100吗？” “有到100的。” 顾斐然说着，拿起另外一个检测信息素浓度的仪器，扣在自己腺体处。 江瓷又问：“你的最高是多少？” 顾斐然：“93。” 江瓷：“93，这么高？那发热期的时候，应该会很难受，你是怎么处理的？” 顾斐然正身看她：“抑制贴和抑制剂。” 江瓷点点头：“也是。” 毕竟在单身情况下，没有alpha暂时标记，omega只能通过抑制贴和抑制剂来控制发热期，但93这个数值，实在是太高了。 “过来。”顾斐然拉住江瓷小臂，把她带到床边，拿起遥控器关掉主卧所有灯，卧室顷刻间陷入黑暗，只剩弧形地台的微弱灯光。 刚才灯亮着，两人面对面，江瓷还不怎么紧张，现在灯全部关掉，只能看到对方一点微弱的身影，她却忽然间紧张的不能自已，心口怦怦直跳，这种感觉就像是双方隔着黑幕，不用眼睛，在用心对视，把自己全部赤/裸/裸的呈现在对方跟前，躲无可躲，挡无可挡。 “顾医生，你……”江瓷有些拘谨。 视觉失去焦点，其余感官被放大，近距离里，江瓷甚至能感觉到顾医生炙热的呼吸，还有不断萦绕在鼻息间的香气，很好闻。 顾斐然：“今晚只是做个简单的测试，做完你想留或者想走，我都不拦你。” 明明是自己的腺体异常，自己不担心，却让顾医生这么操心，这要是再不懂得感恩，就应该直接被拉出去乱棍打死。 江瓷鼓起勇气，认真道：“好，顾医生，我听你的，那我们该怎么测试？” 顾斐然本想和她解释，但话到嘴边却不说出口，犹豫片刻，直接仰头吻了。 温热的双唇贴上来，触感柔软，又酥又痒，江瓷大脑瞬间短路，不敢相信顾医生会这么直接，还以为她会解释一下，说说流程。 第一个吻，很短。 顾斐然离开后，叮嘱说：“不要把后颈的检测器弄掉，它要全程记录的，有数据，我们才能根据得到的结果去分析。” 江瓷这次主动伸手搂住她的细腰，贴近怀里，“行，这下我知道怎么做了。” 顾斐然没应，默默释放信息素。 有了刚才那次，江瓷以为顾医生时刻都在准备，于是猝不及防低头咬住她的下唇，用力吻回去，温软的舌尖不分青红皂白往里探究，含着深吸，唇齿交缠，右手从腰后穿过浓密的长发，扣在后脑勺，品尝汲取她的甘甜和美味。 顾斐然被吻的急，重重喘了一口呼吸后，不得已伸手扣住她的小臂，眉头皱起。 真的一点都不会接吻。 第32章 我会让你没事的 两人吻了会儿,相拥倒在床上。 江瓷知道这是测试，没敢乱动手动脚，只拥着顾医生亲吻,手老老实实放在她腰间，只有偶尔情不自禁才会用力握一下，触感很软。 滴滴滴，滴滴滴。 正吻的热烈，不知道是谁后颈的检测器忽然响了起来,听起来很刺耳,像警报声。 江瓷噙着顾斐然的双唇愣住。 顾斐然趁机偏过头，将舌尖从禁锢中释放出来,没让江瓷继续吻,她绷紧呼吸，胸口起起伏伏，窒息的灼热和情/欲，从后颈蔓延至四肢百骸,手脚发软，耳尖通红发烫。 “刚才是什么声音？”江瓷把手抬起来，放在顾斐然耳边，撑起身子疑惑问着。 顾斐然现在没心思回答这个问题,掀起眼帘看她,眼底一片红热,湿漉漉的,清冽的声线变得暗哑，“你不会接吻吗？” “嗯,什么？”江瓷垂眸看过去。 接吻？ 她们刚才不是在接吻吗？ 江瓷勇敢道：“会啊。” 顾斐然听着她坦坦荡荡的会啊，神情疑惑又不可思议,随后忍着双唇和舌尖传来的酸痛，伸手推着江瓷的肩膀，把人轻轻推开。 江瓷顺势坐起来，反手摸向后颈的检测器，再次问道：“顾医生，刚才是我们两个谁的检测器在滴滴响？” “我的。” 顾斐然说着摘下自己后颈的检测器。 信息素浓度一旦超过九十五，这个机器就会发出警告，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 江瓷侧身，贴着顾斐然半露的香肩，凑了个脑袋过来看上面显示的数字，“信息素浓度九十八，顾医生，你好像破纪录了。” 顾斐然也有些惊讶，竟然达到了九十八，这是以往所有发热期都没有到过的数值，原来两个人在一起，真的会提高信息素浓度值。 “转过去。”顾斐然要检测她的。 s级omega信息素浓度达到九十六，足以让所有级别的alpha和omega失控，甚至就连s级alpha也会受到轻微的影响，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没有到十，有一也行，只要有用。 江瓷乖乖转过身子。 顾斐然将她后颈的检测器取下来，看到数据的那一刻，脑子嗡的一下炸开。 竟然还是零，没有一点变化。 江瓷也看到了，不过她没有很意外，抬手将顾医生垂落至蝴蝶骨的睡衣拉起来，盖在肩头，遮住胸前露出的春/光，安慰道：“我觉得这种方式不一定没用，可能是我们用的方式和时机不一样。” 第37章 顾斐然握着检测器，垂下手腕，搭在膝盖上，问她：“江小姐有什么高见呢？” 江瓷分析说：“我的想法是，虽然你说，我的腺体变异是因为标记你引起的，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可以感知到你的信息素，也不代表我的腺体随时都能用，或许等我腺体再次发生像今天在医院的这种情况，我们再试试，说不定那个时候会有用，这是我的猜测。” 说的有点道理。 顾斐然心中的担忧被安抚了一些。 顾斐然：“既然这样，今天就到这里，等你下次腺体出问题我们再试试，不过周六和周三时间不变，万一这种方式也能成功呢？” 江瓷点头：“行，我听顾医生的。” 今晚测试结束，顾斐然从床边站起来，打算去洗个澡，可腺体忽然发热，让她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整个身体的温度都在上升。 差点忘记，她目前信息素浓度是零，自己的信息素浓度却达到了九十六，要是再不把数值压下去，等会儿可能真的会诱发发热期。 顾斐然想着，低头看她。 江瓷扬起脑袋，单纯问道：“怎么了，顾医生，你还有什么事情吗？你说，我听。” 顾斐然看了一会儿，忽然摇头。 算了，用她解决发热期，还不如自己用抑制贴，起码嘴唇不会被啃的发疼发麻。 等教会她接吻再说。 顾斐然把检测器换到右手，左手拇指指腹轻轻覆在她唇角，擦了两下，温柔道：“没事，你回去休息吧，我会让你没事的。” 江瓷心神一晃，内心很是触动，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起身道：“行，那顾医生你也早点休息，今天晚上辛苦你了，晚安。” 顾斐然：“嗯，晚安。” 等江瓷离开，顾斐然把检测器和触屏显示器收进盒子，进衣帽间重新拿了件睡衣去浴室洗澡，出来时，在后颈贴上了抑制贴。 这晚，江瓷老老实实在客卧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七点多走的。 回去路上，顺便送顾医生到医院上班。 下车前，江瓷开口叫住她：“顾医生，那个，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顾斐然：“什么？” 江瓷：“你平时不忙或者在医院碰到小姑了，麻烦稍微安慰两句，不要让她多想，小姑昨天反应挺不正常的，我不想让她太担心。” 腺体变异这件事可大可小，就算之后真的有一天自己体衰而亡，起码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所以现在没必要想那么多。 江瓷说完，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又说道：“算了，等会儿我自己进去找小姑谈。” “行。”顾斐然随她。 早上医院人不算多，江瓷在停车场找到车位，把车子停进去，一路小跑到普外，在办公室找到江岚。 江岚昨晚一整晚都在担心江瓷的事情，没怎么睡好，今早黑眼圈很重。 检查病例的时候，都是提着一口气。 “小姑。”江瓷小声叫她。 江岚还以为自己一大早出现幻觉，听错了，等抬头看到小瓷真真实实出现在自己面前，才恍然大悟道：“小瓷，你怎么来了？” 江瓷笑着，把买的早餐放在桌面，低声说：“小姑，我来给你送早餐，顺便告诉你，我没什么大事，你不要太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过两天呢，我会再跑一趟别的医院，看看是什么情况，说不定这个腺体变异是往好处发展，还有啊，小姑，不能告诉妈妈妈咪、姐和小柠、奶奶她们，我们知道就好了。” “可是……”江岚有些犹豫。 江瓷弯腰下来，认真说：“小姑，本来因为信息素无能的原因，就让姐和小柠她们很担心了，要是现在再告诉她们，我的腺体发生变异，随时都在损耗生命，她们既回不来，又要担心，何必呢？不如等她们回来了再说。” 江岚知道她怎么想的，说道：“小瓷，我可以答应你，把这件事瞒下来，不过腺体变异你一定要积极治疗，你要是敢自暴自弃，不当一回事儿，我一定告知她们所有人。” 江瓷点头：“好，我知道了。” 江岚：“不要只知道，除了要做检查治疗之外，这段时间你也可以主动认识一些顶级omega和s级omega，万一对方可以帮助你，也算一桩良缘，到时无论对方想要什么，只要我们江家能给的，一定会给她。” 江瓷轻笑：“好，一定。” 从小姑病房出来，江瓷轻轻扶额。 小姑这边算是说过去了，但顾医生那边每周三、周六还要去找她。 说实在的，昨天晚上要是知道自己腺体难受，是因为腺体变异，。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来这家医院。 江瓷到停车场开车出来，先回学校上课，中午吃过饭，坐在车上写论文。 嗡嗡，江瓷正在专心翻找资料，手机有人打电话，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董事长。 顿时如临大敌接起。 “喂，董事长。”江瓷说。 钱英：“现在来公司。” 江瓷：“好。” 电话挂断，江瓷收起电脑和平板放在后座，从车上下来，到主驾驶开车驶离学校。 江氏集团公司。 江瓷到了后，直接被助理带进奶奶办公室，“江总，请进，董事长在里面等您。” 江瓷颔首：“好，谢谢。” 江瓷迈步进去，下意识想喊董事长，可在看到奶奶身边坐着的人时，神色一滞，但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打招呼：“董事长，乔董。” “江总，好久不见啊。”乔珍菲说。 江瓷微笑：“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了，乔董看起来更加年轻，明媚漂亮了。” 乔董，乔珍菲，乔云池的母亲。 那天在订婚仪式上，乔云池离开之后，是乔珍菲放话拒婚，并说和江氏的合作到此为止，没想到奶奶竟然会和她重新坐在一起。 乔珍菲看着江瓷，说道：“这话听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多老了呢？” 江瓷轻声解释：“乔董说笑了，只是好久不见，差点误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乔珍菲冷呵一声，万分嫌弃。 当初如果不是云池真心喜欢这个信息素无能的废物，那桩婚事她绝对不会松口答应，不过幸好云池迷途知返，订婚当天退婚了。 钱英开口说：“关于退婚的事情，我已经和乔董说开了，之后两家依旧是良好的合作关系，江瓷，你可不要有偏见啊。” 江瓷：“不敢对乔董有偏见。” 乔珍菲沉声道：“你对我是不敢有偏见，但对云池有，我听云池说你把她删了，而且她加你好友，你还不通过？江总，我们家云池不仅是顶级omega，还是娱乐圈的大明星，她肯加你微信是你的福气，你竟然还敢不同意？” 江瓷柔声说：“我和云池之间的婚事已经结束，留着微信不太好，所以删除了。” 乔珍菲：“婚事结束归结束，云池想留你微信，还是想加你微信，那都是她的事情，还轮到你来擅自做决定。” 江瓷低头，不经意皱了眉头：“乔董说的是，我等会儿就把乔小姐加回来。” 乔珍菲命令她：“现在就加上。” 江瓷：“好。” 说着从口袋拿出手机，通过了乔云池的微信好友申请，并主动发了条信息。 江瓷：“乔董，加回去了。” 乔珍菲别开眼，冷呵：“这还差不多。” 江瓷缓缓握紧手机，神色不太好。 第33章 坦白 乔珍菲今天来公司,一为谈工作，二为让自己加回乔云池微信一事。 虽然早就知道乔珍菲格外疼爱乔云池，什么都想给她最好的,但江瓷还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为了一个微信打破嫌隙，找上门来。 送走乔珍菲，江瓷重新回到奶奶办公室。 钱英和江瓷说：“对于乔家悔婚一事，从今天开始,就忘了吧,以后我们和乔家还是合作伙伴，至于你和乔云池之间的事情,你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以后无论是当朋友，还是别的什么，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不能得罪她。” 江瓷：“嗯,我明白。” 钱英冷哼一声，说道：“你虽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但在明白这点比江家其余任何人都强，不过你也不是明白,而是想从我这里拿钱,毕竟你的房子、车子、衣服、吃穿用度,用的都是我的钱,就连你每月给江柠的五十万，也都是我给你的。” 江瓷轻轻颔首,神色认真：“奶奶，您放心,无论是对乔家还是傅家，我都会做好我分内的事，以及您安排的任何事。” 钱英沉眸看着她，好半晌才冷言冷语道：“江柠要是有一天从国外回来了，我一定让她好好感谢你这个二姐，当的真是到位。” “出去吧。”钱英赶人。 江瓷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刚出去，微信便弹出来几条消息，乔云池发来的。 第38章 乔云池：你怎么突然想起加我了？ 这语气，她不知道？ 难道乔珍菲今天来这里没有和她说？ 江瓷：乔阿姨来了一趟公司，让我把你加回来，说两家以后依旧是合作关系。 乔云池：这样啊。 乔云池：以我妈咪的性子，怕是说不出这么好听的话，应该稍微威逼利诱了一下。 乔云池：抱歉，我之前打视频随口和妈咪提了句，没想到她竟然会直接找到你。 乔云池：退婚的事情，你还在生气吗？ 江瓷：谈不上生气，已经忘记了。 乔云池：小瓷，我…… 乔云池：在一起时，我是真心喜欢你。 江瓷看着消息走到电梯前，刷卡，嘀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她迈步进去。 单手打字回复：好好工作吧。 乔云池：好，你不想聊。 乔云池：那个，以后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再和妈咪随口提了，你放心。 江瓷：谢谢。 乔云池：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江瓷收起手机，抬头看电梯内侧的显示屏，没再回复。 晚上九点多，医院。 今天难得可以下一个早班，顾斐然回到办公室，把病例整理了一下，抑制贴和抑制剂做了个清点后，关上电脑起身下班。 咚咚，有人敲办公室门。 平时这个点，一般都是江瓷来接她和江医生下班，所以顾斐然下意识以为是江瓷，过去开门，没想到打开，出现的人竟然不是江瓷。 “小姨。”顾斐然叫人。 柳希庭嗯了声，往前径直进来，神情严肃，“小然，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 顾斐然：“好。” 办公室门重新关上，柳希庭坐在靠墙的双人沙发上，顾斐然去柜子里拿出纸杯，接了杯温水放在柳希庭跟前，问道：“小姨，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有关江医生的吗？” 柳希庭抬头看过去：“有关你的。” 顾斐然弯腰坐下：“什么事？” 柳希庭说：“我听你江阿姨讲，小瓷的腺体发生变异，需要顶级omega或者s级omega反向标记，才有可能治愈，否则就是等死。” 顾斐然：“嗯，是有这件事。” 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合适，但柳希庭还是想告诉她，“小然，傅家和江家之间的情况，我想你心里清楚，我和你江阿姨现在虽然无事，但之后必定有一道坎要过，就算我们不提傅家和江家，只说你妈妈，就足够和江家撇开关系，所以关于小瓷的病情，我不希望你插手，我会给她找全世界最好的腺体医生，或者花钱解决，总之不管如何，你都不能插手。” 刚才开门看到是小姨，脸色还那么难看，顾斐然就猜到她来找自己的目的，所以现在听到这番话，并不觉得意外。 顾斐然回道：“小姨，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很清楚傅家和江家的关系，但若是抛开这些因素，你能看着江瓷死在你前面吗？” “我不能。”柳希庭回答的毫不犹豫。 小瓷从小乖巧听话懂事，是江医生一手养大的，相当于半个女儿。 自己怎么能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顾斐然：“我也做不到。” 柳希庭沉默了。 如果不是有关生死，柳希庭还能反驳几句，可如今牵扯到小瓷生命，她怎么能要求小然对这件事不管不顾，可小然这边又…… 怎么偏偏小然刚好符合所有条件。 顾斐然安慰道：“小姨，这件事我会看着办，你当做不知道，最好连江医生都不要告诉，江瓷那边我也会继续瞒着。” 柳希庭先是沉思凝重，过了会儿，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从小就听你外婆在耳边说，傅家和江家生生世世水火不容，以后绝对不能有任何关系，没想到我不仅和江家的女儿相爱在一起了，如今就连傅家最疼爱的小孙女也要和她们江家*人扯上关系，要是你外婆知道了，怕是会把我们两个的腿打断。” 顾斐然轻笑，“说的是。” 两人聊了一会儿，柳希庭不想再劝，这个选择无论怎么选，都抵不过小瓷的生命，所以还不如就像小然说的那样，当做不知道最好。 柳希庭把水杯里的水一口气喝完，将纸杯在掌心捏成一团，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同时也把这件事也一起从心里丢了出去。 柳希庭走到门口，拉开门，“小瓷？” 顾斐然跟在后面下意识看过去，她举着手，握成拳头，一副准备敲门的样子，另外一只手里还提了个饭盒，不知道今晚做了什么。 平时来的次数多了，这扇门要么锁着，要么是顾医生过来开，江瓷还是头一次看大顾医生之外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是柳阿姨。 江瓷慢慢放下手，看了看她们两人，视线最终落在柳希庭身上，说道：“柳阿姨，你今天出差回来的吗？” 柳希庭点头：“嗯，今天出差回来的，有点事和顾医生说，所以就过来了。” 江瓷：“这样。” 先前顾医生和自己解释过和柳阿姨之间的关系，所以江瓷不会误会，只是现在看到她们两人从办公室出来，忍不住有些惊讶而已。 柳希庭伸手放在她的脑袋上，宠溺地揉了揉，说道：“好好照顾自己，别太担心，有顾医生在，会没事的，我也会帮你的。” 江瓷心口一热，眼神温和：“嗯。” 柳希庭把手放下，和两人说：“今天晚上我会送江医生回家，小瓷，你送顾医生回去吧，晚上虽然车少，但也要注意安全。” 江瓷：“好，我知道了。” 柳希庭嗯着，又看了一眼小然，才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连背影都能看出忧愁。 等柳阿姨离开，看不到身影，江瓷用探究的眼神看向顾斐然。 嘴上一个字没说，眼睛里倒是满满的问题。 顾斐然关门出来，锁上，说道：“之前和你解释的时候，你是不相信了吗？” 江瓷：“我现在也相信你和柳阿姨之间没什么，只是好奇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两个相差的年纪不像是朋友，说是亲人的话，更不可能，柳阿姨姓柳，你不姓柳，也不姓傅，而是姓顾，扯不到一起，难道你们是跨越年龄的知己？或者有秘密的医患关系？” 顾斐然转身往电梯走，“自己猜。” 江瓷提着饭盒跟上，“猜不到，顾医生，你要不要给我一个简单的小提示？” 顾斐然：“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 她岔开了话题。 顾医生明显不想说，江瓷识趣不再继续追问，回道：“身体很好，一切正常，对了，顾医生，今天发生了一件事情想和你坦白。” 坦白？ 什么事情能用的上这两个字。 电梯到了，里面有人，进去之前，顾斐然小声说：“等会儿到车上再说。” 江瓷：“行。” 从医院大楼出来，江瓷把饭盒拿给顾斐然，自己跑了一段路才把车子开过来。 医院这边实在不好停车。 滴滴，江瓷按了两下喇叭。 顾斐然拉开副驾驶车门，弯腰坐进去。 今天晚上饭菜做的比较清淡，水果蔬菜沙拉，清蒸大虾，丝瓜炒蛋。 还有一杯白菜豆腐汤，着实养生。 顾斐然问她：“你要坦白什么？” 江瓷看了眼后视镜，打闪变到左边的道，说道：“白天，我加回了前任的微信。” 顾斐然把蔬菜水果沙拉放到最上面，用叉子重新搅拌，“加回来的原因呢？” 江瓷把加回来的原因一字不落全部说了，说完，江瓷又解释：“虽然重新加上了微信，但我已经设置了消息屏蔽，不会有联系。” 有关乔家和江家的事情，先前听姐说过一点，两家当初之所以联姻，是有合作，退婚则是因为乔云池在订婚仪式上临时反悔。 至于江瓷和乔云池，曾经爱过。 顾斐然：“乔小姐应该真心喜欢你。” 她语气说的平静，江瓷还是没忍住看了她一眼，说道：“都是之前的事情了。” 顾斐然这才拿起叉子吃了口香蕉，有沙拉酱，味道挺甜的，“我不介意，你不用太紧张，二十多岁没有谈过恋爱，才说不过去。” 江瓷问她：“顾医生也谈过吗？” 顾斐然：“没有。” 没有吗？ 江瓷还以为顾医生这么漂亮，谈过很多个，没想到竟然一个都没有，不可思议。 不过既然没谈过，干嘛说自己吻技不好？ 第34章 第一次测试 从医院回家,路程短，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到了小区门口，车子靠边慢慢停下。 顾斐然把饭盒合上,说道：“你做的晚餐我没有吃完，可以带回去吗？等你下次过来，我再把饭盒还给你。” 江瓷：“嗯，可以。” 家里还有三套饭盒在橱柜里面。 第39章 顾斐然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忽然想起一件事,侧身同她说道：“你这两天有空做一个全身检查，主要是检查腺体,看看是否有异常变化,检测器只能检测信息素浓度，腺体还是要通过医院的仪器。” 那天在病房门口，听到赵医生说她腺体异变，危机生命,顾斐然还以为她之后一直都是这种情况，没想到只持续了几个小时就结束了，并且出院后生龙活虎，能吃能喝。 能吃能喝自然是好事,但也得弄清楚,她这种情况究竟是间接突发性的,还是有别的什么状态。 要是能检查出来,也能做个准备。 江瓷点头：“好，我抽空来医院。” 顾斐然：“嗯,拜。” 江瓷看着她，“拜。” 江瓷听顾医生的话,翌日一大早办理vip全身体检的预约，但预约过，也要三天后才能去医院做检查。 等待的这三天里，中间有个周六。 按照先前两人约定好的，每周三、周六晚，她要去顾医生家做腺体信息素测试。 虽然两人第一次在酒店见面，就稀里糊涂做了，但那会儿自己被退婚，情场失意，再加上喝了酒，风雨交加，各种要素齐全，做了也就做了，现在却是实打实的，明着要去和顾医生做那种事，意思不一样。 于是江瓷从早上醒来就开始犯嘀咕，在公司一边看文件，一边做晚上去顾医生家测信息素的心理准备。 中途焦虑的狠了，江瓷为了转移注意力，甚至打开笔记本开始写论文，先前一天憋不住一个字，现在不到三小时就写了将近三千字。 这也算是某种压力转变为动力。 晚上十点多，江瓷开车到医院接人下班，这次顾医生提前发消息，没让她上去，说在医院门口等着就行。 江瓷收到消息后，照做。 十点二十三分，等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手机微信嗡嗡震动，江瓷拿起来打开看，是顾医生发来的消息。 顾医生：过来吧，我到大厅了。 江瓷回复说：好。 江瓷启动车子，停靠在医院大门附近，没敢开到正门，担心影响救护车进出。 车子刚到，一个纤薄高挑的身影从后视镜里走过来，对方拉开副驾驶车门，带着扑鼻的香甜弯腰坐进来，车子一瞬间好像都变甜了。 江瓷扭头看去，是顾医生。 她今天散了头发，标准的黑长直，上衣是件很有质感的白衬衫，扣子少系一颗，漂亮的天鹅颈一览无遗，看起来很是清贵矜雅。 江瓷看着，压了一天的紧张再次从心底翻涌而来，堵在喉咙处，紧张难捱。 因为太过紧张，江瓷踩刹车启动车子，变道时，差点忘打转向灯，幸好起步慢，后边也没有车辆。 江瓷一路上开车开的一心几用，双手握紧方向盘，掌心沁着汗水，但副驾驶的顾斐然平静淡然，似乎并不太在意今晚要发生的事情。 几分钟的路程，快到江瓷还没有调整好心绪，就已经到了顾医生小区门口。 江瓷迎只好硬着头皮开进去，在顾医生一字一句的指导下，安稳地停在地下车位上，之后关空调，熄火。 两人下车并肩回去，没怎么说话。 从电梯里出来，走到家门口，顾斐然熟练地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给江瓷的那双，是上次穿过的小狗灰。 江瓷跟在后面换上拖鞋，关门进去。 这次来，没有迎面碰到她家里的那位阿姨，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了。 顾斐然在进卧室之前，转过身子，看向江瓷，说：“阿姨今天晚上不在这里，家里没人，只有我们两个，不过洗漱用品已经准备好，你去客卧洗完澡可以直接过来，这次没人再拿你的衣服，留不留是你的事情，我不会说什么。如果你这次走了，之后每个周三和周六，我依旧会带你过来，到时想走，还是留，也都随你。” 说完，她回卧室了。 江瓷本想犹豫，踌躇一会儿，但又没有道理，毕竟顾医生是在帮自己，顾医生都不在意这些，自己却犹犹豫豫的，一点都不坦荡。 于是江瓷只站在客厅沉默了三秒，便迈开步子去客卧洗澡，不到三十分钟，穿着浴袍，手里抱着睡衣敲响了顾医生房门。 顾斐然过来开门，两人四目相对。 江瓷条件反射躲开视线，等抬眸再看，顾医生已经转身离开，她暗自叹了一口气。 今晚顾医生穿的睡衣是黑色吊带，边缘有蕾丝，很显身材，而且身上的香气要比那晚浓郁一些，不过并不刺鼻，反而很衬氛围。 卧室灯关掉，黑漆漆的，不用和顾医生对视，江瓷紧张的心情才算缓解了点。 两人面对面坐在床上。 顾斐然勾过江瓷的后颈往自己这边靠，给她戴检测器，热气贴着耳边，语气温柔清冽：“今天晚上我不带这个，因为信息素浓度超过九十五，检测器就会发出警报声，上次接吻测试我的信息素浓度达到九十六，警报声挺影响氛围的。” 江瓷紧张：“……嗯。” 检测器戴好之后，顾斐然把手收回来轻轻搭在江瓷肩头，贴心问道：“紧张的话要不要喝点酒，可以稍微缓解一下，你的紧张。” 顾斐然感觉她整个人绷紧，说话都不顺。 江瓷双拳握住：“……不用。” 顾斐然：“好。” 话音落下，卧室静谧。 顾斐然不着急催她，安然坐着。 大概两分钟，江瓷伸手扶着顾斐然的细腰，低头吻下，蛮横肆意，直接勾起舌尖。 这次为了不让她咬疼自己的唇舌，第二天起来发现微肿，顾斐然主动抬手勾住她的脖子，慢慢教吻，从吐息到唇舌之间的流连摩挲，一点一点，温润缠绵，绵长荡漾。 江瓷有一瞬间睁开眼睛，借着黑夜看她，在心里默认，顾医生确实比自己会接吻。 这是无师自通吗？ 就算事前再紧张，进行到此刻，江瓷也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吻到情深，两人脱下衣服，胡乱扔在一旁。 江瓷印象中每次看到顾医生，都觉得她身形单薄，身材纤瘦，所以每次带饭总想让她多吃点，太瘦不好，也没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可刚才真正接触到了才察觉是自己误解。 第一次结束，江瓷起身去漱了口，回来时轻轻捧住顾医生的脸颊，指缝夹着发烫的耳朵，俯身咬住红唇吻下。 刚才上来的时候，顾医生不让吻来着。 虽然没戴检测器，但顾斐然能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已经飘满屋子，后颈灼热滚烫。 除了酒店那晚，先前每次发热期，顾斐然都是通过抑制贴和抑制剂解决，对需求这方面比较冷淡，所以第一次时才失控迎合了多次。 这次双方是为了测试，感情没有那么充足，所以在开始之前，顾斐然本以为一两次就够了，没想到由alpha引起的发热期，竟然这么难以控制，她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收回信息素，身体反而愈加强烈。 既然如此，顾斐然勾住江瓷的脖颈压下，咬住她后颈腺体尝试反向标记，但齿尖落上去，腺体没有任何反应，而且空气从一开始弥漫的只有自己信息素的味道，没有另外一种信息素的气息。 顾斐然又尝试了几次，依旧没有效果。 江瓷这时候忽然亲下来。 顾斐然皱着眉头，双手扣紧她的后背，几滴热汗从额头滑至太阳穴，微微张开红唇，滞涩道：“够了，你临时标记一下我试试。” 江瓷亲吻着，力道不减：“嗯。” 酒店那晚最后结束，顾斐然理智失控让江瓷咬了一次后颈腺体，就被彻底标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次就能成功，但既然成功了，那就她现在试试看是否还能临时标记自己，不然下次就要准备抑制贴了，否则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缓解磨人的发热期。 江瓷忙完，低头咬住她后颈的腺体，她没有释放过信息素，也没收过，不知道怎么注入，只是凭借感觉咬。 咬了大概一两分钟，江瓷松开，撑起身子，关心问道：“我这样咬，有用吗？” 顾斐然垂下双手，身子放松，“嗯。” 后颈的灼热减少了许多，信息素也不再不受控的往外溢散，她可以临时标记自己。 江瓷知道她今晚已经到了极限，掀开被子起身，凭借先前丢的方向，找到浴袍穿在身上，走过去开了盏落地灯，卧室里亮了起来。 顾斐然躺在床上，捞过被子，盖在胸口。 江瓷没回头看，直接穿上拖鞋去了浴室，在浴缸里放满温水，回来的时候，去床尾沙发处，把先前准备好的睡衣拿过来。 江瓷弯腰放在枕边，体贴道：“顾医生，你还可以吗？要不要我抱你去洗澡。” 今晚她应该挺累的。 顾斐然摇头，白皙的脖颈和脸颊上此处都是被渲染的红晕，锁骨下方，还有几个淡淡的红痕，“不用，我休息会儿自己去。” 第40章 江瓷不勉强她，站了起来，“嗯，那我回客卧洗澡，你收拾好了给我发消息，我过来找你，不然明天早上醒来再说也行。” 顾斐然：“嗯。” 江瓷离开前，又关心地看了一眼才走。 第35章 淤青 这晚江瓷还算克制,没敢多折腾。 稍微察觉到顾医生推搡抗拒，动作就会放轻，不过看刚才的情形,顾医生今晚怕是不会好受，早知道动作再轻一点了，希望她没事。 江瓷洗完澡出来，拿起手机看微信消息，她置顶的人不多,顾医生算一个。 不过对方并没有消息发过来。 江瓷也不敢发消息询问,关掉手机静音，坐在床边安静等待,但越等越着急。 她刚才洗澡用了二十分钟,之后又在客卧等了三十分钟，就算顾医生速度再慢，这么长时间也该洗完了，可手机迟迟没有收到消息。 难道顾医生洗完睡了打算明早再谈？ 江瓷这样想着,可心里放不下，起身在客卧来回踱步，一分钟看十几次手机消息。 “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江瓷忽然站停，看着空荡荡的聊天界面,脑补顾医生在浴室洗澡,从浴缸出来,不小心滑倒摔在地上的情形。 不行,得去看看顾医生怎么样了。 万一真的摔倒了呢？ 江瓷想着，握紧手机,大步跑到顾医生房门前，抬手敲门,咚咚两下，等了会儿，里面没有反应。 于是又敲了一次，可依旧没回应。 江瓷顿时慌了，没再敲门，直接压下门把，推开小跑进去，喊着：“顾医生。” 顾斐然正在检查身体，听到她闯进来喊人的声音，微微偏头，拉起垂落在腰肌的睡衣，拢过肩头，遮住单薄白皙满是吻痕的美背，淡声道：“不是说等我给你发消息？” 江瓷跑的急，拐过弯，刚好看到顾医生拉睡衣的动作，蝴蝶骨上的吻痕一下子恍然装进视线，美不胜收。 江瓷脸颊轰的发热，扭头看向一旁，关心道：“你一直没发消息，以为你这边有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 “我没事。” 顾斐然系好睡衣带，垂手转过身子，浓睫挂上一层寒意，看她的神情有些冷淡。 江瓷这才敢抬眸，“没事就好。” 不过顾医生这个严肃的表情，似乎在生气，可自己这次没说一句话，更没有喊前任的名字，难道是弄疼她了？ 顾斐然：“检测器呢？” 测试了那么久，现在该检查结果了。 江瓷过来的时候，顺手拿起了放在床上的检测器，听到顾医生要，迈步走到她跟前，把检测器递过去，说道：“我看了数据记录，从头到尾都是零，没有信息素浮动。” 顾斐然接过检测器检查数据，确实是零，不过既然没有信息素，为什么还能临时标记自己，是仪器出错了吗？ 为了测试仪器没有出错，顾斐然按下开始按钮，低头扣在自己后颈腺体处。 等了大概一分钟，取下看检测器。 七十。 能记录，说明检测器是正常的。 顾斐然看她，说：“过两天做全身检查时，再做个腺体信息素味道检查，万一你的信息素比较特殊，检测器检测不出来也有可能。” 她这种情况着实例外。 如果自己是腺体方面的医生，说不定还能帮忙检查，但她对这方面了解实在不多。 江瓷点头：“行，我知道了。” 数据的事情聊完，顾斐然和她说：“很晚了，回去休息吧，你要是想走的话，自己去我衣帽间拿衣服。” 先前顾医生叫自己来测试，自己纠结不情愿，让顾医生说了那些话，现在测试完一走了之，岂不是更显得没良心？ 于是江瓷说：“我今天晚上留下，你有需要可以给我发消息，如果睡着了，给我打电话也行，我随叫随到。” 顾斐然看着她诚恳的眼睛，张了张嘴，最后落下三个字，“你随意。” 语气听起来不太耐烦。 江瓷下意识把顾医生的怒意归结为下手没轻重，弄疼她了，下次的话一定轻点。 之后江瓷没再打扰顾医生休息，回了客卧，睡觉前手机开最大音量放在枕边，确保顾医生打电话能听到。 不过一整晚，顾医生既没有发消息，也没有打电话。 周末不用去学校上课，也不用着急赶去公司开会，江瓷睡到九点才醒。 醒来第一时间去卫生间洗漱，穿上衣服去找顾医生道别，顺便看看她怎么样。 在进顾医生卧室前，江瓷去接了一杯温水，到跟前敲门敲的很轻，但没有回应。 这个点很早，又是周末，顾医生说不定还在睡觉。 江瓷站在门口垂眸想了片刻，手脚放轻推门进去，如果顾医生醒了，就打声招呼再走，如果没醒，把水放下，在微信上和顾医生说一声，总比上次偷偷一跑了之强。 卧室窗帘拉的厚实，透不进来一丝阳光，只有靠墙暖色调的小灯亮着。 江瓷走上台阶，慢慢靠近，弯腰把水杯放在台灯旁，起身时，扭头看向还在睡觉的顾医生，她缩在被子里背对着，青丝垂落在枕头上，柔顺丝滑，肩头的睡衣往下滑落了些，香肩半露，看起来就很香甜。 顾医生的信息素是非常特殊的曼陀罗，虽然自己因为信息素无能，闻不到，但香气一定浓郁好闻。 要是有一天，可以闻到她的味道就好了。 江瓷温柔的看了会儿，蹑手蹑脚离开卧室，拿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和手机走了。 顾斐然睡到十一点多才醒，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嗡嗡震动了一将近分钟。 顾斐然伸手摸到枕头旁放着的手机，低咳清了下嗓音，滑开接听：“喂。” 傅阮意：“小然，中午大概几点到？” 顾斐然睁开眼眸，“十二点。” 傅阮意：“行，快到的时候记得给我发消息，外婆说要亲自下厨给你做汤面。” 顾斐然：“嗯，知道了。” 傅阮意体贴关心道：“路上慢点，要是医院忙不过来也没关系，发个消息就行，我会和外婆解释的。” 顾斐然声音轻柔：“好，我起床了。” 傅阮意：“行。” 电话挂断，顾斐然松手，抬起细腕搭在额头，黛眉皱起，躺着缓了几分钟，双手撑着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起身时余光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水杯，她伸手碰了碰，已经凉了。 顾斐然没喝，去洗漱。 昨天晚上洗澡出来，站在镜子前，看到胸口、锁骨和腰腹都是浅红色的痕迹，就连大腿内侧也留下了几个。 显眼的地方没有吻痕，倒还好，不过腰侧和手腕的地方，有了淤青。 做那么狠，不知道轻重。 江瓷离开顾医生小区，开车回学校继续在办公室写论文，她已经写了十二万字，大概还有一万字结束。 中间和导师沟通过，问题挺多的，所以重新调整了后边的框架。 “师姐，你还在写，不吃饭吗？” 到中午饭点，小师妹去吃饭，路过江瓷时，探着脑袋过来问她。 江瓷专心敲键盘，说：“现在有手感和灵感，打算等这部分写完，拿给石老师看过后，再去吃饭。” 小师妹抬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唉声叹气道：“师姐，你都已经是家里公司的大老板了，还这么努力，我们这些小虾米却每天只想把导和学校一巴掌拍到太平洋里，这样就不用写可恶的论文了。” “好了，别抱怨了，快点去吃饭，磨磨唧唧的。”另外一位师妹拉着她走了。 江瓷继续写论文。 一整天没人打扰，也没什么繁琐的事情，她吃了个汉堡，坐着一直写到晚上十一点多，致谢最后一句话写完，保存，发送到微信上。 办公室这个点还有师姐在写论文，江瓷把电脑关机，装进电脑包，慢慢把椅子推回去，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论文写完，从办公室出来的瞬间，过道的凉风徐徐吹在身上，很是轻松惬意。 这两天有空检查一遍，打印出来。 石老师不喜欢看电子文档，觉得头疼，所以得打出来，把纸质的拿给她看。 江瓷伸了个腰，到楼下开车离开学校。 回到家，江瓷洗完澡出来，打开微信给顾医生发消息：你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这么晚不知道睡了没有。 嗡嗡，顾医生回复了。 顾斐然：有事？ 好冷漠。 江瓷甚至都能想象到她冷酷的神情。 江瓷：今天早上本来想和你打声招呼再走的，但看你睡的正香，就没吵醒你。 顾斐然：嗯。 江瓷：你身体怎么样？ 江瓷又把问题问了回来。 顾斐然：还可以。 早上醒来那会儿有点虚，中午吃过饭，又晒了晒太阳好了许多，现在已经不难受了，不过淤青还有，可能两三天才能消除。 第41章 江瓷：昨晚没好意思当面和你说，那个，顾医生，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和我说，我下次改。 这种事得交流，就算不是为了测试，单纯为了对方的舒适性也得说清楚。 毕竟两人都是第一次，需要慢慢磨合。 顾斐然：嗯。 江瓷：好，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顾斐然：晚安。 翌日一大早，江瓷先去学校上课。 今天上午只有一节课，上完后，她空腹到达医院体检，走的vip，体检整个过程由护士带领，检查的项目比较多，将近一天才结束。 最后一项做完，江瓷换上自己衣服出来。 医生让她一个星期后来医院拿检查报告，不过江瓷和医生说，有关信息素的检测报告，她想今天拿到。 信息素检测半个小时后，就能拿到。 结果出来时，护士去取的。 江瓷看不懂，趁中午吃饭时间去找办公室找顾医生，把片子和结果拿给她看，但顾医生在忙，没时间看。 江瓷放在她椅子上，留了张便条。 第36章 齐予司 按照排班,顾斐然今晚要值夜班。 八点半跟科室医生办理过交接，回办公室开始写病历，最近病房来了几个肝脏疾病患者。 都是由于过度抽烟喝酒导致的。 其中有一个肝硬化严重,需要做移植手术，但患者家人不愿匹配为其移植。 目前还在等肝/源。 烟酒这东西，谁都知道会危害健康，但却做不到不碰。 顾斐然戴着金丝半框眼镜，在办公室敲键盘写完几份比较重要的病历后,起身戴上口罩出去查房,查了一个多小时，回来把门反锁,从抽屉里拿出江瓷的腺体检查报告。 袋子里面不仅有报告,还有拍的ct。 顾斐然先看的报告。 检查报告显示，腺体整体无异常。 但信息素浓度为零、信息素气味无、腺体无法被标记，也无法标记她人。 属于信息素异常患者。 信息素味道无…… 如果她的信息素不能用，为什么可以在自己的腺体注入信息素,临时标记自己？ 医院里腺体检测设备算是国内比较先进的了，几千万一台，检测出来的结果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出错，可能是她实在太特殊了。 顾斐然看了会儿,放下检测报告,在网上搜索之前是否有类似的病历。 查了几分钟,倒是有一则类似,不过说是病历，实则是犯罪新闻。 二十多年前曾有一个alpha连续强行标记多名omega,警方第一时间带被标记的omega去医院做腺体信息素检查，可检查结果显示。 除了omega本人的信息素之外,并没有在受害者的腺体里发现嫌疑人的信息素。 这个结果出来，警方和医院都觉得不可能，于是又跑了三个医院做信息素检测。 结果omega腺体里依旧没有其它信息素。 在医学上，无论alpha，还是omega被标记，腺体里都会留下对方的信息素。 就算临时标记，在一定时间也可以检测到。 而这则新闻里，医院之所以没有在受害者的腺体，检测到嫌疑人的信息素，是因为嫌疑人的信息素是非常特殊的——空气。 二十多年前的腺体检测设备还很落后，大部分机器只能检测出大众信息素。 像空气、费洛蒙等这种异常特殊信息素，机器根本无法检测到。 现在已经有这个技术，可江瓷的信息素检测出来，连空气都不是，而是直接无。 顾斐然轻叹一口气，胳膊撑在桌面，掌心扶额，愁容满面。 如果腺体变异对她的身体没有危害也就罢了，关键是，现在有明确的危害，那就得想办法解决，不然就真得看着她生命将尽了。 咚咚咚。 办公室门被急促敲响。 顾斐然将检查报告和片子收进抽屉，拿着钥匙，戴上口罩，迅速起身出去。 办公室门打开，护士还没看到人便说：“顾医生，患者腹部被捅三刀，伤及肝脏，胆道有出血，已经送进手术室，李医生在。” 顾斐然锁门，疾步赶去：“好。” 顾斐然戴着口罩和无菌帽，在洗手区洗手消毒，擦干后，在护士的协助下穿上无菌手术衣和无菌手套，走到李医生对面位置。 “怎么样了？”顾斐然问。 李医生：“肝脏破裂，受损严重，创口有大量血管出血，需要进行肝部分切除。” 顾斐然冷静道：“好。” 肝部分切除手术在普外是很常见的手术，但这名患者涉及胆管和血管重建，两人一起，手术进行了五个多小时才结束，最后一针缝合结束，缝合线剪断，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手术顺利结束，顾斐然疲惫地脱掉手术衣，摘下帽子和口罩扔进垃圾桶。 从手术室出来到走廊，外面的天色已经破晓，很漂亮。 这种景色也就只有夜班能看到了。 天亮后，昨晚那名患者的家人赶到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后，在重症监护室外看着痛哭流涕，与此同时，还有几名警察。 患者二十三岁，性别，男。 昨晚深夜和男朋友因一点小事吵架动手，对方意外失手，水果刀捅进了他的腹部。 顾斐然把报告写完，正准备去吃饭，护士再次敲门进来，说道：“顾医生，喝酒胃穿孔，有腹膜炎症状，江医生还在来的路上。” “好。”顾斐然再次进手术室。 胃穿孔手术要比肝脏手术好做的多，不到两个小时，顾斐然从手术室出来。 出来第一件事，去吃了个早饭。 本来上午就可以交班休息，因为两场加急手术，顾斐然一直忙到下午四点多才医院出来，看到外面的天。 今天江瓷没来接，司机开车过来。 到家后，顾斐然回卧室换上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睡了。 晚上八点多，吵闹的闹钟一响，顾斐然起来，掀开被子下床，去浴室洗澡。 之后换了身休闲服到餐厅赴约。 对面坐着的人看到顾斐然的穿着，上下打量了一遍，不乐意道：“你现在见我都不化妆的吗？还穿的这么随意。” 普普通通的黑色贴身短袖，外加黑色宽松长裤，左手手腕戴着一个黑色皮筋。 然后……然后就没有了。 虽然她人实在是精致好看的无可挑剔，衬的衣服也并没有那么普通，但这怎么看都不像约会，倒像是来蹭饭的。 顾斐然：“微信上不是和你说了，有事情要问你，来谈事，当然是随意点。” 齐予司歪头支着脸颊，抱怨道：“我可是抱着和你约会心态来的，平时怎么约你，你都不出来，现在主动约我一回，我很珍惜的。” 顾斐然问她：“饿吗？” 齐予司笑着点头：“饿，为了等你这顿饭，我从上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 顾斐然叫来服务员，开始点餐。 点的大部分都是她喜欢的。 她和服务员报菜名时，都说了出来，齐予司听的满意，又不满意的，“你难得联系我一次，点的菜还都是我喜欢吃的，不知道顾大校花今天找我来什么事，我已经洗耳恭听了。” 顾斐然迭起双腿，看向她，说道：“想问你一些关于腺体方面的专业知识。” “腺体？” 齐予司故作失落，“还以为你找我是谈情说爱呢，没想到竟然是工作，顾医生，你已经下班了，就不要再这么敬业了。” 顾斐然：“你们家是做抑制贴和抑制剂的，对腺体方面*很有研究，还拿过生物科技奖，所以我想问你，如果一个alpha在没有信息素的情况下，却标记了一个omega，这是为什么？” 齐予司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但还是回答了，“首先，如果一个alpha能标记omega，就代表一定有信息素，医学上有很多关于alpha和omega异常的例子，但没有一个例子证明alpha和omega是没有信息素的。” 顾斐然听的认真：“什么意思？” 齐予司：“二十多年前有个新闻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说有个alpha强行标记了几个omega，为了抓到凶手，警方带omega去做信息素提取，但检测结果显示，omega的腺体里只有omega的信息素，并没有alpha的，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顾斐然疑惑脸：“什么？” 她当不知道。 齐予司：“因为那个alpha的信息素是空气，以当时的技术条件，就算带这个alpha去检测信息素，检测结果也只会是没有信息素。” 顾斐然沉思着，又问：“空气也算是一种信息素，那如果以我们现在的医疗技术，依旧无法检测出一个alpha的信息素，这是为什么？” 齐予司直接回：“她可能是隐性的。” 隐性的？ 顾斐然垂眸，手掌搭在腿上，慢慢收紧。 这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第42章 江瓷十八岁分化，信息素和腺体一直无能，直到标记自己，腺体发生异变，开始有发热期和标记的能力。这是不是证明她其实并非信息素无能，只是隐性的，而标记自己让她的隐性信息素变成了显性。 “喂，喂。”齐予司在对面叫她。 顾斐然回过神，抬头看，“抱歉。” 齐予司问道：“你是普外的，怎么突然问腺体的事情了，难道是打算进修换个科室？” 顾斐然轻笑：“是一点这个打算。” 这个说法齐予司并没有相信，不过她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 毕竟难得主动约自己一次。 服务员开始上菜，两人边吃边聊。 齐予司说：“听说了吗？七月份的时候，针对alpha和omega的法律要大改，二十五不结婚的alpha和omehga，不会再被抓去蹲监狱，开始提倡ao不分等级，自由恋爱。” 顾斐然：“听说了一点。” alpha和omega无论身体素质、还是大脑等各个方面，都要比beta优秀，但碍于人数方面远远少于beta，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有规定，alpha和omega到二十五不结婚，要被抓去坐三个月的牢，同时还要罚款。 姐、小姨、江医生，早些年都曾在里面蹲过三个月，并且出来后，还要被强行匹配适合的alpha和omega。 但她们等级太高，匹配合适的信息素，不是一时间就能做到的事情。 齐予司：“幸好我们遇到了好时候，只要交高额罚款就不用进去，不然二十五那年，也要进去吃几天牢饭。” 顾斐然点头：“说的是。” 二十五…… 那人今年还没过二十五生日的吧。 第37章 祛疤 吃过饭,顾斐然结账。 服务员把账单拿过来，三千四百五十二。 齐予司得知金额，拿出手机,说：“三千多，对你的工资来说挺贵的，我和你aa。” 如果今晚无论是谁和自己单独出来吃饭，齐予司都能发挥一下礼貌风格提前把账结了，可现在对面坐着的人是顾斐然,一个一直把感情和物质分的干干净净的人。 顾斐然输入密码付款,显示支付成功后，回道：“不用,工资虽然不高,但这一顿饭还请的起，今天谢谢。” 一如既往的客气。 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有变过。 顾斐然：“我走了。” 说着，人已经站起身。 齐予司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顾斐然朝她举了下手机，拒绝道：“不用，这么晚来回跑一趟挺麻烦的，我自己打个车就行,下次有空聊。” 齐予司坚持要送：“我们现在已经毕业了,送一下应该没什么吧,顾医生。” 两人是同一届的,但专业不一样。 顾斐然学的临床医学，齐予司腺体学。 大一开学典礼,顾斐然作为新生优秀代表上台发言，从那天开始她就成了医学院的传说。 s级omega,直博的才女。 集美貌与智慧一身，追求者络绎不绝。 齐予司也是其中一个，不过她也是络绎不绝那群追求者中，被拒绝的其中一个。 顾斐然：“不用了，路上小心。” 这个熟悉的话术，多年来齐予司已经在她这里听的耳朵起茧子，“好，知道了。” 顾斐然挥手：“嗯，拜。” 齐予司：“拜。” 目送顾斐然离开餐厅，齐予司弯腰坐下，伸手拿起跟前的水杯，仰头喝掉里面最后一口水，望着空盘发呆。 s级omega的信息素真是让人留恋，不过更让人留恋的，还是顾斐然本身。 顾斐然从餐厅出来到路边等车，司机没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倒先停到了跟前。 “顾医生。”车里的人喊她。 顾斐然弯腰从副驾驶往里面看，江瓷。 这里可以临时停靠，江瓷和她对视一眼，解开安全带下车跑过来，到顾斐然跟前，说：“正准备去你家来着，你要给我什么东西？” 下午两点，江瓷收到她发来的消息，说有空过来这边一趟，有个东西要给自己。 于是刚开完会，就开车过来了。 顾斐然看着她跑过来，说道：“检测器，留在我那里也没用，拿给你没事测测，万一哪天测出信息素，你的情况说不定有办法解决。” 原来是这个，江瓷说：“谢谢。” 顾斐然：“没事。” 这边商业区，车子不能久停，江瓷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走吧，我送你回去。” 顾斐然嗯了声，弯腰坐进副驾驶。 等她坐好，江瓷把车门关上，小跑从车头绕过去，驱车离开。 路上，江瓷问她：“你昨天说要值夜班，这个点不应该在休息吗？怎么在外面。” 顾斐然回答道：“出来见一个朋友。” 江瓷转头看一眼，说：“我还以为你在睡觉，就没发消息，担心吵醒你。” 所以她直接开车到顾医生家，这样只叫醒一次，不会太打扰她。 顾斐然：“下午休息我一般我不会睡太久，睡几个小时，再困也要起来，不然睡多了，晚上就要失眠。” 江瓷点点头：“记住了。” 她问完了，顾斐然接着问：“怎么穿的这么正式，今天没去学校上课？” 小西服，低领丝绸黑衬，手腕戴了一款轻奢复古的女士腕表。 看起来很有商业人士的风格。 江瓷小声叹气：“上午去了学校，下午在公司开了一天的会，刚刚结束，不过等会儿还要回公司，那边有点急事要继续处理。” 顾斐然：“下次如果抽不开身，可以跟我说，我这边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瓷认真看路，“没事，在会议室坐了一下午，现在就当出来走走，不影响。” 顾斐然：“嗯。” 车子开进小区里面，江瓷跟顾斐然上楼。 进去后，站着客厅等着，时不时看一下腕表时间，担心回去晚了被董事长责骂。 顾斐然把检测器用袋子装好，拿出来给她，说：“不知道怎么用的话，记得问我，还有，不要碰到磕到，这东西很难维修的。” 江瓷双手接过来，“我知道了，谢谢顾医生，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顾斐然不留她：“走吧。” “好。”江瓷提着袋子走的头也不回。 一路紧赶慢赶到公司，会议还是开始了。 江瓷一边弯腰小声致歉，一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拉开椅子坐下，神色端正严肃。 钱英声音沉着：“好了，继续。” “好。”总经理战战兢兢继续开会。 凌晨两点多会议结束，大家陆陆续续离开，江瓷抬手扶额，揉着乏困的眉心，满脑子都是刚才开会的会议内容。 公司和傅家的合作刚开始，奶奶又想和乔家合作，一口气吃太多，容易撑到啊。 “江总。”奶奶的助理走过来。 江瓷放下手，问道：“怎么了？” 助理说：“董事长叫您过去。” 江瓷起身收拾跟前的文件，装进文件夹里，说道：“好，我现在过去。” 虽然开会非常让人头疼，但比开会更头疼的是，跟奶奶单独相处在一起讨论工作。 江瓷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前，站在门口，先深呼吸了几次，才进到办公室，站在钱英的办公桌前，说：“董事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钱英：“和乔家的合作你怎么看？” 江瓷没有犹豫，直接回答：“我觉得没有合作的必要，而且乔家不值得合作。” 钱英质问她：“因为乔云池退婚吗？” 江瓷否认：“和这件事没有关系，退婚一事，我很早前就放下了，我现在对乔云池和乔家没有任何别的看法，只是单纯针对这项合作来说的话，完全没有合作的必要。” 钱英：“理由呢？” 江瓷回答说：“首先，我们和傅家的项目目前正在合作当中，这个项目是我们公司主攻，前期投入了大量的金钱、时间和精力，目前发展趋势也非常良好，虽然需要经过一定的时间才能回本，但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至于乔氏的合作，盈利虽然非常可观，但风险也是并存的，往好的想，赚了能扩充我们的资金缺口，可若是赔了，我们的损失要比乔氏大的多，甚至还会影响和傅家的项目。” 钱英听完，并不否认她的看法，只问了她一个问题：“和乔家的这项合作，风险是有，但如果能规避的话，是不是就有合作的必要？” 江瓷迟疑了下，回道：“有。” 盈利和风险并存，有风险，自然也有盈利，能盈利，就代表这个项目可以做，但具体是盈利，还是风险，看自己能做到哪种程度。 钱英：“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好好准备，刚好再过一个月是暑假，你不用想着做什么科研和论文发表之类的，和学校申请长期假期把这两个项目做好，有时候实战比书本上的那些大道理好用的多。” 第43章 话说到这里，江瓷已经不能再推脱，“好，我会好好准备和乔氏的项目。” 钱英这才收回目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既然做了，那就好好做，别让我失望，要是没做好，到时候你可赔不起。” 江瓷：“我知道。” 江瓷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办公室，把文件归类好，坐电梯到停车场。 开车回去路上，眉结一直没有舒展过。 一个傅家处理起来就够麻烦了，现在又加上乔家，真是车到山前又一坡。 江瓷到家洗了一个澡，裹着浴袍出来，擦完护肤，准备上床睡觉时，忽然想起从顾医生那里拿过来的检测器，她想了想，放下被子，转身到客厅，抓起袋子打开。 下午从顾医生那里拿到后，她没有打开看过，一直以为里面只有检测器，可打开了才发现，还有一盒药膏。 江瓷把药膏拿出来，祛疤的。 额头上的伤口，经过这段时间的呵护已经结痂，慢慢掉，不过看起来有很明显的伤痕，所以江瓷平时都用粉底掩盖，没想过用祛疤，但自己都没想到的事，顾医生想到了。 江瓷把药膏捏在掌心，回到卧室，弯腰从枕边拿起手机，给顾医生发微信消息。 江瓷：药膏看到了，谢谢。 发送时间，五点二十分。 顾斐然早起醒来看到她发来的消息，嘱咐道：记得按时用，祛疤效果很好。 江瓷十点多回复：好。 到了周三测试日，江瓷提前把工作做完，连走带跑开车去医院接顾医生，结果刚到医院，和小姑撞了个正着。 “小姑。”江瓷喊着。 江岚刚查完病房准备下班，看到江瓷，忽然想到什么，走过来说：“你柳阿姨出差，今天你送我和顾医生回家，中途先把顾医生送回去，之后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谈谈。” 江瓷想了下，才点头：“我知道了。” 等了不到十分钟，顾医生从病房那边过来，停在江瓷面前，说：“需要写两份病例，等我一会儿，马上好。” 她刚要迈步进办公室，江瓷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说道：“那个，今天晚上小姑要找我谈点事情，测试的话，这周六我再去找你吧。” 顾斐然：“江医生没说要和你聊多久？” 江瓷摇头，放下抓着的手，“没说，小姑应该是想和我聊腺体的事情，这几天她一直有在给我发消息。” 顾斐然顿了顿，说：“好，那周六吧。” 江瓷：“谢谢。” 第38章 相亲 江瓷开车到医院门口,把两人接上，头一次，三人在车上没说一句话,各自沉默。 到顾医生小区，江瓷慢慢踩刹车，停靠好，扭头看向后座，说道：“下车慢点。” 顾斐然：“嗯,我回去了。” 江瓷：“好。” 江岚也转头,满脸温和的笑着，挥了挥手：“顾医生,明天医院见,拜拜。” 顾斐然礼貌道：“拜拜。” 等顾医生下车到小区门口，江瓷才收回视线，重新启动车子进入车道，问：“小姑,你想和我说什么，现在说吧，顾医生已经走了。” 江岚立马变得严肃，声音沉重：“有关你腺体的事情,这两天我找关系,联系了国内一位研究腺体的顶级专家给你诊治,但她的号已经排到两个月后,我这几天再争取争取，看能不能排到这个月。赵医生说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可能无法药物治疗，所以我托人搜集了一些可以反标记的omega和顶级omega的资料,你看看有喜欢的，就相处试试。” 江瓷握紧方向盘，说道：“小姑你之前不是说，不想让我我影响别人的人生吗？” 江岚：“昨天我又问了赵医生，只要能反向标记的omega标记你就可以，你不用标记对方，到时候我们可以对方一笔钱，也不算什么耽误和影响，双方算是各取所需。” 不用标记omega，可顾医生这边…… 现在就算想后悔来也来不及了。 “小瓷，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 这件事江岚已经想了好几天，“omega不行，咱们可以继续找顶级omega，顶级omega不行，咱们就去找s级omega，但无论找谁，都不要去招惹顾医生，还有，最近这段时间你和顾医生保持些距离，不要联系太多。” 江瓷能明白小姑的意思，她说：“您担心以后我和顾医生走的越来越近，就算什么都不开口，顾医生也会想着这件事？” 江岚：“嗯，顾医生人好，我不想道德绑架她，我们虽然需要s级omega，但跟顾医生是s级omega是两码事，所以这周末你抽出时间去见见上的名单那些omega，有心动喜欢的就加微信聊聊，争取早点谈上，然后标记试试，到时候我也会不经意和顾医生说，你已经找到可以反向标记的omega，并且在谈恋爱了。” 小姑的意思，江瓷能明白，可现在她和顾医生之间的关系，不是想退就能退的。 而且顾医生已经帮自己测试过一次。 “听到没？” 她一直没回答，江岚分贝提高了些。 江瓷应着，“嗯，我知道了。” 两人说着就到了小区，江岚让江瓷到自己家住，给她收拾了客卧，洗完澡出来，拉着她坐在客厅看周末要相亲的omega详细资料。 江岚把自己最心仪的omega放在上面，翻开说：“这个是我觉得最不错的，陈蔚，顶级omega，年龄二十五，身高167，体重100，研究生学历，之前一直在法国留学，最近才回来，她的要求很简单，眼缘足够就可以结婚。” 江瓷随便看了两眼，说道：“眼缘足够就结婚，小姑，是不是有点不太靠谱？” 江岚：“说什么呢，alpha和omega到了二十五这个年纪，不都是随便结婚的？法律规定，超过二十五没有结婚，要么抓进去吃牢饭三个月，要么交五百万的违律金，她下下个月就要二十五岁了，想要结婚很正常啊。” “是很正常。”江瓷把这事儿给忘了。 江岚抬手拍了下江瓷肩膀，说：“她下下个月二十五岁，你下个月二十五岁，刚好啊，你们周末见一面，结婚领证，你就不用去吃牢饭了，我也不用隔着铁窗去看你。” 江瓷皱眉：“还是太着急了。” “着急？”江岚直言道：“你觉得你是下个月二十五岁之前能结婚，还是奶奶愿意给你五百万，让你交违律金不去吃牢饭？你卡里早些年是有点小钱，但自从你妈妈、妈咪、小溪和小柠离开家之后，你每年给她们几十万、几百万的打，虽然后来你妈妈、妈咪和小溪把卡停掉不让你打了，可你现在每个月还要给小柠打五十万，你卡里还有钱吗？” 江瓷心虚着，“额，还有点。” 江岚追问：“还有点是多少？” 江瓷不敢说实话：“就是有点。” 江瓷呵了一声，直起身子，说道：“你现在每个月工资十万，年终奖几十万，一年加起来还不到两百万，这期间除去吃喝、应酬等等，还要每个月给小柠打五十万，江总，你现在可是入不敷出啊？要不是小柠今年毕业回国，你恐怕马上就要没钱给她转了吧。” 江瓷低着脑袋，勾起食指，轻轻摸了摸鼻尖，小姑说的一点都没错，卡里现在的金额，确实已经不够给小柠打下下个月的生活费了。 江岚说着，自己忽然叹了口气：“我要是有五百万，就不催你催的这么着急。” 要是问希庭开口，她做不到。 “我自己会处理的，别担心。”江瓷安慰着，把桌子上的资料全部站起来，说道：“这些我自己看，很晚了，小姑你回去休息吧。” 江岚知道她听话，心里的石头稍微松了一下，起身看着她，说：“不管怎么样，就算不为结婚，为自己的身体也要想想，知道吗？” 江瓷：“嗯，知道。” “那我去睡了，上面都有联系方式，想见的话，自己联系就好。”江岚最后叮嘱。 江瓷：“知道了，去睡吧。” 江岚去睡了，明天早上还有一场手术。 等小姑回房间，江瓷没再看，回客卧把资料叠起来装进包里，拿出电脑开始工作。 过两天要和乔氏的人见面详谈，得把策划和方案做出来。 翌日早上七点多，江瓷提前起床下楼给小姑买了一份早餐，等小姑收拾好下来，把早餐递过去，“小姑，你以前不是喝咖啡的吗？” 江岚打了个哈欠说：“你柳阿姨说喝咖啡不好，为了让我戒掉，每天早上起床给我早餐，不吃饱不让走，慢慢的也就没有胃口再喝咖啡，时间一长，现在改为喝豆浆和粥了。” 江瓷弯唇笑着，柳阿姨真好。 江瓷开车到医院门口，正看着小姑下车，余光忽然闯入一个熟悉的身影，顾医生。 “哎，顾医生，早。”小姑和她打招呼。 顾斐然站停，温柔地看过来，双眸明亮灿烂，像暖阳一样：“江医生，早啊。” 第44章 江岚和她一起往医院走，“吃饭了吗？” 顾斐然回道：“吃过了。” 江岚：“被捅三刀的患者怎么样了？” 顾斐然：“恢复的还可以，不过肝功能受损，就算出院，代谢功能也会下降。” 江岚：“这年头啊，年轻人太冲动了。” 顾斐然：“说的是。” 两人聊着，越走越远。 滴滴，后边有车按喇叭催促。 江瓷从远去的顾医生身上收回目光，松开刹车，打灯，轻踩油门离开医院。 这几天江瓷一直在公司加班工作，没时间来医院，周六当天晚上还在外地出差，要到周日才能回来，她提前给顾医生发了消息。 江瓷：顾医生，抱歉，我又失约了。 江瓷：现在在f市，明天回。 顾斐然：我也刚好值班，明天休息。 江瓷：好。 江瓷：那，你注意身体。 顾斐然：嗯。 回复过消息，顾斐然放下手机继续看化验单，以及等会儿要查房的病人病例报告。 有两名患者恢复的不错，下周可以出院。 重症监护室的一位患者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不过医嘱要详细和患者家属说一下。 顾斐然正看的认真，视线落在一串数字上，脑海忽然想起一件事。 二十二，那人生日。 下个月七月二十二号就到她二十五岁生日了，到时如果还没结婚，就会被抓去吃牢饭，不过五百万的违律金，她应该交的起吧。 江氏怎么说也是有些名头的公司。 顾斐然想着，捏紧圆珠笔，骨节瓷白，眸色缓缓下移看向桌面放着的发财树。 自己卡里倒是…… 咚咚，办公室被敲门，医院刚来的规培实习生压下门把，推开一半，探着身子说：“顾医生，现在不怎么忙，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 她身后还探出两个脑袋，都是新来的。 顾斐然想了想，放下圆珠笔，“好。” “欧耶！顾医生答应去吃晚饭，顾医生，我们在门口等你。”她说着关上了门。 顾斐然起身把病理报告和片子收起来，转身脱掉白大褂，挂在衣架上，又折身回来，拿着手机和钥匙开门出去。 “顾医生。”她们喊着。 顾斐然微笑示意：“嗯，走吧。” 三人左右围着她一起去食堂，刚才推门的李瑞佳走在顾斐然左手边，一直星星眼看她，中途突然想了个话题搭话，夸张道：“顾医生，你衬衫好漂亮，质感好好。” 顾斐然：“网上随便买的，几十块钱。” 李瑞佳听到发出一声惊呼，眼睛盯着，就差上手摸了，“几十块钱！哇塞，几十块钱能买到这么有质感的衬衫，顾医生，你能把链接发我吗？我也想买件同款，好好看。” 顾斐然温柔说：“好。” 这一声好从她口中说出来，李瑞佳双唇一抿，双手紧抱周敏仪的胳膊，用眼睛和她说：“顾医生声音好御姐啊，你听到了吗！” 周敏仪要冷静的多，点头：“听到了。” 李瑞佳：“真的好御姐啊！” 周敏仪把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来，按住激动跳动的肩头，安抚道：“冷静点，以后天天加班，你天天都能见到顾医生的哈，别着急。” 李瑞佳瞬间拉脸：“……” 怎么能在人开心的时候，说这么痛苦的话。 四人走到食堂，各自取餐，找了个靠窗户的六人桌坐下，旁边还有两位医生。 江医生和心外的马医生。 江岚和马医生正在说患者情况，一抬头，看到顾医生和三个实习生端着饭菜过来坐下，诧异道：“顾医生，你怎么和她们一起来了？” 李瑞佳主动说：“江医生，这会儿不忙，是我们叫顾医生来吃饭的。” 江医生：“哦，我说呢，平时顾医生一个人独来独往，很少有人叫她一起来食堂，你们的话……能理解，咱们顾医生照顾新人。” 马医生吃了块排骨，和三人说：“在普外啊，就属顾医生人好，其余人都是个顶个的臭脾气，闷驴中的犟种，包括你们旁边这位江医生，也不是个好人，我这可是当着你面说你坏话，你到时候可别说我在背后嚼舌根子，长舌妇。” 江岚切她，继续吃饭。 三人假笑着点头，“还好，还好。” 马医生：“不过啊，这顾医生虽然人好，但有一个度，人家不是对谁都好，尤其是你们这些新来的，顾医生出于爱护花朵的善心，这会儿对你们非常呵护，等你们待时间长了，熟悉医院的工作了，那会儿顾医生可就没什么善心了。” 三人听着，此时此刻只想端起盘子走人。 本来她们是想过来和江医生打声招呼，没想到被心外的医生给训了一顿，糟心。 江岚：“得了，得了，吃饭还上起课了，赶紧吃，晚上还得值班呢，省省力气。” 马医生嘘了声，放低声音：“好，我闭嘴，我闭嘴，你们普外护犊子好吧。” 餐桌上这才安静下来，不过很多来食堂吃饭的医生，开始纷纷回头朝这边看。 顾斐然察觉到了，但继续专心吃饭。 周围等级稍微高一点的alpha和omega都能闻到一股清爽的香气，这种香气不同于香水的浓烈，清新自然。 这是s级alpha和omega区别于信息素特有的香气，同时也是顾斐然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饭的原因。 马医生是个alpha，她能闻到，不过没太在意，但却想起一件事，于是问江岚：“江医生，之前听说你小侄女进医院抢救室了？说是什么信息素异常，现在情况怎么了，这种情况在医学上可是非常有研究价值的。” 江岚和顾斐然神色同时怔住。 研究价值…… 这四个字听起来很刺耳。 江岚余光先看了一眼斜对面的顾医生，才故作轻松说：“没什么事了，最近一切正常，而且明天就要相亲了，说不定下个月结婚，我就要有侄媳了，到时候可以来吃喜酒。” 相亲？ 顾斐然眸色黯然下来。 “相亲啊？挺好的，行，到时候我一定去吃喜酒，记得给我留位置。”马医生说。 江岚附和道：“好，好。” 说完，江岚颔首，没了吃饭的心情。 第39章 烂桃花 关于那人相亲这件事,顾斐然不多问。 如果她真有这心思，就当自己眼瞎，以后对方是死是活都和自己没关系。 顾斐然吃完饭,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被人叫住了，一回头，来人是江医生，“江医生。” 江岚走到她跟前，凝声问道：“顾医生,有件事想和你说,能去你办公室说吗？” 顾斐然：“可以。” 两人进到办公室，顾斐然走在前面先进来,江岚跟在后边把门反锁,转过身子，说道：“顾医生，关于小瓷信息素异常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当不知道或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和腺体研究有关的人。” 法律上有相关规定，alpha、omega和beta异常者，有义务在合法合理以及遵循人道主义的情况下，配合相关基因研究。 如果不配合,会被强制带走。 不过在研究结束后,会按照研究时长和研究内容给对方一笔钱作为补偿。 小瓷十八岁分化成alpha,但因为没有信息素、腺体无能被带去做了一个月的研究。 抽血、化验、关在房间里做信息素测试。 整整一个月的实验,那种折磨除了被带去做测试的人，根本没人能感同身受。 这些年好不容易没人再提起,没想到小瓷的腺体发生了异变，这要是被那些人知道,说不定会再次带走小瓷。 顾斐然站在办公桌前，身形冷峻，“江小姐出院后不是一直没事吗？” 不仅没事，每天还东奔西跑的。 江岚听她这样说，以为顾医生不清楚小瓷的身体，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变异，于是松了一口气，既然顾医生不清楚，自己也没必要再多解释，惹人生疑。 江岚笑着说：“对，小瓷确实没什么大事，平安健康的很，那顾医生，没什么事，我不打扰你工作了。” 顾斐然：“我送您。” 江岚转身离开：“不用，你忙。” 送走江医生，顾斐然走到办公桌前，看着那盆开得茂盛的发财树，浓睫染上情愫。 江瓷第二天晚上落地的，从机场开车出来，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颇有暴雨的趋势。 天气预报说八点有大暴雨，没想到这次这么准，现在就开始打雷了。 趁着还没有下雨，周末晚上车不多，江瓷一路踩着油门从机场开到医院。 快到医院时，只零零散散下了几滴雨，没想到下一秒，倾盆大雨直接落下。 雨滴打在车上，荡起一层模糊的水雾。 江瓷把雨刮器调成高速模式，车速跟着前车渐渐慢下来，周围放眼望去都是刺目的红色车尾灯，进入市区车不多，但因为大暴雨，一路龟速行驶，到达医院已经十点多。 第45章 江瓷把车停到医院附近广场的地下停车场，从后备箱拿出两把黑色长柄伞，步行到医院。 雨大人少，门口大厅都是人。 江瓷收伞坐电梯到达普外，结果被告知顾医生刚下班，这会儿应该已经到楼下了。 江瓷说了声谢谢，两把伞换到一个手里，从口袋拿出手机给顾医生发消息：我到医院了，你坐车走了吗？ 江瓷发完消息，又去小姑的办公室，结果被同事告知，小姑今天晚上要值班，于是将其中一把雨伞斜放在小姑工位下面，并留下一张纸条。 之后江瓷坐电梯下来，一路快步到门口，环视一圈，围站的人群中，并没有顾医生身影，难道已经走了吗？ 嗡嗡，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 江瓷低头拿出来，是顾医生发来的消息。 顾斐然：你身后。 身后？ 江瓷回头看，视线隔过交叠相错的人群，慢慢落在墙角，双手环抱外套站着，正望向自己的顾医生身上。 江瓷抓紧手机和雨伞迈步过去，中途碰到人，说了好几声抱歉才到顾医生跟前。 江瓷走着走着，步子不自觉慢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几天没见，顾医生身上的疏离感似乎要比之前还要强上几分，突然间有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找我什么事？”她语调淡淡的。 江瓷回道：“预报说有大暴雨，担心你打不到车，所以过来接你下班。” 顾斐然：“没事，江小姐多虑了。” 江瓷就算再愚钝也能听出她话语中的不对劲，而且顾*医生虽然不怎么叫自己名字，但绝对不会叫自己江小姐。 江小姐这个三个字听起来就很瘆人，难道是自己连续两次失约，惹顾医生生气了？ “抱歉，我这周都在失约。”江瓷说。 顾斐然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她。 江瓷想了想，伸手从风衣口袋拿出一个深蓝色包有蝴蝶结的盒子，递给她，“这两天出差，跟客户逛商场的时候看到的，觉得你戴上应该会很漂亮，所以买了下来。” 不算多珍贵的东西，只是看着顺眼。 顾医生喜欢最好，要是不喜欢自己就收回去，下次再送些珍贵的。 顾斐然看向她手中的礼物盒，不接，说道：“无功不受禄，再者，如果是饰品，我平时工作也没机会戴。” 被顾医生这么一提醒，江瓷才恍然想起，她们医生经常做手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平时不会佩戴任何饰品。 江瓷缓缓放下手，垂在身侧，礼物握在掌心挨着衣服，“抱歉，我忘记这点了。” 看来选礼物还是要选适合的比较好。 江瓷把礼物盒放回口袋，又从另外口袋里拿出一个刺绣熊猫吊坠，看起来圆鼓鼓的，很可爱，“这个也是跟客户一起做的，但我水平不怎么样，而且时间短，只绣了你名字中的f，抱歉，不过这个你不用戴在身上，挂包包或者挂在家里都行。” 因为吊坠上的f绣的实在不怎么样，江瓷本不想拿出手，可是项链没有送出去，只能把这个吊坠拿出来，但看着那个f，忽然觉得真的拿不出手。 顾斐然看了一眼，熊猫和吊坠都挺可爱。 就是那个f和她说的一样，水平不怎么样，绣的歪歪扭扭，乱七八糟。 顾斐然抬眸看向江瓷，说道：“谢谢你的心意，不过我就不收了，听江医生说，你今天相亲，可能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想我们之间得保持一下距离。” 相亲？ 原来小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顾医生了，难怪顾医生从刚才就不怎么待见自己。 江瓷和她解释：“抱歉，关于相亲，小姑希望我找个omega尝试标记，看能不能解决腺体异变的情况，我没拒绝小姑，是因为她工作那么忙，还为我花心思，我不想让她担心，不过那些相亲对象的资料已经全部扔了，我今天没去，之后也不会去相亲。” 江瓷真挚道：“顾医生，抱歉。” 她应该提前说清楚。 顾斐然：“我不需要抱歉，抱歉这两个字随口就能说出来，谁都会。我想知道的是，这次你拒绝了江医生，那下次呢？以你的性情，依旧是一边接受，一边和我道歉，然后等到哪天撑不住江医生的压力，真的和对方见面，到时候我等来的是不是又是一句你的抱歉？” 顾斐然往前一步，逼近江瓷，问道：“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人都没和你说过抱歉，你非要对我说这么多次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江瓷握紧拳头，看向顾医生，四肢百骸翻滚着涌来一阵灼心的涩意，几乎将她整个人吞没。 一旁的大雨哗啦啦下着，雨水落在台阶上，又迸溅到里面，打湿着两人的衣角。 顾斐然看着她，眼眸里都是江瓷。 “顾医生，你还没下班啊？” 医院同事正准备离开，注意到这边，刚撑起的伞又收起，走过来打招呼。 顾斐然敛起外露的情绪，迈步从江瓷身边走过，停在她身后不远处，温和道：“雨下的大，在等人来接。” 同事刚才出来看到两人贴的近，这会儿特意看了眼江瓷的背影，个子挺高的，穿个黑色风衣身形修长，单看背影和顾医生挺配的，她小声问：“顾医生，这是你女朋友啊？” 顾斐然否认：“不是。” 同事：“那就是追求者喽，我们顾医生果然无论走到哪都有追求者，真是羡慕。” 顾斐然：“烂桃花也多。” 同事哎呦一声，笑嘻嘻地说：“能让顾医生碰到的烂桃花，肯定也不一般，不过顾医生，你得听我一句，你这么漂亮，还是s级omega，可别被人三瓜两枣，送个小礼物就心动了。咱要找就找个s级alpha或者家世顶级出手大方阔绰的，到时候就算离婚也能分一笔财产，这样起码后半生不用在医院过苦日子。” 顾斐然点点头，笑着：“好，一定。” 同事又看了一眼后边的江瓷，撑起伞，叮嘱说：“这个啊，我看着不太行，早点和她说清楚，重新找。” 顾斐然轻皱眉头，笑意不减：“嗯。” 同事走到举着伞走到台阶前，回头看顾斐然，“我走了，需要我送你到车站不？” 顾斐然：“不用，有人接。” “行，我走了，顾医生拜拜。” “拜拜。” 目送同事离开，顾斐然再看向江瓷，她已经转过身子过来，项链和吊坠全部装进口袋，手里只拿着一把雨伞。 江瓷走到顾斐然一步外站停，和她四目对视，说道：“刚才你说的话我听进去了，小姑那边我会跟她说清楚，相亲这件事不会再发生，还有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算我们在一起，你也没有义务为我做测试，更何况我什么都没和你承诺。” 顾斐然别开目光，已经平静许多：“承诺这种事，我不在乎，就像医生从来不会和患者承诺，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太过虚无，你只要把当前的事情做好就够了，而且你做的时候不要想着是为了我，我在你心里还没那么重要，你也不必把重担都归在我身上。” “不会，你放心。”江瓷保证。 顾斐然颔首，把脑袋转向一旁，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送我到路边吧。” 江瓷把伞打开撑在两人头顶，伸手轻轻搂住人，“车子停在附近广场停车场，走一会儿就到，我送你回去。” 江瓷说完，扶着人慢慢走下台阶，手中的伞朝顾医生这边偏，但又被顾斐然推到中间，让两人都不淋雨。 伞被扶正的时候，江瓷低头看顾医生，雨滴哒哒哒落在雨伞上，嘈杂却不难听。 江瓷说：“顾医生，你人……真的很好。” 顾斐然：“我自己知道。” 这个回答挺可爱的。 江瓷盯着人看了会儿，又说：“那天下班小姑找我谈话，除了说相亲的事情，其实也说了有关于你的。” 顾斐然认真看路，迈大步避开水坑，“江医生希望你的事不要把我牵扯进去。” 江瓷轻笑：“你猜到的？” 顾斐然：“江医生一向公私分明，刚开始你身体没出情况的时候，江医生有意撮合我们，但自从那天你进抢救室，江医生再也没有说过这件事，甚至对我的态度都冷了许多。” 腺体出问题，需要会反向标记的顶级omega和s级omega，指向性太过明显。 江医生这样做，她能理解。 走出医院，在去停车场的路上，前面瓷砖雨水堆积了一个小水坑，有一步多宽。 江瓷搂紧顾医生的腰肢，单手抱起，一起从旁边没水坑的位置踩过去。 过去后，江瓷也没松手。 脑海里一直想着刚才顾医生说的那句话。 第40章 第二次测试 两人坐上车,从停车场出发。 雨下的依旧很大，车子就开的慢。 路上顾斐然想起昨天江医生和自己说的话，问她：“之前带你去做腺体实验的是公有,还是公私混合？” 第46章 国内药企大部分都是公有控股，也有一部分是私有，同时也有齐氏药企这种混合所有制的药企，她们在医药行业主攻抑制贴和抑制剂，并且占有将近80%的市场额。 根据法律规定,公有药企才有权力对腺体异常者进行研究,私有药企没有权力。 不过私有药企虽然没有强制权，但可以在得到研究对象同意的情况下进行研究,补偿金额是公有的两倍。 江瓷回答说：“公有。” 当时他们持证上门,说了是什么腺体研究中心的人后，就让她收拾衣服，带着走了。 奶奶为此差点把自己从族谱上踢出去。 “公有，齐氏药业竟然没有插手。” 顾斐然自言自语着,有点好奇，她又问：“你当时被带去研究的时候，在那里碰到过姓齐的研究人员吗？” 听到这个姓氏，江瓷眼帘一沉,声音伴随着雷声一起落下,“有,那里的主任姓齐,叫齐默，是个老太太。” 齐默,她是齐予司的奶奶。 就说怎么可能有腺体变异者能逃过齐家人的手掌心，更何况还是江瓷这种难得的病例,齐家人只会用尽手段。 看来齐予司那边不能再问了。 江瓷把顾医生送到家门口，在她进去之前，把项链和吊坠又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江瓷说：“这个，你要不要再收下？” 送给她的，放家里也是放着。 “行。” 这次顾斐然没拒绝，接过来，中指穿过吊坠扣挂在手上，打开蓝色礼物盒。 盒子打开，映入眼帘是条很漂亮的白金项链，闪闪发光，和它的设计一样是星辰。 江瓷在她打开的瞬间，心间忽然落上一层难捱的自卑和慌张无措。 顾医生住着上千万的大平层，衣柜里的礼裙和高跟鞋是全球限量款，就连家里随随便便一套碗筷都价值几十万，自己这个几万块的项链，看起实在是寒酸。 江瓷握紧拳头，犹豫了好几次伸手想要把项链收回来，但却连抬起来的信心都没有，“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我下次可以再给你……” 下次，下次又是什么时候。 江瓷颔首皱眉，自己有的，顾医生都有，自己没有的，顾医生也全部都有。 自己什么都不能给她。 顾斐然看过把盒子合上，说道：“礼物，心意最重要，吊坠和项链我都很喜欢，谢谢，回去注意安全。” “好。”江瓷这才抬头。 之后转身走的时候，走的步履匆匆。 江瓷坐电梯下去到停车场，刚坐上车系好安全带，顾医生发来一条消息。 起初江瓷以为是顾医生不放心，叮嘱自己回去慢点开车，结果点开却是：明天上午十一点有空的话可以过来。 江瓷：好，谢谢。 顾医生约自己在十一点，应该是她那会儿有空，所以江瓷回去后，通宵加班到凌晨六点处理工作，睡了不到两个小时起床洗漱，一大早拿着文件、笔记本电脑去公司开会，中途喝了好几杯咖啡，才把睡意勉强撑过去。 从会议室出来，又去董事长办公室，把出差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钱英听的还算满意，说道：“可以按这个方案往下做，但不能只有这一个方案。” 江瓷点头：“我知道。” 钱英伸手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邀请函，扔到江瓷面前，说：“周日下午有个私人酒会，傅家的傅阮意也会去，你到时候主动接近一下，怎么说也是你的甲方。” 江瓷弯腰拿起邀请函，酒红色的，主题夜光红，时间是下午五点。 江瓷把邀请函握在手里，“好。” 公司的事情忙完，江瓷拿着车钥匙下楼，上车前给顾医生发消息：我现在过去。 嗡嗡，顾医生几乎秒回。 顾医生：给你发个地址，先过来这里接我，vip5房间。 下一秒地址发过来，是家羽毛球馆，顾医生平时不上班还会去打羽毛球吗？ 江瓷拉开车门坐上去，在车载导航点开羽毛球馆地址，系统提示大概要三十分钟。 中午路上车子少，江瓷很快开到羽毛球馆，到了后，把车子停在地面停车场，拿着车钥匙和手机下车进去。 球馆不小，宽敞明亮，闻起来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还有股淡淡香气。 江瓷走进来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vip怎么走，于是直接去找工作人员问：“你好，请问vip5号包间怎么走？” “vip5？” 工作人员听到包间号有点惊讶，眼神上下看她，心想，这个房间很少有人来找。 江瓷：“对，我来找人。” “vip5，您就是顾小姐的朋友吧。” 又一名工作人员笑着走过来，高马尾轻轻飘着，笑容阳光，“顾小姐提前和我们说过，我带小姐姐您过去。” 江瓷看向她，微笑道：“好。” “这边请。” 工作人员一路带江瓷到包间门口，“顾小姐在里面，您进去就行。” 江瓷礼貌道：“谢谢。” 工作人员笑的灿烂：“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需要我帮您敲门吗？” 江瓷摇头：“不用，我自己敲就行。” 工作人员笑容不减：“好。” 遇见这么开朗的工作人员，江瓷跟着心情好了许多，等她离开，敲门进去。 门推开，两个女生正在打球，羽毛球落在球拍上，双方一来一回，砰砰的声音在包间传开。 环视一圈，包间一共有五个人，都是女生，两个在球场打球，三个坐在休息区。 江瓷走过去，目光在球场上寻找顾医生的身影，没注意迎面走过来一个女生，差点直直撞上去，反应过来后，急忙侧身绕开，脱口而出道：“抱歉。” 说着，继续往前走到休息区，但坐着的两个人都不是顾医生，球场的也不是。 江瓷问道：“你好，请问顾小姐在吗？” 两名女生喝着矿泉水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伸手给她指了指身后，“刚才过去的那个就是顾小姐啊。” “啊？”刚才过去那个？ 怎么可能。 江瓷不相信，回头看，结果就看到顾医生直挺挺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漂亮的眸子满是疑惑不解，还真是她，不过一时间认不出来，应该也不怪自己。 顾医生穿裙子了，虽然是裤裙，但和上班时的穿衣风格一样，一双长腿修长纤细，纯白长袜和运动鞋更衬肌肤白皙，而且还扎起了乌黑的长发，利落明亮，这怎么能认出来。 “顾医生。”江瓷走过去打招呼。 “顾姐姐。” 顾斐然还来得及应，身后四人拿着羽毛球拍围在两人身边，笑眯眯地：“这就是来接你的小姐姐啊，好漂亮，就是有点呆呆的，怎么迎面都没认出来呢。” 顾斐然抬眸看她。 江瓷对视一眼，立刻解释道：“顾小姐今天太漂亮了，一时间恍惚，没认出来。” “哇，姐姐夸的好甜。”四人调侃江瓷。 江瓷笑笑，再被调侃下去，她就无地自容了，于是立刻看顾斐然，问道：“你要再打一会儿，还是现在就走？你要想打的话，我去外面车上等你。” 顾斐然：“已经打够了，走吧。” “好。” 江瓷应着，转身走到放包的地方，询问了一下，拿起顾医生的包和羽毛球拍。 顾斐然等江瓷过来，和几人挥手，“拜拜，我先走了，下次再一起打。” “姐姐，拜拜。” “姐姐拜拜。” 出了场馆，坐上车，顾斐然低头取下皮筋，把长发放了下来。 江瓷启动车子，开到路上才问她：“你休息的时候，还会出来运动啊？” 顾斐然理了理微卷的长发，拉着裙摆，“嗯，平时都在医院工作站的时间比较长，所以休息的时候会出来运动运动，偶尔也会去健身房或者打打高尔夫，对了，你会骑马吗？” “不会。”江瓷否认的飞快。 她一点都不想骑马，更不想去马场，尤其是傅阮意的那个马场，路过都要踩油门加速通过的程度。 顾斐然：“不会啊，那下次我们两个都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学学，我报的vip，有老师一对一教学。” “不用。”江瓷毫不犹豫拒绝，“我不怎么喜欢骑马，你要是想去的话，下次我可以过来送你，我有恐马症，看到马就腿软，真的骑不了一点。” 恐马症？ 顾斐然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她恐的应该不是马，而是马场里的人吧。 这么一说，顾斐然还想看看她和姐见面的情形，应该会很有趣。 两人到家后，各自去洗澡。 这次江瓷特意带了自己换洗的衣服，洗完出来，穿着短袖和长裤从客卧进到顾医生的卧室。 江瓷关门进来发现窗帘已经被拉上，开了盏灯，旁边还点了香薰，闻起来像是花果香调的，很清淡香甜。 第47章 顾医生还在洗澡没出来，江瓷闲着无事，走到她的书架前拿了本书看，名字叫《克氏外科学》，2008年出版的。 江瓷翻了几页，枯燥无聊，不仅看不懂，还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想睡觉。 看来治失眠比褪黑素更有用的是看书。 咔嚓，浴室门打开，江瓷听到声音，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手中的书放回原位置。 顾斐然披散着长发，穿了一套白色真丝吊带睡衣，走过来时，看她一眼，身上穿的这身不是自己给她准备的那套，说道：“这次自己拿了衣服？” “嗯。” 江瓷踩上台阶，走到顾医生身后，刚想伸手抱她，顾医生忽然弯腰去忙什么。 江瓷尴尬收回手，摸了摸耳朵。 香薰点时间长香气太浓就不怎么好闻了，顾斐然拿起灭烛勾把香薰按灭，把香薰放回专门存放的架子上，回来走到江瓷跟前，示意她：“低头。” 江瓷下意识问：“做什么？” 顾斐然：“看你额头上的伤疤。” 两人平时见面都化的淡妆，所以她额头上的伤口一直都有粉底遮挡，看不到，现在难得能看到，要检查一下。 江瓷乖乖低头给她看。 额头这地儿有伤疤挺不好看的，拿到祛疤膏后她一直在用，出差也带着，用了几天发现效果真的不错。 顾斐然用大拇指指腹摸了摸伤疤的地方，说道：“恢复的还不错。” “嗯。”江瓷知道。 聊了两三句，差不到到点，江瓷伸手将人搂进怀里，捧着顾医生的脸吻住她红润香甜的双唇，慢慢吮吸齿咬。 想到之前顾医生吐槽自己不会接吻，这次江瓷多吻了一会儿，才抵开齿关闯入，带有侵略性的吻着咬下。 又咬。 这已经是几分钟内第四次了。 顾斐然觉得疼，轻轻推了江瓷肩膀，刚一推，唇上咬劲就轻了许多，她知道慢慢温柔吻，手也老实了。 之后江瓷跟着自己的感觉扣紧顾医生后腰，扶着人慢慢躺下，漂亮的青丝一下子凌乱铺展在枕头，身体和床一样软，睡衣和肌肤的手感都很丝滑，果然质量好的睡衣就是不一样。 江瓷闭上眼睛吻着，脱掉拖鞋跪上来，勾着人躺正，伸手捞过被子盖在脊背上。 衣服很快被褪下。 两人这次做足了事前准备，而且双方要比上一次熟悉许多，不习惯和不舒服的时候会及时开口调整，所以双方都还算满意，但第一次结束两人才发现，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忘了。 没有给江瓷戴信息素检测器。 顾斐然脸颊泛着潮红，神情却是：“……” 江瓷也有些无奈，撑着身子，不敢看她的眼睛，说：“我把检测器从家里带来了，也从车上拿了上来，而且还从客卧拿到了这里，就是忘记扣了。” “自己去拿。”顾斐然声音冷冽。 “好。”江瓷应着就去了。 上次没开灯，这次卧室里开了一盏灯，虽然只能映亮一角，但江瓷也不敢直接掀开被子下床，于是捞起被子蒙过头，蛄蛹着从被子里爬到床尾，伸出脑袋，把放在床尾沙发处的检测器从袋子里拿出来，按下开始，扣在自己后颈腺体处。 顾斐然垂眸看着她：“……” 江瓷扣好又从床尾爬回来，漱了漱口，擦了擦手，钻进被子里继续。 第二次虽然戴了检测器，可是江瓷却不行了，忙到一半，趴在顾斐然身上不动了。 顾斐然单手托着她下巴，看向江瓷，语气有几分不可思议：“你困了？” 江瓷心虚：“不是。” 顾斐然皱眉：“不是困了那是什么，是我让你没兴趣，看着就想睡？” “当然更不是。” 江瓷被这句话吓醒，眼神都清明许多，“我以为你虽然今天休息，但只有这会儿有时间，所以昨晚通宵加了个班工作，想着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来。” 顾斐然放下手，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深叹一口气，“算了，你睡觉吧，下次提前和你说清楚。” “我回客卧睡。”江瓷说着坐起来，抓住一角被子盖在身上，摸着去拿衣服。 顾斐然很想扶额，但又觉得太荒唐，叫住她说：“客卧被子没沾过，你睡一觉就走，阿姨还得送去洗一遍，我去书房工作，你在这里睡吧。” 江瓷已经摸到衣服，听到这话，又慢慢松开，“抱歉，顾医生。” 今天真的很抱歉。 顾斐然直接坐起来下床，进浴室洗澡，真是越觉得准备好的时候，乱子越多。 第41章 顾医生她好记仇啊 顾斐然去浴室洗澡,出来时，床边的垃圾桶里都是用过的纸巾和湿纸，而床上的人趴着睡的香沉,看来是真的困了。 顾斐然摇摇头，慢步走过来。 弯腰帮她拉了拉被子盖好，转身去衣帽间换上居家服，去书房写论文。 江瓷睡之前订了闹钟，一点四十分整,闹钟叮铃叮铃响起,她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穿上衣服,把检测器装回袋子里,去书房敲门。 咚咚，敲了两下。 江瓷压下门把，没进去，只伸了个脑袋对里面的人说：“顾医生,我先回公司了。” “你不再睡会儿？”顾斐然问她。 江瓷解释道：“公司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睡不了，今天的事，实在抱歉。” 顾斐然：“没事,你走吧。” 江瓷：“好,拜拜。” 江瓷感谢顾医生宽宏大量的同时,抱着衣服,拿着袋子往后座一扔，仓促开车离开,两点半有个重要会议要开，开完还要去学校找石老师说修改论文的事情。 晚上,顾斐然跑完步从外面回来，推门进来到客厅，看到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顾小姐。”阿姨把毛巾递过来。 “谢谢。”顾斐然接过毛巾，边擦汗边走过去，问道：“这么晚怎么来了？” 傅阮意靠坐在沙发扶手旁，歪头支着脑袋，好看的眉眼扫过来，淡淡道：“你好几天没有回去看外婆，外婆想你，给你发消息又怕打扰你，于是问了阿姨你的近况如何，结果阿姨回复说这两天家里有事请假了，外婆一听更不放心，所以命令我，让我现在过来看看你。” “最近过得好吗？” 傅阮意敷衍地关怀了一句。 本来她都要睡了，大晚上被外婆打电话吵醒，非要让自己过来看看小然怎么样，她都二十多了，还是医生，就算自己照顾不好自己，家里还有阿姨呢，操心个什么劲。 顾斐然轻笑，走过来站在她面前，温柔道：“过得很好，辛苦你跑一趟了，我让阿姨帮你把客卧收拾一下？” “嗯，反正我也不想来回跑了。”傅阮意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困的睁不开眼睛。 又一个困的。 顾斐然想到什么，摇摇头，和阿姨说了一声后，回房间洗澡，刚跑完步，身上都是汗。 洗完澡出来，顾斐然本想再和她说两句话，结果被阿姨告知，傅小姐已经歇下了。 顾斐然见此只好也回房间睡了。 翌日，两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傅阮意用刀叉切着吃了半个煎蛋，问小然：“最近江家小姑和小姨的情况怎么样了？” 江医生和小姨在一起的事情是两家都知道的事实，两人对外宣称分手，私底下依旧在一起，也是两家都知道的事实，只不过双方都还没有插手。 主要是江医生和小姨不掺和家族事业，牵扯的不多，再加上小姨小时候常年不在外婆身边，长大后，外婆心中对小姨愧疚，所以明知江医生是江家的女儿，也忍耐了几分。 顾斐然回答说：“挺恩爱的，小姨只要工作不忙就会来医院接江医生下班，偶尔还会带束花。” 傅阮意却并不看好她们两人的感情，说道：“当初要不是小姨全世界乱飞，没一天消停过，也就不会不知道江岚是江家人，还和她在一起，我看啊，小姨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断了这层关系，省得以后伤心欲绝，叫我们两个去陪她喝酒。” 顾斐然持反对意见，“小姨马上就要奔四了，而且又是顶级alpha，这个年龄，这个等级，能找到一个喜欢并且合适的爱人不容易，所以就算不抛开傅家和江家的恩怨，我也支持她们两个在一起。” 傅阮意看她，指责道：“你这是跟江家小姑工作久了，开始偏心，早知道就不让你去这家医院工作。” 傅阮意说完又忍不住叮嘱她：“小然，我告诉你，江家从江家老太太开始，就没有一个好人，尤其是江家的江瓷，你要是碰见她，可千万别搭理。” “她怎么了？”顾斐然随意一问。 提起她，傅阮意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怒火，甚至还有种想打她两拳的冲动，“这个江瓷，我和外婆都见过她，外婆对她的评价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枭心鹤貌。” 枭心鹤貌？ 第48章 外婆对她竟然是这种评价，不过说的倒是挺准确的，外婆看人的眼光的确毒辣。 毕竟当初那人可是一脸单纯无害的说，之所以让自己吃避孕药，是担心刚退婚就怀了孩子，连累自己被大家责骂。 实际上这位江二小姐是担心被前任的粉丝扒出来，挂到热搜，被网友骂出轨、不忠，从而影响江氏的形象。 一个天生的废物alpha可以被大众体谅，因为这不是她自己能选的，可‘出轨’这种却是她自己做的，产生的舆论压力要比废物alpha严重的多。 顾斐然知道她的心思，所以当时只和江瓷提了前任，没拆穿她的真实想法。 主要是顾斐然也不想怀上孩子，否则怎么跟外婆、妈妈、妈咪和姐解释这个孩子，说不说实话都是死路一条。 现在两人测试信息素也是，行，就继续测试，不行，那人也无所谓，就当睡一觉，总的来说，她只是觉得有这么一个让她没有后顾之忧的人，什么都不奢求地在帮她而已。 这么一想，两人还真是各取所需。 傅阮意和顾斐然说：“江瓷这人，三分奸诈狠厉，七分忍耐蛰伏。江家人从钱英开始就断了代，两个女儿，一个为爱发疯，多年不见人影，一个当了医生，心思不在江氏。到了江瓷这一代，老大江溪心慈手软，受不了商场的尔虞我诈，几年前忽然消失，老三年纪小还在上学，唯有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江瓷，遗传了钱英的狠厉和隐忍，我和外婆都试探过她，心思看起来不多，但只要用起来都是小心思。” 顾斐然：“这算好的评价吗？” 傅阮意虽然不乐意夸这个江瓷，但还是说了句好话，“算，毕竟江家走到现在，再不出一个心思狠点的人，就江家老太太那个年龄和身子骨，再有野心也支撑不了几年，江家早晚得垮。” “不过……”傅阮意话锋一转，眼神犀利，“这个江瓷做的倒还真不错，一开始巴结我们傅家，现在又开始和乔家合作，她要是再把齐家巴结上，江氏说不定真有可能重新走上来。” 顾斐然一直有个问题想问，现在刚好聊到这，就问了，“我记得外婆说过，不要跟江家有任何的生意往来，姐你为什么还要答应江氏的合作呢？” 傅阮意：“对方上赶着给我们送钱，干嘛不要？江氏这个项目是人工智能，发展前景非常广，江老太太很有先见之明，笼络了大量科技人才，只要东西研发出来，投入市场，钱就跟流水一样进入口袋，我们傅家可是要了头利的。” 傅阮意说着，对江瓷又有几分称赞：“当初江家和乔家联姻失败后，她立刻找我们傅家投资，还用了小姨这层关系，无非是想拿这个项目当敲门砖，和傅家攀上一点关系，让外界知道，两家虽然是世仇，但在商言商，合作还是可以合作的，从而让外界的人对两家的关系改观。别的不说，单是她不顾两家世仇，厚着脸皮找上门合作这点，就是其余任何江家人都比不过的。”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姐对她的夸赞。 顾斐然喝了口牛奶，说道：“如果这个江二小姐能在商场上磨炼下来，姐你应该会和她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 傅阮意不屑：“那也是之后的事情，而且还得看她磨炼的怎么样，万一又跟江溪一样，干到半路跑了，我到时候都懒得看她，别说那时候了，我现在看见她就有一种想揍她的冲动。” “为什么？”顾斐然不明白。 傅阮意耸耸肩，“不知道，纯粹看她不顺眼，总觉得这人别扭着一股劲。” 顾斐然默默在面包上涂满花生酱，又放上一块香蕉，不敢再多问江瓷的事情。 吃完饭，顾斐然回卧室换了衣服去上班。 傅阮意在家等司机来，才下楼离开。 顾斐然到医院第一件事换衣服查房，查了将近一个小时，回办公室准备拿东西去开会时，后颈突然一热，发热期到了。 她加快步子回办公室，从柜子里取出几片抑制贴放进口袋，又拿出一片撕开贴在后颈腺体处，炙热失控的状态渐渐好了许多，呼吸也慢慢调整回来。 不同等级alpha、omega用的抑制贴和抑制剂不一样，效果也是不一样的。 顾斐然用的这种抑制贴属于s级omega专供，要到指定的地方才能购买，而且个人一次性购买不能超过一百张，买的时候还要刷s级omega等级证。 至于抑制剂这种东西，对alpha和omega来说都是少有，更别说顶级alpha和omega，以及s级alpha和s级omega，大部分人都是依靠抑制贴或者她人临时标记解决。 顾斐然站在柜子前缓了一会儿，收到催促*的电话，走过来拿着东西去开会了。 江瓷自从顾医生家离开后，忙的几天没有联系，更没有去医院接过下班。 期间抽空想起来，发微信关心问了句，结果被顾医生冷冷一句话斩断了这份关心。 江瓷：最近太忙了，没时间去医院接你下班，抱歉，忙完就过来找你。 顾医生：关系不大。 江瓷：小猫怔住，眉毛半圆表情包。 乔氏集团。 江瓷带着公司员工去谈合作。 虽然当初因为退婚一事和乔家人闹的很僵，但乔家人却不像傅阮意一样，让她们在会客室等几个小时，开会也不给水，相反，乔家人准时到的。 “江总。” 来人是乔氏总裁乔易书，也是乔云池的表姐，江瓷在订婚仪式上见过。 江瓷站起来：“乔总。” 两人走到彼此跟前，乔易书先说：“自从那天订婚仪式之后，这还是我和江总的第一次见面吧。” 江瓷点头：“是。” 乔易书目光上下看了她一遍，说道：“这段时间不见，江总变化挺大的，成熟了许多。” 江瓷客气道：“只是今天穿了正式装而已，其实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怎么会没什么变化？” 乔易书话中有话的说：“那会儿我认识的江总，还是一个在江氏没有什么话语权，每天准时准点上课下课的大学生，现在嘛，不仅和几十年的世仇傅家谈成了合作，还能心平气和地来我们乔氏谈合作，这种心境的转变，可不是一时间就能做到的。” 江瓷回道：“拿着技术和钱送到傅家，傅家不要才奇怪，她们没那么傻。” “哦？”乔易书挑起尾音，语气中多了份压迫，“江总这是在说我们乔家傻，送上门的钱都不要吗？” 江瓷笑不达意，朝乔易书伸出手，说：“乔总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上次没有合作，希望这次能够好好合作，达成共赢。” 乔易书看了一眼她的手，才抬起来轻轻握住，并且继续追问：“江总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就默认江总是这个意思了，你放心，我会原话传达给乔董的。” 江瓷内心不为所动，但表面还是说了两句好话：“易书姐，我真是不这个意思，来，您坐，我们来谈谈我们的合作。” 江瓷松开手，弯腰帮她拉开椅子。 乔易书并没有拒绝，走过去坐下，助理把文件放在她跟前，其余人陆陆续续开始落座。 乔易书看向江瓷：“合作嘛，很好谈，双方一个点头就行，我更想知道的是江总对退婚这件事的看法，如果你还在在意，并且心有芥蒂，那么合作的事情就可以往后放一放。” 江瓷颔首笑了笑，神情中有几分不自然，“易书姐，我其实说不上芥蒂，只能说我和云池缘分不够，和我退婚之后，她的粉丝们高兴，她也接了新戏和新代言，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这样挺好的，我也很为她开心，同时也希望她能在自己的事业上继续散发光彩。” “真话？”乔易书反问她。 江瓷无比诚恳且郑重地点头，“真话。” 乔易书从她的神情中看不出一点异常，心中慢慢有几分相信。 毕竟在两家订婚之前，江瓷确实是真的在和云池谈恋爱，并且还爱的深沉，如今说这些话倒也不像假的。 乔易书翻开文件，“行，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们可以谈合作了。” 江瓷：“好。” 两家的合作不如和盛鼎那般投资大、下血本，拉线时间长，走的是风头，所以一旦确定合作，就要开始布展，不然到时很容易血本无归。 双方交谈合作进行的很顺利，乔易书对江瓷的策划和方案没有意义，过两天就能正式签合同。 几个小时后，江瓷从乔氏集团出来，乔易书送的她，“今天我算是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不愧双学位在读的博士，书果然没有白读，考虑的很是周到。” 江瓷苦笑：“这要是不好好考虑，等赔的时候，哭都不够我哭的。” 乔易书被她这句话都笑，说道：“要不是云池心中有喜欢的人，我倒真觉得你们两个挺合适的。” 江瓷怔住，脱口问出：“云池她，真的有喜欢的人啊？” 第49章 当初在婚礼上说的时候她没信，小姑说的信了几分，但没完全相信，毕竟怎么看怎么想，她和顾医生都不是很熟悉的样子。 乔易书以为她还很在意云池，看到这个反应，笑了笑，挥手说：“回吧，下次过来签合同。” 说着人已经回去了。 江瓷站了一会儿，转身坐车回公司和奶奶汇报情况，并且给顾医生发消息。 江瓷：晚上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顾斐然这会儿刚好在回主任发来的消息，看到顶部弹出她的消息，顺便回复：不确定，大概十一点吧。 江瓷：行，我去。 顾斐然：这么晚，不用勉强，万一江小姐又不小心睡着了，这次我可不知道去哪找你。 江瓷内心：…… 顾医生她好记仇啊。 第42章 你故意的 江瓷到公司,和奶奶等人开了个会议。 傍晚七点多会议结束，从公司出来，开车去学校办公室找石老师说论文的事情。 两人坐在办公室,一直说到晚上十点也没结束，江瓷越说越来劲，但她虽有心思和石老师秉烛夜谈，石老师却没这个精力。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二十,石老师实在熬不动,让江瓷先回去，说明天再来。 五六十的年纪了,经不起这么折腾。 江瓷兴致正高,本想再说一会儿，眼见石老师已经起身拿包准备离开，她只好作罢，把论文收起来装进双肩包,跟石老师一起走出教学楼，并顺路送了她一程。 江瓷看着石老师进小区，收回视线正打算回家时，突然想起还要去接顾医生。 “十点四十三了。” 这个点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江瓷到达医院,把车子停在空位上,一路小跑上去,从电梯出来,好不容易跑到顾医生办公室门口，气还没喘匀就去压门把,却发现门是锁着的。 顾医生已经下班走了吗？ 江瓷试了两下都没压下去，收回手,从衣服口袋拿出手机给顾医生发消息，但没想到顾医生一小时前发了消息过来。 顾医生：有紧急手术，你不用来。 紧急手术，不用来。 江瓷看着这几个字心中顿时懊悔，怎么从学校出来那会儿没看消息，要是看了，就直接回家了，也不用白跑这一趟。 江瓷收起手机，双手叉腰退后两步，弯腰坐在长椅上休息。 喘了几分钟，呼吸才逐渐顺畅。 手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顺利结束，顾斐然脱掉手术服出来，护士忙剩下的工作。 患者急性胆囊炎，不算严重，做了个简单的微创，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能醒。 顾斐然穿上自己的衣服，系着扣子时，二助走过来问她：“顾医生，要不要一起去吃手术餐？听说今晚的手术餐有粉蒸排骨，还有乌鸡汤，这两难得出现在同一个菜单上。” 顾斐然摇头：“不了，还是早点下班比较好，之后有的是时间吃。” 二助低垂下脑袋，命苦道：“好吧，那我自己去吃了，我今天晚上得值班，要到明天早上才能换班，天杀的值班，什么时候才能不值班啊。” 顾斐然轻笑：“拜拜。” 二助：“拜拜顾医生。” 顾斐然揉着后颈一路往办公室走，路过护士站，值夜班的护士起身叫住她，把一份病例隔着桌台递过来，“顾医生，十三号床的病历表出来了，血常规和b超一切正常。” “谢谢，辛苦了。” 顾斐然走过去接住，翻开看着。 检查项目各项都很正常，也没有什么病史，明天就可以给患者安排手术。 小护士看着顾医生额前垂落的几缕碎发，轻轻搭在浓睫上，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 真的好美。 疲惫中带点凌乱的颓废，才是顾医生最让人心动的样子。 要是每天值夜班都能看到顾医生的话，算了，她还是不值夜班，早点下班比较好。 “对了，顾医生，你办公室门口有人在等，好像是之前经常来找你的人。” 小护士提醒她。 “有人等？” 顾斐然朝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是给那人发过消息，不让她来了吗？ 顾斐然合上病历表，“那我先过去了。” 小护士点头：“好。” 顾斐然拐过弯走过去，空荡荡的走廊，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怀里抱着公文包，身子和脑袋歪斜在扶手上，睡的昏昏沉沉，没有一点意识的样子。 这么困，撑着来干嘛。 顾斐然走到江瓷面前站停，把病历换到右手，伸手拖住她摇摇欲坠的脑袋，四指扣在下巴，大拇指缓缓下移，贴在人中处，等了会儿，确定还有呼吸，才松开手。 “江瓷。”顾斐然低声叫她。 医院大半夜安静的很，声音不能太大，但这个音量完全不够叫醒她。 顾斐然扭头前后看了看，确认没人，病历夹在腋下往前一步，双手撑在她后脑勺，两个大拇指覆在她太阳穴，一起慢慢转圈揉动。 太阳穴，有利于缓解用眼疲劳。 按了两分钟，顾斐然双手落下，捧住她脑袋靠向自己，手往江瓷后颈伸，手指按在斜方肌上端凹陷处，开始向上推按。 这是风池穴，有利于缓解肩颈酸痛。 “嘶，啊，好疼。” 江瓷被按了会儿就醒了，皱着眉头，惨叫声连连。 顾斐然连忙捂住她的嘴巴，提醒道：“别喊，这是医院，大半夜的容易吓到人和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江瓷坐正身子，抬手摸向酸疼的后颈，抱怨道：“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当医生的不都应该是无神论者吗？怎么还怕鬼。” 顾斐然摸到口袋的钥匙去开门，回她说：“在医院里，不干净的东西不一定是鬼，还有医院里不得不说的玄学。” “什么？” 江瓷一边揉着后颈，一边仰头看她，眼神里疑惑又好奇。 顾斐然故作高深：“不能说。” 江瓷顿时耷拉下眉眼：“……” 不能说，干嘛还提，吊人胃口。 咔嚓，顾斐然打开办公室门，进去之前问她：“不是给你发消息说有紧急手术，不让你来吗？怎么，在是家没有睡够，所以来医院跑到我跟前继续补觉？” 江瓷：“……” 这件事能不能先过去了。 江瓷起身跟着进去，“说了要接你。” 顾斐然走到办公桌前，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我得再忙半个小时才能下班，你要是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不用等我。” 江瓷把门关上，公文包随手一放，弯腰躺在沙发上，侧着身子朝里，双腿蜷起，“你忙你的，我睡我的，你忙完叫我就行。” 说着，人又睡了。 顾斐然没管她，等待电脑开机时，把眼镜摘下来拿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洗，手中挤了点清洁剂抹在镜片上，洗了两三遍后，拿出来擦干戴上，开始写手术记录。 手术记录都有模版，修改一下就行，不过还有明天的工作需要提前确定。 顾斐然用的键盘是医院配用的，声音又大又吵，但就这样也没有把她吵醒，看来是真的很困，等会儿回去自己开车吧。 手术记录写完，打印出来，顾斐然在最下面主刀医生那一栏签上自己名字。 之后继续忙别的工作。 凌晨十二点半，顾斐然把电脑关机，起身脱掉白大褂，拿着手机、钥匙和包包走到沙发跟前，叫江瓷：“下班了，醒醒。” 江瓷睡的非常沉，顾斐然叫了将近一分钟才醒，醒来也是昏昏沉沉的，没有精神。 她这样，哪放心让她开车。 两人先出医院，到车子跟前，江瓷准备去主驾驶那边，顾斐然伸手拉住她，说道：“我开车吧，你去坐副驾驶。” 江瓷问道：“为什么？” 顾斐然：“因为你现在是疲劳驾驶。” 江瓷拿开她的手，精神道：“睡了一会儿，状态已经回来了，送你到家而已。” “你真的可以？”顾斐然还是担心。 江瓷安抚她：“真的可以，放心，几分钟的路程而已，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人。” 这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安慰人。 顾斐然担忧着坐上副驾驶，虽然是让她开了，但从系上安全带开始就在观察江瓷状态，有一点不对劲，就让她靠边停车换自己开，为此路上还时不时的问两句话聊天。 于是就得了她的一句夸奖，“要是跑长途有你在旁边坐着，一定非常安心。” 顾斐然：“先到家再说吧。” 车子平安到家的。 顾斐然解开安全带，下车前问她：“这么晚了，要是不想开回去可以跟我上楼，我衣帽间有正装，不会影响你明天上班。” “不用。”江瓷拒绝了。 顾斐然不勉强：“行，等会儿见。” 第50章 江瓷疑惑着嗯哼一声，说道：“什么等会儿见？” 等会儿就到家了，难道顾医生要跑到自己家里跟自己见面，大晚上的，不至于吧。 “没什么。” 顾斐然说着推开车门下车，往电梯那边走了两步站停，转过身双手环胸。 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看过来。 江瓷没懂顾医生是什么意思，松开刹车，踩着油门正准备起步，仪表盘上燃油警告灯忽闪忽闪的，提示车子没油了。 江瓷：“……” 难怪她会说等会儿见。 电梯里，江瓷和顾斐然并肩站着，透过镜面看，她别过视线，下颌线很漂亮，但郁闷的侧脸上写满了抱怨和沉默。 顾斐然自我解释说：“警告灯从我们上车开始就在闪，我以为你看到了，结果你没看到，附近最近的加油站开过去十几分钟，晚上车少，你踩踩油门说不定刚好能开过去，而且你要是想走，我也不拦，我可以把我自己的车钥匙给你，不过我的车今天限号，赶的非常不巧。” 相比现在把车开去加油站，江瓷更在意的是她最后那句话，“你有车？” 顾斐然：“有啊。” 江瓷皱眉：“怎么没见你开过？” 顾斐然：“两个原因，第一，医院不好停车，开过去找车位要找很久，麻烦；第二，不想开，开车的时间，我还不如在车上多睡一会儿，补补觉。” 江瓷哑口无言。 要不是因为油量太低，强行开出去会损害燃油泵和发动机，她一定现在就走。 叮，电梯到了。 顾斐然先走出去，到柜子跟前，把两人穿的拖鞋拿出来，和她指着说：“你穿的拖鞋在这个抽屉里，下次过来自己拿。” 江瓷接过来放在门口地垫上，弯腰坐下，换上拖鞋：“哦，好。” 这个拖鞋穿的次数多了，看着还挺可爱的。 今天晚上得知要加班做手术，顾斐然提前和阿姨发消息，让她早点休息，不用等自己，所以进去的时候，顾斐然把江瓷拉到了主卧，让她今晚在主卧睡。 江瓷被迫跟过去，问道：“我每次来不都是睡客卧，怎么这次要睡主卧？” 顾斐然：“阿姨睡了，没人给你收拾客卧，也没人给你准备洗漱用品，东西都放在另一个房间，你要是不嫌麻烦，就自己去收拾，记得不要吵醒阿姨。” 从铺床开始，还要套被子，这得一个小时才能入睡吧，太麻烦了。 “你这里有多余的洗漱用品？” 上次进去帮她在浴缸放水的时候，台面看起来只有一个人的洗漱用品。 顾斐然解开衬衫扣子，脱下来挂在臂弯，里面还有一件白色吊带背心，“有备用的，我先去洗澡，出来之前会给你准备好，这个时间你可以去我衣帽间看看，挑一挑明天要穿的衣服，要是不想和我睡一个被窝，衣帽间最里面那个柜子里还放了一床被子，你可以拿出来铺上。” 安排的非常妥当，江瓷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行，谢谢顾医生。” 顾斐然嗯着，进衣帽间拿两套睡衣出来。 一套是她穿的吊带款，一套是给江瓷穿的长袖长裤款睡衣。 前几天拿个检测器都能从被子里钻过去，也不指望她会穿吊带睡衣，这个刚好。 “谢谢。”江瓷双手接过。 等顾医生进浴室洗澡，江瓷把睡衣放在沙发上，进到衣帽间，根据顾医生的话，挑了一套黑色女士正装、翻领白衬衫。 内衣内裤，顾医生说左边抽屉是全新，洗过，但没有穿过的。 江瓷找了找，拿了一套出来和衣服放一起。 明天要穿的衣服找好，江瓷又重新进去，从最里面的柜子里抱出被子，出来放到靠近落地窗的那一边，弯腰慢慢铺整齐。 这个被子手感摸上很软，也很丝滑，比自己家里那床舒服的多。 江瓷站直身子，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算买个同款，搜了几个页面，网上都没有相似的同款，倒是有这款四件套的照片。 江瓷点开的同时，价格也弹了出来，她看到价格的那一刻，盯着页面无声沉默了。 价格，挺好的…… 江瓷慢慢放下手机，扭头看向床位的沙发，今天晚上还是沙发比较好。 顾斐然洗完出来，去衣帽间的化妆台前坐下做睡前护肤。 江瓷抱着自己的睡衣进去洗澡。 顾斐然刚才洗完澡出来路过这里，没注意看床，这会儿过来站在床边，看着上面依旧只有自己那床被子，心想，她这是今天晚上想和自己一起睡，不太像她的风格。 在江瓷洗澡的这段时间，顾斐然支起枕头，坐在床透靠着看书，刚看了一会儿，后颈隐隐发热，燥的全身都不舒服，她抬手摸过去，明明已经贴了抑制贴怎么还这么难受。 顾斐然强撑着忍了十几分钟，不太行。 信息素透过抑制贴一直在往外溢散，体温也在升高，抑制贴根本控制不了。 顾斐然放下书，将后颈腺体的抑制贴撕下来，丢进智能感应垃圾桶。 之后弯腰拉开抽屉，从里面重新取出一个新的抑制贴，贴在后颈腺体处，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就让江瓷过来临时标记一下。 江瓷洗澡挺快的，不到三十分钟洗完，吹干头发出来，但刚出来，就被顾斐然叫住了，“你过来。” “有事？” 江瓷踩着台阶上来，手里还抱着换洗下来的衣服。 顾斐然已经被发热期折磨的红温，偏头没看她，双唇泛红，吩咐说：“临时标记一下，发热期到了。” “行。” 江瓷先把衣服放到旁边，弯腰俯身下来，把人拥在怀里，张嘴咬猝不及防住她炙热的腺体。 顾斐然还没做好准备，眼眸瞬间发红，纤薄白皙的背脊缩起贴近江瓷。 江瓷不知道怎么临时标记，只是跟上次一样咬着，剩下的全靠自由发挥。 中途尝试咬的重了下。 “你故意的？” 顾斐然抿紧薄唇，腰身猛地一软，额头抵在她肩膀上，青丝垂落，手掌落下撑起身子，手背青筋突出，气息不稳。 江瓷松口，凑近靠过来，撩起她的长发别在身前，低头盯着腺体认真看了看，无辜道：“没有，我怕没有标记成功，所以咬的重了些试一下，不过腺体好像闭合了，那应该就是临时标记成功了，你感觉怎么样？” 最后一口，她咬的重，顾斐然一时间不知道是发热期带来的折磨，还是她带来的痛意。 忍了几分钟，难捱的发热期渐渐消退，看来还是有用的。 “还可以吗？” 江瓷低头关心了一句，站起来把人扶正，让她靠在床头的枕头上。 顾斐然好受了许多，点头应着：“嗯。” 见她没事，江瓷也松了一口气，伸手拿过另外一个枕头，走向沙发说：“我今晚睡沙发就行。” 顾斐然视线还在失焦，不过声音已经恢复许多：“你随意。” 就知道她不会睡床上。 江瓷把枕头放好，身上盖着自己外套，说道：“那，顾医生，晚安。” 说完就睡了。 顾斐然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等身体差不多恢复正常，也关灯休息了。 第43章 酒会 顾斐然每天起的都不算晚,早一点六点多，最晚也是七点多。 今天六点半醒的，坐起来往床尾的沙发一看,已经空荡荡没有她的人影，只剩睡衣整整齐齐叠成四方块平整地放着。 这性子扔到古代，怎么说也是个顶级细作，来无影，去无踪。 车子没油,江瓷打车离开的。 上午九点联系4s店叫拖车,和顾医生发了消息，拜托她和小区保安通融一下。 顾斐然当时正在开会,没看手机,等结束出来看到消息，准备和物业说的时候。 物业那边九点四十三发来消息，说车子已经让4s店的人拖走。 顾斐然收起手机，就没再管。 下午五点,江瓷拿着邀请函准时参加酒会。 酒会地点在一家高档会所，主办人是业界一位大佬，比江家略强，比乔家略次。 她办这场酒会,主要是为了傅阮意。 傅阮意最大的爱好就是品尝红酒。 临江市最大的酒窖就是她的,里面珍藏了各个国家和各个品牌的顶级红酒,每瓶的价格都在百万以上。 今天这场私人酒会,主办方没有要求一定要穿礼裙，只要正式就行。 于是江瓷今天穿了一件黑色修身,颇有设计感的低领女士西服，很有心思地在胸前搭配了高脚杯款式的胸针。 长发打理成微卷,让化妆师化了一个偏向浓颜，但不俗艳的妆容。 “邀请函。”江瓷递过去。 礼仪双手接过邀请函，微笑道：“江小姐，里面请，欢迎您来参加这场盛宴。” 江瓷轻轻颔首：“嗯。” 第51章 酒会酒会，自然离不开酒。 从宴会厅门口进去，放眼看，餐桌、桌子和酒柜，凡是能看到的地方，全部都有酒，灯光再打上，格调拉满。 虽然不比傅阮意的酒窖，但有几分风采。 江瓷弯腰手里拿了杯低度葡萄酒，一路往里走，绕着整个宴会厅走了一圈，确认过休息室、卫生间和安全通道，出来重新进入大厅，到靠墙位置站着，看看都有谁来了。 酒会请来了不少名流，有娱乐圈明星、业界大佬、国际知名模特，以及知名钢琴家、设计师、摄影师等等。 目前场上出现的都是这些人，傅阮意和主办方还没有出现，应该是压轴出来。 “你好。” 江瓷正看着，右侧有人过来打招呼，她下意识回头看，是个穿着黑色礼裙的女士。 江瓷侧过身子，颔首回应：“你好。” 对方有意靠近过来，挨着她，问道：“我叫许琳，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江瓷：“江瓷。” “江瓷？”对方听到名字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神情对比刚才一下子冷了许多。 江瓷：“对，江瓷，江家的江瓷。” 对方尴尬笑笑，沉声说道：“不好意思，那个，我认错人了，我先走了。” 江瓷也不介意：“嗯。” 她离开后，江瓷继续在这里站着。 “啊啊啊，你要到微信了吗？她颜值好高，身材也好好，简直就是我的理想型！临江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等人物，三七分黄金比例身材，腿这么长，勾起来一定很舒服！” 一女生急忙过去拉住许琳的胳膊问。 许琳冷呵一声，抬起胳膊搭在好朋友的肩头上，嫌弃道：“姐妹，我劝你啊，别想了，你知道她是谁吗？” 女生摇头，看江瓷的眼睛几乎两眼放光，“不知道，我要知道她是谁，还用得着让你去要微信嘛，靠，腿真长。” 许琳：“乔云池的前未婚妻，那个全临江都知道的，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的江家江瓷，你眼光还真是差，这里那么多美女帅哥，你怎么一眼就相中她了。” “江瓷？”女生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愣，“那个全临江都知道的，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的，乔云池前未婚妻，江瓷？” 许琳嗯哼一声：“嗯，是她，江瓷。” 女生懵了几分钟，当场哇呜着低头倒在许琳的肩膀上，一边哭丧着脸，一边朝江瓷那边斜眼看：“活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个心动的，怎么会是她呢，呜呜，呜呜，你刚才看到没有，她的手又长又漂亮，你去要微信的时候，我连怎么做都和她想好了，我上位，她下位。” 许琳没忍住：“靠。” 这大黄丫头怎么黄的这么没边。 “不对。”女生伤心哭了一会儿，忽地挺直身子，一脸正直地说：“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那不是刚刚好吗？” 许琳喝了口酒，问道：“什么刚刚好？” 无能成这样了，还刚刚好。 女生说：“你看啊，她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对于一个omega来说不是好事吗？” 许琳啊着，“说什么呢？” 女生：“笨啊你，omega这辈子只能被标记一次，所以谈恋爱的时候都不敢轻易被alpha咬腺体，可这个江瓷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和她在一起，无论被咬多少次，都不会被标记，你不觉得这点很戳xp吗！” 听了她解释的原因，许琳直接抬手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你疯了？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说白了，这就是残疾人，你该不会是有那什么伤残吸引症，慕残吧？” 女生双手环胸，理直气壮道：“好啊，那你告诉我，她除了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手、嘴巴，下面，哪点是残的？” “靠。”许琳又骂了一声。 这丫头现在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女生：“我不管，我要睡她。” 许琳见拦不住，也不拦了，退后一步，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说：“行，那你去，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我就去。”女生说着，拉了下礼裙开叉的地方，踩着高跟鞋径直走向江瓷。 许琳看着摇摇头，真是拿她没办法。 江瓷此刻正专心看着酒柜前，一位优雅雍容的女士，自言自语说：“嘉艺的何董，没想到她竟然也来了。” 嘉艺是国内一家知名轻奢公司，主攻衣服、珠宝。 这些年嘉艺一直走亲民形象，无论设计，还是价格，口碑都很好，而且邀请的代言人都是有口皆碑，且当下突然爆火的艺人，所以知名度一直处于中上游。 虽然嘉艺和江氏的业务没有什么接触，但这个何董倒是可以结识一下。 江瓷迈步就准备过去。 “江小姐。”有人叫她。 江瓷站停，扭头看向来人，模样有点熟悉，好像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 女生朝江瓷伸手，“你好，陈蔚。” 陈蔚？ 原来是她，小姑介绍的相亲对象。 江瓷偏过身子，轻轻握住，“你好，江瓷。” 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互相认识，放下手，面对面站着。 江瓷要比她高半个头。 陈蔚仰头看她，说道：“之前一直听别人说江小姐在临江的风云往事，没想到今天可以在这里见面。” 江瓷：“别人听多了，都是逃之夭夭，陈小姐怎么还主动找上来了。” 陈蔚直言：“江小姐再怎么说，也是江氏集团目前最有目可循的继承人。虽然江氏不比临江的傅家、齐家和乔家，但财大气粗这一点，还是可以说上一说的。” 江瓷：“能来参加这个酒会，相亲陈小姐应该也不是什么没钱的人，贪图我身上这点钱，不太应该。” “钱这东西，可没人嫌少。” 陈蔚从包里拿出手机，直接微信打开二维码，“江小姐要是不介意，加个微信怎么样，平时可以出来吃个饭。” “可以。” 江瓷摸出手机，低头单手点页面。 陈蔚灼热的视线从江瓷高挺地鼻梁，一点一点下滑，落在她柔软可口的双唇、好看的天鹅颈上，视线再往下，低领黑色衬衫上方，有两截白净漂亮的锁骨，看起来秀色可餐。 陈蔚盯着，深呼一口气。 等再看到她的手，五指细长，指甲圆润干净，真适合今晚开房。 只不过，可惜。 陈蔚把手机递过去：“你加我。” 江瓷扫码加上，备注陈蔚。 在写完备注的同时，江瓷点退页面，给助理发消息。 江瓷：查一个叫陈蔚的人，omega。 梁念：好。 加上微信，陈蔚没多和江瓷说什么，先转身离开了。 许琳站在这里看了两人交谈的全程，她刚过来，便忍不住吐槽说：“你色眯眯的眼神能不能收一收，刚才你差点把人吃了。” “唉。”陈蔚猛叹一口气。 许琳歪头看她，问道：“你叹什么气，你刚才不是已经加上她的微信吗？” 陈蔚摇摇头：“这个江瓷，不好钓啊。” 许琳像是听到了什么玩笑话，看向江瓷，但那里已经没有人影。 许琳冷笑：“她一个残疾废物，有什么不好钓的，你这么美的一副皮囊，随便勾一下，她就扑过来了，毕竟她这种货色的alpha，还有谁能看上。” 陈蔚又叹气：“要是有你说的这么容易就好了，刚才和她聊了几句，江瓷不是我们想象的那种，因为自身残疾又被退婚，就变成了自卑、敏感的人，相反，她这人很有脑子，想靠美色和身材把她勾到手，没那么简单。” 许琳对江瓷是什么样的人不感兴趣，只是问她：“那你还要睡她吗？” “睡啊。”陈蔚顿时又来了征服欲，说道：“她不喜欢勾人的，那就装扮成端庄文静清冷的，等酒会结束，我就去把头发染成黑色的，然后穿着白衬衫约她出来。” “哈？”许琳完全不懂她的脑回路，看了看她茶棕色的头发，说：“你这个发色可是找了好多很多造型师做的，花了大几万块，你说染回来就染回来啊。” 陈蔚点头：“嗯哼。” 许琳：“……” 算了，人各有志，她开心就好。 江瓷去找何董，到跟前，刚报上名字，对方只看一眼，就转身走了。 旁边跟着的人说了句，“晦气。” 江瓷只好又去结识酒会其她人，转了几圈，只有一名野生动物摄影师和一位侍应生愿意搭*理她。 两人坐在一起。 “这是我拍的白点噪鹛和黑颈长尾雉，都是一级保护动物，非常漂亮。” 她把手机相册里照片的给江瓷看。 江瓷问：“您干这行多少年了？” 她微微扬起脑袋，想了想，才回：“三十多年了吧。” 江瓷惊讶：“您真够坚持的。” 第52章 摄影师看着她笑，温柔说：“自己的爱好，当然要坚持，人这一辈子有个可以赖以依靠的爱好，并有能力去做，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是吗？”江瓷没有。 摄像师知道当代年轻人对野生动物没有兴趣，给江瓷看了几张，就没再让她看了。 十分钟后，酒会开始。 主办发和傅阮意一起华丽登场。 摄影师看着傅阮意，跟江瓷说：“十几年我第一次见到这位小傅总的时候，她还跟着她外婆身边打酱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成了傅家独当一面的存在。” “哎，说来，我和你奶奶也见过。” 摄影师忽然对江瓷说。 江瓷微微睁大眼睛，“您见过我奶奶，钱英，您是怎么见到她的？” 摄影师说：“二十多年前，我创办了一个野生动物保护基金会，碍于我家族身份，临江有头有脸的人给我几分薄面，都捐赠了一些钱。当时捐钱的时候，你两个奶奶一起来的，后来，你另外一位奶奶因病去世，我回来参加了她的葬礼。” 江瓷眼帘垂下，“她已经走了十几年了。” 摄影师抬手放到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安慰道：“她是个很好的人。” 江瓷声音沉闷：“嗯，很好。” 酒会进行到中途，江瓷去找傅阮意，她正在和主办方价值品鉴两百多万的葡萄酒。 “江氏的江总来了。” 助理贴近过来，在傅阮意耳边说。 傅阮意继续品酒。 在江瓷即将靠近过来，主办方走出来一步，挡在她面前，说道：“江小姐。” 江瓷站停，颔首打招呼：“施小姐。” 施锐：“有事吗？这地儿可不是你想闯就能闯进来的，站在这里就行。” 江瓷轻笑：“没事，今天难得见一面，想过来和傅小姐打声招呼。” 施锐：“酒会上想和傅小姐打招呼的人多了，你算什么东西？我的邀请函之所以送到你们江氏，那是看在钱董事长的份上，钱董事长不来也就罢了，你有什么资格来？” 江瓷：“我代表江氏。” “你……”施锐。 “哎哎，施小姐。”傅阮意出声打断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这毕竟是你举办的酒会，人家来打个招呼而已，要是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岂不是说我们欺负人。” 施锐后退一步，“傅小姐说的是。” 傅阮意：“不是要打招呼吗？打吧，我听听你要说什么。” 江瓷看向傅阮意，正身道：“今天来参加酒会，能碰到傅小姐实属三生有幸，所以斗胆过来和您打声招呼，希望我的贸然打扰，不会影响您的心情。” 她说完了。 傅阮意：“打扰倒是不算，不过呢，我心情不太好，你说能在这里碰到我是三生有幸，那我现在不开心了，你是不是应该让我开心一下，证明你说的是真话。” 傅阮意说完，扭头看向她。 周围人齐齐看过来。 摄影师，陈蔚和许琳也在。 许琳啧声：“这个江瓷，真是没眼力见，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傅阮意。” 陈蔚却觉得好玩，看着江瓷，说：“那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啊，这个酒会上来的所有人都想巴结傅阮意，包括施锐也是，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搭话，生怕被拒绝。如今终于有人上前巴结了，他们却只等着看笑话，你说，她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会不会得到傅阮意的青睐呢？” 许琳满脸嫌弃，说她：“你真的是没救了，竟然还帮她说话。” 陈蔚：“嗯哼。” 江瓷：“这里是酒会，大家以酒会友，那我就调三种酒喝下，希望傅总能够开心。” “去准备。”傅阮意吩咐助理。 助理：“是。” 助理迅速取了一套调酒工具出来，放在桌子上。 另外又拿出三个不同款式的酒杯，以及柠檬、冰块、苏打水、糖浆和薄荷叶等。 周围人无声盯着，心中冷笑，就这些东西，能调出什么好喝的酒出来 江瓷迈步上前，拿起一个高脚杯，在里面放满冰块，取出半个柠檬在里面挤入柠檬汁，接着随手拿起跟前一瓶醒过的红酒倒进去，猩红的液体金充斥整个杯子。 调制好，江瓷拿起一片薄荷叶放在最上面当做点缀。 这是第一杯，剩下的两杯，江瓷几乎都是这样调制的，一模一样的配方，不一样的只是酒的品种而已。 “这算什么调酒。” “她胡来的吧，根本一点都不懂酒。” “傅总这么爱酒的一个人，看着她这么糟蹋酒，肯定特别生气。” 傅阮意没吭声。 施锐看了一眼傅阮意的脸色，上前说：“江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如果实在不会调酒，也没必要这么浪费吧。” 江瓷端起第一杯，说：“不浪费。” 说着，仰头一口气全部喝下。 许琳愣住：“她疯了吧，这么喝？” 陈蔚神色严肃，眸色都深了几分，“她要看的不是她怎么调，而是看她怎么喝。” 许琳：“什么意思？” 江瓷把酒杯放下，又拿起第二杯酒继续一口气喝下，第三杯酒也是一口气。 三杯全部喝完，江瓷慢慢放下酒杯，看着傅阮意：“不知道傅总还算不算满意，或者，够不够证明我说的是真话。” 傅阮意：“够，很够。” 江瓷：“那我祝傅总今晚玩的开心。” 江瓷转身离开了酒会。 大家随后只当看了一场笑话，纷纷散去。 等江瓷一走，施锐立刻走到傅阮意跟前，好声道：“傅总，刚才您就当一个小插曲，不要介意，江瓷这人您也知道，她就是来惹事的，我继续带您品酒。” 傅阮意勾唇轻笑：“不介意，酒这东西，各有各的喝法，有人只加冰，有人加雪碧、养乐多，西柚水，也有人喜欢什么都不加，单纯喝一杯，我看刚才江小姐喝的挺痛快的。” 施锐不懂她话中的意思，想了想，附和说：“是，喝的是痛快。” 傅阮意：“走吧，我们继续品酒。” 施锐立刻跟上，“好。” 江瓷从酒会出来坐到车上，低头撑着脑袋，吩咐司机：“回家，顺路去超市买点蜂蜜和矿泉水。” 司机：“好。” 司机迅速启动车子离开。 那三杯酒度数都不低，又喝的那么猛，在电梯里还不觉得，一出来，全身都在冒热汗，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 “嗯……” 江瓷仰头捂住后颈腺体，腺体怎么开始也热了起来，好烫。 第44章 误会 回家路上,后颈腺体反复无常炙热。 起初江瓷以为是自己不胜酒力，酒精作祟，后来慢慢反应过来,是腺体变异。 司机找到便利店，在路边慢慢停车，跟江瓷说了一声，下去帮她买蜂蜜和矿泉水，顺便还买了几瓶酸奶。 “江总,蜂蜜水已经帮您冲泡好了,酸奶，醉酒的时候也可以喝。” 司机打开后座车门,弯腰递过来。 江瓷怔了下,接过：“谢谢。” 司机：“您客气。” 司机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重新启动车子，导航显示的目的是她住的小区。 江瓷拧开瓶盖喝了几口蜂蜜水,甜腻润滑，口感是不错，但胃里的灼烧感依然在。 江瓷又看向那几瓶酸奶。 酸奶可以保护胃粘膜，小姑告诉过她,刚才一时间竟然没想起来。 江瓷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司机,拧开喝了将近半瓶,接着从包里拿出一张抑制贴撕开,贴在后颈腺体处。 虽然医生说，抑制贴对她的腺体变异作用不大,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嘶。 抑制贴刚贴上，从腺体迸发的热量忽然反向侵入身体,喉咙猛然一紧。 江瓷二话不说赶紧撕开。 医生说抑制贴没用，原来是这个没用法，果然医生的话还是要听的。 江瓷轻喘着气，将撕下来的抑制贴扔到一旁，皱起眉头，不得已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想把这份炙热从这里断开，但它却又沿着脊椎骨一路往下延伸，扰的尾骨发麻。 该死。 江瓷放下手，低垂着脑袋，什么都没再做，没一会儿，身体被腺体变异折磨的耳廓发热，生理驱使超过大脑控制，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又要晕倒，再进一次医院了。 医院，顾医生。 江瓷眼眸忽然明亮了一些。 “以后要是腺体再发生变异，可以来找我，虽然不能保证有用，但也是个方法。” “周三，周六，我帮你做测试。” “我之后还会带你来，你要想走，我不拦，你要留，我帮你测。” 司机开的不慢，一路上超了很多辆车子，在江瓷想着时，就快到小区门口。 第53章 江瓷掌心握着手机，屏幕常亮，显示的页面是她和顾医生的聊天页面。 这个点，她应该还在医院没下班。 江瓷盯着页面看了几分钟，在司机打开转向灯，即将开进小区之前，她突然开口说：“不回家了，去医院。” 司机关掉转向灯，重新设置导航：“好。” 刚才冲泡蜂蜜水的矿泉水是正常温度，袋子里还有两瓶冰镇的。 江瓷伸手拿出来一瓶，放的时间长，瓶身上都是液化出来的水珠，一碰，沾惹了整个手掌，她抽出纸巾擦干净，拧开仰头猛灌了几口，效果不大，但也能压一下。 去医院这条路，江瓷已经很熟悉。 熟悉到每过一个路口，都能想出下一个路口会出现什么建筑，但她想算再想，也不会想到，顾斐然竟然会和齐予司站在一起。 滴滴滴，前方路口变成红灯。 头车踩下刹车，后边的车子堵成一长排。 因为车子要在前方红绿灯处靠左掉头，所以车子挨着护栏，江瓷隔着一扇车窗，清清楚楚地看到她们两个并肩站在医院门口，齐予司的手中还拿了一束玫瑰花。 她们两人竟然认识。 难怪那天顾斐然会在车上问自己，被带去研究的时候，有没有碰到过姓齐的人。 难怪啊。 “今天真的不行吗？”齐予司问她。 顾斐然：“不行，今天要值班，如果请假的话，就得让别的同事过来上夜班。” 齐予司能谅解：“那确实不太行。” 顾斐然：“下周我约你。” 齐予司注视着她：“我相信你不是会食言的人，那，这花，你要不要收下？” 说着，往顾医生跟前递了递。 “呵。”江瓷在齐予司递花的瞬间，扭头收回视线，冷声道：“回去吧，今天辛苦了，明天给你放一天假，工资照发。”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关心道：“江总，您的身体还好吗？” 江瓷右手握紧不知道什么时候取下来的胸针，深深陷进掌心，“还好，回吧。” 司机：“好。” 绿灯了，车子继续往前同行。 这边，顾斐然摇头：“不用了，在医院收这么一束花，无论上班放着，还是下班拿着都很显眼，我不想太突出，等下次有机会，我再收你的花，今天就算了。” 齐予司对她两次拒绝的理由都找不出任何问题，最后只得放下玫瑰花，单手抱着，“好，下周你定地点，我一定到。” 顾斐然：“嗯，拜，医院事情比较多，就送你到这里，我先回去工作了。” 齐予司：“拜拜。” 顾斐然转身重新进入医院，齐予司站在原地，望了一会她离去的背影才坐车离开。 “咳咳，咳咳。” 江瓷低身掐住脖子，猛地闷咳起来，浑身像是有一股火在烧着四肢百骸。 眼睛充血的红着。 司机忍不住担心她：“江总。” 江瓷：“没事，喝水喝的急，不小心呛到了，你专心开车就行。” 司机知道江总没喝水，可江总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问，“嗯。” 车子到达小区车库电梯前，江瓷提着包从车上下来，脚步踉跄着直奔电梯，心口、腺体炙热的疼，视线恍惚着几乎看不清楚路。 司机看到她这个情况，忍不住想下车过去扶人，但后边跟来的车子按着喇叭催促。 司机不得已，先把车子开回到车位上，等她再跑回来，电梯跟前已经没有人。 江总从酒会出来，坐上车开始就很不对劲，刚才在车上还一直咳嗽，但这里的电梯需要刷卡，她上不去，等会儿还是跟江医生联系一下比较好，希望江总没事。 “咳咳，咳咳咳。” 江瓷进到电梯直接瘫坐在地面，右腿曲起捂着心口，咳嗽声一声比一声急促。 酒劲这会儿也涌了上来。 电梯从负一层慢慢往上，江瓷抓着胸针，忍着热的滚烫的身躯，一直盯显示屏在看。 叮，电梯终于到了。 江瓷扶着两侧站起来，跌跌撞撞从电梯里出去到门口。 眼前的景象从刚才开始就变得模糊，很多残影叠在一起，看不太清楚数字，她输了三遍才把密码输正确。 咔嚓，密码终于输对，江瓷拉开门进去，一个用力甩门关上，包丢落在玄关，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一路跑回衣帽间，跪在衣柜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小提包。 江瓷大喘着气，呼吸急促，汗水沿着额前成滴滑落，手指颤颤巍巍解开提包卡扣。 打开后，里面是三根白色针管和三瓶抑制剂。 江瓷取出五毫升的针管和一小瓶抑制剂，手握住活塞柄部位置慢慢抽吸。 等一小瓶抑制剂快抽到底部，在针管上弹了几下，把气泡弹出去。 之后又往前推到三毫升的位置，食指固定针拴，将针头拔出来。 江瓷忙完，转身靠坐在衣柜上，虚幻的眼神盯着针管里的药水。 这东西是她确诊腺体异变后准备的，还以为……会用不到，没想到竟用到了。 江瓷苦笑一声，弯腰低头，左手扒开后颈遮挡的长发，右手握紧针管，对准腺体猛然刺进去，大拇指慢慢往下按压，随着药力注入腺体，刺骨的疼痛一瞬间蔓延全身。 “嗯……” 江瓷咬紧牙关忍着，额头冒出青筋，嘴唇惨白，没有一点血色。 打完后，她放下手坐着没动，大口呼吸。 虽然抑制剂的效果要比抑制贴好很多，但那也是对正常的alpha和omega来说，她一个腺体变异的alpha，根本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用，可现在已经打了，能不能用也就这样了。 大不了，一死而已。 江瓷在等药效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她起身到书房，取出检测器戴在后颈。 滴滴滴，滴滴滴。 检测器刚戴上，便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那人说，只要信息素浓度超过九十五，这个检测器就会发出警报声，那现在是不是证明，自己的腺体能够散发信息素。 江瓷为了得到确定的答案，戴了将近十分钟才取下来，当她把检测器拿到手里，看到上面的数据，眉头忽地一深，竟然有九十九。 九十九。 这是s级alpha和s级omega才能达到的数据，怎么可能。 “嗯……”腺体再次剧烈疼痛起来。 江瓷来不及想太多，放下手中的检测器，转身回到卧室重新瘫坐下来，再次取出针管和抑制剂，抽取后，低头朝腺体打了一针。 这次随着疼痛消失，有一股清爽的凉意，要比第一次舒服的多，看来这抑制剂还是有用的。 不过，眼皮好沉，好困，好想睡觉。 江瓷想着，摇摇头，想让自己意识变得清楚一点，但下一秒，直接两眼一闭，晕倒在地板上，没了任何意识。 翌日，江岚给江瓷发了十几条消息，打了十几电话都没接。 小瓷从来不会这样。 难道跟她司机说的一样，出事了？ 江瓷此刻不顾不得医院什么工作，挂断手机，直奔主任办公室，连门都没有敲，推着就进去了，“杨主任，我要请假。” 杨主任正在看病历，被她突然开门进来吓了一大跳，魂还没有回过来，听到她说要请假，拍着小心脏说：“请假，现在？江医生，你也知道，咱们医院一般情况下是不给临时请假的，这可不能搞特殊啊。” 江岚解着白大褂扣子，边解边脱，严肃道：“我这不是一般情况，是特殊情况，家里有事，人命关天，我后边的工作麻烦您找人接替一下。” 说着，脱下白大褂挂在臂弯就走了。 杨主任喊了两声没喊住，说道：“这江医生，说走就走的，好歹提前说一声。” 江岚从主任办公室跑出来，路上遇见顾斐然喊了句顾医生，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斐然都没来得及回应，人已经没影。 江医生怎么了，跑的这么急，难道是病房那边的病人出事了？ 不对。 如果是病房出事，江医生不会脱白大褂。 顾斐然疑惑着往前走了几步，路过主任办公室，看到主任正在关门。 两人四目相对。 杨主任停下关门的动作，笑眯眯地和顾斐然打招呼：“顾医生，忙啊。” 顾斐然走过去，问：“主任，刚才江医生怎么了，跑的那么急。” 杨主任叹口气说：“害，刚才江医生过来说，家里有急事，人命关天，要请假，让我找个人顶她的班，我还没答应，人就走了。” “家里出事？” 顾斐然一下子想到了江瓷，“江医生有说什么事吗？” 杨主任摇摇头：“这个，江医生倒是没有说，不过看起来挺急的，还说是特殊情况。你也知道，江医生平时对工作非常专心，不是什么特殊情况，一般不会请假，所以我就让她走了。” 第54章 顾斐然：“谢谢主任。” 杨主任挥了下手：“没事，你忙。” 顾斐然继续往前走，神色忧思。 江家人都不在临江市，能让江医生担心的事情和人，只有江家奶奶、小姨和江瓷。 小姨那边出事情，她一定会和自己说，如果不是小姨，那就是江家奶奶和江瓷。 江瓷。 顾斐然不自觉地皱起了黛眉。 江岚回办公室，拿着手机和包一路跑出医院，打车到小瓷家，刷卡上去。 上次江瓷把家里密码换回来的时候，就发消息跟自己说了，所以江岚从电梯出来，直接输入密码推门进来。 江岚推开门，入眼就是掉落在玄关的包包，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小瓷绝对不会把东西随意丢在这里。 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小瓷，小瓷。”江岚喊着，没换鞋子，在客厅找了一圈，没看到人，直奔卧室。 卧室没人，但有一只掉落的高跟鞋，高跟鞋朝着衣帽间的方向。 “小瓷。”江岚心口一紧，大步跑过去。 当江岚看到衣柜前，晕倒的江瓷，大脑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她怔神了几秒，右手颤抖着拿出手机，一边拨打急救电话，一边跑到江瓷身边蹲下，检查她的呼吸和脉搏。 滴滴滴，电话在连接。 江岚绷紧呼吸，眼睛发红，食指和中指并拢贴在气管中线外侧两面厘米位置。 这是人体颈动脉搏最强劲的地方。 咚，咚，咚，还有心跳。 幸好，幸好。 江岚大松一口气，刚才被吓的丢的半条命也回来了。 “喂，您好，这里是急救中心。” 电话这时候也接通了。 江岚立刻握紧手机：“您好，这里有一名患者在家未知情况昏厥，地址是……” “好，请您保持冷静，马上派车赶到。” 电话挂断，江岚扔下手机，把江瓷慢慢放平，准备她做心脏复苏。 但她双手交叉刚准备好，忽然想起，小瓷还有心跳，贸然给她做心脏复苏，可能会伤害到她的肋骨。 “怎么越着急越出错。”江岚骂了一声，弯腰把小瓷抱起来，掐她的人中。 接着又按了合谷穴、劳宫穴、极泉穴。 “咳咳，咳咳。”江瓷醒了。 江岚声音带着哭腔说：“小瓷，你吓死我了，你终于醒了，小姑还以为你没了。” 江瓷又咳了一声，笑着说：“没事，就是躺着睡了一觉而已。” 江岚说她：“你这是睡觉的样子吗？” “太困了，没找到床。”江瓷安慰她。 江岚一点都不信。 “这是什么？” 江岚刚才只顾担心她，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注射针管和药剂，“你打的什么？” 江瓷：“抑制剂。” 抑制剂？ 江岚问她：“你腺体犯了？” 江瓷轻轻点头：“嗯。” 江岚忍不住破口大骂她：“你混账啊，你不知道alpha和omega在注射抑制剂之前，会做一个抗体测试吗？贸然注射抑制剂，就是找死，你这个王八羔子。” 江瓷慢慢坐起来，抬手摸着后颈，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情况，“我知道，但我腺体不行，信息素没有，根本做不了抗体测试。” 江岚：“那你疯了，直接用？” 江岚刚才没被她吓死，现在也被气死了。 “额……这个。”江瓷支吾着，回答不出来，最后干脆不回答，扭头收拾抑制剂。 江岚：“……” 江岚拿起手机站起来，走出衣帽间，再次给急救中心打电话，说这边晕厥的患者已经醒了，等会儿自己带她去医院，就不劳烦救护车过来跑一趟，费用照常给。 对面：“好，祝安康。” 电话挂断，江岚再次进去，和她说：“收拾一下出来，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江瓷应着：“嗯，但不能去你的医院。” 江岚看着她的眼睛，沉默片刻，“行，我们去别的医院做检查。” 江瓷：“好。” 江瓷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开车带小姑去另外一家医院做检查，路上问她：“小姑，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江岚：“你司机今早跑到医院和我说，昨晚你回去的时候情况不太好，担心你出事，但她上不去，让我有空过来看一看。 江岚：“记得给人家发个奖金，不然你死屋子里，都没人知道。” 江瓷不敢多说：“好，知道了。” 两人到医院，做了一个腺体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没有什么排斥异常现象。 江岚这才放心。 江瓷拿着报告单，说：“那，小姑，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你今天不是还上班吗？” 江岚拒绝：“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你回家好好休息，过两天没事再来做一个检查。你的情况特殊，不要抱有侥幸心理，错一次，可能就是一辈子。小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想每年清明、忌日给你上香，烧纸钱，知道吗？” 江瓷一下子握紧拳头，低下头来，有几分愧疚，“嗯，我知道了。” 江瓷送小姑离开，才去停车场取车。 等她坐到车上，刚准备启动，突然想起一件后背发凉的事情。 数据，检测器里的数据。 顾斐然那里除了有检测器，还有一个显示器，它会自动备份检测器测量到的数据。 要是让她看到，告知给齐予司…… 江瓷握紧方向盘，眼眸寒冷，得在顾斐然看到之前，把数据删除。 /：. 晚上十点多，江瓷开车到达医院。 小姑今天下的早班，两个小时前已经回去，所以她来这里，是接顾医生的。 江瓷一如既往坐在她办公室跟前等待。 今天周六，医院人手少。 主任拿顾斐然一个人当三人用，先是开会、做报告，又安排她去做一场紧急手术，做完还要查房，几趟忙完下来，几缕碎发凌乱着散下来，脸色肉眼可见的疲惫。 “你，没事？”顾斐然问她，口罩没摘。 声音听起来有点暗哑。 江瓷站起来，走近她，神色温柔，“我好好的，有什么事情，怎么这样问？” 顾斐然：“白天的时候，江医生很匆忙地请假走了，我以为是你出了事情。” 江瓷轻笑：“怎么只想着我出事，说不定是柳阿姨或者是别人呢？哦，我忘记了，你和柳阿姨认识，应该已经发消息问过确认她没事，那能让小姑这么担心的，只能是我们江家人了，而你能想到的，也就只有我了，谢谢顾医生这么担心我。” 顾斐然觉得她今晚说话语气怪怪的。 顾斐然：“你没事就好。” 江瓷：“当然没事，什么时候下班？” 顾斐然：“等会儿就下。” 江瓷：“我等你。” 顾斐然掀起眼帘，看向江瓷，想从她眼睛里看出怪异的来源，可她眸色平静无异。 顾斐然看了一会儿，转身继续去忙。 第45章 电梯拥抱 今晚顾斐然忙到凌晨才下班,累的肉眼可见，眼睛里都是血丝。 江瓷一直在办公室外等，顾斐然忙完回来进办公室也在外面,没进去。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才慢步跟在身侧。 两人快到电梯跟前，迎面碰到了徐臻。 他没穿白大褂，私服。 顾斐然和江瓷同时站停。 江瓷有意往旁边挪了一小步，保持距离。 顾斐然：“徐医生。” 徐臻第一眼看的江瓷,她是江医生侄女,来找江医生情有可原，但怎么总往顾医生办公室跟前跑,他已经听医院很多人说过。 徐臻看向顾斐然：“听说你今天加班到很晚,所以我过来看看。” 顾斐然礼貌道：“已经下班了。” 徐臻无视江瓷的存在，直接邀请说：“这么晚，我送你回去吧。” 虽然一直被拒绝，但没关系,只要邀请次数多了，总有一天顾医生会答应自己。 顾斐然：“不用，有人送。” 说着，她示意了一下身旁的江瓷。 江瓷轻轻颔首：“你好。” 徐臻很想对江瓷视若无睹,可在顾医生面前,又不能当没看见,显得自己没有礼数,“你好像来接顾医生很多次了，但从来没有见过你接江医生。” 话里阴阳怪气的。 顾斐然现在忽然想起先前听江瓷说话,为什么觉得不对劲了，同样的阴阳怪气。 江瓷：“小姑今天下早班,已经回家了，我跟顾医生顺路，所以接一下。” 徐臻不依不饶：“等两小时的顺路吗？”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逐渐浓烈起来，烧的医院晚上冰冷的走廊都不冰冷了。 江瓷有理有据回他：“接人，自然要等到了，才能接。” 第55章 徐臻：“你喜欢顾医生？” 顾斐然抬眼看向徐臻，想不到他会问这种问题，还问的这么猝不及防，好意外。 江瓷没有任何考虑，直接回：“不喜欢，只是顺路而已，你要是顺路，我也可以送你一程，只要你不介意。” “你！”徐臻被她的话气到。 顾斐然现在只想回家睡觉，不想听她们在这里争吵，出声打断道：“徐医生，你这么晚下班，就不辛苦你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顾斐然说完，绕过他，径直走到电梯跟前，按下下行键。 江瓷一眼没看，跟着绕了过去。 两人坐电梯下去，顾斐然先到路边站着，等江瓷开过来，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上去。 几分钟的距离，很快就能到家。 顾斐然想着无论多困，起码陪她一起到家再睡，但蓝牙自动连上后，开始播放歌曲。 听了不到半分钟，困意席卷而来，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车子很快开到，慢慢拐进小区，停到车位上，熄火。 江瓷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往后轻靠在椅背上，没有叫副驾驶歪着脑袋睡着的人，抬手把头顶灯关掉，光线消失，她在黑暗中发呆，眼眸漆黑，不知道想的什么。 等了半个小时，见她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江瓷伸手按开副驾驶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这边。 江瓷轻轻拉开车门，左手撑在椅背上，弯腰探进身子，将她身前的安全带放回原处。 调整座椅的前后距离，并把椅背放后放，方便她睡的更舒服一点。 “不用，已经醒了。”顾斐然柔声说。 江瓷手中动作停下，迟缓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她，她美眸半阖，睫毛浓长，眼神温柔平静地望着自己。 车内昏暗，透进来的光是停车场顶部灯。 不多不少，两人刚刚好。 顾斐然看着她轻轻眨了下眼睛，血丝不减，“还以为我是在做梦，竟然能看到你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好难得。” 江瓷别开眼，不看她，“我不是个温柔的人，我也做不了这种人。” 顾斐然视线跟过去，盯着看。 江瓷一眼不看，弯腰抽身退出去，站在车门旁，右手扶着车门。 顾斐然提包坐起来下车。 两人走过去并肩站在电梯口等电梯。 电梯一层层往下落着，十二层、九层、七层、一层、负一层。 叮，电梯到达。 江瓷先迈步进去，到跟前，不经意伸手挡住电梯，等顾斐然在后面进来，才放手。 顾斐然进来没转身，面对面走向江瓷，到她跟前后，缓缓颔首，微乱的长发沿着耳尖垂落至身前，额头抵在她肩头。 她挨过来的那瞬间，江瓷怔住，身体一下子绷直，双手在身侧握成拳头。 冰冷的眼神荡起一层轻微的涟漪。 顾斐然说话嗓音沉闷闷的，但却在关心她：“虽然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异常，但如果是因为我的话，你可以和我说。” 今天她从到医院看自己第一眼，神色就冷冷的，一直到现在都是。 自己确实有事瞒她，她若是知道了，这个反应也正常。 江瓷从始至终没打算问这种自取其辱的事情，显得自己有多在意，可她…… 叮，电梯忽然停在一楼。 外面熙熙攘攘进来一家四口，两个妈妈，还有两个可爱的小女孩。 “老婆，好困啊，今天玩的太晚了。” “我们下次早点回来好不好。” “老婆老婆……老……” 两人都以为这么晚电梯里不会有人，没想到里面竟然站了一对甜蜜拥抱的小情侣。 “咳。” 被叫老婆那人低头轻咳，掩饰着尴尬，但脸颊肉眼可见地红成了一片。 顾斐然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正打算起身离开，腰后忽然伸出一只手，轻轻勾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搂进怀里，下巴贴进颈窝，这里闻起来有股好闻的香气。 江瓷带着人往后退一步，给她们推的小车腾出位置，并轻轻颔首示意。 两人也礼貌回应，转身背对站着，不过看的出来，头发丝还在尴尬。 顾斐然下巴缓缓搁在她肩头，没动。 这对妻妻刷卡九楼，很快就到了。 出去的时候，两人手忙脚乱地推着小朋友往外走，中途还被绊了一下。 江瓷趁机垂眸又看了一眼小车。 两个小朋友在小车上睡的很是恬静，脸颊白白嫩嫩，肉乎乎的，非常可爱。 等电梯门合上，江瓷松开手，握住她的胳膊，把人从怀里扶起来，回答刚才的问题：“没什么，你不要多想。” 她不愿说。 到楼层后，两人从电梯里出来。 以往都是顾斐然给江瓷拿拖鞋，这次江瓷先一步过去，像是做了很多遍一样，熟门熟路地从鞋柜里拿出顾斐然平时穿的拖鞋，弯腰放在入户地毯上，接着才去拿她自己的。 顾斐然换鞋的时候，想起她刚才没有毫不犹豫过来拿鞋子的动作。 这么细致入微，怎么会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进去后，轻轻关上门，顾斐然带江瓷去了卧室，问她：“今晚有点晚了，你要是不忙的话，要不要明天早上再测试？” 今天忙了一整天，现在动一下，感觉骨头架子都要散了，要是再折腾几遍，人就真的彻底废了，所以还是明天早上或者明天再测试吧，现在完全没有一点力气。 江瓷点头：“嗯，都行。” “好，那我去洗澡了。” 顾斐然拿着包包往衣帽间走。 江瓷立刻迈步跟在她身后过去，顾斐然听到动静，转过身子问：“怎么了？” 江瓷摸了摸脑袋，无辜道：“那个，我检测器在家里忘拿了，明天早上可以先用你的吗？下次我一定记着带上，抱歉。” 顾斐然：“没事，检测器在外面书架上的黑色盒子里，你过去就能看到。” 江瓷：“好，谢谢。” 江瓷转身往外走，快走出去时，谨慎地回头看了一眼，收起无辜。 过了会儿，顾斐然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澡。 江瓷站在门口听到里面的水流声，才大步走到书架前，将检测器取下来。 江瓷打开盒子，里面有两个放检测器的位置，现在空了一个，另外一个安静地躺在里面，显示器在盒子另外一边内嵌。 江瓷将显示器出来，开机，屏幕亮起，她紧张地盯着屏幕，担心会有密码。 不过好运的是，没有任何密码。 江瓷松了一口气，开始查找数据存储的地方。 显示屏里软件并不多，只有两三个，只看软件名字，就能找到储存数据的地方。 她点开。 一共有两个数据，分别是ab，对应的应该是两个检测器。 江瓷先打开了a，里面显示最新数据是在几天前，信息素浓度九十四。 这个是顾斐然用的检测器。 江瓷退出，打开了数据b，点进去，最新数据是昨天的，九十九。 这个是自己用的那个。 江瓷一键将昨天测试十分钟的数据删除。 之后她担心会有备份数据，又在显示屏里找了找，果不其然，确实还有一个备份。 这个也一并删除。 所有数据全部删除完毕，江瓷弯腰坐下，盯着检测器发呆，不管她和齐予司是什么关系，这个数据都不能让别人知道。 江瓷安静了几分钟，心中还是担心这个显示器会有别的备份储存，重新拿起来在软件里面找，没找到。 于是拿起手机，在网上搜索这个设备是否有两个备份。 不查不知道，查到的时候。 江瓷捧着手机原地呆呆地愣住了。 这个设备全名叫ao信息素浓度检测器，去年发行的，全球只发行了二十套。 一套的价格在，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八百九十四万。 一套八百九十四万。 显示器九十四万，两个检测器一共八百万，一个检测器就是四百万。 江瓷：“……” 四百万，所以那天顾医生说，这是高科技，原来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 江瓷抬手捂着脑袋，缓了几分钟，继续往下翻，当她看到这个设备研发人员的姓氏和名字后，更是震惊地嘴巴张成了o型。 顾，顾牧时，顾老师，她姓顾。 顾医生也姓顾，她们两个该不会是…… 江瓷傻眼：“……” 顾牧时这个名字，江瓷再熟悉不过，她是最高层部门的顶级科研人员，也是全国知名科研大佬。 江氏目前和傅家在做的项目是人工智能，平时很容易接触到顶级科研人员，在科技研发这个行业，顾牧时的名字可以说是响彻科技圈。 她十几岁就发明了一项科技，当时不仅拿到了科技研发奖，还拿到了几十万奖金。 第56章 这几十年里，发明的科技更是数不胜数，被成为发明界的天才。 资产无法估量。 这个ao信息素浓度检测器由她个人研究室研发，所有权归属个人名下，获得的利润，也全部归为个人。 十年后，无偿上交。 一套八百九十四万，那二十套就是…… 一亿七千八百八十万。 江瓷：“……” 江瓷：“……” —— 咔嚓，顾斐然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擦着半干的头发准备去衣帽间护肤。 路过这里，看到江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失神，转身绕道走过来。 顾斐然叫她：“江瓷。” 没反应。 顾斐然皱起眉头，从桌子一侧走过去，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江瓷？” “啊？”江瓷下意识仰头看去。 是顾医生。 顾斐然担心道：“你怎么了，像丢了魂一样，是检测器出了问题吗？” 检测器还在跟前摆着，没有合上。 江瓷低下头，不敢直视顾医生，“没，没出问题，我只是想了点事情而已。” 顾斐然放下手，说：“已经两点了，很晚了，去洗漱吧，浴室已经收拾好，睡衣自己去拿，洗完早点睡觉。” 江瓷：“好，我知道了。” “嗯。”顾斐然转身离开。 江瓷等顾医生离开，起身将检测器小心翼翼收起来，放回在原位置。 之后拿着睡衣去洗澡。 江瓷洗完出来，顾医生已经歇下。 她裹着被子躺在左侧，右侧整整齐齐放着那天自己抱出来，又放回去的被子。 那天她无意搜到的价格，三十多万的鸭绒被。 顾牧时，顾斐然。 江瓷一下子忽然觉得，就算顾医生真的和齐予司有什么，那也是齐予司高攀。 更别说自己只是看到两人站在一起。 还有那天顾医生那天问自己，被带去做研究认不认识姓齐的人，就算顾医生真的有什么想法，也是因为自己有利用价值。 自己对顾医生来说，什么都不是。 —— 昨晚回来的太晚，今早顾斐然醒的也晚，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睁眼看向身侧。 被子和昨晚一样安然放着，没被碰过。 顾斐然并没有很意外，合上眼又眯了一会儿，掀开被子下床，看到睡衣又和上次一样整整齐齐叠放在沙发，人却不见了踪影。 真是跑的一次比一次熟练。 上午天气好，顾斐然在家里吃过早饭，下楼到停车场坐车去了马场。 今天和姐、外婆约好了骑马。 马场周末本来是正常开门的，但姐为了照顾自己的休息时间，特意空了半天出来。 顾斐然坐小车到达大厅，沿着小溪走过去，远远看到姐和外婆坐一起聊天。 顾斐然：“姐，外婆。” 傅阮意啧声：“外婆，你耍赖！明明我马上就五子了，哪有一次下两个的。” 傅显清当没听到，把手里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扔，朝顾斐然招手，“哎呀，小然来了，外婆想死你了，过来给我抱抱。” 傅阮意：“……” 傅阮意：“你要是再这样，我以后可不陪你下棋了，你自己玩去吧。” 傅显清当没听到，和顾斐然拥抱着，“哎呦，我们小然，是不是比上次看着又瘦了，你说说你，非要去当那个什么普外科医生，每天忙的看不见人影，还给累瘦了。” 顾斐然抱着外婆的肩膀，轻笑：“没有瘦，健身健的。” 傅阮意在旁边：“老太傅，我说的你听到没有，你要是再耍赖，我真不陪你玩。” 傅显清松开顾斐然，上下看着：“什么健身健的，我看就是瘦的，要是再这样下去，我真担心那家医院把我们家小然给累坏了，到时候我可饶不了它。” 顾斐然：“真的不是，外婆。” 傅阮意继续说：“我不管，这盘算我赢了啊，我可记本上了，你耍不了赖。” 傅显清拉着顾斐然的手过去坐下，和蔼可亲地把切好的水果推到她跟前，果汁也端过来，“这个葡萄汁是鲜榨的，味道还不错，小然，你尝尝。” 顾斐然：“好。” 傅阮意这次终于不吵了，但又歪头，支着脑袋开始抱怨，“哎呀，这真是有了小孙女，忘了大孙女啊。” 傅显清笑眯眯地看着顾斐然：“小然，你这次休息几天啊？” 顾斐然喝了口葡萄汁，味道确实还可以，挺甜的，“休息一天，明天正常上班。” 傅显清心疼：“明天就上班啊，这医院真不拿你们医生当医生，一星期只休一天，偶尔还连着两个星期都不休息，小然啊，咱不做了，太辛苦了。” 傅阮意：“……” 顾斐然笑了下，伸手拿起一杯橙汁放到她跟前，才回答说：“没事，习惯了。” 傅显清叹了一口气，说：“外婆心疼啊，我们小然太辛苦了。” 傅阮意立马插话：“我也辛苦。” “去去去。”傅显清终于搭理了她一句，“我好不容易和小然见面，你别插嘴。” 傅阮意：“呵。” 她戴上墨镜，拿起橙汁慢悠悠地喝着。 江氏。 江瓷和钱英开完会从办公室出来。 钱英说：“工作这段时间进行的不错，你继续跟进，和乔氏的合作，也多上点心。” 江瓷：“嗯，我知道。” 钱英抬手挥了下：“你不用跟着了，回去工作吧。” 江瓷站停：“好。” 江瓷回去继续工作，加班到中午，收到顾医生发来的一条微信。 顾医生：我晚上有空。 江瓷本想回复说，晚上有事，不去了，但又一想，确实有件事要和顾医生说。 江瓷回复：晚上我去找你。 顾斐然：好。 江瓷晚上八点多从公司下班出来，先回家取了一个东西，才去顾医生的家。 这还是江瓷头一次自己来。 嘀玲，嘀玲，江瓷按门铃。 过了会儿，家里的阿姨过来开门，江瓷双手提着东西，站在门口点头打招呼：“阿姨，您好，我来找顾小姐。” 阿姨侧身让着，说：“顾小姐在家。” 江瓷：“好，谢谢。” 阿姨：“不客气，进来吧。” 江瓷穿着拖鞋进来，在客厅看了看没看到人，打算在这里等着。 阿姨忽然走过来说：“顾小姐在卧室里，您可以直接过去找她，敲下门就行。” 江瓷：“哦，好，我去卧室找她，谢谢。” 阿姨笑笑：“没事没事。” 江瓷看着阿姨离开，深呼一口气，才迈开步子走到卧室门口，抬手咚咚敲门。 第46章 吻她了 门打开,一双熟悉漂亮的眸子看着自己。 顾医生真的肉眼可见的漂亮。 江瓷为了缓和接下来的气氛，勾起唇角朝顾医生露出了一个自认为灿烂的笑容。 顾斐然：“笑这么难看做什么？” 江瓷立马放平唇角：“……” 来之前她特意照着镜子练习过，换了好几个,这个最满意，应该没有那么难看吧。 顾斐然转身往里面走：“进来。” 江瓷进来，顺手把门关上。 顾医生是个细致入微且做事严谨的人，每次来这里，床上四件套都是干干净净,闻起来还有阳光晾晒过的味道,而且卫生纸、水杯、漱口水和指套都会提前准备好。 这么好的顾医生，怎么偏偏碰到了自己。 算是她的不幸,还是自己的幸运。 顾斐然灭掉香薰回头,见她呆呆站在台阶下不动，脑袋低垂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 昨天晚上她也是这神情,要说没什么事，怎么可能。 江瓷迈步过来，上台阶走到床尾处，将检测器轻轻放在上面,抬头直视她的眼睛,说道：“顾医生,关于腺体变异的事情,医学上都没个结果，也不是我们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而且你那么忙，每周还要抽空帮我做测试,太打扰你了，所以我想这个测试到此为止吧，如果有一天我因此死了，那也是我命不好。” 顾斐然：“这是你深思熟虑过的决定？” 江瓷点头：“嗯。” 顾斐然也没什么意见，转身进到衣帽间，找了会儿，拿了一双白色运动鞋出来。 顾斐然提留着鞋子后脚跟的地方，递给江瓷：“把鞋子换上，跟我出来一趟。” “做什么？”江瓷问。 顾斐然：“你不是要到此为止？我给你到此为止，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的机会。” “把鞋子换上，出来。” 虽然不明白顾医生是什么意思，但江瓷双手接过鞋子跟着走到门口，换上了鞋子。 顾斐然在她换好鞋子后，找了个袋子，弯腰把她放在门口的鞋子以及穿过的拖鞋装进去，拿在手中，说：“我们下去。” 第57章 我们下去，我们？ 两人下了搂，顾斐然带江瓷走到小区人工湖前。 夜晚的人工湖看不太清楚，但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假山、亭子，还有众多绿植。 顾斐然：“这个人工湖中心有个隔开的小桥，我不要求你跑全程，跑一半就行。” 江瓷不明白：“跑一半？” 什么意思。 顾斐然侧身看过来，说：“你不是喜欢跑路吗？之前都是偷偷跑，这次我让你光明正大地跑，以这里为起点，不限时间，不限圈数，你随便跑，等你跑到不想跑或者下定决心一定要到此为止，就过来找我拿着东西走人，我保证以后绝对不打扰你，而且我会当面把微信、联系方式全部删除，以后在医院里见到也当做不认识，我说到做的做。” 顾斐然：“对了，还有彻底标记一事，你不用觉得你彻底标记了我，心里愧疚，想负责又不想负责的，犹犹豫豫，没必要。我不会因为你彻底标记了我，这辈子就得非你不可地赖着你，陪你做一次又一次的测试，哪怕最后测试失败，我也得在你的墓碑前伤心地掉两滴眼泪，好证明我有多舍不得你，我不是那种人。” 说完，顾斐然转身走到一旁的长椅前弯腰坐下，将手中装鞋的袋子放在一旁。 胳膊撑在扶手上，支着脑袋，迭起双腿。 顾斐然：“开始跑吧。” 江瓷余光看了眼顾医生，迈开双腿沿着小道慢慢往前跑，大半夜的，空无一人。 人工湖旁边栽种了一排柳树，不知道是没修剪，还是枝芽长得太快，江瓷低头跑过去，时不时要用手拨一下。 这人工湖白天看着不大，跑起来的时候，一半都觉得长。 江瓷第一圈跑下来，呼吸忍不住开始急促，一长一短的，但当跑到顾医生跟前时，立刻挺胸直腰，绷着气息，继续往前跑，等跑远了才大口喘气。 跑的第二圈，从小桥上下来，鞋带开了，江瓷本想停下弯腰系上，可随便往顾医生那边一看，她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于是鞋带也不系了，踢着跑过去，到看不见的地方才蹲下系好。 第三圈，人还行，第四圈，人不太行。 第六圈，江瓷气喘吁吁，脸色跑的通红，额头、鼻尖、脖子和前后背都是汗水。 她跑了多久，顾斐然就坐了多久。 坚持不知道跑到第几圈，江瓷几乎是扶着腰走完的，呼吸大喘气，腿和人都已经废的差不多了。 “小姐姐，你好。” 顾斐然正看着江瓷跑到柳树那边，左手边走过来一个穿运动服的长发女生，戴着发带，手里拿了一小瓶款泉水。 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顾斐然想当没看见也不行，抬头回道：“你好。” 对方礼貌道：“这么晚，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心情不好嘛？” 顾斐然：“闲着没事，看人跑步。” 看人跑步？ 女生扭头望着人工湖环视一圈，空荡荡的没一个人，而且这个点怎么还有人跑步。 女生说：“小姐姐，你平时也锻炼身体吗？要不要加个微信，到时候可以约着一起跑或者去小区健身房一起锻炼。” 顾斐然拒绝：“不用，我就今天来。” 女生被拒绝了，本想放弃走人，可她颜值好高，美的不像是现实能见到的。 这要是错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女生换了个方式问：“我叫李璇，小区里的住户，做设计的，要不要认识一下？” 顾斐然看着人工湖对面，弯腰慢慢走着的身影，礼貌回道：“抱歉，我正在和人吵架，心情不是很好，没认识的想法。” 女生小心问：“是女朋友吗？” 顾斐然：“还不是。” 还不是，那就是暧昧对象。 女生靠近一步，说道：“不是女朋友，就让小姐你这么生气的大半夜出来散心，对方可能不是真心在意你，不如认识一下，说不定能转换心情。” “这，这第几圈了。”江瓷走上小桥，双手叉腰，走的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 她大学八百米都没有这样跑过。 顾斐然目光追随着，说：“那就等她过来，你问她，她要是答应，我就加。” 问她？ 女生顺着顾斐然视线看过去，有个人叉腰在小桥上走，正在慢慢过来。 难道她就是这位小姐的暧昧对象？ 江瓷走了会儿，下小桥，刚准备重新跑起来，抬头看到一个女生站在顾医生身边。 两个人都在朝这边看，但她是谁？ 江瓷一步步慢跑过来，还没接近，那个女生就走了过来，说：“你好。” 江瓷被叫着停下，跑了那么多圈，脸色跑的通红，嘴唇发白，身上的衣服从上都下被汗水浸湿，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而且现在没有一点说话的力气，说一个字，感觉都能吐出一口血。 女生见她这个情况，也就直接问了，“你好，我想加这位小姐的微信，但是这位小姐让我问你，如果你同意，她就加，那请问你要不要同意？” 加微信，要自己同意？ 江瓷勉强把跑掉的大脑捡起来继续使用，思考这个问题的逻辑关系。 许久，江瓷回：“你们加微信，为，为什么，要，要，要我同意？” 女生被反问地一时愣住，给她解释说：“额，因为，这个……” 这种问题似乎不用解释吧。 江瓷：“你们加呗。” 女生听到顿时不知道不该说什么，甚至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无语，身后这位姐姐长着那么绝的一张御姐脸搞暗恋暧昧，暗恋的这个人还是个木头。 难怪大半夜的会这么生气，这放谁身上都得气的走人。 顾斐然看过来：“不跑是做好决定了吗？刚好，你早做决定，我也早点回家。” 江瓷不知道怎么说，步履蹒跚走向顾医生，弯腰跪在草坪，趴在她腿上，大喘着气呼吸。 顾斐然抬腿想把她挣开，垂眸看一眼，可怜兮兮的，冷着脸别过眼，搭着没动。 女生看到这种情况，心里也明白了，没再打扰，转身走了。 顾斐然：“想好了就回答。” 江瓷趴着缓了有十分钟，气息才稍微匀称，她问：“我刚才跑了几圈？” 顾斐然：“不多不少，十圈。” 十圈。 还以为有二十圈，没想到才十圈。 江瓷继续趴着没动。 湿漉漉的发丝贴着脸侧，下颌线看起来更加清晰，耳朵从耳根红到耳尖。 顾斐然：“说你的答案。” 这个问题刚开始有力气，跑的慢，还有心思想，后来跑的大脑缺氧，双腿不听使唤，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现在也是一片空白，甚至就连顾医生一开始说的话都忘了。 顾斐然：“跑十圈都没有想明白，看来是已经做好决定了，那就这……” 江瓷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失焦地看着地面，呢喃道：“我不跑了。” 答案说出口，夜风缓缓吹起来，清凉徐徐，拂过肌肤。 吹走了她一身疲惫和思虑，也吹起了顾斐然耳侧乌黑的长发和散落一地的心。 …… 江瓷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打了两三次的沐浴露，洗了两遍头发，确认身上没有什么汗味和难闻的味道才出来。 出来后，脑袋和身体一起栽进沙发，不到半分钟就睡着了。 顾斐然从外面端了杯牛奶过来，本想给她喝，看到人已经睡了，将牛奶放在台灯旁，去衣帽间抱了一床被子，放在右边铺好，掀开一部分。 之后直起身子走到沙发前，弯腰，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勾着腿弯抱起来。 走到床边，慢慢把人放在床上。 江瓷睡的安稳，一点都没有察觉。 顾斐然伸手捞过被子给她盖好，绕过去，拿起遥控器把卧室灯全部关上也睡了。 翌日，阿姨敲门进来，轻声叫醒江瓷，温柔道：“江小姐，顾小姐上班之前让我八点半叫您一次，担心您有急事耽误了，不过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您可以继续睡。” 江瓷刚想撑着坐起来，结果全身酸痛，一下子便倒回在床上，小腿肌肉和大腿根扯着疼，不知道是不是拉伤了。 阿姨关心道：“江小姐，您还好吗？” 江瓷咬牙说：“还好，没事，谢谢阿姨，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没事。” 阿姨：“那江小姐您继续休息，我就不打扰了，中午有想吃的可以和我说，我给您做，您身子要是实在酸痛的受不了，我可以为您叫上门的按摩抚摸。” 江瓷一听，太麻烦了，拒绝道：“不用了，我躺着睡一觉就好了，不是很严重。” 阿姨轻笑：“这是顾小姐特意叮嘱的，您不用客气，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江瓷：“谢谢。” 阿姨：“没事。” 第58章 之后阿姨就出去了。 江瓷躺回去，闭上眼睛回忆自己是怎么围着那个人工湖跑十圈的，有这力气，还不如不和顾医生开那个口，还不如在跑一圈的时候，就乖乖过去道歉。 江瓷叹了口气，翻身打算去包里把手机拿过来，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消息。 结果手往后撑着的时候，忽然按住了手机，她愣了下拿起来，竟然真是是自己的手机，打开，满格电，可昨天明明只剩45%。 ——顾医生。 江瓷想着，眉眼向两侧舒展。 打开微信和工作软件，是有几条工作消息，但不多，都是昨天晚上处理过的。 江瓷回复完，看到微信左下角还有五条消息，她往上翻，分别是顾医生和助理发的。 江瓷先看梁念发的消息。 梁念：江总，调查过了。 梁念：陈蔚，二十五岁，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单亲，妈妈是博源董事长陈厝。 陈厝，怎么会是她，难道同名同姓？但如果是同名同姓，博源董事长这个怎么解释。 江瓷有点愣住。 这个名字好多年没有见过了，没想到陈蔚竟然是她的女儿，真是不可思议。 奶奶那边想必也不知道她会有一个女儿，而且还和自己差不多大。 江瓷给梁念回复：找找陈厝的照片，有的话给发过来。 梁念：好。 江瓷继续看顾医生发来的消息。 顾医生：检测器想带走就带走，不想带走就留着。 顾医生八点多发的。 江瓷合上手机又躺了一个多小时，掀开被子下床去卫生间洗漱，出来换上衣服，离开了顾医生家，打车去公司，这个腿实在开不了车，她担心半路踩错油门出事。 江瓷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奶奶，说道：“陈厝有个女儿，您知道吗？” 钱英听到这个名字也有恍惚，“陈厝，哪个陈厝？” 江瓷把手机里保存的照片拿给她看，说：“当年……您给妈妈选的未婚妻。” 钱英在江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到了照片，神色微微波动，“她女儿多大了？” 江瓷：“二十五岁，要比我小一个月。” 钱英不可置信：“小一个月？” 江瓷点头：“嗯，我调查过她的详细资料，我和小柠是七月二十二，她是八月二十二，中间刚好差了一个月。” 刚好差一个月，这个时间还真是凑巧。 当年那两个混账两未婚先孕生出江溪，这个陈厝不介意她有个女儿，表示依旧可以结婚，那会儿还以为她有多痴情，原来扭头就去和别人生了孩子。 钱英说：“博源最近情况怎么样？” 江瓷回道：“博源之前做的服装，这两年开始涉及资源加工这方面，主攻医药制作，和齐氏集团有一些合作和投资。” 钱英：“行，我知道了，你先忙吧。” 江瓷弯腰拿回手机，转身出去。 今天周一，江瓷带着人跑了一趟乔氏集团，谈合作上的事情，这次不仅见到了乔易书，更见到了乔氏董事长乔珍菲。 江瓷站在办公桌前，颔首：“乔董事长。” 乔珍菲并未看她，翻看着文件说：“还以为这个项目，凭借你的脑子做不出来呢，没想到你竟然做出来了，倒是不可思议。” 乔易书在旁边站着。 江瓷：“和您的合作，自然加倍用心，而且这个项目如果做好，对我们都有利。” 乔珍菲：“之前联姻失败，你毫不犹豫就去找了傅阮意合作，那会儿我还觉得你是痴心妄想，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巴结到了她，不仅巴结到了，还达成了合作。” 江瓷回道：“项目比较着急，我们江氏等不起，只能出此下策了。” 乔易书扭头看她，今天的江二小姐，倒是比那天见到的江二小姐更要成稳重点。 原来，她也看人下菜碟啊。 乔珍菲冷呵：“出此下策？我看你出的是上策，整个临江，除了我们乔家，还有很多公司能做这个项目，可你偏偏去找了傅家，不就是想打我的脸吗？” 江瓷急忙解释：“乔董，我当初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希望您不要误会。” 乔珍菲：“当初没有那个意思，现在我说出来，没有那个意思，也有这个意思了。” 江瓷再次说：“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对于江家的这个废物alpha，乔珍菲从得知她和云池谈恋爱那会儿就极其讨厌。 要不是她勾引自家云池，云池怎么会背上这么一个污点。 乔珍菲看完文件，合上，嫌弃道：“好了，不要站在这里碍眼，赶紧走。” 江瓷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乔易书说：“董事长，我去送她。” 乔珍菲：“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乔珍菲办公室。 乔易书快走了几步，跟在江瓷身边，说道：“你在乔董面前倒是老实很多。” 江瓷看她一眼，眉眼柔和许多，无奈叹气：“不老实能怎么办，毕竟是云池的妈妈，也是乔氏的董事长，只能这样了。” 乔易书听到她说云池的妈妈，有意问道：“你，还喜欢云池啊？” 江瓷摇摇头：“不喜欢。” 乔易书：“可你话里依旧很在意她。” 江瓷缓缓垂眸看向地板，不知想了什么，才回答说：“不算在意，只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的荒唐，分手分的荒唐，退婚也退的荒唐，一切都像被人推着走。” 乔易书盯着她的侧脸，轻声问：“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和云池在一起吗？” 江瓷：“不会。” “……这样。”乔易书声音低低的。 两人坐电梯到楼下，乔易书送江瓷到公司门口，这次多说了一句，“对于退婚这件事，云池其实也挺抱歉的，她希望你可以早点放下，说不定会有另外的人出现。” 江瓷：“嗯，谢谢易书姐的关心，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乔易书点头：“拜拜。” 江瓷：“拜拜。” 江瓷坐上车子离开，乔易书站在原地看到车尾消失，才转身回到公司。 江瓷回去加班，晚上九点多，微信嗡嗡震动，她打开看，是小姑和柳阿姨发来的。 小姑：小瓷，过来吃饭。 柳阿姨：小瓷，过来吃饭。 江瓷分别回复：好。 因为车子还停放在顾医生家的停车场，江瓷今天一整天都没开车，从公司出来，打车到医院，她到的时候，顾医生和小姑站在一起，柳阿姨不在，应该是去开车了。 江瓷先看顾医生，脸色平静，眼眸冷淡，看起来就像是没有解气的样子。 昨晚的事情，实际上谁都没有说的太清楚。 江瓷打招呼：“小姑，顾医生。” 江岚说：“你柳阿姨今天出差回来，我和顾医生下了个早班，所以约着吃个饭。” 江瓷嗯着：“好。” 应着，又偷看顾医生。 三人在路口站了一会儿，柳阿姨开车过来，小姑坐的副驾驶。 她们两个坐的后座，中间隔了半个人距离，疏离的很。 柳阿姨和小姑喜欢吃烤肉，今天周一，门店里面人少，去就有位置。 点的四人餐，江瓷和柳阿姨负责烤，小姑和顾医生负责吃。 可能是因为柳阿姨和小姑这段时间太忙，没时间吃烤肉，这次吃饭很少说话，几乎全程都在吃饭，吃到最后才说了几句。 吃完饭，柳阿姨开车先把顾医生送回去。 本来柳阿姨和小姑也想把江瓷送到家，但江瓷拒绝了，她和顾医生一起下车，说：“这么晚，不麻烦你们了，我等会儿在这里打个车就回去了，你们回吧。” “哎……”江岚想拦她。 柳阿姨却拦住小姑，看了看小然，说：“那行，我们就先走了，拜拜。” 江瓷挥手：“拜拜。” 送走小姑和柳阿姨，两人一起并肩回去，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进到卧室，江瓷跟在后面进来关门，拉住她开灯的手，把人抵在玻璃衣柜上，低头歪着脑袋，张唇吻了下去。 顾斐然感受到唇间的温热，缓缓垂下眼帘。 第47章 *还以为不会慢慢来 江瓷这次吻的温柔,没像先前那样横冲直撞，左手穿过顾医生胳膊，圈住她的细腰,扣着往怀里拉，将她整个人抱住。 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呼吸交错。 在餐厅吃完饭，江瓷用了顾医生龙井茶香漱口水，醇香甘甜。 随着吻的加深,丝滑浸入,在彼此舌尖绽放，弥漫在两人浓烈的气息之间。 黑暗中看不到顾医生冷冷的神情,江瓷仗着胆子,长臂用力圈紧，五指张开扣在她另外一边腰侧闷头亲吻，中途刚想露出齿尖轻咬，想到什么后,默默收起齿牙。 亲完，她微微低头，额头相抵，鼻尖碰着鼻尖,双唇抿紧克制着呼吸。 第59章 不过周围气息依旧炙热缠绵。 江瓷沉浸在刚才温柔缱绻的氛围,满脑子都是顾医生唇间的温度,舌尖滑软的触感。 以前亲的囫囵吞枣,竟没注意过这点。 啪—— 江瓷正想入非非，卧室灯忽然打开,刺眼的灯光从头顶和四周照射过来。 江瓷抬起脑袋看向顾医生，揽着的手迅速松开,垂在身侧不敢动。 顾斐然放下开灯的手，薄唇被亲的红润浓艳，眼眸湿润，声音却一如既往冷淡：“以前上来就咬，还以为不会慢慢来。” 江瓷被说的愧疚，“抱歉。” 这次她注意到没再咬。 “今天周一，不做。” 顾斐然扭头走了，边走边脱衣服进到衣帽间，拿着睡衣去洗澡。 洗完出来开始看书，写论文。 江瓷第二个进去洗澡，出来看到顾医生坐在书桌前学习，没过去打扰她，走到迷你浅青色小冰箱前，弯腰打开，以为里面会有吃的，没想到都是饮料。 江瓷上下看了一遍，没什么想喝的。 扭头下意识想问顾医生要不要喝，但她敲字敲的专心，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 晚上十一点半，顾斐然终于敲完最后一个字，摘下眼镜，电脑关机。 她起身往床那边走，路过沙发上熟睡的人，站停步子，抬腿刚想踹过去，这人忽然一个翻身摔下，刚好摔到她的脚背上。 “啊，我的腰。”江瓷醒来惨叫着。 顾斐然看着她捂的地方，纠正道：“不是腰，是肋骨。” 江瓷愣了下，重新喊：“啊，我的肋骨。” 顾斐然退后一步，抽回脚，绕过她到床边坐下，脱掉拖鞋上床睡觉，并把灯关了。 灯一关，哀嚎声瞬间小了下来。 江瓷脸色皱巴巴地从地上爬起来，重新翻身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 没一会儿，又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来，江瓷本想送完顾医生去医院，到公司再吃早餐，结果阿姨做了双份早餐，她只得跟过去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之前来顾医生家这么多次，这还是江瓷第一次留在这里吃饭。 吃的时候，时不时扭头看一眼顾医生，然后再看一眼阿姨，眼珠子转来转去的。 顾斐然喝着牛奶，放下时忍不住说她：“是没见过，还是没吃过，看来看去的。” 江瓷嘴里塞了满满当当的一大口鸡蛋火腿三明治，说话嘟嘟囔囔的，“我……好……嗯……嚼嚼嚼嚼……味道……” 顾斐然抬眼瞪过去。 江瓷立马老实了，捧起牛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把嘴里的三明治咽下去，说：“没吃过，阿姨做的早餐太好吃了，哇塞，尤其是火腿、鸡蛋和面包煎的绝了，人间美味。” 顾斐然：“……” 鸡蛋火腿三明治，能说的都说了，沙拉酱、青菜、肉松是现成的，没法夸。 阿姨听到夸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江小姐喜欢就好。” 江瓷猛点头：“嗯，喜欢喜欢。” 阿姨笑得更开心了。 顾斐然一时间不知道她是真心的，还是真心的，低头重新咬了口三明治。 吃完饭，两人换好鞋子过来等电梯。 顾斐然问她：“你没吃过三明治？” 江瓷说：“吃过啊。” 江瓷知道顾医生想问什么，悄悄往这边迈过来一步，贴着她的肩膀说：“阿姨是你的阿姨，又不是我的阿姨，我只是一个客人而已，而且阿姨平时只给你一个人做早餐，现在突然要做两人份，相当于是双倍工作，等我们走了，阿姨还要收拾两个人的东西，我又不给人家发工资，所以只能给点情绪价值了。” 顾斐然：“我发的有。” 江瓷低眸看人：“……哦。” 把人送到医院，江瓷掉头回公司上班。 江瓷刚到公司就收到了一条微信，陈蔚发来的，问她：晚上要不要出来吃个饭？ 江瓷想起她是陈阿姨的女儿，就忍不住摇头，上一辈的孽缘怎么就孽到自己这了。 江瓷回复说：晚上加班，没空。 陈蔚：措辞吗？ 江瓷：不是，最近工作多。 陈蔚：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不约，看你自己，你自己约总有时间吧。 江瓷倒真想了想，单手打字回复：这周五晚上七点，我定个餐厅。 陈蔚：行，到时候一定去。 江瓷收起手机，进办公室开始处理工作。 中午休息的时候，江瓷一边吃饭一边看文件，刚吃了口蒜炒虾仁，手机叮铃铃响起，而且还有语音通报：ao信息素匹配管理局提醒您，请alpha江瓷小姐及时接听电话。 ao信息素匹配管理局？ 江瓷拿起手机接听：“喂，您好。” 对方说：“alpha江瓷小姐您好，我是ao信息素匹配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在此提醒您，虽然您在系统上已经登记标记过一位s级omega，但由于你们二位签约的合同并不具备婚姻事实，根据法律，您依旧需要在下个月二十二号之前登记结婚，否则将会被处罚五百万，望您知晓。” 江瓷：“好，谢谢。” 对方：“不客气，祝您生活愉快。” 电话挂断，江瓷把各个账户的余额全部加在一起，也就只有五十二万。 今天已经是六月三十号，距离下个月二十二号，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二十多天借四百多万倒是不难，关键江氏现在处于关键时期，贸然借别人钱，万一被传出去，会被一些人议论，会让外界觉得她们江氏连四百多万都拿不出，从而波及到江氏声誉，所以这钱绝对不能贸然借。 如果问奶奶提前支出…… 算了，这个口同样难开，除此之外，还有小姑和顾医生……算了，算了。 江瓷头疼的锤了两下太阳穴，余光看到躺在鼠标旁边的黑色车钥匙。 如今看来只有变卖家产了，家里的衣服、首饰以及一些家具可以卖，但房子不能卖，产权不在她这里，在奶奶那里，她手里唯一值钱的就是那辆车。 这辆车是三年前两百多万全款买的，已经三年了，开了上万公里。 折损一下，能卖到一百万吗？ 头疼。 周三晚上，江瓷去接顾医生下班，到的时候有个紧急工作，在车上处理过才上去。 江瓷刚走进大厅，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着，有人发消息过来，她拉着衣服外套摸出手机，打开看，是小姑发的。 小姑：你今天来接顾医生吗？ 江瓷没第一时间回。 小姑不让自己招惹顾医生，腺体情况不确定，万一招惹了，给不了她未来怎么办。 江瓷想过这事，也因为别的事情想和顾医生断干净，可前天晚上想断干净的结果就是，绕着顾医生的小区人工湖跑十圈，顺带把顾医生惹的现在看自己都是冷脸。 顾医生不仅在赌自己的未来，也在赌她自己的未来，她自己的未来…… 江瓷想到这里，胸口忽然沉甸甸的，眸色渐沉。 顾医生为什么要拿她自己的未来帮自己，因为自己彻底标记了她吗？可那天晚上在人工湖边，顾医生又说，她不会因为自己彻底标记了她就舍不得。 江瓷想着就走到了电梯前，打字回复小姑：来，已经到医院了，小姑。 江岚看到消息轻叹气，这种事该怎么劝。 顾医生既是顾医生，也是s级omega，比别的omega更有用，而小瓷是自己从小看大的至亲，两人她都想让她们好好的。 江岚实在太过纠结，在希庭回来的那天晚上，把这件事和她说了。 希庭的意思是，让年轻人自己决定。 顾医生不是拎不清的人，她知道小瓷的情况，还愿意和小瓷接触，说明此刻心意要比虚幻的未来更加让她在乎，所以给她们自己解决的空间，年轻人有年轻人自己的路要走。 话是这样说，可…… 江岚先回复小瓷：你先来我办公室一趟。 江瓷：好。 江瓷上去后，江岚把她叫到一个人少的地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说：“这张卡里有两百多万，下个月二十二号就要到二十五岁了，拿去交违律金。” 江瓷：“小姑……” 江岚说：“小姑我可没那么多钱，你奶奶开心了，也只会给我打个十几万，几十万的，再加上我在医院的这点工资，根本存不到这么多，这些都是你柳阿姨平时给我转的，我原本想着存下来，等什么时候不得已分开了，再还给她。现在我和希庭关系还可以，没到不得已分开的时候，先拿给你应急。” “我不要。”江瓷说。 江岚啧声，说她：“这钱不是白给你，你借完之后要还的，借你钱这事儿我和你柳阿姨说过，你柳阿姨没什么意见，还说可以再补两百多万，把五百万凑齐，但被我拒绝了。我和你柳阿姨之间的事情，说到底，背后还是牵扯着江家和傅家，我们不能欠她们的，我能给你柳阿姨花多少，就不会让你柳阿姨多给我花，感情的帐可以算不清楚，钱这东西一定要平账。” 第60章 江瓷握紧双手，“谢谢小姑，也谢谢柳阿姨，但这钱我不能借。” 江岚：“不听话是吧？” 江瓷上前握住小姑拿卡的手，塞回口袋里，“小姑，你说了，你和柳阿姨之间到底还是牵扯着江家和傅家，借了，就相当于借了柳阿姨和傅家的情，以后说起来，我们江家总归是欠傅家的。” 江岚心中何尝不清楚，她着急道：“不借能怎么办？如今我们江家走的走，跑的跑，就剩奶奶我们三个，你们老弱少残，我没什么用，要不是当年你走的那位奶奶把江氏做出了名堂，在业界是出了名的善人，让生意场上的人事到如今对江氏有几分垂怜，我们江氏早就被人踩死了。现在公司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你开的了口问别人借钱吗？还是说，你开的了口问奶奶借钱？” 江瓷听的眼睛泛红，喉咙痛涩的像是被狠狠插了把刀子，“小姑，我会做到的。” 江岚无声看着她。 江瓷：“小姑，我一定会做到的。” 两人在这里站着，拐角处，一个白色身影缓缓垂下眼眸，怔了会儿，转身离开。 第48章 抱着过去 江岚继续去忙,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直到顾医生发来要下班的消息，江瓷才离开。 江瓷下来到医院大厅等顾医生,看到她从电梯里出来，迈步走过去接人，刚走一半，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和着急的呼喊声。 江瓷担心自己走中间挡路，连忙回头看着,往旁边靠,没想到中年女人直接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大喊：“你有腺体,你是alpha,你标记我女儿好不好，我求你了，你标记我女儿，我给你跪下磕头了。” 江瓷：“什么？” 晚上大厅安静,她这一个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正在走过来的顾斐然，她当下一滞，反应过来后,大步朝这边走。 医院大厅保安注意到情况,迅速从腰间抽出警棍往这边赶,“你干什么！” “你标记我女儿,你标记她，我求求你。” “你标记她吧。” 中年女子一边拉扯着江瓷,一边喊。 江瓷看对方年纪大，并没有急忙推开,伸手托住她的胳膊，安抚说：“阿姨，您先冷静一下，您怎么了？这里是医院，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医生解决。” 中年女子拉扯着不够，还伸手扒拉江瓷后颈腺体，垫着脚尖闻她腺体信息素的味道，结果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她说：“你不是alpha吗？为什么没有信息素的味道，为什么，你为什么没有？” 江瓷这次不得已狠心抓住她的手拿开，说道：“我没有信息素，阿姨，你放手。” 中年女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僵在原地，说：“你是alpha，你明明是alpha，怎么可能会没有信息素，难道你也是残疾？你竟然也是个没用的残疾，哈哈。” 中年女子苦笑了两声。 顾斐然赶过来拉住江瓷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后，与此同时保安也赶过来，架住中年女子的胳膊，说道：“这里看病的医院，不是你闹事的地方。” 顾斐然：“她是腺体科一位患者家属，把她送上去就行，不要伤害她。” 两位保安轻轻点头：“好的，顾医生。” 保安松了些力道，架着她往电梯那边走，中年女子回过神，忽然自言自语地骂：“为什么你是残疾，为什么，为什么！” 江瓷看向顾医生，问道：“这阿姨……” 顾斐然攥紧她手腕往外走，“先出来。” 两人走到外面，顾斐然松开她的手腕，解释说：“那个阿姨的女儿是omega，这两天发热期，抑制贴和抑制剂都用了也没有用，所以来医院就诊，医生给的保守治疗是每天都需要alpha的信息素控制，不保守治疗就是做手术摘除腺体。” 江瓷：“那应该不会选后者。” 顾斐然点头：“对，目前的医疗条件虽然可以成功摘除腺体，但之后会产生并发症，死亡率非常高，她们一家人包括患者自己都选的保守治疗，而且她的非常情况特殊。患者十八岁分化那年受到一名alpha强势影响，发热期变得极其不稳定，有时候持续几分钟，有时候持续十几天或者更长，医生给的建议是，找个alpha标记，可能会有效果。” 江瓷：“那岂不是和我情况差不多？” 顾斐然：“嗯，不过也不太一样，你属于后天，她属于先天。她另外一个妈妈是由两个beta生出来的孩子，十八岁那年意外分化成alpha，之后和这位omega阿姨结了婚，两人结合生出来的孩子，有三分之一的几率是alpha、三分之一几率的omega，另外还有三分之一几率的beta，这位女孩十八岁分化成了omega，基因里本身就带有不确定性。现在的情况只能找alpha彻底标记解决，她信息素正常、腺体正常，是可以标记的，你是属于不能标记的那种。” 这种情况在医院算个例，医院专门了开了个会做报告，所以很多医生都知道。 江瓷：“难怪那位阿姨会说，让我去标记她的女儿，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alpha虽然不多，但应该很好找，为什么那个阿姨会这么失控？在医院里随便拉人。” 顾斐然回答说：“原因有很多，第一，那个女孩身体有beta基因，结婚生下的孩子，有很大可能是beta，所以很多alpha都不愿意。第二，按照法律，一名alpha标记了一名omega，如果两人不结婚，alpha每年必须给omega支付一百万，就像我们之前签的合同是一样的，你觉得有alpha愿意吗？第三，其实那个女孩有个alpha女朋友，并愿意标记她，为她治疗，只是刚才的阿姨不同意。” 江瓷问：“为什么？这可有关孩子性命。” 顾斐然：“因为那个alpha先天口吃，阿姨觉得她是残疾，自己的女儿都算是残疾了，再找个残疾，生下的孩子万一口吃加先天性基因缺陷，孩子一辈子不就毁了。” “嗯……这个。”江瓷低头看路。 这样的话，那刚才自己那句‘我没有信息素’，应该对阿姨打击挺大的。 毕竟自己也算是一个残疾。 两人从大厅出来走去停车场，走了一会儿，江瓷才注意到，顾医生锁骨连接处挂着的项链吸引，是自己那天送她的那个。 江瓷眉目间隐匿的阴霾一时间扫去不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来着。” “什么？”她问的太突然。 江瓷用下巴示意：“项链。” 顾斐然：“你送的那天就说了，礼物，心意更重要，以前我也收到过一个很可爱的礼物，是一串用彩纸做的千纸鹤，虽然那人不是特意给我做的，但送给我的时候，我很开心。” 江瓷弯起唇角：“千纸鹤？一定是小朋友送的吧，小朋友的心意最真诚。” 顾斐然看她，轻点头，“对，小朋友送的，一个很可爱，很有活力的小朋友。” “一定是顾医生太招小朋友喜欢，所以才送你。”江瓷说着，两侧的灯光洒落下来，朦胧在彼此身上，背影深深浅浅。 顾斐然：“也许吧。” 江瓷：“顾医生，能问你个问题吗？” 顾斐然：“可以。” 江瓷：“你为什么从来没有看不起我？” 顾斐然回答她：“一个没有用的alpha，在alpha和omega的眼中，甚至连beta都不如，弱肉强食，这是这个世界的等级规则，这点在我们医生这里也是一样的。” 江瓷：“医院不都是一视同仁吗？” 顾斐然点头：“医生虽然会一视同仁所有患者，可对于beta来说，alpha和omega拥有他们无法比拟的身体素质、智商等等，打个比方来说，一个alpha和omega同时被割破手指，beta需要一天恢复，alpha和omega只需要几个小时，所以以前有些医院会对患者实行alpha、omega和beta分层管理，目的是减少beta的心理压力。这种管理起初是好心的，但时间一长，医院无论alpha、omega，还是beta的医生、护士，几乎99%都倾向照顾alpha和omega患者。” 顾斐然：“知道为什么吗？” 江瓷：“因为alpha和omega恢复身体的速度比较快，可以减少工作压力？” 顾斐然：“这只是其中一点，而且也不太正确，这牵扯到量变达到质变的问题，无论alpha和omega恢复身体的速度有多快，只要长时间接触，时间成为一个固定量，医生和护士依旧会觉得是压力。” 江瓷真心求问：“那是为什么？” 顾斐然：“在医院妇产科和其它各别科室，beta小学学历以下会被列为高危妊娠以及高危其它等等，而alpha和omega却没有这个规定。因为alpha和omega对于beta来说，不仅身体恢复快，理解能力也强。我们普外在做手术之前，会对患者说，什么东西都不可以吃，水也不可以喝，alpha和omega会遵循这个指令并执行，可beta却会临时告诉你，他喝了一点水，吃了一点面包，没什么关系，这就是思维差距。” 顾斐然慢慢站停，侧身看向江瓷：“当然，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发生在alpha和omega身上，但这三者之间偏见不是短时间形成的，有时间的因素，更多的是基因因素，尤其是在目前alpha和omega多数位于社会顶层的情况下，这种歧视和心理落差多少年后也不会改变。” 第61章 顾斐然：“我之所以没有看不起你，是目前的医学上还没有出现，一个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的alpha，能一次彻底标记一个s级omega，这是连s级alpha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几句话，江瓷听的有几分飘飘然，笑着说：“顾医生的安慰，我听进去了。” 顾斐然说完那些，接下来说的更加认真：“江瓷，每个人在十八岁分化之前的人生，都是充满好奇、阳光、青春、自由、梦想、疑惑、伤感和不解的。alpha和omega结合生下来的孩子，会担心自己的孩子十八岁分化成的beta，beta生出的孩子，会梦想自己的孩子十八岁以后突然分化成alpha或者omega，前者成真不一定是坏事，后者成真，不一定是好事，就像你一样，十八岁分化之前，你曾被所有人轻视、看不起过吗？” ——没有。 顾斐然：“十八岁之后的你，腺体变异，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被广为告知、抓去做实验，所有人都觉得你是alpha里的残次品，所有人都嘲笑你，你自己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可总有人不会看轻你，比如，江医生、柳阿姨，还有乔小姐，她明知你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依旧和你谈恋爱，而你那时不也有爱人的能力吗？因为爱放弃了你，你也要放弃爱吗？” 江瓷心口一震，大脑和身体温度不受控制地往上上攀升，有那么一瞬间，江瓷很想上前抱她，但双手垂在身侧，迟迟没有抬起来。 江瓷：“如果你不做普外的话，相信一定会是个很好的心理医生。” 她这句话说出来，顾斐然肩膀一沉，抿唇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不会是的，起码不会成为你很好的主治心理医生。” 顾斐然转过了身子，“走吧，今天周三，回去帮你做测试。” 顾斐然回家洗过澡出来，刚走到床尾，一抬头，看到她笔直地站在床边等着，被子被掀开了一角，检测器、湿巾、抽纸、指套，还有水等等，准备的一应俱全。 之前这种事情准备都是自己做，现在轮到这人来做，顾斐然虽然没觉得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就是突然间想转身走而已，人果然还是得换位思考才能感同身受。 江瓷看她站着台阶下不过来，疑惑地回头把东西全部检查了一遍，没有少什么，检测器、指套都在，对了，今晚确实少了一个东西，回来的时候没点香薰。 江瓷下来去架子上拿，“我把香薰点上。” “不用。”顾斐然叫住她。 江瓷扭头看过来，刚吹干的黑发贴在脸颊两侧，衬的肌肤如雪，五官柔美好看，眼眸清澈明亮，气质干净清新，好像南方烟雨中缓缓盛开的一束洁白的昙花。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顾斐然先侧目躲开，第一次觉得做这种测试有点尴尬和难言。 她脸颊热着，开始回忆之前的几次是怎么开始的。 “顾医生。”江瓷这次主动走了过来。 顾斐然重新看向江瓷，江瓷站在台阶上，要高了她一个脑袋，“发什么呆？” 顾斐然皱眉：“没有。” 江瓷：“没有那就开始吧，床上垫着的我已经铺好了，旁边还有换用的。” 顾斐然：“……” 江瓷说完，弯腰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托着臀部轻轻往上抬，腾空的那一下，搂腰的手也托了下去，顾斐然不得已分/开/腿，勾住她的腰，双手搭在这人的肩头。 自从小学毕业，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抱着了，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形下，脸颊不受控热的滚烫，胳膊撑着完全不敢用力，就连身子板都在挺着，不敢靠太近。 江瓷抱紧，说：“你好轻啊。” 顾斐然低头，不想回答。 江瓷抱着人走到床边，放下之前，仰头循着顾医生双唇吻了上去，唇间香甜温软，像是在吃棉花糖一样，亲的动作下意识温柔细腻许多，生怕不知轻重咬到她。 顾斐然半回应，半不回应，右手大拇指不小心出触碰到她的耳朵，像是触电了一样，急忙收回去，继续撑在肩头没再乱动。 江瓷从她唇上离开，低头吻在项链垂落的位置，像是要在这里标记，迟迟没有移开。 顾斐然燥乱的心随着这一吻，渐渐平静下来。 亲了一会儿，江瓷弯腰把顾医生放在床上，去关了卧室所有灯才上床。 黑暗中，不用看到对方的神情，顾斐然的紧张缓解了许多，但没一会儿，这人吻到她的侧颈开始往下，身子忍不住地紧张颤抖，抿紧薄唇，细碎的轻吟从喉间发出。 柔滑的睡衣解开一半，系着一半，良久都没有脱下，直到人被抬坐起来。 中途江瓷扣住顾医生的细腰，想翻一下，被顾斐然出声制止，“你敢。” 江瓷怯怯地没再动。 …… 凌晨两点。 “要不要喝水？”江瓷坐在床边轻声问。 顾斐然裹着被子侧躺，睫毛浓密，被灯光打的很好看，右手手背搭在枕头上，五指白皙细长，眼眸阖着疲倦地轻轻摇头。 江瓷又说：“有吸管，不用坐起来。” 这次顾斐然没摇头，但也没睁眼，江瓷知道她想喝，只是不想坐起来，于是低身捏住吸管递过去，轻轻碰了她的唇示意。 顾斐然张开嘴，红润的双唇轻轻噙住吸管，喝了几口，喉咙湿润许多。 江瓷喂过，伸长手臂把水杯放在回去，站起来把用过的东西一一扔进垃圾桶，虽然还差一点才装满，但还是取出来系上，放在台阶下，等明天去上班带下去。 忙完这一切，江瓷去卫生间洗手，出来时没再睡沙发，从另外一边躺了进去。 一夜好眠。 早上起来顾斐然先醒的，捞起睡衣穿上去洗漱，出来的时候，江瓷揉着脑袋乱蓬蓬的头发，曲腿坐着发呆，看着像没睡醒。 昨晚两人忙完太累，洗完出来没什么力气，就没检查检测器里的数据，不过应该还是零，果不其然，江瓷拿过来一看，大写的o在上面显示着，几个小时没有任何浮动。 测试这种事，还是得在犯病的时候来，平常测试，应该是没什么用的。 江瓷早餐依旧是在顾医生家吃的。 今天是粥、油条、清蒸龙虾，一盘牛肉、西蓝花和鸡蛋，另外还有一盘水果。 因为没什么精气神，两人早餐都没说话，吃的安静无声，去上班的时候，顾斐然刚坐上车就开始闭眼补觉，睡到医院才醒。 顾斐然昨天听到她和江医生说违律金的事情，五百万对江氏来说不算什么，只是江家奶奶那性子，让她没办法直接开口。 本来顾斐然想以个人名义给她，可就像江医生说的那样，欠小姨的，终究是江家欠傅家的，所以顾斐然想了想，还是不开口，等到时间后，直接把钱打到管理局那边。 “我走了。”顾斐然解开安全带。 江瓷点头：“好。” 江瓷等顾医生走进医院大门，启动车子离开，心情一下子变得不是很好。 今天得去见傅家的傅阮意说工作上的事情，刚送顾医生上班，现在又去见傅阮意，真是两级落差。 江瓷到盛鼎见到傅阮意，傅阮意刚见到她第一面，就肉眼可见地皱了眉心。 江瓷顿时打起十分精神警惕着。 傅阮意盯着江瓷身上的黑色女士正装，目光打量，这衣服款式怎么跟自己给小然买的那一套一模一样，虽然这衣服并非全世界只有一件，但傅阮意看到她和小然穿同款，心里还是非常不舒服。 傅阮意当下拿起手机，给小然发消息：小然，上次我送你的女士西服，扔了吧。 顾斐然刚查完房从病房出来，捂着腰准备回办公室，看到消息，回了一个问号。 傅阮意：没什么，就是看那件衣服不顺眼了。 顾斐然先回：行。 “顾医生，腰这是怎么了，扭到了吗？”护士长张丽雅迎面碰到，关心她。 顾斐然立刻放下手，笑着说：“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有点扭到了。” 张丽雅：“那顾医生你可得好好照顾着，你们医生的身体可是很重要的。” 顾斐然点头：“谢谢，我会的。” 张丽雅：“没事，那您去忙吧。” “好。” 顾斐然回到办公室把门关上，走到办公桌前，一手扶腰，一手撑着桌面，面色沉重。 江瓷！ 办公室。 傅阮意走过来，路过江瓷时，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也和小然的一模一样，心情一大早的更不好了，直接甩了个冷脸朝她瞪过去。 江瓷心中一惊，说：“傅，傅总。” 傅阮意瞪着她拿出手机，继续给小然发消息：你的香水全部扔了，我给你买新的。 顾斐然：“？” 姐今天突然怎么了。 第49章 妈妈来了 碍于不知道这位傅总为什么一大早心情就这么不好,江瓷开会全程端正老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生怕再惹她生气。 第62章 上午十一点多,会议结束。 傅阮意合上文件拿在手里起身就走，快走到会议室门口，远远听到她沉声吩咐助理，说准备什么高定衣服之类的。 江瓷等傅阮意离开，右手握拳搭在桌面,低头弯了点腰缓解腰间酸痛,开会期间为了保持身形，没敢驼背,一直用力挺着。 毕竟自己在外的形象就是江氏的形象。 更何况还是在傅阮意这种家世要求严格的人面前,自然要更加注意。 公司同事在收拾文件时，由于先前会议过于压抑严肃，现在压力卸掉，不自觉叹了口气,察觉到江瓷还在，又连忙正经起来。 江瓷并没有说什么。 工作嘛，怎么会没有压力。 晚上，顾斐然开完术前会议回到办公室,这次难得的没有看到那个人,倒是看到了另外一个难得会来这里的人。 “姐,你怎么来了？”顾斐然到跟前问。 傅阮意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坐，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来看看江家那个江医生有没有在同化小姨后，把你也给同化了。” 顾斐然笑着拿出钥匙开门,“你那么忙，大晚上来医院找我就是这件事？” 傅阮意站起来跟着进来，手环着一直没放*下，臂弯处还挂了个名牌包包，“当然不是，我来是问你，你认识江家江瓷吗？” 顾斐然拿起病历翻看：“怎么问起她了？” 傅阮意转身坐在一旁靠墙的沙发上，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问问。” 上午在公司见到江瓷穿的那身衣服，跟自己和小然买的一模一样，当时她看着烦，没多想，闻到香水一样的时候，也最多觉得是意外碰巧，她们两人绝对不会有什么。 毕竟以小然的眼光，就算再瞎几千年也看不上那个江瓷，但要是细想就不一样了。 江家小姑和江瓷的关系不错，跟小姨关系也说的过去，万一她来医院找江家小姑，跟小然面对面碰上也说不定。 小然这么漂亮，还是s级omega，她一个残疾alpha，看到小然肯定会心动。 外界人都不知道小然也是傅家人，就连小姨和江家小姑在一起那么久都没告诉她，更何况是江瓷，她肯定也不知道。 小然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单纯的很。 江瓷又心机颇深，要是她胡言乱语骗小然，自己一定打的她找不到东南西北。 傅阮意不放心叮嘱道：“你以后要是见到那个江瓷，离远点，不是个好人。” 顾斐然按下圆珠笔，弯腰趴在桌面上在最下面签字的地方，边签自己的名字边说：“傅家和江家最近在合作，江家那边都是由江瓷负责的，姐，你和她相处的不愉快吗？” 傅阮意冷脸：“工作做的还不错，我挺满意的，就是她这个人，我越看越烦。” 顾斐然签完字去倒了杯水，拿过来给她，“我知道了，辛苦跑一趟。” “嗯。”傅阮意接过水杯喝了口，心情一下好了很多，还是她们家小然好。 江瓷今天要加班到很晚，提前给顾医生发了消息，说今天接不了她下班。 顾斐然回复一句说，知道了。 顾斐然忙完，收拾东西下班，出来的时候和傅阮意一前一后分开走的。 傅阮意走在前面，身后跟了一名助理和一名保镖，气场十足。 顾斐然远远跟在后面保持距离。 两人前后走着，刚出大厅，傅阮意忽然站着没走，助理和保镖挡着视线，顾斐然以为姐是在等自己，刚想快步跟上。 结果走到门口发现，迎面站着小姨和江医生，三人正面面相觑。 柳希庭干笑：“小，小阮。” 傅阮意勾唇笑：“小姨，好巧啊。” 一点都不巧。 柳希庭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小阮，诧异过后，担心问道：“你怎么从医院里出来了，生病了，身体不舒服，还是来看小……” 柳希庭刚想说小阮是不是来看小然，话到嘴边立刻收回，改口说：“小阮，你应该不是来看病的吧？” 傅阮意：“不是。” 柳希庭放心了，“那就好。” 柳希庭说完看了一眼身侧的江岚，伸手轻轻揽住她，介绍说：“这是江医生。” 傅阮意看向江岚，说：“认识，江家从上到下每一个人我都认识，只是小姨你不认识而已，要不然也不会和江家人在一起。” “哎，你这孩子。”柳希庭护着江岚。 傅阮意摆摆手，“算了，小姨你开心就好，我不打扰。外婆说让小姨你和妈咪、妈妈这周末回来吃饭，不回去，后果自负。” 这其中也包括小然，只是当着江家人的面不好说出来，等会儿她会和小然说。 柳希庭：“行，我知道了，不过你妈妈不是去国外出差了，这周末回来吗？” 傅阮意点头：“回来，周六早上四五点落地，能赶到中午回来吃饭。” 柳希庭：“嗯。” 这事儿说过，傅阮意没在她们面前继续碍眼，踩着高跟鞋，高冷地绕着走了，她刚走，顾斐然从大厅走出来站停到两人跟前。 柳希庭仿佛瞬间从寒冬跨越到春意阑珊的春天，笑着说：“顾医生。” 还是小然看着让人压力小。 顾斐然给她们两人打招呼：“您好，江医生好。” 江岚轻笑：“嗯，顾医生下班了？” 顾斐然：“对，今天下班了，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二位约会，拜拜。” 两人挥手：“拜拜。” 司机把车开到了医院门口，顾斐然出去的时候，直接拉上后座车门坐上。 嗡嗡，小姨发来了一条消息。 傅阮意听到，问她：“谁发的？” 顾斐然点开微信，如实说：“小姨。” 傅阮意：“说什么了？” 顾斐然查看微信，小姨发的是：小然，你和小瓷的事情一定不要被小阮发现，不然你们两个就死定了，切记切记，一定切记。 顾斐然一边打字回复小姨，一边和姐说：“没什么，说让我们注意安全。” 微信消息：好，知道了。 傅阮意想起刚才看到小姨和江家小姑恩爱的画面，忍不住吐槽说：“江家小姑到底是哪点让小姨这么喜欢，竟然那么护着。” 顾斐然收起手机，看向她，说：“恋爱这种事，只有恋爱中的人才能体会，姐，你要不要谈个恋爱？说不定就知道小姨为什么会这么护着江医生了。” 傅阮意嫌弃：“不要，单身挺好。” 虽然这些话顾斐然不止一次说过，但偶尔还是想说一句：“姐，感情这种事是需要缘分的，如果只看等级、信息素和家世，我想放眼整个临江或者全国都找不出和你完全匹配的，你不用非要按照外婆从小设定的想法和观念来，你已经拥有很多的，剩下的交给缘分就可以。” 傅阮意看着车窗外：“知道了，知道了，怎么跟老妈一样唠叨。” 顾斐然轻笑：“好，不唠叨了。” 傅阮意把小然送到家，晚上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她刚躺下，闻着房间和江瓷一样的香水味，大半夜的坐起来，拉着顾斐然和阿姨把床单、被子全部换了一遍，并喷上了新的香水。 一整瓶几乎喷了将近半瓶，卧室像是被熏入味一样，顾斐然忍不住捂鼻咳嗽。 顾斐然：“咳咳，姐。” 傅阮意穿着睡衣站在床边，双手叉腰，说道：“我让人给你买了新的正装、香水，都是当季的，过几天就能到，另外衣橱里的四件套也全部换成新的。” 顾斐然转身去开空气净化器，问道：“都是刚买没多久的，怎么又要换？” 傅阮意：“因为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因为这个味道，两人被迫拿着东西从主卧出来，睡到了客卧，客卧没有那个香气，傅阮意很快就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周五晚上，江瓷约了陈蔚见面，快到的时候想了想，还是给顾医生发了个消息。 江瓷：今晚要单独和一个女生吃饭。 隔了半个小时，顾斐然才回：报备吗？ 江瓷：看你理解。 顾斐然：嗯，知道了。 江瓷提前约定了餐厅位置，也发给了陈蔚，到的时候被服务员带过去，不过…… 江瓷到跟前，看着餐桌上除了陈蔚坐着的另外一个人，神色有些惊讶，愣了下，还是先打了招呼，“陈阿姨，您怎么也来了？” 陈阿姨，陈厝，陈蔚的妈妈，也是当年差点要和妈妈结婚的人。 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温柔知性，而且岁月让她沉淀的更加具有韵味和魅力。 陈厝伸手示意了下，“先坐。” 江瓷说了声好，弯腰落座在沙发中间位置。 陈蔚靠在椅背上，盯着江瓷，一脸没好气地说：“原来妈咪说的没错，你真的知道我是她的女儿，江总真是好心思啊。” 这个狗女人，竟然调查自己，亏自己一心想和她上床，翻云覆雨，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把头发做成黑长直。 第63章 靠，身上这件白衬衫也应该脱了，直接甩在这个女人的脸上，好解心头之气。 江瓷：“这个，我也是那天酒宴之后才知道的，毕竟我们不认识，总该查一查。” 陈蔚甩她白眼，“切。” 狗心思真多。 陈厝看着江瓷，眼神很是温柔，“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上次见你的时候，你和小柠才五六岁吧，现在二十五，过去二十年了，时间真是快啊。” 江瓷也有些感叹，说道：“那时候小，没什么记忆，对陈阿姨您的印象也不深，还是后来听江溪姐提起，我才知道原来您和我们江家有那么一段过去，关于我妈妈，抱歉。” 陈厝：“上一辈的事情，和你们小辈没什么关系，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江瓷点头：“好。” 服务员过来询问过开始点餐，江瓷一开始只订了两人餐，现在多了个陈阿姨，她问服务生要了菜单，重新加了三道菜。 陈厝边吃边和她聊：“听说你们江氏最近在和傅家、乔家合作，做的挺不错。” 江瓷谦虚道：“也是被赶鸭子上架，没办法的事情，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陈厝吃了块切好的牛排，说：“赶鸭子上架？我看着一点都不像，和傅家的合作，是你主动去谈的，乔家的合作，是乔家人主动上来谈的，但乔家的心思，你应该看的出来。” 江瓷装不懂：“陈阿姨是什么意思？” 陈厝直言：“傅家在人工智能这方面一直有投资和研发，你找她们也算是情理之中，不过，你们两家可是世仇，这在业界是众所周知的秘密，既然如此，傅家之所以答应合作，是你们这个项目是真的不错，傅阮意不是傻子，这么大的鱼肉，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江瓷吃东西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陈厝：“你和傅家达成了合作，其余公司和企业会根据你们的合作去看局势，而乔家就是第一个看清楚局势的人。乔家看到傅家竟然为了利益，将世仇弃之不顾，她们立刻也不顾退婚一事，找上江氏谈合作，目的是告诉外界，你们两家做不了亲家，以后也是很好的合作伙伴，这样每当有人提起江家和傅家的时候，就会有人提起乔家，也会觉得两家都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江瓷着实被陈阿姨震惊到了，她轻笑一声，并未否认，“乔氏的确有这个意思。” 好烦，又谈工作。 陈蔚在旁边听的烦躁，早知道就不带妈咪来了，吃完饭，直接甩她一巴掌就走。 江瓷看着陈厝，放下手中的刀叉：“陈阿姨似乎对我们三家公司都很了解。” 陈厝轻笑：“虽然我最大的合作方是齐氏，不过，知己知彼是每个生意人都要学会的东西，而且我觉得你要比你妈妈，还有你姐姐江溪优秀的多，你比她们更合适坐在这个位置。” 江瓷解释道：“可能失去的太多，已经没有什么能再失去的，所以就留下来了。” “喂，喂，喂喂，喂喂喂。”陈蔚拿着刀子在她们两人视线交汇处上下挥舞，说道：“这顿饭是你请我吃的，怎么你们两个说上了，能不能看看我。” 江瓷转过头看她，说道：“其实今天之所以约陈小姐吃饭，就是想和你说说陈阿姨的事情，没想到陈阿姨直接自己来了。” 陈蔚冷脸：“……” 陈蔚：“江瓷，我可是正常的omega，信息素还是非常难得的玫瑰香，我能约你这个没用的alpha吃饭，已经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你竟然还不搭理我？” 陈厝皱眉，警告她：“小蔚。” 陈蔚说完才察觉自己是口无遮拦，急忙闭嘴，想道歉，但看着江瓷，又说不出来，最后干脆继续吃饭，当什么没发生。 陈厝代她说：“江总，抱歉，小蔚口无遮拦，你不要放在心上。” 江瓷：“不会，起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陈小姐并没有嫌弃我，还要了微信。” 陈蔚立马插话：“你知道就好。” 姐姐我可不是谁的微信都要的。 三人吃完饭，从餐厅出来，陈蔚不愿意听她们聊工作，先去停车场坐上车。 陈厝和江瓷并肩走一起，边走边聊，“你妈妈和妈咪现在在一起吗？” 江瓷：“在一起，不过至于在哪，我就不知道了，上次妈咪给我发了几张和妈妈的合照，她们看起来像是在国内的样子。” 陈厝看着前路，语气轻飘又有一些感慨：“你妈妈和妈咪，都很爱对方。” 江瓷：“是爱对方，只是不爱我们三姐妹，也不能说不爱，而是爱的没那么深。每个人长大结婚后，能陪伴彼此一生是自己的伴侣，孩子也有经常不在身边的时候，但伴侣却是一直都会在的。” 陈厝忽地一笑，扭头看向江瓷，说：“没想到你会这样想，我以为你会说，她们两个不是称职的母亲。” 江瓷：“无所谓，只要健康平安就好。” 两人互相道别离开，江瓷开车去医院接顾医生下班，今天手术日，应该挺累的。 江瓷到医院，十点多在大厅接到人。 顾医生肩头挂着包包，眼神涣散，精神出走，一副被工作摧残至极的样子。 江瓷关心道：“顾医生，还好吧？” 顾斐然：“还活着。” 江瓷抿唇，上前接过她肩头挂着的包包，伸手搀扶着坐上车，车子还没启动，顾医生歪头就睡了，散落的长发遮挡着半边脸颊。 到停车场后，江瓷没像上次一样等顾医生自己醒来，直接叫醒，扶着上楼回家。 与其在车上昏睡，还不如早点洗澡睡觉。 顾斐然洗完澡出来，简单护了个肤，钻进被子里就沉沉睡了。 江瓷步子放轻，把灯关上，睡到另外一边，床上睡久了就是要比沙发舒服的多。 翌日早上六点多的时候，顾斐然还没有等闹钟睡醒，电话就先响了，她伸手从枕边摸起来，闭着眼睛接起：“喂，医院吗？” “不是啊，是老妈。”电话里的人说。 顾斐然哦着，眼睛完全睁不开：“几点了，老妈，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顾牧时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说：“现在是早上六点十七分二十三秒，打电话是想告诉宝贝，老妈今天出差回来了呦。” 顾斐然：“听姐说了，恭喜平安落地。” 顾牧时笑眯眯地，抬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说道：“老妈不仅回来了，现在就在宝贝的家门口哦，你不想出来见见老妈吗？” “嗯，想见。”顾斐然敷衍着。 一秒、两秒、三秒。 顾斐然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来，清醒道：“妈你，你刚才说你在哪？” 咚咚咚，电话里传来敲门声。 顾牧时：“当然是在宝贝的家门口了，我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过来看宝贝，宝贝有没有想我啊，老妈可是有想姐宝和妹宝啊。” 顾斐然惊然失措，低头看向身旁睡得正熟的江瓷，连忙下床把她的衣服和鞋子收起来，往衣帽间放，“有，有想，老妈你等我穿个衣服，我马上过去开门，马上。” 顾牧时：“好——” 的还没有说话，电话就被挂了。 顾牧时看着手机，幸福地说：“小然一定是想我了，才这么迫不及待来接我。” “醒醒，江瓷醒醒。”顾斐然快步从衣帽间出来，一边收拾，一边叫她。 江瓷被吵醒，趴在枕头上，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了，天亮了，还是闹钟响了？” 顾斐然：“我妈来了，在门口。” “你妈妈来……”江瓷还没说完，瞬间惊醒，弹坐起来，“你妈妈来了？” 顾，顾牧时，顾老师来了？ 第50章 知道她删除了数据 两人同时噤声开始迅速收拾,方才顾斐然已经把江瓷今早要穿的衣服重新塞进衣柜。 转着看一圈，没什么东西需要再收拾，现在唯一需要藏起来的就是江瓷。 顾斐然：“你去躲卫生间。” 江瓷拿起手机迈步就走,走一半突然站停转身，疑惑问道：“为什么不去衣帽间？” 顾斐然走过来伸手拉她，“因为卫生间最安全，我妈可能会进卧室。” 临了又叮嘱说：“记得把手机设置成静音，闹钟也关了。” 说完,将卫生间门紧紧拉上。 江瓷还没反应过来,水纹玻璃拉门就被从外面严丝合缝地关上。 江瓷抿了下唇，转身往里面走,第一时间听从顾医生的嘱咐,把手机静音、闹钟关掉，音量也调到最低，不过自己躲也就算了，为什么顾医生第一反应也是让自己躲呢？ 咔嚓,顾斐然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柔声喊道：“老妈。” 顾牧时笑着走进来，张开双臂抱住顾斐然,脸颊用力蹭着她的脑袋说：“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老妈实在是太想你了。” 顾斐然轻轻拍着她的肩头,说道：“没关系，你飞了十几个小时,应该很累，要不要先洗澡休息,补一会儿觉？” 第64章 “好。” 顾牧时嘴上应着，手上却抱着不松手。 “好想我们小然。” 母女两人在玄关抱着，阿姨听到动静出来，原本以为是江小姐走了，没想到是夫人回来了，她打招呼：“夫人，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打扰你们休息了。”顾牧时这才松开顾斐然，转身提着行李进来。 阿姨：“没关系，我去帮您准备客卧。” 顾牧时伸手拒绝，“不用麻烦了，我去小然房间睡就好，反正小然等会儿就去上班了，再铺个客卧出来，挺麻烦的。” 阿姨下意识看向顾小姐：“这……” 卧室有江小姐在。 顾斐然注意到阿姨看过来的眼神，轻轻皱眉，迅速找理由说：“我，房间挺乱的，老妈您还是去睡客卧吧，那里干净。” 顾斐然在江瓷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就和阿姨说过，家里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人，也不能对姐、老妈、妈咪和外婆提起，阿姨一直记着自己的叮嘱，也知道昨天晚上江瓷和自己回来的。 “不用，太麻烦了。” 顾牧时挥手，伸着腰往里面走，“我去客卧洗个澡就行，小然，你去睡吧，差不多等我洗完澡，你也要收拾收拾准备上班了。” 顾牧时：“原本落地后，打算在机场洗的，想了想，还是回来洗比较好。” 这样的话，顾斐然看向阿姨：“阿姨，那你去帮忙准备一下洗漱用品。” 阿姨领会：“好，我这就去。” 阿姨跟老妈一起进到客卧，顾斐然听到开门声，立马转身回到卧室，从衣帽间里将江瓷的衣服抱在怀里拿出来，拉开卫生间门进去。 江瓷正坐在椅子上竖起耳朵听动静。 看到她进来，站了起来。 顾斐然把衣服拿给她：“我妈现在没过来，你穿上衣服走，她等会儿要来这睡。” “啊，好。” 江瓷听从顾医生安排，将睡衣脱掉，在脱的时候，顾斐然转身背过，没看。 “衬衫。” 江瓷把上身脱掉，放在椅子上，问她要衣服，顾斐然反手递了过来。 江瓷脱一件，穿一件，版型顺正的西裤穿好提到腰间，将衬衫掖着的地方往下轻轻拽了拽，整理的差不多，和背对着自己的顾斐然说：“衣服换好了，那我现在走？” 怎么有种做贼的感觉。 “嗯。”顾斐然转过身子，看到她穿戴整齐的样子，眼睛微微一亮。 宽肩窄腰，体态端正，脖子白皙细长，和白衬衫搭配在一起，挺好看的。 “外套。”顾斐然递给她。 江瓷接过来穿上，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西服外套是黑色双排扣，收腰设计，穿上后给人一种稳重，但冷淡疏离的感觉。 江瓷：“我走了。” 顾斐然不留她：“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顾斐然打开卫生间玻璃拉门先出去看情况，江瓷在后面跟着，等待她的指令，做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顾斐然找回头看了一眼江瓷，拉开卧室门出去，结果刚出门口，心脏差点吓骤停。 “小然。”顾牧时迎面走过来。 江瓷听到声音，扭头就往卫生间跑，她拉门的时候拉的急，第一次没拉开，咚的一声，脑门直接撞到了玻璃门上，但来不及捂脑袋，龇牙咧嘴的赶紧再次拉开躲了进去。 江瓷刚进去，顾牧时就走到了顾斐然跟前，伸着脑袋看，问道：“什么声音？” 顾斐然镇静自若道：“那个，开门开的急，东西可能震掉了，怎么了？” 顾牧时半信半疑地又看了一眼，之后也没多想，说道：“没事，老妈是想问你，你今天上班，中午应该不回家里吃饭吧？” “嗯，不回，明天也不一定。”今天晚上要连夜出差参加会议，大概后天中午才回。 顾牧时摸摸她的脑袋：“好吧，辛苦了。” “没事。”顾斐然说。 顾斐然以为老妈这就走了，没想到她迈步往卧室里面走，说：“信息素检测器最近有没有用过？” 顾斐然跟上，“用过。” 顾牧时：“检测器一年有一次免检维修，马上就要到日期，我给你检查一遍，到时候就不用来回跑着去送了。你是s级omega，要确保信息素浓度正常，万一哪天突然高了或者突然低了，就得去医院腺体科看看，知道吗？” 顾斐然：“知道。” 检测器还在书架上的位置放着，顾牧时伸手拿起来，放在书桌上打开，将两个检测器全部检查了一遍，没什么问题，放下，又把显示器解锁打开，查看里面各项软件。 上面的软件都是不可卸载，并且具有很强的私密性，一旦发现数据被复制，会强行锁定，要想打开，必须由买家拿到原厂恢复或者派遣技术工前去维修。 顾牧时检查了几个软件，都没有被复制的情况，不过在查看信息素浓度记录的时候，察觉到异常，她眉头缓缓皱起，问小然：“小然，这个显示器，你删除过记录吗？” “删除记录？没有。”顾斐然摇头。 躲在卫生间里的江瓷听到这句话，后背顿时忍不住地发凉，她明明已经把记录和备份记录全部删除，为什么还会有残留的痕迹？ 顾牧时又问：“这东西你借过别人吗？” 顾斐然否认：“没有。” 说完，她又连忙说：“我想起来了，有给朋友用过，医院的一位同事，当时她想测试，就给她用了，后来我担心影响我自己信息素浓度数据分析，所以就把那次测试记录删除了。” “原来是这样。” 顾牧时将担心压下去，和小然解释：“这个检测器每个买家买到手里，我们都会让相关的专业人员为其讲解详细的使用方法，以及各个软件的功能，我送给你们的时候，只告诉了你们基础，没把里面隐藏数据告诉你们。” 顾牧时：“这个显示器一共有两份数据记录，一个在数据记录里，一个在备份里，当两者全部被删除后，右上角的检测记录就会自动减一。你看，你一共检测了七十九次，但现在数据显示是78/79，说明有一条数据是被删除了。” 顾斐然点点头：“我知道了。” 顾牧时：“既然是你自己删的，那就没事，如果检测器之后出现问题，可以直接给我发消息，我让人上门取走，做个维修。” “好。”顾斐然说。 顾牧时将检测器合上，放回原来的位置，“那我就去洗澡了，上班着急的话，不用等我出来，让阿姨和我说一声就行。” 顾斐然：“知道了。” 顾牧时：“行，那你接着睡吧。” 顾牧时回去客卧洗澡，顾斐然把人送到门口，缓缓松了一口气，关上门，转身走到浴室门口，她站了一会儿，才拉开门进去。 江瓷站在门一旁靠墙捂着脑袋无声哀嚎，看到顾医生说：“幸好你家玻璃门够结实，要是撞烂了，解释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顾斐然冷眼看她：“那是你笨。” 江瓷轻轻揉着，憋了会儿，才说出一句：“那还不是为了躲你妈妈。” 顾斐然绷着一口呼吸，上前拿开她的手检查脑门上的磕伤，好巧不巧，磕的地方刚好是先前被砸破皮的位置，看着不算重，但为了防止淤青，还是提前消消肿比较好。 顾斐然放下手，说道：“我去给你拿冰袋冰敷，你要是不着急，在楼下等我，我穿个衣服出来送你去医院拿点药。” 江瓷：“我还没洗漱。” 顾斐然沉声：“那就先去洗漱。” “好。” 江瓷应着，伸手指着门口，说道：“我不会洗着洗着，你妈妈又进来了吧？” 顾斐然：“我在这里跟你一起洗漱，要是我妈妈进来，你进去躲到浴缸那边。” 江瓷：“好，我知道了。” 说着，很是心虚。 江瓷绕过顾医生往洗手台那边走，顾斐然背对着，没过去，在想老妈说的那件事。 检测器里被删除的那条记录，她自己没删过，姐和阿姨不会碰，能删的只有江瓷。 她的信息素浓度一直检测为零，完全没有删除的必要，可她竟然删了。 难道是…… 因为来这里的次数过于频繁，而且几乎每次来都会留下过夜，阿姨已经把她的洗漱用品从一次性换成常用的。 江瓷将西服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走到洗手池前，拿起自己的牙刷和杯子刷牙。 顾斐然站在另外一个洗手池前洗漱。 为了赶在顾老师洗完澡之前离开这里，江瓷迅速刷牙洗脸出去，到衣帽间用顾医生的化妆品化了个淡妆，然后偷偷摸摸地提着自己的包、手机，车钥匙往外溜。 顾斐然先出去到客厅探查情况。 万一妈妈再突然杀出来，两人撞个正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顾斐然走过客厅，看了一眼客卧房间，门是关着的，老妈应该已经开始洗澡了。 第65章 顾斐然转身路过厨房，阿姨正穿着围裙准备做给她们做早餐，她走过去说：“阿姨，不用做了，我们今天早上不在家里吃，等妈妈出来，你问问她要不要吃，她吃的话再做。” 阿姨把刚拿出来的食材又放回去：“好，我知道了，顾小姐。” 顾斐然虽然很相信阿姨，但还是再次叮嘱：“我们的事麻烦保密，不要告诉别人。” 阿姨笑着：“我知道的。” 顾斐然：“谢谢。” 之后顾斐然拿了两个冰袋装包，捏碎一个让她敷着，“把车钥匙给我，我开。” 江瓷低头从包里拿出车钥匙，交给她：“麻烦你了，顾医生。” 两人一起坐电梯下去，从坐上车开始，谁都没有说话，一个专心开车，一个心不在焉的满脑子想事情。 今天来的早，医院门口人很少。 顾斐然把车子开进去停到地面停车场，解开安全带后没下车，视线落在方向盘上。 江瓷用冰袋捂着磕到的地方，睫毛轻轻颤了下，神色有几分忧虑。 顾斐然目视前方，说：“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自己说，还是让我问？” 顾医生在问数据删除的事情。 卧室里，当顾医生和顾老师说谎的时候，江瓷就知道，顾医生猜到是自己删除的。 江瓷慢慢放下冰袋抓在掌心，“检测器里的数据，是我删除的，抱歉。” 顾斐然：“原因呢？” 这个她已经猜到了，她想知道原因。 江瓷想了一路，都没有想好怎么把这件事说谎敷衍过去，毕竟以顾医生的聪明，在得知自己说谎的同时，恐怕就给顾老师发消息，让她做数据恢复，到时候就不止是说谎这么简单了。 江瓷只能实话实说：“之前有次过来接你，看到你和齐家的齐予司站在医院门口相谈甚欢，她还送你花，我以为你们两个关系匪浅，所以把记录删除了。” 齐予司只来过医院一次，所以顾斐然很快就能想起来，难怪她那天对自己阴阳怪气的。 顾斐然脸色冷着：“齐予司和齐家都是做腺体研究的，你以为我和齐予司认识，关系好，我会把你腺体变异的事情告诉她？” 江瓷：“……是。” 顾斐然转头看她：“数据那天删的？” 江瓷：“是。” 顾斐然胸口闷了一口气，眉头渐渐凝起来，“原来这段时间在你看来，我给你做测试，尝试标记，都是在给齐予司提供数据，好让她继续对你做研究。”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医生。” 江瓷急忙和顾医生解释，“这只是我之前的想法，我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我知道你跟齐予司并没有那种关系，也不会给她提供数据，抱歉，是我误会了。” 顾斐然：“不用抱歉，误会也是应该的，毕竟当初带走你做研究的有齐家人。医院挂号流程你应该知道，挂外科和神经外科就行，我医院有工作，就不陪你了。” 说完，顾斐然打开车门下去走了。 江瓷没有去追，坐在车上长叹一口气。 —— 晚上江瓷忙完工作，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接顾医生下班，却被护士告知，顾医生今天晚上出差参加会议，要到后天中午才回来。 江瓷从医院出来给顾医生发消息，消息是能发出去，没拉黑，也没删除的，但就是没回复，发多了，又怕打扰到顾医生。 周末，江瓷在学校待了一整天修改论文。 石老师看了她修改的论文，说：“嗯，已经修改的差不多了，学你们这个专业的同学啊，大部分都是有家业要继承的，学这方面的知识是为了毕业能更好地帮家里做生意，但课本上的终究只是纸上谈兵，不是实战经验，所以你还是得跟家里的人好好学习，这样才有更好的进步。” 江瓷：“我奶奶也是这样说的。” 石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一边看她的论文，一边说：“你奶奶，钱英？” 江瓷点头：“您认识？” 石老师撅了下嘴，将论文翻了一页，“何止认识，说起来，你奶奶还是我的学生呢。” “啊？”江瓷以为自己听错了。 学生，这怎么可能。 石老师今年五六十岁，奶奶六七十岁，这年龄差的也太多了，怎么可能会是师生关系。 江瓷不相信：“石老师，这不会吧。” 石老师和她说：“在你江奶奶没有去世之前，你们江氏都是由她打理的，十几年前，你江奶奶生病去*世，江氏不得已由你钱奶奶接手，但是呢，你钱奶奶对公司管理这方面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为了能够打理好江氏，她来学校报了班学习，我是她的其中一位老师。” 石老师说着，忽然仰头回忆：“算算时间，那会儿她都五六十了，一个头发黑白相间的中年人来学校补习专业知识，怎么说都是稀奇的，刚开始大家还会课后会说两句，时间一长，就没人提起了，等你钱奶奶彻底上手江氏的工作之后，就没怎么来了，不过她偶尔会发消息问我，有没有什么推荐的书给她看，我一般都会给她推荐当今最新的书籍，她看完，还会写几千字的感谢发过来。” 江瓷完全没有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低头沉思，说：“我还以为奶奶她是常年跟着去世的奶奶一起，耳濡目染，学会了管理公司，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石老师轻笑：“没听说那句话吗？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当年你们江氏老一辈走的是风头，赚了个起家的钱，之后再加上几辈人的努力，渐渐做到了风头无两，再后来你江奶奶去世，到你钱奶奶、你妈妈和你这一辈，你们江家已经不怎么行了，不过呢，你倒是还可以，论文写的有理有据，发表了，拿给sci不成问题，至于公司啊，还得一边学习一边实际。” 江瓷：“我知道了。” 石老师合上论文，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行了，你的论文过了，到时候去网站发表一下。对了，你奶奶帮你请了假，暑假期间不用来学校，好好忙工作吧。” 江瓷还在想石老师说的话：“嗯。” 江瓷从石老师办公室走出来，把包往肩膀上提了提，怎么走回车子上的都不知道。 晚上，江瓷难得回了一趟家里。 江岚只要放假休息，都会回来陪钱英，她从厨房出来，看到江瓷，惊讶道：“呦，这是谁啊，竟然不用喊就回来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有事吗？江小姐。” 江瓷换了鞋子进来，把双肩包从肩膀上取下来，放在沙发上，“没事。” 江岚啧声：“没事回来才有事。” 她悄悄走过来，贴着江瓷耳边说：“是不是因为顾医生出差了，人家陪不了你，你才回来的？” 被小姑这么一提醒，江瓷才想起来了顾医生出差了，要明天才回来。 江瓷：“不是，小姑。” 江岚碰了碰她的肩膀，“是就是呗，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哎，对了，你和顾医生最近走的那么亲近，你们两个有那什么，测试过吗？测试的想过怎么样。” 江瓷轻轻皱眉，否认道：“额，没有，顾医生，人家s级omgea，怎么可能和我做那种事，没有没有，小姑你不要多想。” 江岚：“也是，怎么说，顾医生也是s级omega，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应该。” “算了，反正你现在没复发就行。” 江瓷附和着点头：“对，没复发。” 江瓷说完，问道：“小姑，奶奶呢？” 江岚端着牛奶往电梯那边走，说：“在书房看书呢，我这不是送牛奶呢吗？一大把年纪了，还天天熬夜看书，真是不听劝。” 江瓷听着，默默低下了头。 第51章 买花道歉 江瓷上楼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出来找小姑，没想到在楼梯拐角处碰到了。 江瓷：“小姑，你现在忙不忙,我想问你一点事情。” “不忙，什么事？”江岚说。 两人一起去露台坐着。 七月初，夜空里月明星稀，星星闪烁，但吹来的风掺着燥人的热意。 江瓷捧着水杯喝了一口,问道：“小姑,你对陈厝陈阿姨还有印象吗？” 陈厝，好熟悉的名字。 江岚往后靠坐在椅背上认真回忆,陈厝,陈厝，陈厝，默念了几遍，她忽地想起来,看向江瓷说：“陈厝，该不是二十多年前，差点要和你老妈结婚的那个陈厝吧？” 江瓷轻轻点头：“对，是她。” 江岚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会认识她,现在又怎么会突然提起她？” 当年小瓷和小柠还没出生的时候,陈厝就没再来过江家,小瓷根本不可能认识她。 江瓷解释说：“十几年前,奶奶去世那天，她来了,我问江溪姐她是谁，江溪姐说,她是差点和老妈结婚的阿姨。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江溪姐稍微提了一句。” 第66章 江岚：“你现在问她做什么？” 江瓷低头从裤子口袋拿出一张个人资料递给小姑，说：“还记得你上次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陈蔚吗？她就是陈厝的女儿。” “什么？” 江岚疑惑着接过来，打开a4纸，映入眼帘的就是陈蔚详细的个人信息。 二十五，玫瑰味信息素，omega。 江岚先前只看了她的条件和信息素，没怎么记住，现在重新看：“陈蔚，二十五岁。她也二十五岁，跟你和小柠一样大？” 这不就是说，当年联姻刚取消，陈厝就跟人在一起了，可是这么多年完全没有听到过她结婚的消息，也不知道她有一个女儿。 江岚还是不太相信，问道：“你怎么确定这个陈蔚是陈厝的女儿？” 江瓷回答说：“前两天我已经跟她们母女两个见过了，陈蔚的妈咪陈厝，确实是当年差点和老妈结婚的陈厝，没有错。” “啊？”江岚实在是诧异。 江瓷注意到小姑的神情，询问道：“小姑，你怎么这么惊讶，当年她和老妈结婚失败，另外再结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江岚将陈蔚的个人资料放到桌面上，说道：“结婚是正常，没什么，我只是惊讶当年联姻刚失败，她就跟人结婚生女了，我还以为她迄今为止都是单身呢。” 江瓷：“怎么这么说？” 这是一桩很久的往事了。 江岚先想了想，将当年的事情回忆了一遍，才缓缓道来：“当年你妈妈和妈咪在学校相识相知相爱，两人爱的轰轰烈烈，还没毕业，就怀上了小溪，不仅怀了，还瞒着全家人偷偷生了下来。毕业后，你妈妈在外面给你妈咪买了房子、车子，每月打几万块，两人就这样过了好多年，谁都不知道。” 江瓷听着，神情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上一辈的行事风格还真是不拘一格。 想不到老妈和妈咪竟然这么胆大。 江岚：“不过这件事就算再瞒，也不会一直瞒下去，你老妈到结婚年龄后，家里开始催婚，你老妈推搡了一段时间，实在推不掉，逼不得已和你两位奶奶摊牌，抱着小溪先斩后奏。当时的场面，全家傻眼，都愣住了，你两位奶奶突然间多了个几岁的孙女，我突然间多了个几岁的小侄女，这要是能重播，绝对是我们江家浓墨重彩，可以计入江家史册的事情。” 江瓷问道：“小姑，你当时看到江溪姐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江岚摊了下双手，说：“我觉得挺好的啊，你江溪姐那会儿才四岁吧，一双大眼睛，可可爱爱的，看到我就叫小姑，也不怕生，反正不管你妈妈和妈咪怎么样，我是挺喜欢的。” 江岚：“当然了，小溪可爱归可爱，你妈妈和妈咪被你钱奶奶狠狠骂了一顿，因为当时你两位奶奶已经给你妈妈物色好了联姻对象，这个联姻对象就是陈厝。” 江岚：“陈厝是陈家大小姐，算的上天之骄女，这件事闹出来，陈家直接和咱们江家翻脸，说要让我们江家给个说法，就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陈厝站出来说，不介意你妈妈有个女儿，两家依旧可以继续联姻。当时陈厝的老妈，气得直接进了医院，骂她怎么能要个二手货，还给人去当后妈，但陈厝就是要跟你老妈结婚，怎么劝都不好使。” “额……这确实……” 江瓷没想到陈厝阿姨对老妈竟然这么执着。 江岚继续说：“陈厝不介意，但是你老妈介意啊，那会儿她为了让你奶奶们同意她和你妈咪结婚，在客厅跪了三天四夜，最后晕倒送进了医院。你妈咪得知后，抱着小溪哭了一场，没等你老妈醒来，留了张字条就走了。” 江瓷插话问：“那老妈后来应该是找到妈咪了吧，不然也就不会有我和小柠了。” 江岚嗯了声：“找到了，不到两天就找到了，你妈咪跟你老妈一样，也是个恋爱脑，一听你老妈要和全世界找你，自己抱着小溪就出现了，你和小柠就是她两重逢那晚有的。” 江瓷听着听着忽然沉默：“……” “哈哈。”江岚现在想起还是想笑，“你老妈的意思是，陈厝不介意当后妈，但应该会介意当现妈，所以当晚就和你妈咪造出了你和小柠。一个月后，你老妈拿着b超给你江奶奶和钱奶奶看，两人被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接着她又去陈家登门道歉、退婚，最后呢，你两位奶奶不得已答应她们结婚，她们两个无所谓，怎么说小溪也是江家的孩子。” 江瓷低头扶额，真是荒唐。 江岚：“起初陈厝是真的不介意你老妈有个孩子的，但后来听说你妈咪怀孕，这才放手，可算算时间，陈蔚的年纪跟你和小柠一样，而且出生日期也很相近，难不成就是在那一个月里，陈厝跟人结婚了？这……我还以为她对你老妈有多痴情呢。” 江瓷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心里有数了，“谢谢小姑，我知道了。” 江岚说的口渴，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问道：“对了，你问这些做什么？” 江瓷：“没事，就是意外碰到了陈阿姨，好奇而已，小姑你回去休息吧。” “行。”江岚端起水杯就准备起身离开，她刚抬了个屁股，又重新坐下来，问她：“哎，小瓷，你最近和顾医生到底相处的怎么样了，顾医生的身份你有没有查过？” 顾医生能住上千万的房子，家境肯定不一般，这要是放以前，江岚也就不管不问，可现在顾医生和小瓷走的这么近，自己还是得多嘴问一问，万一身份太特殊呢。 江瓷有些尴尬，语速慢着说：“相处的还可以吧，就是又惹顾医生生气了。” 江岚啧声，说道：“你怎么又惹顾医生生气，我认识顾医生这么久，她没生的气，都在你这儿生了。你啊，对顾医生好点，凡事忍让一点，还有，千万不要只把顾医生当做可以反向标记、给你治病的s级omega，就算是寻常的朋友、恋人，顾医生都是个很好的人。” 江瓷认真记着：“好，我知道了。” 等顾医生回来就给她道歉。 江岚：“行了，早点休息，明早还得上班呢，明天顾医生回来，我给你发消息。” 江瓷笑着：“好，谢谢小姑。” —— 周一早上江瓷去公司，让人把博源这么多年的发展情况，以及陈家和陈厝的个人资料全部详细调查看了一遍。 博源这么多年一直主攻制造业，跟医药完全不沾边，但却连续几十年投资齐氏。 看来医药这行，还是赚钱。 江瓷在公司待了一上午，中午本想去跑一趟医院，看顾医生有没有回来，结果刚下楼，收到石老师通知，说让大家下午两点到办公室，开个会议，集中说说论文的情况。 江瓷私信石老师：石老师，我的论文修改好了，今天还要去吗？ 石老师：来，所有人不许请假。 江瓷：好。 江瓷只好改变行程，先去学校开会，在去之前，给顾医生发了消息，问她回来没。 江瓷一直到学校，也没有收到顾医生的回复，看来是真的很生气。 下午两点，同门师姐师妹师兄师弟全部到齐，石老师坐在主位上开始开会。 江瓷一边听，一边在桌子下回工作消息。 石老师看见了也没管，继续说别的，不过她在说到关键的地方时，敲了敲桌面提醒江瓷：“我也一大把年纪了，熬不了夜，十几万字的论文，我就算当小说看，也得看个几天，更何况是你们好几个人的论文，所以啊，按照我说的去修改就行，或者你们要是觉得自己写不错，也可以直接找我来说，千万不要我说一句，你们反驳一句，觉得我是有病为难你们。你们大部分都是直博过来的，脑子好使，应该能清楚我没有在故意为难你们，也没有给你们使绊子。” “是，石老师说的是。” “怎么会呢石老师，我们哪敢。” “石老师，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大家连忙附和。 石歧：“我不管你们有没有这个意思，话，我是撂这了，你们自己看着办，还有，各位小姐少爷，虽然江瓷是个信息素残疾的alpha，但人家的论文早就已经写好修改好，所以现在开会就算玩手机，不听我说话，我都不介意。” 众人刷刷扭头看过来。 正在回复的消息的江瓷：“……” 江瓷关上手机，缓缓抬头看向周围，她从每个人的眼神里都看到了怨恨和愤怒。 石歧：“你们别看她，看我，看她有什么用，她脸上写的有论文啊？” 大家又纷纷看向石老师。 江瓷低头吐出一口气，这个石老师，祸水东引，拿自己开刀。 咚咚，石歧又敲了两下桌子，说道：“论文该修改的赶紧修改，不要浪费时间，再者，明天学校要在礼堂给你们博士生开个大会，所有人必须参加，论文呢，我给你们推迟一天，记住，不要带手机、各种仪器设备入场，一旦发现，拘留处理。” 第67章 师妹举手，“石老师，可以请假吗？” 石歧点点头：“当然可以。” 师妹脸上立刻露出笑容：“那石老师，我明天有重要的事情，要请假。” 石歧：“去找校长请。” 师妹笑容当场僵硬在脸上。 石歧看着在座的小姐和少爷，说道：“请假当然是可以请的，不过你们得直接跟校长谈，校长要是同意呢，你们就请，要是校长不同意呢，你们就去找家里人跟校长谈，要是家里人开口，校长也不同意呢，你们就给学校捐点钱，拉点人脉，校长指定同意。” 所有人，除了江瓷，全部面如死灰。 石歧：“你们不要老是觉得开会麻烦，无趣，等你们进入你们自己家公司管理层后，你们就会成为你们自己讨厌的那种人，提前给你们预告一下，明天会议上，会有几位惊喜嘉宾出现在礼堂，至于是谁呢，你们到时候看了就知道了。” “知道了。” “唉，又要开会。” 江瓷一直在回复消息，没听，正回着，小姑突然发来消息，说：顾医生回来了，晚上记得好好道歉，不要再惹顾医生生气了。 江瓷：好，知道了。 江瓷退出聊天页面，在网上订了一大束玫瑰花，预订时间是下午四点，到时候她开车去花店里拿。 下午四点，江瓷开完会，从学校出来准时到达花店，把玫瑰花拿到。 玫瑰花看起来还不错，花束修剪的很漂亮，没有枯萎和压到的花瓣，希望送给顾医生的时候，顾医生会喜欢，只是没想到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江瓷一到公司就被奶奶叫去办公室，说晚上八点有个饭局，参加的人都是业界一些名人名士，包括陈厝也会去，她去结识一下认认脸，说不定以后哪天就派上了用场。 江瓷算了一下时间，八点参加，最晚也就是十点或者十一点结束。 这个时间顾医生通常都是刚刚下班。 江瓷应下：“好。” 晚上七点五十多，江瓷到达饭局，进去后，不管在座的人怎么看，江瓷还是先和各位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在了陈厝身边。 江瓷：“陈阿姨，又见面了。” 陈厝闲散地靠坐着，右手放在桌面上，捏了一杯白葡萄酒，“江溪、江柠都不在，以后钱老太太是不是要把公司交给你了？” 江瓷轻笑：“这种事，不好说，全看奶奶的意思，奶奶还是比较看重江溪姐的。” 陈厝：“我倒觉得你更合适。” 江瓷回道：“奶奶是公司最大股东，决定权在她那里，我干涉不了。” 陈厝没再说话，端起白葡萄酒递到嘴边喝着，好一会儿，才说：“如果你能坐到江氏不可或缺的位置，我想，我会和你合作，而且合作的内容说不定你会感兴趣，考虑下。” 江瓷扭头看向陈阿姨，她眼眸里掩藏着情绪，看不太出来，但说的不像假话。 江氏各个产业虽然和博源挂不上钩，不过要是真想挂上，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可现在对方只是口头上说说，合不合作还是后话，江瓷也就先口头上承诺：“我会努力试试，如果到时候真坐到了那个位置，希望能和陈阿姨合作顺利。” 陈厝浅浅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饭局是在晚上十点多结束的，江瓷自己开车，没喝酒，出来后，一路踩着油门赶到顾医生办公室，但顾医生已经下班离开了。 江瓷叹了口气回到车上，呆坐了一分钟，扭头看向副驾驶盛开的正艳的玫瑰花。 这束花如果明天再送给顾医生的话，应该已经不怎么好看了。 翌日，江瓷准时到学校礼堂参加博士会。 因为来的晚，同门的人都坐在安排的座位后边，把前面第一排的位置留给了她。 江瓷看了看也没得选，只好坐下。 上午十点，会议开始，校长、副校长，以及各大导师陆陆续续进场落座。 会议主题明面上说的是交流会，实际上则是在说alpha、omega，包括beta以后的就业趋势，学校鼓励她们往高层流入，成为社会优秀的掌权者，这样才能促进社会发展。 优胜劣汰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也是alpha、omega和beta之间的生存法则。 会议进行到一半，校长说：“今天我们学校邀请了几位优秀的代表来发表讲话，首先让我们欢迎优秀毕业生，顶级omega，张栩同学，她是哲学系最优秀的毕业生。” 场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江瓷跟着鼓掌。 哲学系，思想教育。 江瓷认真听了十几分钟，说的内容很复杂，从alpha、omega到beta的社会领导管理变化，以及社会规则的变化。 大意就是，alpha和omega是社会现在的主要领导者，beta是跟从者。 这位同学讲了半个小时结束下台，第二位上来的人，是江瓷没有想到的。 齐予司，竟然是她。 校长：“齐予司，顶级alpha，临江医大腺体系优秀毕业生。” 台下响起掌声。 齐予司穿着黑色正装，从一旁走出来站在演讲台前，因为江瓷坐的位置靠近，所以她站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第一排的江瓷。 两人四目相对，江瓷轻轻点头打了招呼。 齐予司在看到江瓷时，很是惊讶，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她，而且还成了临江大学马上就要毕业的博士。 这么多年，她的变化不小啊。 齐予司只看了一眼，便开始讲话：“大家好，我是齐予司，顶级alpha，腺体科毕业的，很高兴收到贵校的邀请来这里做一个简单的演讲。关于腺体，相信不用我多说，大家就知道，它区分alpha、omega和beta，区分alpha和omega的等级，同时也决定着我们的基因……” 齐予司演讲了半个小时下台。 大致说的是，腺体是alpha、omega和beta基因之间不可逾越的规则，意在台下告诉众人，等级从分化那一刻开始，人生就发生了改变，优胜略汰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在场的alpha和omega从十八岁开始，接受的就是这个概念，大家都能理解。 beta们……能理解，但不尊重。 毕竟谁愿意承认自己是低级基因呢。 之后又接连出现了两个人演讲。 校长：“最后一位，s级omega，碍于某种原因，我们不公布她的姓名、职业，以及院校，让我们欢迎她的到来。” s级omega，台下瞬间讨论了起来。 “s级omega，我的天，我还从来没有在现实见过呢，真的假的啊。” “我去，今天真是开了眼的。” “听说s级omega就算不释放信息素，身上也会自带一种香气，真想闻闻到底是哪种香。” “要不是不能拍照、不能记录，我真想拍个照片，发朋友圈。” 在众人期待的注视下，校长口中的s级omgea，手持演讲稿，一身白色衬衫，黑色长款包臀裙，踩着高跟鞋缓缓出现。 “哇，这就是s级omgea。” “身材好好。” “怎么还戴着口罩，不让人看呢。” “就是啊，不让知道身份、名字，怎么连脸也不让看，保密成这样。” 来人走到演讲台停下，对方抬头的一瞬间，江瓷看着那双眼睛便认了出来。 顾医生。 想不到竟然会是她。 顾斐然也看到了江瓷，但她当做没看到，低下头，打开草稿纸开始念：“很高兴受邀来参加贵校演讲，我讲的很简单，没有之前讲的那么深奥，主题是青春。” 第52章 这次不许亲 大会进行了三个小时才结束。 校长讲完最后的感言以及对在座学生未来发展的叮嘱,同学们陆陆续续散场。 江瓷提包站起来，打算去后台找顾医生道歉，但她刚走到台阶处,两个西服保镖伸手挡住她，说道：“这里不允外人进入。” “抱歉。” 江瓷说着转身离开，去礼堂外面等顾医生，等了有十分钟，人是等到了。 不过是跟校长和齐予司一起出来的。 江瓷站在一棵梧桐树下,单手背包,茂密的绿荫遮挡着一半的身形。 校长跟在两人身侧，旁边有人在头顶撑起黑伞,用来遮挡太阳和别人的视线：“感谢齐总,顾小姐今天能够参加我们学校的大会，今天真是辛苦二位了。” 齐予司：“夏校长客气了，能给贵校这么多优秀学子演讲，是我们的荣幸。” 夏校长又看向顾斐然,恭恭敬敬地说：“顾小姐，今天辛苦了。” 顾斐然还戴着口罩没有摘下来，走着渐渐停下，身后十几个人同步跟着停下。 顾斐然目光冰冷地直视前方,说：“听说贵校以往都会举办这样的大会,是吗？” 夏校长低了些头,回道：“是。” 顾斐然：“那从明年开始就不用举办了,如果非要举办的话，大会必须面向学校全部学生,让所有人都听听大会上讲的什么内容，你身为一校之长,这么偏心可不行。” 第68章 “……是，顾小姐。” 夏校长完全不敢抬头看她。 一旁的齐予司看到夏校长对顾斐然的态度，有几分难掩的吃惊，就算她是s级omega，但以他校长的身份，未免过于卑微了，而且她怎么会有权力决定学校事务？ 顾斐然：“那我就先走了。” 夏校长又立刻抬头说：“顾小姐，已经给您准备了专车接送，您看……” 顾斐然：“不用，我自己回。” 说完人走了，谁都没让跟。 这么好的机会，齐予司本想追过去送人，可她明显心情不佳，自己还是不去自讨苦吃，以后多去医院跑几趟就行了。 顾斐然从礼堂离开，和司机联系在这边小道接她，消息刚发出去，一辆熟悉的车子在她面前急刹车，驾驶座上的人打开车门，小跑着绕过车头过来。 江瓷：“顾医生。” 顾斐然在车子停下的时候，重新编辑了条消息给司机发过去，等对方回复了，才收起手机抬头看江瓷，说：“我们认识吗？” 江瓷：“……” 什么不认识，很认识的。 江瓷直接道歉：“齐予司的事情，是我没弄清楚情况就误会你，阴阳怪气你，还擅自做决定，偷偷把里面的数据删除，对不起，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保证。” 顾斐然：“然后呢？” “然后？”江瓷想了下，拉开副驾驶车门，把放了将近一天的花拿出来。 花看起来已经蔫了不少。 早知道今天会这里碰到顾医生，就重新买一束了。 江瓷自己动手把已经蔫得花捋正，单手递给顾医生，“昨天买来和你道歉用的，但没见到你人，一直在车上放着，现在看起来有点蔫了，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重新给你买。” 顾斐然看了眼，回道：“不喜欢。” 江瓷把花收回来，贴在自己怀里，真挚道：“那我们现在去花店，我重新给你买？” 顾斐然今天要戴口罩，眼妆特意化的精细了些，眼尾挑着，拽拽的，看江瓷的时候，眼神里有几分戏谑，说：“我为什么要跟你去花店买花，而且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只要接受了你的花，就算是接受了你的道歉呢？” “说的也是。”江瓷恍然大悟。 顾斐然：“……” 顾斐然轻轻叹气，转身要走。 江瓷下意识哎了一声叫人，跟上前轻轻拉住她的胳膊，近距离贴着人，柔声哄道：“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不再干这些下三滥的事情。” 顾斐然被迫站住，“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去忙你的事情，不用管我。” 江瓷拉着她不松手，“从这里到校门口有段距离，你穿高跟鞋，走过去会累的。” “没事，我脚底板硬。”顾斐然说。 江瓷安静了一会儿，松开手转身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从储物箱里取出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和一双白色袜子，花放在驾驶座上，提着走到顾医生身前，弯腰单膝跪蹲下。 江瓷轻轻握住顾医生左脚脚腕，从高跟鞋里拿出来放在自己腿上，帮她穿袜子，“袜子是新的没有穿过，鞋子是我平时开车换用的，每周换一次，今天刚换的还没穿。” 说着，江瓷把鞋子换好，放在地面，系上鞋带，继续换另一只脚上的高跟鞋。 江瓷：“你别气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只是那天看到齐予司抱着花送你，心态失衡冲动，所以才做了那些不该做的事情，而且我当天晚上就想开了，没告诉你是觉得已经做了，再说出来，肯定会惹你生气，所以就没说，对不起。” 两双鞋子全部换好，江瓷提着高跟鞋站起来，继续说：“大中午三十多度挺热的，你戴着口罩一直没摘，应该也出汗了，我车上有空调，给你调到二十六度，很凉快，而且你坐车要比走路还快到校门口，我送你到校门口，然后再给你打车，好不好？” 江瓷一字一句接着说，还帮她把口罩摘下来，鼻尖处果不其然沁出了一小层汗水。 本来江瓷想了一肚子的话，准备连环道歉，可在看到口罩后这张薄粉敷面，却浓颜精致的脸，一下子失神愣住，怔了会儿，情不自禁勾住顾医生细腰，闭上眼睛低头去吻。 “嗯？” 江瓷还没来得及吻到，忽然清醒地睁开眼睛。 顾斐然捏住她脸颊两侧，嘴巴嘟起来，露出两排瓷白的牙齿：“我还没说原谅你呢，说着说着，把自己攻略了是吗？” “不是。”江瓷口齿不清地否认，“我只是……一时间没忍住而已。” 顾斐然别开眼，把手放下。 江瓷另外一只手也抬起抱住顾医生，脑袋碰了碰她的额头，说：“别气了。” 顾斐然不为所动。 江瓷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碰她脑袋。 —— 饭点已经过了，两人还没有吃饭。 江瓷带顾医生去一家西餐厅，里面虽然人不多，但依旧要了包厢。 刚开始吃的时候，江瓷一句话都没有说话，看到顾医生吃的越来越慢，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来学校参加这种大会？” 顾斐然用勺子挖着吃了一口甜点，草莓味道的，“哪种大会？” 江瓷疑惑的嗯了声，说：“就是上午的那个大会啊，你不是最后一个上台演讲的？” 顾斐然：“我知道，我是在问，这个大会是哪种大会？” 江瓷这才听到她话中的意外之意，说道：“是没有营养的垃圾大会，一开始用思想教育做铺垫，接着从腺体等级教育慢慢延伸到社会等级教育等等，你最后一个上台讲的所谓的青春，无非是在垃圾上插一束鲜花点缀而已。” 顾斐然：“倒也不笨，还以为你们台下这群alpha、omega书呆子只会读书。” 江瓷看她一直在吃甜点，把自己的那份拿了过去，说：“什么书呆子，大家心里其实都清楚，只是对学校的这种言论习以为常，再加上不想影响毕业，才没当回事儿。” 江瓷：“你不是临大毕业的，专业也不是老师，怎么会答应来参加这种会？” 顾斐然：“你们校长一开始不就说了，s级omega，我因为这个身份才来的，另外，我出差之前，有人带着你们校长亲自到医院院长办公室邀请我参加，说在会上念个稿子就行，不用做别的，今天到了才发现原来是这种会。” “就这么把你骗你来的，大骗子。”江瓷替她抱怨，学校那些人真是不干正经事。 顾斐然抬眸看到她盘子里还有一小块牛排，说：“赶紧吃，吃完跟我回去，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还没完呢。” 江瓷：“……” 突然间想再点一份牛排了。 两人吃完结账离开，到家后，直奔卧室，顾斐然打开了装检测器的盒子，“说说，删的什么数据，你最好不要给我说谎，否则立刻收拾你的东西出去。” 江瓷已经提心吊胆了一路，现在乖乖站在她身边，解释说：“就是，齐予司去医院找你那天，我参加了一个酒会，从酒会出来，后颈突然感觉不对劲，好像犯病了，于是我让司机开车到医院*找你，刚到医院门口，就看到齐予司抱着花跟你站在一起，我当时看到那一幕，第一反应就是想多，误会了你们之间的关系。” 顾斐然：“说重点。” 江瓷赶紧继续说：“重点是，当时后颈又热又烫，很不舒服，我自己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司机是个beta，也闻不到，所以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信息素气息。到家后，我想着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所以在后颈腺体处打了两针抑制剂，第一针打下去效果不大，第二针有点效果，但是打完我就晕过去了，第二天小姑来找我，才把我叫醒。” 第二天？ 原来那天江医生那么着急离开，是因为她昏迷在家，自己猜的没有错。 然后就被她阴阳怪气数落了一顿。 顾斐然：“你还真是不要命，没有信息素，测不了对抑制剂的抗性，万一中途出点什么事情，我真得去墓园看你了。” 江瓷心虚着抬手摸了摸眼尾位置，“当时没想太多，不过幸好后来没事。” 顾斐然又问：“你删除的数据是多少？” 江瓷一点都不敢隐瞒，回答说：“数据是打完抑制剂，昏迷之前测试的，当时测了有十分钟，检测器显示信息素浓度有九十九，昏迷后，我想起来觉得不可能，直到来删除数据的时候才确认，确实是九十九没错。” 九十九，这是s级alpha才能达到的数据。 难道她腺体发生变化后，是朝着s级alpha的方向变化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倒还不错，前提是不影响她的生命安全。 顾斐然想了一会儿，说：“去洗澡，我现在有时间，我们简单测试一下。” “好。”江瓷立马笑着出去了。 顾斐然：“……” 第69章 两人洗完澡躺在床上，忙之前，顾斐然伸手抵着她的肩膀，提前说：“这次不许亲。” “啊？”江瓷不乐意道：“不亲怎么测试，只用手吗？那怎么行。” 顾斐然：“那是你的事。” 江瓷沉下眉眼，不情不愿地反驳说：“顾医生，好像测试、当枕头公主的都是你事，我只负责……行，我听顾医生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亲就不亲。” 她忽然答应，顾斐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瓷拿开她的手放在枕头边，昏暗中俯身下来，乖乖的听话没亲，但…… 顾斐然瞬间皱眉瞪她。 江瓷当自己眼瞎，看不到，闭上眼睛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反正是她要求的。 “你！”顾斐然顿时扬起天鹅颈，脚趾蜷曲，修长漂亮的手一直推搡着，但江瓷无动于衷，抓住扣到一旁，贴着她耳边说些暧昧的话，故意吹起招惹她。 她来劲，顾斐然也不逞多让。 两人硬生生结束了难堪且荒唐的一场，事后，江瓷信息素浓度依旧为零，顾斐然的信息素浓度也骤降到了平均值六十。 顾斐然起来去浴室洗澡，江瓷等着洗的时候，将床上和用过的东西收拾了一遍。 检测器也收进盒子，放回原处。 收的时候，自己小声唠叨：“不让亲怎么测试，一个s级omega，平时没到发热期的信息素浓度值就有六十，竟然在刚才快到的时候直接从九十六骤降到六十，怪谁，哼。” 顾斐然洗完出来，腿还有点软，但是一看到江瓷，揍人的力气都有了。 江瓷拿着睡衣去洗，路过顾医生时，凑过来，弯唇和善的笑了下。 顾斐然：“……” —— 江瓷在这里待到晚上才走，今天休息了一天，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关键五百万还没有凑齐，再有不到二十天就到交违律金的日子，五百万却没有任何头绪，到时候总不能去抢银行。 江瓷刚到家，小柠发来消息。 江柠：姐，我马上就要回国了，这里的行李已经陆陆续续往家里托运，记得签收。 江瓷笑着：好，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江柠：可能在你生日之前，也可能在你生日之后，不过我会尽量在你生日之前回来的，我已经很久没有陪你过过生日了。 江瓷：不用这么赶，按照自己的计划来。 江柠：知道了，那姐你早点休息。 江瓷：好。 这几天江瓷一边忙工作，一边想违律金的事情，她挑选了许多当下最热门的合作，但几乎不出意外，全部都需要周期，想要在二十天内赚到五百万，根本不可能。 就在江瓷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找上了门，是乔珍菲和乔云池。 乔家公司，江瓷坐在两人对面。 江瓷：“不知道乔董和乔小姐找我什么事？” 乔云池看着她，关心道：“你比上次见面要瘦了很多，最近过得还好吗？” 江瓷：“很好，谢谢乔小姐关心。” 因为有乔珍菲在，她得客客气气的。 乔云池：“退婚的事情，易书姐告诉我，你说你真的不介意了，还希望我过得很好，这话是真的假的，我想听你亲口说。” 江瓷端正道：“是真的，本来我们两个当初在一起的就很唐突，算是一时间的错误，在订婚的时候能够及时发现，并且改正过来，也算是为时不晚。” 乔云池温柔道：“你是这样想的就好了。” 江瓷轻笑：“真的是这样想的，不知道你和乔董今天突然找上我，应该不是为了专门说退婚这件事情的吧。” 乔珍菲直言说：“想邀请你参加一个访谈，访谈时间一小时，报价一百万，答不答应？” 访谈时间一小时，一百万。 江瓷很想二话不说就答应她的要求，不过还是拉扯了一下，毕竟她能给出一百万，就能给出比一百万更高的价格。 江瓷先问：“访谈？” 乔珍菲：“云池新剧马上就要播了，但是对家买了很多黑料，说她当初和你退婚，是因为看不起你这个残疾废物，导致云池现在的风评不太好，所以你参加访谈出面解释澄清一下就行，一小时一百万，这个价格很好了。” 江瓷双手交叉握紧，想了想说：“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不过价格我要提到三百万，另外，后续根据访谈的热度和质量也要加钱，这个需要加在合同上。” “你！”乔珍菲差点拍桌而起，“江瓷，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一小时三百万，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啊。” 江瓷解释说：“乔董先不要生气，我和乔小姐之前的那么点事情，就被挂到热搜上好几天，热度不小，现在乔小姐新剧马上就要播出，我突然出来谈这事儿，一方面可以给乔小姐新剧造势，另外一方面我还要承担被骂的风险，所以三百万很合理，乔董您觉得呢？” “江瓷！”乔珍菲生气了。 乔云池伸手按住她的胳膊，“妈，小瓷说的有道理，三百万就三百万，只要能把这件事压下去就行，别气了，这钱我出。” 乔珍菲：“这不是谁出钱的事，这个江瓷，就是在朝我们狮子大开口。” 江瓷和她保证：“乔董您放心，我既然拿这么钱的，当然也会办这么多钱的事，关于我和乔小姐之间的事情，我会把责任全部拦在我的身上，将乔小姐摘出去。” “行，你说的。”乔珍菲咬牙切齿的。 翌日，合同签订好，按照先前商量好的，江瓷和采访的节目组约见在办公室。 主编把访谈的草稿拿给她，“江小姐，您可以先看看稿子。” 江瓷接过来：“好。” 江瓷翻开第一页节目名字，看第二页的采访内容，刚翻开，映入眼帘的第一个问题问的竟然是，对自己信息素残疾、腺体残疾，被别人嘲笑有什么心理感想和看法。 第二个问题，如果一辈子都这样的话，还会考虑和omega结婚吗？ 问的问题都挺犀利的，不过能回答。 在江瓷看着的时候，主编问道：“这些问题江小姐都可以提前写上答案，我们这边会审核，如果答案通过，现场就可以直接用这些答案来回答，不用另外想。” 江瓷：“行。” 主编又说：“至于关于和乔小姐的问题，也在后面，到时候我们会不经意问出来，您最好也稍微装的不经意一下，这样播出的时候才会更加真实。” 江瓷点头：“知道了。” 江瓷拿着采访问题回家，在二十个问题上写下自己的答案，通过邮箱发送过去。 两天后，节目在电视台正式录制，江瓷作为其中一个嘉宾出场。 主持人在采访的时候，前面的问题都是照着原先的采访稿提问的，江瓷也根据答案回答，但到第十七个问题的时候，主持人开始问所谓的‘不经意的’问题。 主持人：“请问江小姐，您和乔小姐谈恋爱的时候，她有没有嫌弃您是残疾？” 在主持人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全场观众一片哗然，问题是提前设置好的，但观众却不是，现场反应非常强烈明显。 江瓷也故作愣住，缓缓低头，神色有些怅然，“虽然不知道您这个问题问的合不合适，但既然问了，我也想借此回答一下，没有，她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不仅没有嫌弃过我，反而经常夸我、鼓励我，我很感谢遇见并认识她。其实退婚这件事，如果她没做，我也会做的，我们两个不合适，我的存在只会影响她的未来和前进的脚步，没有我，她会走的更远，我也不会放下心里的压力，往前看。” 主持人又问：“退婚那一天，乔小姐说她有喜欢的人，您对此怎么看？” 这个问题是当今网上骂乔云池最多的。 江瓷照着自己写的草稿回答：“没有真正表达过心意的婚姻，怎么不算是一纸荒唐，要是她因为嫌弃我残疾而退婚，那她就不是我心中的那个人了，幸好她有个喜欢的人。” 采访是提前一星期录制，一星期后正式播出那天，访谈被买上了热搜。 江瓷和乔云池的名字再次并排上去。 医院，顾斐然在检查病房的时候，病人家属在旁边看着手机说：“我去，江瓷澄清和乔云池的事情了，天，这么久了还澄清，真爱啊。” “什么，我看看？” “你看，江瓷上访谈节目，公开表示希望乔云池过得更好，真爱啊这是。” 第53章 我没同意让你亲 “医生,我还要住多久？”患者问她。 顾斐然被拉回思绪，认真看手中拿着的检查报告，说道：“各项检测指标正常,创口良好，也没有什么并发症，留院观察一天，要是没什么情况的话，大概后天就能出院。” 患者如释重负：“那就好,谢谢。” 顾斐然合上：“没事。” 她出去继续查下一个病房。 第70章 节目访谈播放后,关于江瓷回答乔云池的那段时间，被营销号剪辑放到各大平台,再加上后台运营,很快便上了热搜一。 【不是吧，这热度也能蹭？】 【真是怜爱乔云池，新剧马上播出，结果又被狗皮膏药给缠上了,恶心。】 【这个素人能不能离云池远一点啊？】 【真服了，见过蹭的，没见过专门卡时间点来蹭的，乔云池跟这样的人订婚联姻,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幸好当初没成。】 网上骂声一片,一边倒的指责江瓷,有关乔云池抛弃她的言论全部被压下。 这种基础的公关手段，虽然可以达到乔家想要的效果,但却不是江瓷想要的。 毕竟现在江氏和傅家、乔家都有合作。 尤其是和傅家的合作更是重中之重，所以名誉这方面还是很重要的,下一步她要做的就是挽回自己声誉。 在新闻发酵将近一天后，晚上新的营销视频开始在各大平台发布。 江瓷让公关买了一个粉丝量不少的娱乐号，特意挑在晚上八点之后发布。 视频发布几分钟，刚被推流，江瓷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一个电话叫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江瓷放下手机的时候，心脏都紧在了一起，呼吸困难，整个人极其抗拒过去，但是又不能不去，人还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呼，呼。”江瓷深呼吸了几次。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巧克力，撕开咬下，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 吃过后，她又喝了几口水才起身去董事长办公室。 咚咚，江瓷敲门直接进去，快步走到办公桌前，下意识低头：“董事长。” 钱英根本不看她：“解释下。” 江瓷：“上星期乔氏董事长和乔小姐找到我，让我参加一个访谈，澄清我和乔小姐退婚的事情，减少当前网上对乔小姐的负/面影响，节目上说的那些话都是提前写好的稿子。现在舆论正在一边倒发酵，不过我已经在做公关把舆论拉回去，相信明天上午就能看到效果。” 钱英：“一个乔云池还比不上江氏的名誉，这点你最好给我记清楚。” 江瓷神色绷紧，“是，我知道。” 之后江瓷没在这里多待，说了点工作上的事情就出来了。 关门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扶了自己颤抖的双腿，踉踉跄跄的走了。 奶奶这边解释过，江瓷回自己办公室，一边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一边继续观察舆论这边的情况，争取让名誉损失最小化。 幸好，舆论发酵的还不错。 【我觉得江瓷除了信息素残疾之外，其余的都不错啊，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而且还是临大双学位在读博士。】 【两人自从退婚后，不管怎么骂，都没人找出这个江瓷的黑料，说明人还可以。】 【江瓷要是顶级alpha，这条件拿出来，还真没多少omega能匹配的。】 【其实两人的事情啊，就算说破天，乔云池退婚也无可厚非，毕竟人家家世、相貌、身材、学历都很不错，而且还是顶级omega，和江瓷在一起绰绰有余，不能因为对方信息素残疾，就一定要两人在一起吧，这跟道德绑架有什么区别。】 【我去，谁有江瓷第二张照片的原图，笑的好阳光灿烂啊，我想拿来当壁纸。】 【给，帮你截图了。】 【万分感谢。】 江瓷看到这条评论，重新往上点开视频第二张照片，不就是穿了件白色短袖，牛仔裤，扎了个高马尾，双手插兜弯腰笑吗？ 【不是，她头发好多啊，呜呜呜，怎么扎个高马尾，甩起来还这么多。】 【这发量分我一半吧，好想拥有。】 【难道只有我的书读到了头发上了吗？年纪轻轻就快秃顶了，呜呜。】 虽然评论里有很多人都是水军，但只要能把舆论和风评拉回来就行，而且这种事闹再大也是明星绯闻，互联网没有记忆，过一段时间下一个瓜出来，大家也就不提了。 要是放以前乔云池也不会管，现在澄清主要是新剧播出，不能影响到新剧。 江瓷忙完工作，起身收拾东西下班，开车去医院接顾医生，去之前先给她发消息。 江瓷：我现在去接你。 江瓷到医院停车场，熄火，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的时候，收到了顾医生发来的消息。 顾医生：不用来。 江瓷看到这三个字，立马打字回复解释：关于和那谁的事情，只是逢场作戏，访谈上说的话全部都是假的，你不要相信。 顾医生：我这边忙，今天下班晚。 这话看起来像托词又不像托词，江瓷继续打字：那我等你，一直等到你下班。 顾医生：你要是非要等，就在停车场等，不要上来。 江瓷听话：好。 顾医生没再回复后，江瓷打开软件订了一束玫瑰花，上次道歉送的花是蔫的，这次道歉，得送新鲜的，不然太没有诚意了。 江瓷等了四十多分钟拿到花，粉红色玫瑰，原本她是想买红玫瑰的，但看了看，红玫瑰太艳丽，不合适顾医生气质，而且送的地方还是医院，更不合适。 江瓷看了眼时间，十点二十分。 她打开和顾医生的聊天记录，顾医生没发消息，最后结束还是自己回复的那句好。 江瓷也不敢催促打扰，拿起平板，登录邮箱，看了几份工作上的邮件，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十一点二十分，顾医生还是没有发消息过来，医院今天这么忙的吗？ 秒针、时针不停转动着，直到时针又转了一圈，手机微信终于响了。 顾医生发来的。 顾医生：我已经下楼坐上车了。 江瓷脸色顿时苦巴巴的：对不起。 顾医生：今天很晚了，你要是想来就过来，不想来，就回你家。 这样说就代表还有挽救的可能。 江瓷：我去找你。 回复完这条消息，江瓷重新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踩着油门就去了顾医生小区，但是到停车场，从车上下来，走到电梯跟前的时候，人又傻了。 她没门卡，上不去。 顾医生这个点可能已经到家了，要是发消息再让她下来接自己，太麻烦了。 算了，还是明天再来，今天就不打扰她了。 江瓷抱着花转身准备回去，没想到扭头，一个人双手环胸站在不远处，站着盯自己看，停车场灯光从头顶打下来，落在她身上温温柔柔的。 江瓷柔声问道：“顾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顾斐然：“这是我家电梯门口，我不在这，我在哪？” 江瓷回了回神，朝顾医生走过去，但顾斐然直接侧身绕过，走到电梯前按下电梯。 江瓷摸了摸怀中的玫瑰花，转身小跑跟过去，静悄悄地站在她身侧。 江瓷：“我还以为你已经回了。” 顾斐然盯着电梯。 电梯目前二十三楼，在慢慢下来。 有了上次道歉的经验，江瓷这次准备的非常充分，“关于我和乔小姐的事情，我想和你解释一下，这个月二十二号我二十五岁生日，按照规定，alpha和omega二十五岁之前不结婚，就要交五百万的违律金。我因为家庭原因，没有这么多钱，交不起违律金，于是就答应了乔小姐的请求，我帮她做访谈澄清，她给我三百万，我是为了钱，绝对不是为了别的原因。” 江瓷解释完，顾医生还是没有反应，她想了想，又找了个解释的点：“一开始她只给一百万，我觉得少，特意要高价要了三百万的澄清费，并且根绝采访之后的热度和质量，会再追加费用，这个是用来当做公关的费用，毕竟公关是我做的，钱总不能也让我出了。” 说的有理有据。 叮——电梯到了。 顾斐然迈步进去刷卡，江瓷学着上次顾医生的动作，没并肩站，面对面看着她。 江瓷双手捧着玫瑰花送给她：“这件事原本是想和你说的，但不知道事情出来后，会发展到哪种程度，所以先瞒了下来，今天来就是专门来和你解释的。” 顾斐然抬眸看她：“我今天晚上不让你来接我，不全是因为你，也为了我自己。” 江瓷没懂：“什么意思？” 身后楼层数一层一层往上升着，顾斐然冷静道：“乔小姐是艺人，你是她前未婚妻，你们两个事情闹这么大，如果有人在医院里看到你，肯定会认出来，而且你在访谈上表现的那么深情款款，爱而不得，要是扭头就被人拍到你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那么你们这个访谈澄清的还有什么用？再者，你说到时候我会不会被扒出来？” “……会。” 江瓷愣住，一下子紧张了，“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点，是我思虑不周，抱歉。” 顾斐然：“所以不让你来医院接我，不全是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第71章 江瓷皱起眉头：“抱歉。” 自己怎么能忽略这一点。 电梯里忽然间安静如斯。 —— 江瓷跟顾医生回去，将花放在客厅茶几上，直起腰身，双手叉腰，盯着这粉色玫瑰花愣了好一会儿，才去客卧洗澡。 洗完出来，进到顾医生卧室的时候，顾医生已经洗完澡坐在床上看书。 是经常放在床头的那本《肝移植》。 江瓷迈着从另外一边脱鞋上来，没掀开被子进去，而是盘腿坐在顾医生身边。 顾斐然戴着眼镜看书，随口问道：“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还有什么事情？” 江瓷又往前坐了点，伸手帮她捏着左肩，说道：“顾医生，我可以邀请你来我们公司工作吗？” 顾斐然：“嗯？” 说什么呢。 江瓷捏肩膀的力道慢慢加重，说：“捏的不舒服和我说，我是想说你冷静、清晰、理智，只是看了新闻而已，就能立刻分析事件发生后，可能会产生的后果，这点我没有想到，和你说声抱歉。你很聪明，也很有思考，所以我想聘请你来我们公司工作。” 顾斐然继续看书：“年薪给多少？” 江瓷：“五百万。” 顾斐然拒绝：“你觉得我缺吗？” 江瓷开始加价：“那一千万？” 顾斐然继续看书：“如果我真的要去你们公司，我要的就不是这些年薪了。” 江瓷下意识疑惑问：“不要年薪，那要什么，工作唯一得到的成果不就是工资？” 顾斐然轻飘飘的说出两个字：“股份。” 江瓷捏肩膀的动作，随着这两个字传入耳朵慢慢停下，嘴巴微微张开。 股……股份，忘了还有股份这一回事儿。 “继续啊，别停。” 顾斐然提了下肩膀示意让她继续捏。 江瓷哦着，赶紧继续捏。 顾医生的妈妈是顾牧时老师，传闻资产过百亿，别说年薪一千万了，就算年薪一亿也入不了她的眼，股份才是她们会选择的，看来还是自己想的不够多，想的狭隘了。 “想什么呢？”她突然不说话了。 江瓷摇头：“没有。” 顾斐然：“无妨，随便说。” 江瓷犹豫了一下，挪着往床尾坐了坐，掀开被子，帮她捏着小腿，低头说：“我还以为你在知道这件事情后，是生气吃醋，没想到你想了这么多。” 顾斐然：“觉得我太冷漠了？” “没有。” 江瓷再次否认，但这次否认的却并不真诚，听起来还有点嘴硬。 顾斐然把书签放在看的这一页，合上放在台灯旁，坐直身子，伸手拉住江瓷的胳膊，把人捞到自己跟前，揪住她睡衣领子，近距离盯着她的眼睛看，说：“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在看到你和乔小姐的新闻后，生气、吃醋，还是不理智的和你发疯说这件事？” 江瓷一下子呆住了，“不是。” 顾斐然：“那是什么？” 江瓷看着她，回答不出来，唇形好看，红润可口，低头就想吻，却被顾斐然抵住胸口，和那天在学校一样，拦住不让吻。 顾斐然：“我没同意让你亲。” 江瓷低身靠近，“嗯。知道。” 江瓷抓住顾医生的手腕慢慢扯开，在四目对视中，低头吻上去，张唇吮吸，像第一次亲吻的时候不顾力道，用力抵开齿关，多了份占有。 两人双双倒了下去，枕头深陷。 —— 翌日顾斐然醒来，人已经起床走了，床头放了一杯水，垃圾桶空着。 江瓷到公司后，第一时间询问公关部舆论的情况，公关部说，舆论经过一个晚上，已经平息了不少，后续只需要继续跟进就行。 江瓷：“好，我知道了。” 等公关部的员工离开，江瓷叫了财务部的人上来，让她们这个月给公关部加工资。 江瓷在公司忙到中午十二点，和董事长说了一声，坐车去了乔氏。 江瓷进到乔珍菲办公室，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人说：“乔董，乔小姐，这个点叫我来，会不会太影响你们的休息了。” “不会，坐吧。”乔云池说着，站起来“你是喝水，还是喝咖啡？” 江瓷：“一杯水就好，谢谢。” 乔云池：“嗯。” 乔云池去给她倒水，江瓷弯腰坐下，看向乔珍菲，说道：“乔总，舆论的事情已经处理了，您如果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和我说，我会尽我所能为您和乔小姐办好。” 经历过双方的合作以及舆论处理这件事，乔珍菲对江瓷有点刮目相看：“这次云池的事情，你做的还不错，我还以为你只是把舆论引导在你这边，自己挨挨骂就行，没想到你竟然把舆论拉到了中间位置，不仅将云池从舆论中拉出来，又给自己立了一个好前任人设。” 江瓷不敢当：“我没有打算立好前任的人设，只是为了乔小姐和我们两家的声誉而已，这件事说到底只是娱乐圈里的小争斗，要是牵扯太多，始终不太好。” 乔珍菲：“你倒是会说话。” “给，水。”乔云池把水杯递给她。 江瓷挺直腰身，双手捧过：“谢谢。” 乔云池：“不客气。” 乔云池坐回到乔珍菲身边，说道：“这次谢谢你，处理的这么干净，还帮我删除了一些不好的账号，这些事情连我公司都不一定做得到，你却做到了。” 江瓷：“很多娱乐公司常年做这些事情，已经习以为常，所以觉得可处理、可不处理，我们做的工作不涉及这方面，偶尔做一下就当是缓解工作内容的枯燥，最重要的是，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乔珍菲看着她：“看来这三百万给的不亏啊，这次我不说你什么。” 江瓷轻轻点头：“谢谢乔董信任，访谈出来之后，有很多媒体记者跟踪、联系，我会保持隐身状态，尽量不给你们添麻烦。” 乔云池：“你想的很周到。” 江瓷一时间思绪有点跑偏，但很快又拉回来，说道：“有人提醒而已。” 工作上的事情谈完，乔云池带江瓷去高层露台前，两人并肩站在一起，风吹起彼此的长发。 乔云池扭头看她：“最近过得好吗？” 江瓷：“很好。” 乔云池轻笑一声，视线移开，望向远处，俯瞰着这座城市，说道：“过得很好就好，把你叫出来，是有句话想和你说。” 江瓷听着。 乔云池：“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和你告的白，虽然中途结束的非常荒唐，也没什么情分可言，但我觉得，我应该正式的和你说一句，我们两个分手吧。” “江瓷，我们现在正式分手。”乔云池说。 江瓷：“好，分手快乐。” 乔云池听着她没有起伏的语气，噗嗤一下笑出声，说道：“答应的这么快，看来是真的放下来，突然感觉我好矫情啊。” 江瓷说话的时候，风吹起来，把她的话吹远：“没什么放不下的。” 乔云池迎着风，低头收起笑意，浅浅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是没什么放不下的，但有些人，有时候总是会放不下。退婚那天，我其实心里也是愧疚的，想着以你的性格，肯定会乱七八糟的多想，我想过给你发消息，可总觉得，断了就要断干净，再联系算什么。” 江瓷侧身面向她，说：“乔小姐，我的性格偶尔是很优柔寡断，不愿分得清什么，但是现在分得清，也不会多想，放下就是放下了，以后你不用再说对不起，到此为止就好。舆论这件事情后续我会继续关注跟进，有什么情况会处理，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先走了，公司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做，你也得回去继续拍戏了。” “好。”乔云池转过来看她。 江瓷轻轻颔首，迈步走了，乔云池继续在露台这里待着，待了有十分钟才走。 江瓷回到公司后，忙了没多久，从公司出来，坐车回家收拾行李，然后去了工厂，路上给顾医生发消息，这段时间都会在这里，等舆论什么时候消失，她再回来找她。 顾斐然不忙的时候收到消息，看了，但没回复，继续工作。 舆论的事情发酵了十多天就结束了，网上很少再有她和乔云池的消息，乔云池新剧顺利播出，古装权谋，好评挺多的。 江瓷收拾东西准备回来，却在回来当天，被工程师拉住胳膊说：“江总，咱们这个东西的研究啊，虽然进程不错，可如果能请一个人来看看，效果可能会更好？” 江瓷说：“你们都是顶级专家了，还要请谁看？我直接把成品给你请出来。” 工程师哎呀着，说：“顾牧时啊，顶级专家，您要是能把她请来，咱们这个产品说不定能提前一个月上市，她可是科技天才。” 顾牧时？ 江瓷想了想，拒绝：“不请。” 工程师连忙从身后抱住她，当着众人的面撒娇说：“江总，江总，江总总。” 第72章 “噗。”大家忍不住低头憋笑。 江瓷又嫌弃又挣不开，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去试试，你松开。” 工程师立马松开，站直身子：“江总，那就看您了。” 江瓷转过来，认真道：“顾老师的身份你也知道，这可不是我想请就能请来的，还得看你们团队，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 众人连忙点头：“知道知道。” 江瓷无奈叹气，她其实之前就想过请，可是对方可是顾老师，邀请她，简直比登天还难，更何况，她还是顾医生的妈妈，自己要是不知道还好，关键是知道了，而且还瞒着顾医生知道了。 第54章 不要上我的床 江瓷特意挑晚上时间回的,回来之前给顾医生发了消息，说去医院接她。 顾医生没回，不知道是工作忙,还是不想回。 不管什么原因，江瓷下高架直奔医院。 晚上餐饮店开门的少，路过汉堡店的时候，她买了三人份套餐和四份披萨。 到医院，江瓷提着东西去小姑办公室,把东西放在桌面,拿出两份披萨送给办公室的同事吃，她经常来,同事们对她已经熟悉,所以也没拒绝，说了声谢谢便接过开吃。 江岚今晚要值班，查完房回来，看到她那么长一条人笔直地站在门口,办公室里的同事饿狼吞食一般围着在吃什么。 江岚问她：“出差回来了？” 江瓷轻轻点头：“嗯，给小姑和你同事买了点吃的，披萨特意买的你喜欢吃的榴莲披萨，可乐加冰,赶紧进去趁热吃吧。” “*行,我知道了,顾医生刚下手术室,这会儿应该在办公室。”出差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医院，不用想就是来找顾医生的。 江瓷也没反驳,嗯了声，拿着给顾医生买的汉堡和披萨去找她。 江瓷走到办公室门口,门是关着的，要是以前，她会先试试门把有没有上锁，但方才小姑告诉自己，顾医生这会儿应该在办公室，所以她抬手敲门，咚咚两下，里面没动静。 江瓷等了十几秒，依旧没声音，她伸手尝试去压门把，没想到直接打开了。 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小缝，灯光照出来，江瓷迟疑了一会儿，慢慢推门进去，靠窗位置上空荡荡的没人，她寻着办公室找了一圈，最终在沙发上看到了躺着的顾医生。 办公室开了空调，凉飕飕的，她脱了鞋子面朝里躺，身上盖了件黑色外套，小小一个蜷缩在一起，完全不似平日里的高冷。 江瓷进来把门关上，蹑手蹑脚地走到茶几前，弯腰将汉堡和披萨轻轻放下，尽量不吵到她休息，但顾医生还是听到动静醒了。 “抱歉，吵醒你了。”江瓷小声说。 顾斐然拿着外套坐起来放在一旁，懵神中双脚从沙发上挪下，找到拖鞋穿上，低头扶额撩了下碎发，说：“没有睡着，就是有点累，躺着休息了一会儿。” 江瓷站着看她，有些心疼，“我买了炸鸡汉堡和披萨，你要不要吃？” 顾斐然抬头看到桌面上她买的东西，眼睛空洞无神，眼白处都是血丝，累的也没什么说话的力气，最后只浅浅嗯了一声。 江瓷走过来弯腰蹲下打开袋子，拿出可乐、汉堡、炸鸡块、薯条和玉米。 披萨买的菠萝虾仁口味，不知道顾医生喜不喜欢。 全部打开后，江瓷没让顾医生动手，自己戴上一次性手套，先喂了她一口薯条，接着把炸鸡全部撕成小块或者小条，汉堡和披萨也都掰成小块方便她吃。 一开始顾斐然想自己动手吃，但被喂了一会儿发现，不用自己动手也挺好。 于是就让她一口一口喂了。 晚上吃太多油腻的对胃和身体不好，顾斐然吃的有五分饱就摇摇头没再吃了。 江瓷问她：“那要不要再喝点可乐？” “不了。”顾斐然说。 江瓷没再投喂，把掰过的全部吃下，没掰过的装起来收进袋子里。 吃了点东西，又休息了一会儿，顾斐然有力气站起来，把衣服换上跟江瓷下班。 到小区停车场下车，江瓷提着东西跟在顾医生后面，目光注意到她后颈贴着的抑制贴，想起上次顾医生发热期难受的样子，想开口问她要不要自己帮忙临时标记一下，但两人中间十几天没见，有点尴尬，她不怕拒绝，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坐电梯到楼层走出来，两人走到鞋柜前，江瓷将顾医生穿的拖鞋拿出来放在她脚前，然后又拿出自己的，没来的这段时间，拖鞋被洗过，看起来有点轻微的卷毛。 顾斐然注意到，倦声说：“要是觉得卷毛了不喜欢，里面有一模一样新的。” “没有不喜欢，只是看起来更加可爱了而已，不用换，挺好的。”江瓷连忙换上。 顾斐然嗯着，拉开门进去。 江瓷紧随其后。 江瓷从客卧洗完澡照常去顾医生房间睡觉，开门走进去，看到顾医生已经洗完躺在床上休息，身体都在被子里，露出个圆鼓鼓，黑漆漆的小脑袋，很可爱。 江瓷看了一会儿，才走上台阶。 床上有两床被子，要是平时的话江瓷也就在另外一床被子里睡下了，但念着顾医生发热期，她掀开顾医生的被子，慢慢躺进去，从身后抱住了她。 在江瓷伸手抱过来的时候，顾斐然微微睁开了下眼睛，因为太困，又闭上了。 江瓷知道她还没睡着，说道：“你发热期到了，用不用我临时标记一下？” 顾斐然没有回答，卧室安安静静的。 江瓷等了会儿，见她没应，慢慢松开抱着的手，从被子里出来，躺回原来的位置。 第二天早上，江瓷不是被闹钟吵醒的，而是被卫生间那边传来的咳嗽声吵醒的，她醒来听到声音，以为听错了，确认了一遍是顾医生的声音，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光脚跑过去，在洗手池前看到了弯腰单手撑着洗手台，闷声咳嗽的顾医生。 “顾医生。”江瓷伸手扶住她单薄的身形，满脸担心，“我送你去医院。” 顾斐然按住她的胳膊，轻轻摇头，声音沙哑着：“没事，就是有点咳嗽而已，我躺着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回去睡吧。” 江瓷皱眉：“你身体很烫，咳成这样，不去医院怎么行，我送你过去。” 顾斐然再次拉住她，说道：“只是发热期而已，打两针抑制剂就够了。” “打抑制剂？”江瓷想起之前自己打抑制剂时后颈腺体的疼，要不是那会儿抱着必死的心，那种痛自己未必承受的了，怎么能让顾医生也承受打抑制剂的痛。 于是江瓷直接弯腰将顾医生抱起来，从卫生间出去反放在床上，不管她同不同意，撕开后颈抑制贴，张嘴就要低头咬下去。 顾斐然虚弱中翻过来一点身，伸手准确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咬。 江瓷拿开她的手，用力按在枕头上，严肃道：“有现成的不用，难道你真想打抑制剂？你这小身板，打一针都受不了。” 说着，低身下来又要咬。 顾斐然被按着手动弹不了，只能出声呵止，“你还没刷牙，去刷牙。” 这话说出来，江瓷顿时刹车停住，没咬下去，这个确实是问题，她松开手，光脚跑回洗手间，拿起牙膏和牙刷用巴氏刷牙法刷了三分钟，漱了两遍才从洗手间出来。 刷牙的这会儿，顾斐然已经坐起来，被子盖在身上，右手紧紧抓着胸口处的睡衣，神色被发热期折磨的迷离又掺杂着浓浓的情/欲，好像一朵正在怒盛的玫瑰，娇艳欲滴。 江瓷走过来单膝跪在床上，伸手抱住顾医生颤抖的身子靠在怀里，低头撩开她后颈的长发，张唇在腺体处咬下。 她一开始担心顾医生疼，咬的轻，等腺体慢慢打开，才咬的重了些，结果顾医生直接瘫软在怀里，呼吸沉重，身子颤抖的愈发厉害，整个人仿佛失去理智。 江瓷在咬着的时候，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指尖扣在自己身上的力道，眼神里有几分心疼，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希望顾医生也是个信息素无能的患者，这样就不用承受这种折磨。 江瓷咬了大概有一分钟，感受到腺体慢慢闭合，及时松口，没再继续咬下去，不然咬的深了，说不定会标记怀孕。 临时标记过，江瓷慢慢低身下来，把顾医生全身心抱在怀里，安慰着：“好了，没事了，让你昨天晚上逞强，要是我问你那会儿就帮你临时标记，也就不至于今早这么难受。” 顾斐然呼吸慢慢平静下来，眼睛也清晰了，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说了一句：“你脚刚才踩地板了，不要上我的床。” 江瓷立马把脚心绷直，耷拉在床边，几十万的四件套，确实不能踩。 距离起床闹钟响起还有一个多小时，江瓷拿着拖鞋去卫生间把脚洗干净，穿上出来，躺回被窝又睡了一个小时才起床。 吃早饭的时候，江瓷问阿姨要了一次性手套，剥了半盘子的虾皮，虾仁全部放到她碗里，问道：“你发热期一般多少天？” 第73章 顾斐然：“四天。” 江瓷：“一次临时标记能撑多少天？” 顾斐然回答说：“临时标记要看双方的情况，我这种情况，如果s级alpaha……” 顾斐然话还没有说完，江瓷忽然出声打断她：“这里没有s级alpha，也没有别的alpha，只有我这个信息素无能的alpha，所以不用举太多例子，全都不成立。” 顾斐然看她，收回了举例，直接拿她来说：“你的临时标记能用两三天，剩下的一两天贴上抑制贴，我自己就可以承受。” 江瓷：“嗯，吃吧。” 说着把最后一只虾剥好放进她碗里。 两人吃着饭的时候，江瓷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有人发消息过来，她打开看，在看的是谁发来后，神色变得很是怪异。 顾斐然看到了，本想问一句发的什么，但一想，双方从不过问彼此的私生活。 于是就没开口问她。 吃过饭，在玄关换鞋子的时候，江瓷先换好站出去，弯腰蹲下来，帮顾斐然系着运动鞋鞋带说：“我有点急事，今天早上不能送你去上班了，给你打个车可以吗？” 顾斐然：“不用。” 江瓷不能送她，心中不安，说道：“事情比较急，不能推脱，我给你打车。” 顾斐然重复：“不用。” 江瓷系好鞋带站起来，看着她，刚想愧疚，顾斐然突然说：“我有司机。” 说完，绕过她走到电梯跟前。 江瓷一下子愣住，摸了摸脑袋，突然羞愧自己为什么那么执着给顾医生打车。 两人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电梯门刚打开，一辆定制款豪车缓缓停在跟前。 顾医生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上，司机开着车就走了。 江瓷叹气，终究是自己高攀顾医生了。 江瓷开车离开顾医生小区，踩着油门直奔yr研究中心，到的时候，她和工作人员说：“我叫江瓷，今早和顾老师约好见面的。” 工作人员温和笑着：“顾老师提前说了，江小姐，请跟我这边过来。” 江瓷点头：“好，谢谢。” yr研究中心是顾老师工作的地方。 昨天在回来之前，江瓷托人找到顾老师助理的联系方式，询问是否能和顾老师约个时间见面谈一下合作，起初她没有抱任何希望，没想到顾老师竟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工作人员带江瓷坐电梯到十楼，她敲了敲门后说：“江小姐，请进。” 江瓷：“谢谢。” 工作人员：“没事。” 江瓷迈步进去，办公室装饰很有科技感，以白色为主，不过随处都有摆放的各种绿植，看起来很有生机勃勃的感觉。 顾牧时正在给各种绿植浇花，江瓷走到她身后，颔首说：“顾老师，您好。” 顾牧时浇到一半，回头看向江瓷，个子挺高的，穿个修身黑色小西装，干练俊秀，身材比例不错，眉眼间跟她老妈和妈咪有几分相似，真不愧是她们两个的女儿。 顾牧时打量完，继续浇花：“听说你想找我谈工作，是江氏和盛鼎的合作吗？” 江瓷点头：“是，我们和盛鼎目前在合作一项人工智能，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想请您当我们的技术顾问，不知道顾老师有没有这个想法，薪资一切好说。” “薪资？”顾牧时往右边挪了一步，说：“你们江氏能给我开多高的薪资。” 江瓷本想说给五百万，脑海里突然想起顾医生说的那句股份，“如果顾老师愿意做我们的技术顾问，我可以和盛鼎谈，按照之后的利润，给您1%当做薪资。” 顾牧时：“1%的利润，这个薪资是建立在你们的产品能卖出去的前提下，如果卖不出去赔本了，我岂不是一分前都拿不到。” 江瓷重新说：“这点可以写在合同里，如果盈利的话，给您1%的利润作为薪资，如果不盈利，我们依旧会给您五百万的薪资，不知道顾老师意下如何。” 花浇的差不多，顾牧时直起腰身看了看，说道：“五百万，一般。” 江瓷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个薪资对于高级技术顾问来说已经不算低了，可对方是顾牧时，不缺名气，又不缺钱，要想把她请到，只能加价了，“七百万。” 顾牧时笑了笑，说：“你倒是加的毫不犹豫，一点都不讲条件啊。” 江瓷：“七百万是我们江氏能给的薪资，用来证明您的价值还远远不够，如果顾老师愿意的话，我们另外可以再谈。” 顾牧时看过来，“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考虑的，虽然考虑周期不定，但答不答应我都会给你发消息的。” 就谈了这么几句，江瓷心里完全没底，但是对方已经开口赶人，她也不能多说：“好，希望顾老师能够慎重考虑一下，我们研究所上下人员很期待您的到来。” 顾牧时：“嗯。” 江瓷再次点头，然后转身出去了，等办公室门关上，顾牧时突然笑出声，自言自语地说：“我们研究所上下人员都很期待您的到来，这话说的有那么点水平。” 晚上，江瓷从公司下班，准备去医院接顾医生，去之前照例发消息，以往顾医生很少回，没想到这次几乎是秒回的消息。 江瓷：我去接你。 顾斐然：不用，我已经下班回家了，今天很累，准备睡了，你明天再来。 江瓷看一眼时间，才十点，平常这个点她都还没下班，现在竟然都要睡了，算了，早点下班睡觉也挺好的，起码不用继续辛苦。 江瓷：那好，晚安。 顾斐然：晚安。 “小然，这么晚，给谁回消息呢？”傅阮意一边吃牛排，一边问她。 顾斐然关上手机放在旁边，说：“医院上的事情。” 傅阮意：“下班了，工作消息就不要回了，因为这个工作，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要是下次我见到你，还是这么瘦，这个工作就别做了，好好休息休息。” 顾斐然重新拿起刀叉：“没事。” 傅阮意担心：“什么没事，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就让奶奶和老妈和你说。” 傅显清跟着附和她的话说：“小然，外婆也是这个意思，工作再重要，都没我们家小然重要，你要是非要做医生这个工作，我可以给你安排私人医院，又能工作又不忙。” 顾斐然专心切牛排，“真的不用。” 傅阮意心中忽然起疑。 一个普通的普外工作而已，这么辛苦，工资也不高，能让小然这么坚持留在那里，该不会是普外有她喜欢的人吧？这两天有空得找人去问问，万一真的是有喜欢的人呢。 “来来来，我做的黑椒牛排好了，你们都尝尝。”顾牧时说着，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又端出来一盘牛排放在餐桌上。 三人同时看去，表情如下：“……” 黑椒，不知道黑的是椒，还是牛排。 顾牧时看着三人的神情说：“怎么了，我闻着挺香的啊，虽然有点焦黑，但问题应该不大，小阮，小然，你们两个都尝尝。” 顾斐然缓缓皱眉：“老妈，医学上说，这种食物是不建议吃的。” 顾斐然说的比较委婉，傅阮意毫不留情直接吐槽：“老妈，你要是再这么浪费粮食，小心晚上睡觉的时候，人家小牛跨越大洋和大陆，站在你床边盯着你看。” 顾牧时：“……” 傅显清啧她：“大晚上说什么呢。” 说完，看向顾牧时，说道：“都这个点了，别做了，明天周末，你想做的话，给她们两个做一天也行。” 傅阮意第一个反对：“外婆，你要是敢让老妈明天做一天饭给我们吃，我就带着小然离家出走，让你自己吃一天老妈做的饭。” 傅显清：“……” “好了好了，我不做了。”顾牧时放弃，摘下围裙搭在椅背上，弯腰坐下。 傅阮意把自己盘子里的牛排焦掉的地方切出去，边吃边问：“老妈，你今天见到江瓷了，感觉她这个人怎么样？” 傅阮意问着，下意识观察小然的反应，安安静静地吃着饭，没什么反应。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顾牧时轻笑，说道：“江瓷啊，还不错，她妈咪当年是名闻全校的校花，她遗传了不少，尤其是气质这点，干净清新的，跟她妈咪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对比她妈咪来说，要多了份俊秀，除此之外说话谈吐也还可以，不急不躁，有理有据，比她老妈的脾气好不少。” 傅阮意：“您评价挺高啊，我和外婆都觉得她这个人枭心鹤貌。” 顾牧时往前坐，胳膊交叠放在餐桌上，说道：“你和妈都是做生意的，我是和技术打交道的，看人的角度不一样，想法自然也不一样，对了，小然，你有见过这个江瓷吗？” 顾斐然低头专心吃饭：“在医院里碰见过几次，不熟，没什么看法。” 顾牧时：“哎，我听说她十八岁分化失败，虽然成为了alpha，但却是信息素障碍患者，属于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这种情况在你们医学上有治愈的可能吗？” 第74章 顾斐然：“目前医学上还没有治愈的例子。” 顾牧时哦着，“那有可能危及生命吗？” 顾斐然：“有可能。” 顾牧时听到有可能，心中忽然有些怜爱，说道：“这孩子挺不错的，要是年纪轻轻就因为这种病就没了，还挺可惜的。” 顾斐然没再说了，把最后一口牛排吃下。 傅阮意还在看小然的反应，见她一直安安静静的，就没再多想，不管怎么说，碍于危及生命这一点，小然就绝对不会看上这个江瓷，不然下辈子岂不是就毁了。 傅阮意说：“老妈，那你要答应去给江氏做技术顾问吗？开的条件不算高。” 顾牧时已经想过了，“去吧，江氏的项目我听说的时候就挺感兴趣的，而且你是投资方，要是真研发成功了，赚的也是我们。” 傅阮意没意见，“行，您自己决定就好。” 顾斐然听她们说着，思绪不知不觉飘远，危及生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反标记成功。 第55章 路边吻 早上,顾斐然醒来拿起看手机，破天荒的，那人一大早就发了消息过来。 江瓷：醒了没？ 顾斐然打字回复她：醒了,有事？ 江瓷：没事，就问问。 顾斐然：听说过一句话吗？ 江瓷敲了个小猫脑袋加载中的表情包，呆呆的问了句：什么话？ 顾斐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坐在办公室的江瓷：…… 今天大周末的，她还得早起到公司加班,刚吃过早饭,难得给她发消息问候一下，没想到就成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江瓷：那您继续歇着吧,我跪安。 顾斐然轻笑：真没事？ 江瓷点开表情包，找了一个小猫冷脸的发过来，说：真的没事。 顾斐然：行。 两人刚聊完，江瓷这边收到小姑发来的一条消息：小瓷,别忘了，我给你预约了腺体专家看你腺体异变的事情，后天上午十点一定要去，你要是不去,我跟你翻脸。 江瓷猛地抬手拍了下脑袋,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的干干净净。 后天上午十点,时间有点赶。 但这个专家是小姑托了很多人脉才预约到的,不去恐怕不行，还是先定下机票。 江瓷打开软件查询机票,后天最早的航班是早上七点，落地九点半,半个小时根本到不了医院，所以得提前一天去。 于是她又查了前一天的机票，看了看后，订了晚上七点半，十点到的。 江瓷订完机票，截图发给小姑：机票已经订好了，后天上午会准时去的。 江岚：嗯，这才乖嘛。 傅家。 中午，柳希庭忙完工作回来，进门刚准备和沙发上坐着的傅显清打招呼，就吃了一个白眼，她咂舌，迈步走过去，到跟前坐下，挽住胳膊，亲昵道：“老妈，怎么不开心啊？” 柳希庭平时正经的时候会喊妈，偶尔会跟着小阮和小然一起喊外婆。 傅显清：“你和江家那个女儿分手了吗？” 柳希庭回答的毫不犹豫：“分了啊，之前很早就分了，我们现在没关系。” 这话柳希庭对傅家人这样说，江岚对江家人这样说，无论谁问都是分手了。 要是承认了，就是另外的下场。 傅显清相信不了一点，说：“你和江家女儿的这件事情，我是不会答应的，你最好早点死了这条心，不然要是让江家那个老太婆知道了，没你的好果子吃。” “我真的分了。”柳希庭绝对不承认。 傅显清懒得听她在这里狡辩，说道：“不管你们是真分，还是假分，话我是给你们放在了这里，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柳希庭：“嗯，知道了。” 为了不让外婆看自己碍眼难受，柳希庭打过招呼先回房间换衣服，快走到电梯跟前的时候，电梯门打开，小然从里面走了出来，说：“小姨，你回来了。” 柳希庭嗯声应着，朝小然靠近了些，低声问道：“小然，你和小瓷最近怎么样？” 最近工作上的事情比较多，没问过小然和小瓷的事情，不过听江医生说，两人最近关系还不错，走的挺近的，看起来很亲昵。 顾斐然：“正常认识。” “嗯哼？” 柳希庭缓缓眯起眼睛，没想到小然比自己还要能敷衍，回答的这么中规中矩。 一开始柳希庭觉得，小然是因为自己和江医生之间的关系才不得已去帮小瓷，但后来一想，小然不是那种善心乱发的人，她愿意去帮助小瓷，应该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既然这样的话，自己就不再劝，只要她们两个好好的都行。 柳希庭说：“刚才我回来，外婆说了我和江家小姑的事情，听态度，还是不肯接受我们在一起，所以你和小瓷那边……你多留点心，千万不要被发现了。” 顾斐然：“嗯，知道了小姨。” 柳希庭说完刚准备走，突然又正身说：“对了，江医生帮小瓷预约了国内一位顶尖腺体专家看小瓷腺体一边的事情，明天晚上的飞机，小瓷和你说过吗？” “没有。”顾斐然没听那人提过。 柳希庭：“没说过啊，没事，去看看也是应该的，万一哪天治愈了也挺好。” 顾斐然点头：“嗯。” 周末一整天，顾斐然都在外婆家待着，晚上的时候，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傅显清和顾牧时拦她，说：“现在都七点了，怎么还要走，你今天晚上在这里住一晚，明天让司机送你去上班不可以吗？” 顾斐然：“不了，这里距医院上班挺远的，明天早上还得来回跑，拜拜。” 说着，背包走的头也不回。 傅显清和顾牧时看着小然背影望眼欲穿的，不舍得让她走，住一晚多好。 傅阮意走过来，站在两人身边，双手环胸说：“当初小然高中毕业说要报考医大的时候，你们两个可是举着双手支持的，现在这么舍不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顾牧时抬手朝她后脑勺就是轻轻一巴掌，说道：“你那会儿不也挺支持的。” “啊。”傅阮意被打的猛地一低头，立刻抬手捂住自己脑袋，皱起脸色，说：“我都三十多了，老妈你怎么还打我脑袋？” 顾牧时：“那怎么了，我永远都是你老妈。” 傅阮意：“……” 顾斐然从主楼下了台阶，拿出手机给江瓷发消息：我回家了，你今晚来吗？ 江瓷刚从公司出来，本来想回自己家的，看到顾医生的消息，毫不犹豫回：去。 顾斐然：嗯。 —— 江瓷一路踩着油门赶去顾医生家，快到的时候，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车窗外。 灯牌竟然亮着。 两人发完消息同时往这边来，顾斐然距离远一点，再加上路过市中心一直堵车，司机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小区停车场。 车子在电梯口停下，顾斐然拿起包，打开后座车门下来走向江瓷。 司机等车门关上，开着走了。 江瓷听到关车门的声音，以为又是别人，等抬头看到是顾医生，立马关上手机收起来，迎面走过来，说道：“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打算回家了。” 顾斐然：“原本是不打算回来了。” 江瓷疑惑：“那怎么又回来了？” “先上去吧。”顾斐然没立刻回答，走过去按电梯，江瓷乖乖跟在她旁边。 等电梯到了，两人走进去，江瓷提起手中打包的小面，说：“你吃晚饭了没有？这是我在你经常去的那家小餐馆打包带回来的，买了一份，加了一个卤蛋和鸡爪、” 顾斐然低头看一眼，说：“我吃过回来的，不怎么饿，你吃吧。” “好。” 本来江瓷想带两份的，但担心这个点顾医生已经吃过了，所以就要了一份。 现在问过，幸好只买了一份，不然就买多了。 到家后，顾斐然回房间洗澡收拾。 江瓷坐在餐桌上吃饭，阿姨还贴心地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旁边。 虽然上次吃太多把自己吃吐，在顾医生这里丢脸，不过这家的小面是真的好吃，香辣又不油腻，关键汤汁特别浓郁，一喝就能尝出来是大骨头熬出来的汤，味道很好。 江瓷吃完把垃圾收拾了，起身去主卧拿了睡衣，再出来到客卧洗澡。 两人都忙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将近十点。 顾斐然看她脱了鞋子，掀开被子往床上爬准备睡觉，问道：“江医生给你预约了国内腺体顶级专家，帮你看腺体的情况？” “对啊。”江瓷直愣愣躺进去，双手拿出来十指交叉垫在后脑勺，打了个哈欠。 顾医生的床和被子很舒服，每次躺下都想睡觉，简直是治失眠的良药。 顾斐然低头看她：“你怎么想的？” 江瓷抬头看向坐着的顾医生，困意来袭，脑子不太清晰，说道：“什么怎么想的？我原本是不太想去的，但想着小姑一片好心，费了很大功夫才帮我预约的专家，所以还是去看看吧。” 第75章 顾斐然皱眉：“我是说，如果你去那里检查过之后，连国内最顶尖的腺体专家都没有治愈你腺体异变的情况，你怎么想？” 江瓷：“不怎么想啊，世界上不能治愈的疑难杂症那么多，想多了又能怎么办？更何况我的情况还算好一点，只要不复发就没什么情况，就算真的复发了，打几针抑制剂也可以。” “也可以？”顾斐然突然加重语气。 江瓷心虚，把手收回来，拉着被子盖在下巴的位置，露出八根指头，说道：“虽然复发的时候，打抑制剂有一定的风险，但起码上次打完之后是有用的。” 顾斐然：“还是嫌命长。” 江瓷朝顾医生这边翻了个身，伸长手臂从被子里抱住她的腿，轻轻拍着，呢喃道：“没事的，别担心，你明天还要早起上班，睡觉吧，什么情况等检查了之后再说。” 说完，没一会儿便沉沉睡着，手也不再拍了。 顾斐然闭上眼睛叹气，睁开后看到她睡得那么香，更想叹气了，心态好是一件好事，万一检查过的结果不好呢？ —— 江瓷晚上七点多的飞机，四点多开车去机场，中途特意来了一趟医院找顾医生，但护士说，刚才有一场紧急手术，顾医生刚进去，可能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出来。 江瓷得知后，只好从医院出来，离开前，通过微信给她发了消息。 江瓷：刚才来医院，护士说你去做手术了，没办法当面和你说，现在跟你说一声，我去机场了，回来的时候给你发消息。 发完消息，江瓷开车离开出发去机场。 她登机第一件事就是睡觉，直到落地坐上摆渡车，拿出手机才看到顾医生的回复。 顾医生：需要的话，我可以去陪你。 江瓷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一直到工作人员提醒她，航站楼到了，可以下车。 江瓷缓缓收起手机，笑着说：“好。” 大楼内的灯光映出来，映的她眼睛亮晶晶地，像是有银河在潺潺流动。 江瓷提着行李从机场离开，坐上酒店接机的车，路上给顾医生回复说：好。 翌日早上九点半，江瓷到达医院。 小姑帮她预约的svip，到了后，医院工作人员先带去她拍片，各种仪器在她后颈腺体处扫描，拍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江瓷才有空休息，喝了口水。 接着又等了两个小时，拿到片子，作人员带江瓷敲门，进到专家办公室，“江小姐，里边请。” 江瓷：“好。” 两人进去后，工作人员把江瓷拍的片子递给韩医生，说：“韩医生，这是这位患者拍的片子。” 韩医生接过来：“好，我知道了。” 工作人员一走，办公室就变得安静。 江瓷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位韩医生，她头发花白，戴了一副老花镜，但眉眼如炬，看起来就像是很有权威的专家，不知道顾医生老了之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大概过去了十几分钟，这位韩医生才放下片子，说道：“我认识你。” 江瓷并不意外：“嗯。” 韩医生看她的眼神很具攻击性，说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认识你吗？” 江瓷回道：“您是腺体这方面非常权威的专家，我又是非常难得腺体异常的患者，以您的阅历和见识，认识我也是应该的。” 韩医生轻笑一声，想不到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有个性，说话这么坦白，她说：“你的情况我确实有了解，这么多年也一直很想研究研究，但是碍于各种原因没有接触过，不过我刚才看了你的片子，也看了你详细的检查报告，对比早些年你的检查结果来说，现在你的信息素浓度有轻微的变化，不再算是一个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的患者。” 江瓷：“所以有治愈的可能吗？” 韩医生摇摇头：“不知道，你的情况特殊，需要长期观察和研究会诊，你要是有这个意愿的话，我非常愿意做你的主治医生。” 江瓷礼貌拒绝：“抱歉，我没这个意愿，如果没有办法治愈的话，我就先走了。” 话音落下，人也站了起来。 韩医生急忙叫住她，跟着站了起来，说道：“江小姐，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我可以做你长期的主治医生，相信以我们医院的技术和医资，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江瓷：“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我现在这种情况挺好的，先走了。” 江瓷微微颔首，刚准备离开，想起自己的片子和检查报告还没有拿走，于是又折返回去，将东西全部装进了袋子里，拿着走了。 从医院出来，江瓷回酒店收拾行李，当天买了机票飞回到临江。 落地后，给顾医生和小姑发消息。 江瓷：小姑，我回来了。 江瓷发给顾医生：我落地了。 两人收到消息的时候，江岚正在吃手术餐，顾斐然在看术前同意书。 江岚看到消息，饭都吃不下来了，问她：专家怎么说的，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江瓷：没有，不仅没有，还想拉我做她长期研究对象。 江岚：……该死的。 顾斐然：怎么说？ 江瓷：说我的信息素浓度有了变化，不再是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的患者。 顾斐然：然后呢？ 江瓷：然后她就想做我长期的主治医生为我诊治，我一听，就走了。 顾斐然：长期主治医生，研究对象？ 江瓷轻笑：顾医生就是聪明。 顾斐然：既然这样，还是先回来。 江瓷：嗯，已经回来了。 晚上等她们下班，江瓷和柳阿姨接到人，去了一家餐厅吃饭，顺便聊聊这事儿。 柳希庭吐槽：“这些个专家真是不靠谱，为了自己，拿别人当实验对象。” 江岚看向对面的江瓷，愧疚道：“小瓷，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江瓷笑道：“小姑说什么呢，这有什么好抱歉的，要不是小姑你这么辛苦帮我预约，我也不会被检查出来，说信息素浓度有轻微的变化，说明我的情况是有好转的。” “对啊。”柳希庭安慰江岚：“我们不一定非要想的这么悲观，有信息素浓度变化，就代表我们小瓷现在已经不是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患者，说不定有机缘二次分化，还能分化成一个s级alpha。” 江瓷跟着点头：“对啊，对啊。” 江岚愁眉苦脸的：“你们两个心态真是好，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希望你们说的是真的，我们小瓷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江瓷：“小姑放心，一定会的。” 吃过饭，四人分开走的。 柳希庭带江岚回去，顾斐然带江瓷回去。 路上江瓷开着车，看了一眼副驾驶的顾医生，说道：“刚才吃饭，你都没怎么说话？” 顾斐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瓷安慰她：“不要这么想不开，我起码现在没什么事，还好好的在你面前。” 顾斐然看她一眼，神色灰蒙。 车内沉默着。 江瓷见她这么忧心忡忡的，在前面可以临时停靠的路边停车，解开安全带下去，绕到副驾驶这边，拉开车门，单手撑在座椅上，和她对视一眼，慢慢俯身吻下来。 江瓷浅浅一吻，很快起身离开，看着她的眼睛说：“上次复发的时候，是我乱生气，没有找你测试，抱歉，下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来找你测试，还有，顾医生，相比你现在神情悲怨的样子，我还是喜欢看你对我冷脸生气的样子，所以不要再皱着眉头了，不好看，而且我现在很好，没有任何一点问题。” 江瓷说着，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低身再次吻下，慢慢厮磨，亲的比刚才久了点。 顾斐然一开始睁着眼睛，吻深了，慢慢启唇主动迎着，闭上了眼睛。 滴滴，滴滴，正亲着，后面忽然有车子疯狂按喇叭滴她们。 两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后车副驾驶坐着的人松开车喇叭，扭过来降下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大声吼道：“这里不能久停不知道吗？你们小情侣要亲嘴回家亲，天天在大马路边亲什么，不知道这里有人刚失恋吗？怎么那么没有公德心，呜呜呜，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嘛，呜呜呜。” 那人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 顾斐然低头脸红着，伸手把江瓷推出去，拉过副驾驶车门，嘭的一下，关上了。 江瓷：“嗯……” “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失恋喝醉了，她不是有意的，抱歉，真的不好意思。”主驾驶的女生从车上下来，边说边跑到副驾驶这边，按着朋友的脑袋直接给按回了座位上。 江瓷直起身子看过去，说道：“没事，我们停的也有点久，抱歉。” 江瓷说完，正准备要走，刚才喝酒的女生忽然再次降下车窗，大声喊道：“美女，你长得挺好看的，要不要加一个微信再走啊，我不介意你有女朋友，我们可以3……” 第76章 “唔，唔唔！” 喝醉的女生在话说出口之前，瞬间被捂住了嘴巴，她朋友疯狂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喝醉了，不要介意，哈哈，哈哈。” 江瓷回头看了几眼，绕过去开车走了。 —— 江瓷等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才等到顾牧时的回复，她说她可以当她们公司的技术顾问，薪资按照先前说的，利润的1%。 江瓷自然是非常愿意，只是她在和董事长说的时候，董事长的脸色不太对劲。 江瓷看到后，顿时紧张起来，问道：“您对这个顾牧时有什么看法吗？” 钱英：“没什么看法，你照做就是，还有，不是工作时间，离这个顾牧时远一点，还有看好那些技术人员，不要让她们被顾牧时给挖走了，否则对我们来说是很大的损失。” 江瓷认真点头：“好，我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董事长为什么会让自己离顾牧时远一点，但后边那条还是很有必要在乎的，毕竟以顾牧时的名气和能力，随便从她们这里挖走几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双方签订合同后，江瓷带了顾牧时去研发车间，因为提前说过，所以现场所有人员都非常欢迎她的到来，几乎可以说是热烈欢迎，就连工作热情都比之前提高了将近100%。 江瓷对技术这些不是很懂，只在旁边听着，能记住多少就记住多少。 等回去再恶补这方面的知识。 江瓷正听着，口袋放着的手机有电话打进来，而且还带语音播报，她条件反射捂着口袋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才接起。 对方：“alpha江小姐您好，距离二十二号还有三天时间，请您尽快登记结婚，否则将会面临五百万的违律金处罚。” 江瓷：“好，我知道了。” 第56章 江瓷，你给我等着 剩下三天,时间过得好快。 江瓷挂断电话，收起手机走过去，继续陪站在顾老师身边。 第一天顾牧时到这里只是和工作人员简单认识一下,了解了解目前正在研发的产品，明天才会正式开始参与工作。 江瓷等人陪着顾老师从研究所出来，说：“顾老师，您接下来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给您安排了晚餐。” 顾牧时：“第一次和贵司合作,按理说应该要吃的……不知道江总安排了什么？” 江瓷：“知道您口味偏清淡,平时有养生的习惯，所以特意让大厨给您做了些清淡可口,汤香浓郁,能够突出食材本身鲜味的菜品，希望能符合您的胃口。” 顾牧时听的满意：“行吧，江总说的我很有胃口，就算不想去也得去了。” 江瓷伸手邀请：“顾老师这边请。” “嗯。”顾牧时朝车子那边走。 今天这顿饭除了照例邀请顾牧时之外,江瓷也把研究室的几位骨干叫来跟她一起吃，这样做是为了方便她们能够快速了解熟悉彼此，同时也让顾老师知道，在座的几位都是她们公司重点培养的,平时有事情大家可以多交流联系。 虽然董事长说,让自己防着点顾牧时,但双方已经合作,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餐桌上十几道菜，大部分都很清淡,只有四五道荤腥重一点，另外江瓷只点了一瓶红酒,其余的饮品都是服务员在旁边鲜榨的果汁饮料，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加糖、加冰。 吃了一会儿，大家性子热起来，纷纷起身去鲜榨果汁那边自己动手做。 江瓷全程陪坐在顾牧时身边。 顾牧时喝的红酒，倒了一杯，从饭局开始到现在也只喝了不到一半。 顾牧时看着那边熙熙攘攘围起来的人，说道：“江总平时一定是个好上司。” 江瓷轻笑：“谢谢顾老师夸奖。” 顾牧时问的这么莫名其妙，她不仅没有反问，反而直接说谢谢，搞的顾牧时不想解释也得解释，“你现在差不多算是江氏的二把手，这些人不仅不忌惮你这个上司，反而自由随性，说明你平时对她们很不错，不然这顿饭不会是这个氛围。” 江瓷：“搞研究这一行，最看重的是成果，而我们这些做项目的，最看重的是盈利，双方在各取所需的同时，互惠互利。” 顾牧时垂眸，食指轻轻敲打着酒杯，说：“这话我就当江总是在和我说的。” “不敢。”江瓷说。 聚餐结束，江瓷安排了专车司机送顾牧时回去，但她让她自己的司机来接。 上车前，顾牧时转身随意挥了下手，说：“江总，不用送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江瓷站在车子几步外，“合作愉快。” 司机拉开后座车门，另外一只手撑在车顶的地方，等她弯腰坐上去，司机关上车门，转身快步走到驾驶座，开车走了。 顾牧时离开后，江瓷吩咐两名司机送其余人回去，并特意给他们叮嘱说：“晚上天黑，开车慢点，等确认把各位老师全部送到宿舍之后，给我发条消息。” 司机点头：“好的，江总。” 江瓷叮嘱一遍，折身迈步走到她们面前，轻声道：“大家相处一天了，可以看的出来，顾老师这人还是挺好相处的，你们不用太担心她的威严，而且不管怎么说，顾老师是公司花了钱特意聘请的，你们之后和她工作的时候，不会不懂的就去问，不要不好意思，也不要担心露拙，有拙才有进步。” 几人心中清楚：“知道了，江总。” 江瓷：“嗯，祝你们工作顺利。” 众人：“谢谢江总。” 等她们也离开，江瓷才松了一口气，低头揉了揉眉心，坐车回家。 路上，江瓷收到了小柠的微信。 江柠：姐，我这边有点事情，可能要到你生日那天才回来。 江瓷回她：不用特意赶那一天，生日过不过都没什么关系，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 江柠：可那天也是我的生日，难道姐你不想跟我一起过生日吗？ 额…… 江瓷被问住，自从小柠出国留学，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过过生日了。 江瓷：好，知道了。 江柠：那等我回去了，叫上小姑和奶奶一起给我们两个庆祝生日， 江瓷：嗯。 江瓷：对了，小柠，没能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抱歉。 江柠：没事，不过江溪姐来了。 江瓷愣住：江溪姐去了？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下一条小柠发了一张她和江溪姐站在草坪上的合照。 小柠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歪头靠在江溪姐身上，右手浅浅比了个耶。 旁边的江溪姐弯唇笑着，单手搂她，一身黑色正装，戴了副黑框眼镜，头发长长了，发尾微卷着垂落在胸口，气质很好，看起来就过得很好的样子。 江瓷：还真是江溪姐。 江柠：我当时完全没想到江溪姐会来，她提前联系了我朋友，在拍照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身后，等拍完照片，我朋友故意把照片给我看拍的怎么样，我才看到江溪姐在我身后站着。 江瓷不自觉笑着：这可不像江溪姐的作风，这么多年，性子变了不少。 江柠：是变了，江溪姐突然出现后，很多人过来问她要联系方式，以前江溪姐可能还会不好意思，现在拒绝的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而且也不得罪人，太帅了。 江瓷：江溪姐现在还在你那边吗？ 江柠：在我这住了一星期，昨天刚离开，她不让我告诉你们，说等她走了，再说。 江瓷：好吧，只要她过得不错就行。 江柠：过得是挺好的。 江柠：江溪姐离开前，让我转告姐你一句话，对不起，还有，辛苦了。 江瓷：那你帮我转回她一句，我想听她今年过年的时候亲口和我说。 江柠：嗯（猫猫哭哭表情包）。 今天晚上顾医生值班，江瓷没去接她，但也没回自己家，而是去了小柠回来要住的地方，提前帮她收拾一下。 江奶奶在世时，提前给江溪姐、自己和小柠准备了十八岁生日礼物。 每人两辆车、一套房，另外再加一千万以及公司的一点股份，如果不想要车子、房子的话，可以直接把钱打进银行里里，想买什么让她们自己决定。 江溪姐要比她们两个早几年成年，当时选了两辆车、一套房和一千万，后来江溪姐离开，奶奶一气之下，收回了她们三人拥有的车房，并冻结了江家所有人的银行卡，包括小姑的。 江瓷现在住的房子，开的车，是在答应奶奶改专业的情况下才重新拥有的。 至于小柠回来住的房子，是两位妈妈住的，她们现在全国各地跑，偶尔会回来住一次，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着。 本来江瓷的打算是让小柠跟自己住，但她非要住这里，那就随她。 江瓷到门口，输入密码换拖鞋进去。 打开灯，客厅密密麻麻堆了好多成摞的箱子，全部都是小柠从国外寄回来的。 第77章 这么多东西，她的小房间怎么可能放的下。 江瓷走上前简单查看了一遍，有些东西甚至都还没运费贵，竟然也运回来了。 这丫头。 —— 二十二号前一晚。 江瓷下班开车去医院接顾医生下班，两人刚见面，顾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方块小盒子，上面打了蝴蝶结，跟自己送顾医生项链的那个盒子看起来差不多。 江瓷问她：“这是什么？” 顾斐然：“送你的生日礼物。” 江瓷一脸诧异：“你怎么会知道明天是我的生日，小姑告诉你的吗？” 顾斐然：“不是，我自己猜的。” “嗯？”生日是可以猜的吗？ 顾斐然抬了一下手，往江瓷跟前递了递，说：“怎么，不想要啊？” “要，顾医生送我的生日礼物，当然要。”江瓷双手接过来，指尖碰到蝴蝶结刚准备打开，顿了下，重新拿在掌心，问道：“我是现在打开，还是等明天生日再打开？” 顾斐然：“你随意。” 江瓷立刻收起来，说道：“那还是等今天晚上过了十二点后再打开，毕竟是生日礼物，不过我们明天又不是见不到面了，你怎么提前一天把生日礼物送我？” 顾斐然放下手，“不知道。” 江瓷故作皱眉的样子看她，怀疑道：“顾医生今天看起来有点神神秘秘的。” 顾斐然：“因为明天是你二十五岁生日，我不知道你明天是跟别的女人突然登记结婚，还是明天之后被抓进去吃三个月的牢饭，我没兴趣参加你的喜宴，也没兴趣隔着铁窗去看你。” 江瓷：“……” 她何必多此一问。 江瓷开车送顾医生回家，车子停好，下来的时候，拿着车钥匙，站在车头盯着车子看，眼睛深深款款又依依不舍的。 顾斐然走远了，发现她没跟过来，一回头，发现她在认真盯着车子看。 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卖车，然后交违律金。 顾斐然折身重新走到江瓷身边，跟她一起看着车子，建议说：“这么舍不得，那你今天晚上要不要跟它一起睡？” “可以吗？”江瓷真有这个想法。 毕竟这辆车跟自己也有点年头，很有感情，说卖就卖了，还挺舍不得的。 顾斐然点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江瓷：“那我上去洗漱过再下来。” 顾斐然：“嗯。” 于是两人坐电梯上去，江瓷刚到家，二话不说拿着睡衣冲进客卧浴室洗澡，出来后，敷着面膜，去准备要在车上睡的衣服、枕头和薄毯，另外还带了一瓶水。 顾斐然洗完澡，一边看书，一边看她来回跑着忙前忙后，知道的是要去车上睡，不知道还以为她要去停车场露营。 江瓷把东西准备好，面膜也敷的差不多，取下来叠在一起扔进垃圾桶。 顾斐然还在看书。 江瓷洗完脸，护过肤从洗浴间出来，走到沙发前，弯腰抱起东西正准备下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抬头问顾医生：“哎，我忘了，今天是星期几来着？” 顾斐然：“周三。” 周三，测试日。 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江瓷把衣服、薄毯重新放回在沙发上，转身走向顾医生。 她一手拿起遥控器关掉所有灯，一手取下顾医生手中的书合上放在枕边，俯身，凭借着关灯前的记忆，准备无误吻到顾医生温热的唇，膝盖跪在被子上，慢慢挪着上来。 呼吸一时间被侵夺占据，顾斐然下意识闭上眼睛，身体绷紧，唇间酥痒。 江瓷抬手捧着顾医生的脸颊，中指微微用力，往上托着，方便自己吻的更深。 两人躺下时，顾斐然抓住她扒自己肩带的手，说道：“你检测器没戴。” 江瓷另一只手慢慢扣紧她的细腰，五指用力往自己这边挨着，说：“之前戴了那么多次都没用，今天晚上不戴也没关系。” 顾斐然刚想说不行，被她的动作打断，双手勾住她的脖颈，边推边抓头发。 距离十二点还有几分钟，顾斐然把江瓷从被子里揪出来，说：“快十二点了，你不是说，十二点要看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江瓷呆呆的：“现在看？” 她在忙。 顾斐然不容她怀疑：“嗯，现在看。” 江瓷不理解，但也不敢反对，把手收回来，掀开被子起身爬到床头，拿起遥控器摩挲着只开了一个落地灯，然后重新钻进被子里，像上次一样，一路跑到床尾沙发处，从衣服口袋将顾医生送的生日礼物拿出来。 江瓷拿到礼物跑回来，躺在顾医生身边，露出两条纤细的手臂，一边拆解蝴蝶结，一边问她：“你送的什么，看这个包装，该不会也是一条项链吧。” 顾斐然：“你打开看就知道了。” 江瓷扭头看一眼顾医生，将拆下来的结带放到枕边，拿起手机看时间。 23:58 两人一起等着，在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跳转到00:00的时候，江瓷打开了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款漂亮的女士手表，分针和时针都指着十二，秒表在一秒一秒地往下走。 江瓷把手表拿出来，食指撑着表带，表盘贴在掌心，“谢谢，很漂亮。” 顾斐然：“看表盘底部。” 江瓷听话地把表盘翻了一下，表盘底部用很漂亮的手写英文体刻下了jiangci。 像这种的，应该只有定制款才会有，再加上镶钻，又是顾医生送的，肯定不便宜。 江瓷下意识问她：“这手表多少钱？” 顾斐然皱眉：“掉钱眼里了？” 江瓷抿唇，她倒是希望现在有个钱眼让她掉，这样就不用卖车交违律金了。 生日礼物看过了，江瓷把手表重新放进盒子里面，合上盖子。 之后坐起来，抽出一张湿巾握在掌心，按着遥控器把灯关上，用湿巾擦手。 擦的差不多，挪到床边，伸手，垃圾桶感应后，自动打开，她把湿巾扔进去，折身回来的时候，摸到枕边放着的一个东西抓住，俯身继续亲顾医生。 江瓷把顾医生亲到气息急促，胸口起伏，不自觉贴向自己时，扣住她两只手腕举在头顶，用手中的东西慢慢缠起来。 顾斐然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握拳挣扎。 江瓷提前预判，按住顾医生不让动，低头亲着她敏感的耳朵，哄着说：“既然都是生日礼物，不要浪费了，手表戴在手腕上，别的也可以戴一下，这样才能算作是物尽其用。” 顾斐然歪头，脸颊碰到她的耳朵，说：“江瓷，你给我等着。” 江瓷被警告的心中一慌，手中动作却不停，“今天我生日，对寿星好一点。” 顾斐然：“好，我生日十月份。” 江瓷：“……” 好像给自己埋了一个坑。 凌晨一点，两人洗漱完出来。 江瓷检查了一下顾医生的手腕，只是有点红，不严重，明天应该就能消退。 江瓷换了身衣服，走到床尾再次抱起她的东西，看向床上躺着的顾医生说：“我去车上睡了，你休息吧，晚安。” 顾斐然已经歇下了，没回答。 江瓷没再打扰顾医生，把灯关上，抱着毯子，拿起自己的手机蹑手蹑脚离开卧室，走到玄关开门出去，穿上自己的鞋子坐电梯下去，出来后，找到自己的车子，解锁打开，把东西放在后座，弯腰坐进去，蜷缩着长腿便将就着睡了。 第二天，五点还没到，顾斐然被枕边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喂，你好。” 江瓷：“顾医生，那个，是我。” 顾斐然：“什么事。” 江瓷站在电梯口，呼扇着领口，来回踱步走着，热的满头大汗，“顾医生，我没你们家电梯卡，你能下来接我一下吗？” 顾斐然：“你不是要和你的车睡一晚吗？” 江瓷：“车上太热了，睡不了。” 顾斐然边说边坐起来穿鞋，“太热了，就开空调，你的车没有开空调吗？” 江瓷：“大晚上的启动着车子，太诡异了，而且来来回回的有人。” 顾斐然已经穿上鞋子：“不启动车子，也可以开空调。” 江瓷：“这样太伤车子了。” 顾斐然：“你都要卖了，还心疼？” 江瓷忽然站停，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卖车子了，我和你说过这件事吗？” 好像没说过，但顾医生怎么知道的。 嘀——电话被挂了。 几分钟后，电梯门打开，顾医生出现在电梯里面，脸色冷着。 江瓷赶紧抱着东西进去，等电梯门关上，第一件事就道歉：“不好意思顾医生，打扰你睡觉了，我忍了很久才和你说的。” 顾斐然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回去后，顾斐然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第78章 江瓷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她先去客卧冲了一个凉水澡才回来睡觉，为了不吵醒顾医生，这次直接睡在了沙发上。 早上十点多，江瓷开车到交易的地方。 二手车交易的工作人员带着买主走到她跟前，笑着说：“江小姐，这位就是买主，如果您觉得可以的话，在合同上签个字，您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车。” 江瓷看着自己的车，满眼不舍。 工作人员看出来她的不舍，说道：“江小姐，您的车子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保养的非常好，两年内没有碰撞换新，也没什么剐蹭的地方，说明您是一个非常爱车的人，但是呢，既然决定卖了，那就说明当下不得不舍弃。咱们新车主呢，也是一个爱车的人，相信车子到她手里后，也会非常爱惜的。” 新车主跟着说：“江小姐，我个人是非常非常喜欢这款车的，只是呢，目前手里没有那么多钱，只能买个二手的，您放心，我买回去后会好好珍惜的。” 江瓷抬手摸了下车头，“谢谢。” 卖出去容易，买回来就难了。 工作人员也不着急催促她，只是说：“江小姐，我知道您犹豫，不舍的，很多车子卖的时候都是这个心情，但是呢，既然已经谈好，咱们就得按流程走，您平时要是实在想的话，可以联系咱们新车主，咱们新车主是非常愿意让您看的。” 新车主：“对，大部分爱车的人都对车子有感情，我能理解，等交接结束之后，我们两个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周末或者平时，可以见个面，我不是不能理解的人。” 对方既然都这样坦荡了，江瓷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看向两人：“好，我们进去签字吧，签完后，不用加联系方式，这车子既然是您的了，她就不属于我了。” 工作人员侧过身子：“两位私下决定就好，咱们进去签字。” 三人一起进到大厅。 工作人员把合同拿给江瓷，江瓷看完，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拿起黑色圆珠笔准备签字，虽然已经下定决定，但在签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的，早知道存点钱了。 “呼。”江瓷深叹一口气，抬起手，笔尖落在签字的地方，就在她刚写完江字的三点水时，一旁的手机忽然震动响了一下。 江瓷看一眼，信息素管理局发过来的短信，提示她，五百万违律金已交付。 已交付？ 江瓷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三个字，可没等她看仔细，短信就从屏幕上消失了，她急忙放下笔，面部解锁打开手机，点开短信。 【亲爱的alpha江小姐，ao信息素管理局提醒您，您的五百万违律金已交付，并退回一千五百万，请注意查收。】 已交付，并退回一千五百万？ 她卡里没有这么多钱啊。 第57章 办公室吻 在江瓷收到短信的同时,另外三人也收到了管理局相似的短信提示。 【ao信息素管理局：alpha江瓷江小姐五百万违律金已交付，您交付的五百万现原账户返回，请注意查收短信和余额,若有问题，可拨打官方电话询问。】 已交付五百万，并退回一千五百万，说明同时有四个人替自己交付了违律金。 顾医生。 江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顾医生，上次和顾医生解释乔云池的事情,跟她说自己交违律金的钱不够,所以她昨天猜到自己要卖车，然后暗中帮自己交了,可其余三个人是谁？ 在江瓷想着时,工作人员轻轻扣了两下桌面，提醒她，“江小姐，江小姐？” “抱歉。”江瓷关上手机,抬头看向对面两人，“我这边钱的事情突然解决了，不用卖车了，今天耽误两位的时间了。”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有几分无奈。 一个觉得好不容易碰到这么大的单子,还谈的这么顺利。 一个觉得,好不容易要买到自己喜欢且保养的还不错的车,现在全泡汤了。 江瓷再次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 江瓷知道自己通知的太突然，在这里留了二十多分钟才出来,坐上车第一件事，给顾医生发消息：违律金你帮我交的？ 发完又立刻给小柠发：你的违律金我让奶奶给你交了,收到已交付的短信了吗？ 这件事江瓷之前和小柠说过了。 消息发出去，顾医生先回的，她发来一张退款的短信截图，并打字说：本来是想帮你交的，但管理局发来的短信上说，你的违律金已交付，现原账户退回。 顾斐然：你车子卖掉，凑够钱了？ 顾医生果然猜到自己要卖车。 江瓷：车子没卖，有人帮我交了，但目前我还不知道是谁帮我交的，在问。 顾斐然：有人帮你交的？ 江瓷：嗯。 顾斐然：五百万违律金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还得专门记住你的生日，有可能是你家人帮你交的，你可以问问江医生。 对啊，小姑。 小姑知道自己交违律金的钱不够，也知道自己今天生日，所以可能会帮自己交。 江瓷：我现在给小姑发消息。 江瓷退出和顾医生的聊天页面，给小姑发消息：小姑，违律金你帮我交的吗？ 小姑可能在忙，没有回。 江瓷先开车离开，在路上的时候，收到了小姑发来的消息。 小姑和顾医生一样，发来了一张退款的截图，并说：这是你柳阿姨的短信截图，你柳阿姨知道我担心你违律金的事情，所以偷偷帮你把违律金交了，不过又被退回了。 柳阿姨这是爱屋及乌，而且爱的太慷慨太方。 江瓷心中感激：等有空，我请柳阿姨吃饭，当面和她说一声谢谢。 小姑：嗯，应该的。 小姑又发消息问：小柠今天回来，她说下午四点多落地，你要去机场接她吗？ 江瓷：对，说好去接她。 小姑：接到给我发个消息。 江瓷：知道了。 顾医生、柳阿姨都收到了退款截图，也不是小姑帮自己交的，剩下两人。 江瓷唯二能想到的就是奶奶和小柠了。 妈妈妈咪和江溪姐的银行卡被很早之前就被奶奶冻结，平时花销靠她们自己工作，应该没有这么多钱帮自己交违律金，所以现在就看奶奶和小柠谁交付成功。 江瓷想清楚后，先回了一趟公司和奶奶说工作上的事情，出来之前，仗着胆子问道：“董事长，我和小柠的违律金……” 钱英：“你小姑让我给你们交的。” 小姑…… 原来转来转去还是小姑。 江瓷：“谢谢奶奶。” 钱英对她这声奶奶无动于衷，抬头看向江瓷，一脸严肃：“我给你们交违律金的前提，是江柠答应回来工作，否则就算你们两个全部都被抓进去，我也不会交这钱。” 江瓷心中清楚：“嗯，我知道。” 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江瓷站在门口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违律金已经交付。 下午两点多，江瓷出发去机场接小柠。 小柠出国多年，中间陆陆续续回来过几次，每次送她走的时候，江瓷总是忍不住心疼想哭，但又不能让小柠看到自己哭，所以每次都是强忍着，等回家的路上再哭。 这次回来，终于不用再送她走了。 飞机差不多准点落地的，来之前，江瓷买了一束玫瑰花，另外还订了两个蛋糕，今天是她们两人生日，很久没有一起过了，蛋糕吃不吃无所谓，关键是要有气氛。 “姐。”小柠出来了。 江瓷笑着走过去迎住她，跟照片里的一样，染的亚麻金，高层次波浪卷，不过不同于学士服，今天穿的白色衬衫白色长裤套装，对比上次见面，打扮好像干练知性了不少。 江瓷把花拿给她：“欢迎回来。” 江柠伸手捧住花抱在怀里，看着江瓷，上前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好想你。” 江瓷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我也想，小*姑也想，奶奶也想，走吧，先回去。” 江柠抱着不舍的撒手。 司机在旁边接过她的行李箱拿在手里。 两人抱了有一会儿，才离开机场。 坐上车后，江柠侧着身子和江瓷说：“姐，你的违律金也是奶奶给你交的吗？” 江瓷：“嗯，是。” 她今天上午刚在办公室问过。 江柠右手撑在座椅扶手上，支住下巴，点头哦着：“难怪我今天刚交完，就收到了退款的消息，小姑明明说你没有钱交违律金，我还以为是你凑够钱了。” 江瓷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她，问道：“你哪来的钱给我交违律金？” 江柠伸手接过来，拿在手里：“存的，还有赚的，你每个月都给我打五十万，刚去的时候，每个月我取出十万用作生活日常支出，剩下的拿来做投资、买股票和黄金，一开始赔了一两百万，我没敢和你说，后来开始赚，你给我打的我就没再用过，一部分存起来，一部分用作投资。” 第79章 江柠说着，从包里翻出钱包，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些年你给我打的钱，全在这张卡里，另外还有多出的钱是我这些年投资赚的，全都给你。” 江瓷没要：“既然是给你的，你自己拿着就好，我现在没什么钱能给你，奶奶应该也不会给，你刚回国需要花销的地方有很多，自己留着用。” 江柠捏紧银行卡，垂下，说道：“不行，要不是小姑前段时间打电话聊天和我说，你为了给我打钱，自己都没有钱交违律金，我还不知道你过成了这样，这个钱你必须拿着。” “小姑？”江瓷转移话题，“小姑每天下班那么忙，怎么还跟你聊天。” 江柠：“我跟小姑几乎每个月都会打视频聊一两次，聊聊你，聊聊奶奶，然后再聊聊江溪姐和妈妈妈咪她们，要不是因为你工作和学业忙，我也很想和你聊聊。” “对了。”江柠突然想起一个人，凑过了点身子：“听说小姑的对象，那个柳阿姨是傅家的小姨，这事真的假的？” 江瓷点头：“真的。” 江柠噗嗤笑出声，说：“想我们江家和傅家恨了对方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小姑和傅家小姨谈上了恋爱，我想奶奶知道的时候，一定被她们两个气的不轻。” 江瓷跟着她轻笑出声，“奶奶知道的时候，脸色确实挺难看的，不过小姑和柳阿姨现在虽然还在谈恋爱，但小姑已经跟奶奶说，她们两个分手了，所以不要在奶奶面前提前。” 江柠比了个ok：“我知道。” 江瓷：“嗯。” 司机将两人送到小柠的住所，江瓷陪她上去收拾，还特意叫了两个阿姨。 四个人一起收拾到晚上八点多，才收拾了将近三分之一。 江瓷累的双手叉腰，走出来和阿姨们说：“两位阿姨，今天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来收拾，辛苦你们了。” 阿姨应着：“好。” 阿姨刚走没一会儿，江柠拿了件自己的衣服给江瓷，说：“姐，你去洗澡换衣服，我们等会儿一起去医院接小姑下班。” 江瓷：“行。” 在洗澡之前，江瓷问小姑今天大概几点下班，小姑回复说，可能十点或者十点半。 现在八点多，赶过去绰绰有余。 两人洗完澡出来一起下楼，江瓷开车载着小柠到医院接小姑下班，之前小柠回国的时候，江瓷带她来过几次，不过时间一长，现在已经忘的差不多。 江柠挽着她的胳膊，说：“医院这种地方，真是来一次不喜欢一次。” 江瓷：“小姑虽然是医生，也不喜欢。” 江柠：“毕竟医生也是来打工的。” 江瓷和她相视一笑：“嗯。” 电梯到普外科这一层，两人跟着前面的人走出来，去办公室找小姑。 “顾医生，您看三号床的病人手术安排在下周三可以吗？那天要等手术台。” 顾斐然边走边说：“安排吧，他年纪轻，安排在下午，应该能等到。” “好，我这就去安排。” 顾斐然：“嗯。” 顾斐然正和同事说着手术的事情，抬起头，迎面和一个心虚的眼神撞上，再一看，旁边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挽着她的手臂，两人看起来很亲密恩爱的样子。 两人快碰到的时候，顾斐然扭头继续和同事谈工作，跟江瓷擦肩而过。 这种情况，不太好当面解释。 江瓷从口袋拿出手机给顾医生发消息：我妹妹，江柠，亲生的，今天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我和她来接小姑下班回家。 发完消息，江瓷扭头看了一眼，顾医生已经和同事消失在拐角处。 “小姑。”江柠先看到了江岚。 江岚听到声音看过来，见是她们两个，一扫全身的疲惫，压抑着欢喜走过来，说：“小瓷，小柠你们两个来了，小瓷发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刚出发呢。” 江柠松开挽着的手，走过去轻轻抱了下小姑，“好久不见，小姑。” 身上的白大褂穿了一天，接触了不少病患，江岚没敢抱的太近，说：“小柠，好久不见，欢迎回来，这次回来终于不走了。” 江柠：“嗯。” 江岚松开她，说：“先提前跟你们两个说一声生日快乐，我这边还有点工作，大概十点半就能下班，你们下去转转，等工作结束后，我给你们两个发消息。” 江柠：“好。” 江岚给她们挥手，“生日快乐。” 江柠轻笑：“知道了小姑。” 两人看着小姑离开，江柠重新走到江瓷身边，挽住她的胳膊，说：“小姑好忙啊，那我们下去吃个饭吧，在国外待的时间太长，还挺想念国内的食物，而且就算等会儿接到小姑回去，也只是吹蛋糕走个形式，没什么吃的，还不如现在就把晚饭吃了。” 江瓷都随她：“行。” 于是两人又转身下去，开车四处找餐厅，中餐、西餐、泰餐，各种系的菜她都想吃，尤其是火锅和烤肉，但吃起来的时间太长，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汉堡和炸鸡。 江瓷摇摇头：“周末带你出来吃饭。” 江柠开心道：“好啊。” 两人买完开车回来，江柠坐在后座，放在扶手上吃炸鸡，边吃边说比国外味道好。 江瓷坐在驾驶座给顾医生回消息。 顾医生：嗯。 江瓷：你什么时候下班？ 顾医生：半小时后。 半小时，那岂不是跟小姑差不多的时间。 顾医生：你不用送我，我有司机。 江瓷：不行。 顾医生：你妹妹刚出国留学回来，你今天又生日，你们回去吧，不用送我。 江瓷：我等你。 顾医生：不差这一天，早点回去和家人团聚，生日快乐。 江瓷：很顺路的。 顾医生：我没误会，也没多想，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好好陪家人。 她这么说，江瓷更心软了。 江瓷收起手机，往后看后座上正吃的狼吞虎咽的小柠，皱了皱眉头，说：“小柠，我去上个卫生间，车钥匙放在这里了。” 江柠刚咬了一大口原味炸鸡，嚼嚼的，说话不清：“嗯，我知道了。” 江瓷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把前面放着的抽纸盒放到中央扶手末端，“擦擦嘴。” 江柠：“知道了。” 江瓷打开车门下去，一路小跑着进到医院大厅，又坐电梯到普外科，电梯门打开，她下意识想跑，但担心引起不安，快步走到顾医生办公室跟前，咚咚敲门。 这次敲过门，江瓷没有等，直接压下门把，推开门进去，关上反锁。 顾斐然正在写病历，听声音敲的那么急，还以为是医院里的人，没想到是江瓷。 顾斐然：“你怎么过来了？” 江瓷慢步走过来，越过办公桌走到顾医生身边，弯腰，抬起手捧住她的脸颊，大拇指抵在下巴上，低头闭上眼睛吻到她的唇。 一如往常的，没有任何多余的前夕，咬了几口下唇，抵开齿关侵入。 两人同时绷紧呼吸，暧昧陡增。 顾斐然下意识被逼退了些身子，口腔和鼻息涌来她好闻的气息，容许着她放纵吻了一会儿，伸手推着肩膀把人推开，说：“特意赶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江瓷看着她的眼睛，“主要是想和你说声谢谢，我以为你最多送我生日礼物，没想到还会帮我交违律金，谢谢你。” 顾斐然：“不客气。” 除了谢谢，江瓷还有一句话要说。 那款手表是某奢侈品牌，再加上刻字，需要提前很多天预定。 说明顾医生很早之前就在准备生日礼物，而且顾医生知道自己交不上违律金，并没有和自己说，而是默默为自己交上。 这种心意，她就算再笨再傻，也能明白，只是偶尔她不敢相信。 顾医生这么优秀的人会对自己这么好。 江瓷：“顾医生。” 顾斐然嗯着。 江瓷心口一紧，想了想，再次俯身吻下来，这次双手捧着顾医生的脸颊，没让她躲，吻的比刚才还要急，还要深，唇间的炙热和缠绵在两人之间流转蔓延。 —— 江瓷从顾医生办公室出来，刚好接到小姑，两人一起下楼到停车场。 江柠已经吃的差不多，从车上下来消食，看到她们两个，迈步走过去，说：“小姑，你终于下班了，我们回去吧。” “嗯，回去过生日。”江岚笑着说。 江柠挽住她的胳膊：“好。” 三人坐车上，江瓷开车，小姑和小柠坐在后面聊天，时不时问一句开车的江瓷。 到家后，因为太晚，奶奶已经歇下睡了，三人没敢打扰，坐在餐桌前，把两个蛋糕全部点上蜡烛，然后闭上眼睛许愿。 江岚拿出手机，让她们两人坐在一起，说道：“我给你们拍张照片，发给小溪，还有你们的妈妈和妈咪。” 第80章 “好。”江柠挪着椅子跟江瓷挨着坐。 两人头上戴着生日帽，在闭上眼睛祈愿的同时，江岚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拍完，她分别发开了小溪姐和她们两个妈妈。 江溪收到消息，在回复小姑过之后，给江瓷和江柠发：小瓷，小柠，生日快乐，希望你们永远开心快乐，幸福安康。 两位妈妈一大早就给她们发过了生日祝福，现在又发了一遍：生日快乐，不能陪在你们身边，抱歉，祝你们两位小朋友幸福开心，好好照顾小姑和奶奶。 江柠看到后，发了一个ok，说：“姐，生日快乐，我们切蛋糕吧。” 江瓷没看消息，直接开始切：“嗯。” 两个蛋糕全部都切了，江瓷吃了自己和小柠的蛋糕，江柠吃了她自己和姐的蛋糕，至于江岚，为了不让她们两个说自己偏心，两个人的蛋糕全部都吃了一块。 大晚上吃蛋糕，还是挺油腻的。 吃过蛋糕，三人各自回房间休息。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江岚叫她们两个下来跟奶奶一起吃早餐，虽然说小柠刚出来，需要调一下时差，但回来第一顿早饭还是先跟奶奶吃过，然后再回去睡觉比较好。 家里平时只有钱英一个人吃早餐，如今突然多出了三个人，阿姨明显做少了。 阿姨说：“不好意思，我再去做点。” 江柠叫住阿姨，轻声道：“阿姨，不用了，我吃这点就够了，反正等会儿还要回去睡觉，吃太多容易睡不着，不用麻烦了。” 阿姨：“好。” 等阿姨一走，钱英就说：“在国外留学那么多年，花了几千万，刚回来又花了我五百万，你打算怎么还这五百万，是进公司工作慢慢还，还是自己另谋它业，自己赚钱还？” 江岚听到老妈又说这些，放下刀叉手：“妈，小柠刚回来，先让她休息休息。” 钱英：“休息，在国外休息娱乐这么多年还不够吗？你要是想休息，就继续去国外上学，让江瓷给你打钱，这样你可以休息一辈子，永远不用打工工作，不过五百万你得还我。” “妈。”江岚忍不住想说。 钱英制止她：“你不用在这里当好人，她要是想走，我绝对不留。” 江柠说：“我想进江氏公司，不用奶奶你安排，我自己拿着简历应聘。” 钱英：“行。” 一家子都是倔脾气，江岚劝不了，就随她们自己来，只要这个家不散就行。 吃过饭，钱英直接去了公司。 江瓷开车送小姑上班，把小柠送回住所，这里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好，得继续收拾。 路上，江瓷问她：“小柠，你真打算不让奶奶给你安排工作，自己进吗？” 江氏每个部门要求的学历和能力不一样，以小柠的学历，进来倒是不难，关键是要从头做起，可是要吃不少苦头的。 江柠：“嗯，我这样做不是为了给奶奶证明看，我在国外到底学了什么，而是想了解我们江氏各个部门的运营和平时工作日常，了解的多了，以后工作上手才更方便。” 这点江瓷倒是赞同：“可以。” 江岚歪头撑着闹到靠在车窗上，说道：“你们两个还真有心劲，我看着各种ppt、文件，还有财务报表都头疼。” 江瓷轻笑：“小姑，你学医不头疼吗？” 江岚说：“头疼啊，不过学医的知识是死的，往死里读就行了，但做生意需要头脑灵活，偶尔还要勾心斗角，我做不来，不然我当年就不会读医，而是去读金融了。” 江柠坐在后座伸着脑袋过来，笑着说：“小姑，听说你和傅家的小姨在一起了，这周末有空的话，叫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江岚：“嗯？” 第58章 浴室 这几天由于小柠回国,再加上跟傅家和乔家的合作，江瓷忙得东奔西跑，没什么时间去接顾医生下班,每次都是发消息说，今天有工作，不能去接你了。 顾医生一开始还会回复知道了，后来习以为常，回个嗯,也不多说什么。 江瓷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一大早就和顾医生发消息说，今天晚上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推掉去医院接她下班。 顾医生：嗯。 乔氏集团大会议室。 乔易书看向江瓷：“这次有江总全权参与合作,我们项目进行的非常顺利，并且已经看到了初步效益，后续只要把握好风险，相信会有更好的收获。” 江瓷：“没有乔总和贵司全程有效积极配合,参与各个环节的进程，项目不会进展的这么顺利，辛苦各位了，希望以后我们能够继续创造更好的成绩。” “好。”乔易书说。 会议结束,大家收拾文件站起来,不过站在原地没动,等江瓷和乔易书先走出会议室,才跟在后面陆陆续续出来。 乔易书和江瓷并肩走着：“听说为了规避风险，方案是你熬了几个大夜做的？” 江瓷：“熬几个大夜能做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挺划算的，而且乔总熬的夜应该不比我少,否则不会把这个方案吃的这么透彻，还能针对方案提出更合适的点子，辛苦了。” 乔易书轻笑：“江总方案做的好，夸人这方面也进步了不少，让人刮目相看。” 江瓷和她客套着：“主要是跟您合作的太过默契，舒服，所以夸人的话不自觉也就多了一点，不过乔总可以放心，这些都是发自真心的夸奖，期待和您的下次合作。” 乔易书：“江总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期待一下下次的合作。” 江瓷：“嗯。” 两人走到电梯跟前站停，乔易书说：“前段时间江总的妹妹出国留学回来了，目前在江氏的底层入职，不知道这是钱董事长的安排，还是江总您的安排呢？” 江瓷说：“这是小柠自己的决定，我和奶奶不做干涉，她喜欢就好。” 乔易书有些意外。 这个江柠是江家老小，又从小被江瓷捧着长大，还以为她留学回国会直接任职江氏高层，没想到却从底层做起，不知道这位江三小姐是在玩偶像剧剧情，还是真心工作。 乔易书：“确实，自己喜欢就好。现在会议结束了，不知道江总等会儿有没有空，请你吃个饭，知道江总喜欢吃西餐，我特意订了一个位置，江总有兴趣赏脸吗？” 吃饭？ 江瓷怔了下，委婉拒绝道：“乔总，实在不好意思，晚上我有约了，之前已经鸽了对方好几次，今天答应她，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要去赴约，抱歉。” “天大的事情也要去赴约？”乔易书脸色微变，“莫非是江总的女朋友？” “不是。”江瓷否认，“一个朋友。” 乔易书：“朋友啊，还以为是江总的女朋友，让江总这么在乎。” 江瓷后背有点发凉：“不是。” 叮——电梯到了。 乔易书：“江总，请。” 江瓷：“嗯，乔总也请。” 江瓷从乔氏集团离开，先回公司开了一个简短会议，结束后，让大家下班走了。 等关上，她小跑坐专属电梯到地下车库，开车去医院接顾医生。 本以为按照平时接顾医生的时间，这个点刚刚好，没想到到的时候，顾医生已经下班出来，双手环胸站在大厅等着自己。 江瓷看到人，立刻提步跑过去，慢慢停在她跟前说：“你下班了？” 顾斐然轻声嗯着。 江瓷：“那走吧。” 她伸手去接顾医生的包包，准备帮她拿，但顾斐然拒绝了，“我明天休息。” 江瓷点头：“我知道。” 顾斐然：“所以……” “嗯，所以什么？”江瓷好奇问着。 顾斐然眼眸被灯光映衬得闪闪的，“平时周六我们都回家测试，也没去什么地方，我们今天晚上要不要，出去玩一下？” 顾医生难得主动提要求，江瓷弯起唇角，再次近距离靠近顾医生，“好啊，你想去哪玩，吃饭，还是做什么，我都陪你。” 半小时后，某酒吧。 工作人员带两人到空中露台包厢，“两位这边请，点的东西马上送上来。” 江瓷：“好。” 等工作人员关门离开，江瓷紧跟在顾医生身后，问道：“这地方最起码要提前两周或者三周预约，你之前就已经预约过了吗？” 顾斐然：“嗯。” 江瓷：“你一直想来啊？” 两人走到露台外面，推开门，民谣小调和吵闹的说话声，一起传进耳朵。 “没有，只是预定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顾斐然说着，把包包丢在扶手旁，弯腰坐下，看着舞台中心正在唱歌的歌手。 江瓷一直跟在身后，见顾医生坐下，下意识想落座在她旁边，但想了想，还是转身坐到对面位置。 这里视野很不错，能看清楚一楼舞台和大部分场景，以及密密麻麻耸动的人头。 第81章 咚咚咚，服务员敲了三下玻璃门进来，开始上菜。 酱汁烤肉、水果拼盘、川菜、卤味，另外还有两杯鸡尾酒和几瓶矿泉水。 顾斐然提前说：“你要开车，不能喝酒，所以鸡尾酒是我的，矿泉水是你的。” 江瓷：“不是可以叫代驾吗？” 顾斐然迭起双腿，手臂支撑在膝盖上，托住下巴，眼眸盈盈地看着她，说：“那要是我们两个都喝醉了，你放心醉醺醺地送我回家吗？晚上坏人很多的，江总。” 江总？ 明明没喝酒，顾医生怎么像喝醉了一样。 楼下切歌了。 顾斐然带江瓷过去到卫生间洗了洗手，擦干净出来，两人开始吃晚饭。 顾医生要求不能喝酒，所以江瓷拧开矿泉水，仰头咕咕喝了两大口，没什么味道，她拿起手机准备点冰可乐或者饮料之类的，却被顾医生开口制止：“不许点。” 江瓷：“我还没说我要点什么。” 顾斐然：“你刚喝完水，就拿手机扫码，不用猜就知道是要点饮料，饮料里面都是糖分和添加剂，喝了对身体不好，你喝矿泉水就行，不想喝的话，我给你叫杯温水？” 江瓷不满意：“你都喝酒了，我还不能喝杯饮料？” 顾斐然：“嗯，不许喝。” 江瓷：“……” 这比州官不让点灯还没道理。 江瓷只好放下手机，继续喝她的矿泉水，喝到后边，东西不想吃，水也不想喝，连着跑了好几趟厕所，顾医生倒是自己一个人喝着鸡尾酒，渐渐把自己喝的微醺了。 “你会唱歌吗？”顾斐然突然问过来。 江瓷正在用手挥干冰玩，听到问话，看向她，故意问：“你说的是哪种唱歌，高音、低音、中音，还是唱海豚音那种？” 顾斐然：“你要是想唱，我不拦着。” 看顾医生的态度，似乎自己只要答应，她真的会让自己上去唱歌，今天晚上的顾医生不对劲，但江瓷也不知道不对劲在哪。 唱歌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两人吃的不多，聊的也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别人唱，以及听前后两侧露台的人聊天说话。 “各位朋友，接下来演唱的歌曲叫《第一次见面》，是五号露台包厢给六号露台包厢，穿黑色背心小姐姐点的歌曲，对方还说，如果听的还满意，可以加个微信吗？” “哇呜！” “现在点个歌这么直白的吗？” “六号包厢在啊，我想看看是哪种小姐姐，一定是个漂亮的美女。” 一楼和二楼的人全部看过来，酒吧工作人员为了突出氛围，想给六号包厢露台位置打灯，被顾斐然用拒绝的手势叫停。 于是灯光在刚从飘过来的那瞬间，立刻关掉，音乐响起，歌手开始缓缓唱歌。 “嗨，你好，美女，是我点的歌。” 江瓷身后站起来一个人，双手交叠撑在扶手上，目光隔过江瓷看向对面的顾斐然。 江瓷听到声音回头看，是个长发女生，挺漂亮的，可能帅气更贴切点。 “风轻云吹，和你第一次见面……” 两人对视看的时候，大屏幕上飘出歌词，歌词和这个场景似乎不太契合。 刚才江瓷一直背对坐着，那个女生不知道江瓷长得什么样，现在看到了，心中忽然想对她们两个说句祝福，好配的一对。 “你好。”女生和江瓷打招呼。 江瓷轻轻点头，“你好。” 女生直接问她们：“请问你们两个是情侣吗？如果不是的话，我想加个微信。” 江瓷转过头看顾医生，顾医生却在看她，眼神微微挑着，示意她去解决。 得到指示，江瓷回头就说：“加不了，抱歉。” 女生也没介意，只是说：“那可以留你一个微信吗？分手了，把姐姐介绍给我。” 江瓷：“……” 女生笑笑，表示开玩笑，“我随便说说的，不要介意，祝二位长长久久。” 女生说着坐了回去，顺便又多看了一眼顾斐然，真的好喜欢。 只可惜。 江瓷松开皱起的眉头，扭头问顾医生：“怎么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加你微信，上次跑步的那个女生也是，见一面就要加你微信。” 顾斐然看她：“你说呢？” 江瓷：“因为你是s级omega？可这里就是酒吧，酒气和香气这么混乱，她们怎么通过气味闻到你是s级omega的，难道你们这些正常的alpha和omega鼻子比较灵？” 顾斐然：“……” 拿起剩下一口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在酒吧待到十一点多出来，顾医生喝醉了，走路不稳，几乎挂在江瓷身上。 “哎，哎，顾医生，你还好吗？”江瓷一个没扶稳，顾医生差点从身上摔落下去，吓的她连忙环住顾医生的腰肢搂紧。 顾斐然挥挥手：“没事，只是好久没喝过，有点醉，睡一觉就好了。” 江瓷：“行，那我们回家，你坐副驾驶还是后排，哪个更舒服点？” 顾斐然：“后排。” 江瓷应她：“好。” 从酒吧出来到停车场的距离不算远，江瓷扶着顾医生慢慢过去，好不容易坐到后座，结果人直接倒了下去，还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她这样，江瓷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坐后排。 江瓷跟着坐进去，扶着顾医生的胳膊抱进怀里，拿出手机叫了代驾。 叫过代驾，江瓷把手机放在身后，双手慢慢扶住顾医生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这样起码舒服一点。 江瓷：“蜂蜜水解酒，等回家我给你冲杯蜂蜜水喝，好不好？” 顾斐然没说话，贴着江瓷凑过来，脸颊红润，眼睛里荡漾着暧昧的情愫。 整个人柔若无骨，歪着脑袋往一边栽。 江瓷连忙伸手捧住，搂回来，掌心挨到脸颊那一刻，热的滚烫。 像是灼烧到了她的心里。 “嗯？”顾斐然被捧住脸，没挣扎，弯唇笑着呼吸倒在她掌心轻轻蹭着，红唇微启，笑的迷离，摇晃间，能看到瓷白的牙齿和红润香软的小舌尖。 江瓷心头一颤，身体反应超过大脑思考，低头轻轻在她红唇吻下。 嘴唇还留有鸡尾酒水蜜桃的甘甜。 顾斐然懵懵懂懂的：“你亲我？” 江瓷又亲一下，压下去软软的，喝醉后的顾医生也软软的。“嗯，亲你了。” 对方幽幽地看着自己。 这眼神，不知道还自己欺负她了。 顾斐然：“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亲我？” 江瓷把人怀里抱着，说：“嗯哼，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亲你了，怎么样？” 顾斐然：“那我要亲回来。” 江瓷当然没在意一个酒鬼说的话，一手搂着人，一手摸着手机看代驾，还有十几分钟才到，她关上手机放下，刚想看顾医生怎么样了，结果眼前落下一个黑影。 顾医生没有任何试探横冲直撞进来，准确无误勾起自己的舌尖，香软丝滑，轻轻舔咬，转动吮吸的每一下都很熟练，情欲和克制并行在呼吸和纠缠中。 江瓷由着顾医生主动吻了一会儿，扣紧她的腰，勾起腿，把人直接反过来抱在身上，低头压着亲吻。 舌尖在彼此的热烈中翻涌相依，水蜜桃的鸡尾酒逐渐沁入到两个人的口腔。 两人在昏暗逼仄的后车座一直吻到代驾师傅到才结束，怀里的人早已软成一滩水，虽然顾医生克制着，但江瓷摸到她后颈张合的腺体，知道她现在究竟有多迷乱和隐忍。 江瓷在代驾师傅上车之前，脱下衣服外套盖在顾医生身上，连手都没有露出来。 顾斐然长发凌乱着，低头埋进她怀里。 代驾师傅出声说话，江瓷才注意到是个女生，对方说：“您好，代驾为您服务。” 江瓷：“您好，我朋友喝醉了，麻烦回去路上开慢一点。” 对方：“好。” 代驾一路贴心开的很慢，到小区停车场，等代驾离开，江瓷才扶着顾医生从车上下来，顾医生下来看到，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里好像不是我家停车场？” 江瓷看她：“嗯，是我家。” 顾斐然愣住：“你家？” 两人坐电梯上去，回到家，江瓷把顾医生扶坐在沙发上休息，自己去厨房给她冲了一杯蜂蜜水，说：“从酒吧出来到这里最近，我看你醉成这个样子，担心一路颠簸回去，你会不舒服，所以就来了这里，你要是不想在这里休息的话，我可以再开车送你回去。” “没事。”顾斐然之前来过一次。 江瓷：“那你喝着，我去给你准备洗漱的东西，喝醉后不能洗澡，你简单擦一下？” 顾斐然双手捧着蜂蜜水：“嗯。” 之前都是江瓷去顾医生家，顾医生帮自己准备洗漱用品和睡衣之类的，现在轮到自己，江瓷根据顾医生平时的生活习惯，很快把东西准备好，出去叫顾医生进来洗漱。 第82章 江瓷去客卧洗的。 顾斐然头一次留宿江瓷家，进去后，浴室和卧室都很干净，整整齐齐的，但看起来总觉得怪怪的，有种在住酒店的感觉。 江瓷在客卧洗完澡回到卧室，见顾医生已经穿上自己的睡衣躺在床上睡觉，步子放轻走过来，小声问道：“要是住不习惯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的，不用硬撑着。” 顾斐然：“没有。” 江瓷嗯着手动关灯躺进去，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两人只能睡一起。 起初江瓷还和顾医生保持了一点距离，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个翻身，双方在黑暗中纠缠着就吻了起来。 顾医生身上穿的自己的睡衣，江瓷脱起来非常熟练，边吻边把睡衣扔了出来。 江瓷裹紧被子，慢慢往下。 —— 翌日，顾斐然先醒来，下床穿鞋，到阳台接了个电话，“喂，姐。” 傅阮意坐在客厅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她：“周末怎么不在家，阿姨说你一大早出去了，是医院那边有什么急事吗？” 顾斐然抬手捂着宿醉头疼的额头，解释说：“医院里没什么事情，只是醒来睡不着，突然想早起到外面走走，姐，你有什么事情？着急的话，我现在就回去。” 傅阮意：“嗯，这边是有点急事，先回来吧。” “好，挂了。”顾斐然说。 傅阮意：“嗯。” 平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姐都不会让自己这么赶回去，这次应该事情是很着急。 顾斐然挂断电话折身回到卧室，拉开窗帘，阳光照射进来，江瓷靠坐在床头，人已经醒了，她说：“家里有点急事要赶回去。” 江瓷一听，掀开被子就要下来，“我送你。” “不用。”顾斐然拦她，“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你接着睡吧，时间还早。” 顾斐然说着进了她的衣帽间挑选衣服。 之前江瓷每次留宿离开，穿的衣服都是她衣柜里的，虽然平时穿走，都会干洗再送回来，但难免有几件不能及时送回来。 顾斐然一眼找到自己的衣服，拿出来挂在臂弯，脱掉身上的短袖穿上。 收拾好出来时，江瓷还是起了，不过她并没有要送的想法，只是递来了一杯蜂蜜水。 江瓷：“喝过再走吧。” 蜂蜜水挺解酒的，顾斐然没拒绝，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半，“我走了。” 江瓷：“嗯。” 顾斐然离开小区直接打车走的，路上回忆起昨晚在浴室里发生的事情，叹气了一声，摇摇头，真是荒唐，早知道不喝酒了。 顾斐然到家的时候，姐还没走，她*换好鞋子，打开门进去，看到人，直接问：“姐，这么早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傅阮意神情凝重：“跟我回去，让外婆和你说吧。” 外婆…… 顾斐然头一次紧张了。 顾斐然：“好。” 两人迅速回去，一进门，不仅有外婆，妈妈也在，她们神色都不太好的样子。 顾斐然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可以接受，“妈，外婆，发生什么事？” 顾牧时说：“有一位s级alpha患者转移到了你们医院，她的信息素是非常难得的彼岸花，和你的曼陀罗信息素相似。由于能做这台手术的大部分都是alpha和omega，beta很少，所以她们手术过程很容易受到患者信息素的干扰。上边人经过调查，在得知你是s级omega，信息素还是曼陀花后，特意转院过来，想让你参与手术，用你的信息素对她的信息素进行压制，保证手术的顺利进行。” 顾牧时看向顾斐然：“这属于内部消息，还没有对外公开，相信之后也不会公开，等明天你去上班，你们医院院长应该就会找到你，小然，你要参与这场手术吗？” 傅阮意：“我是不建议小然参加的。” 傅显清也说：“我和小阮一样，不建议，s级alpha和s级omgea完全释放出的信息素，别说alpha和omega不能承受，就连你们自己都不一定能承受，更何况在信息素浓度达到九十九的情况下，双方甚至有几率在不被咬住腺体时，达到临时标记的效果，不管对方是谁，我可不想让我们家小然去冒这个险。” 顾牧时：“小然，你是医生，这种情况，你有职责去救治，但万一真的临时标记，这对你之后的人生影响会非常大，所以我跟小阮、外婆都不希望你去参加。” s级alpha，临时标记。 先前江瓷腺体复发，检测器检测出信息素浓度达到了九十九，有这个数据，足以证明她属于隐性s级alpha。 毕竟彻底标记一个s级omega，不是普通alpha能做到的。 omega一生只能被标记一次，自己已经被那人彻底标记，哪怕是隐性的s级alpha，也是普通alpha不能超越的，所以自己在手术过程中，只压制的话，就有可能不被那个人的信息素影响，但如果手术顺利结束，自己没有什么异样的话，可能会受到姐的怀疑。 顾斐然想着，握紧了拳头。 第59章 威胁 顾斐然：“明天去医院上班,先看看情况如何，如果非用我不可，再考虑。” “行。”顾牧时说着,还是担心。 虽然昨晚喝的不算太多，但今早脑袋还是有点晕胀，把这件事情说完，顾斐然没在客厅多留，上楼回房,洗脸换了身睡衣,拉上窗帘，躺床上继续补觉。 顾斐然睡到中午才醒,起来后,下楼吃饭，精神看起来比早上好了很多。 “外婆，妈和姐呢？” 顾斐然下来只看到外婆一个人客厅坐着喝茶，没见她们的影子。 傅显清伸手招呼她过来坐下,“她们去调查转到你们医院的s级alpha，看看是什么情况，你妈妈和你姐姐都觉得她身份不简单，不然不会做保密措施。” 阿姨给她端过来一杯温水,“小姐。” “谢谢。”顾斐然和阿姨说。 顾斐然把水接过来放在桌面,和外婆分析道：“除此之外,她做的手术应该和腺体有关,否则就算是s级alpha，普通手术也很难用到omega的信息素压制,另外，她的情况应该不严重,要是严重的话，不会说转院到我们医院，而是我去医院找她了。” “小然说的有道理。”傅显清恍然大悟。 傅显清看向她？，问道：“小然，如果真的非你不可，你会答应参与手术吗？” 顾斐然：“会吧。” 说完看着外婆笑了一下。 傅显清被小然这一笑，笑的心里宽松许多，但还是摇摇头，说：“你们这些医生啊，一听到有病人，责任感就起来了，好像哪怕刀山火海，都得把病人给救回来。” 顾斐然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笑道：“没办法，学一行，干一行。” 傅显清：“你啊。” 中午妈妈和姐姐都没有回来，顾斐然和外婆在家里吃了午餐，吃过后，外婆回房间午休，顾斐然在楼下和江瓷聊天。 江瓷关心她：脑袋还晕吗？ 顾斐然：不晕了。 江瓷：你酒量不好，下次想喝的话，喝一杯就够了，两杯有点多。 顾斐然：嗯，知道了。 顾斐然：这边有事，晚上不回去。 江瓷：好。 江瓷回复过顾医生的消息，有点担心。 今天本来跟顾老师约好去研究室，结果她突然说有事，过不来，和她说了一声。 顾老师是顾医生的妈妈，两人同时有事，应该是因为一件事。 希望不要太严重。 —— 周一，顾斐然刚拐过来走到办公室，就看到杨主任站在门口等自己，她走过去，“主任，怎么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杨主任双手握着走过来，好声说道：“那个，顾医生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院长让我带你过去一趟说句话，至于什么事情没说，可能是跟工作有关？” “好，我去换件衣服。”顾斐然说。 杨主任伸手拦住她，“不用了，院长说，你来的话，让我直接带你过去。” 顾斐然：“行，走吧。” 杨主任点头：“好，顾医生这边请。” 杨主任带顾斐然到院长办公室，走到门口，只有顾斐然进去，杨主任站停在原地，说：“顾医生，院长只找了你一个人过来谈话，我在门口等着就行，您进去吧。” 顾斐然：“好。” 杨主任把办公室关上，顾斐然迈步走到办公桌前，说道：“院长，您找我？” 邓敦龄哦了声，从办公桌后站起来，绕过走过来说：“顾医生，这边坐。” “嗯。”顾斐然跟着过去。 顾斐然坐在沙发上，邓敦龄亲自去给她倒水，若是平时，顾斐然也就拒绝了。 今天这事儿，她想看看邓院长的态度。 邓敦龄接了温水递给顾斐然，弯腰坐在黑色真皮单人沙发上，说道：“顾医生，今天找你来，是和你说工作上的事情。” 第83章 顾斐然：“院长，您说。” 邓敦龄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告诉顾斐然，“昨天咱们医院转来了一个患者，s级alpha，信息素是非常特殊的彼岸花。” 顾斐然认真听：“嗯。” 邓敦龄见她没有一点惊讶的神情，有点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不意外也没什么。 顾医生自己本身就是s级omega，信息素又是极其特殊的曼陀罗，可以说全世界仅此一个，自己拥有的足够好，怎么可能还会去艳羡别人的等级和信息素。 邓敦龄：“对方是信息素认知错误患者。” “信息素认知错误患者，意思是这名患者分不清楚alpha和omega？”顾斐然问道。 邓敦龄点点头：“是的，患者在十八岁那年分化异常，导致无法通过信息素分辨alpha和omega，专家在看过拍的片子后发现，她的后颈嗅体处多了一个嗅体，只要切除就可以恢复正常，但专家当时并不建议手术，一是因为嗅体发育不完全，切除有风险，二是，在手术切除的时候，需要完全释放信息素，而s级alpha完全释放信息素，对于手术中的alpha和omega医生来说是非常危险的，可是很多beta医生又没这个技术。于是全国专家汇集到一起，想出了一个办法，让一位s级omega在手术时压制患者的信息素，这样既可以让患者的信息素完全释放，又能压制患者的信息素。” 顾斐然：“所以，这个人是我？” 邓敦龄：“嗯。” 邓院长说的这些，跟昨天晚上姐和老妈回来说的相差不多，这个手术并不难，半个小时就能完成，关键两人双方都是s级，完全释放信息素会有临时标记的风险。 顾斐然倒不担心被对方的信息素临时标记，因为自己已经被彻底标记过了，她现在唯二担心的是，手术结束自己无异常被怀疑，再者对方的腺体被自己临时标记。 这两个无论哪个结果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邓敦龄见她在犹豫思考，说道：“顾医生，你有三天的考虑时间，我只是代为转告，这几天可能还会有别的人找你谈话。” 顾斐然：“好，我知道了。” 两人在办公室谈了半个小时结束。 顾斐然在出来之前，邓院长又多和她说了一句，这件事属于患者隐私，需要保密。 顾斐然心中有数：“我知道了。” 顾斐然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杨主任还在门口站着，看到人，走过来笑脸相迎：“顾医生，您和院长的谈话结束了？” 顾斐然：“嗯，结束了。” 杨主任笑着：“好，那顾医生……院长说等你出来，让我进去谈话。” “主任请进。”顾斐然侧身让开。 杨主任笑了两声，一错过顾斐然，便收起了笑意，整个人严阵以待，异常认真。 毕竟是被院长叫进来单独谈话，怎么可能会不紧张。 顾斐然没等杨主任进去，就先离开了院长办公室门口，回普外的路上，拿出手机给江瓷发消息：这几天晚上要是可以过来的话，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江瓷现在正在研究室和顾老师在一起工作，手机静音，没有看到，一直到中午吃饭时间，江瓷才拿出手机，看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打字给顾医生回复。 江瓷：好，我知道了，今天晚上就过去接你。 顾斐然：嗯。 上周末顾医生约自己出去玩，语气轻松，态度调皮可爱，明显是想让自己陪她出去玩玩，但这条信息，文字发的那么严肃，不知道顾医生找自己有什么事情要说，而且顾老师今天一天情绪也很不对劲，整个人低沉阴森，情绪低落，难道是她们两个人吵架了？ 江瓷收起手机，折身走到顾牧时身边，说道：“顾老师，我今天有点急事，下午不能在这里陪您，要不您也休息一下，等明天或者后天再来这里指导如何？” 顾牧时看出了她的意思，拒绝说：“不用了，谢谢江总的好意，我今天心情是不好，但不会影响工作，合作就得有合作的契约精神，我上班时间，不考虑私事。” 既然如此，江瓷也不好再说什么：“行。” 晚上江瓷照例安排了晚饭，但这次顾老师拒绝的非常直接，拒绝过，扭头就走了。 看样子，心情依旧很是烦闷，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 江瓷等顾老师离开后，开车从实验室离开，到医院接顾医生下班，她从电梯里出来，没想到迎面碰到了戴着口罩的小姑。 江岚看到她一愣，之后走过来，招手叫她：“小瓷，我有事和你说。” 又有事？ 今天晚上大家好像都有事。 江瓷迈步出去，跟在小姑身后，问道：“小姑，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江岚说：“上次我帮你约的那个腺体专家，帮你看腺体，你还有没有印象？” “有。”江瓷回答道。 这件事才过去没多长时间，她当然有印象，不过，“小姑，你怎么会问这件事？” 江岚：“那个韩医生今天来我们医院了。” 江瓷问：“她来这里做什么？” 韩医生是全国知名腺体专家，就算有事，也是别人找她，她怎么会来这里？ 江岚说：“今天腺体科开了一个大会，说是有腺体专家前来莅临指导，让大家都去开会学习，大会结束后，听赵医生说，这些专家会在医院待个差不多一星期的时间，院长让大家平时有空的时候去询问学习，而这些专家里边其中就有韩医生，以她的身份来单位莅临指导，怎么说都有点奇怪。” 江瓷对这个韩医生只有上次的一面之缘，不太熟悉，但内心却很抵触见她。 江瓷前后看看，小声问道：“这个点，那个韩医生应该不在医院吧？” “不在。”江岚说：“人家早回酒店休息了，怎么可能留在这里加班。” 江瓷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江岚抬手轻轻拍了下她的小臂，说道：“你的腺体真不打算让她再看看？之前约了好久都才约上，这次应该会容易点。” 江瓷猛摇头：“不用了，我对这个韩医生也没什么好印象，还是不治了。” “行吧。”江岚也不勉强，“那你最近找顾医生给你治腺体了吗？有效果吗？” 这种事…… 江瓷突然站停，侧过身和小姑说：“小姑，我突然想起我有东西忘在车上了，现在去拿，你赶紧工作，早点下班，拜拜。” 说完，扭头就跑了。 江岚：“……” 这理由找的未免也太蹩脚了。 江瓷从小姑身边逃离，直接去顾医生办公室找她，拐弯时，没注意迎面来人，两人差点撞上，她刚想说抱歉，那人身后突然走出两个保镖，直接一把将她推开。 江瓷背部硬生生磕在墙上。 两个保镖一声不吭侧身回去围在那人身边，像两堵人墙一样。 江瓷扶着墙抬头看向中间那人。 对方黑长发散在肩头，戴了个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犀利又好看的眼睛。 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凛人的寒意。 虽然平时顾医生生气面无表情的时候，也像一个冰山一样，会散发出令人胆颤的寒意，但她和顾医生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顾医生的寒意像海面上一座经久不化的冰山，而她像是深埋在大海深处的冰山。 一明一暗。 明处的可以让人察觉到，暗处的只有潜入冰冷的海水中才能看到。 对方看着江瓷，缓缓开口：“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教你们推人了？” “对不起，小姐。” 两名保镖朝江瓷走过来，但依旧和那人保持三步之内的距离，“对不起，请问您是否需要补偿？” 江瓷：“不用了，说对不起就够了。” 江瓷站直身子，从她身边走过去，对方也没说什么，继续散步式地往前走。 江瓷到达顾医生办公室，门是锁着的，她等了一会儿，顾医生才忙完拿着病例过来，到跟前的时候，她说：“等我一分钟，我进去换个衣服出来就可以下班。” 江瓷：“嗯。” 顾斐然进去后，脱掉白大褂挂在衣架上，快速拿着自己的东西出来，“走吧。” 两人坐电梯到停车场。 江瓷启动车子，直到离开医院，才问顾医生：“你要和我说什么事情？” 顾斐然：“回家说吧，车上说不太方便。” 江瓷：“行。” 路上顾医生一句话都没说，沉闷闷的，江瓷看了几眼，忍着没问，好不容易开到顾医生小区停车场准备下去，顾医生却又开口叫住了她，说：“想和你说的事情，跟我工作有关，也跟我的个人有关，你听了可以表达意见，也可以不表达意见。” “好。”江瓷停下关空调的手。 顾斐然说：“医院里最近转来了一名患者，出于患者隐私，我不能告诉你详细的情况，只能和你说，对方在做手术的时候，需要我的信息素控制，而在控制期间，我们可能会双向临时标记，不过由于我已经被你彻底标记过，所以不会被对方临时标记，但对方有可能会被我临时标记，你怎么想这件事？” 第84章 临时标记…… omega被第一个alpha临时标记后，腺体就会存留对方的信息素，并且这个信息素会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如果遇到omega在发热期，第二个alpha想要对发热期omega进行临时标记，不排斥的话，就没什么后果，严重的话，会导致omega产生信息素紊乱，对其产生不可控的伤害。 这也是为什么律法会规定，如果alpha临时标记了omega却不负责任，会被处罚一百万的补偿金以及一年的牢饭，而彻底标记不负责，则是每年都要支付一百万。 这是普通alpha和omega，至于s级omega和s级alpha的临时标记，更具专一性和强制性，说的简单点，两者的临时标记，相当于普通alpha和omega的彻底标记。 顾医生已经被自己彻底标记，绝对不会被对方临时标记，可s级omega具有反标记的能力，对方就算是s级alpha也有可能被顾医生反临时标记成功，这样的话，那个人岂不是之后会对顾医生产生信息素依赖，而且对方还成了顾医生第一个临时反标记的人。 顾斐然问她：“你怎么想？” 江瓷很认真很认真想了想这件事，扭头看向顾医生，问道：“不救可以吗？” 顾斐然轻笑：“也可以。” 昨晚姐和老妈已经调查清楚对方的身份，虽然不好惹，但以傅家和老妈的身份地位，强制拒绝不救也是可以的，而且就算是医生，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江瓷断然道：“那不救吧。” 顾斐然：“行，听你的。” 两人下车回家洗澡，顾斐然洗完出来，走到台阶下，看到她背对坐在落地窗那一边，单手托着下巴，背脊弯弯的。 顾斐然迈步走过去，挨着她身边坐下，同样单手托着下巴，“想什么呢？” 江瓷垂眸看向地板：“没想什么。” 顾斐然：“明明在想这件事，怎么不想承认，很担心吗？院长告诉我，如果我答应参与这个手术的话，会和对方签署不负责条约，意思是，就算手术结束后，对方真的被我成功临时标记，我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江瓷声音沉着：“嗯。” 顾斐然：“别太担心，目前我正在考虑当中，还没有正式决定，你也可以再想想。” 江瓷：“不救。” 她依旧是这个答案。 顾斐然听进去了，“知道了。” 这件事确实得慎重思考思考，不能轻易答应，不止是她和江瓷之间，还有两家之间。 —— 两人平时晚上忙完，很少再有亲密结束，但今天早上醒来，难得的忙了一次。 顾斐然坐起来，反手撑在身后，另外一只手用力抓着什么，骨节突起。 卧室里一片涟漪暧昧砸声。 要不是上次喝醉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两人顺着彼此的感觉这样要了一次。 顾斐然大抵不会允许她做这种事。 吃过早饭，江瓷送顾医生去上班，调转车头回实验室的时候，看到顾老师沉闷的脸色，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不开心了。 邓院长给了顾斐然三天的考虑时间，前两天，顾斐然都没有给出答案，到第三天的时候，应邓院长的话，有人来找。 咚咚咚，办公室响起敲门声。 顾斐然习以为常，“进来。” 办公室门被一只纤长玉白的手推开，来人迈步进来，把门关上，径直走到顾斐然的办公桌前弯腰坐下，目光直视着她。 对方来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也没打扰顾斐然写病历。 顾斐然似乎知道对方是谁，并未正面看，等忙的差不多，才说：“我虽然是医生，有救治患者的职责，但我并不是这场手术的唯一候选，你可以去寻找别的选择。” 陆霖漪：“s级omega，曼陀罗信息素，傅家二女儿，我想我们可以结婚。” 顾斐然听到这话，手中的笔尖微微停顿，然后拒绝：“我没这个想法。” 陆霖漪：“那谈谈你的条件。” 顾斐然终于抬头看她，说：“傅家二女儿，顾家二女儿，你觉得我需要和你谈什么条件？谈钱、ao等级，还是谈，权……” 陆霖漪高冷道：“你要是想谈权的话，这个医院院长我给你坐，如何？” 顾斐然：“没兴趣。” 陆霖漪缓缓翘起二郎腿：“只要你答应参与手术，合同上，我可以给你十亿，你要是觉得少，我可以再加十亿，三十亿也行。” 顾斐然：“也没兴趣。” 陆霖漪：“我长得不错，身材也挺好，s级alpha，信息素是和你相似的彼岸花，这种条件和你匹配绰绰有余。” 顾斐然：“更没兴趣。” 陆霖漪：“钱、权、色，你都不要，我已经谈出了我的条件，说说你的。” 顾斐然冷声道：“你另选她人就是我的条件。” “不可能。”陆霖漪直接否决，“你的信息素和等级是我筛选了几年，筛选出的最优选择，除了你，我不会选择任何omega。” 顾斐然：“那只是你的选择，而我不是你的选择，参不参与手术的选择权在我，不是由你来决定的。” 陆霖漪：“你是医生，见死不救可不是一个医生会做的事情。” 顾斐然反驳她：“拿道德约束我没用，我还是那句话，世界上s级omega有很多，我不是你唯一的选择，所以这并非是我见死不救，而是你自己不遵医嘱。” 两人谈话一字一句都在针锋相对。 陆霖漪依旧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既然我能给出的条件顾医生都拒绝了，那就别怪我用下三滥的手段，你身为傅家二女儿，却跟顾老师隐姓埋名二十多年，你说要是外人知道了，大家会怎么看你？医院里的同事会怎么看你，你需要我帮你公布吗？” 第60章 带顾医生妈妈去见顾医生 “你敢吗？” 顾斐然轻飘飘说出这三个字。 陆霖漪怔住。 顾斐然：“你调查过我的背景,我也调查过你的，高门大户陆家长孙女，陆霖漪。虽然在权这方面我们傅家确实比不过,但以傅家和顾家两家的实力，你觉得你能动用多少权力？” 陆霖漪坐姿渐渐端正许多，客气道：“傅二小姐说笑了，哪有什么权力。” 她还以为这个傅家二小姐从小被养在外，做的工作又是医生,身上没有傅阮意狠厉的姿态,没想到，竟然也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今天的试探实属自己不了解,冒进了。 顾斐然：“那刚才的威胁是……” 陆霖漪放下姿态：“傅二小姐见谅,刚才是我发言不当，抱歉。” 顾斐然：“抱歉我收下了，不过协助手术这件事就算了，趁现在还有时间,陆小姐可以寻找别的s级omega，为你完成手术。” s级omega，这几年她不是没有找过，但找来找去最满意的还是面前这位顾医生。 两人无论从信息素、等级,还是家世来说,都是百分百合适。 这放在以前,是要被强制结婚的。 —— 江氏董事长办公室。 钱英拿出两张慈善晚宴的请帖扔给她们两个,说：“这周五有个慈善晚宴，以往每年都会举办,今年照例举行，盛鼎、齐氏和乔氏的人都会参加,今年你们两个去，好好拉拉人脉，不要一天天的在外面闲逛转悠，做点正经事。” 江柠拿起邀请函，荣和国际集团。 晚宴举办人，李荣玉。 竟然是她，难怪能请的动这么多人。 江柠：“我记得这个荣和国际的董事长李荣玉，和江奶奶、盛鼎的董事长傅显清是早年好友，她还曾缓和过江奶奶和傅家老太太的关系，只可惜两家积怨太深，没成功。” 钱英：“让你去参加晚宴就去参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滚出去。” 江瓷见状，连忙拉住小柠的胳膊站起来，顺便拿走邀请函，“好，董事长，您忙。”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门刚关上，江柠便摇着脑袋说：“咱们家这位老太太气性一如既往地大，有空让小姑给奶奶吃点药调理一下身体，这么大年纪了，容易急火攻心。” 江瓷回道：“上次奶奶急火攻心晕倒住进医院之后，小姑就让医生给开了降血压和平复心情的药，最近一直都在吃着。” 江柠松开眉头：“那就好，毕竟也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得多注意一下。” “对了，慈善晚宴，姐你是打算直接捐款，还是参与拍卖？”江柠问她。 江瓷说：“我打算直接捐款，毕竟以我现在的情况，拍卖容易被在场的人甩脸色，也容易让参加晚宴的人看不起江氏，不过你不能捐款，得参与拍卖，知道吗？” 江柠明白：“嗯，知道了，我会尽量在慈善晚宴上表现的令人眼前一亮。” “好。”江瓷笑着摸了她的脑袋。 江瓷这些年大大小小参加过不少晚宴和活动，无一例外，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遭受到了所有人的白眼，以前是江家没有第二个合适的人选，所以她只能出席参加。 第85章 现在小柠回来了，长得漂亮，又是顶级omega，代表江氏参加，表现的亮眼。 说不定可以提高江氏在外人眼中的形象。 这也是江瓷让小柠参加慈善拍卖的原因，她刚回来，以后会留在江氏工作，所以还是得多露露脸，让大家认识认识。 就像傅家的傅阮意一样，有时候继承人足够优秀，也可以带动一个企业的发展。 这点是她们要学习的。 两人回去各自工作。 晚上，研究室。 顾牧时结束工作出来，迫不及待脱下外套给小然发消息：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陆霖漪手术的事情没解决，她不放心让小然一个人回去，虽然小阮已经安排了保镖，但还是自己亲自跟着比较好。 顾牧时从办公室换过衣服出来，准备坐电梯下楼时，碰到了江瓷，她说：“顾老师，您的司机身体不舒服，现在正在卫生间拉肚子，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当您的司机。” 顾牧时确实收到了这个消息。 顾牧时：“会不会太麻烦江总了？” 江瓷回道：“不会，顾老师自从来到研究室之后，恪尽职守，兢兢业业，对大家更是知无不尽，尽无不言，今天能做您的一次代班司机，我很高兴为您服务。” 这话说的是真好听。 顾牧时刚好还有一个重要文件，需要在晚上十二点之前要给对方回复过去，时间有点赶，所以她打算在路上看，既然司机不在，她又这么有诚意，那就只好却之不恭了。 顾牧时：“那今天就麻烦江总了。” 江瓷微笑：“顾老师客气。” 两人一起下楼到停车场，江瓷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从司机那里拿来的钥匙，走到后座位置，拉开车门，“顾老师。” 顾牧时手里拿着平板和文件，站在车门前看她一眼，才弯腰坐进去：“谢谢。” 江瓷关上车门：“没事。” 江瓷绕过车头坐上车，一边踩刹车启动车子，一边系上安全带，问道：“顾老师，您家住在哪个小区，我导航一下。” 顾牧时：“不回家，先去省医接个人。” 省医？ 江瓷点导航的手猛地一停，顾医生。 从研究所到省医有一段距离，要跨一个区，不过晚上车少，江瓷开了几十分钟到达省医停车场，熄火时，她回头问道：“顾老师，要不要我陪您一起上去？” 先上去和顾医生打个照面，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不然等会儿上车吓到怎么办。 碍于先前傅家和江家老一辈的事情，傅老太太一直不让两家人有什么交流，但如今小阮和江家人合作了，带她见小然应该没什么问题，更何况江瓷并不知道自己和傅家有关，而且就算现在不见，等会儿坐车上还是要见面。 顾牧时：“行。” 江瓷下车跟在在顾牧时身侧坐电梯上楼。 电梯里没人，江瓷下意识按了普外科所在的楼层，然后退后站在顾牧时身侧。 顾牧时缓缓收回准备按楼层的手，眼神瞟向江瓷，问她：“江总怎么知道我要去的是这个楼层，算是未卜先知吗？” 江瓷猛然僵住，忘了这一茬，她随即找话解释说：“我家小姑在这家医院的普外科工作，平时有空的话会来接她下班，所以下意识按了这个楼层，对了，顾老师，您要去的是哪个楼层，我帮您重新按。” 顾牧时：“不用了，我去的就是这个楼层。” “好。”江瓷乖乖站好。 江家小姑，不就是希庭的女朋友吗？ 之前只听说过，从来没见过，不过以希庭的眼光来说对方人应该不差，但怎么偏偏就是江家人，不然老太太不会这么反对。 电梯到普外这一层，江瓷这次特意走的慢了一点，跟在顾老师身后。 不然又要下意识去顾医生办公室了。 顾牧时带江瓷到小然办公室，周围没什么人，她抬手敲门，里面很快有声音传出。 咔嚓，顾斐然打开门，刚想喊老妈，在看到身后露出半张脸站着的江瓷时，这两个字瞬间哽在喉头，怎么也喊不出来，她们两个怎么会一起来医院接自己下班？ 江瓷偷偷举起手机给顾医生示意，意思是，给你发消息了，你没看吗？ 顾斐然没看，一直在忙工作。 顾牧时问道：“工作结束了吗？” 顾斐然先收回疑惑，回道：“忙完了，你们等我一下，我锁个门就走。” “好。”顾牧时说。 三人一起下楼，进到电梯里的时候，顾斐然和顾牧时站在一起。 江瓷站在她们中间后边的位置。 顾牧时：“小然，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氏的江总，就是江家的那个江总，目前也是我的合作伙伴。今天我司机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她来接我，顺便来接你。” 原来是这样。 顾斐然微微侧身回头：“谢谢江总。” 江瓷：“不客气。” 老妈特意强调江瓷是江家人，应该是想给自己提个醒，让自己注意一点，既然这样的话，老妈应该不会告诉江瓷自己和傅家有关系，毕竟两家之间是有嫌隙的。 回去时，顾牧时和顾斐然坐在后座说话，江瓷在前*面认真开车。 挡板升了起来。 顾牧时关心道：“陆霖漪找过你吗？” 顾斐然点头：“上午找了，开出很多条件让我答应参与手术，我拒绝了，后来她没再说什么，院长今天也没再找过我。” 顾牧时：“陆霖漪为了这个手术，这些年一直在调查符合手术条件的s级omega，她能直接带那么多专家转到这个医院，并找到你这里，说明你是她的最优选择，我想她不会轻易放弃，不过你放心，这段时间我跟小阮、还有外婆会盯紧这件事，你妈咪那边也通知过了。” 顾斐然：“嗯，我知道了，不过老妈，你怎么会和江家的人一起工作？” “嗯哼？”顾牧时看向小然，“上次吃饭的时候不是说了，我答应做你姐和江氏合作项目的技术顾问，所以最近都在跟江瓷一起工作，你怎么忘记了？” 顾斐然确实不记得，可能当时没有认真听，不过她们两个今天同时出现，真的吓人。 江瓷也应该知道了自己和老妈的关系。 到停车场，三人一起下来。 江瓷说：“既然送到了，那我就不多打扰，先回去了，顾老师好好休息。” 顾牧时：“江总亲自开车送我们回来，我们自然不能让江总打车回去，你出小区后，会有一辆车子停在门口送你回去。” 这是每天接送小然上下班和出行的司机，就算小然被别人接送，她也会跟着。 江瓷：“好，谢谢顾老师。” 顾斐然只是看着，没有留人，等回到家，进自己卧室，她才立刻拿出手机看消息。 一个多小时前，江瓷发来了消息。 江瓷：我现在跟顾老师来接你。 江瓷：顾老师应该没和你说我也会来，所以提前给你说一声。 顾斐然低头捂额，早知道看一眼手机消息了，她过去走到沙发前坐下，打字给江瓷回复：你什么时候知道她是我妈妈的？ 她能给自己发消息提醒，应该是知道自己和老妈的关系，但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瓷这会儿已经坐上车：上次偷偷删除数据那天，我在查资料时，无意中得知那个检测器是顾老师研发的，想到她姓顾，你也姓顾，猜测顾老师可能是你的妈妈。 顾斐然：就凭借这一点吗？ 江瓷：这个检测器的价格虽然有点贵，但对于有钱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最关键的是，它全球仅限二十套，没那么容易买到。我一直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什么，但能买到检测器，又这么有钱，说明身份不简单，再加上你和顾老师都姓顾，所以我猜测你们两个可能是母女关系。 江瓷：顾医生你放心，和顾老师合作的时候，我没用你当谈判的条件。 顾斐然：还以为你调查过我。 江瓷苦笑一声，顾医生果然还会想到这里：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我不会调查你的身份，关于你和顾老师之间的关系，我也不会对外提起，你放心。 顾斐然：没有怪你的意思，说明我们江总很聪明，一点就通。 江瓷：你不生气我没告诉你？ 顾斐然：没生气，就是打开办公室门，看到你们两个站在我跟前，有点惊讶。 上一次老妈突然到访，把她吓的六神无主，没想到这次竟然直接一起来了。 说实话，魂差点直接飞走。 江瓷：没生气就好。 江瓷：顾老师这几天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是不是因为手术的事情？ 顾斐然：嗯，她也担心。 江瓷：那顾老师的态度呢？ 顾斐然：和你一样，不让去。 江瓷心中忽然一下子轻松了许多：那就好，怎么说这种事都不一定非你不可，而且她既然是s级alpha，大可找一个喜欢的s级omega参与这场手术，两全其美。 第86章 顾斐然：知道了。 江瓷：好，那我不打扰你休息，晚安。 顾斐然：晚安。 顾斐然洗完澡出来到客厅。 顾牧时走到她跟前，说道：“小然，小阮给你安排了保镖，下班的时候这些人会跟着，不管怎么说安全第一，还有，每天下班的时候，记得在群里发消息保平安，虽然那个陆霖漪没什么可担心的，但妈咪、小阮和奶奶会担心你。” 顾斐然：“嗯。” 顾牧时看着顾斐然叹口气，伸手轻轻把女儿搂进怀里，感叹道：“不知不觉，你和小阮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有时候我想催你们结婚，但又觉得你们跟在我和妈咪、外婆身边一辈子才是最好的，可我们只能陪你们走一半的人生，剩下的路还是要靠你们自己走，所以，小然，如果遇到你喜欢的，而那个人也对你很好，不管身份地位等级，可以带回来看看。” 顾斐然趴在老妈肩头，脑海里想着一个人，轻声回答道：“嗯，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带回来的，希望到时你们会满意。” “好。”顾牧时摸着她的脑袋。 翌日，顾斐然刚到医院，人还没来得及进办公室，就被主任拦住了。 杨主任：“那个，顾医生，院长让我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查房的事情，先交给张医生去做，你先跟我过来吧。” 顾斐然没动：“院长和您说是什么事情了吗？如果依旧是那件事，我想我没有去的必要，而且我负责的病人，还是我自己去查房比较放心，麻烦主任帮我和院长解释一下。” 说着她就要走，杨主任连忙叫住她：“不是，不是那件事，院长特意叮嘱我，是要和你说别的事情，你跟我来吧。” 顾斐然：“……行。” 顾斐然转身跟主任去找院长，离开的时候，一个白色身影捏着病历表缓缓出现。 顾斐然进到院长办公室坐下。 邓敦龄告诉她：“顾医生，这次叫你来，不是说上次的事情，是想和你说说提升的事，这几年你在普外表现的非常出色，能力也很优秀，所以我想提拔你，你有什么意见？” 顾斐然：“没什么意见，只要是按照正常规章制度进行，我愿意接受提拔。” 这一句话说出来，邓敦龄明显心虚了，“那个，顾医生，虽然以你的年纪，现在提拔还有点早，但我们是根据你综合条件决定的，也是按照正常的规章制度进行。” 顾斐然：“院长，如果您是真心按照规章制度提拔的，我没什么意见，如果只是为了巴结某些人的话，我想完全没这个必要，您自己考虑，我只负责听从。” 说完，她站起来轻轻朝院长颔首，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邓敦龄并没有留她。 顾斐然走到办公室门口，护士看见她，走过来说：“顾医生，有一名患者急性阑尾炎，选择保守治疗后，出现了化脓性、坏疽等情况，张医生说要进行术前讨论，让您现在过去。” “好，马上过去。” 顾斐然回办公室，把东西放进去，穿上白大褂去讨论室。 张医生看到顾医生进来坐下，白了一眼，和其余几位医生说道：“陈蔚，二十五，女性，顶级omega，急性阑尾炎，腹部有化脓、坏疽等情况，我的建议是做腹腔镜探查术和右半结肠切除术。” 顾斐然在下面翻看检查报道，这个手术可以采用，不过她抬头说：“张医生，患者右半结肠的情况属于中度，可以通过药物治疗，而且患者还很年轻，又是顶级omega，身体素质很好，所以我不建议切除。” 张医生垂下手，看向顾斐然，冷言冷语：“顾医生，我做了这么多年阑尾炎手术，患者是什么状态，我比你更清楚，而且她是我接收的病人，我是最了解情况的。” 顾斐然：“了解情况，不代表你的方案就是正确的，更何况患者这么年轻，贸然切除，对她之后的身体状态会有很大影响，所以我认为切除右半结肠不是最佳选择。” 张医生将手中的检查报告拍在桌面上，说道：“顾医生，别以为你是s级omgea，又深得院长照顾，就这里给我大放厥词，这是我的患者，怎么处理是我的事情。” 讨论室一片寂静肃然。 顾斐然瞬间冷脸：“张医生，麻烦遵守一下你的职业道德，不要胡言乱语。” 张医生：“我怎么就胡言乱语了，你顾斐然是谁啊，s级omega，直博的大才女，进医院的时候，院长可是捧着你进来的，这些年，我们普外之所以被院长这么关注也都是因为你，你可是我们普外的大功臣。” “张医生，你过了。” “张医生，你说什么呢。”同事们都在拦他，怎么一大早胡言乱语的。 张海看着她们一个个恶心的嘴脸，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跟她一起进医院的，凭什么主任要提拔她，不提拔我？刚才我亲眼看到她和主任一起进到院长办公室，这得多让院长喜欢啊，说个提拔的事，还得让主任陪她一起上去。说来，还得是s级omega，像我们这种普普通通的alpha和omega，就算再在医院里待个十年，也不会被提拔的这么快。”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小声说：“顾医生要被提拔了，这事儿真的假的？” “好像这几天是有点小道消息这样说。” “难怪张医生这么生气。” “为什么不提拔你，你心里没数吗？”在他说完后，一道厉声从门口响起。 大家纷纷回头看，是江医生。 “江医生。” “江医生。”几人瞬间闭嘴。 江岚径直走到张海面前，威严道：“你和顾医生同期入职，刚来一个月你请假三次，半年请假十几次，要不是我和主任在院长面前说你是个有能力的医生，给了你几次机会，你以为你还会继续留在这里？还有，顾医生入职的这几年，兢兢业业，态度认真，能力也是大家有目可睹，顾医生凭什么不能比你早提拔？你说说看。” “我……”张海一时间哑口无言。 江岚：“就拿这个患者的情况来说，你拿起手术刀的时候，真敢因为一个阑尾炎，切除她的右半结肠吗？” 张海这次直接低下了头。 江岚冷眼看着他：“张医生，你是医生，拿起手术刀是救人的，不是拿起手术刀当侩子手的，还有，对方是顶级omega，你就不怕她背后有什么身份，把你告进监狱，一辈子都出不来吗？” “对，对不起江医生。”张海说。 江岚：“你不该给我道歉，去给顾医生和患者道歉，而且这件事记大过一次，写一万字检讨书，之后大会上宣读，要是不想做，直接去和主任提离职。” 张海红着脸，羞愧万分走到顾斐然面前，说：“对不起，顾医生。” 顾斐然没说什么。 之后江岚本想带他去和患者道歉，但被主任给拦下了，说医患关系一都是敏/感话题，要是闹大了，对患者、医院和张医生本人都不好，所以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江岚刚想说话，就被主任叫停：“好了，这件事就这样，那名患者之后就交给顾医生，尽快给患者安排一下手术。” 下午三点，顾斐然进手术室给陈蔚做了手术，手术非常成功。 后续只要密切关注就行。 顾斐然去vip查房的时候，陈蔚已经醒了，旁边坐了三个人，其中有两个她很意外。 江瓷和陆霖漪，她们怎么会在这？ 第61章 顾医生吃了大醋 江瓷看到进来的人是顾医生,有点意外，还以为是什么副主任和主任给陈蔚做的手术，不过是顾医生做的话,更放心。 两人平静中对视一眼。 顾斐然用免洗手的消毒液涂抹在双手上，走到仪器跟前，认真检查数据。 陆霖漪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看，戴着口罩看不到表情,似乎也没有那么冷冽冰山。 陈厝问道：“医生,她情况怎么样？” 顾斐然把各项体征数据检查过，转过身子,看向陈厝,说道：“各项体征正常，不过因为患者阑尾炎的情况有点严重，术后三天禁水禁食，期间最好躺着不要坐起来。之后恢复中也尽量吃流食,禁辛辣，通气放屁是很正常的术后现象，另外，阑尾炎是有可能二次复发的,所以出院之后也要注意饮食。” 陈厝眉头皱着：“好,谢谢。” 顾斐然：“还有,术后这两天,患者可能会出现一些术后症状，比如低热、腹泻、恶心疼痛以及腹胀等情况,这些虽然都是正常的术后症状，但还是需要及时叫医生。” 陈厝：“嗯,记住了。” 两人隔着病床上说，陈蔚躺在病床上，手腕和腹部都有管子，腹部还有腹带，就算这样，她也忍不住吐槽说：“江瓷是妈叫来的也就罢了，陆大小姐远在天边，怎么也过来了？” 站着的三人同时安静片刻。 陆霖漪：“碰巧。” 陈蔚冷呵：“我就知道，你不是临江人，突然出现在临江的医院，一定有事情。” 第87章 陆霖漪下意识望向背对着的顾斐然，当然有事情，没事情就不会来这里。 不过想不到在这家医院里，不仅有可以帮自己做手术的s级omega顾医生，还会碰到陈蔚，更想不到的是，那天保镖随意碰到的人，竟然和陈蔚也认识。 嗡嗡，陈厝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拿起看到来电显示，和江瓷说：“江小姐，我这边有点急事，麻烦你问一下医生术后需要注意的事项，小蔚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了。” 江瓷没有犹豫应下：“好。” 陈厝：“谢谢。” 说完看向床上的陈蔚，说道：“小蔚，妈妈工作上有点急事要处理，江小姐会陪在你身边，有需要记得说，知道吗？” 陈蔚敷衍地嗯着：“知道，你去忙吧，我不会拿我自己小命开玩笑。” “嗯，那我先走了。” 陈厝走之前，又深深看了一眼陈蔚，并说：“江小姐，要辛苦你了。” 江瓷：“没事，您去忙吧。” “好。”陈厝口中说要离开去忙，但却在病房停留了好几分钟才走。 江瓷在陈厝离开后，主动走到顾医生身边，轻声问道：“医生，您现在要是不忙，我们到外面说一下病人术后需要注意的情况，这几天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我就行。” “嗯，出来吧。” 顾斐然转身带江瓷出去，病房里留下陆霖漪陪着陈蔚，但她的目光却早早就跟着顾医生一起出去了。 两人肩并肩走在医院长廊，顾斐然把术后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告诉她。 江瓷用手机写进备忘录，一条条写的非常详细，不清楚的地方，会重新问顾医生。 顾斐然会慢慢再告诉她一遍。 顾斐然：“以上这些就是需要注意的，之后还是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 “好。”江瓷把手机拿给顾医生，轻轻靠过来，从一侧有意贴着她的肩膀说：“你再看一遍，我担心有记错的地方。” “嗯。”顾斐然接过来检查。 在检查的时候，江瓷跟顾医生一起看手机屏幕，装作询问的样子，小声解释说：“陈阿姨算是我们家长辈的一个旧相识，陈蔚刚住院那会儿我就来看过她几一次，但想着和你没什么关系，就没说，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到你。” 顾斐然继续往下翻看。 江瓷垂眸看向顾医生的浓睫，柔声说：“以后白天我也可以跑医院，顺便看你。” “医嘱记录的都没错。” 顾斐然把手机关上，捏住底部还她，“好好在病房陪病人就行，别的就不用了。” “安分点。”说这句话时，顾斐然美眸轻抬，唇角微不可察地弯起。 江瓷只听到了她的斥责，并没有看到那抹笑容，伸手接过手机，乖乖道：“嗯，知道了，会好好听顾医生的医嘱。” 顾斐然有那么一瞬间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不过这个想法跳出来的瞬间，另外一个画面忽然弹出来，她急忙刹住，不再胡思乱想，说道：“嗯，那我先去忙了。” 江瓷：“好。” 江瓷目送顾医生离开，重新折身回到病房，打开门，陆霖漪正好朝门口这边走。 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陆霖漪慢慢站停，说道：“想不到我们竟然还会在这里碰见，很意外。” 她说的是上次保镖撞到的事情。 江瓷：“意外总是误打误撞的。” 这话说的好客套。 陆霖漪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不想和她多说：“小蔚就麻烦你照顾了，你过去的时候，她会把我的微信推给你，之后你要是有什么急事忙不过来，可以给我发消息。” 江瓷：“好。” 说完江瓷侧身让开，陆霖漪迈步离开。 江瓷进去，站在病房边，看着躺着动弹不得的陈蔚，说道：“医生说了，三天内禁水禁食，可能会很难忍，你有没有想看的电视剧或者综艺，我给你找找，转移一下注意力。”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陈蔚不怎么想和她搭话，但却没得选择：“有，最近新上了一个综艺节目，不过才播了几期，不够看，还有一部电视剧，你都帮我找出来。” 江瓷：“好。” 她转身去打开电视搜索节目。 江瓷站在床尾，用遥控器搜索节目的时候，陈蔚在后面闭上眼睛疯狂羞愧抓狂。 老妈叫谁来不好，偏偏叫她来。 之前为了想在江瓷面前表现的清纯迷人，特意把头发染黑，还穿了白衬衫，怎么现在却变成素颜朝天，穿着难看的病号服，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这种邋遢的样子，而且自己还要用这种状态江瓷她朝夕相处一段时间，未免也太损形象了。 江瓷该怎么看自己，她肯定觉得就是一块案板上的烂肉，真是要疯。 “是这个节目吗？”江瓷转过身问她。 陈蔚立刻恢复正常神情，看也没看，就说：“嗯，是这个，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出去吧，不用在这里陪我，有事情我会叫护士或者陪护，你也是个大忙人，陪着我算什么。” 江瓷把遥控器放下，说道：“答应了陈阿姨要陪你，就不会食言，等陈阿姨回来了，我就走。如果在陈阿姨没有回来的这期间，我有什么不得已的事情要抽身去忙，到时会安排人过来照顾你，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影响我的事情，安心养护身体就好。” 陈蔚没什么可说的：“……随你。” 术后第一天的日子并不好过，陈蔚时不时低热、恶心呕吐，腹部肿胀，同时伴有强烈的灼热感，江瓷叫来医生，医生过来检查说这是正常的术后现象，并开了止痛药， 陈蔚难受了一天一夜，江瓷在医院陪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陈蔚终于睡着，她松了一口气，去洗手间洗澡刷牙洗脸，换了身衣服出来，走到沙发上弯腰坐下，眯眼补觉。 陈蔚中间醒了一次，看到江瓷在沙发上坐着，没看两眼，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临近中午，江瓷接到小柠的电话，让她去公司商量一下慈善晚宴的事情。 江瓷趁陈蔚醒着，走过来说：“公司有点事情，我要回去一趟，陪护会先照顾你，我忙完工作就回来。” 陈蔚一点都不想让江瓷看到乱糟糟的自己，听到她要走，喜出望外地赶人说：“好，你走吧，去忙你的事情，如果着急的话，不用忙着赶回去，有陪护在呢。” 江瓷：“行。” 江瓷等陪护来了才走，她一走，陈蔚立刻让陪护帮她洗脸刷牙，顺便再化个妆。 陪护担心道：“您现在这种情况，不太适合化妆，您确定吗？” 陈蔚躺着一动不动，话却说的着急：“你化的淡一点，看不出来不就行了，你要是不会就去网上查仿素颜妆，看几遍就会了，你放心，化妆品的钱我出，也会额外给你加钱。” 陪护：“好吧。” —— 江瓷到达公司，先去了自己办公室，推开门，小柠和自己助理在里面。 江柠正在修改周五慈善晚宴要穿的礼服。 江瓷问道：“你还会修改礼服？” 江柠手里拿着针线和剪刀，弯腰裁剪，说道：“在国外上学的时候，要经常穿礼服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不合身的话，我会自己看着修改一下，后来被室友知道，她也拿着她的礼服过来让我修改，再后来，很多女生的礼服都让我修改，于是被迫学了一门修改礼服的技术。” 江瓷：“原来如此。” 江柠一边修改一边说：“姐，你昨天不在，奶奶把我叫过去说，周五的慈善晚宴又多了一名特邀宾客，你知道是谁吗？” 江瓷疑惑：“谁？” 江柠把最后一针缝好，直起身子，看着姐说：“华泰陆家的大小姐，陆霖漪。” 陆霖漪，她竟然也要参加慈善晚宴。 江瓷凝思了片刻，说道：“她现在在临江，我在医院照顾陈小姐的时候见到了她，她和陈小姐是大学同学兼好友。” 江柠恍然大悟：“难怪她会突然参加这场慈善晚宴，还是荣和国际特邀来的。” 因为之前在走廊的事情，江瓷对这个人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但也不想招惹：“小柠，这几天你多看一下这个人的个人资料，我们和她搭不上边，不用上赶着的讨好，但也尽量不得罪，认个脸熟就行。” 江柠：“好，我知道了。” 陆霖漪的事情和姐说过，江柠才关心陈蔚的情况：“陈阿姨的女儿怎么样了，情况严重吗？对了，陈阿姨怎么会叫你去医院照顾她，不应该是陈家人去吗？” 江瓷一一和她解释：“急性阑尾炎，有点严重，不过已经做过手术，目前正在修养中。那天我也是突然接到陈阿姨的电话，至于为什么，我也没问过，可能是因为小姑也在这家医院，想让我帮忙和小姑说一声，让小姑多照料照料。” 江柠不太相信：“陈阿姨和老妈的事情，当年闹的不小，小姑应该和陈阿姨认识，要是陈阿姨想拜托小姑照料陈蔚，大可亲自去找小姑说，而且就算她想找你拜托小姑，说一句话就行，为什么还让你留在陈蔚身边贴身照顾，我想，应该是比较信赖你。” 第88章 江瓷：“可能吧。” 说完后，江柠忽然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姐，你说，会不会是当年陈阿姨没有和老妈结成婚，所以想让你和她的女儿结婚，这样陈阿姨和老妈又是一家人了。” 江瓷：“……你这丫头说什么，别乱猜，小心让妈咪知道了，又乱吃醋。” 江柠轻笑：“我就说说。” 江瓷在办公室休息间换上衣服试了试，挺合适的，没什么要修改的地方。 晚上七点多，江瓷忙完公司里的事情回医院，本来她想先去看看顾医生，但一想，还是病人优先，所以转道去了病房。 江瓷先敲门再进去，轻轻推开门，里面有电视播放的声音，看来还没睡。 江瓷慢慢走过去，往病床上看，陈蔚刚好在看自己，眼睛炯炯有神的，她笑道：“气色看起来很不错，今天腹部还疼吗？” 陈蔚往上提了提肩膀，把脸和下巴露出来，说道：“还行，能忍，忍不了就叫医生过来给我打针，我还以为你这一走，要到明天早上才来，没想到竟然大晚上又赶了过来。” 病床边有个椅子，江瓷走过去坐下，“事情处理好就回来了，陈阿姨给我发消息说，她后天回来，到时候可以陪着你。” 陈蔚反应淡淡地：“她是大忙人，陪不陪我都行，反正我这里有护工，还有……” 陈蔚瞟了一眼江瓷。 江瓷正在看电视上播放的节目，没注意听她后边说的话，转过头来，提醒道：“节目播放结束了，我给你播放你说的那个电视剧吧，这个剧有四十集，差不多能看到你出院。” 陈蔚抿唇，没再说下去：“行。” 电视剧从第一集开始播放，江瓷一边陪她看，一边认真讨论剧情，偶尔两人有意见不合的地方，陈蔚刚想生气，江瓷便立刻说：“你是病人，我错了，是我说的不对。” 陈蔚本来憋了一肚子火想和她争辩，结果这句话说出来，直接把她的火气给消下去了，怎么能有人道歉道的这么快。 两人继续看，江瓷很少再发表自己的意见，而且在看到第三集的时候，困意来袭，不知不觉慢慢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深夜的vip病房，安静又寂然，只有电视剧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 陈蔚在江瓷趴在手边睡着之后就没看了，眼神慢慢放在她身上，温柔悸动。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以为是个装酷的高冷拽姐，没想到相处了才发现，原来是真高冷，但……相处再多了就会发现，说是高冷，其实就是太会处理人与人之间的亲近关系。 对需要接近的人，会主动靠近，对不需要接近的人，保持距离，对不得不接近的人，比如自己，会客客气气的靠近。 在面对不得不靠近的人，她是这个状态，可在面对需要靠近的人呢？ 陈蔚想着，慢慢伸出左手搭在江瓷的脑袋上，掌心挨到她头发的那瞬间，仿佛触电一般，紧张地握紧手掌收回来，她心跳加速，一旁的心电图跟随她的心跳，过速跳动。 陈蔚缓了一会儿，见江瓷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再次伸出左手轻轻搭在她的脑袋上。 这次掌心碰到后，没有像刚才那样迅速收回，反而往下摸了摸，头发乌黑柔顺，摸起来很舒服，用的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洗发膏和护发素，头发浓密又柔顺的。 这个人，还是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更乖。 “额，陈小姐你好，打扰了。”陈蔚正专心看着江瓷，旁边突然有人叫她，她急忙收回手，抬头看去，是护士和顾医生。 护士端着药瓶站在前面，顾医生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站在后面。 护士说：“那个，陈小姐，我们刚才敲了门，我和顾医生来给您换药。” 陈蔚一脸平静：“好。” 护士给陈蔚换药，顾斐然转身绕过床尾，从江瓷身后走过去，检查仪器数据，所有数据全部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什么情况，接着又在手上擦了消毒液检查伤口。 顾斐然：“发炎情况好了不少，腹部和伤口要是不疼的话，可以早点休息。” 陈蔚：“谢谢顾医生。” 顾斐然：“没事。” 等护士换完药，顾斐然和护士一起出去，在关门的时候，顾斐然眸色骤冷，用力捏了一下门把，松手转身离开。 江瓷凌晨四点醒的，趴在病床上睡了几个小时，腰酸背痛的，她站起来缓缓伸了个腰，看一眼陈蔚，睡的很香的样子，看来今天伤口已经没有之前疼的那么严重了。 江瓷浅浅松了一口气，放下伸腰的手，蹑手蹑脚离开病房，叫了护工过来。 照顾陈蔚的护工一共有两位，一个负责白天，一个负责晚上，不管江瓷在不在，她们都会做自己的工作，所以江瓷离开病房后，负责晚上照顾陈蔚的护工走过来继续守在她旁边。 凌晨四点的医院，实属过于安静了。 江瓷坐电梯到普外科，一路小心翼翼走到顾医生办公室，这次她没敲门，轻轻压下门把，见能打开，推门进去。 顾医生今天值夜班，要等明天早上才能交班下班，现在正在办公室里坐着写病历。 江瓷进来后，把办公室门反锁。 江瓷绕过办公桌，走到顾医生身边，弯腰看着她写的病历，关心道：“不困吗？” 顾斐然：“不困。” 江瓷转头凑近顾医生，想看看她眼底有没有黑眼圈，结果刚凑过去，顾医生忽然站起来，拿起杯子去饮水机那边接水。 江瓷没多想，迈步跟过去，张开双臂准备从背后抱住顾医生，但顾医生再次转身离开，杯子里的水都没接多少。 第一次，江瓷没明白，这次江瓷很快明白了，她放下手，疑惑道：“你怎么了？” 顾斐然没回答：“你要是困的话，就去沙发上睡觉，柜子里薄毯。” 江瓷看着拉过椅子，弯腰坐下的顾医生，说道：“我不困，你躲我？” 顾斐然否认：“没有。” 江瓷走过去，隔着一张办公桌，站在顾医生正对面，居高临下看她，说：“我又不是傻子，这怎么会看不出来？” 顾斐然抬眸跟她对视：“我没当你是傻子，是你自己多想了。” 江瓷：“？” 这话跟骂自己是傻子有什么区别。 江瓷：“你在生气？” 顾斐然：“没有，你不要多想。” 不要多想……确实得想想。 顾医生平时很少生气，除非自己惹到她，她才会冷脸。 江瓷冷静下来，开始想顾医生为什么突然是这个态度，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上次和顾医生见面她还好好的，两人中间时隔一天没见面，也没发消息，如果单纯因为这个，顾医生是不会生气的。 毕竟她们两个之前联系的就很少，大部分都是见面才说话，那这一天里，唯一能让顾医生生气的点是，陈蔚陈小姐。 江瓷直接说：“你因为陈蔚生气了？” 这次顾斐然停顿了下，才否认：“不是。” 江瓷：“我照顾陈蔚的事情，提前和你解释过，而且陈阿姨让我照顾陈蔚的时候，你也在场，你当时明明不生气的？” 顾斐然捏紧圆珠笔：“我没生气。” 江瓷无奈道：“好，你没生气，那你是因为什么气的，因为我太照顾陈蔚？” 顾斐然：“……” 这下顾医生连话都不说了。 江瓷低头，双手撑在办公桌边沿，叹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重新朝顾医生走去，弯腰单膝蹲在她身边，好声说道：“陈阿姨后天就回来了，到时陈蔚身边有人照顾，我就不用整夜守着了，我现在之所以这么用心，是因为陈阿姨是长辈的旧识好友，小姑也认识，而且今天小姑也去看陈蔚了，两家有情分在。” “顾医生。”* 江瓷凑过来，抱住她的腿，脑袋趴上去，“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那你和说说是因为什么事，或者需要我做什么你才能不生气？” 顾医生终于有点想搭理她的意思，不过说的话，去却江瓷愣住了。 顾斐然：“去理个发吧。” 江瓷：“嗯？” 第62章 慈善晚宴 “没事,我随口一提。” 顾斐然抬手，用食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陪了病人一晚上,不困吗？” 江瓷：“刚睡醒过来的。” 顾斐然：“辛苦了，陪护病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和她非亲非故，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陪护结束后,回家好好休息，你的身体也需要注意。” 腺体的事情还没解决,身体要时刻爱护着,不能这么劳累。 江瓷轻嗯一声算作回答，接着撑起身子吻过来，什么都没说，张唇轻轻咬着吻。 顾斐然缓缓闭上眼睛,没一会儿，手掌被用力握住。 —— 江瓷在顾医生办公室待到天色微亮才回到病房，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坐在沙发上。 第89章 八点多,顾斐然办理交班手续准备下班。 先前两人说好,如果陈小姐这边没什么情况,江瓷就开车送她回去,但到点的时候，陈蔚这边走不开,所以江瓷只能给顾医生发消息，让她直接回去。 顾斐然：好,知道了。 回完消息，顾斐然坐电梯下楼，到医院大厅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熟脸。 是姐的专职司机。 司机：“傅小姐在外面等您。” 顾斐然：“好。” 顾斐然跟司机一前一后离开医院大厅，到外面坐上车，等司机关上车门，她取下肩头的包包，问道：“怎么一大早来了？” 傅阮意今天要去公司，穿的黑色正装，长卷发，看起来很严肃，不过和顾斐然说的时候，语气很轻：“昨天晚上我收到了陆霖漪发来的邀请，她要请我们两个吃饭。” “因为手术的事？”顾斐然问道。 傅阮意：“应该是，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她来到临江，又找到你，目的就是为了做嗅体摘除的腺体手术。你拒绝之后，她没有找别的s级omega，看来是认定你了，你要是不做，恐怕她不会罢休。” 顾斐然：“既然对方邀请了，那我们就去看看她这顿饭摆的什么鸿门宴。” 傅阮意正有此意：“嗯。” 因为昨天晚上值了一整晚的班，傅阮意先把小然送回家，晚上七点多过来接到人。 两人一去赴约。 傅阮意下班直接过来，身上依旧是那件黑色斜扣女士西服，顾斐然没怎么打扮，白衬衫，黑色修身牛仔裤，不过不同以往的是，这次没有穿运动鞋，穿的黑色细高跟。 傅阮意看到时，眼神里满是欣赏，“平时见你都是穿运动鞋，已经很久没有见你穿高跟鞋了，偶尔还是得穿穿，再好的鞋子放在鞋架里不穿，也是浪费了。” 顾斐然轻笑：“嗯，知道了。” 车子启动前往餐厅，到了后，餐厅服务员早早在停车场等着，一路带她们过去。 双方约的晚上八点。 傅阮意和顾斐然根据时间提前十分钟到了。 餐厅工作人员拘谨道：“两位请进。” 进入包厢，绕过一个屏风进去，里面的人听到声音缓缓起身朝这边走过来。 傅阮意走在前面，顾斐然跟在身侧。 陆霖漪在看到她们姐妹两人一前一后亮眼出现时，神色是掩饰不住的惊艳。 不愧是s级alpha和s级omega。 陆霖漪：“傅总，顾小姐。” 傅阮意直接路过她，毫不客气地朝主位那边走去，工作人员快步跟上，双手拉开座椅，她缓缓坐下，说道：“大家都挺忙的，有什么话最好直说，要是不说，趁早走人。” 陆霖漪目光跟着顾斐然走，等她落座在傅阮意左手边，才过去坐在另外一边，说：“这次邀请傅总和顾小姐来，确实有一件事比较着急的事情，而且我想两位也知道。” 傅阮意看她：“知道，所以呢？” 对方既然敢邀请，说明想谈条件。 虽然无论这个陆霖漪开出什么条件，她都不会让小然参与这场可能会影响她人生的手术，不过还是可以听一听，看看这位陆大小姐能拿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筹码。 陆霖漪：“关于手术需要参与的s级omega，我确实非顾小姐不可，一共有三个原因，第一、我们两个都是s级alpha和omega；第二、我们信息素分别是曼陀罗和彼岸花；第三、顾小姐是s级omega的同时又是医生，可以让手术进展的更加顺利。” 傅阮意：“你说的这些，都有利于你，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你求人办事的态度都是这么高高在上的吗？” 陆霖漪听到这话，微微怔住。 她很早之前就听过傅阮意的威名，雷厉风行，手段狠厉，现在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而且自己有一个重大的失策。 有姐在这里，顾斐然安心喝茶。 陆霖漪道：“傅小姐误会了，既然是求人办事，我自然要拿出我的态度。如果顾小姐愿意帮我做这场手术的话，我们陆家愿意支付五十亿作为补偿，并且无条件与盛鼎利益共享，给予债券融资等，另外我们陆家还可以单独给顾小姐1%的股份。” 五十亿，利益共享、债券融资，1%的股份，这要是细算起来，说不定能到上百亿。 傅阮意歪头轻轻支着太阳穴，随意道：“陆大小姐这是觉得我们傅家没有钱，上赶着来送钱的吗？你要是这样想的话，现在可以拿出手机查一查，我们傅家的资产有多少，还有，那个什么，债券融资，什么投资之类的，你觉得我们盛鼎缺你一个陆家吗？” 陆霖漪皱眉：“不缺，这只是是我谈条件的筹码，希望顾小姐可以考虑一下。” 傅家家大业大，什么都不缺，根本无懈可击，可自己唯一能拿出来的就是钱了。 傅阮意当面拒绝：“既然你没有别的筹码，这次交谈到此结束，我们不会考虑，也不会答应，如果你再敢来打扰，我不会放过你，就算闹到你们陆家也无所谓。” 陆霖漪不死心，这次问顾斐然：“顾小姐，你的想法是什么？” 顾斐然双手托着茶杯底部，放在身前，淡淡道：“不考虑。” 陆霖漪神色黯然下来。 谈判结束，傅阮意起身走人，因为她还要去公司，和小然分开走的。 陆霖漪在包厢独自坐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脸色难看地从里面出来，她一直凝思低着头，没往前看，一旁跟随的人员迈步走到她身边，小声说：“小姐，顾小姐回来了。” 顾斐然回来了？ 陆霖漪不敢相信地抬头看去，走廊不远处竟然真的站着顾斐然。 顾斐然问她：“方便聊一下吗？” 两人并肩走在昏暗的路灯下。 陆霖漪心中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柔声问道：“你，想要帮我做手术？” 顾斐然：“不是。” 陆霖漪再次死心：“那为什么回来。” 顾斐然说：“我是一名医生，不管是送进医院的，还是转院过来的，只要是我救治的患者，无论身份地位和等级，我一定会负责到底，但陆小姐，你不一样。” 陆霖漪慢慢走：“不一样在哪？” 顾斐然：“你算计我。” 陆霖漪步子肉眼可见地停滞了一下。 顾斐然：“你先前说，你这几年挑选了很多s级omega，只有我最和你的心意，不会再选择别的s级omega，还有，你刚才在包厢说的那三条，字字句句都在以你自己为中心说明这场手术对你有什么好处。陆小姐，你心里清楚，s级alpha和s级omega的临时标记，相当于普通alpha和omega的彻底标记，所以你在赌，赌你手术时溢散出来的信息素，能够将我临时标记，这样我们两个就会不得已在一起，而我这个最佳选择就会成为你的囊中之物，包括你在包厢提出的那些条件，到最后说不定依旧会还给你们陆家。” 顾斐然停下没再走，侧身面向她：“你从几年前就开始调查我，把我和傅家的一切查的清清楚楚，你自信地以为，凭借你的身世和等级，再加上我的职业道德感，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答应你，帮你做这场手术，所以我们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你高傲、目中无人，直到在包厢里，被我姐姐怼回去，你才开始重新审视这场谈判里的关系。” 她说的没错，陆霖漪确实是这样想的。 顾斐然：“陆小姐，下赌注的前提是对方愿意陪你赌，但我并不想奉陪。” 陆霖漪内心的小心思虽然被一一点了出来，但她并没有羞愧，反而笑着拍手鼓掌，称赞道：“顾小姐虽然跟了顾老师姓顾，但这心思却一点都不比傅家人少，我承认，我确实是这样想的。我是s级alpha，可我更是陆家未来继承人，我相信真爱不分等级，但更相信门当户对。如今放眼全国，能和我们陆家匹配的也就是你们傅家，再加上你们傅家有你这么一个s级omega，我自然是要争取，只可惜，事不如人愿，而且我最大的失策，就是在没见面之前，把你想成了一个没有谈过恋爱，只知道学习和工作的书呆子，没想到，原来顾小姐心思这么缜密。” 顾斐然：“既然把话说开了，那就再说的开一点，你的手术我不会参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之后互不打扰。” 陆霖漪笑着点点头：“好，那就如顾医生所说，桥归桥，路归路。” 顾斐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霖漪站在原地看着，越看越觉得这位顾医生魅力非凡，再说了，两人身世、等级、信息素这么匹配，简直就是上天命中注定的一对，她有什么理由不争取呢。 桥归桥，路归路，说不定以后过的就是同一座桥，走的同一条路。 —— 陈厝忙完工作回到病房陪陈蔚那天，江瓷和陆霖漪都在，她打了整整三天的营养针，今天好不容易能吃点饭，虽然是没什么味道的流食，但还是吃的很香。 第90章 陈厝亲自喂的她，吃过后，拿纸巾帮陈蔚擦了擦嘴，然后和江瓷说：“小瓷，这几天谢谢你的照顾，等小蔚出院，我们两个请你吃顿饭，表示感谢。” 江瓷：“没事，陈小姐身体最重要。” 陈厝神色柔和：“嗯，这边现在有我在，你回去休息吧，辛苦了。” 江瓷也不推脱：“好。” 江瓷离开的时候，没和陈蔚说，走的大步流星，好像迫不及待要离开一样。 陈蔚抿抿唇，嘟囔道：“这个江瓷，没一点礼貌，都不说一声。” 陈厝：“她这几天一直陪着你，可能是真的累了。” 陈蔚想起她这几天都睡在沙发和小床上，心里又有一点心疼，妥协道：“好吧，那就让她早点回去休息，等我病好出院了，再好好的请她吃一顿饭作为补偿。” 陈厝：“嗯。” 母女两人说完，陈蔚才想起旁边还坐了一个人，转头看去，说道：“你又不陪护，一直坐在这里干嘛，当雕塑啊？” 陆霖漪：“好久没见，陪陪你。” 陈蔚直接甩了个白眼过去，“你陆大小姐什么时候会说这么酸溜溜的话了？” 陆霖漪轻笑：“刚刚会的。” 陈蔚：“……” 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满脑子装着投资、公司财务、金融市场、金融工具、风险管理以及货币银行学等等的人，突然说起这种酸溜溜的话，听起来真是让人起鸡皮疙瘩。 到换药时间，顾斐然和护士一起敲门走进来，这次顾斐然没有戴口罩。 顾斐然：“您好，来换药。” 陆霖漪坐在沙发上轻轻抬眸看向她，柔顺的长发挽了起来，露出的一截天鹅颈修长好看，侧脸完美，鼻梁高挺，睫毛浓长，轻轻扑闪的时候，好像蝴蝶展开翅膀。 陈蔚：“好，那个，医生，我这还需要多久才能出院啊？” 顾斐然走过来给她换药，温柔道：“这几天恢复的不错，但因为手术中用了插管引流，所以可能会继续住个十天半个月，之后根据恢复情况，恢复快的话，就可以早点出院。” 陈蔚虽然着急，但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说道：“好吧，谢谢医生。” 顾斐然：“没事。” 顾斐然开始换药，身后的陆霖漪不知觉看的专注认真，看着看着，视线渐渐落在顾斐然后颈腺体处，不过因为有头发和衣领遮挡着，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s级omgea，曼陀罗…… 顾斐然很快换完药，又检查了一下数据，说：“好了，休息吧，有事叫我。” 陈蔚：“好。” —— 周五的慈善晚宴准时举办。 江瓷和江柠分开进去的，如果一起进去，大家可能会因为自己，下意识对小柠产生不好的印象，所以还是分开走比较好。 晚宴会场里，来了不少社会名流。 主办方提前给大家安排了座位，江瓷和江柠的座位连着，不过由于江瓷直接捐款，再加上不想影响小柠和别人认识交流，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杯酒单独坐着。 傅阮意一早就到了，她的身份坐的位置只能是主位，旁边安排的陆霖漪。 另外几位都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 这桌隔壁就是齐予司、乔云池、乔易书，再隔壁桌就是江瓷、江柠。 江瓷拿到邀请函当天就知道乔云池会来参加，这也是她不愿意坐在位置上的原因之一，万一再被媒体拍到炒作起来，先前为了避嫌，特意做的访谈不就白白浪费了。 傅阮意没什么话想和陆霖漪说，看了一圈，视线落在了隔壁的隔壁桌上。 这人位置坐这么前，应该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但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傅阮意轻轻招手，身后的助理立刻走过来，弯腰贴近她，问道：“傅总。” 傅阮意问道：“隔壁隔壁桌坐的那个人是谁，以前没见过。” 晚宴会场灯光不怎么好，助理多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低声回答道：“傅总，这个就是江家刚留学回来的三女儿，江柠。” “江柠？”傅阮意有些不可思议。 助理点头：“对，是她。” 傅阮意惊讶着多看了两眼。 虽然江家人她不喜欢，但不得不说，女儿们倒是一个比一个出落的漂亮，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不知名的娱乐圈小花。 傅阮意：“行，我知道了。” “好。”助理起身退了回去。 不止是傅阮意注意到了江柠的存在，乔云池看到也在问：“姐，这个女孩子是谁啊，坐的位置怎么是小瓷旁边？” 晚宴可以带家属陪同，难道她是小瓷新交的女朋友？ 还以为她近期不会交女朋友。 乔易书歪头告诉她：“江柠，江总的妹妹，这些年一直在国外留学，最近才回来，这场慈善晚宴是她们两个一起来参加的。” 乔易书说着，还给乔云池指了一下江瓷坐的位置，角落里没人坐的座位。 黑暗遮住了她大半的身影。 乔云池轻轻皱眉：“这场是慈善晚宴，大家都是带着善意来的，就算之前有人会因为她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的事情被大家嘲笑，今天又没有什么，干嘛要坐那么远。” 乔易书看向她：“心疼了？” 乔云池摇头：“不算心疼，只是看不下去而已。” 乔易书和她解释说：“不用心疼，她今晚参加晚宴是直接捐款，不参与晚宴拍卖，坐在那里是有目的，不是为了躲避别人异样眼光。” 乔云池问道：“什么意思？” 乔易书：“第一、江柠第一次以江氏的身份在大众面前露面，如果江瓷在旁边的话，难免会影响到大家对她的看法；第二、江瓷可能是为了和你避嫌，上次的事情好不容易澄清，如果这次再误会，到时候再想解释恐怕就难了，毕竟恋爱瓜，大众吃一两次就够了，吃多了，大家只会逆反。” 乔云池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朝江瓷的方向又看了几眼，“原来是这样。” 晚宴正式开始之前，大家互相聊天认识，有几位顶级alpha主动找到江柠，跟她聊天，加微信。 江柠都没有拒绝，但在加微信的时候，会柔声解释一句，“我是跟江瓷来的，江瓷是我亲姐姐。” 好几个人听到江瓷是她姐姐，都愣了一下，随后找理由转身走了。 江柠也没解释，继续和能交谈的人聊。 傅阮意闲着没事，盯着这边看，看了一会儿，小声吐槽道：“她和江瓷还真是亲姐妹，来者不拒，拒者不嫌，能认识一个算一个，要不是因为江瓷腺体有问题，她们两个说不定早把临江的上层人士全部给认识了一遍。” 傅阮意刚吐槽过，江柠忽然看向了这边，并和她不经意对视上了。 傅阮意连忙别开视线。 江柠来之前，看了很多人的资料，大部分都认识，更别说是这位傅家大小姐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既然两家现在有合作，过去认识一下也无妨。 江柠拿起酒杯起身主动走过去。 傅阮意本想着别开视线就行，没想到再一抬头，她竟然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 江柠微微弯腰：“傅小姐，您好。” 傅阮意：“……” 江柠见傅小姐表情不太对劲，可能是自己突然过来，打扰到她了，于是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先走了。” 说完又回到了座位上。 傅阮意：“……” 奇奇怪怪的。 陆霖漪坐在旁边一动不动，手里转着一杯香槟，在想着什么事情。 晚宴正式开始，李荣玉走出来说了两句话，下来坐到傅阮意和陆霖漪中间。 三人一边聊天一边看拍卖的东西。 江瓷虽然坐在后面，但一直在认真观察分析每件拍品，虽然说是慈善晚宴是以善心捐款为出发点，可拍品背后的人也很重要。 前面拍了几件，主持人接下来拿出一件上世纪的老款油灯，起拍价五十万。 江瓷让人通知小柠，拍这个。 江柠收到示意后，第一个叫价，并且直接叫到了六十万。 大家纷纷朝她看了过去，并小声议论道：“这是谁啊，就算是慈善晚宴，拿六十万买一个不值钱的老款油灯，还真是够大方的，想出名，拿油灯出名吗，搞笑。” “听说是江瓷的妹妹，江柠。” “谁？江瓷的妹妹，我去，江瓷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妹妹。” “哎，她长这么漂亮，该不会也是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吧。” “那不是，人家是顶级omega，而且信息素是非常非常特殊雪山味。” “雪山味？这和江瓷也差的太多了吧。” “江瓷不会不是亲生的吧？” 在众人议论的时候，主持人说：“还没有叫价的话，没有的话，这盏油灯就由江小姐拍下了。” 第91章 没有人加价，全场安静。 “我加价到一百万。”江柠再次喊道。 傅阮意看了过来。 第63章 不够卖力吗 一个油灯起拍价二十万,自行加价到一百万，这江家三小姐也是不走寻常路啊。 自行加价的情况在拍卖的时候并不少见，但这是今晚第一例,主持人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说道：“十二号加价一百万，请问现场还有没有加价的……如果没有，那么这件拍品归十二号所有,恭喜,十二号竞拍成功。” 江柠拿到了这件拍品，现场缓缓响起并不热烈的掌声。 江瓷见东西拿下,打开手机给一个人发消息：听您的安排,油灯拍下了。 对方：谢谢，之后会给你解释的。 江瓷：没事，不管什么原因，买什么东西,这场晚宴本来就是做慈善。 对方：嗯。 工作人员继续准备下一件拍品。 李荣玉坐在傅阮意身边，朝她那边偏了些身子，问道：“小阮，你觉得江瓷为什么让江柠拍下这个油灯？这可是今晚所有拍品中最不被看好的,但偏偏这个江瓷要了。” 江柠初来乍到,对这里很多人很多事都不了解,背后一定有人指导。 这个人不会是别人,只能是江瓷。 因为小然的事情，傅阮意看见陆霖漪心情就不好,现在又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说话懒洋洋,想说不说的：“江家一家人都抽象，喜欢油灯有什么可意外的？” 李荣玉看着她笑：“你们傅家和江家不是不对付吗？你怎么还这么了解。” 傅阮意：“就因为不太对付，才需要了解更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更何况在商界，有时候最大的敌人不是对手，而是站在你身旁的朋友，您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李荣玉拍拍她的手：“知道知道，不过你今晚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额样子，我可没逼着你来参加这个慈善晚宴啊。” 傅阮意斜睨一眼陆霖漪，“没事，纯粹看一些人不顺眼而已。” 李荣玉以为她在说江家姐妹，好心相劝道：“小阮啊，听我跟你说一句，傅家和江家老一辈的事情，牵扯不到你们小辈身上，再说，江瓷和江柠这一辈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们傅家的事情，你心态放开一点，冤冤相报何时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话傅阮意已经从老太太这里听的耳朵起茧子，每次见面都要唠叨一番。 傅阮意叹气：“我这次不是因为她们两人心情不好，您放心吧。” 李荣玉：“那就行。” 慈善晚宴中场休息。 江柠起身到后面和江瓷碰面，坐下问道：“姐，那个油灯有什么？” 主持人介绍过油灯，她收到姐的消息，说让自己拍下，并且价格不能低于一百万。 她没问原因，先拍了下来。 江瓷手里捏了一束桌面上放着的玫瑰花，缓缓说道：“介绍里说，那个油灯是一个贫困小学用了几十年的东西，贵重倒是不贵重，只是意义比较深刻，但我对这个油灯不也敢兴趣，是有人特意让我出价拍下来的，至于原因，对方没说，但叮嘱让我加价到一百万。” 江柠问道：“谁啊？” 江瓷：“陈厝陈阿姨。” “陈厝阿姨？” 江柠听到这个名字非常意外，疑惑道：“陈阿姨怎么会发消息让你拍下这个油灯，而且如果想要这个油灯她为什么不自己来，这种级别的慈善晚宴，她有资格参加。” 江瓷：“她女儿刚做完阑尾炎手术，现在在住院，没空过来，至于为什么要让我拍下这个油灯，她没说原因，只在微信里和我说，这个油灯以后可能会有大用。” 江柠往后轻轻一靠，说道：“行吧，希望如她所言，之后会有大用。” 江瓷轻笑，抬手帮小柠整理耳边的碎发，柔声道：“我们参加的是慈善晚宴，不是拍卖会，拍卖的钱会捐给贫困山区的小女孩，用作她们上学和生活，所以就算这个油灯没用也没关系。” 江柠乖乖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两人聊到晚宴开场，江柠起身回到座位，在后半场又拍下一个八十多万的艺术品。 傅阮意、陆霖漪、乔云池和齐予司等人也拍下了几件拍品。 到后半场，大家对拍卖已经没了什么兴致，站起来聊天拍照，做人际关系。 “陆总，欢迎来到临江游玩，等过两天您要是还没走，我亲自带您转转，我敬您一杯。”有人找到陆霖漪跟前，举杯敬她。 “好。”陆霖漪和他碰杯，小口轻抿。 两人正喝着，陆霖漪助理走过来到她身边，小声提醒道，“陆总，晚宴里大部分都是alpha和omega，还有部分顶级alpha和顶级omega，大家喝了酒，信息素已经开始不受控开始扩散，再待下去，您会有危险的，我们先走吧。” 陆总腺体里多了个嗅体，不仅会受到omega信息素的影响，也会收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两者同时诱发产生的发热期，后果很严重，不是一两针抑制剂就能解决的。 陆霖漪：“我知道。” 助理见陆总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再次劝诫：“陆总，刚才数据显示，这里的信息素浓度已经达到了50%，一旦达到70%，您就会有危险，我们还是先走吧。” 陆霖漪眸色冷下：“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心里清楚，你只需要在等会儿出事的时候，找人把我的情况闹到李董那边，不过不要闹的太大，让她知道我出事就行。” 助理不知道陆总要做什么，但听话照做，“我知道了，陆总。” 助理说完转身离开。 陆霖漪继续和人交谈，碰杯喝酒。 晚宴会场工作人员在检测到信息素浓度达到五十后，开始通过空气系统释放抑制剂汽化后的气体，但就算这样，也难免会有omega失控，所以会场规定，omega可以提前半小时离场，到门口还可以领取两张抑制贴和一瓶抑制剂带走，于是omega陆陆续续开始离开。 陆霖漪正在和一名顶级omega交谈聊天，对方的信息素已经开始影响她，但是她强忍着后颈的不适，继续交流：“好啊，那我们留个联系方式，这两天约一下。” 对方情况也一般，但因为已经在后颈贴在了抑制贴，还能继续攀谈，她笑着拿出手机：“可以，加上之后，陆总可不要在列表躺尸啊，期待您的联系。” 陆霖漪：“好。” 两人添加过联系方式，对方朝陆霖漪摇了摇手机，转身走到门口领取抑制贴和抑制剂走了。 陆霖漪等周围没人，低头轻咳一声，伸手抓住围栏，维持身形，她刚才故意和对方多相处了一段时间，顶级omega的信息素作用就是快，短短十几分钟，她的腺体就已经开始发热，不过这还不够，她得再去找一个顶级alpha聊聊，争取两者一起诱发。 陆霖漪咬牙忍了忍，重新进入会场，找了一个顶级alpha和对方谈话。 江瓷信息素、腺体无能，闻不到对周围alpha和omega释放的信息素，所以没什么事，但小柠不行，再加上喝了几杯酒，这会儿脸颊已经肉眼可见的红润，人也有点昏昏的。 江瓷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抑制贴撕开，轻轻贴在她的后颈，搂住人，说道：“晚宴已经参加的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吧。” “嗯。”江柠说着轻轻摇头，想让自己意识变得清醒一点，但alpha对omega的信息素影响，不是通过甩脑袋、拧大腿就能变得清醒的，再不走，怕是就要诱发发热期了。 江瓷不敢停留，立刻带着小柠离开。 两人往晚宴宴会门口走，准备下楼梯的时候，另外一边忽然出现一个人。 傅阮意。 两人四目相对。 傅阮意是s级alpha，对普通alpha和omega信息素免疫，哪怕是顶级alpha和omega，也要看是什么信息素，如果是寻常的信息素对她依旧没什么用，除非信息素比较特殊。 “姐。”江柠在怀里软软地喊了一声。 江瓷听到她嗓音变了，眉头皱起，从傅阮意身上收回目光，半抱着小柠匆忙离开。 傅阮意看着她们两人的背影，突然感叹道：“这么一看，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在这种场合下，其实也挺好的。” 宴会厅内，大部分omega已经起身离开，剩下的几乎都是alpha。 alpha和alpha不会受彼此的信息素影响，所以大家现在情况都还好，但陆霖漪不行，她另外一个嗅体在感知到alpha信息素也会诱发发热期，更别说顶级alpha的。 陆霖漪站在桌子边，单手撑在桌面，手背青筋一根根地突起，腺体滚烫。 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陆霖漪低垂着脑袋，勾唇笑：“顾小姐，你不是我算计你吗？那这次我就再算计你一下，看你这个医生是救，还是不救。” 陆霖漪说着，故意侧身倒下去，她倒下去的同时，手掌拉着桌布，上面放着的酒杯、红酒和盘子等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巨响，周围人被吓了一大跳，纷纷扭头朝这边看过来。 第92章 “怎么了这是？” “好像有人晕倒了，是alpha，还是omega啊？赶紧过去看看。” “陆总，陆总！”助理早已在旁边等候多时，看到陆霖漪倒下去，立刻跑了过来。 大家一听是陆霖漪，立马止步不敢往前，远远看着，生怕招惹上事。 助理一手抱着陆霖漪，一手拿出手机叫救护车，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现场工作人员立刻跑过来。 李荣玉刚忙完，坐在休息室里休息，眼睛还没阖上，管家忽然敲门进来，说道：“董事长，不好了，陆家的陆霖漪在我们的会场晕倒了，已经给她叫了救护车。” 李荣玉瞬间睁开眼睛，惊呼：“什么，陆霖漪在我们会场晕倒了？” 管家点头：“对，是她。” 李荣玉二话不说感觉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说：“她不是s级alpha吗？omega宾客都没晕倒，她怎么会晕倒了？” 管家：“不知道啊。” 李荣玉着急道：“哎呦喂，她怎么会晕倒呢，赶紧送医院看看，千万别出什么事，这要是出事了，影响咱们声誉事小，关键是一条人命啊，哎呦呦，赶紧送去。” 管家跟着：“已经在送了。” 救护车不到二十分钟开过来，医护人员迅速把陆霖漪抬上救护车，在一路在安全的情况下，连续闯红灯到达省医的急诊室。 李荣玉也跟去了，不管怎么说是在她们会场出的事，得负责任，对陆家有个交代。 傅阮意在回家的*路上，收到老太太打来的电话，说陆霖漪晕倒，现在正在送往医院，她第一反应不是关心陆霖漪情况如何，而是问：“哪家救护车来接的，送去哪个医院了？” 李荣玉啧声道：“你怎么还有心情问这个，当然是送省医了，还能送哪。” 傅阮意冷呵，这个陆霖漪，谈不拢，就耍这种花招是吧，还把李董拉进来，心思真够难缠，难怪她会突然参加这个慈善晚宴，难怪今晚自己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 傅阮意：“知道了，马上到。” 李荣玉：“行。” —— 医院急诊室。 陆霖漪被送进手术室抢救，前来学习交流的腺体专家提前收到消息，纷纷换上手术服进来，针对患者腺体的情况开始抢救。 对方是s级alpha，检测的信息素浓度已经达到九十五，在这种情况下做手术，就算医生们可以做，她另外一个嗅体也会因此受伤，对腺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所以必须由s级omega的信息素对其进行压制，才能保证嗅体摘除手术顺利进行。 赵医生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戴着口罩紧张问道：“要打，抑制剂吗？” 韩医生看着数据，说：“打，患者的情况只能暂时压制，做不了手术。” 赵医生：“好。” 助手将准备好的抑制剂端过来，抽吸进针管，“五毫升的抑制剂。” “好。”赵医生拿起来，轻轻扶着陆霖漪的脑袋，将抑制剂注射进她后颈腺体。 傅阮意赶过来的时候，抢救手术已经结束，人也送到了vip病房。 李荣玉进病房看了一会儿，关门出来，和傅阮意说：“她怎么会患这种病，还真是奇怪，我要是早知道她是这种情况，这个慈善晚宴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参加。” 傅阮意双手环胸，脸色阴沉：“混蛋。” 李荣玉没听清：“说什么呢？” 傅阮意：“没什么，骂人而已，这个陆霖漪不会有事的，这么晚了，您回去吧。” 李荣玉：“我让管家留下来盯着这边，小阮，麻烦你也跑一趟了。” 傅阮意怒火冲天：“没事，我在医院再待一会儿，您回吧，我就不送了。” “行。”李荣玉转身走了。 傅阮意等老太太离开，下楼去普外科找小然，到办公室跟前，门锁着，人不在，她坐在长椅上等，旁边站了两个保镖和一个助理，路过的医生看一眼，侧身靠墙走。 医院今天很忙，顾斐然不是在查房，就是在做手术，来来回回跑着，忙完这边的，又上楼去vip病房给三名患者检查数据、换药，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回到办公室。 “姐。”顾斐然摘下口罩。 傅阮意：“进去，有话和你说。” 顾斐然拿出钥匙开门：“嗯。” 两人一起进去，保镖和助理没有守在门口，换了个地方待，等会儿再过来。 顾斐然进去先给傅阮意接了一杯水放下，再折身回来，给自己接，仰头大口大口喝着，喝完说：“姐你不是在参加慈善晚宴吗？这么晚，怎么还跑医院，有什么事吗？” 傅阮意：“陆霖漪也参加了今天晚上的慈善晚宴，她不仅参加了，还故意在宴会上被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影响，导致诱发发热期晕倒，被送进了你们医院抢救室。” 顾斐然走过去里，转过身子，轻轻靠在办公桌桌沿，单手解开白大褂的几颗扣子，里面是件黑色圆领短袖，“她故意的？” 傅阮意：“不是故意的，我也想不到别的原因，她的病这么多年，她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但还能晕成这样，要不是故意的，明天就下一场雪证明她有多冤枉。” 顾斐然听了，说：“慈善晚宴是荣和国际举办的，陆霖漪在荣和国际的晚宴上晕倒，事情不小，相信明天荣和国际的人就会达到医院，到时候荣和国际的人就会知道，她的手术可以做，不过需要一名s级omega进行信息素压制，再然后，就找到我。” 傅阮意气不打一出来：“外婆和荣和国际的李老太太关系不错，明天我和老太太解释清楚你的身份，她就不会找到你。” 顾斐然沉思一会儿，说道：“我们要是拒绝，陆家的人就会来临江找荣和国际的事，到时候李家奶奶会不好做，以外婆和李奶奶的关系，姐你觉得外婆会答应这件事吗？” 傅阮意：“……”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顾斐然轻笑：“以外婆的性子，应该不会让我给陆霖漪做手术，但两个老太太姐妹情深，几十年的感情在这里放着，遇到这种事情，不帮一把怎么说的过去。” 傅阮意手掌握成拳：“这个陆霖漪，倒真是会找地儿晕倒，打的一手好算盘。” 顾斐然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她站直身子，说道：“这么晚了，姐你先回去的吧，参加了一晚上的活动，应该很累了，我们等明天看看情况再说。” 傅阮意不放心：“陆霖漪的事情我来解决，你安心工作，不用担心。” 顾斐然：“好。” 傅阮意离开没多久，顾斐然也收拾下班，坐车回家，到停车场电梯口下来时，一个人双手环胸，低着脑袋来回踱步走着。 “什么时候到的？”顾斐然走过去问她。 江瓷放下手，迎面过来，“刚到。” 她把小柠送回家，坐了一会儿，见情况好很多，没什么事，就走了，路上收到顾医生发来的消息，开车绕到这边过来。 两人靠近，顾斐然闻到她身上不同味道的香水味，说道：“香水味有点浓。” 江瓷下意识低头拉起西服领口闻了闻，感觉还好，可能是闻一晚上习惯了，“今晚参加了一场慈善晚宴，遇到的人多了点，所以也沾了点香水味，你觉得呛鼻啊？” 江瓷说着把外套脱下来。 顾斐然上前轻轻拉住她的胳膊，往电梯走，“没事，走吧，先回去。” 江瓷倒退了两步，才转过身子。 两人回到家，顾斐然去衣帽间给江瓷拿了睡衣，江瓷双手接过来，拿着去客卧洗澡，为了把身上的香水味洗掉，上上下下冲洗好几遍，确认没什么味道，才穿上衣服出来。 江瓷回到卧室，顾医生已经洗完澡，长发散开披在肩头，脚上穿了一双白色拖鞋，双腿并拢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检测器。 顾斐然等江瓷过来，伸手递给她，说：“好久没测试过了，测试一下吧。” “感觉不会有什么用。” 江瓷说着弯腰坐下，接过检测器低头，熟练地戴在后颈腺体处，等了会儿，果不其然，无论检测器上的数据，还是显示器上面的数据，都是零，没有任何波动。 顾斐然好奇道：“先前病发的时候那么严重，检测器检测出的最高浓度达到了九十九，怎么没事的时候一点事都没有。” 江瓷：“这种情况在你们医学界，应该属于间接性复发，不过不复发不是好事吗？你怎么好像还很期待我的腺体复发一样。” 顾斐然：“我不是期待你的腺体复发，只是想知道，你复发的时候，我临时标记有没有用，如果有用就可以尝试彻底标记，这样你的腺体异变的情况就可以痊愈，说不定彻底标记后，还能变成了一个正常的alpha，再也不用被别人议论。” 江瓷将检测器从后颈摘下来，放进小箱子里，说道：“已经不正常了这么多年，我习惯了，只要不复发就行，主要是，确实不想死的那么早。尤其是顾医生你年纪轻轻的，要是让别人知道有这么一个早死的……挺晦气的。” 第93章 顾斐然：“知道是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 江瓷抬手拍了两下嘴巴，“呸呸，晦气的话都吐出去了，不说了，不说了。” 灯关掉，江瓷钻进被子里想亲顾医生，结果被狠狠拒绝，她再次给顾医生道歉，说不该口不择言，但顾医生狠了心不让亲，江瓷只好作罢，低头去干别的。 今晚顾医生除了不让自己亲之外，就连头发都不碰，以往她都会抓着，现在改成抓床单和枕头了，难道是自己不够卖力吗？ 第64章 我会帮你解决的 事后,两人抱着缓了一会儿才去洗澡。 江瓷从客卧洗完回来，走上台阶，见顾医生穿了件白色小背心,秀发滑肩，盘腿弯腰坐在床上，认真盯着检测器在看。 江瓷慢步过去，问道：“怎么还在看？” 刚才顾医生让自己佩戴检测器，不准取下,说万一有检测到信息素浓度呢。 顾斐然双手垂落,检测器随之落在被子上，抬头看向江瓷,认真道：“上次你说,你删除掉的检测到的数据是九十九，真的假的，不会是在骗我吧？” 江瓷：“没有，怎么可能骗你。” 顾斐然皱眉,自言自语：“难道真的只有在复发的时候，才能检测到数据吗？” 江瓷脱了拖鞋上来，盘膝坐在顾医生对面，“你今天怎么了,之前没这么在意过？” “没事,就是想一下。”顾斐然说着把检测器收起来,要下床去放到书架上,江瓷先一步接过来，下床把检测器放了回去。 江瓷折身回到床上,拉过顾医生的手腕轻轻把人抱进怀里，搂紧她单薄的背,掌心覆在长发上，低语安慰道：“别担心了，下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瞒着你，抱歉。” 顾斐然慌乱不安的心被这个拥抱渐渐平复了许多，缓缓低头，脑袋埋进她的颈间，轻轻蹭着，声音极轻道：“嗯。” 两人抱了片刻，躺下歇息。 第二天，江瓷要去医院看陈蔚，于是早起去买了水果放在后备箱，再开车回来送顾医生到医院上班。 车子在医院停车场停好，顾斐然拿着车钥匙，打开车门下来，站在车头等她。 江瓷小跑到后备箱，双手提着满满当当的水果篮走过来，问顾医生：“你晚上有什么想吃的，我在家给你做好带过来。” 这几天工作不忙，可以回家开火做饭，小姑那边发消息说馋自己做的糖醋排骨了。 顾斐然把车子锁上，靠近江瓷，车钥匙塞进她的口袋，说：“没有想吃的。” 最近食欲不好，不太能吃的下。 江瓷：“小姑发消息说，想吃糖醋排骨，到时候我做好给你拿一份，你晚上吃的少，我带的少一些，你吃一两块也行。” 顾斐然点点头：“好。” 江瓷应着：“嗯。” 两人进去后分开走，顾医生去了普外，江瓷提着水果到陈蔚的病房。 咚咚，江瓷轻轻敲门进去。 陈厝这几天都在这里守着陈蔚，从卫生间洗漱出来，看到江瓷来了，素颜走过来，说道：“江总来了，怎么来这么早？” 江瓷：“顺路，过来看看，这是给陈蔚买的水果，我放在这里了。医生说，香蕉不会影响吃药，所以我买的香蕉多一点。” 陈厝：“谢谢。” “没事。”江瓷弯腰把水果放在桌子上，转身走到病床边看陈蔚，她正在睡觉，气色相比之前好了不少，黑眼圈也淡了。 陈厝不客气，从袋子里拿出几个香蕉放在果盘上，又另外拿了一些水果去清洗，等出来的时候，说：“昨晚慈善晚会拍卖的油灯，在家里好好放着，不要扔了。” 陈阿姨要是不说这事儿，江瓷都忘了，现在还在后备箱放着，“好，我知道了。” 陈厝吃了颗蓝莓，说道：“对了，医生让小蔚这两天下床走走，不要一直躺着，趁她现在睡着，我回家拿点换洗的衣服，她要是醒了，你陪她走在医院走廊走一圈。” 江瓷：“行。” 陈厝又吃了几颗蓝莓，拿着装衣服的袋子走了，江瓷坐在沙发上。 半个小时后。 “噗噗，噗。”病床上发出怪异的响声。 江瓷缓缓抬头看去。 “天呐，谁说阑尾炎是小手术的，做手术前疼，做手术后疼，术后恢复更难受，再也不要乱吃乱喝，喝那么多酒了。” 陈蔚抱怨过，翻了个身子，对着空气说：“这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完，我都快成放屁大王了，老妈，我今天可以吃东西吗？老妈。” 陈蔚喊了一声，病房安安静静地，没人应，她只好又喊一声：“老——妈——” 江瓷站起来，走到病床边，保持冷静道：“陈阿姨不在这里，回家拿换洗的衣服了。” 陈蔚：“嗯？” 这熟悉的声音，该不会是—— 陈蔚：“…………” ——靠。 江瓷当不知道刚才的事情，一脸单纯无害地和她说：“陈阿姨离开之前告诉我，等你醒来让我带你起来走走，你能起来吗？用不用我扶？” 陈蔚在确认对方真的是江瓷后，嘴巴紧闭，肩膀肉眼可见地颤抖。 江瓷见状，扭头不知道看了眼什么，接着又迅速扭回来，换话说：“你要不，先醒醒神，我出去帮你叫医生过来看看。” 说完，转身离开，关病房门的时候，特意关的大声一点给陈蔚听。 陈蔚在听到关门声后，抬手小臂搭在眼睛上，手掌握成拳头，唇角往下撇着。 下一秒似乎就能哭出来。 江瓷出去叫医生，为了给她缓冲的时间，特意在外面等了二十分钟才去叫。 叫完回来的路上，顾医生忽然带着一个小跟班出现在走廊上，看着她说：“我来查房，查陈蔚的。” 江瓷点头：“好。” 两人一起走进去，陈蔚脸色冷着完全不看江瓷，当她是空气一样。 顾斐然认真检查过，看着陈蔚说：“这几天恢复的不错，等会儿可以起来出去转转，把气排出来，你的情况要是恢复的快，差不多一个多星期之后就能出院。” 陈蔚说话没有感情：“谢谢医生。” “嗯。”顾斐然带规培生出去。 江瓷说：“我送送医生。” 以往顾斐然都会摆手拒绝，但这会儿没拒绝，等出来后，转身看向江瓷，叮嘱说：“好好陪着，等会儿带她出来走走排气。” 江瓷：“行。” 顾斐然：“我走了。” “嗯。”江瓷送她走了一段路。 几分钟后，江瓷折身回去，跟护士、护工一起照顾着陈蔚从病床上起来。 护士把药瓶挂在移动输液架上。 陈蔚一手扶着，一手扶腰慢慢出去。 刚出去，陈蔚就说：“你不用跟着。” 江瓷往旁边走着和她保持距离，“陈阿姨和医生都说让我跟着你走走，走吧。” 陈蔚拒绝：“不用。” 江瓷：“医生说，排气是阑尾炎手术过后，肠胃蠕动的正常现象，没……” 陈蔚打断她：“不用你陪，我自己走一圈就回来了，你在这里等着就行。” 既然她这么坚决，江瓷也就不再坚持。 护工陪着陈蔚在走廊散步。 陆霖漪病房。 腺体科主任和此次亲来交流的腺体专家们站在病房边，看着已经醒来的陆霖漪说：“陆小姐，您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不过腺体依旧处于张开的状态，需要住院观察。” 陆霖漪已经换上了病号服，靠坐着，说：“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 “好。”几人转身离开。 韩兰舟出来的时候，刚想和腺体科主任余方说两句话，没想到刚走两步，竟然和江瓷撞上了，这也是一个腺体特殊的患者。 陆小姐属于拥有双嗅体患者，会同时受到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影响，可江瓷属于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患者，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得信息素都无法影响到她。 这两人要是能结合一下…… 韩兰舟主动和江瓷打招呼：“江小姐，您怎么也在医院，来看腺体吗？” 江瓷否认：“不是，一个阿姨的女儿做了阑尾炎手术，我过来看看她。” 韩兰舟轻笑：“原来是这样，对了，江小姐，不知道您腺体的情况解决没有，要是没有解决，我可以继续为您诊治。” 江瓷：“不用了，我很好。” 韩兰舟相比陆霖漪的双嗅体，更好奇的是江瓷的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 如果能把她的情况研究出来，并根据此研究出一个治疗方案，相信自己一定会在腺体界青史留名，只可惜，她背后的江氏虽然没有陆家有权势，但也不好惹。 江瓷不想和她交谈太多，说道：“我朋友已经在前面走了，先走一步。” 韩兰舟主动让步：“好。” 江瓷往前走着，忽然想起那天顾医生说，有个患者需要她的信息素手术。 第94章 顾医生是s级omega，能承受s级omega信息素的，等级不会低于顶级alpha，甚至有可能是s级alpha。 临江的顶级alpha和s级alpha寥寥无几，如果这些人有情况，消息一定会传出来，但最近都没有听说过有谁出事。 傅阮意，她是s级alpha，可昨天她还在参加慈善晚宴，不像有事的样子。 那会是谁呢？ 咚—— 江瓷想的太认真，没注意拐角处来人，和对方撞一起，“对不起，不好意……” 道歉的话还没有说完，江瓷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人的身影，陆霖漪。 上次在医院走廊里自己撞见过她，而那个走廊正是顾医生的普外科，除此之外，她还是s级alpha……再者，以顾老师的身份地位，能让她这么担心顾医生，对方身边一定不简单，条条综合起来，这个人除了陆霖漪，不会有别人。 原来竟然是她，难怪能让这么多腺体专家一同到达这里，自己早该猜到的。 江瓷拿出手机给梁念发消息：查一下，华泰陆家陆霖漪有什么腺体疾病。 梁念：好的，老板。 江瓷收起手机，转身看向韩兰舟刚才出来的病房，陆霖漪应该就在那里。 早上十点多，李荣玉带着傅阮意到达医院，两人直奔陆霖漪病房。 江瓷听到外面走廊嘈杂的脚步声，特意起身开门出去，看到李老太太和傅阮意并肩朝这边走，身旁还跟了五六个人。 李荣玉没想到会在医院撞见江瓷，惊讶一声，站停说：“小瓷，你怎么在这？” 江瓷轻轻颔首：“李董好，我一个阿姨的朋友做手术住院，我过来看看。” 李荣玉哦着：“这样啊。” 李荣玉着急去看陆霖漪的情况，和江瓷打完招呼正打算走，忽然想起身边的小阮。 两家人到现在都还没和解，双方看见跟见了仇人一样。 昨天晚上的慈善晚宴，小瓷坐的远，没有机会，现在不是现成的机会吗？ 李荣玉叫江瓷，给她指着傅阮意说：“小瓷，这是盛鼎傅家的傅阮意，你应该认识，她年纪比你大点，你主动打个招呼。” 傅阮意听到‘年纪’二字，当场川剧变脸，不忿道：“谁让她给我打招呼了，还有，我怎么就年纪大了，我这个年纪风华正当年好不好，您老说话注意点用词，要说年龄，您年龄比我大一倍还多呢，您怎么不说您年龄大。” 李荣玉：“……” 这丫头怎么还是一听到年纪这两个字就炸毛。 李荣玉赶紧安抚道：“好好，我知道错了，咱不提年纪，那小瓷，你打个招呼。” 江瓷对傅阮意一向客气，毕竟是尊贵的甲方，她颔首道：“傅总好。” “切。”傅阮意别过脸。 李荣玉伸手拉了拉她架起来的胳膊，说道：“人家小瓷都给你打招呼了，你什么态度，赶紧回一声，我们还有事呢。” 傅阮意：“不回。” 李荣玉啧她：“你礼貌一点。” 傅阮意冷呵：“我这个人就是没礼貌，你问问她，需要我给她礼貌吗？” 江瓷开口说：“傅总不想打招呼，就不必勉强，李董，你们要是有事的话，就去忙吧，不要因为我耽误了。” “行吧。” 也只好这样，不过李荣玉还是没放过傅阮意，一直唠叨到陆霖漪病房门口。 傅阮意听的差点转身走人。 两人进到病房里见到陆霖漪，陆霖漪双手撑着坐起来，客气道：“李董，傅总。” 李荣玉伸手示意她不用动。 管家搬了个椅子过来，放在李荣玉身后，让她坐下。 傅阮意根本不想看这个假惺惺的人一眼，进来走到窗边，双手环胸站着。 李荣玉刚坐下，一回头发现人没了，找一圈，才在窗户那边看到她，哎了声想叫她，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先说。 李荣玉看向陆霖漪，问道：“陆小姐，你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陆霖漪客客气气地：“还好，医生说已经抑制住了，不过还需要住院观察，有劳您特意跑一趟，其实没什么事的。” 李荣玉严肃脸：“昨天晚上都进抢救室了，怎么还叫没什么事，那个，老李，你去把医生叫过来，我亲自问一下情况。” 管家说：“好，我现在去叫。” 说完就出去了。 陆霖漪知道这个李老太太是想当面听医生说清楚自己的情况，但她还是宽慰老太太说：“李董，真的没什么事，我的情况是老毛病了，住几天院就行，您不用这么担心。” 李荣玉：“这话说的，要是什么病都能住几天院就好，那凡是生病的人，不用打针吃药、不用做手术，直接办理住院部就得了，咱们还是让医生多诊治几遍，万一能治好呢。” 她的人已经去叫了，陆霖漪还有什么好说的：“行，那听李董您的。” 李荣玉：“这才对嘛。” 等待的时候，陆霖漪眼神时不时瞟向窗边的傅阮意，想不到她竟然来了。 自己昨天晚上的那场戏，根本瞒不住傅阮意，不过她也没打算瞒，主要目的是给荣和国际施压。 李荣玉和傅家的傅显清是几十年的姐妹，关系不错，也许傅家可以不管自己，但是现在把荣和国际也牵扯上，傅家就没那么容易这么决绝地置身事外。 如果就算这样她们也不同意的话，自己还有一个一击必杀的后手。 十几分钟后，腺体科的余方被叫了进来，她走到床边，管家介绍说：“余主任，这是我们荣和国际的李荣玉董事长，董事长，这位是腺体科的余方余主任，也是陆小姐的主治医生。” 余方对荣和国际不了解，但名字还是听过的，知道对方身份不低，“李董事长。” 李荣玉问道：“余主任，您是陆小姐的主治医生，您说说，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人好好的，昨天晚上突然就晕倒了。” 余方回道：“陆小姐的情况比较特殊。” 李荣玉：“怎么个特殊法？” 余方说：“陆小姐在分化的时候，腺体里多出一个嗅体，她现在一共有两个嗅体，能同时被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影响，并且还能诱发陆小姐的发热期。” 李荣玉听懂了，“多出一个嗅体，那摘除不就好了，手术很难吗？” 余方回：“手术不难，也可以摘除，不过由于陆小姐是s级alpha，在做摘除手术的时候，信息素浓度值会释放到九十九，甚至一百。在这种情况下做手术，不仅做手术的医生会受到影响，嗅体也会产生不可逆的伤害，所以需要一个s级omega在手术室对陆小姐的信息素压制。” 李荣玉顺着说：“那就找啊，s级omgea虽然稀有，但又不是没有。” 余方也是这样想的，但患者却不同意，至于原因，她也不知道。 余方：“我们已经给陆小姐提出了解决方案，但陆小姐这边似乎有什么难言。” 李荣玉扭头看向陆霖漪，说道：“陆小姐，这医生不都给提出解决方案了，怎么还有什么难言呢，早点做手术，身体就能早点好，你这有什么难言啊。” 陆霖漪：“不瞒李董事长，我确实有一位比较喜欢的s级omega，只是对方不愿意。” 李荣玉不理解：“不愿意，你换一个不就得了，怎么还一棵树上吊死。” 陆霖漪被怼的哽住。 傅阮意听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转头看过来，附和说：“是啊，你换一个不就好了，怎么还一棵树上吊死，要是吊着吊着，不小心没等到救人的人，再把自己给吊死了，多不值得。” 她说的阴阳怪气，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 陆霖漪解释说：“因为对方不仅是s级omega，信息素还是曼陀罗，和我的信息素相似，有她在，手术成功率会更高，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拜托这位小姐，不过她还没同意。” 李荣玉：“对方是谁啊，你说说，我去帮你问一下，说不定能说成。” 傅阮意脸色再次难看起来。 陆霖漪说：“这家医院普外科的医生，顾斐然顾医生，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这家医院的医生啊，害，那不简单，我去和她们院长说一声。”李荣玉说着站起来，让管家带着她去找院长邓敦龄。 管家在前面带路。 傅阮意并没有阻止，而是在跟着出去后，把李老太太叫住，“您别去了。” 李荣玉转过身子，说道：“怎么就不去了，这个陆霖漪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她一天不走，陆家的人就有可能找上门来，我得赶紧把这瘟神治好，给送走啊。” 傅阮意慢慢走过来，说：“她要的那个普外科医生，是我亲妹妹，当年跟老妈姓的那个，您老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李荣玉倒是知道这事儿。 当年老傅的女儿一共生了两个孩子，老大傅阮意跟着傅家人，老二小时候被顾家人带走，跟着姓顾，哦，对，刚才陆霖漪说那个s级omega叫顾斐然，可不就是顾牧时的顾。 第95章 李荣玉看着她，眼神打量着说：“那陆霖漪这事儿，你提前知道？” 傅阮意：“不仅提前知道，我们还拒绝了。昨天晚上陆霖漪故意在慈善晚宴上晕倒，就是在给我们两家下套，您信不信，您要是也拒绝她，明天各大新闻头条上就会出现，陆霖漪在慈善晚宴上捐款十亿后，突发疾病晕倒，到时候就会有铺天盖地的新闻指责荣和国际，那您多年来积累的声誉，可就没了。” “我说呢。”李荣玉这时才反应过来，“我们和陆家非亲非故，平时来往也不多，她突然来参加这个慈善晚宴，还捐了十亿，原来是在打这个主意，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想不到我在业界待了几十年，竟然到这个年纪，被一个小丫头给下了套。” 傅阮意：“那您是什么看法呢？” 李荣玉看到靠墙的长椅，慢慢走过去，弯腰坐下，冷静道：“虽然我和你们傅家老太太关系不错，但是，拿她孙女的清白和声誉换公司的声誉，怎么算都不值得，这件事，我不同意，不过这个陆大小姐，可真是能够算计的。” 傅阮意轻笑：“您老决定倒是做的快。” 李荣玉双手一摊，说道：“那能怎么办，她捐款是事实，在我们荣和国际举办的晚宴晕倒也是事实，就当吃了个哑巴亏。” 傅阮意听着，缓缓垂下眼眸。 两人在外面待了半个小时回去，这次傅阮意没有跟着进去，只有李荣玉一个人。 李荣玉站着没有坐，说道：“陆小姐，我刚去问了，这个顾医生啊，身份比较特殊，不是我这个老太太能动的人，这几天你就现在医院住着，我找人帮你再物色物色别的s级omega，说不定会有更合适的人出现，要是没有啊，你就在这里住着，直到找到为止。” 说完直接走了。 病房里空下来，只有一个助理在旁边站着。 陆霖漪可笑地笑了一声，右手攥紧被子，“看来是已经知道了，没想到这个李荣玉拎的这么清，前前后后不到半个小时就做好了决定，两家还真是关系好啊。” 助理走过来，小声问道：“陆总，您看，我们要不要用备用的s级omega？” 陆霖漪冷下脸：“不用。” 助理：“是。” 江瓷站在拐角隐秘处，手里握紧手机，看着傅阮意和李老太太从陆霖漪的病房离开，她们两个应该都是为了昨晚陆霖漪在慈善晚宴晕倒的事情来的。 十几分钟前，梁念发来消息。 说陆霖漪有腺体上的疾病，昨天晚上还在慈善晚宴上晕倒。 陆霖漪晕倒的事情，再结合一下顾医生说的，她的病需要s级omega的信息素压制，所以找到了顾医生这边，可世界上那么多s级omega，她怎么偏偏找到顾医生？ 一定有原因。 如果陆霖漪非顾医生不可话，傅家和李老太太说不定会去找顾医生施压。 “陆霖漪。”江瓷握紧拳头说。 江瓷从病房层离开，到普外找到顾医生，认真和她说：“不要答应给陆霖漪的手术，我会帮你解决这一切的，等我。” 放下这句话，一路跑着走了。 顾斐然戴着口罩，呆了一会儿，把她刚才说的话回味了一遍，眼尾轻轻弯起，说道：“她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她会怎样解决这件事，不过话听起来还是挺安慰人的。 第65章 谈判失败 下午陆家一行人到达医院,来的人是陆霖漪奶奶，陆善翡，陆老夫人。 陆家能有现在,老太太功不可没。 “奶奶，您怎么亲自来了。”陆霖漪看到人，掀开被子就要下来迎接。 “躺着吧，不用下来。” 陆善翡走到病床边，叫住她,不让动,慢慢弯腰坐在椅子上，说道：“来临江是治病的,怎么现在又躺病床上？” 陆霖漪坐着没动,解释说：“这边出了点事情，目前正在解决，不出差错的话，这两天就会出结果,辛苦您跑一趟。” 陆善翡担心陆霖漪身体，伸手掖了掖被角，问道：“哪方面出的问题，是你等了多年的那个s级omega不愿意给你做手术？” 陆霖漪低头心虚着：“是……” 陆善翡表面不动声色,但*说的话一字一句都透露着威严：“s级omega本就稀有,对方又是盛鼎傅家的人,先不说那位顾小姐的奶奶傅显清在也业界的地位有多重,单是她妈妈顾牧时和妈咪傅希榆，就足够让我们礼让三分,你这样冒冒然然的找上门，人家怎么可能会答应。” 陆霖漪：“奶奶,是我做的不对。” “说说你来这里的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现在进展到哪种地步。”陆善翡问她。 陆霖漪一五一十叙述着。 陆善翡听完，问道：“所以现在荣和国际的人是打算不管这件事了？” 陆霖漪：“说会寻找别的s级omega为我治疗，不过看对方的态度，这件事恐怕是场拉锯战，所以我想这两天利用舆论的压力逼迫荣和国际妥协。” 陆善翡轻轻往后靠着椅背，说：“你以为李荣玉在荣和国际董事长这个位置上坐这么多年，是白坐的吗？还有，你一定要让这个顾小姐参与手术，是喜欢她？” 陆霖漪再次低头：“是……有点，主要因为她的综合条件比较好，s级omega、信息素是曼陀罗，家世又是傅家和顾家，跟我们陆家相匹配。如果我们两家能够结合，双方事业都会更进一步，不过我开出的几个条件全被这位顾小姐拒绝了。” 在调查的这几年里，她挑选了那么多人，来来回回看，第一眼永远都是顾斐然。 陆善翡：“我知道了，你先休息，我现在去见见荣和国际的人。” 陆霖漪：“好。” 陆善翡起身离开病房，让人给李荣玉打电话，双方约见在一家喝茶的地方。 包厢门口的走廊上站了几个人。 服务员送过来的茶和点水，由她们转送进来，期间不许任何人进入。 两人面对面坐着，李荣玉先客套道：“想不到陆夫人您竟然亲自来了，我要是没记错，我们上次见面应该还是十几年前，过去这么多年，陆夫人风采依旧啊。” 陆善翡轻笑：“李董事长也是不逞多让，气色愈发年轻，雍容华贵，事业也做的是蒸蒸日上。尤其是在你的带领下，荣和国际发展的越来越好，似乎再过几年就能超过我们华泰，到时候，我可一定要来膜拜学习。” 一旁的小姐姐给两人沏茶。 李荣玉：“陆夫人说哪里的话，我们荣和国际还远远比不上一个世家。” 两人都先说了一点场面话，过了会儿，才慢慢切入正题。 李荣玉说道：“陆小姐在我的慈善晚宴上出了事，我自然是要负责的，今天开始为陆小姐寻找合适的s级omega，只要找到了，就会立刻为陆小姐做手术。” 她没有提小然。 陆善翡端起跟前的翡翠玉杯，说道：“霖漪的事情不急，她这病是老毛病，平常注意点就行，可能是那天参加晚宴时，不小心被哪个alpha和omega影响了。我今天来是想问问，傅家那位二小姐，可有婚配或者是否有喜欢的人？” 李荣玉：“这个……顾小姐从小养在顾家，顾家人藏的深，不比傅家大小姐经常露面，所以这方面的事，我还真不清楚。” 陆善翡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不瞒李董事长说，我家这个小孙女对顾小姐颇为爱慕，先前可能是表达方式不对，惹了顾小姐生气，若是可以的话，我想代她亲自去和顾小姐道个歉，再者，顾小姐没有婚配和喜欢的人，我想去傅家提个婚事，不知道李董事长有什么建议？” 提亲？ 这陆善翡还真是老狐狸，提亲把人娶了，做手术这事儿，还用得着陆霖漪这么大费周章吗？顾小姐怕是自己都开口了。 这件事李荣玉承诺不了她，回道：“陆小姐和顾小姐之间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提亲这事儿，我能给的建议就是，您得亲自去找傅老太太，傅老太太这人非常护短，只要她答应了，其余的应该都好说。” “好，我知道了，这两天霖漪的事情麻烦你了，我以茶敬你一杯。”陆善翡说。 李荣玉端起茶杯：“陆夫人哪里的话，是我没有照顾好陆小姐。” 两人轻轻举杯，仰头喝下。 陆善翡从这里离开，坐上车吩咐道：“找人查查这个顾小姐，查的干净一点，尤其是感情史，顺便明天约见一下傅显清。” 跟随人员点头：“是，夫人。” 车子往前行驶回到医院。 李荣玉出来坐上车，第一时间给傅阮意打电话，把陆善翡的意思转告了她。 傅阮意正在公司会议室开会，听到提亲两字，当场炸毛摔笔站起来，握拳说道：“提亲？她倒是真敢开这个口，只要她敢上门，我就敢把她轰出去。” 李荣玉扶额：“这个陆善翡可是个老狐狸，要比陆霖漪难缠的多啊。” 第96章 傅阮意脸色冷着：“我不管她有多难缠，小然谁都不能动。” —— 陆善翡回到医院去普外科见顾斐然，她想看看，让自己孙女特意跑到临江，并且非她不可的s级omega究竟是什么人。 顾斐然一直在忙工作，没时间回办公室，所以陆善翡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她人。 陆善翡等了有将近十分钟，见没有等到，直接给邓敦龄发消息，但邓敦龄现在在外边，不能赶过来，所以她通知了杨主任。 杨主任收到消息，先去和陆善翡打了个照面，接着去普外科，把顾医生从病房叫出来，说：“顾医生，有人想和你谈谈，你把手头上的工作放下，跟我过来一趟。” 顾斐然站着没动，声音淡淡：“主任，如果不是公事的话，我就不见了，这边很忙，抽不开身，如果对方一定要找我谈话，那麻烦她自己过来一趟。” 说完，轻轻示意一下，转身回到病房里继续工作。 杨主任哎了一声，没喊住，不得已回到陆善翡身边，解释说：“顾医生说她那边很忙，抽不开身，过不来，她还说，您要是一定要找她谈话的话，您可以自己过去。” 陆善翡：“行，既然是我们求人家，那我就自己过去一趟。” 杨主任连忙带路，“您这边请。” 陆善翡起身，在杨主任的带领下在病房里见到了顾斐然，她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手里拿着听诊器正在给病床上一个小朋友检查身体，一边检查一边哄着害怕的小朋友。 顾斐然：“没事的，阿姨就是听听小涵的心跳声，说不定我们就能心灵沟通了。” 小朋友眨着可爱的大眼睛说：“那医生阿姨，你有听到什么妈？” 顾斐然温柔道：“我有听到小朋友心跳声乖乖的，跳动的频率很稳定，另外，小涵小朋友是不是这里还有点痛痛的啊？” 顾斐然指着她的腹部说。 小涵大幅度地点着脑袋：“是的，医生阿姨，你好厉害啊，这都能听出来。” 顾斐然轻笑，把听诊器收回来，单手撑在床边，说道：“不是阿姨厉害，是小涵一直很配合，阿姨才能和小涵达成共鸣。好了，小涵好好休息，阿姨去找一找连接我们心灵感应的按钮，到时候阿姨就真的能听到小涵在想什么了。” 小涵：“好的，医生阿姨，我会乖乖，听妈妈妈咪的话。” 顾斐然直起身子：“好。” 顾斐然离开病房之前，偷偷用手示意叫患者的妈妈出来，两人刚走出病房门口，对方便迫不及待着急问道：“医生，我女儿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顾斐然回道：“根据拍的片子看，先天性巨结肠，情况不严重，而且她的身体状况很不错，这两天先保持治疗，等需要做手术了，我会通知你们。” 家长一听要手术，瞬间变得慌张无措：“医生，这个不是什么绝症吧？” 顾斐然安慰道：“不是绝症，可以治疗，但要看保守治疗的效果，以及手术是否顺利和术后恢复的情况。” 家长还是提着心：“好，谢谢医生。” 顾斐然：“没事。” 顾斐然转身离开后，带人继续去下一个病房，但在途中被人拦住了，是杨主任，旁边还跟着一个老太太，想来她就是先前杨主任口中那个想和自己谈话的人。 杨主任给顾斐然介绍说：“顾医生，这位是陆小姐的奶奶，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她还真来了。 顾斐然：“陆夫人，您好，我这边比较忙，所以我们就长话短说。陆小姐的病情如果是在非我不可的情况下，我一定答应为陆小姐治疗，但对方在明显有选择余地的情况下，还要坚持非我不可，这属于强制性行为，我有权力拒绝。如果您觉得我的说法和做法过分，可以去举报或者到法庭起诉，我随时奉陪，我现在还有事，抱歉，先走了。” 把这些话说给陆善翡，顾斐然就走了，杨主任想拦人都没有机会拦。 等顾斐然离开，杨主任上前，好声说道：“陆夫人，顾医生就是这性格，说话简单直白，您不要太介意，要不然我们等等，等顾医生不忙，有空了，再和她谈。” 陆善翡：“不用了，杨主任也去忙吧，刚才顾小姐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这性格倒是和她外婆有几分相似。 不用继续陪在这个大人物身边，杨哲松了一口气，“行，那您有事叫我。” 杨哲离开后，陆善翡回到了病房。 在去的路上她通知说，不用联系傅家的人见面，只查顾斐然的情况就可以。 陆霖漪看到奶奶回来了，着急问道：“奶奶，怎么样了，见的还顺利吗？” 陆善翡弯腰坐下，往后轻靠，“我见了李荣玉，对方一直在打太极，她既不想干涉这件事，也不想站在我们这边，还有，我刚才也见了那个顾小姐，是个性子决断的人，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让她答应。” 陆霖漪：“我们用舆论给荣和国际施压，就算最后没成，也得让她吐口血。” 陆善翡答应了，“嗯。” 第二天，各大新闻头条全部开始报道。 陆霖漪突发疾病在荣和国际的慈善晚宴晕倒，送进抢救室，生命垂危。 第一次发出来的新闻，只是掀起波动，让她们知道，后续得看荣和国际的态度，态度好的话，她们可以当面澄清，态度不好，那就只能再把这条新闻浓墨重彩一下。 比如说，陆霖漪在荣和国际的慈善晚宴为贫困地区捐款十亿，却因为荣和国际没有控制好现场的信息素浓度，导致她突发疾病，失去意识，整个人晕倒在现场。 到时候各种舆论砸下来，就是把荣和国际放在架子上烤。 她就不信，李荣玉一点都不慌。 新闻发出来，一半在讨论陆氏家族有多豪，一半在讨论陆霖漪是谁。 现在的舆论还不算很严重。 傅显清在看到这条新闻后，拿起手机给李荣玉打电话，问她：“打算怎么应对？” 李荣玉也是在商场风风雨雨几十年的人，面对这种事情，心态还算平静，“这件事不管怎么回应，她陆霖漪确确实实是在我们举办的晚宴上晕倒的，我们得担起这个责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舆论发酵，等发酵到一定地步，我们看情况再做回应。” 傅显清：“行，我们接着看。” 李荣玉：“嗯。” 虽然李荣玉知道这件事是陆家一手操办的，但她还是得面不改色的去医院探望陆霖漪，不然等回应的时候，没素材拿出来写，岂不是落大家口舌，被人追着骂。 李荣玉到医院，特意拿了水果和补品，进来就说：“霖漪，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这些都是我托人从国外买回来的补品，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陆霖漪还坐在病床上，“谢谢李董。” 李荣玉轻笑：“你看你这孩子，就是客气，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 陆霖漪：“嗯。” 李荣玉坐着扭头看了一圈，问道：“哎，你奶奶没在这里陪着你啊？” 陆霖漪解释说：“她老人家昨天晚上在这里陪了一天，太辛苦了，所以我让人送她回酒店休息了，等休息好了再来。” 李荣玉：“也是，不能太辛劳了。” 两人在这里打着太极，互相不说明。 顾斐然忙完，回办公室的路上，手机页面弹出了陆霖漪在荣和国际慈善晚宴晕倒的新闻，她点开，内容说的简单，配了几张陆霖漪晕倒的照片，但都没有拍到脸。 顾斐然看的眉心疼，不想看，点退出去，打开微信，给江瓷发消息：你去做什么了，昨天晚上都没有发消息，还好吗？ 平时无论她来不来医院接自己，都会发消息说一声，但昨天晚上什么消息都没有，虽然知道她为什么消失，但顾斐然还是忍不住担心，而且消息发出去，迟迟没有回。 到了下午，不忙的时候，顾斐然回办公室给江瓷打了一个电话，她接了。 顾斐然松了一口气，“你在哪？” 江瓷电话里说：“在外面办事，怎么了，是你那边出什么情况了吗？” 说着，她语气变得着急起来。 顾斐然：“没有。” 江瓷一边和顾医生打电话，一边认真翻看文件，说道：“我这边马上就能忙完，今天晚上去医院找你，把手术的事情解决，你放心，没有人会威胁到你的。” 顾斐然低声道：“嗯，谢谢。” 江瓷这边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她着急看，说：“那我先挂了，去之前和你说。” 顾斐然：“好。” 电话挂断，顾斐然把手机轻轻放在桌面，闭上眼睛，双手揉着酸疼的太阳穴。 舆论新闻已经发出来，剩下的就看荣和国际和傅家怎么做，目前这种情况，除非陆霖漪主动站出来解释，否则荣和国际百口莫辩，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才发生的。 第97章 自己如果答应参与手术，江瓷那边没办法解释，事后被彻底标记过的事情也有可能暴露，要是不答应，荣和国际就会因为自己受到舆论的谴责，严重影响品牌声誉。 前进后退，都像是死路一条。 顾斐然在办公室独自坐着，想了很久。 晚上，傅阮意、傅显清和顾牧时一起来了医院，两人到的时候，不仅在病房里看到了李荣玉，还看到了一个很久没有见过的人，也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钱英，她竟然也来了。 江岚和柳希庭并肩靠墙站着，不敢往前半分，这场面，简直和断头台差不多。 柳希庭弯腰，小声说：“钱老太太怎么也来了，这事儿和你们家也有关系？” 江岚抬手捂住嘴巴回道：“李老太太跟你们家老太太，还有我们家两位老太太很早之前都是好友，只是后来你们傅家和我们江家闹翻，没了联系，但跟李老太太还是有联系的。今天新闻出来，我家老太太问了问情况，得知是陆家人闹事，所以就来了。” 柳希庭：“哦，我说呢，怎么大家都来了，这场面可是很久都没见过了。” 江岚感叹：“生平难见。” 柳希庭嗯着，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正在通话中，没挂断就行。 vip病房，平时看起来还是很宽敞的，但现在人站的多，就显得拥挤了。 陆霖漪坐在病床上，陆善翡坐在病床旁。 其余人，年纪大的都坐着，年纪小的都站着，三三两两，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气势十足，并且有很强的威圧感。 陆善翡看了看她们，说道：“我们陆家人还真是受欢迎，不过是生个病，住个院，竟然能让临江三个巨头前来探望。” 李荣玉笑笑：“陆夫人，您别多想，她们可能就是来看看陆小姐，没别的事。” 陆善翡语气威胁：“是吗？” 傅显清听着她说话就来气，直接说：“陆夫人，我听医生说，你孙女的病需要一个s级omega来治疗，s级omega虽然不好找，但不代表没有，找找就有了，不过你孙女似乎看上了我们傅家的人，并且还开出了条件。陆夫人，有些话你别怪我说的难听，你孙女的命是命，我孙女的命也是命，我们不答应，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真当我们傅家好欺负的？” 陆善翡看向傅显清，说道：“傅董事长似乎误会了，我们谁都没有欺负，你们不答应，我们也不强迫，反倒是看你们这架势，像是集体上门来我们欺负陆家的。” 傅显清：“既然你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就把话给你说清楚，s级omega，我不会答应，除此之外，明天新闻头条上要是再看到和荣和国际有关的新闻，别怪我们傅家没提前跟你说清楚。” 钱英在旁边沉默许久，直到这时插了一句话：“那个s级omeaga，我们江氏不管，我们只管荣和国际。” 李荣玉扭头看向身边这两老太太。 虽然平时老死不相往来的，但这会儿倒是挺团结的。 陆善翡一点都不怕，“两位说的话，我年纪大了，听的不是很明白，我们不妨先把明面上的事情说清楚，我孙女在荣和国际的晚宴上晕倒，送进急救室抢救，给身体造成了伤害，这点你们荣和国际打算怎么赔？总不能说把医药费报销一下，再给点钱就打发了吧。” 李荣玉：“那你想要怎么赔？” 陆善翡说：“你们要么答应参与治疗，要么，让出荣和国际5%的股份，只要你答应其中一个条件，这件事就算了了。” 在场所有人同时眉头一皱，狮子打开口，开到这种地步吗？ 李荣玉想都没想，拒绝道：“我两个都不答应，我们还是明天新闻上见吧。” 陆善翡：“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没有谈的必要了，各位请回吧，不要影响我孙女休息。” “走。”李荣玉先起身离开。 其余人陆陆续续离开，傅阮意跟在后面说：“舆论的事情，我这边已经准备在压，并且收集了一些证据和素材，明天一旦新的舆论发出来，我这边会同步进行，之后再拿几个明星的丑闻爆一下，这可比压舆论好用的多。” 傅显清说道：“因为我孙女的事情，要影响到你们公司声誉，抱歉了。” 李荣玉：“没事，谁让人家下了套呢。”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手术，竟然会闹到这个地步，看来就算是再小心驶船，也总有不小心翻船的时候。 还有这个陆家之所以能走这么久，还屹立不倒，用的手段怕是都不干净。 等她们慢慢离开，一个白色身影挂断电话，从楼梯处出来，走到陆霖漪病房门口，轻轻敲门进去。 与此同时，江瓷带着人赶到医院。 第66章 事情解决 “抱歉,来打扰了。”顾斐然进去后，站在床尾，姿态平静放松,像来查房的。 陆善翡刚才听到敲门声，还以为那三家的人去而复返，没想到竟然会是顾斐然。 陆霖漪也很意外：“顾医生？” 她怎么会来。 陆善翡盯着顾斐然看了几秒，说道：“顾医生没跟着她们一起进来，而是等她们走了之后才来,应该是有别的话要说吧。” 顾斐然：“嗯,确实有话别的话说。” 陆善翡坐姿保持刚才气势威严的模样，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先前顾医生在走廊上非常决绝地说,不同意为我们治疗，现在又来找过来，莫不是后悔了？” 顾斐然轻摇头：“并不是，我只是想说,陆小姐从来到临江，来到这个医院开始，目的就是想让我参与手术。因为陆小姐觉得自己是s级alpha、信息素特殊、家庭不凡，如果随便找一个s级omega参与手术,一旦双方临时标记,那么就要负下这个责任,所以你并不想随便找。你找上我,是看中我s级omega身份、曼陀罗信息素、背后的傅家和顾家，可陆小姐为什么不想想,你有什么是值得我看重的呢？” 陆霖漪：“我们陆家是世家……” “世家怎么了，难道进了你们族谱,可以光耀我们傅家和顾家？”顾斐然打断她。 陆霖漪瞬间握紧拳头，想放点狠话，可看着那张脸，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陆善翡却不是好说话的老太太，“顾小姐，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懂事的人，没想到却这么蠢，刚才你们傅家、江家和李家三家的人一起来，都没敢说和我说这种话。” 顾斐然反驳道：“如果不是陆霖漪陆家大小姐，在荣和国际举办的慈善晚宴上故意晕倒，并且故意制造舆论威胁荣和国际，你觉得那些久经商场的人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话说到这里，陆善翡忽然眉眼一沉，吩咐病房内的保镖：“去堵着门口。” “是。”两人应着，迈步出去守着。 陆霖漪不解，问道：“奶奶，怎么了？” 该不是要动手打她吧？ 陆善翡侧目看向陆霖漪，严厉道：“好歹也是世界名牌大学毕业，跟着你奶奶在商场上待过几年的人，连对方这点小心思都没看出来吗？我看她这个医生，要比你这个总裁还要懂什么是商场。” “额……”陆霖漪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不过刚才那番话，有什么不对劲吗？ 顾斐然轻笑：“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陆老太太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那今天算是我免费给陆小姐上的一堂课，要是有下次，得交费才能学习了。” 陆霖漪：“……” 陆善翡不想在外人面前教育她，但这堂课，她确实得学学，于是看着顾斐然，用话点拨了一下，“顾小姐，你的录音不会走出这个病房的，抢手机这事儿，我干的出来。” 录音，抢手机？ 陆霖漪瞬间反应过来，刚才顾斐然说那些话的时候，叫出了自己完整的名字，还说了自己是在哪里故意晕倒，以及故意制造舆论，这要是被拿到法庭上，是可以被当做证据的。 该死。 幸好奶奶反应快，没有中她的圈套。 顾斐然从白大褂口袋拿出手机，显示的页面确实是在录音中，“虽然录音了，但陆老太太反应的太快，到时候这则录音就算拿到法庭上，也会被说是证据不足。” 陆善翡这下脸色彻底变得难看起来，挥手示意保镖，“把手机拿过来。” “是。”保镖径直走向顾斐然。 顾斐然站着没动，手机也没收，一点都没有要躲的意思，但就在保镖准备拿到她的手机时，病房门突然被打开。 原本在门口守着的保镖走进来，到陆善翡跟前，弯腰和她说了些什么。 陆善翡听完翡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问道：“对方有说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保镖摇头：“没有，不过来的人旁边还有一个没穿制服的，应该是她带来的人。” 陆善翡突然看向顾斐然，“你突然来这里，该不会就是为了等门口那些人？” 顾斐然轻轻嗯着，态度坦荡。 第98章 先前她们一直在算计别人，没想到现在却被同一个人连续算计两次。 陆善翡压着火气，说：“让她们进来。” “是。”保镖转身去把人接过来。 保镖去接人，陆善翡吩咐顾斐然跟前的保镖退下，这要是被外面那些人看到，得说她们陆家仗势欺人。 没一会儿，三个身着黑色制服的女性，手提公文包走进来，她们出示各自的证件，说道：“你好，我们是ao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受到委托，前来负责一位s级omega的案子。” ao信息素管理局？ 在陆善翡和陆霖漪疑惑她们为什么会时，江瓷左手提着电脑包，缓缓从身后出来。 “江瓷？”陆霖漪认出了她。 陆善翡问道：“你认识她？” 陆霖漪小声解释说：“见过几面，不过不怎么熟悉，也没太在意。” 先前在医院走廊撞那下，算双方第一次见面，后来在陈蔚的病房，两人又见了多次，不过陆霖漪一直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没想到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站在顾医生身边，她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陆善翡坐着没动，看向ao信息素管理局的人，问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年纪大了，不方便走动，就不起来了，请问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为首的人说：“我们收到这位江瓷女士的委托，说s级alpha陆霖漪女士因为身体原因，需要一位s级omega的信息素进行压制，请问此事是否属实？” 陆霖漪：“……属实。” 工作人员说道：“如果是自身不得已的情况，这种事无论在法律上，还是医学上都是允许的，不过你们所需要的那位s级omega顾斐然女士，不能参与这场手术。” 陆善翡：“我们没说一定要用这位顾小姐参与手术，不过我想知道，这是私人请求的立场，还是官方的立场？” 对方回答道：“官方立场，碍于委托人保密需求，我们将不做解释，但任何人不得在非特殊情况下，要求或者胁迫顾斐然女士参与信息素相关的治疗，不止是顾斐然女士，其中包括任何一位s级omega。如有特殊情况，需到ao信息素管理局备案，否则任何私人行为都将视为非法行为，会面临刑事处罚，这是官方出示的文件。” 她说着，身后拿着公文包的人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最下方有官方印章。 陆善翡皱起眉头。 ao信息素管理局由上边直接管辖，任何部门不得额外插手，虽然说这个部门对顶级以上alpha和omega有非常严格的规定流程，不管大事小事，只要涉及都会派人调查，但这个人是怎么做到让ao信息素管理局出面的？ 如果单凭她们威胁顾斐然参与手术这点根本不可能，毕竟她们做的一切事情，这些人都没有证据，只靠寥寥几句，ao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就算知道也不会出面，她到底做了什么？ 陆善翡看向江瓷。 ao信息素管理局的人收起文件，说道：“陆霖漪女士，碍于您情况特殊，我们ao信息素管理局之后会全程跟踪了解您的病情和治疗，所需要的s级omega在手术前需要前往管理局备案审核，或者打电话让工作人员到达现场审核。如果手术中，双方产生互相临时标记的情况，也需要到ao信息素管理局备案，祝您身体早日康复。” 陆霖漪：“好，我知道了。” “嗯，谢谢配合。”三人说完转身走了。 江瓷送她们到门口，被说不需要送后，折身回到病房，跟顾医生站一起。 陆善翡实在是好奇她怎么做到的，直言问了，“ao信息素管理局的人为什么会听你片面之词，就能亲自找上门来？” 江瓷：“这事刚才我们已经听ao信息素管理人员说过了，现在进行下一个问题。” “下一个问题？”陆善翡现在非常不满。 江瓷提起手中的电脑包，拉开拉链，把电脑拿出来，打开输入密码解锁，触屏点开一个ppt报告，然后把笔记本电脑转了一个方向，走到陆霖漪病床床尾放下，设置ppt自动播放。 江瓷说：“时间有点赶，ppt做的有点粗劣，不过两位应该能看懂。” ppt开始播放，播放第一页是陆霖漪和一位顶级s级omega交谈的画面，跳转到下一页，是陆霖漪和一位顶级alpha交谈的画面，每次交谈都特意标注了时间。 这两页结束，下一页是场馆内，信息素浓度不同时间段的后台数据记录和一则晚宴场上的音频。 数据记录：晚宴信息素峰值最高达到51%。 下面有视频和时间为证，在信息素浓度值达到49%的时候，晚宴现场人已经离开了一半，达到51%是陆霖漪晕倒的那段时间。 这段视频结束，另外一则视频继续播放。 危险提示：室内信息素浓度45%。 嘀嘀，危险提示：室内信息素浓度46%。 嘀嘀，危险提示：室内信息素浓度达到49%，请各位omega退场，请各位omega退场，并在门口领取抑制贴和抑制剂。 江瓷弯腰按下暂停，手动翻到下一页，是宾客陆陆续续离开的视频，可以看出，几乎每个人的后颈都贴上了抑制贴，甚至还有一部分omega佩戴了omega专用止咬器。 这张照片给她两人看过，江瓷触屏点击。 下一页是陆霖漪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抑制贴，握在手里，没有贴在后颈的视频，另外一张是她晕倒时的后颈情况，监控拍摄的很清楚，这个时候她的后颈明显没有抑制贴。 江瓷手动播放到这里，剩下的让ppt继续自动播放，她缓缓站直身子，说道：“陆小姐明知自己患有双嗅体症状，还在慈善晚宴信息素浓度超过49%的情况下，不顾现场提示，不使用抑制贴、不使用抑制剂，并且之后还和一位顶级omega，以及一位alpha交谈时间高达半个小时，这难道不是陆小姐你自己的问题更大吗？” 陆霖漪听她说着，视线紧盯ppt后面的内容，里面有救护车、有时间证明，还有李荣玉到达医院的一些视频和监控视频。 江瓷：“在陆小姐晕倒后，晚宴现场工作人员和医生第一时间到达现场为其救治，之后主办方荣和国际主办发也第一时间赶去医院看望，并且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医院，做的这种程度，就算你是在晚宴现场出的问题，告到法庭，荣和国际也有很大几率胜诉。如果你们陆家想打个官司的话，不仅荣和国际奉陪到底，傅家和江家也会奉陪到底。” 顾斐然一脸欣慰地看着，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她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 陆霖漪伸长手臂，把电脑合上了。 陆善翡对ppt内容已经知晓了大概，做的虽然粗略*，但一条条地非常详细。 陆善翡对江瓷说：“你叫江瓷，又说傅家和江家，难道你是江家人？” 江瓷：“江家一个小辈而已。” 陆善翡轻笑：“小辈？好一个小辈，傅家有一个傅阮意，江家有一个江瓷，你们两家的小辈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霖漪。”陆善翡叫她。 陆霖漪：“奶奶。” 陆善翡说道：“你可得好好跟她们两个学学，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一开始绝对不能先把底牌露出来，而且做的时候，记得把事情做周全，别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机会，这次就当是你长个记性，记住了吗？” 陆霖漪：“我知道了，奶奶。” 她一开始确实先把底牌露的太快了。 江瓷听懂了对方的话，弯腰将电脑拿起来，重新装进包里，说道：“这个ppt我就带走了，如果陆小姐和陆老太太想看的话，可以找我要，不打扰陆小姐休息，告辞。” 江瓷转身看一眼顾医生，先出去。 顾斐然把录音按暂停，一共录音二十五分钟，她说：“这个录音我也带走了，如果陆小姐和陆老太太想听的话，也可以找我要，不打扰陆小姐休息，告辞。” 说完，把手机收进白大褂口袋离开了。 等她们都走，陆霖漪低头道歉：“对不起，奶奶，是我没把这件事情做好。” 陆善翡绷紧的神色，缓缓舒展开，说：“我们对临江这群人不熟悉，又没有什么人脉，强龙难压地头蛇，输了就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你的病解决了。” 陆霖漪：“好。” —— 顾斐然离开陆霖漪病房，以为江瓷在门口等自己，结果出来发现，不仅江瓷在，姐也在，两个人现在在走廊面面相觑着。 江瓷：“傅总，谢谢。” 谢谢？ 她为什么要谢谢姐。 江瓷继续说：“要不是傅总您调动了那么多人，一起调取现场监控和数据分析，并且找到了和陆霖漪交谈的alpha和omega，我不会这么快拿到这份ppt，让陆家人收手。” 傅阮意：“没什么，谢我倒不必了，谢谢你自己，想到这个办法，也谢谢你自己，在想到办法的同时，能不顾以往旧怨打电话找到我，江总，你可是大功臣啊。” 第99章 江瓷严肃道：“傅总说哪里的话。” 傅阮意虽然以往对这个江瓷各种不满意，但在这件事情，她做的倒是不错。 “小……” “两位。” 在傅阮意准备喊出口的瞬间，顾斐然急忙说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傅阮意以为她真有事，就没再喊，轻轻点头：“嗯，去吧。” “好。”顾斐然从江瓷身旁往前走，等走到姐的身后，她转身给江瓷在耳边比了个手势，示意等会儿电话联系。 江瓷看到了。 等目送顾医生离开，江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录音笔，说道：“傅总，这是录音笔，这件事就麻烦您和李董事长说一下。” 录音是从江瓷第二次进去才开始的，第一次有ao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她没录音。 傅阮意伸手拿过录音笔，“我知道了。” 之后傅阮意拿着录音笔下楼到医院停车场，奶奶和李老太太、钱董事长都还没走。 傅阮意攥着录音笔，刚想给她们，余光忽然看到一个人朝这边跑了过来。 “奶奶。”江柠喊着小跑到跟前。 钱英浅浅嗯了一声。 江柠刚下班就朝这边赶了，看到大家都在，和她们一一礼貌打招呼：“傅董事长、李董事长，傅总好。” 李荣玉笑着说：“小柠来了。” “嗯。”江柠说。 李荣玉笑脸相迎，但傅显清和傅阮意没什么态度，更何况说，不想对江家人有态度。 傅阮意找到录音笔开关，一键播放，“江瓷那边说解决了，听一下吧。” 录音开始缓缓播放，江瓷、陆善翡和陆霖漪她们在病房里说的一字一句，全部都录了下来，在听到陆善翡最后说的那几句时，李荣玉缓缓松了一口气。 傅显清道：“对付这种人，还是得来硬的，一味忍让只会得寸进尺。” 李荣玉点头：“确实，看来有时候得学会把权放给年轻人，自己忙里偷闲，去享受享受老年人的生活。这次的事情辛苦小阮和小瓷了，要不是她们两个一起帮忙，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这周末我请你们吃个饭，你们都不要拒绝，老傅，老钱，你们两个都要来。” 钱英：“不用了，你邀请别人就够了，我先走了。” 说着就走了。 江柠也跟着离开。 “这老钱……”李荣玉说着侧身看向傅显清，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傅显清打断，“我们两家的事，你就别插手了，闹腾了几天，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荣玉无奈道：“行吧。” 彼此各自坐上各自的车离开了医院。 傅阮意和傅显清坐上车，离开的时候，她收到了小然回复的消息：不是。 傅阮意缓缓皱眉：那就是江瓷找的？ 顾斐然说不了实话，只能回复姐说：嗯，我在病房里听ao信息素管理局的人说，由于陆霖漪腺体情况比较特殊，之后她们会跟进她的情况，还说在未经s级omega同意的情况下，不能要求或胁迫对方参与手术，否则会面临刑事处罚。 顾斐然：虽然ao信息素管理局的工作人员这样说了，但只是起到一个警告的作用，最重要的还是陆霖漪在慈善晚宴晕倒的事情解决了，不然她们依旧拿宴会这件事，胁迫我参与手术，说不定到时候我会和ao信息素管理局的人说，我是自愿参加的。 傅阮意：不管怎么说，有ao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出面，陆善翡和陆霖漪就不敢太猖狂，不过管理局的人……江瓷是怎么叫来的，难道仅凭她口上说说，那些人就信了吗？ “嗯？”顾斐然在办公室正准备回姐的消息，忽然被人从身侧紧紧抱住。 对方圈抱的很紧，但又不至于勒到人。 顾斐然知道到是谁后，歪头轻轻碰了下她的脑袋。说：“辛苦了，一定很累吧。” 江瓷不吭声。 顾斐然把手机放到桌面上，在江瓷怀里转了半圈，伸手抱住她：“谢谢。” 江瓷闭着眼睛，小声长长叹出一口气。 嗡嗡，手机页面还在弹出消息。 傅阮意：小然？ 傅阮意：又工作去了吗？ 连发了两条都没有回，傅阮意没再发，关上手机说：“这小然也真是的，聊着聊着人就又去忙了，好歹说一声。” 傅显清唠叨道：“她是医生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叫走了，反正事情已经解决，别担心了，对了，记得跟你妈妈和妈咪说一声，尤其是你妈咪，别影响她工作。” 傅阮意：“知道了。” 车子在深夜中的道路上行驶远去。 两人在办公室抱了一会儿，顾斐然被叫走去工作，江瓷躺在沙发上补觉。 这两天她一直在跑ao信息素管理局和慈善晚宴会场，几乎没有合过眼，刚才完全是撑过来的，现在事情解决，压力卸去，躺在沙发上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陆霖漪办理出院手续离开回去，同时，陆家发布官方消息说。 谢谢关心，平安无事。 官方消息发出来，江瓷、江柠、傅阮意和顾斐然同时收到了李老太太发来的消息。 李老太太：周末我请你们吃饭，记得都来啊，谁要是不来，我记谁的仇。 江瓷看到消息，迷迷糊糊中回复一个好，翻身趴在枕头上继续睡觉。 一旁的顾斐然看一眼，掀开被子坐起来，帮江瓷掖了下被子，才下床去洗漱。 第67章 聚餐 两人洗漱出来后,坐在餐桌吃饭，彼此一如既往地话少，安安静静地。 更或者是,各有心思。 尤其是对陆霖漪的事情，双方闭口不谈。 顾斐然坐在江瓷对面，吃了口三明治，嚼了好久才咽下，问道：“这几天你都在休息、工作,不想打扰你,现在有空想问一下，当时怎么会想到去找ao信息素管理局的人？” 江瓷知道她从那天就想问这个问题,中间一直忍着,等到现在才问。 江瓷回道：“s级omega一生只能被标记一次，所以法律条文规定的非常严格，我们当初因为彻底标记一事，去签署了协议合同。虽然那个合同不具备婚姻事实,但具有一定的法律效应。我无意中得知有个假性婚姻保护法，查了查后，拿着证据和当初签署的协议书，以我们目前具有‘假性婚姻’为由,向ao信息素管理局提出对你的委托和保护,她们在看过我出示的证据后,接收了这个案子。” 所谓证据就是两人近期聊天记录,以及签署合约三个月后的同居事实等等。 因为证据充分，委托成立。 顾斐然低声重复一遍：“假性婚姻。” 法律规定,alpha和omega在签署协议后，如果协议期间具有同居事实,就算假性婚姻。 双方在领取结婚证书之后成为事实婚姻，协议作废。 江瓷送顾医生去上班的同时，顺便上楼看了陈蔚，她恢复的很不错。 医生说，过两天就能出院。 但自从江瓷进到病房，陈蔚便侧躺着身子，一眼都不看，就连陈厝跟她说话，也是爱答不理，一副似乎在生闷气的样子。 陈厝摊开双手，对江瓷说：“我可没惹这丫头，刚才心情还好好的。” 江瓷：“因为我。” 上次排气的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确实会很尴尬。 陈厝以为江瓷是在客套，主动揽责任在她自己身上，说道：“和你没关系。” 陈厝回头看一眼陈蔚，上前拉住江瓷的胳膊，把她带到一旁，轻声问道：“前几天听说华泰陆家来这里闹事，还把荣和国际以及你们江家和傅家都牵扯上了？” 这件事对外，闹得最大的是陆霖漪在慈善晚宴晕倒，而且当时大部分人吃的都是陆家家族多有人脉、多豪的瓜，再加上没有什么后续，这件事闹腾了不到一两天就没什么消息了。 江瓷：“嗯，不过已经解决了。” 陈厝对这件事了解不多，但她也不多问，只是叮嘱：“虽然你们江家和傅家有化不开的世仇，但若是能巴结到傅家，对你们江氏好处不少，你可以多接近接近傅阮意。” 巴结傅家？ 江瓷神色恍惚了一下，淡淡道：“嗯。” 陆霖漪的事情解决过之后，江瓷这两天在公司、研究所两头跑处理堆积的工作，医院就没怎么去了，但会跟顾医生说一声。 研究所今天有培训，顾老师是主讲师，来培训的有刚入职新人，也有老员工，实训室里坐着满满当当的人，大家都很认真学习，并且时不时朝顾老师投去敬佩的眼神。 江瓷也在，为了不打扰大家，她穿着工作服，戴了个口罩在后门站着。 顾牧时：“信号处理，线性代数，微积分，还有编程等等，这些都是很基础的知识，但越是基础的知识，越是要打好基石。大家都是刚毕业、刚入职的新人，在某方面知道很多，在某些方面不知道的也有很多，而我们要学习的就是不知道的部分，不过我这样说，不是以一个老师的身份督促，而是希望你们能通过学到的知识，赚到更多的钱，实现自己的幸福人生。” 第100章 啪啪啪啪啪，培训室响起热烈的掌声。 等掌声停下后，顾牧时继续培训。 培训结束，大家陆陆续续去食堂吃饭，江瓷摘下口罩，逆流进来，“顾老师。” 顾牧时低头看着教案说：“江总听了这么长时间，我这堂培训要是有讲得不好的地方，可得指出来，不然万一有什么说错的地方，以后影响的可是江总的工作。” 江瓷：“顾老师讲的很好，没有什么需要指出的地方，我只是好奇，合同上并没有写培训新员工这条，您为什么要答应？” 顾牧时缓缓合上教案，看向江瓷，说：“前几天我出差抽不开身，小然的事情无暇顾及，听说是你帮忙解决的。” 江瓷不敢揽功：“大部分都是傅家大小姐傅阮意做的，我只是参与了一下。” 顾牧时：“不管你是做了，还是参与了，总之，小然如今没事有江总一份功，我现在帮江总培训新员工，我们公归公，私归私，一码归一码，两个互不相欠。” 江瓷明白了，“好，记住了。” “嗯。” 顾牧时收起自己的东西离开培训室。 晚上，江瓷有空做了三份排骨送到医院。 一份给小姑，一份给顾医生，另外一份特意做的清淡口味，是给陈蔚的。 江瓷来之前给小姑和顾医生都发了消息，小姑先回的，她说她现在在办公室写病历，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现在可以直接过来，所以江瓷先把小姑那份送过去。 咚咚，江瓷轻敲办公室门，里面坐了两三位医生，听到敲门声齐齐看过来。 “小瓷又来给江医生送饭了，真羡慕江医生有一个会做饭的侄女，而且每次都做的不重样，我要是有这个口福就好了。” 办公室里的医生姐姐说。 江瓷笑着走进来，说道：“下次要是做的多，可以给各位姐姐带一份。” “那不行。”小姑同事侧过身子，手里拿着病历表，“我就是说说而已，小瓷之前给江医生点外卖，多给我们点一份就很感激了，而且还点那么多次，都没有谢过你呢。” 江瓷：“不用谢，大家吃的开心就行。” 同事是个omega，先前知道江瓷是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患者，还和别人惋惜了一番。 现在看来，江医生的这个侄女有钱有颜有身材，情绪还稳定，就算一辈子不能被临时标记，只能靠贴抑制贴、打抑制剂缓解发热期也行，毕竟有的alpha有也跟没有一样。 同事认真思考了一下，朝江瓷这边走。 江岚从电脑后面伸着脑袋看过来，抬手拍了拍快卡死的电脑，骂骂咧咧的说：“小瓷，你把饭盒放这儿就行，我吃完把饭盒拿回家，等你下次来再带回去。” 江瓷提起来放在电脑旁边：“好。” 饭盒放下，江瓷转身准备去给顾医生送，那个同事叫住她：“哎，小瓷。” 江瓷：“嗯，有事吗？” 对方轻轻靠过来，试探着问：“你和那个大明星分手之后，有没有谈恋爱？” 先前两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加上江瓷又是江医的侄女，所以科室里的同事都知道，只不过没在江医生面前提过而已。 江瓷轻笑：“怎么这样问？” 对方说：“我有个朋友的女儿是omega，长得很漂亮，性格也还可以，你要是单身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不用了。” 江瓷礼貌拒绝，“我现在没有这个打算。” “哎，对方真的很……” 同事不放弃，刚想再说两句，江岚站起来从身后拉住她的胳膊，轻轻往一旁推，说：“好了，我们一家人都不催她谈恋爱，你就别催了，赶紧工作，早点下班。” 对方被小姑拉走，江瓷颔首轻轻点头，提着饭盒转身去顾医生办公室，但办公室门是锁着的，消息也没回，看来是在忙。 江瓷坐在附近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看一眼腕表时间，八点十分，距离顾医生下班时间还早，但陈蔚应该快要休息了。 江瓷拿出手机给顾医生发消息：顾医生，我先去给陈蔚送，马上回来。 发完，江瓷起身就去了。 江瓷到陈蔚病房，陈蔚正在看电视，陈厝阿姨不在，护工陪着她。 “我给你做了排骨。”江瓷走过来把饭盒放在了床头柜上，“你要是饿的话，现在吃，不饿就放冰箱里，明天热着吃。” 陈蔚现在一看到江瓷，就能想到那天早上的事情，尴尬到无地自容，但看到她这么晚还给自己送排骨汤，把起鸡皮疙瘩的那份尴尬收了收，问她：“怎么这么晚还来送？” 这人该不会是喜欢自己吧。 江瓷说：“小姑想吃，所以做了给她带过来，想着你在医院，也给你带一份。” 陈蔚这才注意到江瓷手中还有一个饭盒，原来是给别人送，顺带给自己带的。 饭盒放下，江瓷不多停留：“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刚来就要走，陈蔚下意识扬起了些身子，喊她道：“喂，江二小姐，你大晚上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我送个排骨汤？” 江瓷：“嗯，这么晚了，也没什么事，我还要给别人送，先走了。” 说没有一点想留下的额意思，陈蔚自然懒得留她，躺下去，继续看电视，但不知道怎么地，无论怎么看都看不下去，而且目光时不时看向桌子上放着的排骨汤，看了一眼又一眼。 多大人了，还在饭盒上贴小狗贴纸。 护工心细注意到，走过来说：“您要喝排骨汤吗？喝的话我给你打开。” 陈蔚语气恹恹：“不用，我看电视。” “好。”护工又坐了回去。 江瓷从陈蔚病房出来，准备回顾医生办公室时，走廊窗户外忽然响起一道闷雷，她下意识扭头看过去，天气预报说这两天都有大暴雨，让出门注意安全。 江瓷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在她离开陈蔚病房不久后，顾斐然推门进去查房。 这个点来一趟看看，下班之前就不用来了。 顾斐然看过陈蔚检测仪器上的各种数据，没什么异常后，低头准备看陈蔚手术伤口，余光忽然注意到一旁桌子上放的保温饭盒，最上面的盖子上贴了一个可爱的小狗贴纸。 顾斐然一瞬间，眸色微不可察染上一抹黯然，接着弯腰继续给陈蔚检查手术伤口。 “好好休息。”顾斐然照例说。 陈蔚：“嗯，谢谢医生。” 顾斐然将听诊器取下来拿在手里，转身离开病房，外面雷声大作，闪电交叠，空中哗啦啦下起大雨，在玻璃上荡起涟漪。 顾斐然回到办公室，拐过弯，看到不远处坐在长椅上，歪着脑袋休息的人，步子渐渐慢下。 走廊一片安静。 陆家那件事闹出来，江瓷心里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了一点，可为什么不开口问自己？ 她都不介意小姨和江家小姑在一起，难道还要介意自己是傅家人？ 顾斐然站在原地十几分钟没有动，直到护士过来给她送术前同意知情书，喊道：“顾医生，术前通知知情书，您看一下。” “好。”顾斐然转身走过去接住，护士顺便和她说了一下患者的情况。 顾斐然：“谢谢，我知道了。” 护士：“没事。” 护士小跑着离开，顾斐然拿着术前知情同意书走向江瓷，她已经站起来了。 江瓷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问道：“吃晚饭了吗？给你带的排骨汤。” 顾斐然：“没有，今天太忙了，没时间吃，你吃饭了吗？” 江瓷点头：“嗯，吃了，跟你妈妈在研究所一起吃的食堂饭，三荤一素，外加一块很甜的哈密瓜，现在正是吃瓜的季节。” 顾斐然：“今年我还没吃过。” 江瓷往前靠近顾医生，伸手轻轻捧住她左边脸颊，弯腰盯着颧骨，大拇指摩挲擦着什么，“脸上沾到黑点了，是圆珠笔不小心碰到的吗？还没吃的话，我现在给你下单……不行，外面下雨了，下单不太好，那等天气好了，我给你带过来，除了哈密瓜，还有什么想吃的？” 顾斐然：“没有别的想吃的。” 江瓷擦完也没放下手，衬衫袖子往下坠着，手腕处露出顾医生送的生日礼物。 江瓷温柔道：“没事的，想吃什么就和我说，我一定给你带过来。” “……好。”顾斐然看着她说。 江瓷放下手，另外一只手蔚蓝色保温饭盒，说道：“现在吃，还是下班吃？” 顾斐然视线从江瓷身上移开，看向她手中的饭盒，眸色有些深沉，“现在吃吧，等会儿还要去忙。对了，今天晚上下了雨，医院里可能会有什么急事，你不用在这里等我下班，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江瓷问道：“要加班吗？” 顾斐然：“不确定，所以才不让你在这里等，回去吧。” 第101章 江瓷抬起腕表看时间，说：“我等两个小时，如果到时候还没下班，我就走。” 顾斐然：“干嘛一定要等呢，很累的。” 江瓷和她对视，眼神复杂，但说话的语气却很轻松：“我以前也等啊，你那会儿都没说什么，怎么现在又嫌弃我等你？” 顾斐然找不到理由解释，缓缓别开目光，从口袋摸出钥匙打开办公室门，推着进去，“那你等两小时，我没下班，就走吧。” “好。”江瓷跟在身后进去。 顾斐然走到办公桌后面弯腰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工作，江瓷站在她对面，把饭盒里面的排骨汤、炒虾仁和一份素菜一一拿出来放在桌面上，筷子、叉子和勺子都有。 “诺，筷子。”江瓷拿给她。 顾斐然不是很饿，抬头说：“放下吧，我等一下再吃，你去坐着休息。” “行。”江瓷把筷子放在筷架上，转身走到沙发那边，弯腰坐下休息。 今天在研究所站了将近一天，脚和腿都有点酸，江瓷坐着揉了一会儿，看一眼顾医生，见她还在专心敲键盘，摇摇头，脱掉鞋子，抬起腿蜷缩在沙发上，面朝里面开始睡觉。 顾斐然让自己不停地忙了一个多小时，才敢缓缓停下来，看向沙发那边。 不知道看了多久，顾斐然忽然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之后继续忙碌工作，不再往这边看一眼。 先前说好等两个小时再走，但江瓷还是在办公室一直等到顾医生下班。 上次下雨，江瓷给了小姑一把雨伞。 今天晚上柳阿姨来接小姑下班，所以那把伞又回到了江瓷手中。 江岚挽着柳希庭的胳膊，看向她们两个，说道：“小瓷，下雨了，开车慢一点，记得把顾医生平安送到家，知道了吗？” 江瓷一手拿伞，一手拿着两个饭盒，臂弯还挂着白天穿的外套：“知道了，小姑，柳阿姨拜拜，你们那两个路上也慢点。” “嗯，拜拜。”江岚说着，柳希庭在旁边撑起雨伞，抬手搂住她的肩膀。 柳希庭轻轻挥手：“拜拜。” 江瓷：“拜拜。” 送走小姑和柳阿姨，江瓷转身把臂弯的西服外套抓起来，披在顾医生肩膀上， 顾斐然说：“我不冷。” 江瓷低头认真把衣服领子给顾医生理好，按开自动雨伞，说道：“不冷的话也可以披着，等会儿要走一段路，雨水可能会被风吹进来，这样就不用担心淋湿了。” 顾斐然不再拒绝：“行。” 两人撑着一把伞进入雨中，踩着小水坑走向停车场方向。 顾医生今天晚上都没怎么说话，江瓷主动跟她聊天：“顾老师是学电子信息和电脑的，顾医生，你为什么会选了医生呢？” 顾斐然：“小时候有一次生病住院，家人都不在身边，于是委托了一个医生姐姐在医院陪着我，她人很好，也很照顾我，我出院那天告诉她，我以后要做一名像她一样的医生。” “原来是小时候的记忆。”江瓷低头看她，“那现在那个医生姐姐呢？” 顾斐然抬头看向前方，“不知道，我后来找过她，医院说她很早就辞职不做了。” 江瓷安慰顾医生说：“医生这行不是谁都能做的，尤其是以前那个年代，没有抑制贴、没有抑制剂，ao信息素混乱，再加上beta闹事，每行每业都不好做，更何况是医生，辞职也是正常现象。” 顾斐然：“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走到停车场，江瓷先撑起伞，让顾医生坐上副驾驶，之后把饭盒放在后座，绕过来到主驾驶这边，拉开车门坐上去。 到家后，两人洗澡洗漱过，一人一个被窝躺在床上，旁边开了一盏暖色落地灯。 轰——外面还在打雷。 江瓷没睡，听到打雷声，缓缓扭头看过去，但因为窗帘拉的严实，什么都看不到，她又转头看向顾医生，顾医生双手放在被子里，只浅浅露出一颗脑袋，睡的很安稳。 今天是周六。 这场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还在零零散散的下着，街道上的树叶被打落了一地。 周末，江瓷开车带江柠去李家赴约，先前说的十一点，两人十点十几分就到了。 她们来的时候，李荣玉正在一楼坐着，管家说她们两个到了，她还有点不相信，这来的也太早了，还没到十一点呢。 李荣玉起身去门口接人。 江瓷照旧穿的女士正装，江柠穿的酷妹一点，黑色背心，黑色短裤，长筒靴，长发顺直，手腕戴了一个很有个性的骷髅手链，看起来就怎么不好惹的样子。 江瓷接到她的时候，看到这身打扮，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是去李老太太家吃饭的，不是去打架的。” 江柠双手往身前一架，说道：“我也不是去打架的啊，这衣服怎么了，挺好看的。我上次穿这身去上班，还被要了很多微信呢。” 江瓷：“……” 这件事小柠要是不提，江瓷就忘了，她趁现在和小柠说：“不许在公司里谈恋爱，你要是有喜欢的人，想和对方谈恋爱，必须让我看过，经过我同意才可以。” 要是之前在国外，江柠直接不搭理，但是现在不行，她配合着说：“我知道了，姐，你放心吧，我不会谈恋爱的。” 江瓷对小柠还是很放心的：“嗯。” 李荣玉看到两人完全不同的风格，愣了下，目光落在江柠身上，问道：“这是，小柠？” 江柠把长筒靴脱下来，换上客拖进来，走到李荣玉面前，甜甜地说：“对啊，李奶奶好，我说小柠，之前在慈善晚宴见过面，上次在医院停车场也见过一次。” 李荣玉知道倒是知道，只是，每次见面的穿搭都太不一样了。 江瓷在后面过来：“李奶奶。” 李荣玉又看向江瓷，这下看着不觉得奇怪了，笑着说：“进来吧，先前跟你们约的是十一点，你们怎么来这么早。” 江柠陪着李荣玉走过去，“外面下雨了，我姐担心堵车，所以叫我提前来，但今天周末，哪来的堵车，是我姐多担心。” “是，确实是小瓷多担心了。”李荣玉说。 两人刚进来，还没坐下，管家又走过来说：“老太太，傅家的大小姐到了。” 李荣玉愣住：“小阮，她怎么也来这么早？” 第68章 生病 傅阮意在上个路口就碰到了江瓷,快到的时候，特意叮嘱司机慢点开，不想和她们两个下车碰到面。 虽然荣和国际的事情是她们两家一起解决的,但不代表傅家和江家以往的仇怨一笔勾销，该记的还是得记着。 今天之所以答应李老太太来吃这顿饭，纯粹面子和情分，对江家人，她属实不爱搭理,最好赶紧吃饭,赶紧离开。 “李董事长。”傅阮意换上拖鞋进来，一眼都没看她们两个,高冷的很。 江瓷倒是打了招呼：“傅总。” 江柠也跟着喊：“傅总。” 李荣玉见傅阮意身后空无一人,失落了一下，问道：“你外婆没来？” 自从江家老太太去世，钱英性子刻薄冷漠许多，不爱社交,也不爱参加聚会和活动，怎么邀请都没用，所以她没期待钱英能来，但老傅怎么也没来,难不成有什么事？ 傅阮意解释：“外婆本打算来的,但想了想,趁周末绕道去看那谁了,上次陆家那事儿闹得不太平，外婆心里放心不下。” 虽然钱家老太太知道她们傅家还有个女儿,但其余江家人不一定知道，她们傅家也没打算告诉外人,所以还是尽量不提及。 她一说陆家那事儿，李荣玉心里就清楚了，拉住江柠的手，和蔼的笑了笑，说：“那确实得去看看，既然你们两家长辈都没有来，你们小辈可不要嫌弃我这个老太太年纪大，融不到你们年轻人的世界。” “不会的。”江柠歪着脑袋，灿烂道。 李荣玉被江柠笑容感染，眉眼完全舒展开来，开心道：“那就好，进来坐。” 三人一起进去。 房子是中式别墅，客厅整体设计也很中式，屏风、茶桌、檀木桌椅，中间的茶几上还放了一个古铜香炉，里面飘出一种醇厚饱满、很柔和的味道。 江柠弯腰往前探了些身子，伸手挥着香气往自己这边来，深吸一口，扭头和江瓷说：“姐，这个好像龙涎香的味道。” 江瓷：“是吗？我不太懂。” 家里放着的香水和香薰都是别人送的，她自己很少买，更别说这种香，很少接触。 傅阮意坐在另外一边，左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支着脑袋，视线慢慢瞟向香炉。 江瓷说道：“等李奶奶过来的时候问问，你要是喜欢的话，回去买些。” 江柠笑着坐正：“我对香不敢兴趣，只是在国外上学的时候，有个教授很喜欢香，还经常在上课的时候给我们讲所谓的香道，有次她拿了灰琥珀，也就是龙涎香到教室，让我们一个个过去闻，闻起来差不多就是这个味道。” 第102章 “这确实是龙涎香。”李荣玉刚才就听到了她们谈话，但这会儿才过来。 江柠喊道：“李奶奶。” 管家把沏好的茶端给她们三人面前。 三人都说了谢谢。 李荣玉轻嗯一声回应江柠，迈步走到靠墙的博古架上，取下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放了两个长方形盒子，盒子最上面贴着龙涎香的标签，看起来古风矜贵。 李荣玉弯腰把木盒放在茶几上，拿出一盒龙涎香递给江柠：“小柠要是喜欢的话，李奶奶送给你，顺便再送给你一个香炉和一套工具，教你怎么用。” 江柠连忙站起来，拒绝说：“李奶奶，我只是*好奇，没打算要，您留着就行。” “我知道。” 李荣玉慈爱道：“李奶奶这里多，用不完，小柠不要客气，拿着，用完跟我说。” 江柠想拒绝，但又怕李奶奶第一次送自己东西，就驳了对方好意，她低头看一眼身边坐着的姐，双手捧着接过来：“那就谢谢李奶奶，我会好好用的。” 李荣玉放到她手里：“这才对嘛。” 江柠双手拿着龙涎香慢慢坐下，又看姐，江瓷朝她轻轻点头，示意收下就好。 东西送过，李荣玉坐到单人沙发上，看向傅阮意，说道：“小阮，你自己一个人坐那么远干嘛，过来跟我们说说话。” 傅阮意：“不熟，没什么可说的。” 李荣玉看见她们两家人坐一起，就忍不住撮合的心，说：“怎么不熟，你们两家认识几十年，这能说不熟？你往这边坐坐。” 傅阮意默声，换了个腿继续翘起二郎腿，一点都没有要过来坐的意思。 李荣玉：“小……” “李奶奶。”李荣玉正想再叫她，江柠起身把龙涎香放在茶几上，主动走过去，说：“傅总不过来，我过去坐，都一样。” 江柠落座在傅阮意身边，两人中间保持了一个人的距离，没再靠近。 李荣玉知道小柠这是在给台阶下，既然这样了，她也不再干涉，两家怨恨彼此这么多年，要想重归于好，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开的事情，现在有一方主动也挺好的。 中午吃饭，六菜两汤，都是根据她们喜欢的口味做的，三人吃的很喜欢。 快吃完的时候，傅阮意问道：“李奶奶，李望颂什么时候回来？” 李望颂是李奶奶孙女。 李荣玉回道：“昨天发消息说，国外的生意处理差不多，大概下周就能回来，她还说，回来要跟你们两个约一下，感谢你们帮忙处理陆家的事情。当初她知道的时候，在国外着急的连夜就想买机票回来，但工作缠身，实在没有办法，得知解决后，才松了一口气。” 傅阮意：“好。” 三人吃过饭又在这里待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李奶奶说要送她们，被三人制止。 最后是管家送她们走的。 从主楼到外面要走一条石板小道，刚下过雨有点滑，江柠穿的带跟长筒靴，低头认真看路走，但还是没防住，脚底猛然一个打滑，她还没来得及惊吓哎出声，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稳稳扶住她的小臂，等扶稳后，对方又迅速收回架在胸口，继续往前走。 江柠站稳抬眸看去。 走到停车的地方，江瓷也打完了电话。 她转过身子往后看，先过来的是傅阮意，她看也没看，径直走向车子。 司机早早下车站在后座车门，等傅阮意走过来，伸手拉开车门，她弯腰坐进去。 傅阮意坐好，司机关车门，跑着绕到驾驶座那边，很快开着走了。 后边过来的是江柠。 江瓷和她说：“小柠，研究所有点事，我要去一趟，到时候你想去哪和司机说一声，但是晚上不能太晚回家，知道吗？” “嗯，知道了。”江柠说。 两个人也坐车离开。 司机把江瓷送到研究所门口，江瓷下去之前，特意叮嘱司机了几句才走。 江瓷进到研究所，刷卡坐电梯上楼，等电梯门打开，她迈步出来，门口有人在等。 对方说：“江总。” 江瓷握紧手中的卡，往右边转弯，问道：“顾老师没说什么事情离开吗？” 员工回道：“顾老师说了，她说女儿生病，要赶紧回去看看。” 女儿生病？ 江瓷一下子站停了。 员工原本正走着，见江总突然停下，自己也跟着站停，并小心翼翼退后一步，询问道：“江总，怎么了吗？” —— 顾医生家。 “小然，身体有没有好点啊？” 傅显清坐在床边，看着脸色唰白蜷缩在被子里的孙女，担心道：“这次发热期这么严重，都低烧了，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傅显清来这里，本来是打算关心安慰小然的，结果进来后发现，小然发热期到了，还发了烧，询问了一下才知道，从上午十点那会儿就开始了，要不是自己来，小然不在回到得难受到什么时候。 顾斐然抓紧枕头，骨节发白，安慰外婆说：“没事，外婆，我就是有点困，睡一会儿就好了，您不用担心我，回去吧。” 傅显清：“你这个样子，外婆怎么可能走得了，我已经给你妈妈和小阮发消息了，她们两个说带了家庭医生，一会儿就过来，到时候我们让医生看看，严重的话就去医院。” “好。”顾斐然没再说。 傅显清担心的不安，却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时不时用热毛巾给小然擦汗。 半小时后，顾牧时带着医生到达，两人换了拖鞋，她拉着医生直奔卧室。 “妈。” 顾牧时寄哪里先喊了傅显清，才看向小然。 顾斐然慢慢睁开沉重疲惫眼睛，声音虚弱地几乎快要听不到，“老妈。” 顾牧时看到小然嘴巴和脸颊几乎一个眼色，心瞬间揪了起来，赶紧回头跟医生说：“高医生，你看看什么情况，就算是发热期，之前也没有这么严重过。” “哎，好。”高医生连忙取下药箱放在地板上，走过来检查顾斐然的情况。 顾斐然自己就是医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什么，跟她说：“发热期，信息素浓度达到九十八，抑制贴已经没什么用，需要注射抑制剂，我上星期检测过，对抑制剂没有抗敏性，可以在腺体注射。” “好。”虽然顾斐然已经把情况说了，但高医生还是简单检查了一遍，在确认可以注射抑制剂的情况下，打开药箱，戴上一次性手套，拿出针管和西林瓶开始抽取。 抽取结束，高医生说：“顾小姐，麻烦您翻个身子，我帮您注射抑制剂。” 高医生站在床边，身子遮挡着外婆和老妈视线，她借此瞬间沉眸看向高医生，食指放在嘴边，朝她比了一个嘘声动作。 “嗯？”高医生愣了下。 “谢谢高医生。”顾斐然说着，放下手，慢慢转身背过去身子。 高医生不明白顾小姐这个嘘声是什么意思，思虑着弯腰轻轻掀开顾小姐的长发，就准备注射抑制剂，看到后颈腺体的那一刻，才反应过来顾小姐是什么意思。 omega被彻底标记之后，腺体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有在发热期，腺体张开时，才会看到彻底标记的痕迹，原来顾小姐已经被彻底标记过了，但看顾小姐刚才的示意，顾老师和傅老太太应该还不知道，这要是被她们知道了，肯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虽然她是傅老太太聘请的家庭医生，按理说，这种事应该和老太太说，但再一想，这种事是她们自己家的私事，自己要是开口说了，事后难免会扯进来，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高医生慢慢把抑制剂注射进腺体，然后等顾小姐翻过身来，才直起身子。 傅显清问道：“高医生，小然这是怎么了，发热期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 高医生把针管和西林瓶收进医疗垃圾袋里，和两位说道：“没什么，顾小姐是s级omega，发热期偶有信息素浓度超标是很正常的现象，先打一针抑制剂看看，如果一个小时之内，信息素浓度依旧没有降下来，可以再打一针，到时候信息素浓度要是还没降下来，就得去医院做腺体检查了。” “行。”顾牧时担心着说。 打完针，三人出去外面客厅待着，留顾斐然在卧室里休息，一个小时后再进去。 三人刚走没多久，顾斐然放在枕边的手机响着，原本她是不想看的，但实在吵闹的头疼，摸到拿过来，看来电显示，江瓷。 顾斐然浓睫困乏地眨了两下，划开接听。 江瓷关心道：“你生病了？” 顾斐然闭着眼睛，本想攥一下气息再回答她，但实在没什么力气，也就虚弱着说了，“不是生病，发热期到了而已。” 江瓷听着她沉闷虚弱的声音，站在走廊尽头，看着窗外，凝眉道：“很难受吗？” 江瓷自己的信息素和腺体没什么用，所以没怎么在意过这方面的知识，直到前两次看到顾医生发热期到时，痛苦难受的样子，无意中去搜了搜，然后得知。 第103章 无论是omega，还是顶级omega，在被彻底标记后，发热期会比被彻底标记之前严重许多，s级omega要更为严重。 这种时候要么由s级alpha临时或者彻底标记，要么打抑制剂，才能把情况稳定下来。 江瓷手掌握成拳头，锤在窗沿上，说道：“你家里人现在应该在的吧。” 顾斐然知道她的意思：“嗯，我已经打过抑制剂，等会儿就好了。” “抱歉。”江瓷愧疚道。 顾斐然低头，半张脸埋进枕头里，“家里有家庭医生在，你忙吧，没事。” 江瓷：“我晚上去找你。” 顾斐然：“不用了。” “……行。”江瓷没再坚持。 顾斐然：“挂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江瓷最后关心了一句，电话才在那边挂断。 顾斐然握紧手机，缓缓垂落在鼻尖前。 十分钟后，傅阮意赶到，一进门，急匆匆地冲进来，看到外婆、老妈和高医生都在客厅坐着，她问道：“小然情况怎么样了？” 顾牧时回答说：“发热期到了，信息素浓度有点高，刚打过抑制剂。” 傅阮意：“现在呢？” 顾牧时：“高医生说让我们等一个小时看看情况，过来先坐下吧。” “好。”傅阮意走过去坐下。 三人坐成一排，一个个面色凝重。 高医生坐在旁边的单独沙发上，双手搭着膝盖，有些坐立不安。 虽然已经给傅家当了好几年的家庭的医生，但每次看到一家子s级alpha和s级omega，还是会忍不住感叹，怎么能有一家人都是s级基因，这场面还真是不容易看到。 一个小时后，傅显清从上沙发上站起来说：“一小时到了，高医生，我们去看看。” “好。”高医生拿着药箱重新进去。 为了测试小然现在的信息素浓度是多少，顾牧时去书架上把检测器拿过来，温柔地戴在小然后颈，并说：“小然，我们检查一下信息素浓度多少，看看需不需要再打针。” “嗯。”顾斐然听话抬起头，清冷的脸上病态十足，看起来很是让人心疼。 傅阮意皱眉头，问道：“之前小然发热期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怎么回事儿？” 高医生不敢看傅阮意的眼神，躲着说：“顾小姐是s级omega，这种情况是偶尔出现的正常现象，我们测两次信息素浓度，再打两次抑制剂，等信息素浓度降到六十就可以了，如果没降到六十，到时候再到医院做腺体检查。” 傅阮意：“偶尔出现的正常现象？为什么我三十多年间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额……”高医生突然被问住。 顾斐然戴好检测器，睁开眼睛看过来，帮忙解释说：“姐，没事的，我已经好很多了，再打一针抑制剂就够了。” 傅阮意眉头一下子缓缓松开，“嗯。” 测试了十分钟，顾牧时拿着显示屏上显示的数据，说道：“信息素浓度大概在八十到九十之间，这个数值不算低，但比一小时前好很多，看来得再打一针抑制剂。” 顾牧时放下显示器，对高医生说：“高医生，再给小然打一针吧。” “好。”高医生弯腰打开药箱，取出针管和西林瓶，再次给顾小姐注射抑制剂。 这次注射过，要等三个小时才能看结果。 顾斐然和她们说：“外婆，老妈，姐，你们回去吧，不用一直在这里等着，我睡醒再测试一遍信息素浓度，有情况、没情况都给你们发消息，回去吧。” 研究所那边还有工作，顾牧时确实不能在这里久等，她弯腰给小然盖了盖被子，说：“嗯，那老妈去忙了，三小时后一定要给老妈发消息，知道了吗？” 顾斐然点头：“知道的。” 顾牧时依依不舍看了一眼才直起身子，走之前和傅阮意说：“小阮，你在这里陪着小然，不要听小然的，等她没事再走。” “嗯。”傅阮意说。 顾牧时伸手握了下小阮的胳膊，又回头看了几眼床上躺着的小然，迈步走了。 顾斐然看向外婆：“外婆，你也回去吧，你下午还得喝中药，阿姨要在家里给你现熬，医生说不能断，得连续喝一个月。” “不行。”傅显清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你，等你好了，我再走。” 顾斐然劝不动，转头和傅阮意说：“姐，我真的没事，你劝劝外婆。” 虽然知道这丫头是真的不想让她们留在这里，但说的话却找不到理由反驳，傅阮意撇撇嘴角，对外婆说：“外婆，你得回去喝中药，你要是不走，我就找人抬着你走。” “小阮，你……”傅显清一下子说不出话，这丫头绝对说到做到。 傅阮意右手架在胸口，左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说：“走吧，等回家喝完中药，我再带外婆你来，小然身体重要，外婆你的身体也很重要，谁都不能忽略了。” 傅显清泄气着：“行吧。” 顾斐然胳膊撑着坐起来，轻笑：“外婆，我没事的，您回去吧，哪有说让您照顾我的。” “唉，你们啊，真是长大了，不需要外婆了。”傅显清说着，又关心了小然几句，看着她状态确实比刚才好了不好才走。 姐送外婆离开，高医生还在。 顾斐然掀起眼帘看她，面色苍白，但不失严厉，“高医生，刚才谢谢您的隐瞒，之后也麻烦继续保密，不要告诉家里人。” 高医生：“我知道的，顾小姐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顾斐然：“谢谢，我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等外婆走了，你就走吧，外婆那边我会和她说的，劳烦您为我跑这一趟。” 高医生客气道：“顾小姐说哪里的话，傅老太太给我开高额工资，我自然会做好我分内的事情，那我等会儿就走。” 顾斐然：“嗯。” 等卧室里所有人都走了，顾斐然长叹一口气，拉着被子重新躺了回去睡觉。 傅阮意送完外婆，回来看到高医生提着药箱准备走，她没拦，也没要解释。 高医生领会：“傅小姐，那我先走了。” 傅阮意：“嗯，谢谢。” 高医生：“没事。” 等高医生离开，傅阮意轻轻推开卧室门，进去看了一眼小然，她睡着了。 这丫头，从小到大都不喜欢有人在身边陪着，怎么一点都没变，傅阮意轻轻摇摇头，蹑手蹑脚离开，并带上了卧室门。 傅阮意和阿姨在外面客厅等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一到，进去看小然的情况，信息素浓度已经下降到70，好了很多，她给外婆和老妈发了消息。 傅阮意放了心，出来叮嘱了阿姨一些走了，公司那边有点事情要忙。 晚上七点多，卧室门再次打开。 顾斐然醒了，但没开灯，她以为是姐还没走，结果扭头看去，发现站在床边的人不是姐，而是一个以为不会出现的人。 第69章 知道她是傅家人 “怎么上来的？”顾斐然问道。 小区门口给她开了门禁,车子和人可以随时进出，但坐电梯需要刷卡。 顾斐然还没给，平时都是自己带她上来。 江瓷双手背到身后,拉扯着袖子把外套脱下来拿在手里，弯腰本想坐在床边，但一想自己还没换衣服，换成单手撑在床上，另外一只手很自然地用手背搭在她额头上,不烫,但脸色看起来很虚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江瓷收回手说：“嗯？不是门卫给你打电话,你同意,然后他们带我上来的？” 自己在电话里同意的？ 顾斐然完全不记得有这一回事儿，“有吗？” 江瓷直起腰身，拿着衣服往浴室走，“有,你看看手机通话记录。” 说着，声音渐渐远去。 顾斐然翻身找到手机，解锁打开，翻找通话记录。 记录显示半小时前物业打来一个电话,通话时间一分钟,为什么自己完全不记得？ 顾斐然认真回忆,当时好像是迷迷糊糊中接了一个电话,但至于说了什么，不知道,看来今天的脑子是有点被烧糊涂了。 江瓷在浴室快速洗了十几分钟出来，身上穿了件黑色版型很好的睡衣。 显得手长腿长,整个人也很纤瘦。 顾斐然看过通话记录后，关上手机继续休息，没注意江瓷去做什么，等被子一侧被掀开，身后贴来一个人，她才缓缓醒来，接着身子被捞进一个怀里。 顾斐然肩膀碰隔着睡衣碰到她的锁骨，有点咯，鼻尖上是浅浅呼下来的热气。 两人亲昵地挨着，什么都没说，江瓷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好一会儿才低头吻下来，右手拨开她脸颊处的乌发，大拇指轻轻贴在眼尾，吻的轻柔小心，清甜中带着一抹沉溺。 顾斐然闭上眼睛小幅度迎合，完全素颜状态下，睫毛依旧浓长，清纯魅惑，被灯光映照的眼眸，瞳孔漆黑朦胧，充满浓浓的故事感，好像一个不能轻易触碰的干净灵魂。 第104章 中途两人吻得深了，换气呼吸，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四目对视。 江瓷不敢看顾医生的眼睛，再次俯身下来，吻了吻她耳尖，低语呢喃说：“这次换我给你测试，不想的话，可以说。” 顾斐然合上的薄唇被轻轻抵开，熟悉的温度和气息，以及不知轻重的力道一起席卷而来，睫毛处抚上指腹，轻轻擦过，她借此闭上眼睛，任由对方抚摸。 江瓷吻着给顾医生戴上了检测器，枕边放着显示器，数值从一开始的76%一点一点往上递增，到达87%的时候，突然毫无预兆直接跳升至95%，身下的人也这一瞬间指尖扣紧抓着肩膀，脑袋歪着埋进枕头，眼角的泪水慢慢滑落，滴落在枕头上。 江瓷看到，轻轻捧着她的脸朝向自己，大拇指擦拭的同时，吻着安慰，身下的人却又在此刻流下一滴眼泪，呼吸在耳边的身边暧昧缠绵，双手情不自禁抱的更紧。 结束时，江瓷捞起提前准备好的浴袍裹在身上，掀开被子慢慢下床去洗澡。 顺便给顾医生准备洗澡水。 顾斐然等着时，侧躺在床上休息，身上穿了件黑色睡衣。 这身睡衣是江瓷自己买了带过来的，黑白情侣款，不过两人从来没有同时穿过。 临时标记效果显著的很快，顾斐然洗完澡出来，人已经精神许多，一天都没有吃饭，她转身离开卧室，让阿姨做一份鸡蛋面。 江瓷主动举手，说：“我给你做吧。” 顾斐然：“都行。” 对于她做饭的手艺，顾斐然很相信。 之前每次来接人都会带一份晚餐，什么都会做，而且也做的很美味。 江瓷走进厨房，阿姨取了一个新的围裙拿过来给她，并说了些冰箱里有哪些蔬菜、水果和肉类，还有哪些牛奶、可乐和饮料等。 顾医生刚才想说鸡蛋面，江瓷从冰箱里取出两个鸡蛋、几颗小青菜，还有一份手工面，另外又拿了一盒牛排，打算在做鸡蛋面的时候煎一下，晚上吃饭也得荤素搭配。 江瓷做着鸡蛋面，阿姨在旁边洗了些水果，倒了一杯温水给顾斐然拿过去。 顾斐然身上盖了个薄毯，单腿曲起坐在客厅地毯上，打开了上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电视，随便搜了一个综艺开始播放。 “顾小姐。”阿姨把水果端过来。 顾斐然说：“谢谢。” 阿姨把水果放下，又回到了厨房，看江小姐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江瓷本来只打算给顾医生做一份鸡蛋面，但旁边用黄油煎的牛排实在太香，她没忍住，又多加了一点水，多加了一点面，下了两份鸡蛋面，牛排也让阿姨再拿出来一份。 不到半个小时，鸡蛋面和牛排全部做好。 江瓷穿着围裙端出来放在餐桌上，回头看到顾医生在客厅看电视，她走过去，弯腰问道：“你在餐桌吃，还是在客厅吃？” “在餐桌吃。”顾斐然说。 客厅铺着的地毯是白色，万一滴到油渍会很难清洗，还是在餐桌上吃比较好。 江瓷：“行。” 顾斐然把薄毯拿开放到旁边，左手撑着后边沙发站起来，穿上拖鞋到餐桌前坐下。 清汤鸡蛋面，上面放了一个心形的煎蛋，点缀了些小葱和香菜。 黑胡椒牛排上撒的也是小葱香菜。 顾斐然动筷之前，和她说：“谢谢。” 江瓷以为等顾医生坐过来就行，刚才已经忍不住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塞进嘴里，听到这声谢谢，怔怔看着，腮帮子鼓起来，吃也不是，吐出来更不是。 顾斐然：“……你吃吧。” 江瓷赶紧大口嚼着吃：“嗯。” 两人坐在彼此对面，一个吃的细嚼慢咽，温柔优雅，一个大口吃面，大口吃肉，就连汤底都捧着喝完了。 “味道还可以吗？” 江瓷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问她。 顾斐然夹起一块牛排：“还不错。” 江瓷满意道：“那就行，下次想吃的话，我可以再给你做，别的面也会。” 顾斐然抬眸看她：“嗯。” 两人吃过饭回卧室刷牙洗脸。 虽然顾斐然平时上班经常戴口罩，不怎么露面，但还是会敷个面膜，做一下护肤。 江瓷天生皮肤好，没有任何毛孔和黑头，经常洗把脸，涂点护肤就结束了。 顾斐然敷着面貌出来，走到书架前，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写学术论文，原本她打算今天写一天，没想到发热期，一个字都没有写，看来以后晚上是没有时间休息了。 江瓷坐在落地窗那边的沙发上，在用顾医生的笔记本电脑处理一些工作邮件。 嗡嗡，微信有消息弹出。 江瓷触屏点开，是群聊消息，群聊名字是每天都在幻想一睁眼毕业。 师姐：下周末我们约了跟石老师聚餐，同门师姐师妹师兄师弟们，来的扣一，不来的也扣一，作死都不想来的也扣一。 大家纷纷跳出来扣一，江瓷也跟着发出一个一，聚餐而已，每年都有，习惯了。 师姐：行，大家全员到齐。 在大家都发过后，石老师忽然跳出来说：这是你们师姐说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师姐：石老师，你拆台。 石老师：我只是在证明我自己的清白。 师姐：哭哭。 这边江瓷收到同门聚餐的消息，顾斐然在写文论的时候，个人微信被拉进一个群聊，群聊名字是普外科手术直播周。 里面一共有七个人，五名普外科医生，另外两个分别是杨主任和邓院长。 杨哲：邓院长，各位医生好，这么晚，打扰了，拉大家进群是有件事情要说。 群里没有任何回复。 顾斐然发了：您说。 杨哲：有个普外科手术直播周，医院商量过，打算安排你们五个医生去参加。 顾斐然：什么时候去，要去几天？ 杨哲：下下周开始，为期五天，你们明天到医院上班，会给你们开会的。 顾斐然：行。 江岚：知道了。 手术直播周，顾斐然低头用手撑住额头，看来这两周会更忙了。 江瓷忙到十一点半就休息了，睡之前，脑门上顶着眼罩问顾医生：“你不睡啊？” 顾斐然在看文献：“我十二点再睡。” “行。”江瓷把眼罩拉下来，躺进被子里就睡了，键盘声都没有把她吵醒。 一大早，顾斐然刚到医院，就和江医生一起去会议室开会，说直播周的事，她们五个人，每个人脸上都想着不想去，但普外科就这么多人，选的都是意料之中的。 会议开了整整一个多小时，说的大部分都是注意事项，最后特别叮嘱说：“这次直播周，希望大家好好表现，争取做到最好。” 几人心情一般：“知道了。” 从会议室里面出来，江岚揉着落枕的脖子说：“我当初干嘛非要当医生呢。” 顾斐然深有同感：“嗯。” 江岚叹了长长一口大气，说道：“下周要整整做一周的手术，想想都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而且下周刚好是我家那位生日，恐怕不能陪她一起过了，哎，糟心啊。” 生日，对了，下周是小姨的生日来着，外婆还订了餐厅给小姨庆祝。 自己得提前给小姨准备生日礼物。 —— 这一周两人都很忙，平时很少见面，也就周五晚上江瓷忙里偷闲过来接了一次。 回到家里，该做的事情做完，顾医生洗完澡出来便坐在书桌前开始写论文，准备手术直播周的工作，忙得都没空搭理。 江瓷也不打扰她。 这期间陈蔚身体恢复的不错，出了院，江瓷收到陈阿姨发来的消息，开车去了。 陈蔚看到江瓷来，下意识吐槽说：“你怎么来了，难不成当初我妈咪没和你老妈在一起，你上赶着要跟我联姻不成？” 江瓷：“不是，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点事情要和陈阿姨说。” “没这个意思？”陈蔚站在床尾质问江瓷，陈厝正在给她收拾衣服和洗漱用品。 江瓷点头：“对，完全没这个意思。” 听到她否认的这么绝对，陈蔚心里微微一酸，但心里也清楚，她来看自己，根本原因是妈咪安排的，不然她不会天天跑医院。 陈蔚朝她呵一声：“你以为我有这个意思啊，切，说一句还当真了。” 说完，捂着腹部离开了病房。 陈厝收拾好小蔚的衣服，单手提着出来，跟江瓷说：“走吧，我们路上说。” 江瓷：“行。” 从医院离开，陈蔚单独坐一辆车离开。 陈厝坐在江瓷的车上，说道：“下个月，齐氏药业将会发布一款新的抑制贴，它经过上百次实验，几乎可以压制顶级omega的发热期，但也有一个非常致命的缺点。” 江瓷神色认真：“什么？” 第105章 陈厝说：“贵。” 江瓷下意识想问价格是多少，但在新品发布之前，这种事属于商业机密，不会轻易对外透露，所以她制止住自己，没有问。 陈厝继续说：“抑制贴和抑制剂这种东西，属于alpha和omega的生活必需品，一张抑制贴一百块，一针抑制剂一千块，很多人根本用不起，再加上，这个行业被几家公司垄断，价格只会居高不下，更别说新品的价格，相信买得起的人会更少，但也是暴利。” 自从那天在宴会上碰见，江瓷很多次和陈阿姨在一起聊天，她都在提抑制贴和抑制剂，其中讲的最多的就是齐氏药业，话语中还颇为不瞒，可博源明明在和齐氏合作。 江瓷不想猜测陈阿姨的想法，也不想跟着陈阿姨冒进，说道：“抑制贴和抑制剂的研发，不是一天两天三天，一月两个月的事情，它是几年或者十几年的事情，齐氏药业已经在这方面研究了十几年，她们拥有全国先进的人才、技术和研究成果，价格高……也没办法。” 陈厝恍惚了一下，看着挡风玻璃，说：“你说的对，没办法，但只是之前没办法而已，现在说不定哪天就有办法了。” 江瓷皱眉头，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太对劲。 江瓷把陈阿姨送到小区门口，在下车之前，陈厝又说了一句：“江总，我很看好你和盛鼎的合作，祝你们早日成功，实现双赢，到时候我一定会为你庆祝的。” 江瓷更觉得不对劲，“谢谢。” “没事。”陈厝打开车门下去了。 江瓷车子停在路边，看着陈阿姨坐上陈蔚的车子进到小区，才开着车离开。 —— 周五，钱英去了一趟研究所检查工作，她来的突然，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这种时候不打勤的，不打懒的，就打不张眼的。 钱英转了几个工作区，到下一个工作区的时候，里面有人在说话聊天，“顾老师竟然是傅家的女媳，我的天呐，原来顾老师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顾家和傅家加在一起，无敌了。” “江家不是和傅家是仇人吗？怎么又跟傅家合作，还又招傅家人的？” “这咱们就不知道。” “那应该就是江家在巴结傅家。” “说不定呢。” 主任也听到了这番话，往前一步，小声说：“董事长，我们去下个地方看看吧。” 钱英脸色沉着，说：“这两个人不用处理。” 主任紧张道：“是。” 钱英迈步继续往别的部门检查，主任跟在身后，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些人的嘴巴真是该治治的了。 周五，江瓷去医院接顾医生下班。 这次特意在路边买了一束玫瑰花，玫瑰花开的很好，不知道顾医生会不会喜欢。 江瓷把花藏在外套里面，一路挡着过去，快到的时候，她拿出来看了一眼。 前面就要拐角，江瓷轻笑一声，慢慢转过身子，但就在半边身子露出的刹那间，迅速撤步回来靠在墙上，神情讶异，双唇紧闭，背脊微微弯曲站在原地。 江瓷低头失神站着，怀里藏着的玫瑰花，在掌心不受控的力道中慢慢从中间折断。 顾斐然：“我知道了姐。” 傅阮意抿唇，“每次来医院，都想劝你辞职，也不知道这个工作有什么干头。” 顾斐然轻笑：“没办法，妈咪真的说她下个月回来？说起来，我们差不多大半年都没有见过妈咪了，也没听老妈提过。” 傅阮意：“她们两个见面吵架，不见面，心里想着，但又谁都不吭声，都过了三十多年了，也不知道怎么过成这样。” 顾斐然耸耸肩：“大概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过法，那我先工作，姐你回去吧。” 傅阮意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说：“还有，再给我们顾大医生重复一遍，明天周六，*奶奶订了餐厅给小姨提前过生日，要是不来，你等着小姨讨伐吧。” 这种事顾斐然怎么敢不去，“去的，一定去的，姐你放心好了。” 傅阮意：“嗯，早点下班，别天天加班，身体健康第一，我前两天还看到新闻，说有医生加班猝死在岗位上了，你注意身体健康，要是再发生上次发热期的事情，别怪我给你施压。” 发热期那件事…… 顾斐然先附和：“知道了，你回去吧，我等会儿写完病历就下班了。” 傅阮意脸色这才好点：“嗯。” 顾斐然要送她，但给傅阮意拒绝了，“不用了，赶紧工作，早点下班。” 顾斐然站停：“行。” 傅阮意转身离开，助理和保镖跟在她身后，几人一同离开，她们转过角，没坐电梯，出去坐扶梯下去的。 等她们离开，江瓷从一个楼梯口走出来，低着头，半边身子没进黑暗里。 虽然上次那件事就已经猜测过了，但还是没有真实看到来的有冲击感，顾医生……竟然是傅家人，还是傅阮意的妹妹。 江瓷转身在楼梯处坐下，手里捏着那束玫瑰花，眼神失焦，双手转了一圈又一圈。 路过的人每一个都会看她一眼。 江瓷坐了半个小时，收到顾医生发来的消息：我下班了，你忙的话不用来了。 顾斐然关上电脑，脱掉白大褂，拿起包包和手机，走到门口拉开门。 “怎么来了？”顾斐然问她。 江瓷：“发消息的时候已经到了，想给你个惊喜，就没回。” 顾斐然：“惊喜？算吧。” “我送你回去。”江瓷说。 两人照常坐电梯下去，开车回去路上，蓝牙自动连接开始放歌。 顾斐然：“后天下午要出差，大概去五天或者一周，江医生跟我一起，不知道江医生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情。” 江瓷看着路：“没说，祝你们出差顺利。” 顾斐然：“嗯。” 江瓷开车送顾医生到小区车库，在下去之前，她想了想，还是叫住顾医生：“顾医生，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情要回去做，今天晚上就不跟你回去了，而且明天晚上还要跟老师和同门的人聚餐，可能没办法过来，抱歉。” 顾斐然：“知道了，晚安。” 江瓷声音低了许多：“晚安。” 顾斐然解开安全带下车，自己走到电梯跟前，一个人等了几分钟，电梯才到负一。 江瓷一直看到顾医生坐电梯上去，才开车离开，路上不停回忆着今晚在走廊看到的那一幕，为什么顾医生和傅阮意看起来完全不搭边的两个人，竟然会是亲姐妹。 傅家这些年对外只有傅阮意，为什么还会有个二女儿，而这个人竟然是顾医生。 她先前知道的时候，想当做不知道，不去想，可今晚却不得不想。 周六早上，江瓷被叫回了江家，小姑和小柠也一起被叫了回来。 几人坐在餐桌上吃饭。 江岚今天调休，不用赶着去上班，穿了身舒服的居家服，边吃边问：“妈，你叫小瓷和小柠回来有什么事情吗？她们两个可是非常勤奋的，周六和周日也在上班。” 钱英说：“叫她们回来，不是要说她们两个人的事情，是你的事情。” 江岚忽然噎住，猛地咳嗽起来。 江柠连忙抽出一张纸巾给小姑递过来，并拍着小姑的背，“小姑，慢点，奶奶还没说什么事情呢，怎么就被吓到了。” 坐在对面的江瓷，皱着眉头。 钱英：“看你这反应，应该是知道我要说什么事情了，既然知道，这几天趁早断的干干净净，你要是再给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别怪我直接找上傅家，把话全部说开。” 傅家？ 难道是小姨和傅家小姨的事情。 江柠见小姑咳嗽的脸颊通红，又递了一杯水过去，帮忙说话：“奶奶，小姑不是已经傅家小姨分手了吗？您怎么又提起来了，再说了，她们两个当初认识在一起的时候，又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这怎么能怪小姑。” 钱英：“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闭嘴。” 江柠沉眉，但没再说。 江岚咳的差不多，结果小柠递来的水杯，仰头喝了几口水，说：“妈，您今天平白无故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是傅家那边又做了什么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钱英：“我们江家目前在傅家合作，研究生招聘的技术顾问顾牧时，也是傅家人，你现在又跟傅家的女儿谈恋爱，这要是被别人知道，到时候我们江家该怎么解释？说我们江家明面上和傅家是仇人，私底下却巴结傅家吗？” 江瓷听着，眉头皱的更深，这两件事都是她做的，是自己让奶奶逼小姑和柳阿姨分手的。 江岚想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们两个早就和彼此的家庭说过分手了，现在解释不等于间接承认，之前说分手都是假的吗。 第70章 差点被撞见 餐桌上气氛骤变。 第106章 钱英丝毫不改语气,甚至更加冷厉：“你和柳希庭的事情，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不仅我不同意,傅家人也不同意，是你们自己一意孤行。如果你非要坚持和她在一起，那么以后我就没你这个女儿，你也不许再进这个家门，每年你母亲的忌日也不准去墓园拜祭。” 奶奶这话说的狠。 江瓷和江柠凝眉不插话,这种时候不管帮小姑说,还是处于中立，都是火上浇油。 钱英给江岚下最后的通牒：“给你三天的时间处理好,三天后,我要是再看到你和柳希庭有牵扯，别怪我到时候带着这张老脸闹到傅家，让你们没面子，还有江瓷、江柠你们两个,都给我离傅家人远一点，尤其是你。” 钱英指的江瓷。 钱英：“一旦和傅家的合作结束，立马断绝往来，那个顾牧时以后也不要接触了。” 江瓷嗯着：“我知道了。” 吃过早饭后,奶奶去公司上班了,餐桌上剩下她们三个人,脸色都很沉重。 江瓷看抬眸向小姑,心中愧疚：“对不起，小姑,是我害了你和柳阿姨。” “没事，别多想。”江岚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安慰她：“我和你柳阿姨这些年因为这件事，一直过得心惊胆颤，如今被再次逼迫分手，我们两个也算是死了心。” 江柠摇摇头，说：“插在我们傅家和江家的这根刺不拔，就算奶奶不提，傅家那边也会开口，有时候缘分越孽，也越正。” 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江柠今天本来打算跟姐一起去公司加班，因为小姑这件事，留在家里安慰她。 “要不我也……”江瓷也想留下。 江柠走过来，推着她的肩膀往外走，说道：“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了，姐你去好好上班，好好工作，不要多想，小姑这边如果有情况发生，我会和你说的。” 江瓷被推到了出去，“好吧，那你在家照顾好小姑，有事发消息。” 江柠：“嗯。” 江瓷站在门口，心中愧疚不减，仰头深深看了一眼小姑房间，转身离开。 江瓷到了公司后，开始不停地工作，看文件、看财务报表、看设计图、看策划案、看股票、金融等等，忙到晚上七点多，助理敲门进来通知她说：“江总，您晚上有个同学会要参加，车子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看您什么时候走？” 同学会？ 差点把这件事情忘了。 江瓷签字合上文件，“现在就走。” “好。”助理去通知司机。 同学会举办在一家高档餐厅里，需要会员才能订位置，江瓷也订了这家餐厅的会员，不过她不经常来，只有请客户吃饭的是时候来了那么几次，环境很不错。 “江总，到了。”司机说。 餐厅工作人员过来帮忙打开车门，微笑道：“江小姐，欢迎光临。” 江瓷轻轻点头：“嗯。” 包厢是师姐定的，在群里发了包厢号。 江瓷下来拿出手机重新看了一遍，然后和餐厅工作人员说了一声，没一会儿，另外一名工作人员接待她，说道：“江小姐，这边请，我带您上去。” “谢谢。”江瓷跟着过去。 工作人员带江瓷坐vip电梯，到电梯跟前时，碰到了来参加聚餐的学妹。 两人打了个招呼，一起聊着天坐上去。 从电梯出来，进入长廊，金碧辉煌的装饰和奢华的设计风格，看的学妹绷紧呼吸，偷偷拉了拉江瓷的胳膊问：“师姐，我想问一下，今天晚上这顿饭大概多少钱啊？” 江瓷：“几万吧。” “几万？”学妹一脸震惊，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开始心算。 今晚聚餐加上老师一共来了十个人，除去老师，九个人。 这顿餐按三万算，那么每个人平均下来就是三千三百三十三点三三三三…… 好贵啊。 工作人员：“两位，到了。” 她上前和另外一名工作人员推开包厢门，做了个请的动作：“请进。” 江瓷：“嗯。” 两人走进包厢，临江的大扇落地窗，夜景绚丽多彩，江面波澜靓丽，颇为壮观。 旁边除了座位之外，还有台球桌、麻将桌、k歌，设计的很齐全。 师妹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感叹，说道：“这景色，一晚上三千多，虽然看着挺值的，但还是好贵啊，呜呜呜。” “呦，江总来了。” 师兄李鸿走过来搭话，目光上下看着她，“江总今天穿的正装啊，小西服、黑衬衫，手腕戴着个名牌表，和平时看起来……相差挺多的，突然有点江氏集团二小姐的味道了。” “那是，这是谁啊，这可是江总，乔云池的前女友，就算我们小师妹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但人家大明星的眼光能差吗？”说着话走过来的是这次聚餐的发起人，慕容枫。 这两人都是顶级alpha。 江瓷：“师姐师兄说笑了，今天被叫去加了个班，衣服没来得及换。” 李鸿笑出声：“加班？堂堂江家二小姐竟然还要加班，多大的笑话。” 江瓷面不改色，“只要是工作，加班就很正常，我先过去坐下。” 说完走了过去。 包厢里只来了她们四个，其余人都还没来，中间是主位，石老师坐的，江瓷看一圈，按照师门的排名算到自己的位置，弯腰坐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小师妹偷看一眼慕容枫和李鸿，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绕着走到江瓷身边坐下。 聚餐时间是八点，七点五十之前人已经到的差不多，石老师因为学校工作缠身，来晚了一会儿，不到还是赶在了八点前到。 “石老师，您终于来了。” “石老师好想您啊。” 慕容枫起身过去迎接石老师，刚见面，就给了石老师一个大大的拥抱。 石歧向来不吃这一套，伸手推着肩膀把她推开，说道：“别跟我来这一套，赶紧吃，吃完走，我还得赶紧回家睡觉呢。” 慕容枫挽住她的胳膊：“好好，知道您着急回家，咱们就吃个饭啊。” 慕容枫将石老师扶到位置上，等石老师坐下，她直起身子，端起跟前的茶杯举起来。 其余人也一同举了起来。 慕容枫说：“大家都是石老师的学生，也是我的同门，如今我们能够一起在石老师的谆谆教导下走到现在，是我以及各位师妹师弟的福分，今天呢，我们就共同举杯，以茶代酒敬石老师一杯，感谢石老师的帮助和苦心，希望石老师未来一年依旧能够不离不弃，来。” 大家共同举杯面向石老师：“石老师。” 石歧单手端起茶杯，慢慢站了起来，说道：“这种客套的话，我不是第一次听，当老师这么多年，听得耳朵起了不少茧子，不过呢，我还是有一句话想和你们说，心中有凌云壮志，不怕艰难，自然青云直上，我不祝你们前途无量，只祝你们得心中所满便可。” 短短几句，在场每个人都听的很是认真，不祝前途无量，只祝心中所满便可。 这话实在是好听。 小师妹也听进去了，只是心里嘀咕，心中所满，那能不能今天不这么破费啊。 三千多，她得做三天的家教才能挣回来。 石老师扭头看向慕容枫，老师的姿态一下子卸去许多，好声问道：“哎，小枫，今晚咱们这顿饭多少钱啊？” 慕容枫说：“石老师，不贵，才三万，我们大家平摊一下，就几千块钱。” 石歧：“平摊一下几千块钱是不贵，但是，有些学妹学弟可能囊中会比较羞涩，所以呢，让她们几个今天晚上出五百块钱，其余的，我和你们四个平摊，怎么样？” 这四个指的是江瓷、慕容枫、李鸿，还有另外一位师妹。 “这……”慕容枫有些犹豫，囊中羞涩，可饭她们是吃了的。 石歧又说：“我出一万，小师妹小师弟们每个人出五百，剩下你们四个平摊。” “既然石老师都这样说了，为了小师妹和小师弟考虑，我答应。”江瓷先说。 另外一位师妹：“石老师真是一个为学生考虑的好老师，我答应。” 她们两人已经在这里表态，慕容枫和李鸿还没有什么可拒绝的，只能说：“行，就依石老师所说，让她们出五百块钱就行。” 石歧啧了一声，说道：“哎呀，四位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就是有格局，老师在这里谢过，哎，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赶紧和师姐师兄师妹道谢啊。” 几人赶紧说：“谢谢师姐师兄师妹。” 慕容枫：“没事没事，都客气，小事一桩，我们敬石老师的茶还没有喝呢，来，我们敬石老师，祝石老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平安顺遂。” 大家：“祝石老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平安顺遂。” 石歧笑道：“哈哈，好好。” 第107章 敬过茶，大家纷纷坐下开始动筷吃饭，餐桌上大部分都是海鲜盛宴，还有一些名吃，上的酒也是几千块的红酒，虽然品尝不出来什么味道，但花了钱的，不喝白不喝。 江瓷不喜欢喝酒，一直在喝茶。 隔壁包厢。 顾牧时抬起手腕看一眼腕表时间，已经八点三十四了，希庭还没有到。 顾牧时拿起手机，起身走到一旁给希庭打电话，打了三遍，依旧是打通，但没人接的状态，明明说好提前要给她做生日，小阮和小然都到了，希庭怎么还没来。 傅阮意仰头看向老妈，说：“小姨该不会有什么急事吧？” 小姨平时就算有急事也不会这样一声不吭，会发个消息说一下，更何况是给她提前过生日，难道是案子的事情提前了？ 顾斐然也在担心，老妈这边电话打不通，她拿起手机下意识想给江医生发消息，但忽然想起，并没有告诉江医生自己和小姨的关系，贸然询问，可能会令江医生起疑。 于是顾斐然退出聊天页面，在置顶找到江瓷，给她发消息询问。 顾斐然：在忙吗？ 江瓷手机放在口袋里，特意调的震动，感知到有声音，她低头摸出来，是顾医生。 江瓷单手打字回复：怎么了？ 顾斐然：想问问你柳阿姨的事情，我这边联系不到她，你能让江医生联系一下吗？ 江瓷看到这句话，下意识想起早上餐桌前，小姑被奶奶逼迫分手的神情。 都怪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扯到傅家。 江瓷：小姑应该是跟柳阿姨提了分手。 顾斐然：今天？ 江瓷：嗯。 顾斐然：我能问一下，是江医生个人单方面分手，还是别的原因？ 江瓷：因为江傅两家的事情。 江傅两家？ 顾斐然五指慢慢收紧，竟然是这一关，倒是让人无话可说。 顾斐然：嗯。 江瓷打着九键上的拼音，打出来，又删删减减的，最终一个字都没有发出去。 “打不通啊。”顾牧时着急地心慌，“希庭这是怎么回事儿，派人去找找。” 顾斐然关上手机，说：“老妈，刚才我问了，今天江家小姑和小姨……断开了，小姨应该是情绪不好，所以才没有接。” “断开了？”傅显清哼着，“就知道她先前说分开都是假的，断开了也好，当初钱英在江家指着希庭的鼻子骂，就这样她还能忍着和江家小姑继续在一起，算是她没脾气。” 顾牧时：“希庭对江家小姑用情至深，江家小姑也不逞多让，两人现在突然分开，大概是钱老太太再次开口了，哎，真是拿她们没办法。小阮，你跟我去找找你小姨，小然，你跟外婆回家，等找到希庭，我给你们发消息。” “好。”两人同时站起来。 四人正准备离开，包厢门忽然打开了，几人同时愣住，是小姑来了。 柳希庭边往这边走，边说：“你们怎么都站起来了，我人还到呢，你们就走啊，今天晚上不是给我提前过生日的吗？” “小姨。” “小姨。” 柳希庭走过来站在餐桌前，看了看她们四人，说道：“干嘛都这副表情，怎么了？” 顾牧时质问她：“给你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柳希庭笑着拉开椅子，坐在傅显清身边，说：“就是律所有点急事，稍微处理了一下，本来想跟你们说一声，但发现手机没电了，所以直接抓紧时间赶来了。” 没电了，这理由编造的真蹩脚。 顾牧时伸手示意她们两个重新坐下，并吩咐服务员开始上菜，“没事就好，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坐吧，你下周要去国外出差，来不及给你过生日，今天补上。” 柳希庭：“谢谢顾老师，同时也谢谢老妈，还有小阮和小然。” 老妈和外婆都没有提起小姨被分手的事情，那她们两个自然也不会提起，就当不知道，至于外婆那边，看外婆自己的意思。 傅阮意说道：“小姨，生日快乐，生日快乐是生日最经常说的一句话，快乐不快乐只有自己知道，所以我今天晚上另外想说的是，祝小姨平安顺康，工作顺利。” 柳希庭：“谢谢小阮。” 轮到顾斐然，她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一个红色锦盒，绕着走到柳希庭身边，说道：“小姨，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是我亲手做的平安符，祝你平安健康，一生无恙。” 柳希庭双手接住：“也谢谢小然，我们小然那么忙，还做了平安符，用心了。” 顾斐然：“小姨喜欢就好。” 柳希庭把锦盒捂在心口位置，“喜欢喜欢，可太喜欢了，小姨会随身戴着的。” “嗯。”顾斐然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傅显清是长辈，庆祝小辈不太合适，所以并没有什么祝福的话，只是在饭菜上来之后，亲自给她盛了一碗鲜汤，说道：“你是律师，天天跟有事的人打交道，不太平，过几天出国工作，身边雇几个保镖跟着，就当是给自己图个安心，知道了吗？” 柳希庭轻笑：“知道了，老妈，谢谢，我一定雇几个保镖随身跟着。” 傅显清：“行，尝尝味道怎么样。” 柳希庭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刚咽下，味道都没怎么尝，便说：“老妈盛的就是香。” 傅阮意摇摇头，爱情的苦还真是难吃啊。 —— “石老师，来，我再敬您一杯，我祝您福寿安康，万寿无疆，与天同寿。”李鸿端着红酒杯，走到石老师跟前说。 石歧：“……” 这话是说给人听的吗？ 石歧有几分嫌弃，叫了一个男学生过来，把李鸿扶回座位上，并说：“今天只是聚餐，又不是我生日，祝什么寿，再说了，什么福寿安康，万寿无疆，说的我好像八九十岁一样。酒这东西，永远都是最误人的，哎，你们几个，这瓶喝完不许再上酒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石老师。” 餐桌上大部分都喝的是水和饮料，只有李鸿和另外一个师弟喝了几杯红酒。 慕容枫属于浅酌。 江瓷脱了西服外套，挂在身后的椅背上，衬衫扣子最上方解开两颗，袖子卷了几圈，挽到小臂处，看起来清秀俊朗，身材不错，而且手臂也很有力量的样子。 慕容枫认真看了一会儿，端起酒杯递到嘴边喝一口，眼神却不从江瓷身上移开。 难怪江瓷明明是个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的人，却能让乔云池那个大明星那么喜欢，看来也是有原因的。 慕容枫喝浅浅喝了一口，起身从位置上站起来，绕过来走到江瓷身边，左手小臂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道：“江总，你请了长假，不经常在学校见到你，这么短的一段时间，没想到小师妹变化这么大，今天晚上看起来有点霸总啊。” 江瓷专心吃鱼肉：“还好，苦命的打工人一枚而已，周末还得去公司加班。” 慕容枫戳了戳旁边人的肩膀，示意他让旁边挪了一点，然后自己弯腰坐在江瓷椅子的扶手上，手臂搭着没松，“苦命的打工人？这话小师妹也就是自己说说罢了，毕竟再苦命，你也是江氏集团的江总，以后说不定还是江氏集团的继承人，前途无量。” 江瓷：“师姐说笑。” 慕容枫再次弯腰，低头靠近江瓷白皙的耳尖处，说道：“以前师姐对你不好，只是想鼓励你，激励你，你不要太介意，今天晚上师姐想在聚过餐之后，认真和你道个歉，可以吗？” 石歧一边吃，一边看向这边，偷瞄的小眼神完全在说，我在吃瓜。 江瓷吃完鱼肉，又用公筷夹了一个虾，“没事，不用了，师姐你挺好的。” 慕容枫撑着的小臂，慢慢松开，往江瓷另外一边肩膀搂去，说道：“挺好的，就是还不够好，那师姐我一定要邀请你了。” 嗡嗡，江瓷放着的手机忽然响动，来电显示是小柠。 江瓷看了看，把虾放下，拿起手机站起身的同时，挣开后背的那只手，说：“师姐，您先吃，我去外面接一个电话，家里妹妹打来的，可能是有什么急事。” “哎，小师妹，小师妹。”慕容枫喊着，江瓷已经接听电话，打开包厢门出去了。 江瓷：“喂，小柠，怎么了？” 江柠在电话里说：“就是想和你说一声，小姑这边情绪平静很多，你不要太担心，专心聚餐，专心工作，偶尔陪陪就好。” 江瓷稍微放心：“好，辛苦了。” 江柠：“没事，对了，姐，傅家那边，姐你就正常合作，既然已经达成了协议，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得把协议进行下去，那个项目可是奶奶和你筹划了很久的。” 江瓷走到一个走廊一个拐角处，靠墙轻轻站着：“嗯，我会盯着的。” 第108章 江柠：“没别的事了，我挂了。” 江瓷：“好，早点休息。” 两人挂断电话，江瓷站了一会儿，长舒一口叹气，转身打算回包厢，没想到跟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 “顾医生？”江瓷着实被惊讶了。 顾斐然吃蛋糕吃的有点腻，出来走走消消食，也没想到会看见她：“你先前说聚餐，就是在这里聚餐的？” 江瓷点头：“嗯，对，但你怎么会这里？” 顾斐然：“家里有人过生日，订了包厢在这里庆生，吃的有点饱，出来转转。” 江瓷：“这样啊。” 家里人过生日？那就是傅家。 傅家人过生日来这里聚餐，应该都在，如果这时候撞见自己和顾医生站在一起，场面一定很精彩。 江瓷想着，刚准备和顾医生说话，余光从顾医生一侧过去，忽然看到一个熟悉身影从包厢里走了出来，还真是说谁，谁就到。 第71章 分手 江瓷退后一步,身形隐没到拐角。 在傅阮意转身看过来之前，伸手拉住顾医生胳膊，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抱住。 “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江瓷低头俯在顾医生耳边,低语说：“赌，她会不会过来看到我们。” 顾斐然听到她说的话，神色一下子变得黯淡许多，眼眸里已没有刚才在这里撞见她的惊喜，甚至觉得这一刻的她好陌生。 用这种方式戳穿自己的谎言吗？ “小然,小然。”傅阮意朝这边找她,刚才说出来走走，怎么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小然？”傅阮意又喊了一声。 人呢？ 傅阮意在另外一条走廊上喊着,江瓷在这边抱着人,眼睛红成一片，右手抓着她衣服攥紧到青筋凸起，却不敢碰到。 傅阮意还在朝这边走。 餐厅工作人员听到声音出来，朝傅阮意迎过去,说：“小姐，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傅阮意停下，问道：“刚才有个穿白色衬衫的女士出来，你有没有见到？” 工作人员回道：“没有见到,不过我可以让工作人员帮您找一下。” “不用了。”傅阮意又前后看了看,还是没有小然的身影,“可能去哪转了,等会儿自己就回来了，没事,不用找了，谢谢。” 工作人员：“好的,祝您用餐愉快。” “嗯。”傅阮意转身回到包厢里。 江瓷慢慢松开顾医生，双手垂落在身边，握着的拳头一直没松开。 这个赌，赢了，可也输了。 顾斐然问她：“知道我是傅家人，接受不了是吗？” 江瓷：“一开始我想，顾医生你这么美好的人，怎么会和我这种人纠缠在一起，所以我一边不敢相信地拒绝，一边忍不住靠近这份美好，被你骂了几次，才有些改变。后来知道你是顾老师的女儿，我想着这辈子得好好努力，争取配得上你，再后来，知道你是傅家人，我第一反应并没有觉得你骗我，而是想，为什么你偏偏是傅家人，而我是江家人。” 顾斐然这才抬眸看她。 江瓷继续说：“今天小姑和柳阿姨分手，是奶奶逼的，奶奶说，如果不分手，就没她这个女儿，也不让她以后拜祭江奶奶，为了爱的人，而抛弃另外一个爱的人，这种命题，一向是单选题。” 顾斐然：“所以你的答案不是我。” 江瓷：“你们傅家家大业大，家世显赫，你又是s级omega，相信以后会有更好的人出现在你身边，起码我不是，我们江家不是。” 顾斐然听着，清冷的身形一顿，眸色暗下。 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 聚餐结束，男生送男生回家，女生送女生回家，慕容枫送石老师回去。 江瓷有司机来接，等大家离开后，坐上车回公寓，车窗外灯光斑驳，光影交替，很是变幻莫测，就像这欠扁的缘分。 餐厅门口。 “我律所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不跟你们回去了，妈，小阮小然，顾老师，拜拜。”柳希庭说的着急，好像非走不可。 傅显清不拦她，只是叮嘱：“出国工作的这几天好好照顾自己，每天按时吃饭，喝水，都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别当自己是什么小年轻，胃饿出病来，身体跟不上营养垮了，没人替你受着，到时候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柳希庭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被这几句话说得笑的不出来，但又有些欣慰：“我知道了，您也说了，我都四十多岁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好了，我走了，回国给你们发消息。” 傅显清：“嗯，路上慢点。” 柳希庭挥了挥手：“好，拜拜，你们也早点回去吧，小然下周的直播周加油。” 顾斐然举起右手轻轻挥着：“好，小姨也工作顺利，照顾好自己。” 柳希庭：“知道了。” 司机把车子开过来停在门口，柳希庭拉开车门，上车之前又和几人挥了挥手才坐上离开。 等柳希庭离开，顾牧时看向傅显清，说：“妈，看希庭这样子，怕是心里难受的很，您真的放心她这样去国外工作？” 傅显清：“不放心，小阮，联系一下y国认识的人，找个靠谱的阿姨照顾。” 傅阮意点头：“明天就办。” 柳希庭的车子刚走，后边慢慢开过来三辆车，第一辆是顾牧时的，研究所还有工作，她今晚天上得去加班，和她们说了一声后，打开车门坐上去走了。 第二辆是傅显清和傅阮意的。 傅阮意走过去，帮外婆打开后座车门，傅显清弯腰坐进去，她把车门关上。 “小然，我和外婆也走了。” 傅阮意直起腰身和小然说，但顾斐然神情哀哀，在跑神想着什么，并没有听到。 “小然。”傅阮意皱眉走到她跟前。 顾斐然终于回过神，说道：“哦，姐，你和外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话说的太敷衍，毫无感情，像是和失恋的小姨一套话术和语气说出来的。 傅阮意缜密地问道：“你怎么了？” 顾斐然：“没怎么。” “没怎么？” 傅阮意一点都不相信她这话，质问道：“中途你出去了一趟，回来就不对劲了，说了好几次话你都没有听到，叫了也是不应，甚至看起来失魂落魄地，这状态简直跟失恋的小姨一模一样，难不成你也失恋了？” “没，怎么会。”顾斐然否认。 傅阮意眼帘一沉，“没失恋怎么会是这个状态，你姐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这点还是能看出来的。小然，以前我呢，总觉得你年纪小，容易被alpha欺骗，所以不许你谈恋爱，就算谈恋爱也得和我报备，后来我有一天突然明白，有时候越是逼着不让做什么，被束缚的人就会越想做什么，甚至就算不去做，这种奇怪的缘分也会主动找上门来，所以我打算以后不会再管你谈恋爱的事情，你想谈就去谈，想喜欢就喜欢，我不会再干涉。” 现在听到这话，顾斐然不知道是该高兴姐终于想开了，还是继续悲伤，在被分手的这天，姐同意让自己谈恋爱了。 顾斐然苦笑：“谢谢姐。” “笑的这么难看。”傅阮意伸手敲了下她的脑门，“失恋就失恋了呗，不过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是被别人给甩了吧？” 顾斐然：“算是吧。*” “哈？”傅阮意一整个震惊，外加不敢置信，“不是，不是，凭什么？” 傅阮意双手叉腰，气的在原地来回转圈，“不是，你，哪个混蛋竟然甩了你？我妹妹这么漂亮，s级omega，信息素还是好闻的曼陀罗香，这混蛋眼睛瞎了吧。” 傅阮意脑袋都气懵了，咬牙切齿地说：“你告诉我，甩了你的人是谁。” 顾斐然：“没事，姐，都分手了。” 傅阮意炸毛着：“分手怎么了？眼瞎成这样，我送她去医院眼科，对了，还得送去腺体科看看，说不定还是个信息素无能的，不然怎么可能把你给甩了，这人有毛病吧。” 傅阮意越想越不能接受，她们家小然，全世界的alpha的配不上，竟然有人把小然甩了，“小然，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你放心，我绝对不动手，只是想见见她而已。” 顾斐然安抚她：“姐，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什么，您和外婆早点回去。” 傅阮意完全听不进去，继续说：“我们傅家的条件放眼整个临江，多少人巴结着攀上来，结果一天之内，我们傅家两个人都被甩了，是不是咱们家最近风水有问题啊？” 风水？ 顾斐然担心姐越想越偏，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往车子那边走，“好了，姐，您赶紧和外婆回去，后边还有车子在等着开过来，我们不要在这里影响别人出行，拜拜。” 说着，傅阮意已经被拉上车，顾斐然确认姐坐好，嘭一下关上了车门。 司机启动车子慢慢开走。 第109章 这辆车刚走，后边的车子开上来。 顾斐然走到自己车子跟前，拉开车门弯腰坐进去，车门关上的瞬间，不用再遮掩什么，心里的苦涩和酸痛一下子喷涌而出，眼泪沿着眼角慢慢滑落，模糊了视线。 这两天，各边都出奇的安静，柳希庭去国外出差处理案子，顾斐然和江岚出差参加手术直播周，江瓷一边工作，一边跑研究所，时不时还要全国各地跑谈工作。 江瓷不在，许多交际的私人聚会和晚宴，钱英全安排给了江柠。 钱英把邀请函给她，说道：“明天在傅家的马场有个私人聚会，还有马术表演赛，你去参加，地址和时间都在里面。” “马术表演赛？”江柠接过邀请函打开看，这种私人聚会她还是第一次参加。 钱英说：“在你出国的这段时间，傅家斥巨资修建了一个马术场，平时可以去练习马术，看马赛，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专门vip聚会厅用作晚宴和私人聚会之类的，这个私人聚会就是在这个场馆里举办的，你去了之后，会有人带你过去的，至于马术表演赛，参不参加随你。” 江柠：“好，知道了。” 为了明天的聚会，江柠先准备了一件礼服，另外又准备了一件马术服。 宾客要想参加马术表演赛，需要提前告知场馆工作人员，截止时间是今天晚上十二点，江柠在十一点半的时候收到这条消息，和场馆工作人打电话报名参加。 对方态度很好，详细询问了一遍后，把她的名字登记在册，并祝她玩得开心，另外，工作人员还告诉她，参加表演赛的人需要在明天上午十点到达马场做赛场练习，说虽然是圈内的表演赛，不用太专业，但还是来练习了一下比较好。 江柠回复：好。 第二天上午十点，江柠和一起参加表演赛的人到达场馆，工作人员根据名单对照了每个人，名单上一共有十五个，但有三个临时不参加，现在剩下十二个人。 工作人员在清点过人后，说道：“接下来，请我们的教练给大家说一下。” 旁边站着的三位教练和十二位副教练走了过来，满满当当的，比她们参赛人员都多。 站在中间的人先说：“大家好，我叫刘金帛，前女子世界马术比赛冠军，现在退役在这里当教练，很荣幸在这里见到各位，今天我就是各位的一日教练。” “大家好，我是孙一凡，前女子比赛冠军，很高兴在这里认识大家。” “大家好，我是张泽，前男子比赛冠军，很高兴在这里认识大家。” 三位教练介绍了一下自己。 其余的十二位副教练没有介绍，等会儿分配结束，她们会自己介绍。 刘金帛说：“我看了大家填写的资料，有一部分是会骑马，有一部分不会骑马，我们已经针对大家的情况分配了陪练人员，我们三个也会在场跟各位陪练，祝大家在玩得开心的同时，注意安全，有任何情况都可以随时和我们说。” “谢谢教练。”大家鼓掌说。 之后每个陪练人员找到自己要负责的人员，三位教练在人群中来回走动讲解。 江柠抱着头盔，一个女生走了过来，笑着说：“您好，江小姐，我是您今天的陪练人员，小张，很高兴认识您。” 江柠轻轻点头：“您好。” 女生说：“我看资料上，您之前是学过马术的，需要我详细给您讲解一遍吗？” 江柠：“嗯，可以。” 于是女生把骑马要注意的事项，以及表演赛的相关事项全部详详细细和江柠讲了一遍。 江柠听得很认真。 在场馆里的人听着讲解的时候，傅阮意站在vip看台，手里拿着望远镜往下看。 助理说：“傅总，表演赛晚上七点半才开始，您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傅阮意来回看着，说：“虽然这场私人聚会的主办人不是我，但毕竟是在我的马场举办，而且来的人都是临江数一数二的人物，我得在这里盯着，万一出事了呢。” 助理：“哦。” 傅阮意用望远镜把每个参赛人员都看了一遍，大部分都是熟脸，甚至还有几个马场的老玩家，他们竟然也来参加表演赛，看来是打算在今天晚上的表演赛上虐菜啊。 “嗯？”傅阮意看了一圈，正准备放下望远镜时，忽然看到更熟的一个脸。 江柠，她怎么来了？ 傅阮意还以为今天来参加表演赛的人会是江瓷。 江柠穿了黑白的骑马套装，长筒靴显得腿长，身形比例很好，长发用皮筋绑成低马尾，右手抱着头盔靠在腰侧，英姿飒爽。 傅阮意放下望远镜，看了看，才又重新举起来，想不到她还会骑马。 今天晚上的表演赛算是有点看头。 所有参加表演赛的人员，在场馆内都练习了不短的时间，有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也有三个小时的，甚至也有四个小时。 这么长的练习时间，很多人肯定受不了，所以工作人员提前和她们说了。 这场表演赛不是正式比赛，是大家自娱自乐的游戏，大家可以选择骑马上场随便溜达一圈，也可以选择表演一两个项目或者表演一些高难度的项目，全看自己意愿，不做任何勉强。 对于从来没有骑过马的人来说，有选择溜达一圈的，也有选择表演一个项目的，而那些精通马术的选择的都是项目。 晚上七点半，场馆几乎全部坐满，大家熙熙攘攘地坐一起聊天吃饭。 高层vip私人聚会宴会厅，前来受邀参加的宾客都已经到齐，没来的在准备表演赛。 开场时间一到，主持人拿着话筒出来说：“大家好，欢迎大家在这个开心的日子，来看我们马场内部表演赛。在表演赛正式开始之前，我想先和大家再次解释一下，我们这个表演赛是完全私人，没有什么比赛性质，而且参赛的人员，马术参差不齐，各位在今天晚上既可以看到精彩绝伦的马术，也可以看到骑马随便上来溜达的马术爱好者，郑重提示，如果在表演赛中途发生了什么搞笑诙谐的肢体笑话，希望大家捂脸笑得开心，最后，祝大家今天晚上玩得开心。” 啪啪啪，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掌声结束后，进场入口，缓缓出来四位表演赛的参赛人员，他们都是今晚私人聚会的受邀嘉宾，骑马在场上溜达一圈之后，出去换衣服，回到聚会上继续参加聚会。 主持人介绍说：“这四位，可以说是我们临江的四大才子，对马术的掌握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大家看，他们每人骑着一匹马在场上溜达，像是逛街一样随意。” 后台听到介绍的江柠：“？” 这主持人的口才是真好，难怪能当主持人。 四人溜达一圈下去，接下来又上来了几个宾客，他们白天学的挺好，晚上全是肢体表演，大屏全程播放他们面部表情，在场的观众看到笑得合不拢嘴，简直像是在看杂技团表演。 傅阮意也忍不住摸了摸鼻尖，幸好是私人表演赛，不然得多丢人。 表演了几轮，最后一轮，江柠和另外一名表演者一起出场。 她们主要表演的是场地障碍。 第一个上场表演的是老玩家，对马术非常精通，他骑马上前，在现场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开始障碍赛表演。 主持人介绍说：“高先生，资深马术者，曾参加过全国男子马术比赛，获得了亚军的好成绩，不知道他今天晚上会给我们带来怎么样的惊喜，让我们拭目以待。” 主持人话音落下，他骑着马先热身，转了一会儿后，双手拉动缰绳开始跨越障碍。 全程屏息凝神。 前边都是单个障碍，高度比较低，他完成的很出色。 而且身子跟着马匹的浮动起伏，动作专业，能明显看出和前面几个人不一样。 在他完成倒数第二个障碍的时候，现场忽然响起刺耳的欢呼声，主持人立刻说：“请各位保持安静，不要惊讶到马匹。” 话是说了，但刚才的惊叫声还是影响到了马匹，在到最后一个障碍时，马匹忽然没跨过去，一个急刹车停下，并把马背上的人甩了出去，在场观众看到瞬间一片噤声。 傅阮意站在看台也是一下子皱了眉头，吩咐现场工作人员立刻上前救援。 这要是伤残了…… 工作人员条件反射就冲上去了。 马匹把人甩下去，低头慢慢走着，一名工作人员山前牵住缰绳，另外几名工作人员上前询问他的情况，看起来问题不大，但碍于对方的身份，还是得去医院做个检查。 这个小插曲过去，接下来上场的是江柠。 江柠骑的马匹是白色，看起来很漂亮，马耳朵上戴了隔噪音的耳罩。 主持人安抚过现场众人的情绪，欢快地说道：“现在出场的这位女士是江氏集团的三小姐，江柠，顶级omega，信息素是非常非常非常独特的雪山味。” 第110章 现场一听江氏集团，再次热闹了起来。 江家江瓷先前可是在整个临江都出了名，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的alpha、被乔云池当众退婚，成了全临江的笑话，不知道这个江家三小姐条件这么好，会不会也是个废物。 江柠摸了摸马匹，慢慢入场， 傅阮意看着，在心里默默说。 今晚现场来的宾客都是非富即贵，她最好好好地完成，不然连续两人失败，会给马场带来一定的声誉问题。 江柠骑着马顺利完成第一个跨栏，现场刚想响起欢呼声，主持人及时打断说：“大家保持安静，不要大声吵闹。” 刚才的那匹马虽然也戴了耳罩，但还是没有防止意外发生，这次要格外注意。 障碍看起来并不多，但要一个个完成，有一定地难度，江柠拉紧缰绳，一个障碍接着一个障碍地跳过。 刚才主持人和全场来宾报出了她的名字和身份，她现在代表的是江家，代表的是姐，所以这场表演赛一定要成功，绝对不能失败，否则她们江家回再次沦为整个临江的笑柄。 江柠咬牙，看着前方的障碍，马匹抬腿，高高跃起，直接冲跳了过去，非常完美的跳跃，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障碍，也是上一个人失败的地方，在场不自觉安静了下来。 江柠跑着缓冲了一下，握紧缰绳，直直朝最后一个障碍跑去。 傅阮意看着，双手架在胸口，右手缓缓抬起来，在下巴处握成了拳头。 “跳。”江柠小声说了句。 马匹毫不犹豫抬腿跳跃，顺利跨过最后一个障碍，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这场私人表演赛以江柠的完美收官结束，大屏上显示出江柠灿烂的小来呢。 “呼。”傅阮意放下手，松了一口气。 江柠表演结束，回换衣间换上抹胸黑色礼裙，长发散落，踩着高跟鞋进入聚会场。 因为刚才漂亮精彩的表演，江柠刚出现在聚会厅里，不少alpha便朝她走了过来，围着说：“江小姐，你有对象吗？要不要加个微信，我是顶级alpha。” 江柠笑道：“单身，没有对象。” 大家一听单身，几乎就要扑到江柠身上。 江柠退后几步的同时，现场工作人员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将他们全部拦下。 这时，又出来一名工作人员走到江柠身边，带她主办方的那里，好巧不巧，旁边还站了一位熟悉的人，傅家的傅阮意。 江柠打招呼：“刘董，傅总。” 刘董轻笑，说道：“想不到江小姐马术这么精湛，刚才表演的很精彩。” 江柠：“在国外上学时学的。” 刘董看着她很是满意，主动帮忙介绍说：“我们这位傅总的马术也不错，有时候两位可以切磋一下，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看到两位一起同台竞赛，一定会非常精彩。” 傅阮意：“说不定之后会有机会。” 江柠有些惊讶，还以为这位傅家大小姐会拒绝来着，没想到竟然同意了。 聊了一会儿，江柠先离开。 结果不管走到哪，都有人上来要微信，根本拦不住，幸好有现场工作人员随时在身边跟着，才不至于闹的太难看。 江柠从洗手间出来，忍不住问了句：“是主办方让你们来的吗？” 对方回答说：“不是，是傅总。” 傅总，傅阮意。 手术直播周顺利结束，几人连夜坐高铁回来，顾斐然和江岚的座位挨在一起。 两人在外工作的这一周里，除了工作，很少说话，同事还以为她们两个吵架了，从中间劝和，结果被告知，没有吵架，只是双方心情不太好，不怎么想说话。 晚上十点多，高铁到达，下来又打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里。 顾斐然刚回家，阿姨走过来帮忙接住她的行李，并说：“顾小姐，江小姐通过物业传话给我说，等您回来了，麻烦您把她留在这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她那边的东西也拿给您。” 阿姨听到时，第一反应就是想，顾小姐和江小姐分手了。 通过物业传话。 顾斐然阴霾了一周的心情，忽然一下子转换到冷笑，“我知道了，我会收拾的。” 阿姨贴心道：“用不用我帮您？” 顾斐然：“没事，我自己可以。” “行。”阿姨帮她把行李箱拿进去，收拾的出来的衣服进行分类，能用洗衣机洗的用洗衣机，不能用洗衣机的明天送去干洗。 顾斐然先了个澡，换上睡衣出来，走进衣帽间开始收拾那人拿来的东西和衣服。 她住在这里的期间，用的大部分都是自己你东西，只有后来零零散散拿了几件衣服，还有一些洗漱用品之类的。 顾斐然全部收进收纳箱，封住。 第72章 扔了吧 东西不多,只收拾出来一个箱子。 顾斐然搬起箱子放到玄关，直起腰身去厨房找到阿姨，说道：“阿姨,那位江小姐的东西收拾好放到了玄关，明天我给她发消息，让她来取，到时候您帮忙搬一下。” 阿姨转过身子：“哎，知道了。” 顾斐然：“谢谢。” 出差的一周,顾斐然几乎每天都是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现在忙过去，心态放松,她回到卧室,掀开被子躺进床上便睡了，第二天吃过早饭又早早去医院开会。 会议室由邓院长亲自举行的。 会议上，邓院长主要说了她们五位医生在手术直播周的优秀表现，并且特别夸奖了顾斐然和江岚,说她们针对小儿先天性手术，有着非常准确的处理方式以及精湛的手法，是普外所有医生护士学习的榜样，过两天还会再举行一个大会表彰。 “谢谢邓院长。”几人一起说。 会议结束,大家纷纷拿着东西起身出去,回到科室开始正常工作。 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顾斐然一边吃,一边给江瓷发消息：你的东西收拾好了，今天来取吧,过了今天，就不用取了。 江瓷很快回复：嗯。 两人之后没有再聊,顾斐然继续吃饭。 江瓷机场落地，开车绕道去了顾医生小区，到车库时，给顾医生发消息：我到了。 顾斐然现在这会儿正在做手术，两个小时后出来看到消息，没点开，给家里的阿姨发：阿姨，那人到了，麻烦你把东西搬到车库停车位那边，如果人不在，直接扔了就行。 阿姨：哎，好。 阿姨收起手机，走到玄关搬起收纳箱，箱子不重，搬起来很轻。 阿姨坐电梯到负一停车场，找到顾小姐的车位，那里停了一辆黑色的suv。 她走过去，把收纳箱放到旁边，轻轻敲了敲车窗。 江瓷太困，不知不觉在车上睡着了，忽然被声音吵醒，醒来看到车窗外站着的阿姨，下意识拉开车门，但没着急推，等阿姨退后到旁边，她才推开下来，喊道：“阿姨。” 阿姨说：“顾小姐让我把东西搬下来。” 江瓷看向地上的收纳箱，“谢谢阿姨，辛苦您跑这一趟了。” “没事，那江小姐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既然顾小姐和江小姐已经分开，自己就没必要再和这位江小姐说什么，多说了，顾小姐那边会不满意。 江瓷：“好。” 阿姨转身走了。 江瓷弯腰蹲在收纳箱前，打开看了看，留在顾医生家的东西差不多都在，也收拾的很整齐，她把盖子重新合上，抱起来放到后备箱，开车离开了顾医生小区。 两人之后就没了什么联系。 八月，法律宣布了新规。 废除alpha、omega二十五岁之前必须结婚的规定，并对资产低于一百万且交过罚款的给予原额返还，对于被关三个月的给予三万补偿，宣扬恋爱自由，除此之外，针对alpha和omega的法律做了一系列调整。 比如，新法规定，若alpha彻底标记omega，以至于omega怀孕，双方哪怕在没有意愿结婚的前提下，alpha也要在omega怀孕期间强制担任起照顾责任，并且在omega期间不能临时标记或者彻底标记任何omega，否则将面临一年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若omega被alpha彻底标记怀孕期间，不需要alpha照顾，omega可向有关部门申请帮助，帮助的费用由alpha支付。 “强制照顾，这个不错。” omega产科的医生看着新法，跟对面的江岚说：“omega在怀孕的时候也是有发热期的，如果长时间使用抑制贴和抑制剂，会损害omega的身体，对胎儿也有影响，要是有alpha在旁边临时标记，那当然是最好的了。” 江岚专心吃饭：“确实有好处。” 林医生又翻了别的新法，在看到资产低于一百万，可以退还违律费时，一下子捂住了心脏，委屈巴巴地说：“我也好想退钱啊，这可是一百万，都够我辞职了。” 江岚：“就算退了，你舍得辞吗？” 林医生眼珠子转了几圈，拿起筷子开始干饭：“不辞，我好不容易爬上来的。” 第111章 江岚摇着头，笑笑。 吃饭完，林医生回产科，江岚回普外，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刚结束工作的顾医生。 两人打了照面。 江岚前段时间因为分手心情低落，虽然知道顾医生这几天情绪也不对，但没问过，现在好了很多，关心问道：“顾医生，你这几天心情不好，跟小瓷有关吗？” 江岚能猜到的也只有这方面了。 顾斐然：“没什么心情不好，只是直播周头疼压力大，所以看起来状态很差。” 江岚：“这样啊，行，过两天调休，好好休息休息。” “嗯。”顾斐然回应说。 顾斐然和江医生说完离开，往办公室方向回的时候，又碰到了一个人，齐予司。 齐予司今天穿的白色女士正装，长发挽起来，颇有几分温柔学姐的样子。 “好久不见。”齐予司和她挥手。 顾斐然看到是齐予司，有些意外，两人自从在学校见过，好像就没有碰过面了。 顾斐然问道：“怎么来医院了，身体不舒服，还是有别的什么事情？” 齐予司靠墙轻轻站着，双手环胸，看着顾斐然说：“怎么，我来医院就是身体不舒服或者有事啊，不能是因为你来的吗？” 顾斐然肯定地说：“不是。” 两人最近没什么联系，就算再怎么突发奇想，她也不会专门来医院找自己。 齐予司故作伤心地叹气，环在胸口的手慢慢放下，朝顾斐然跟前走了两步，说：“被顾医生猜对了，确实不是专程来找你的，而是有点公事要和你们医院院长谈，不过确实有打算来找你。” 公事，医院院长？ 齐予司是做腺体这方面研究的…… 顾斐然大胆猜测说：“难不成，是齐总那边又研发出了什么特别的新产品吗？” 她过了下大脑，然后随口一说。 “我去，嘘！”齐予司被她的猜测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要伸手捂住顾斐然的嘴巴，手都凑到跟前了，想了想觉得不合适，又赶紧放下。 齐予司前后看了看，确认没什么人，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有点欣喜：“顾医生，要不要这么聪明，怎么能猜的这么准？我以为你猜不对，所以你说完，我连反驳的想法都没有，而且我就说一句有事，你怎么就猜到是有新品要发布的？” 顾斐然：“随便说说而已。” “随便说说而已？”齐予司微微噘嘴，哼着说：“我可不信你是随便说说的。” 顾斐然听她这意思…… 举起右手，伸出中间三根指头发誓：“我真的只是随便说说，没有盗取你们家任何商业机密。” “噗。”齐予司被她逗笑：“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可爱，嗯……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送你一个小礼物，当做见面礼。” 齐予司说着，从肩膀挂着的黑色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给她：“收下吧。” 顾斐然不接：“无功不受禄。” 齐予司知道就算给她一个信封，她都不会要，于是慢慢靠近过来，用身子把身后的摄像头挡住，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东西。 顾斐然看到了。 抑制贴，不过不是市场上现在有的那种。 齐予司小声和她说：“这是我们公司新研发出来的抑制贴，一张抑制贴，可以压制普通alpha和omega信息素长达十二个小时，可以压制顶级alpha和omega信息素浓度达到八十状态下六个小时，另外，可以压制s级alpha和s级omega信息素浓度达到九十八状态下三个小时。” 信息素浓度达到九十八状态下三个小时？ 顾斐然肉眼可见地震惊了。 现在市场上流通的s级alpha和s级omega使用的抑制贴，使用效果不仅没有那么好，而且一小时就得换一次，否则很难压制住，但这款竟然可以在压制这么高的信息素浓度，还长达三个小时。 齐予司：“这款产品我自己亲身试过，也已经申请了专利，不久后就会上市。这个我是今天来找你们院长谈合作特意给你拿的，你是s级omega，应该会需要。” 东西很诱人，但顾斐然依旧拒绝了，“谢谢，等产品上市了，我会买的。” 齐予司见她不要，说道：“干嘛不要，这款新产品价格很贵的，依你的工资，一个月根本买不了几个。我送你，不是说你工资低，买不起，是想让你减少点压力，而且以后你要是想买的话，可以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内部超低价，你要多少都有。” 这东西，顾斐然确实想要。 现在和江瓷没了联系，万一下次再遇到严重的发热期，不仅难受，还会让姐起疑。 顾斐然思虑一番，从口袋摸出手机，打开微信准备扫码：“市场价是商业机密，我不问多少，这三张抑制贴我转三万块，等市场价出来，不够的话，我再付，多了，你找还我。” 齐予司：“免费送你。” 顾斐然坚持扫码：“做生意是买卖，我们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比较好。” “你……”齐予司真是拿她没办法，把抑制贴收回信封，答应着：“行，我们顾大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斐然当场给齐予司转了三万块。 齐予司收了后，将信封拿给她，嘱咐道：“这个抑制贴我们虽然做了很多测试，抗敏性高达98%，但还是有2%的几率会发生，所以你如果用起来察觉到一点不舒服，就得赶紧摘下来，不要久用。” 顾斐然接过：“谢谢，有空请你吃饭。” 齐予司轻轻挑眉，朝顾斐然弯腰，并用右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耳朵。 “嗯哼，什么意思？”顾斐然没懂。 “茧子啊。”齐予司说：“从我们大学认识开始，我已经听你说了不下几十次，要请我吃饭的话，但你也鸽了我几十次。” 顾斐然努力回忆着，“有，吗？” 好像没有。 “确实没有，哈哈哈哈，一两次而已，你一般都是当面拒绝我。” 齐予司笑着，故意逗她，“既然说了，那就明天吧，我定餐厅，你来赴约，结账的时候用你给的三万块钱。这钱你给多了，等市场价出来，我减少明天晚上的饭钱再退给你。” “行。”顾斐然答应了。 顾斐然十点多下班回家，司机送到电梯口，她推开车门下来，径直略过旁边站着的一个人，走到电梯跟前按下电梯上行键。 江瓷：“前段时间忙，没来得及给你送，今天有时间，把你的东西送回来了。” 顾斐然看着电梯：“不用了，扔了吧，家里多的是，我不缺。” 江瓷没听，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和一个可爱的袋子弯腰放在收纳箱上。 之后抱起来，跟着顾医生一起等电梯。 两人一前一后错着站，彼此安静着，许久没见，真的像陌生人了。 电梯很快下来，顾斐然迈步进去刷卡。 江瓷迈大步跟着，不过她站在电梯口没进去，把收纳箱放下便后退出去了。 江瓷：“那个盒子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另外袋子里装的东西，你可能会需要，你放心，是不用还的，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说完，江瓷后退两步。 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转身走到车子旁，开车走了。 电梯到达楼层，顾斐然搬起收纳箱出来，扔在玄关门口没有管，开门进去。 阿姨听到顾小姐回来的声音，从房间出来到玄关，打算整理顾小姐的鞋子，但在看到这个熟悉的收纳箱时，愣了一下，江小姐上不来，这个收纳箱应该是顾小姐搬上来的。 既然是顾小姐搬上来的，那就不能扔。 于是阿姨搬起收纳箱，搬回到顾斐然房间，盒子和袋子放着都没有动。 顾斐然洗完澡出来，头发半干着，正打算去写报告，看到被她扔在玄关的收纳箱，忽然出现在了卧室里，东西没动。 阿姨这时端了一杯牛奶进来，见顾小姐盯着这个收纳箱，说道：“我看这个收纳箱在门口，就给您搬回来了。” 顾斐然松开眉头，对阿姨柔和道：“谢谢，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打算扔了来着。” “那我再给您搬出去。” 阿姨说着把牛奶放下，就要去搬。 顾斐然意识到自己说了误会的话，连忙叫住阿姨，说：“不用了，阿姨您休息吧。” 阿姨：“行，那顾小姐您早点休息。” 阿姨离开后，顾斐然走过去，弯腰拿起那个袋子拆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后，又拉紧了带子，重新扔回原处。 第73章 擦肩而过 自从江柠在马场商业晚宴大放异彩后,钱英把她从底层调到市场营销部做副经理。 之后是否提升，看她表现。 虽然江柠在市场营销部工作，但江瓷会带她参加公司各种项目和合作,平常的商业聚餐和晚宴也会带上她一起。 第112章 周一，江瓷照例带人去乔氏开例会，并且叫上了小柠一起，就当是认认乔家门。 乔易书看到江瓷，刚想打招呼,余光注意到一旁跟着的江柠,停顿了一下，说道：“江三小姐也来了。” 江柠微笑：“乔总好。” 乔易书知道江瓷带江柠来的目的,不过没关系,她不介意，不管是跟江瓷，还是江柠合作，最终都是在和江氏合作,只要江柠不影响合作就行。 乔易书礼貌回笑：“上次江三小姐在马场的事情，可是广为人知啊。” 江柠尴尬地低了一下脑袋，说：“乔总说笑了，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有位同学很喜欢骑马,我闲着没事,经常跟她去跑,一来二去就学会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用到。” “江三小姐不用谦虚,马术能达到这个水平，算是非常不错。自从傅家的马场修建之后,临江出现了很多喜欢骑马的人，江三小姐的技术以后用到的地方会更多。”乔易书说。 这话从乔家人口中说出来，江柠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乔家人都像乔云池一样。 江柠正经许多：“谢谢乔总。” 乔易书：“不客气，几位这边请。” 几人跟在身后进去开会。 会议说的都是项目中出现的问题。以及需要应对的方向，*在来之前，双方都已经做好了应对方案，等乔氏的人讲完，江瓷上去在屏幕上播放自己的解决方案，大家听的很认真。 乔易书一边听，一边翻看手中的方案做对比，虽然两个方案都是从同一个方向点出发的，但江瓷的明显针对性更强。 “这就是方案的全部内容。”江瓷说完回来坐下，给大家讨论和商议的时间。 江柠对这个项目提前了解过，来之前，姐也和自己说了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所以她起初在听到乔家方案时，觉得还挺不错，方案很详细，考虑了很多方面，但总觉得少了什么，直到听了自家公司的方案才恍然大悟，缺了强行实施的针对性。 大家讨论个半小时安静下来。 乔易书合上文件，看向江瓷说：“我们一致觉得，江总的方案更好，这次是我们输了。” 江瓷：“合作，谈不上什么输不输，你们的方案也很不错，有几个方面是我们也没考到的。乔总，今天晚上要是有空的话，我想请大家吃个饭，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和大家赏脸。” “吃饭？”乔易书忽地轻笑：“之前我可是约了江总多次，江总也拒绝了我很多次，这次怎么主动邀请我们吃饭了。” 江瓷轻笑：“之前确实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抱歉，今天晚上没有原因了。” 乔易书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行，既然江总有这个心思，那我们就晚上见，对了，这个……聚会，不强行吧，毕竟大家工作一天了，也不太想晚上还要吃饭加班。” 江瓷看了看对面坐着的人，“不勉强，大家想来就来，不来也没关系。” 乔易书：“那就好。” 会议结束，江瓷带着同事和小柠离开，坐上车后，江柠问道：“姐，干嘛要请乔氏的人吃饭，你不讨厌乔氏吗？” 江瓷看着手中的文件，回复道：“两件事，一码归一码。我之所以请乔氏的人吃饭，纯粹因为乔易书在合作中，没有给我们使任何绊子，所以这顿饭得请。” “明白了。”江柠刚转过头，忽然又问：“哎，你就不怕乔云池误会？” 江瓷淡淡道：“有关系吗？” 江柠耸肩：“当然没关系。” 晚上聚餐约的七点半，江瓷定了个大包厢，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她从来不强制要求，同事，所以一个都没来。 乔家那边加上乔易书一共来了三个人。 “江总，来的挺早。”乔易书带着人进来看，看到只有她和江柠两人，有些意外，“我还以为江总这么严肃的上司，下属会很怕你，没想到跟和我想的不一样。” 江瓷说：“非工作聚餐，她们一向很少来，几位坐吧，已经点过餐了。” “好。”乔易书等人拉开椅子坐下。 今天晚上不谈工作，只简单吃饭，所以氛围还不错，大家吃的很惬意，主要是包厢位置比较好，临着江面，能隔着落地窗看到外面波光粼粼的美景。 “这个位置喜欢吗？我提前好几天定的。”齐予司和对面坐着的顾斐然说。 她刚从医院下班过来，脱了衬衫，里面是件黑色背心，简简单单看起来也很漂亮。 顾斐然从波光粼粼的见面收回视线，说道：“很漂亮，谢谢。” 齐予司：“这顿饭可不是我请的，这声谢谢，我似乎收的不太理所当然。” 顾斐然刚才一直在跑神，随口一说的，被齐予司提醒，才想起是那天买抑制贴的时候，给她打过去三万块钱，这顿饭会从里面扣的，所以严格来说，这顿饭是自己请的。 顾斐然：“抱歉。” 齐予司本来很开心今天晚上能和她一起吃饭，不过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在状态，“要是累的话，我送你回家休息，等下次你想吃了，我们再来吃，一顿饭而已。” “没事。”顾斐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看向齐予司，说：“你跑一趟也要花费时间，我只是刚才想了点别的事情，现在不想了，对了，你点餐了吗？” 齐予司：“顾医生，点的套餐。” 这话刚开始就和她说过了。 顾斐然这次没跑神，但还是出错了，愧疚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今天大脑着实不太在线，说了很多唐突的话。” 齐予司不怪责：“没关系，难得看到一向冷静理智的顾医生，有这么散发本性的一面，挺好，就当是我们关系更近一步。” 顾斐然弯唇轻轻一笑，并没有回答。 齐予司看到她不经意拒绝的神情，就猜到了答案，认识这么多年，她还是下意识在和自己保持距离，不过自己好像也没有做出过什么奇怪的行为，到底哪里不对。 服务员上菜之后，两人说话就渐渐少了。 点的套餐里面有红酒，服务员只是拿过来放在了一边，并没有打开。 齐予司吃了一半牛排后，抬头询问道：“虽然知道你的职业不太能喝酒，要随时应对紧急情况，不过一小杯可以吗？” 齐予司问完，都想着她会拒绝了，没想到顾斐然忽然说：“一小杯可以。” “行。” 齐予司很意外，按铃叫来服务员。 服务员去拿了开瓶器，站在餐桌旁打开，之后醒了不到二十多分钟，齐予司没忍住，拿起酒瓶给她们两人各自倒了一杯，顾斐然那杯只有一个杯底。 齐予司说：“你应该不介意吧？醒了二十分钟不多，果香没有完全溢散。” “不介意。”顾斐然现在是想喝点而已。 齐予司放心了，举起酒杯和她碰杯，“谢谢顾医生今天请我吃饭。” 顾斐然：“客气。” 嘭，两个酒杯轻轻碰撞，分开后，顾斐然仰头一小口一小口吞咽着喝下，喉咙处微微滑动，长发贴在耳边垂落，睫毛被头顶昏暗的灯关熏染的迷离朦胧。 顾斐然不怎么喜欢喝酒，很大原因是在医院见多了酒驾事故，看着有的被撞成残疾人、有的送到医院，结果抢救无效死亡，家属在外痛苦、有的撞得血肉模糊，看不清楚五官，除此之外，也有酒精中毒死亡等等之类的，所以她不怎么喜欢喝酒。 一小杯见底，顾斐然放下酒杯，手指轻轻松开搭在杯底，喉咙里都是酸涩的味道。 齐予司酒杯里比较多，没有一口气喝完，喝了一点，轻轻放下，问道：“要不要再给你倒一下？你今晚看起来兴致不错。” 齐予司刚问完，从她身后过道处，缓缓走来几个人，为首的人说：“转一圈，一楼景色也挺不错的，下次有机会可以让小组在这里聚餐，到时候乔总可不要拒绝。” 乔易书：“都听江总的，毕竟我之前邀请江总，江总全都拒绝了，吓的我都不敢再邀请了。” 江瓷：“我的错，乔总，请。” 江瓷说着从餐桌边慢慢走过，江柠和身后的人跟着陆陆续续离开餐厅。 齐予司本来在询问顾医生，旁边有人经过，下意识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是江瓷，她刚才说乔总，难道旁边的人是乔易书？江家，乔家，她们倒是还有心思聚餐。 齐予司没管，再次问顾斐然：“顾医生，你要不要再喝一杯酒。” “不用了，今晚够了。”顾斐然说。 齐予司能理解：“行。” 江瓷和乔易书离开没多久，顾斐然和齐予司也结账起身离开餐厅，到外面路边。 齐予司双手抱着外套，问她：“真的不让送啊？哪怕送到小区附近也不行？” 顾斐然：“打了车，我自己回。” “行吧，不勉强。”齐予司这次没坚持。 两人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一辆黑色价值百万的车停在顾斐然跟前。 第113章 齐予司没在意，以为是别人的车，甚至下意识想骂，司机没看到这有人吗？ 司机打开车门下来走过来，下意识想给顾小姐拉开车门，注意到顾小姐旁边还站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又急忙收回手，问道：“小姐，请问，是您叫的车吗？” 顾斐然猛地被拉回思绪，看向司机，说：“是，是我叫的车。” 司机嗯一声，拉开车门。 一旁的齐予司：？ 开着几百万的豪车，闲着没事来当司机，大晚上的可真有闲情逸致，而且服务这么周到，竟然还亲自下来开车门。 齐予司忍不住看向司机开始打量对方是什么任务，不过这穿着，怎么那么像真的司机。 顾斐然迈步正准备坐车走，想了想，忽然转过身子，和齐予司说：“这车是我的，这位是来接我的司机，抱歉。” 齐予司没反应过来：“什么？” 顾斐然：“回去路上慢点，拜拜。” 齐予司还没好好接受顾斐然刚才说的话，人已经坐上车子，司机关上了车门。 司机转过身子，轻轻朝齐予司点了一下头，绕过去，开车走了。 齐予司等人走远，才消化掉顾斐然话中的意思，车是她的，人是来接她的司机，所以自己认识这么多年的清寒校花顾大医生，其实是一个有钱人。 难怪在学校见到那天起，看起来气质那么好，在人群中出类拔萃。 难怪上次吃饭，几千块的饭钱说出就出，三张抑制贴，毫不犹豫就能拿出三万块。 八九年，顾医生瞒的好深啊。 顾斐然到家，推开门进来，阿姨听到声音，走过来和她说：“顾小姐，傅小姐来了。” 顾斐然：“嗯。” 顾斐然走到客厅，看到姐在沙发上坐着，茶几上还放了一个很有设计感的盒子。 “我问医院，医院说你早就下班了，去哪了？该不是是去见那个甩了你的渣女吧。”傅阮意盘腿坐在地毯上在玩积木，一边玩着，一边竖起耳朵听她的回答。 顾斐然轻笑：“没有。” 听到没有，傅阮意怨恨的脸色渐渐好了很多，说：“幸好不是，不然我一定把她揪出来，然后把她狠狠暴打一顿。” 要不是碍于小然的隐私，她早就去查了。 顾斐然又说：“去见了齐予司。” “齐予司？”傅阮意一下子抬头看过来，问道：“你怎么去见她了？” 这个人更让她意外。 顾斐然解释说：“前些天她来医院，给我带了三张抑制贴，为了感激，请她吃了饭。” 傅阮意眼睛缓缓眯起，变得精明起来，“给你带了抑制贴，难道是乔氏的新品？” “嗯。”顾斐然轻轻点头。 “我说呢，你收纳箱上的袋子里怎么装的有乔氏新品。”傅阮意说着，伸手把茶几上放着的盒子推给顾斐然，“这是齐氏送来的新品抑制贴，效果不错，只要信息素浓度不高到一定程度，基本上不用打抑制剂。” 顾斐然看向姐：“你看了那个袋子啊。” 傅阮意继续摆弄积木，说道：“不是故意看的，我去给你衣柜里添衣服，看到那个收纳箱在书桌跟前放着挡路，问阿姨怎么没收拾，阿姨说，是你不让收拾的，所以就看了一眼收纳箱上放着的东西，一个手表，另外一个布袋里面装着齐氏新品抑制贴，我当时还好奇，你是怎么有这个东西，原来是从齐予司那里得到的。” 看了手表？ 顾斐然顿时警铃大作，精神都好了，小心问道：“姐，那个手表，你拿出来看了吗？” 傅阮意：“你放心，没有，我看了一眼就合上了，碰都没碰。” 那就好，顾斐然浅浅松了一口气，手表背面有那个人的拼音拼写来着。 “我回房间洗澡了。”顾斐然说。 “哎，哎哎。”傅阮意叫住她，用下巴示意这个装抑制贴的盒子，说：“里面有十张抑制贴，拿去和齐予司给你的放在一起，明天上班放包里带着，医院办公室也放几张，等过段时间齐氏的新品发布，我再买多点给你拿过来。” “谢谢姐。”顾斐然弯腰拿起盒子，回房间洗澡，并把手表和布袋一起收了起来。 姐给了十张，那人给了五张，齐予司给了三张，一共十八张抑制贴。 顾斐然在家留了七张，包里放了四张，办公室放四张，另外三张放车上。 —— 周五，江瓷时隔许久，从公司下班，跑了一趟研究所，去找顾牧时。 顾牧时拿着文件从办公室出来，在走廊里碰到江瓷，看一眼，径直往前走，说道：“江总这段时间来的少啊。” 江瓷回答说：“最近忙，没怎么有时间，现在一有时间，立刻就来了。” 顾牧时：“江总之前那么上心项目的进程，这段时间没来，我还以为是对项目失望了。” “那当然不会。”江瓷赶紧说：“我相信各位工作人员，也相信顾老老师。” 顾牧时看着文件上的数据，说：“江总在我跟前说的永远都是好话啊，不过这话对我说说就够了，要是天天对研究所的人说，就算产品没有研发出来，大家也会觉得是你介意。” 江瓷知道顾老师是在提醒自己，“谢谢顾老师，我记住了。” 顾牧时没再说话，去研发室准备检测数据，江瓷一路跟着，两人走着，快到的时候，顾牧时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她看来电显示，是妈打来的。 顾牧时接起：“喂，妈。” 傅显清在电话里的声音颇为着急：“牧时，希庭胃出血住医院了，你来趟医院。” “好。”顾牧时挂断电话，加快速度赶到研发室，把数据交给助手，说：“我有点急事，你们把这套数据放进程序走一遍，做完把结果发给我就行。” 助手接过来：“好的，顾老师。” 顾牧时松开手，转身就往外走。 江瓷立刻跟上她，说道：“顾老师，发生什么事了，用不用我送您？” 顾牧时下意识想说自己有司机，不用她送，但忽然一想，希庭胃出血住院，肯定是去小然的医院，小然又和江家小姑是一个医院，她要是知道希庭住院，肯定会来。 万一到时候江家小姑忍不住来看希庭，被妈赶走，好歹能有一个江家拉着。 顾牧时：“行，去省医。” “……行。”江瓷迟疑了一下才答应。 两人从研究所出来，司机开车，江瓷和顾牧时坐在了后座，她问道：“顾老师，发生什么事情了，您怎么突然要去省医？” 顾牧时告诉了她：“家里有人住院，我过去看看，等会儿你也一起上来吧。” “我也上去？”江瓷怔住。 顾老师怎么会叫自己一起上去，傅家人生病，自己是江家人，难不成…… 顾牧时说：“你上去后，不用进病房，在病房门口等着就行。” 江瓷：“好。” 一路上，江瓷乱想着，猜测是哪个傅家人生病住院，顾老师会让自己一起上去。 两人快速到达医院，顾牧时带着江瓷坐电梯上去，找到希庭所在的病房。 顾牧时伸手搭在门把上，在前去之前和江瓷说：“你在这里等着就行，不用进来，如果你小姑过来，把她拦下。” “哦，行。” 江瓷答应过，顾牧时便进去了，她让自己拦小姑，难道里面是柳阿姨？ 江瓷心里有了答案，双手环胸靠墙站着，脑袋低垂着看向地面，不管是柳阿姨，还是傅家的水，希望平安无事。 哒哒哒，江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走廊有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赶，她以为是小姑，下意识准备上前拦截，没想到一抬头看到对方，竟然是顾医生。 两人四目相对，看彼此的眼神都很意外。 一个想不到她会在这出现，一个知道她一定会在，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碰见。 顾斐然刚从科室忙完上来，口罩还没来得及取，乌发跑的也有些凌乱，担忧的眼眸，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又多了一份凝重，步子渐渐慢了下来。 医院走廊也在这一刻安静到无声。 江瓷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先收回目光，低头退后两步，继续靠墙站着。 顾斐然眼眸忽地轻轻沉了一下，很快迈步上前，推开病房门进去，并顺手关上。 “外婆，妈，姐。”顾斐然摘下口罩收进口袋，走向沙发坐着的外婆。 傅显清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儿，叹气道：“就知道这段时间不联系，她肯定没干什么好事，现在倒好，直接进医院了。” 顾斐然连做了两台手术，下来看到的就是姐发来的小姨病房号，所以不知道小姨的情况，她伸手摸了摸外婆的肩膀，转身走到姐身边问道：“小姨的情况医生怎么说的？” 傅阮意说：“胃出血，已经做过手术了，问题不算很严重。” 第114章 顾斐然：“哪种情况导致的胃出血？” 傅阮意回答说：“胃溃疡，医生说，不是喝酒，也不是抽烟的原因，可能是她本身胃就有问题，再加上喝太多咖啡，不按时吃饭，加重了烧心、胃疼等症状，最终引发了胃溃疡，” 喝太多咖啡，小姨想通过工作麻痹自己吗？ 病房门口，江瓷正站着，一个人缓缓出现在跟前，她抬头看去。 “小姑。”江瓷喊道。 江岚神色沉着，眼睛看起来红红的，她问道：“医生说你柳阿姨是胃溃疡导致的胃出血，已经做过手术，没什么大问题。” 江瓷看着小姑：“嗯，小姑……” “我没事。”江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着急担心到想要冲进手术室，但听到手术顺利结束，没什么情况，她就放心了，不过也不算是完全放心，可不放心，现在也没办法进去。 “你怎么来了？”江岚问她。 江瓷说：“跟别人一起来的，她说，等你过来，让我拦住你。” 江岚苦笑地笑了一声：“我还没有那么疯狂，不看时机和场合冲进去，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等休息好了，我再来看她，表达一下……作为一个医生的关心。” 江瓷听小姑说着，心口忽然一疼，安慰道：“柳阿姨会没事的，你不要太担心。” “嗯，我知道。”江岚点点头。 第74章 气的踹她 麻醉过去,柳希庭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小阮和小然她们都在病房，虚弱的面容上露出些许愧疚,让她们为自己担心了。 “小姨。”顾斐然看到她醒了，轻声喊。 顾牧时和傅阮意同时抬头看过来，起身走到病床边，两人各自喊着：“小姨。” “希庭，你感觉怎么样？” 柳希庭刚醒,意识断断续续地,听到她们的关心，轻轻摇头,表示没事。 “小然,你小姨情况怎么样？” 顾牧时还是直接问小然比较好，她这个状态，恐怕也不知道自己好不好。 顾斐然：“体征正常，没什么问题,小姨做的手术是微创，恢复好的话，一两个星期就能出院，不过出院后要修养一到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正常生活,这期间一定要注意身体和饮食。” “出院后回家住,我看着她。”傅显清坐在沙发上说,语气不容反驳。 柳希庭闭上眼睛,一副拒绝模样。 顾牧时注意到，岔开话说：“妈,先让希庭休息吧，看看情况怎么样再决定。” 傅显清看她是个病号,没再说，不过等出院后，哪都不能去，必须回家。 顾斐然还有工作没有做完，检查过小姑的情况，跟姐她们说了一声，戴上口罩离开病房继续去工作，她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右边靠墙位置，那里已经没有人。 顾斐然微微颔首，关上门，松手离开。 晚上十点多，两名护工到达病房。 傅显清让顾牧时和傅阮意离开，今天晚上这里有她就行，让她们两个明天再来。 两人都没拒绝，术后第一晚，外婆肯定不放心，就让她在这里陪着小姨，等明天一早，她们两个再来换外婆回去休息，而且今晚小然要在医院值班，她也会时不时来看看。 顾牧时和傅阮意一起从医院出来。 “江瓷，她怎么在这里？”傅阮意疑惑地问，她旁边停的那辆车还是老妈的。 顾牧时说：“我从研究所那边带她一起过来的，你小姨住院，江家小姑说不定会过来看望，我让她在病房门口拦住，不然她要是进来，你外婆肯定会生气。” 傅阮意：“知道了。” 两人到跟前的时候，江瓷看着她们，都打了招呼：“顾老师，傅总。” 傅阮意忽略她的打招呼，警告说：“小姨刚做完手术，需要安静休息，告诉你家里那位，不要去打扰，万一被我们家老太太看到，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江瓷：“我家小姑不会去的。” 她赤/裸/裸地警告，江瓷也不甘示弱，语气和态度都非常严肃。 傅阮意更是目光愠怒。 “好了。”顾牧时从中间劝和，说道：“小阮，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傅阮意收敛怒意，“嗯。” 她转身坐另外一辆车走了。 江瓷本来还想送顾牧时回研究所，现在看来，两人还是各走各的比较好。 江瓷说：“顾老师，您先回吧，我打算在这里等小姑下班，亲自把她送回去，也让您和傅总放心。小姑无论在柳阿姨出院之前，还是出院之后，绝对不会去打扰柳阿姨。” 顾牧时听着就知道她是记了小阮刚才警告的仇，不过这样也好，“行。” 江瓷：“那您路上慢点。” 江瓷侧身让开，没帮她拉车门，顾牧时走过来自己拉开，弯腰坐了上去。 等车子离开，江瓷重新进医院普外找小姑，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位置上没人，轻轻敲门，问在办公室的小姑同事：“张医生，麻烦问一下，我小姑在哪里？” 张医生正在愁眉苦脸地写病历，头也不抬回答说：“在查房，等会儿就过来。” 江瓷：“谢谢。” 问过之后，江瓷没去病房找小姑打扰她工作，而是在附近的长椅坐下。 相比白天人多的嘈嘈声，晚上的医院虽然也是人来人往，但声音没那么嘈杂，医生、患者和患者家属不断从面前走过，为各自珍重的生命而奔波。 “小瓷，你怎么还没有走？” 江岚路过注意到她，猛然停步，手里还在翻看患者病例。 江瓷立刻抬头，站了起来：“小姑，我在等你下班，你下班跟我一起走。” 江岚轻笑：“怎么，担心我冲动去看你柳阿姨啊？放心，我说过我不会去看的，只要知道她没什么大问题就行。” “不是。”江瓷不是担心小姑去看柳阿姨，而是担心傅家人找上门来。 傅阮意都是那个态度，更别说傅家老太太，万一找过来……她不想让小姑受委屈。 江岚这会儿很忙，没时间和她说太多，“小瓷，不用在这里等我下班，这么晚了，早点回去，等下班了，我自己打车回。” 江瓷坚持道：“我这儿等。” “哎，你……” “江医生，江医生，这边有情况，您赶紧过来看一下。”护士叫她。 江岚仰头回答：“知道了，马上过去。” 回答完，江岚合上手中的病例，宽慰她说：“好了，真的没事，早点回去，我这边还有工作要忙，就不陪你聊了，你赶紧回去，别让奶奶和小柠担心你。” 江岚去忙了。 江瓷根本不听，弯腰坐下来继续等，今天晚上不等到小姑下班，她不走。 嗡嗡嗡，江瓷等了有十分钟，手里握着的手机忽然响动，她翻开看，是公司那边打来的电话，这么晚应该有什么急事。 “喂。” 江瓷接听，起身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对方说：“江总，港口的货出了问题。” 江瓷：“出了什么事？” 对方回答道：“海运爆仓，我们的货可能得加价抢舱位或者改空运，这批货如果不能按时到达，对之后的影响您是知道的，我们目前已经在处理中。” 江瓷下意识皱眉，这批货是她们江氏和乔氏合作的项目，只要最后这一批到了，剩下的只需要生产就行，但现在被停滞在港口，停滞的时间越长，损失越大。 江瓷思虑过，说道：“既然爆仓了，先运送一部分，剩下的分批次、根据需求调整发货，另外，我给你们发一个联系方式，是一个海外仓的服务商，你们去找她联系。” “知道了，江总。”对方说。 电话挂断之后，江瓷从一个人的聊天记录里，复制出一个联系方式发过去。 对方：“收到了，江总，我们现在就联系，争取把货发出来。” 江瓷看着这条消息，握紧手机缓缓放下，想不到还是用到了她给的联系方式，看来和乔氏这项合作的风险，最终还是落到了自己这里，倒真是命运所趋。 江瓷站了会儿，转过身子，视线撞进一双秋瞳剪水，漂亮的眼睛里。 这双眼睛真是每次看都觉得很好看。 但江瓷现在不想和傅家人有太多交流，迈开步子就要越过她离开，但刚走了没两步，就被叫住，“小姨现在醒着，我可以让江医生去病房见到小姨，不过需要你帮忙。” 江瓷和她并肩，但却是不同方向，“不用了，小姑说不会见的。” 顾斐然眼神渐渐冷漠：“你怎么确定江医生说的，就是她心中所想？江医生和小姨在一起那么久，在最爱对方的时候分手，现在小姨生病做手术住院，江医生真的不担心吗？” 江瓷：“担心，但担心跟想见面是另外一回事儿，谢谢顾二小姐好意。” 顾二小姐？ 第115章 顾斐然转头看她，质问道：“你先前不是说，不介意我是傅家人吗？怎么，现在介意成这样？” 江瓷：“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现在就是非常介意，不过我很好奇，我们在酒店认识那晚，你明明知道我是江家人，为什么那时候却还要故意接近我，你图什么呢？” 不等顾斐然回答，江瓷又说：“以顾二小姐的身份和地位，我拥有的，你拥有的更多，你应该没有什么可图的，不对，难不成你图我是江家人，想从我这里打探江氏的消息？” 顾斐然一瞬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从她这里打探江氏的消息。 怎么想出来的。 顾斐然没再看她，闭上眼睛，双唇紧抿，慢慢调整着呼吸。 江瓷：“没话说了？没话说，那就是了，看来以后我还是和顾二小姐保持一下距离比较好，万一哪天不小心说了什么江氏机密，让顾二小姐听去了，顾二小姐再去告诉傅大小姐，那我们江家可就倒了大霉了。” “啊！”江瓷话音刚落，左腿腿弯处忽然被踹了一脚，她惨叫的同时，左腿半跪下去，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江瓷弯腰扶着左腿，仰头看她：“你踹我？” 顾斐然：“踹的就是你。” 江瓷揉了两下，撑着站了起来，面向顾斐然说：“行，踹吧，反正你不仅是傅家二小姐，还是顾家的二小姐，有资格踹，你要是喜欢踹的话，可以在再多踹两下。” “……” 顾斐然不想搭理她，转身走了。 江瓷没管，继续去普外科等小姑。 江岚来回跑了几次都看到了江瓷，但也没赶她走，主要是没空，刚才突然来了一个加急患者，她得加班做个手术。 “小瓷。”江岚在赶去手术室之前，找到江瓷和她说：“我要做个手术，你不要等了，回去吧，我下班不一定几点了。” 江瓷问道：“大概多久？” 江岚着急说：“我怎么知道多久，这得做完才能知道，赶紧回去，公司那边你还有一大堆事情呢？你总不能想着小柠从国外回来帮你了，你就什么都不管了。” 江瓷被数落了一顿。 “赶紧走。”江岚赶着她。 江瓷不死心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公司明天还有事情。 “快点走。”江岚说。 江瓷无奈道：“好，我走，我走，那小姑，祝你手术顺利。” “嗯，路上注意安全。”江岚和她挥手。 江瓷边走边回头离开了医院，早上七点多起床去公司，她刚跨进公司大门，就收到了乔易书打来的电话，她说：“收到消息了吗？港口的货出问题了，停滞的每一秒钟都在给我们造成损失，要是不赶快解决，会很麻烦。” 江瓷：“昨天晚上就收到了消息，我已经让团队去解决了，今天应该就会有结果，但在等结果的时候我们也不能干等，趁这个时间找找人脉，看能不能联系到港口。” “行，我知道了。”电话挂断，双方团队同时开始忙碌港口货物的事情。 江瓷在去忙之前，给后勤部打了一个电话，这两天安排一辆车和一个beta司机，负责接送小姑在医院上下班。 先前她在公司没什么权力，除了工作，什么都做不了，现在随着在公司话语权的增加，安排一辆车还是可以的，更何况是给小姑安排的，就算奶奶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医院。 顾斐然值了一晚上班，早上九点多下班，她锁上办公室门，去了小姨病房。 “外婆。”顾斐然推门进来小声说。 傅显清在这里守了一晚上，现在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整个人乏乏的。 “小然。”傅阮意从厨房走出来。 顾斐然看了过去，喊道：“姐。” 傅阮意手里端了一盘刚洗好的水果走过来，在傅显清跟前放下，说：“你值了一晚上班，看看小姨就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 “嗯。”顾斐然应着，走到病床边看小姨的情况，“小姨，你怎么样了？” 柳希庭今天已经好了很多，仰坐着，轻声道：“没什么事了。” 顾斐然改不了查房检查仪器的习惯，一边看一边说：“没什么事最好，要是有什么事情要立刻跟医生说，千万不要硬撑，有什么说什么，知道吗？” 柳希庭看着她笑：“我都这么大的人了，知道的，再说了，有妈、小阮在这里陪着，不会有事的，赶紧回去休息吧。” “嗯。”顾斐然说着，还是不放心。 傅阮意过来开始催她走，“好了，回去赶紧睡觉，把自己身体照顾好了，再来担心小姨，回去吧，记得提*前联系司机到医院门口等你，出去了，直接能坐上离开。” “好。”顾斐然又看了小姨一会儿，才离开病房，回家去休息，睡到中午起来吃个饭，下午到健身房运动，结束回来开始坐下写论文。 第二天早上继续去上班，一切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平静到没有任何期待。 江氏集团，钱英办公室。 助理进来送文件，把文件放在桌面上同时，说道：“董事长，傅家的柳希庭因病住院，现在在省医。” 之前身体一直好好的，没出什么事，偏偏在和江岚分手后因病住院。 钱英问道：“知道什么病吗？” 助理回答说：“胃溃疡导致的胃出血，听说是长时间工作、不按时吃饭，然后喝太多咖啡导致的，目前已经顺利完成手术，在医院里面休养。” “长时间工作？”钱英冷呵一声，“怎么，她不是律师吗？之前也是长时间工作，但一点事都没有，现在分手了，长时间工作就出事了，倒真是出事出的凑巧啊。” 钱英低头正准备翻开文件看，动作忽然一顿，把文件重新合上，给江瓷打了一个电话。 江瓷正在会议室开会，处理港口货物的事情，会议室里肃静的鸦雀无声。 大家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这时候她们能做的就是加价买舱位或者改运输方式，别的也能做，但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助理拿着响动的手机推门进来，小步走到江瓷身边，弯腰低声说：“江总，董事长给您打了个电话。” 董事长，奶奶？ 江瓷拿过来接听，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董事长，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钱英：“你现在放下手头的工作，买束花，去医院看看傅家的柳希庭，并告诉她，她们傅家自己家的事，别牵扯到我们江家身上，尤其是她的病，也和我们江家没关系。” 江瓷听明白了，奶奶是担心傅家人因为柳阿姨的情况找到小姑。 江瓷：“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她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去看柳阿姨的，没想到奶奶让自己先去。 电话挂断，江瓷收起手机，转身走到会议桌前，说道：“先散了吧，港口那边的事情一旦有进展，立刻告诉我。” “好的，江总。” 江瓷握紧手机大步离开会议室，坐车到医院，路上去买了一束花和一个果篮。 咚咚，江瓷到柳阿姨的病房门口敲门，等了会儿，里面有人过来开门，是傅阮意。 江瓷：“……” 嘭，傅阮意直接把门关上了。 江瓷在看到开门是傅阮意的刹那间，也有想把门关上的冲动，奈何手里有东西，门是从里面开的，不方便关，没想到傅阮意做了，两人这时候还真是想法如出一辙。 咚咚，江瓷再次敲门。 柳希庭听到了声音，问道：“小阮，是谁来了，你怎么没让人进来？” 傅阮意：“江家的江瓷，带着花和果篮来看你，假惺惺的。” 柳希庭知道小阮不喜欢江家人，所以不敢表现的跟小瓷很熟的样子，说道：“小阮，你让小瓷进来吧，怎么说她也是来看我的，你这样把人拒之门外算怎么回事儿。” “……行。”傅阮意自己不想见，但小姨想见的话，那就让她进来，不过傅阮意没去开门，而是让护工去给江瓷开门。 这次病房门打开，江瓷看到开门的人不是傅阮意，心情都好了很多，“谢谢。” 江瓷带着东西进来，“柳阿姨。” 柳希庭轻笑：“小瓷来了。” “嗯。”江瓷把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走过来关心道：“昨天就知道您做手术住院了，但那会儿不太方便来看，所以今天才来。柳阿姨，不管怎么样，身体最重要，您生病，您家里人是最担心的。” 柳希庭：“嗯，我知道的。” 她也没想到身体会突然严重到这个程度。 柳阿姨一直以来对小姑很不错，所以江瓷舍不得说什么重话，但奶奶的警告还是要说：“柳阿姨，您和我小姑的事情，是我奶奶的问题，我奶奶说，如果小姑不和您分手，就把她赶出江家。这种事，小姑做不出别的什么选择，但既然小姑选择了这个答案，说明也是狠了心的，所以柳阿姨……好好照顾自己，别的不要想了。” 第116章 傅阮意听到，说：“这话说的可真是冠冕堂皇，你们江家人伤害了人，现在却又假惺惺地前来来劝告，怎么，是担心小姨出什么事情，算到你们江家人头上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瓷说。 傅阮意：“不是这个意思，也得是这个意思，而且你这话说的有点晚了，我们家老太太现在恐怕已经见到你们江家人了。” “什么？”江瓷和柳希庭同时惊讶。 江瓷惊讶过，立刻迈着大步跑出病房，去找小姑。 柳希庭坐在病床上，撑着扬起脑袋想要坐起来，但却被傅阮意走过来按下，她说：“小姨，别怪外婆心狠，外婆之所以这样做，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再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下次她就不是见见江家小姑那么简单了。” 柳希庭眼睛一下子变得湿润起来。 傅阮意说了狠话，又开始说好话安慰：“小姨，其实外婆表面上说是不同意你和江家小姑，但实际上根本没有阻止过，只要能让江家那个老太太同意，你们两个还是会有机会的，哪怕是现在江家小姑来找你求和，外婆也不会阻止的，相信我。” “真的吗？”柳希庭不相信。 傅阮意却异常坚定：“嗯，真的，小姨，相信我，外婆真的会答应的。” 医院停车场，傅显清坐在车上，车窗降下，江岚站在旁边垂眸听着。 傅显清：“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希庭是因为你才成这个样子的，如果不想再让她受伤，就好好陪在她身边，我不会阻止你的，我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 江岚脸色沉重：“嗯。” 傅显清把车窗升起来，司机开车走了，留江岚一个人站在停满车子的停车场里。 江瓷从病房跑出来，第一时间跑去普外科，结果被告知说，江医生被人叫出来了，但没说去哪，于是她开始到处找。 楼梯、病房都找了，完全没有人影，在路过顾斐然办公室，她停了下脚步。 江瓷根据习惯，下意识压开门把往里推，没想到办公室的门直接推开了。 里面的人被吓到，抬头看过来。 第75章 真相 咚,江瓷没在这里找到人，把办公室门关上，到别处继续找小姑。 顾斐然：“……” 还以为她。 江瓷在普外附近找了几圈都没有找到小姑的身影,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没办法，她只好折身回小姑办公室外等，不管小姑去哪里,这里她一定会回来。 江瓷安静下来,等了不到三分钟，江岚便出现在了普外科的走廊上。 “小姑。”江瓷看到人,立刻跑了过去。 江岚看着她轻笑：“小瓷,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公司的事情不忙吗？” 江瓷严肃道：“奶奶让我来看柳阿姨，我把花和果篮送到，听到傅阮意说,傅家老太太找你谈话了，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江岚神色低沉。 这样子哪像什么事都没有，事关小姑和柳阿姨，所以她一定要问清楚。 江瓷猜测着说：“依傅家老太太的性子,她找你谈话,应该是逼你离开柳阿姨,让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柳阿姨身边,是吗？” “恰恰相反。”江岚苦笑着，“傅老太太答应我和你柳阿姨在一起,没提任何条件，单纯不想看你柳阿姨折磨自己身体。” 傅老太太答应小姑和柳阿姨在一起。 傅家人有这么好心吗？ “不对。”江瓷反应过来,看向小姑。 江岚知道她要说什么，轻轻点头，长叹一口气：“她确实是这个意思，傅老太太之所以同意我和你柳阿姨在一起，一方面是为了你柳阿姨的身体没错，另外一方面，是想逼我和你奶奶决裂，就像当年我们江家逼得傅家人决裂一样。” 江瓷对这个说法不同意，“不一样，我们并没有逼傅家人决裂。” 当年江家和傅家两家是挚友，傅家老太太的妻子柳奶奶和江奶奶的关系非常好，可谁能想到两家正在高高兴兴讨论孩子们长大后联姻的事情时，柳家突遭变故。 柳家被抄，双亲一亡一抓，并且还牵连到了傅家和傅显清，傅家不仅被查，傅显清也被抓进去审问，关了一个月才出来。 傅家老一辈为了家族事业，逼迫傅老太太和柳奶奶离婚，可傅老太太宁死不肯离婚，于是傅家人又开始威逼柳老太太。 柳老太太本就因为双亲一死一抓，伤心至极，还没缓过来，又被傅家人这般逼迫，她没办法，只好答应傅家老一辈离婚，成全傅家，只是傅老太太怎么说都不同意。 万般无奈下，柳老太太找到了江奶奶，求她救助柳家的孩子，哪怕给一碗饭、一碗水也行，还求她让傅显清答应离婚。 江奶奶看着她牵着当时只有几岁的柳希庭，心中生怜，于是答应帮她救助柳家人，但没有答应帮柳老太太和傅显清离婚，事情原本正在进行，可谁能想到意外再次发生。 傅家对□□助柳老太太一事心中不满，决定不再对江家提供资金支持，导致江家情况危急，上百名工人发不出工资，工厂面临破产，许多工人在工厂外喊罢工。 江奶奶不得已，只好一边帮助柳奶奶，一边想办法缓解资金压力。 钱家为此几乎变卖了所有家产。 这件事之后，江家和傅家的关系变得十分恶劣，但与傅显清的关系还好。 傅显清一边暗中帮助江家和柳奶奶，一边努力在傅家掌权，真正让江奶奶和傅显清关系决裂的事情，是傅家老一辈不仅冷眼旁观，还用柳阿姨逼迫柳奶奶离婚。 柳奶奶为了柳阿姨，不得已登门跪求傅显清离婚，那天还带上了江奶奶。 傅老太太为了不离婚，直接当着傅家人的面说，放弃傅家身份，什么都不要，只要跟她一起离开，但这样依旧无法改变柳奶奶的心意，她没办法，只好恳求江奶奶，让她和柳奶奶说不要和自己离婚，她帮助柳家那么多，只要开口，柳奶奶一定会答应，但江奶奶并没有开口。 因为傅家拿柳阿姨威胁柳奶奶，只要柳奶奶一天不和傅显清离婚，柳阿姨永远只能待在乡下，当一个被双亲抛弃的孩子。 柳奶奶为了柳阿姨，只能和傅老太太离婚。 那天，两人离婚了。 柳奶奶被江奶奶带走安顿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没过多久，柳阿姨被送回到了傅家，双方自此没有任何联系，但傅老太太却一直在暗中让人找寻柳奶奶的地址。 直到五年后，江奶奶收到医院的电话，才知道柳奶奶病重，已经回天无力。 江奶奶到达医院看到柳奶奶的情况，第一时间联系了傅老太太，只可惜，终究晚了一步，等傅显清赶到医院，看到已经是一张白布和一具冰凉的尸体，而那时柳家风波已过，傅老太太也在傅家慢慢掌权，期待着和柳奶奶的再次重逢，没想到却是这种局面。 随着柳奶奶的去世，江家和傅家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三十多年，不曾来往。 这三十多年里，傅家老一辈的人陆陆续续去世，再怨恨也没有什么用，而江奶奶因为积劳成疾，意外患癌，十几年前病重去世，临终前在说遗言时，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对不起。 江奶奶去世那一年，傅显清渐渐在盛鼎消失，由傅阮意开始掌管盛鼎。 “都一样。”江岚说的轻飘。 江瓷双拳握紧，担心道：“那小姑，你打算怎么做，选柳阿姨，还是奶奶？” 江岚：“我不知道，让我想想吧。” 江瓷不打扰她：“好，那你想，如果有答案了，可以告诉我，我永远站在小姑你这边。” 江岚心里被安慰了不少，“嗯，谢谢小瓷，我们小瓷真的长大了不少啊。” 这种夸奖，现在听起来一点都不好听。 江岚继续去工作，江瓷转身离开医院，坐在车子上，安安静静看着车窗外，如果不是当年柳家出事，柳阿姨说不定就和小姑定了娃娃亲，两人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坎坷。 在柳希庭住院的这几天里，江岚一次都没有去看望，消息也没有发过，分手分的干干脆脆，好像彼此从来不认识一样。 港口的货随着几番调度，已经开始分批次运回，厂家那边也开始加工。 嗡嗡嗡，江瓷正在公司专心工作，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陌生号，所以毫不犹豫就挂了，没想到刚挂断，对方又打了过来。 如果一个人想联系你，在第一次挂断的时候，一定会打过来第二次。 于是第二次江瓷接起了电话。 江瓷：“喂，哪位？” 对方语气不瞒：“记一下，这是我的新电话号码，备注写成超级无敌大可爱。” 江瓷：“不说名字挂了。” 对方眼眸一耷拉，不乐意地说：“我都这样说了，你还猜不到我是谁，小瓷瓷？” 小瓷瓷？ 第117章 这个世界上能这样喊自己的，也就只有荣和国际董事长李荣玉的孙女，李望颂。 江瓷知道是谁后，问道：“回国了？” 她之前一直在海外处理荣和国际的相关事务，待了差不多两年，中间一直没回来过，可能是上次陆家的事情，让李老太太起了把她调回来的心思，不然她不会这么快回来。 李望颂：“嗯哼，回了，现在已经到家了，我听说小柠也毕业回国了，今天晚上叫上她出来一起吃个饭啊，我请客。” 江瓷：“行。” 电话挂断，江瓷给这串电话号码写了非常简单明了的备注：李望颂。 江瓷在置顶找到小柠的微信，给她发消息：望颂姐今天回国了，她约我们吃饭，你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去？ 江柠：好啊，好久没见过她了。 江瓷：我也是。 晚上七点的时候，两人一起从公司下班，坐同一辆车去了望颂姐发来的酒吧地址。 在进去之前，江瓷提醒小柠说：“等会儿别喝太多酒，不然你望颂姐又要缠着喝通宵，我们明天还要到公司跟奶奶开会。” “知道的。” 江柠在来时，拿了头孢装在包里。 如果望颂姐敢缠着她们喝通宵，她立刻把头孢拿出来吃掉，看她还敢不敢缠着喝酒。 两人到达包厢，服务员给她们打开门。 江瓷让小柠先进，小柠进去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江瓷从后面进来，在看到包厢里面坐着的人时，缓缓站停在小柠身后。 傅阮意，她也在。 李望颂听到这边的声音，放下酒杯，忽略她们两人惊讶的眼神，笑着走过来，张开手臂，说：“小瓷，小柠，好久不……” 在李望颂准备抱过来的刹那间，两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避开了她的拥抱。 李望颂扑了个空，没控制住踉跄了两步，等站稳后，转过身子说道：“不是吧，你们两个，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狠心，抱一下都不给抱，我们都两年没见了哎。” 两人沉默着，颇有转身就走的趋势，但在她们做出这个行为之前，李望颂先拉住江瓷的胳膊，接着又拉住江柠的胳膊，带她们往里面走，一点都不给她们逃脱的机会。 李望颂说：“今天我时隔两年回国，你们要是敢跑就死定了，知道吗？” 江瓷：“……” 江柠：“…” 酒吧vip包厢很大，坐二十多个人都没有问题，但现在就只有她们四个，显得很空，而且傅阮意坐的是单人沙发，江瓷和江柠挨着坐的长沙发最边角处。 李望颂没得选，只能坐在中间位置，那架势，像横在三人之间的银河。 李望颂左看看江瓷和江柠，又看看傅阮意，无奈道：“三位，你们坐这么远，是有什么心事吗？不妨说给我听听。” 三人没一个说话的。 李望颂：“……” 虽然早就知道把她们三个聚在一起就是哑巴，没想到过去两年了，还是哑巴。 李望颂歪头支住脑袋，拿起红酒给自己倒半杯，仰头喝下后，起身走到k歌的地方，拿着话筒开始疯狂选歌、唱歌，整个包厢都回荡着她五音不全且难听至极的歌声。 李望颂已经唱了五六首，见她们三人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直接走过来，拉住江柠的手，把她拉上了台，并塞过去一个话筒，说道：“小柠，你跟我一起唱。” 江柠说：“我不会唱。” “你不会唱？”李望颂像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话，“你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可是参加过合唱团的，连海豚音都能唱出来，你现在跟我说你不会唱？唱，必须唱，不唱不能走。” 哦，忘了，留学那会儿，望颂姐来看过自己几次来着，还带了很多好吃的。 “好吧。”江柠看在好吃的份上，转身走到点歌区，选了几首英文歌。 选的英文歌都是单人，两人看感觉，彼此分着唱，到中间部分再一起合唱，刚才的包厢里是五音不全、难听到至极，现在是一会儿仙乐耳暂明，一会儿嘈杂难为听。 江瓷一开始神色还算平静，等的时间长了，还是没忍住站起来离开去了卫生间。 傅阮意手里端着一杯酒，一眼都没有看屏幕前的两人，自顾自地转着酒杯。 几首英文歌全部唱完，李望颂关掉，和江柠回到座位上，一个喝水，一个喝酒。 “聚过了吧？” 傅阮意终于开口说了今晚第一句话。 李望颂抿唇，一点都开不心：“嗯，聚过了，你们现在要是想走的话，我不拦。” “嗯。”傅阮意放下酒杯，起身走了。 江瓷和江柠也没有继续在这里长待，不过离开的时候，拉着李望颂一起走了。 李望颂闷闷不乐：“怎么每次拉你们见面都是这样，早知道我还不如不拉。” 江柠看她：“上一次、上上一次和上上上一次你也是这样说的，望颂姐，等你什么时候真的不拉了，说不定就不说了。” 李望颂叹气：“唉，我只是觉得长辈的事情和你们小辈没什么关系，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两家还是这个样子，奶奶说，你们两家当初非常要好，甚至都到了两家孩子定娃娃亲的地步。” 江柠说：“小辈的事情是长辈的事情，长辈的事情，怎么就不是小辈的事情？” 李望颂被小柠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 江柠：“所以，望颂姐，你和李奶奶就别劝我们两家了，只要我们家奶奶想不开，傅家老太太想不开，这件事就永远都没有结果，我们只能等时间来告诉我们答案。” “知道了。”李望颂伸手摸着小柠脑袋。 江瓷看到，伸手轻轻扣住李望颂的手腕，说道：“说话就说话，不要乱摸。” 李望颂：“……” 真是个护妹狂魔。 从酒吧分开后，傅阮意坐车到医院看小姨，今天晚上她要在医院陪护。 江瓷坐上车后看腕表，这个点，差不多快到小姑下班的时间，趁着今天没有什么事情，于是两人一起去医院接小姑下班。 这次两人赶的准时，刚到医院就碰到小姑收拾好东西，从办公室里出来准备下班。 “小姑。” “小姑。” 江瓷和江柠一起喊。 江岚看到她们两个人还有点愣住，反应了一会儿，笑道：“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江柠说：“刚和望颂姐见了个面，想着快到小姑你下班时间了，所以过来接你。” “行，那走吧，我下班了。”江岚说。 “嗯。”江柠挽着江岚的胳膊走在前面，江瓷一个人跟在后面。 三人走着，在到拐角的时候，对面方向一前一后缓缓走过来两个人。 因为江岚在和小柠说话，并没有看到她们，只有江瓷和江柠看到了，但江柠只认识前面那个，后边跟着的以为只是医院医生，没多想，唯独江瓷知道，两个都是傅家人。 五个人在走廊里擦肩而过。 柳希庭病房。 傅显清从公司下班就过来陪着了，时不时喂她吃点水果或者清汤。 医生说这些有利于恢复术后的伤口和身体。 “好了，老妈，我不吃了。”柳希庭把最后一口清汤喝下，和她说。 傅显清：“行，喝的也不少了。” 傅显清喂完，护工走过来从她手中接过碗，拿到厨房倒掉，把碗洗干净。 傅显清坐了没一会儿，傅阮意和顾斐然一起进来了，“外婆，小姨。” “嗯。”傅显清回应了一声。 傅阮意和顾斐然都听出了外婆语气中的不对劲，互相看对方一眼，彼此心中了然，顾斐然去照顾小姨，傅阮意则带外婆到外面的沙发上坐下，这里讲话小姨听不到。 傅阮意关心道：“外婆，这两天您怎么了，是担心小姨的身体吗？医生说，小姨身体恢复的不错，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傅显清知道她们两个姐妹的意思，疲惫道：“我是担心你小姨的身体，但却不是因为小姨的身体才这么忧愁。” “那是为什么？”傅阮意问道。 傅显清神色浑浊，叠满岁月的眼眸里展现出一丝茫然，“自从那天在停车场和江家小姑谈完话，江家小姑一直没有来看过希庭，我还以为，她起码会来看看。” 傅阮意：“没达到您想要的结果，所以，您现在对她非常不满意吗？” “不是。”傅显清轻轻摇头，脑海里浮现出过往很多画面，“我只是在想，江家小姑和你小姨的感情不是假的，但为什么她要那么坚定选择钱英，一点都没有考虑你小姨。” 傅阮意安慰说：“钱英拿和她断绝女儿关系为要挟，江家小姑如果真的考虑了小姨，以后要是和小姨因为不爱分手了，她连江家都回不去，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考虑。” 一开始就不考虑。 傅显清忽然开始琢磨这句话。 第118章 “小然，小阮带着你外婆离开，避着我去说什么了，跟江家小姑有关吗？”柳希庭是律师，这点细节还是能看出来。 顾斐然检查着数据，回答说：“不知道，她们说话声音很小，听不到。” 回答的模棱两可。 柳希庭看着顾斐然检查仪器上的数据，盯了一会儿，突然问：“哎，小然，你外婆之前找江家小姑谈话，是不是和她说，同意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柳希庭问的很随意，像是随口一问。 但顾斐然很快听出小姨话中的意思，哪怕被小姨猜到自己是在说谎，也含糊其辞地说：“不知道，我没听说过这件事。” 柳希庭已经从小然的肢体动作中确认了，眼神沉了沉后，伸手轻轻拉住小然的白大褂。 “怎么了？”顾斐然弯腰低身问。 柳希庭低声说：“告诉她，这段时间我一直有在好好照顾身体，等出院后，也会好好照顾自己，让她不用担心我，还有，你和她说，不要被威胁到，也不用选择我。” 顾斐然低着身子，眉头凝起。 柳希庭松开拉着的手，脸上露出平和的笑容，说：“我们两家都不值得为对方放弃自己的家人，如果是我，我的选择也会是家人，当然，柳奶奶的事情是特例。” 顾斐然没有回答小姨的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能懂江医生，也能懂小姨，甚至包括江瓷她都能懂，但真的不行吗？ 房间里四个人，三个人都在思虑。 周一，阴天。 李望颂回来几天才得知傅家小姨住院了，在得知当天，拿了花和果篮去病房看望。 这段时间有很多人前来探望柳希庭，但都被门口的保镖给赶走了，李望颂来的时候，保镖直接说：“现在不接受探望。” 李望颂没办法，只好给傅阮意打电话，结果对方电话一直响，但就是没人接。 李望颂翻找着微信联系方式，翻了几百个，才找到柳阿姨的联系方式，当初加的时候，随手一加，没备注，也没聊天记录，只能从通讯列表里找，幸好柳阿姨没有换联系方式。 李望颂找到后，给柳阿姨发消息：柳阿姨，我是望颂，我来医院看你了，但是门口保镖不让我进去，能麻烦您通融一下吗？ 柳希庭正在看庭审文件，收到消息，看到是李望颂发来的，有点惊讶。 之前听小阮说，望颂回来了，但没想到她会来看自己。 柳希庭：行。 柳希庭放下庭审文件，跟病房里拍陪着的护工说：“门口有个来探望的人，把她带过来一下。” “好。”护工起身去门口接人。 李望颂收到消息，重新走到病房门口，这次病房门打开了，护工说：“柳女士让您进来。” “行。”李望颂挺直背从两个保镖中间走进去，刚进去，还没走到跟前就说：“柳阿姨，还以为您已经不记得我了。” 柳希庭轻笑：“哪会忘记。” 第76章 再次测试 李望颂担心打扰柳阿姨休息,没待多久，不到十分钟就起身走了，她从病房出来,准备下电梯时，碰到了查房的江家小姑。 “小姑。”李望颂跟着江瓷和江柠喊。 江岚还以为是小瓷，但听着声音不太对劲，抬头看过去，竟然是望颂。 江岚看着她,惊喜道：“望颂,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感觉好几年没见你了。” 李望颂笑着说：“这两天刚回来，昨天还跟小瓷和小柠见了一面,同时……还有傅家的那位。” 说着李望颂就心虚了。 江岚起初还反应了一下傅家的哪位,后来一想，除了傅家的傅阮意，也没谁了。 当年江家、柳家和傅家出事时，李家在中间又出钱又出力,虽然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也帮了不少忙，江奶奶心里念着李老太太的好，所以一直叮嘱她们要感恩。 江岚安慰说：“没事。” 李望颂不提这事儿,找话问道：“哎,小姑,你来这里是看柳阿姨吗？” “不是。”江岚轻声否认,“我和柳女士已经分手，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 李望颂：“……” 顿时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怎么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望颂赶紧说：“那个，分手就分了,那小姑你忙，我不打扰你工作，先走了。” 江岚：“嗯，拜拜。” “拜拜拜拜。”李望颂硬着头皮走了。 手术室。 顾斐然摘掉口罩和手术服，脚踩上踏板，把东西扔进去，低头捂着腺体往外走。 “顾医生。”身后有人走过来叫她。 顾斐然转过身子，缓缓放下手，看到来人，问道：“余主任，有什么事情吗？” 余方说：“顾斐然，辛苦你了。” 顾斐然：“没事，医生嘛。” 今天这位患者因为发热期失控，自己打了三针抑制剂，以至于信息素严重外泄。 手术室仪器无法完全克制患者的信息素，没办法，只好请顾医生来帮忙，不得不说，s级omega的信息素对omega的信息素抑制不是仪器所能比拟的，手术非常顺利。 余方：“顾医生，一去吃个饭吧。” “啊？”一起吃饭？ 余方见顾医生这个反应，笑着解释：“没有，就是觉得，今天手术室食堂很不错。” 顾斐然：“行。” 两人去手术室的食堂吃饭，路上时，余方说：“顾医生，听说了吗？上次来我们医院的那位陆小姐近期已经做完手术，手术非常成功，而且她和那位s级omega也没有互相标记，算是国内一项特殊的案例。” “挺好的。”顾斐然取了块炸鸡排。 余方见她回答的这么敷衍，跟着取了一块鸡排，说道：“顾医生一点都不在意？” 顾斐然：“不在意。” 余方有点不可思议：“上次陆小姐找到我们医院，还拜托了院长，我以为你们两个有什么呢，没想到最后对方突然就走了。” 顾斐然又夹了几颗小青菜放在餐盘里：“可能是找到比我更合适的s级omega。” 余方轻笑：“更合适的？这个世界还有比s级omega信息素是曼陀罗，s级alpha信息素是变化更合适的吗？” 顾斐然夹完最后一只虾，把架子放回去，转身看向余方：“余主任，您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说，是和患者有关，还是和您的个人私事有关，您说，我可以先听听。” 她平时在腺体科忙完，最多再和同事交流几句就走，余主任今天却开口让自己留在食堂吃饭，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余方在手术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措辞怎么和顾医生说，没想到这会儿和顾医生面对面了，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没事，没事。”余方说不出口。 顾医生是s级omega，怎么会答应帮助一个信息素、腺体什么都不行的做测试。 这件事天方夜谭，自己还是不要开这个口了。 余主任在医院的品行有口皆碑，平时为人也很温柔，能让她开口的事情，一定是逼不得已，所以顾斐然追问道：“主任，您有什么想说，就开口说，答不答应，我听完再决定。” 既然顾医生都这样说了，余方也没有再遮掩，说了还有可能，没说就一定不可能。 两人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 余方坐正身子，真挚道：“不瞒顾医生，很早前我有幸遇见一个恩人，她帮助了我很多，之后我努力工作想报答她，但对方却患癌症病逝，这让我非常遗憾。我想说的是，我这个恩人，她有个孙女，有腺体方面的疾病，我之前跟着研究所的同事研究了一个月的时间，可是没什么进展，直到后来有一天，她这个孙女来我们医院看腺体，仪器检测到她原本为零的信息素浓度竟然开始起伏，并且波动剧烈。” 顾斐然开始听的专注。 余方：“顾医生你也知道，信息素浓*度波动剧烈，在某方面来说，其实就是发热期时信息素的波动，可她这个孙女十八岁时分化失败，导致信息素、腺体无能，信息素浓度一直都是零，所以现在有波动就证明，她的腺体和信息素是有可能恢复的，不过恢复的过程，需要一个s级omega。” 这点顾斐然心里清楚。 顾斐然说：“所以，您想让我帮她测试？” “……是。”余方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又连忙补充说：“测试只需要咬后颈，尝试临时标记就行，不用做别的什么，而且无论测试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会给顾医生一笔丰厚的酬劳。” 顾斐然：“对方既然信息、腺体无能，就算我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她的腺体也不会打开，这样做会不会没什么用？” 余方没想到顾医生竟然会问到这里，惊讶了一下，才回答说：“顾医生说的没错，信息素、腺体无能，其实就相当于beta，哪怕s级omega将自己的信息素浓度释放到百分之百，也不一定也用，所以我有办法可以让腺体打开一点。” 第119章 “好。”顾斐然答应的飞快。 “啊？”这次轮到余方惊讶了。 先前陆小姐带着陆家老太太都来了，也没能让顾小姐同意，可她现在竟然毫不犹豫就同意了，这是为什么？ 顾斐然：“我可以答应余主任帮那人测试，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顾医生请说。”余方严肃道。 顾斐然：“麻烦余主任在说的时候，告诉她，我的名字是什么，只要她答应了，我就答应。” 这就是顾医生的要求，告诉名字。 怎么听起来没有任何难度。 余方还是不太相信，再次朝顾医生确认：“顾医生，那你是答应测试了吗？” 顾斐然点头：“对，我同意帮那个人测试，不过关于报酬什么的就不用了，我们这种行为，还是不要牵扯上金钱比较好。” 余方能明白她的意思：“好，顾医生放心，到时候我会用别的当做报酬的。” 顾斐然抿唇，她不是这个意思。 余方做完手术就下班了，她提着包，一边用微信发消息一边倒停车场开车。 一小时后，研究所。 余方把车子停好，还没来得及进研究所大厅，江瓷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余主任。”江瓷喊道。 一个多小时前，她收到余主任的消息，说要见自己，问自己在哪。 江瓷本意是自己去医院找余主任，没想到她非要自己来，所以她算了一下时间，下来接她了。 余方见到江瓷，一脸激动地拉住她的手，往外走，等走到空旷的地方，告诉她说：“我找到愿意为你测试的s级omega了。” “真找到了？”江瓷惊讶着 余方：“对，找到了。” 江瓷皱眉，哪个s级omega这么傻瓜，竟然答应愿意给一个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的alpha做测试，难道是余主任给的太多？ 江瓷问道：“余主任，你给了对方多少，让对方答应愿意做这个测试的？” 余方说：“现在还没给，对方说不想牵扯到金钱，担心牵扯到金钱，我们这个测试就变成了非法测试，所以我打算给她十万价值的金饰或者别的什么作为测试的报酬。” 十万，十万就被收买了？ “哦，对了，对方还有一个要求，说一定让我告诉你的她的名字。” “告诉她的名字？” 这都什么。 余方：“她叫顾斐然。” 江瓷愣住：“……” 余方又继续补充说：“顾医生是我们医院普外科的医生，她不仅是s级omega，信息素还是曼陀罗花，人也非常漂亮，顾医生愿意答应给你做测试，简直就是最完美的测试人。” 难怪对方会答应，原来是她。 虽然那人答应测试，但江瓷不答应：“余主任，我知道您很想治好我的病，但您的药不一定有用，万一我吃了后，腺体不能打开，反而自己那什么，我这不是在人家面前丢人嘛。” 余方说她：“丢人怎么了，能有你这么多年被人骂信息素、腺体无能丢人？” “……” 江瓷猛地憋着一口气，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该反驳什么。 怼过她，余方又开始打感情牌：“当初你奶奶救我一命，我心里感激，但她老人家早早去世，我也无以为报。你十八岁分化失败，被抓到研究所做腺体研究，而我是研究所的一名研究人员，我们遇见说起来也算是一种缘分。” 江瓷下意识想说，这不是缘分，这是孽缘，但也只是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没有说出来。 余方：“地点和时间我都已经跟你约好了，明天晚上，也就是周六晚上八点，索菲特酒店，你去和顾医生见个面。” “不去。”江瓷说：“我这种情况，如果真的反标记成功，对对方产生影响，那她之后的人生怎么办，这点您想过吗？所以这个测试还是不做了，我现在挺好。” 江瓷说完就要走，余方急忙伸手拉住她，说道：“没事啊，无论什么等级的omega一生都只能被标记一次，但alpha一生是可以被好几个s级omega反标记的，就算你被顾医生反标记成功了，也没什么影响，再说了，人家顾医生是s级omega，就算反标记成功，你也不亏啊。” “不去。”江瓷死犟。 余方气急了，直接一巴掌搭在她胳膊上，恨铁不成钢道：“人家顾医生听到我的请求后，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你怎么还支支吾吾，犹犹豫豫的，就一句话，你答不答应？” “不答应。”江瓷捂着被打疼的胳膊说。 余方：“行，你不答应是吧，我现在就找到江医生，让江医生劝你。” 说着她就要走，江瓷无奈叹气，心中万分抗拒，可又无可奈何。 小姑现在本来心情就不好，要是再因为自己的事情打扰到她，不知道小姑会有多累。 “好，好好，我答应。”江瓷应下了。 余方立刻笑着就回来了，“行，那明天晚上八点，索菲特酒店门口，准时到。” 江瓷敷衍：“知道了。” 余方听着她敷衍的态度，不放心，又多加了一些警告，说：“你要是不准时来，我不仅要闹到你小姑那里，我还要闹到你妹妹和你奶奶那里，让你不得安宁。” 江瓷：“……” 早知道先前去给小姑带饭，遇见余主任的时候，就不加她微信了。 不行现在删了吧。 余方这边和江瓷确定好时间、地点，又发消息问一遍顾医生：顾医生，这边已经定下了，明天晚上八点，索菲特酒店，您能准时到吗？不能来的话，可以和我说。 顾斐然：会准时到的。 余方：行。 —— 自从答应过余主任之后，江瓷第二天一整天都在想怎么找个合适的理由，既能不去，也能让余主任不告诉自己家里人。 江瓷一大早就去了研究所，在办公室忙了一会儿，起身去研究室，刷卡进去一看，空荡荡的，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 “江总。”正在工作的同事抬头看过来。 江瓷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在？” 她们回答说：“今天周六啊。” 江瓷：“周六？之前周六不也是热热闹闹的，有很多人上班，现在怎么没人了？” 在的几人互看了对方几眼，说道：“江总，不是您说，让大家周六强制休息，不准来上班的吗？您怎么……忘记了。” 江总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这都是半年前出的规定了，她都忘了，于是又问道：“那你们今天怎么没有休息？” 几人被问的提心吊胆，回答的时候都有点心虚了，“因为我们轮班休息啊。” “行，那你们忙。”江瓷关门离开了。 研究所今天人不多，工作没那么忙，她要是盯着，大家肯定觉得别扭，所以还是离开比较好。 江瓷又从研究所跑到公司，结果发现，公司同事也放假休息，只有部分人在。 “姐，大周末的，你怎么来公司了？”江柠拿着合作方案走过来说。 江瓷：“没事，来看看，你怎么也在？” 江柠把策划案拿起来，双手环胸，叹了一口气，说：“要见个客户，对方一开始没时间，就没约成。今天早上忽然发消息说可以见面，但把地点约在了马场，说想跟我一边骑马，一边谈合作的事情，没办法，我这不是来拿合同去找马场他。” “一边骑马，一边谈合作？”江瓷一下子握紧了拳头，“我跟你一起去。” 江柠摇摇头：“姐，不用，他既然提了这个要求，那我就陪一下，合作最重要。你要是跟我一起去，那人看了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你还是别去了，我自己去谈。” 江瓷坚决道：“不行。” “嗯……”江柠忽然有点后悔跟她说了。 江柠上前抱住她的胳膊，好声说：“没事的，有三个同事跟我一起，等谈完合作我就走，再说了，万一对方只是个骑马爱好者，想跟我一起跑跑呢？” 江瓷还是不答应：“不行。” 江柠见劝不动，放开手，直接严肃说：“不行也得行，这是我的工作，江总还是别管了，研究所那边你还有一堆事儿。” 说完直接走，根本不给江瓷再唠叨的机会。 江瓷放心不下，在小柠离开没多久，自己开车提前到达马场，想蹲一下，但因为没有提前预约，直接被工作人员拦在了外面，说什么都不让进。 没办法，江瓷只能在外面车子上坐着等，但等了两个小时都没等多小柠的车。 江瓷忍不住给小柠发消息：你到马场了吗？ 对方没回。 江瓷只要继续等，大概半个小时后，小柠终于回复了消息。 江柠：已经到马场，在和合作方骑马了，放心吧，姐，对方真的只是一个骑马爱好者，想和我比比来着，你不用担心，等这边结束了，我给你发消息。 第120章 江瓷：行。 小柠这边没什么情况了，江瓷一下子又无聊起来，不想工作的时候，工作多到做不完，想工作的时候，又没什么工作。 中午十二点，江瓷开车自己找了饭馆吃饭，吃完后回家睡午觉，睡之前，她祈祷自己最好一觉睡到晚上九点，这样就可以和余主任解释说，自己是太忙累过去，不是故意不去。 事不遂人愿。 江瓷一觉睡到下午五点多，醒来翻身的时候，手机屏幕刚好弹出一条余主任的消息。 好巧不巧，江瓷还看到了内容。 余方：现在来医院。 江瓷：“……” 她拉过被子盖在头顶，试图逃避，但余方消息刚发过来没多久，电话也直接打了过来。简直就像是在催命一样。 余方：“江医生可还没下班呢，你要是不想让我去找她，就自己乖乖来。” 江瓷：“……” 江瓷在床上翻来覆去二十多分钟，掀开被子起床，洗洗漱漱，从衣柜里找了件黑衬衫穿上，拿着手机和车钥匙就走了。 江瓷到达医院，拿着余主任帮自己挂的号，去测了几个过敏原。 因为测的过敏原比较少，再加上走的vip，所以不过一个小时就出了结果，结果显示极微或未测出，说明她对那些东西不过敏，只要不过敏，就可以用。 江瓷把单子交给余主任看过之后，就被她赶去接顾医生下班，但江瓷没接，直接从医院开车去了酒店，在酒店大堂等她。 顾斐然八准时到的，在酒店大堂看了一圈，才找到在沙发上坐的江瓷。 江瓷等的无聊，在翻看杂志，一目十行，既没看出什么，也没注意到顾斐然已经到了。 顾斐然走过来站在她面前，等她快翻到最后一页，才出声：“我到了，走吧。” 江瓷：“我还没看完。” 顾斐然不催她，“行，你慢慢看。” 江瓷似乎为了听从她说的这句话，从手中翻的这一页开始，慢慢，慢慢看，刚才是一目十行，现在是一字十目，她不仅看字，还要看上面的图片以及英文备注。 五六页的内容，她看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 顾斐然在旁边安安静静坐着等她，中间有一两个人过来要微信，但都被她拒绝了。 “走吧。”江瓷终于合上了杂志。 顾斐然提包站起来，往肩头上挂了挂，“嗯。” 两人一起去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工作人员办好，把房卡和身份证拿给她们，说道：“五二零房间号，我们会有工作人员带两位上去，祝两位今晚入住愉快。” “谢谢。”江瓷说完迈步先离开。 顾斐然紧跟着说了一声谢谢，朝电梯那边走，两人一前一后，相隔了好几个人的距离。 今天是周末，又是晚上入住高峰期。 顾斐然走到电梯跟前的时候，江瓷已经被前方的一对小情侣挡住，只能看个脑袋。 周围人聊着，电梯到了，等她们进去，顾斐然才走到江瓷身边。 工作人员站在vip专属套间电梯前，和她们说：“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客人有点多，让几位久等了，我们现在上去。” “嗯。”另外一对小情侣应着。 顾斐然和江瓷都没有说话。 走进电梯里，江瓷因为站在前面，进去时，下意识往里面走了走，接着那对小情侣进去，站在了偏中间位置，等顾斐然在后面进来，绕过她们，也走到了里面位置，但和江瓷保持了距离。 套间的房间号虽然是五二零，但并不在五楼，电梯往上升到二十层停下。 工作人员说：“几位请。” 电梯门口有等待的工作人员，一个带那对小情侣过去，一个带她们两人过去。 走到五二零房间门口，工作人员转过身子说：“祝两位今晚有个幸福的夜晚。” 顾斐然：“谢谢。” 第77章 告白 两人刷卡进来,江瓷走在后面反手把门轻轻关上，咔嚓一声在安静的房间响起。 顾斐然在前面走，听到声音,步子随之停下。 江瓷：“为什么答应来？” 玄关声控灯在江瓷说话时昏黄地亮着，等她问完，房间没有声音，灯光忽然暗下。 顾斐然身形淹没在黑暗里。 “我们先前测试那么多次都没有用，余主任昨天和我说,可以用药物帮你打开腺体,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只要打开一点,我就可以尝试对你临时标记,所以我来了。那你呢，为什么在知道是我后，也答应来了。”顾斐然反问她。 江瓷：“我来见过你就走。” 来见过就走？ 顾斐然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你是被逼来的。” 从余主任那里得知她答应,顾斐然顺便问了她为什么在听到自己名字后还答应的原因。 余主任一字一句都说了。 江瓷轻轻颔首，目光落进黑暗。 “江瓷。”顾斐然叫了她的名字。 “先前我骗了你，抱歉，还有,关于江家和傅家的事情,这么多年说是我们两家世仇,其实是我们傅家欠你们江家一句道歉,虽然我没资格说，但,抱歉。” 抱歉从她口中说出来那刻，江瓷一下怔了神,神情变得恍惚又凝重。 顾斐然：“江瓷，还记得那天你问我的话吗？酒店那晚我明明知道你的身份，为什么还要故意接近你，你说我是为了打探你们江氏的消息，我知道你说的气话。现在你或许在猜，我先前之所以故意接近你，是为了替傅家还这一声对不起，其实这两者都不是，是因为我喜欢你。” 最后一句说出来，既平静又震惊。 江瓷一脸不可思议。 顾斐然背对着她继续说：“其实在酒店那晚见面之前，我们在更早的时候就见过，只不过你不记得我了，毕竟那时候你之所以在意我，是为了逗别人开心。几个月前，从你和乔云池官宣订婚那天开始，我就在关注你们的消息，虽然卑劣的下意识想过，你能不能不要订婚，但订婚的日子如期而临。那天我把手机关了静音、关了通知，也不跟同事聊天，直到出差回来，被大雨逼迫在那个酒店停留，在人群中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傻住了，心想，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和乔云池在一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时我拿出手机刚打算看新闻，大堂有位患者突发癫痫，我没来得及看，先去救人，余光看到你卷着衣服跑过来，再后来，我们一起去电梯跟前等电梯，大家都在议论你在被退婚一事，你当时觉得尴尬，我却觉得这个新闻很好，我这样说，你会不会怪我？” 江瓷有认真在听，但没有回答。 顾斐然低下头，“之后酒店发生的事情，除了发热期，剩下的都是我有意在接近你，后来我们之间发生的种种，我……” 咚—— 顾斐然话还没说完，身子忽然被那人从身后被抱住，眼角挂着的盈满地眼泪随着身子的晃动，猛然滴落在手背上。 江瓷感知到手背上的泪珠，问道：“哭了？” 顾斐然：“不算是。” 江瓷：“那天，我说的确实是气话，因为你姐说的话太难听，我气头上，没忍住朝你发了火，抱歉，是我不对。我们相识这么长时间，你对我的好，我不是傻子，我都知道，心里也都记着，可是分手这件事你我都没有选择，小姑和柳阿姨就是最好的例子。” 顾斐然清楚，所以在她说分开的时候，没有反驳，也没有挽留。 江瓷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完，又说：“顾医生，不要再为我做什么了，尤其是测试，不管有没有结果，横在我们江家和傅家之间的这条鸿沟，是不可逾越的，我放不下江家，你放不下傅家，我们如果继续这样走下去，只会让局面无法收场，到此为止吧。”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上次她没选择自己，这次也不会选择自己。 江瓷松开手，慢慢把顾医生转过来，双手捧住她的脸，用大拇指轻轻把眼角的眼泪擦掉。 虽然有眼泪，但看顾医生冷静的眼神，确实不算哭，更像是认了。 “既然这样，那今天就正式结束。”顾斐然凑过来闭眼吻上，右手摸到口袋的药。 两人在玄关吻了一会儿，江瓷弯腰把人抱起来往里面走，放坐在床尾，俯身继续吻，右手抬起扣住她的脸侧，温柔又有攻略性。 顾医生有洁癖，不洗就不做，两人在情动之前，从床上双双起身去浴室洗澡。 江瓷正亲着，舌尖上方忽然抵进来一个东西，味道苦苦的，有种说不出来的问道，她张唇松开，问道：“这就是余主任给你的药？” “嗯，咽下。”顾斐然喂完她，扭头拿起洗手池旁的水杯接了点水漱口，很苦。 江瓷本想吐了，但想着不如吃下让余主任死心，于是皱着眉咽下，真的好苦。 “漱漱嘴。” 顾斐然又接了一杯水递到她嘴边。 第121章 江瓷低头噙住杯沿喝了两大口，用力漱了漱后，左手圈住顾医生的细腰，防止她掉下来，然后弯腰把水吐进洗水池。 江瓷：“刚才就说不让做测试了，怎么还这么坚持，没什么用的。” 顾斐然：“都分手了，最后一次测试一下也没什么，至于有没有用，看你自己命数。” 语气突然冷冷的，变得和以前一样了，不过这样的顾医生似乎才更像她。 江瓷不多想：“都行。” 两人第二天醒来，一起起床穿衣，刷牙洗脸，什么话都没说。 江瓷先一步收拾好，拿着房卡下去办理了退房，等顾医生出来，开车送她回家。 今天周末，顾医生不用上班。 车子和之前一样，扫过车牌号，直接开了进来，江瓷还以为，自从那天之后，顾医生就把自己的车牌号从她小区物业这里清除了，没想到竟然还在。 江瓷：“我就送到这里。” 顾斐然解开安全带：“嗯。” 江瓷：“以后，祝你安好。” 顾斐然：“你也是。” “嗯。” 江瓷轻声回答，目光看着正前方。 两人都没有再多说，顾斐然推开车门下去，还没走到电梯跟前，江瓷便开车走了。 江瓷从小区里开出来，也回家换了一身衣服，她从衣帽间出来，正系着衬衫扣子，放在床上的手机有人发消息，她弯腰拿起来看，是余主任发的。 余方：测试了吗？成功了吗？ 江瓷回复说：测试了，没有成功。 余方：啊，没用吗？ 江瓷：嗯，没用，所以余主任，您以后还是把心思放在事业上，好好工作，我这边现在挺好的，您就别担心了。 余方不相信她说的话，又去问了顾医生，没想到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 看来自己失败了，唉。 自从那天晚上和顾医生彻彻底底断了之后，江瓷恢复了往常给小姑带饭的工作，以前和顾医生有牵扯的时候，她会做两份，现在没牵扯，只做一份送到小姑办公室。 如果送饭的时候，两人在医院不小心撞见，双方也不会打招呼，直接擦肩走过。 周末中午，江瓷有空，在家做了排骨焖虾给小姑送去，这次她多做了一点，给小姑的同事分了一些。 江岚在休息室吃了个半饱后，问她说：“小瓷，你最近和顾医生怎么样了？” 江瓷：“没怎么样，没联系了。” “难怪没看到你给顾医生送饭，之前你都是做两份，现在都只做一份。”江岚说。 江瓷胳膊搭在桌子上，说道：“没有吧，今天还做了起码三四份来着，你同事吃的挺开心的。” 江岚咬了一口玉米，吃着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江瓷：“我知道了，您吃吧，吃饭我把饭盒带回去，小姑，柳阿姨什么时候出院？” 这事儿江岚还真没特意去关心过，“不知道，胃溃疡手术一般情况下要一两个月才能出院，我不知道她恢复的怎么样，按照正常恢复进度，可能还得再待一个月。” 江瓷点点头，又说：“小姑，你知道傅家的傅希榆最近几天回来了吗？” 傅希榆，傅阮意和顾医生的妈咪，做航天研究的，一年大多数时间都在外工作，很少回来，这次听说是请了假回来。 江岚：“不知道，没关心过。” 之前她和希庭谈恋爱那会儿，只听希庭提过几句，没怎么了解，只记得希庭说什么，傅希榆脾气挺暴躁的，一点就炸。 两人年龄差了有十几岁，她小时候天天被傅希榆欺负，被欺负哭了之后，傅希榆还不让她去找傅老太太。 本想着长大后就可以打过她，结果傅希榆一毕业就进入单位工作，两人不经常见面，见了面也因为相隔时间太长，想念大过怨恨，渐渐地，两人就不怎么打架了。 江岚：“你问她做什么？” 江瓷：“没什么，只是听人说了一句。” —— 柳希庭病房。 傅希榆端正坐在病床边，长发挽起来盘在后脑勺，穿了件优雅知性的正装，看起来气质非常好，一点都不像五十多岁的人。 傅希榆冷嘲热讽道：“为了江家小姑，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怎么，想从律师转行当演员演偶像剧？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没脑子，你去演偶像剧，观众都会说你是老阿姨的，知道吗？” 柳希庭沉眉：“……” 柳希庭：“你回来要是专门为了数落我，现在就走，你不来，我还能多活两天。” 傅希榆：“呦，这么会算命呢？既然这样，那你就再给自己算算，我待在这里不走，你什么时候能直接嗝屁。” “哎，说什么呢。”傅显清在旁边听得不乐意，“赶紧呸呸，说什么丧气话。” 傅希榆扭头看向傅显清，直接怼：“这话丧气吗？我说的不都是事实，您也是，七老八十的，在这儿陪她演偶像剧，您是想当导演吗？用不用我给你们投点资，让你们拍的更开心一点？” 傅显清：“……” 傅阮意和顾斐然赶紧各自忙碌，不敢搭话，不然她们两个也得跟着挨骂。 “小阮。”傅阮意突然被叫，背部一僵。 傅希榆：“你小姨和江家小姑演偶像剧，你是不是在旁边当编剧了？江家和傅家的那点事，你外婆心里怨恨怨恨也就算了，她和你唠叨、发泄，你听进去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把你柳奶奶和江奶奶全部写活，然后从棺材里爬出来，看她们几个老太太在风烛残年之际为了爱情、亲情上演豪门血仇啊？” 傅阮意：“……” “小然。”傅希榆最后一个点名。 顾斐然看过来，“妈咪。” 傅希榆：“给我倒杯水，说的渴了。” “好。”顾斐然赶紧拿了一次性杯子，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傅希榆伸手拿过水杯，一口气喝了将近一半，剩下的拿在手里，盯着柳希庭看。 柳希庭被看的心里直发毛。 就在她们几人都以为傅希榆已经说够，不再说时，她忽然又开始说：“妈，不是我说，柳希庭今年都多大了，四十多岁了，不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再不谈恋爱，难道要等她到您这个年纪，和对方面对面坐着，只做精神交流，畅谈人生吗？土都都埋到脑门上了，还畅谈人生，怎么，是她的人生可以拯救这个世界，千古流传？” 傅显清被好一顿骂，气得忍不住反驳说：“我可没让她们两个分手，不信你问问希庭，也问问江家小姑，我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让她们分手的话。” 傅希榆：“你是没开口让她们分手，但你是不是说别的了，不然人家江家小姑就在这里工作，但却一次都没来看过柳希庭是为什么？两人还没结婚，你就先当上恶毒婆婆了。” 说一句话，她怼十句。 傅显清双手搭在膝盖上，和她辩解道：“是钱英先逼江岚跟希庭分手的，我们可什么都没做错，不对……你这两天才回来，怎么知道家里这么多事情？” 傅显清话音刚落，厨房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四人纷纷扭头看去。 顾牧时。 顾老师。 老妈。 顾牧时手里端着一盘水果，心虚地笑了笑，赶紧走过来说：“吃水果，来吃水果。” 傅阮意盯着，跟顾斐然小声说：“我就知道是老妈打的小报告，两人见面的时候，天天吵，相隔时间一长再见面，那比跟谁都亲，老妈翻脸简直比翻书都快。” 顾斐然点头：“嗯。” 傅希榆：“你们看她做什么，我问了，她敢不和我说，你们几个死的更惨。” 柳希庭、傅阮意：“……” 这确实是，而且惨的只有她和小姨，奶奶和小然属于被保护对象。 傅希榆延续刚才傅显清说的话，反驳过去，说：“钱老太太逼江岚分手，那是人家有这个资格，再说了，分手怎么了，又不是死了，活着当自己是个摆设啊？哎，你们可没把自己当摆设，又是演员、又是导演、又是编剧的，还有两个npc，刚好能凑出一场好戏。” 这次她把病房里所有人一起给骂了。 “小然。”傅希榆叫她，“你去把江家小姑给叫进来，就说是我喊的。” “好。”顾斐然转身出去。 傅显清看着小然离开，等她一走，问道：“你让小然把江岚叫进来做什么？她答应了钱英和希庭分手，就不会来看她。” 傅希榆：“答应分手又怎么了，如果钱老太太找事儿，你让她找到我这里。” 傅显清：“行，那你就等着她找你。” 顾斐然坐电梯到普外科，去江医生办公室找到她，说：“江医生，柳阿姨病房有人要您过去一趟，说有点事情。” 江岚偏过脑袋，看向顾斐然，说道：“顾医生，麻烦顾医生和叫我的人说一下，那名患者不是由我负责的，如果有情况，麻烦去找患者的主治医生，我这边就不去了。” 第122章 顾斐然：“是患者的姐姐叫您过去的。” 患者的姐姐，傅希榆。 小瓷今天还跟自己提了来着。 十几分钟后，江岚敲门从外面进来，身上穿着白大褂，站在她们视觉中心。 柳希庭直直地盯着，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面，她看起来比以前瘦了很多。 江岚谁都没看，问傅希榆：“您找我？” 傅希榆手里端着的水，已经重新加满，说道：“嗯，我找你也没别的事情，钱老太太逼你和柳希庭分手，这事儿我们认了，叫你过来，就是让你看柳希庭一眼，知道她还活着，你要是不想看了，现在就可以走。” “好，确认过了，那我就先走了。”江岚待了不到十几秒，又走了。 柳希庭虽然刚才还被傅希榆怼的什么都不是，想动手和她打架，但现在忽然开始有点崇拜她了，就这一件事，自己等了将近一个月，可姐不到十几分钟就解决了，效率确实挺快。 听到病房门关上，傅希榆看向柳希庭：“人看过了，还有什么想见的吗？要不要我提前把黑白无常给你叫上来，让你提前看看他们是怎么勾你的魂的？” “行啊。”柳希庭这句纯属嘴硬。 但傅希榆一点都不跟她客气，把手中的一次性杯子往桌面一放，起身就要去拔她手上的针管，一旁的顾牧时和傅阮意赶紧走过来拦住她，说：“使不得，使不得。” 别人可能会犹豫，但傅希榆是真敢。 两人把傅希榆按回在椅子上，站在旁边不走了，说不定等会儿又要拔了。 —— 傅希榆一回来，傅家就变了天，从傅老太太到顾斐然都老老实实的，谁都不敢惹事，尤其是傅阮意，被傅希榆教育的最多。 傅家客厅。 傅希榆吃过早饭，看到傅阮意正准备去上班，叫住她说：“小阮，过来。” 傅阮意现在一听到老妈叫自己名字，心里就犯怵，还以为昨天平静了一天，今天没什么事，所以才大胆在老妈在的时候，从客厅出来上班，没想到还是被抓住了。 “怎么了，*老妈？”傅阮意走过来坐下。 傅希榆和她说：“小阮，我想和你说说你的事情，你要是想听就听，不听现在就走，我之后也不会再跟你说起。” 傅阮意知道老妈很认真，说道：“我听，您说，不过中途我可以反驳。” “行。”傅希榆答应她。 傅希榆：“我和你老妈在你小时候工作忙，没怎么带过你，都是你外婆和顾奶奶在带着，你被你外婆带的多，小然被顾奶奶带的多。你小的那会儿，傅家和江家的事情刚发生没多久，你从小就是听着你外婆心中的怨恨长大的，但这只是你外婆的怨恨，不是你的，所以不要把这份怨恨代入到自己的心里。我不反对你无差别拥护你外婆，可你也要保持自己的理智，如今傅家和江家在合作，你老妈也在江氏当技术顾问，这里边不仅有傅家的前程，也有你老妈的前程，江家这一代人，幸好江瓷和江柠品性不错，没给你背后使绊子，要是遇见背后耍刀的，你是第一个被刺的，知道吗？” “我知道。”傅阮意说。 傅希榆：“小阮，我们傅家在临江树大招风，而你又是盛鼎的未来，所以无论朋友、还是敌人，都要虚心对待，千万不能大意。江家的江瓷就是你最好的学习例子，当初她不顾世仇找到傅家合作，被你耻笑、被那么多人耻笑，她都不在意，为什么？因为不顾一切手段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江家不仅成功和傅家合作、乔家合作，还挖到了你老妈当技术顾问，你以为这是你的仁慈和不屑，实际上也可能是对方的步步为营。” 傅阮意神色严肃：“嗯，记住了。” 傅希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好了，我话说完了，你去忙吧。” 傅阮意站起来，“嗯。” 走出主楼，傅阮意想着妈咪说的话，又想了想这段时间自己的作为和江瓷的作为。 自己和她对比确实少了份隐忍。 虽然现在的傅家不需要隐忍，但却不能不要，江家之间的旧事，比不过盛鼎的未来。 晚上，江瓷和顾牧时一起下班，然后跟她去医院接顾医生下班。 司机这次没有生病拉肚子，是两个人有工作上的事情要交谈，在车上说方便一点。 到医院后，江瓷本来不打算进去的，顾牧时却说：“下来吧，一起。” “……行。”江瓷跟着下去。 两人进到医院大厅，坐电梯到普外科找顾医生，顾医生看到她们，走到顾牧时跟前，一眼都没有看她。 第78章 挡酒喝醉入家 “老妈。”顾斐然喊人。 顾牧时问道：“什么时候下班？我和你妈咪来接你,她十几分钟前就到了，不过这会儿应该在你小姨的病房里。” 顾斐然想了想之后的工作，回复说：“可能要半个小时才能结束。” 顾牧时语气温柔：“行,结束后来小姨病房找我们，我们一起回家。” “嗯嗯。”顾斐然应着，眼睛亮亮的，很久没有见到这么温柔的老妈了。 看来只有妈咪回来的时候才能见到。 顾牧时留完话，准备带江瓷离开,顾斐然却忽然开口,说道：“对了，老妈,她不是江家人吗？你怎么带着她一起去？” 顾牧时看一眼身侧的江瓷,说：“你妈咪想见见她，所以我带她过来。” “见我？”从研究所到现在，江瓷还是第一次从顾老师口中听说，“顾老师,您不是说，您来接您女儿吗？我好像没听您说，我还要跟着您去见……伯母，啊。” 这个啊,断句断的格外不安。 顾斐然听到,眸色微变,顺势说：“那你们去吧,等我工作结束就去找你们。” “顾老师，我觉得没必……” “嗯,好好工作，别太辛苦。” 江瓷话还没有说完,顾牧时扭头就走了，完全没有想和江瓷解释的打算。 “我……”江瓷话说到半截，看到顾老师人已经离开，又转过头来，看向顾医生，不出意料，也走了。 江瓷：“……” 她不是很想见。 柳希庭病房。 顾牧时把江瓷带进来后，就出去了，病房里剩下她、柳阿姨和傅希榆三个人。 傅希榆从饮水机那边端了一杯水过来，拿给江瓷，“跟顾老师一起加班到现在，辛苦了，喝杯水吧。” “谢谢傅老师。”江瓷接住。 傅家的这位傅希榆，是江瓷小时候听傅家人名字听得最多次的人。 当年傅希榆大学是保送的，毕业后直接被送进保密单位工作，好几年没有消息，二十五岁的时候再次出国留学，三十多岁回来继续在保密单位入职。 到今天为止，参与了不少工程，也正是因为此，大家只知道傅希榆有个女儿傅阮意，却不知道她的爱人是顾牧时，两人还有另外一个女儿叫顾斐然。 傅希榆递给江瓷水后，并没有坐下，跟她面对面站着，说：“你就是江家江瓷？” “是。”江瓷回答。 傅希榆上下打量，说道：“你遗传了你妈咪和妈妈的优秀基因，她们两个长得都很好看，你也是，性格也很不错。” 难得被傅家人夸奖，江瓷有些惊讶，态度谦卑道：“谢谢傅老师夸奖。” 傅希榆：“没事，这是肉眼就能看出来的，我最多算实话实说，听说傅家和江家现在在合作一个人工智能的项目，非常有前景，哎，你当时邀请顾牧时的时候，知不知道她是小阮和小然的老妈？” “不知道。”江瓷终于敢看傅希榆，“纯粹出于合作考虑的，而且那会儿我不仅不知道顾老师是傅总的母亲，也不知道和小姑一起共事的顾医生也是顾老师和您的女儿。” 傅希榆轻笑，跟江瓷解释说：“当初生下小阮后，我其实是没打算再生二胎的，结果出国留学的时候，发现意外怀了小然。我当时第一时间并没有告诉顾老师，直到怀了六个月，我才通知她，后来小然出生，我继续在国外留学，小然则被顾老师带了回去。顾老师带小然走的那天，我特意叮嘱顾老师说，不要让小然留在傅家，送去顾家养，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瓷：“不知道。” 傅希榆：“因为我们两家的事情。” 江瓷听到这个原因，有些怔住，为什么把顾医生送去顾家养，会和两家的事有关？ 傅希榆告诉她：“我们两家的事情，这么多年彼此心里都清楚，当初你江奶奶不顾一切帮助我妈妈，于情于理，我们傅家都应该感谢，可是傅家老一辈人心狠，不仅不帮，还对你们江家落井下石，这件事我们傅家该道歉。” “关于傅家和江家的事情，这么多年说是我们两家世仇，其实是我们傅家欠你们江家一句抱歉，虽然我没资格说，但，抱歉。” 江瓷在傅希榆说着的时候，忽然想到那天晚上顾医生说的这些话。 第123章 傅希榆：“虽然说这件事是我们傅家该道歉，但我家老太太先是经历了失妻之痛，接着又经历了丧妻之痛，在她的心里已经分不清楚对错，只剩下怨恨，她恨所有人，也恨自己。一开始在我听到她和几岁的小阮说的时候，我很想把小阮送去顾家，可又舍不得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于是不得已就将小阮留下她身边了，到了小然，绝对不能再留下，否则两个人从小心中就会充满怨恨，这不是我作为一个母亲想看到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顾医生和傅阮意像两个极端，一个恨死江家，一个却在道歉。 傅希榆往旁边走了走，说：“我不知道你和小然熟不熟，但小阮你应该熟悉，她现在这样，就不是我想看到的，前段时间我已经和小阮说过，近期她应该不会再乱来。” 江瓷：“谢谢傅老师。” 傅希榆抬了一下手，“现在说谢谢还尚早，我之所以让顾老师特意带你过来，是有话想问你，关于你家小姑和希庭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反对，还是支持？” 江瓷说：“我并不反对她们两个在一起，但是，我奶奶那边非常反对。” 傅希榆：“钱老太太那边我到时会亲自拜访，我现在要的只是你的答案。” 亲自拜访？ 奶奶应该不会见的。 江瓷：“我没意见。” 傅希榆看过来，说：“那就好。” 两人刚聊完，柳希庭缓缓醒来，看到她们两个人在那里站着，问道：“你们怎么在？” 傅希榆举起手水杯，喝了一口水说：“我在这里，当然是为了在这里吃饭。” “什么？”柳希庭刚醒，以为自己听错了，闭上眼睛，歪着脑袋继续睡觉。 五分钟后。 傅希榆和顾牧时坐在沙发上，戴着一次性手套吃刚点的海鲜外卖，口味蟹、鲍鱼汤、椒盐皮皮虾、小龙虾，还有份捞汁生蚝，全部都是傅希榆喜欢吃的。 柳希庭还在养病，饭只能吃清淡的，这种食物是被医生严令禁止，绝对不能碰的，傅希榆明明知道，还特意点到病房叫顾老师一起吃，好想直接动手打她一顿。 “在单位待的时间太长，好久没有吃过，太香了。”傅希榆一口一个生蚝的吃。 顾牧时笑着抬头看她，手中又剥了一个皮皮虾放在她跟前的碗里。 病床上的柳希庭：“……” 够够的了。 江瓷看她们两人吃的这么香，完全没有想搭理自己的意思，慢慢挪着小碎步，走到柳阿姨病床边，弯腰坐在椅子上。 柳希庭注意到小瓷过来坐下了，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小声问道：“小瓷，你小姑最近还好吗？” 江瓷：“挺好的，能吃能喝。” 先前小姑就说，她很早就做好了跟柳阿姨分手的准备，所以只伤心了刚分手的那段时间，后边就没什么事情了。 柳希庭踏实道：“那就好，说实在的，你小姑要比我强大很多。” 江瓷安慰她：“可能小姑天天在医院工作，见多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心态好点，不过柳阿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自己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你们现在还没有走到绝路，说不定哪天就能重新在一起。” 重新在一起这事儿，柳希庭不是没有想过，但自己现在没有和钱老太太谈判的筹码，只能搁置下来，等找到机会再说。 柳希庭：“嗯。” 半个小时后，病房门推开，顾斐然背着包进来，视线被沙发上正在吃饭的老妈和妈咪吸引。 顾斐然：“老妈，妈咪。” 她迈步走过去，看到几个盒子里的海鲜差不多都吃完了，旁边是虾壳和蟹壳。 “小然，忙完了？”顾牧时说。 顾斐然：“嗯，你们怎么在这里吃饭，小姨在养病……是不能吃的。” 说着，她看向病房那边。 小姨满脸幽怨，看起来很想过来打她们两个，不过能理解。 傅希榆说：“知道她不能吃，所以才点的，她现在住院，能欺负，不然活蹦乱跳的站在我跟前，说不定就动手打了过来。” 顾斐然不敢苟同妈咪对小姨的教育方式，但也没说什么，毕竟这是她们姐妹两的事情，自己还是少插手，而且再说，小姨平时怼妈咪也是毫不留情，两人属于相爱相杀。 顾斐然转身走到病床旁，检查了仪器上的数据，也检查了小姨的术后创口，恢复的不错。 柳希庭：“小然，能把她们两个现在带走吗？我看着实在是烦心。” 顾斐然轻笑：“饭盒里已经没剩多少，马上就能吃完了，到时候我带她们走。” 柳希庭咬牙切齿的：“每次你妈咪回来，都要折磨我一顿，我是上辈子欠她了什么吗这辈子她当了我姐，还从小欺负我。” “可能是。”顾斐然安慰说。 她们两人聊着，江瓷坐着另外一边默不吭声，脑子里一直在想刚才傅希榆说的话。 傅希榆亲自去找奶奶谈，难道她想让两家破冰，成全小姑和柳阿姨，那自己和…… 傅希榆和顾牧时在病房吃完，带着垃圾，叫上小然和江瓷，说了一声拜拜就离开了。 柳希庭：“……” 几人走出去，司机开车停到路边。 江瓷说：“傅老师，顾老师，还有顾医生，你们慢走。” 顾牧时已经帮傅希榆拉开了车门，她正准备坐上去，听到江瓷这句话，又转过身子，说：“一起走吧，挤一挤，小然住的地方几分钟就到了，到时候再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江瓷说着就走。 傅希榆：“上车吧，关于你小姑和希庭的事情，我想和你再聊聊。” 这个理由好像没办法拒绝。 顾牧时很有眼色地松开后座车门，走到副驾驶重新拉开车门，傅希榆弯腰坐进来。 后座车门开着，顾斐然转身坐了进去，江瓷本想等着顾老师第进去后，自己再进，没想到顾老师给傅老师关上车门后，单手撑着后座车门说：“上车吧。” “……行。”江瓷弯腰上车。 四人都坐上车后，司机启动车子离开。 江瓷挤坐在中间位置，左手边是顾医生，右手边是顾老师，前座还有个傅老师，下意识坐的拘谨，双腿并拢，生怕碰到她们，尤其是怕碰到左手边这位。 傅希榆：“你最近跟你妈妈和妈咪有联系吗？” 江瓷回道：“有，上次联系是在一个多月之前，不过没说几句话，不知道她们在哪。” “行。”傅希榆拿出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一边发，一边说：“你妈妈和妈咪那边我会问。” 江瓷乖乖地：“好。” 问妈妈和妈咪？ 这跟奶奶、小姑和柳阿姨的事情有什么联系，不过既然傅老师问了，她应该有她自己的办法。 车子慢慢往前开车，车身偶尔晃悠，江瓷尽量控制自己身体不摇摆，但还是有一两次不小心碰到了顾医生的肩膀，每次碰到，她都会立刻再次坐正，脑袋都差点碰到车顶。 到了小区停车场，四人下车。 傅希榆说：“今天折腾到这么晚，你要是不介意，可以上来住一晚，家里有房间，小然的衣服你应该能穿上。” “不用了，我回家。”江瓷说。 傅希榆不勉强她：“行，你坐上车跟司机说一下地址就是，她会送你平安到家的。” 江瓷：“好，谢谢傅老师。” “没事。”傅希榆说着，等江瓷坐上车离开，才转身走到电梯口。 顾牧时和顾斐然跟在身后。 等着电梯，傅希榆问顾斐然：“小然，你跟这个江瓷熟悉吗？觉得她怎么样？” 顾斐然：“熟悉一点，她人挺好的，平时来医院给江家小姑带饭，也会给我带一份。” “嗯？”顾牧时有些疑惑：“为什么给你带，因为你是江家小姑的同事？” 顾斐然说：“不是，江家小姑是个很好的医生，平时在医院就很照顾我，再加上小姨和江家小姑的关系，我之前跟她们两个和江瓷一起吃过饭，所以认识了。” 傅希榆：“难怪刚才病房的时候，我提她知不知道你老妈和傅家的关系，她又特意加了一句，不知道你也是傅家人。” 顾牧时看向小然，好奇道：“那江瓷知道你是傅家人那会儿，是什么心情？” 顾斐然：“一开始她知道，但并没有直接和我挑明，后来当面跟我挑明，我看着，她相比震惊，更多的是失落和不可思议。” 顾斐然说完，看向妈咪。 失落？ 傅希榆背对着她，细细品着失落这两个字，这可不像小然随口一说的。 叮，电梯下来了。 傅希榆什么都没说，迈步进去走到最里面，等小然进来，没有特意去看小然的神情，只是用余光轻轻扫一眼，神情平静安然，似乎并没有觉得她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异常。 第124章 回到家，阿姨帮她们两个准备了客卧。 本来顾斐然时想让妈妈和妈咪去睡主卧的，但两人不肯，坚持去睡了客卧。 傅希榆睡前，收到了一条消息，她打开看过，关上手机睡觉了。 翌日，傅阮意难得来了一趟研究所。 江瓷接待的她。 两人见面后，傅阮意客客气气地说：“江总要是不欢迎我来，我可以不来的。” 江瓷：“怎么会，请进。” 傅阮意：“嗯。” 江瓷带她到研究室的中心区视察，傅阮意一改往日的冷嘲热讽，阴阳怪气，认真工作，看起来要比平常顺眼许多。 两人转了一个多小时，从实验室里面出来，江瓷说：“顾老师办公室在前面。” 傅阮意：“办公室我就不进了，工作时间，我和顾老师也只是合作关系。” 江瓷：“好。” 中午傅阮意在研究所的食堂吃了午饭，她称赞了几句饭菜不错，还夸了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和工作进程，那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江瓷总觉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这也间接说明，傅老师昨天说的话是真的，这些时日这位傅总不会再乱来。 既然这样，江瓷自然愿意加倍真诚相对。 咚咚，两人正吃着饭，办公室门被敲响，双方都以为进来的是工作人员，一起抬头看过去，没想到竟然是顾老师。 顾牧时：“小阮也在啊。” 傅阮意坐直身子：“嗯，老妈，来这里看看工作什么的，你吃饭了吗？” “吃了。”顾牧时说着，看向江瓷：“江总，晚上跟我去参加一个饭局，我推了几次推不掉，但明天我这边有一个很重要的进度要赶，所以饭局上的酒可能得需要你喝了。” 江瓷：“行，我知道了。” “嗯，那你们接着吃，我去忙了。”顾牧时说完，把办公室门关上就走了。 傅阮意看向江瓷，说道：“想不到你跟我老妈关系这么不错，她推脱不掉的饭局，竟然会想着来找你去帮她挡酒。” 老妈在行业内的地位非同一般，参加的饭局几乎全部都是大佬，她要是想找个人挡酒，消息发出去，能有上百或者上千的人答应，而且看老妈的态度，她第一个就来找了江瓷。 江瓷说：“可能我比较能喝。” 傅阮意：“或许吧。”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顾牧时带江瓷到达包厢，刚进去，几张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脸哗哗地出现在跟前，江瓷心中惊讶了一番，跟在身后急忙弯腰打招呼。 顾牧时简单介绍说：“这位是江氏集团的江总，江瓷，跟你们说过的。” “你好。” “你好。” 大佬们对她客客气气的，看起来很是温和，江瓷赶紧弯腰低头：“老师们好。” 一开始落座，江瓷看大家这么和睦，每个人也都是和蔼可亲的，完全看不出她们是会喝酒的人，所以想着就算等会儿喝酒应该也不会喝多少，但她还是想少了。 饭局开始不到十分钟，江瓷跟前的酒杯就已经满了三次，一杯接着一杯的敬，不过幸好喝的不是高度白酒，还能接受。 饭局上虽然喝酒，但大家都没想过喝个酊酩大醉，所以喝的差不多就散了。 顾牧时和她们一起离开到门口，送走后，回来搀扶着江瓷，问道：“还行吗？” 江瓷咳嗽了两声，脸颊红着，身上都是酒气：“还行，没，没事。” 顾牧时皱眉：“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江瓷：“行。” 顾老师说回去，江瓷下意识以为是回自己家，没想到到家门口睁开眼，靠墙站着时，发现是顾医生的家，她一下子来了精神，挣扎着说：“顾老师，这不是我家，我自己回。” 顾牧时赶紧拉住她的胳膊，说：“你喝成这样怎么回，今天晚上先住这里。”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回的，顾老师，我，我走。”江瓷踉跄着就要走。 咔嚓，门忽然推开，不小心撞到江瓷。 江瓷本就踉跄的身子，这下直接被撞倒在门口铺着的地毯上。 “哎哎。”顾牧时连哎几声，手掌立刻伸过去托住她的脑袋，没让脑袋磕在地上。 顾斐然走出来，看着倒在地上的江瓷，弯腰蹲下，关心道：“妈，她怎么了？” 顾牧时说：“我今天晚上带她去参加饭局，帮我挡酒，喝多了，先扶她回去。” “好。”顾斐然把江瓷扶到了主卧躺下。 顾斐然松开手，看向顾牧时：“妈，你先去洗澡吧，这边我和阿姨处理就好。” 顾牧时：“行，那你照顾好她。” 顾斐然：“嗯。” 顾牧时离开去客卧洗澡，门刚关上，江瓷晃晃悠悠从床上爬起来，半清醒半酒醉地看向顾斐然：“我不是有意来这里的，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你休息，我走了。” 话音刚落，江瓷走着脚下忽然踩空，整个人眼看着就要摔下，顾斐然大步迈过来，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让自己这边拽，但因为她身子一半已经落下，顾斐然见状，急忙从下面托住她。 “啊，嘶。” 两人虽然双双齐齐倒地，但顾斐然在下面当了个肉垫，所以江瓷并没有摔倒，但顾斐然的右胳膊却磕在了地板上。 “对不起。”江瓷赶紧撑着起来坐在旁边，晃了晃脑袋后，伸手去扶顾医生，“你怎么样，还好吗？” 顾斐然慢慢坐起来，活动着肩膀，“没事。” 第79章 直接吻了 她说没事,但江瓷还是担心。 自己膝盖碰到地板现在都还有点痛，更别说顾医生给自己当了肉垫，一定有磕到。 江瓷抓住顾医生胳膊,另外一只手从后边伸过去，扣住她的细腰，扶起来，说道：“我摔就摔了，你不要受伤,尤其不要为我受伤。” 顾斐然刚想活动一下磕到的右肩,因为她这句话，默默放回去,继续垂落在身侧没动。 两人站起来后,江瓷放下手，看着顾医生朦胧模糊的侧脸，说：“我等会儿稍微酒醒一点就走，不会留下来打扰你的。” 顾斐然：“随便吧。” 留下这句话,顾斐然转身朝衣帽间走去，进去后，用左手关上推拉门，然后又抬起揉着肩胛骨缓解刚才磕到的疼痛。 顾牧时从主卧离开,回到客卧刚想拿衣服去洗澡,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她凌晨四点要起床去研究所处理运算,这时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她走过去打开看,是小阮。 顾牧时接听：“小阮。” 傅阮意这会儿还在公司会议室加班和海外的同事开会，休息的这几分钟,打电话关心说：“老妈，你那边怎么样了，饭局结束了吗？” 顾牧时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手里忙着去拿浴袍和睡衣，“饭局结束，我回小然这边了。” 傅阮意忽然有些不安，“那江瓷呢？” 顾牧时说：“小江总在饭局上全程为我挡酒，现在喝的烂醉，我担心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所以带到了小然这边，小然在照顾她。” “小然在照顾她？”傅阮意瞬间提高了分贝，身后会议桌前坐着的同事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顾牧时把找到的衣服搭在左手小臂上，右手拿出手机放在耳边，迈步往浴室走，说道：“对啊，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待着，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而且明天周末，小然不用上班，刚好可以照顾她。” 傅阮意着急道：“老妈，这怎么行，怎么能让江瓷和小然单独在一起，不能把她送走，请阿姨照顾吗？” 顾牧时走到浴室门口，慢慢站停，神情严肃：“小阮，我知道你对江家人有意见，对江瓷意见最大，但你妈咪回来应该已经和你说了，江家现在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你应该换一个态度对待江家，再说了，今天晚上江瓷是为了你老妈我才喝成这样的，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弃她于不顾，她若是出事，你让我怎么跟江家人交代？” 傅阮意：“可是也不能让小然……” “好了。”顾牧时打断她，说道：“就今天晚上一个晚上而已，明天早上她就走了，而且喝醉的是江瓷，不是小然，她们两个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你要实在不放心，今天晚上可以过来跟小然一起照顾，老妈先去洗澡了，拜拜。” 顾牧时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傅阮意握紧手机，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她踩着高跟鞋，转身大步走到会议室跟前，刚想说今天到此为止，会议明天再开，对方却在这时把文件和数据发过来，投屏在了屏幕上。 “傅总，我们可以继续了。” 傅阮意抬眸盯着屏幕，良久后，说道：“……好，继续吧。” —— “呕，呕，咳咳。”江瓷刚才在台阶上坐着，想着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没想到胃里突然开始翻涌，一股子恶心的味道从喉咙处冲出来，她捂着嘴，起身就往卫生间跑，刚靠近，马桶盖自动打开，她跪下，直接吐了出来。 第125章 在参加酒局之前，江瓷提前喝了牛奶、淡盐水，吃了鸡蛋和全麦面包，没想到还是吐成这样。 咕噜噜—— 江瓷刚吐了几口，马桶开始自动冲水，她撑着抬了些身子，等水冲下去，继续低头吐。 “呕——”又吐了几次，胃里没有什么再吐的，江瓷颤颤巍巍扶着马桶站起身子，打算去漱个口，结果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顾医生。 江瓷心虚道：“不好意思，在你家里吐了，那个，顾医生，虽然不是很想再打扰你，但我能在你这里刷个牙，洗个脸再走吗？” 如果不刷牙不洗脸就走，她不仅一路恶心自己，还会恶心到司机和司机的车子，所以先洗了再走比较好，而且身上似乎也被沾惹了味道，好难闻，想直接把衣服脱下来扔掉。 顾斐然：“东西你知道在哪，自己拿。” “好。”江瓷见顾医生答应让自己在这里洗漱，下意识就想迈步出去，但看到到顾医生在门口站着没动，她又说：“顾医生，你能不能先离开一下，我身上味道比较难闻，怕路过熏到你。” 顾斐然转身出去坐着。 江瓷从浴室出来，到外面洗手池前，熟练地蹲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一次性牙刷拆开，挤上牙膏，先漱了漱口，才开始刷牙。 江瓷正用力刷着牙，后颈莫名炙热了起来，她抬手随意摸了一下。 好烫，像发高烧的温度。 江瓷起初以为是喝酒太多，全身体温升高的原因，继续刷第二遍牙，但随着刷牙结束，后颈腺体处的那股热意忽然开始往身体里钻，四肢百骸都能感受到那份酥麻和折磨。 “该不会是……”江瓷丢下手中的牙刷，捂着腺体慢慢蹲坐下来，长腿伸开。 自己腺体无能，就算哪天死了都不会有这种情况，除非跟之前那几次一样，腺体犯病了，不过什么时候犯病不好，偏偏这会儿犯病。 不行，不能留在这里。 江瓷放下手，扒拉着身后的洗手台重新站起来，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洗了洗脸，转身准备出去。 “小然。”外面忽然传来顾老师的声音。 卫生间推拉门就在主卧门口附近，这时候出去一定会撞见顾老师，江瓷右手按住腺体，退后两步，打算等顾老师走了，自己再出去。 顾斐然迎过去，“老妈，你洗过澡了？” “嗯。”顾牧时看一圈，见只有小然在，问道：“小江总呢，已经离开了吗？” 顾斐然：“没有，刚才吐了很多，在卫生间洗漱收拾，说等洗完再走。” 顾牧时扭头看向刚才路过的卫生间，说道：“也行，随她，小然，明天早上我要凌晨四点起床去研究所工作，这几天忙着单位和你老妈的事情，困得不行，我等会儿就直接去客卧睡觉了，小江总这边你照顾她。如果她要走，吩咐司机一定平安把她送回家，如果走不了，让阿姨再给她准备一个客卧。” 顾斐然：“好，知道了。” “好。”顾牧时把话说完就走了，但刚走没两步，闻到房间里浓烈的曼陀罗香，慢慢站停，转身看向小然，“小然，发热期到了吗？” 顾斐然轻轻摇头：“没有。” 最近发热期很平静。 顾牧时疑惑道：“没有？那为什么你房间信息素的味道这么浓，恐怕都到了70%。” 70%？ 被老妈这么一提醒，顾斐然朝四周闻了闻，信息素味道确实很浓，到处都是曼陀罗，可自己后颈腺体并没有什么问题，身体也没有异常，难道是自己的发热期快到了？ 这么一想，就能解释的通了。 顾斐然说：“可能发热期快到了吧，今天晚上睡觉之前，我贴一个抑制贴。” 顾牧时：“行，那我去休息了，晚安。” 顾斐然：“晚安。” 顾斐然送走老妈，转身路过浴室门口，上前拉开门，刺啦的声音在卧室响动着，等门拉开，顾斐然抬眸看去，洗手池前没有人。 顾斐然迈步走到洗手池前，里面有一个用过的一次性牙刷，不过旁边就是垃圾桶，怎么会丢在这里？ 顾斐然伸手抽了一旁放着的洗脸巾，折叠两下，捏住牙刷尾部扔进垃圾桶。 咚—— 顾斐然刚把牙刷丢进去，浴室里面忽然传出动静，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她走过去到门口，伸手握住门把，打算压下推开，但却压不动。 江瓷把门锁住了。 “江瓷。”顾斐然喊她。 没有回应。 “江瓷。”顾斐然又喊了一声。 哗啦啦，声音落下，里面再次传来声音，这次能够清晰听到是花洒冲水的声音，难道她刷完牙，又去洗澡了？ 顾斐然没多想，放下手转过身子，手放下的瞬间，腺体袭来一股热意，直冲身体。 顾斐然急忙抬手捂住腺体，神情变得难看起来，腺体什么时候这么烫的，发热期？ 第一股热意冲击结束，不到两秒，第二股热意再次袭来，这次顾斐然直接软了身子，差点没控制住跌到在地板上。 不对。 这不是发热期，是alpha的信息素干扰。 alpha…… 顾斐然扭头看向浴室锁上的那扇门，眸色深沉，脸颊被热意熏染，开始慢慢变红，*耳尖也逐渐被灼的红热一片。 江瓷信息素无能，平时根本不会产生影响omega的信息素，除非……她的腺体在发病，但怎么这时候突然发病？ “那为什么你房间信息素味道这么浓？” 顾斐然正想着，大脑里忽然跳出老妈刚才说的这句话，自己明明没到发热期，但房间信息素味道这么浓，而且还是曼陀罗…… 顾斐然眼神飘忽着，反应过来什么后，自言自语道：“该不会，她发病时的信息素是和自己一样的曼陀罗，这怎么可能。” 浴室里，江瓷脱了西服外套，右手握着花洒抵在后颈腺体处，把开关开到最大，用凉水冲刷，腺体热意没消减多少，后背的衬衫却是已经全部湿透，衬衫贴在后背上，蝴蝶骨和脊背往外凸起。 “不是吧。”江瓷咳嗽了几声说。 为什么这一次这么烫，这么难受。 虽然说先前几次也很折磨，可却没有像现在这样，整个人都快烧了起来，而且腺体摸着似乎也是完全打开状态，腺体完全打开，这不就是正常alpha的发热期吗？ 江瓷第二次想念，自己还不如继续当信息素无能、腺体无能的废物，起码不会这么难受，还有自己这个样子，等会儿出去见顾医生，肯定很狼狈，再说，万一自己的信息素影响到她怎么办，早知道从饭局出来就直接回自己家了。 “该死。”江瓷骂自己。 顾斐然从这里离开到外面，找到抑制贴撕开贴在后颈处，齐氏新品，她第一次用，刚开始几分钟还是很难受，忍过这几分钟就好了很多，效果果然比之前的产品见效快。 休息的差不多，顾斐然起身从主卧离开，找到阿姨，说道：“阿姨，我房间浴室门钥匙，麻烦您给我找一下。” “好。” 阿姨去杂物间的抽屉里找到，拿过来给她说：“顾小姐，是浴室的门锁坏了吗？要不要明天找人来修。” 顾斐然接过钥匙，说：“没有，不小心锁上了而已，阿姨您早点休息。” 阿姨：“行。” 顾斐然拿到钥匙回到主卧，把门反锁，然后转身进到浴室，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往右一拧。 咔嚓，门打开了。 江瓷觉得用水冲已经没什么用，就把花洒关上了，浴室恢复安静，所以很清楚地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顾斐然推门进来，看到她衬衫湿透蹲坐在浴缸角落那里，长腿伸不开，曲了起来，脖颈处滑落着一道又一道的水珠，湿发贴在耳鬓和脸侧，眼眸湿漉漉的，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而且她的右手一直在捂着后颈腺体。 果然，犯病了。 江瓷笑着说：“顾医生，你怎么进来了？我，我想洗个澡来着，不小心把自己弄湿了。” 顾斐然一步一步慢慢朝她走过去，右手食指勾着钥匙，压迫感十足：“是不小心弄湿了，还是……不小心腺体犯病，诱发了你的发热期？” 江瓷立马笑不出来：“……” 顾医生是s级omega，自己就算装的再像，可信息素不会骗人，她一定会感受的到。 现在再找别的理由解释，已经于事无补，江瓷只能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犯病，正刷着牙，然后就这样了，我不是故意的。” 顾斐然还在朝她靠近。 江瓷担心自己的信息素会影响到顾医生，出声拦道：“顾医生，那个，虽然我是alpha，你是s级omega，我的信息素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但还是保持一下距离比较好。” 顾斐然：“alpha？你见过哪个普通alpha的信息素会影响s级omega，哪个普通alpha的释放出来的信息素浓度能达到70%，并且浓度还在不断地往上攀升，你自己可以闻闻，现在起码有85%以上。” 第126章 “而且……”顾斐然停了下来，眼眸冷着看向她，“你不觉得自己信息素味道很熟悉吗？” 熟悉，当然熟悉。 江瓷哈哈干笑了两声，低头不和顾医生对视，右手食指轻轻挠了几下下巴。 自己信息素是和顾医生一样的，曼陀罗。 其实从第一次犯病那会儿，江瓷就渐渐察觉到自己信息素味道是和顾医生一样的曼陀罗，不过她并没有和顾医生说，后来又犯病，因为顾医生在自己旁边，所以大家都以为曼陀罗信息素的味道是顾医生的，她也没解释。 顾斐然注意道她心虚的表情，神色再次骤变，质问道：“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 江瓷没否认：“嗯。” 顾斐然：“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瓷心虚着说：“我们在酒店相遇的那天晚上，我彻底标记你之后，你的信息素已经不再释放，可我去洗澡的时候，却依旧闻到了曼陀罗的味道，起初我以为是你身上的残香，后来随着多次犯病才知道，原来我信息素味道就是曼陀罗。” 每次腺体犯病时，味道很轻，只有她自己能闻到，别人很难闻出，今天晚上之所以气息这么浓烈，可能跟余主任让自己吃的药有关。 在吃药之前，江瓷曾去做了抗敏性测试，而那个抗敏性测试最重要的一个测试就是——曼陀罗。 余主任拜托顾医生给自己做测试，其实是通过两个方面来测试的。 顾医生是外部条件，内部条件是通过吃曼陀罗为主混合的其它中药进行腺体刺激。 虽然当时失败了，可现在满浴室飘散的曼陀罗信息素，足以证明，余主任的药还是有用的。 顾斐然：“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瓷：“因为这件事情太偶然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酒店那天晚上彻底标记你之后，我就开始犯病，你那么担心我，我想万一再因为这个信息素出什么事情，岂不是会更加担心，所以我就没和你说。” 顾斐然沉声道：“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的好意，竟然还知道为我着想？” “谢谢就不用了。”江瓷朝顾斐然伸手，厚着脸皮说：“我上次不是给你了三张抑制贴吗？那个，你要是没全部用完的话，可以给我一张吗？我这个情况，贴一张抑制贴说不定就没事了，你要是不想给，给我抑制剂……也……” 江瓷越说，顾医生脸色越沉，说到后边，江瓷声音渐渐小下，到最后，已经不敢说了。 顾斐然：“说啊，怎么不说了？” 江瓷小心翼翼收回手，手指蜷缩搭在膝盖上，不敢说话，上次自己承诺过顾医生，再次犯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来找她，现在却问她要抑制贴，压制信息素，不是在食言吗？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 江瓷忍着后颈腺体的炙热和身体的不适，再次小心开口：“虽然我不想对你食言，但我们两个上次在酒店已经彻底说开，如果我现在为了自己的小命找你测试，利用你，不是显得很混蛋吗？” 顾斐然：“你哪次不混蛋了。” 江瓷抿唇，没话反驳，确实挺混蛋的，不过，她抬头看向顾医生，“你，介意我再混蛋一次吗？” 咚—— “啊，好疼！”江瓷条件反射收起右腿，龇牙咧嘴地揉着小腿，怎么又踹人。 顾斐然一眼都不想再看她，说道：“不是想走吗？门开着，你走吧，我绝对不拦你，食言而已，你以后是生是死，和我没什么关系。” 虽然顾医生这样说了，但江瓷没敢立刻站起来走，等双方僵持了将近几分钟，她才缓缓靠墙站起来，身上哗啦啦地往下滴着水。 现在酒醒了许多，可发热期还在，江瓷捂着后颈腺体，越过顾医生，踉跄着走到放西服的地方，伸手拿起来披在身上，遮挡着湿透的后背。 江瓷从浴室里面出来，看到洗手台上放了两个抑制贴，还有一盒未开封的抑制剂。 原来顾医生早就给自己准备了。 江瓷眼眸垂落到地面，有几分落寞。 其实，她何尝不想堂堂正正地和顾医生测试，但明明都放弃顾医生两次了，现在再找她测试，未免太混蛋了，但不测试，对顾医生食言……好像也挺混蛋的。 江瓷站着愣神时，顾斐然从后面走出来，快步到衣帽间，翻找着什么东西，她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忽然停下，想起那盒抑制剂是家里最后一盒了。 于是顾斐然又从衣帽间出来，回到浴室。 江瓷以为顾医生不会再回到这边，所以拿起一个抑制贴撕开，准备贴在后颈处，没想到撕开的瞬间，顾医生又回来了。 江瓷：“……” 有点尴尬。 但顾斐根本没看她，伸手拿过那盒抑制贴，扭头往外走，坐在沙发上，准备打抑制剂。 江瓷一边忍着后颈和身体的灼热，一边想，顾医生拿抑制剂做什么？齐氏这款新品，完全能够抑制s级omega的信息素，不用再打抑制剂。 不对。 抑制贴，顾医生后颈也贴了抑制贴。 江瓷忽然想起刚才顾医生扭头走的时候，后颈稍微露出来，腺体处贴了一个抑制贴。 顾医生没到发热期，根本用不到抑制贴，难道顾医生是被自己的信息素影响，所以才贴上抑制贴的，要是这样的话，难怪要打抑制剂。 毕竟这款抑制贴只可以压制发热期，无法彻底压制被alpha影响带来的信息素影响。 江瓷念及此，丢下手中的抑制贴，走出去，在顾医生准备拆开抑制剂的时候，到跟前按住了她的手。 顾斐然：“松手。” 江瓷不松，往前靠近身子，张嘴去咬她的腺体，但被顾斐然推开：“不用你。” 江瓷声音温柔许多：“抑制剂只能用作发热期，这种情况，强行打的话，会损害身体的。” 顾斐然：“我知道。” 江瓷想了想，低头直接吻了。 第80章 傅阮意知道了 下一秒,顾斐然伸手推着肩膀把人推开，手掌搭在肩头没移开，细长秀美的指尖缓缓曲起,眼神颇为复杂的看向江瓷。 江瓷被顾医生推开的时候怔了一下，本以为她不愿意，可等抬头望着顾医生水波荡漾，盈盈含情的眼眸，心中一颤,神情隐忍,随即抓住她的皓腕从肩膀拿下来扣在一旁，挺直背脊,另外一只手从腰侧穿过搂住纤腰,再次倾身吻过去。 这次不同刚才浅吻，江瓷歪头贴近，张唇齿尖咬住下唇用力深吻，勾弄抵吮。 两人后颈此刻都没有贴抑制贴,亲吻的时候，信息素在房间疯狂四处溢散，约莫估计浓度已经达到了85%以上，甚至逼近90%。 江瓷刚刷了牙,口腔里都是柠檬的清新和香甜,可就算这样,也无法抵御发热期带来的燥热,全身上下像是着火一样，热的发烫,吻和动作渐渐不受控地都不再温柔，变得蛮横强制,拽着衣服尾处根本没有脱的打算，满脑子都是直接撕开。 alpha散发信息素时，对omega的影响是致命的，更何况是在信息素浓度达到90%的情况下，无论alpha，还是omega都很容易失去理智。 顾斐然在半清醒半迷乱中，控制自己的理智，在被江瓷推倒之前，双手一起用力抵着她肩头把人再次推开，短短片刻，双唇已经被亲的红艳，脸色潮红一片，声音也有几分低沉：“去洗澡。” 虽然江瓷刚才刷了牙，可澡还没有洗，身上酒味很重，非常难闻，衬衫也湿漉漉的，摸起来不舒服，要是躺下了，还会弄脏被子。 江瓷被推开后，低头压抑着粗/喘的呼吸，被发热期控制的瞳孔泛着浓烈的情/欲。 这种时候去洗澡，会疯的，但也不能不去洗，毕竟刚吐完，身上脏兮兮的。 顾斐然看着她的眼神，右手抬起捏住江瓷红润的脸颊，坚持道：“必须洗，卫生健康很重要。” “那，一起洗。”江瓷此刻脑海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她说完，左手扣紧顾医生盈盈一握的腰肢，右手勾起腿弯，直接抱起朝浴室走。 不等顾斐然拒绝她这个要求，江瓷已经抱着人大步进到浴室，进去后，用脚把门关上，花洒顺手打开，在一旁哗哗流着。 顾斐然被放下来，直接抵在墙上。 江瓷扣住她的手腕，闭上眼睛俯身狠狠吻下，唇齿交缠中，彼此的气息愈发浓烈不稳。 之前两人虽在浴室里荒唐过一次，但那次洗澡也是分开的，头一次一起洗，顾斐然起初非常不自然地抗拒了几下，后来直接死心了。 洗完出来已经是四十分钟后，吹干头发，擦干净身子，江瓷拥着顾医生慢慢倒在床上，右手隔着浴袍摩挲，勾起带子就要解开扒掉。 “去戴检测器。”顾斐然按住江瓷的手说。 今天好不容易碰到腺体出现情况，如果不及时记录的话，下次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 江瓷没说话，埋在她颈间亲吻了几口，才嗯了一声起身下床，去书架那边取下检测器。 第127章 一个戴在自己后颈，一个拿给顾医生。 两人都戴好后，江瓷重新钻进被子，手掌拨开顾医生耳侧的秀发，大拇指和食指缓缓下移，在捏住她耳垂的同时，张唇吻过去，一道闷哼也在这时传出，好听的动人，像天籁之音。 江瓷听到，微微睁开了一下眼睛。 之后合上眼眸含住红唇继续亲吻吮吸，淡淡的甜味像美味可口的甜品，诱人索取更多，而她也这样做了。 顾斐然下意识皱眉，半眯着眼眸，酥麻的触感蔓延全身，缠绵纠缠，没一会儿，乌黑的发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纤细的五指扣紧江瓷肩头，不知不觉眼尾红成一片，眼底都是无法诉说的迷离和慌乱。 第一次一起经历信息素失控，双方都忘记了可以临时标记停止，结束时已经凌晨四点多。 江瓷先标记过顾医生，手掌轻轻摸着她的脑袋，歪头轻声询问：“可以吗？” “嗯。”顾斐然张唇咬着江瓷的腺体尝试临时标记，还以为不会成功，没想到竟然很顺利，这么久的担忧总算放心了一些。 顾斐然临时标记完，往后满身疲惫地躺下，闭上眼睛就睡了。 角落里的灯光打过来一点，能看到锁骨处和锁骨以下都是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吻痕，在如雪的肌肤上，好看的像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江瓷撑着身子欣赏了几眼。 翌日，十点多的时候，江瓷先醒来，睁开眼睛，看着背对自己躺着的人，眼神温柔如水。 顾医生，谢谢，还有，辛苦了。 江瓷默默看着，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起来，为了不吵醒顾医生，动作放的极轻，她穿上拖鞋走进衣帽间，随便找了一身黑色休闲服穿上，接着又去浴室刷牙洗脸，忙完才离开卧室。 江瓷用手压着门把，侧过身子，等卧室门关上，轻轻松手，门把回到原位置，她放下手，朝客厅走去。 但…… 江瓷刚出来，在看到客厅坐着的人时，整个人猛然站停，全身涌来一股寒意。 阿姨在旁边低声说：“江小姐。” “江小姐？”沙发上那人沉着声音重复一遍，冷冽的目光看向江瓷，“什么时候，你在这里可以被称为江小姐了？是你的顾老师允许的，还是，这里的主人，小然允许的？” 江瓷双手握紧。 傅阮意扶着扶手从沙发上起身，一步一步朝江瓷走去，质问她：“昨天晚上我妈念着你帮她挡酒，喝醉了，没人照顾，所以把你带到这里，让小然照顾，但江小姐你能告诉我，这里明明有多余的客卧，可你为什么现在却从小然的房间走了出来？” 江瓷没回答。 傅阮意盯着她，眼睛发红，身子忍不住地在颤抖，语气要比刚才更冷冽，“江小姐，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我……” 嘭—— 傅阮意没听她说，直接上前一拳朝江瓷脸上挥了过去，目光狠狠盯着她侧颈的吻痕。 这一拳打的又重又猝不及防，江瓷没防备，踉跄地退后一步，身子歪斜着，等她缓过神，慢慢直起身子站稳，唇角已经流出了血渍。 阿姨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吓的不知所措，要不要现在去把顾小姐叫醒？ 傅阮意打完，上前揪住江瓷的领子，侧颈处更多的吻痕显露出来，她看到一下子慌了神，松开手，推着江瓷把她推远。 傅阮意：“我问你，你和小然……是昨天晚上你发酒疯意外发生的，还是之前就开始了？” 昨天晚上江瓷喝了酒，小然没有喝，就算她发酒疯想对小然做什么，小然也不会让她得逞，但这些吻痕都在说，昨晚她们两个发生的一切，小然不仅默许，甚至还主动了。 傅阮意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江瓷回答说：“之前就开始的。” 傅阮意：“之前是什么时候？” 江瓷抬手，用手背擦掉唇角的血渍，看向傅阮意，说道：“你身为顾医生的姐姐问了，按理说，我应该回答，但这种事傅总还是直接问顾医生比较好，我能说的就是，一切和顾医生没关系，都是我主动的。” 咚—— 傅阮意又给了她一拳。 傅阮意气到几乎失去理智，但还是保留了一些：“小然是我妹妹，我看着她长大的，这种事情她自己不同意，你主动有什么用？” 江瓷低着身子，嘴里此刻都是血腥味。 傅阮意：“很早前我就觉得你和小然之间不对劲，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原来竟然是真的，难怪啊，难怪啊，江瓷，你还真挺有本事，竟然能让小然喜欢你，我以为她这辈子就算眼瞎，都不会看上你这种人。” 江瓷再次直起身子，嘴角刚擦掉的血渍，这会儿再次往下流着，认真说道：“我知道傅总你从小看着顾医生长大，对顾医生十分宠爱，而我又是你最讨厌的人，对这件事难以接受，但我会对顾医生负责的。” “负责？”傅阮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拿什么负责，拿你们整个江家，还是拿你这个没用的alpha？” 傅阮意：“江瓷，你负不了这个责。” 傅阮意伸手指向门口：“滚，现在立刻给我滚，从今天开始，你如果再敢出现在小然面前，我们两家的合作不仅到此为止，我也要让你们江家在临江彻底消失，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试试。” “……好。”江瓷先答应。 傅阮意现在在气头上，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说了只会加剧她的愤怒。 江瓷转身，穿着拖鞋离开。 等江瓷走了有一会儿，傅阮意缓缓抬眸看向主卧的方向，心中愤怒又不知所措，她不懂，小然为什么会喜欢江瓷。 上午十一点多，顾斐然醒来，看到身边没有人，习以为常躺下继续睡。 十一点半，她洗漱出来，看到客厅坐着的傅阮意，走过去说：“姐，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说一声？” 傅阮意没看她：“刚来。” 顾斐然：“你来找我，还是来找老妈的？找老妈的话，老妈今天早上凌晨四点就离开，去研究所上班了。” 傅阮意语气沉闷：“我知道。” 顾斐然问她：“行，那刚好快到饭点了，你要不要在这里吃饭，我让阿姨做点你喜欢吃的。” “都行。”傅阮意说。 顾斐然又说：“今天中午有空，那我跟阿姨一起走，你在这里坐着吧。” 傅阮意这次没说话了。 顾斐然迈步朝厨房走去，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等她进到厨房，把厨房门关上，小声问阿姨：“阿姨，我问您一下，江瓷什么时候走的，我姐什么时候来的？” 顾斐然担心她们两个撞见。 如果一个在主卧，一个在客卧，被姐撞见了倒没什么，关键昨晚自己和江瓷都是主卧休息的。 阿姨说：“江小姐十点那会儿走的，傅小姐大概十一点来的，两人没有撞见。” 顾斐然：“好，谢谢。” 阿姨：“没事。” 顾斐然问完后，转身从厨房出去，先接了一杯水放到姐跟前，然后回到卧室，找到手机查看门口监控。 监控上显示，江瓷确实是十点多走的，姐也的确是十一点多才来的，两人确实没有遇见，但姐的神情看起来不太对劲，像是有事情。 顾斐然实在不放心，给江瓷发消息：你什么时候走的，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江瓷从这里离开，出去找药店买了几个冰袋，现在正在冰敷，收到消息，单手打字回复说：走一会儿了，看你睡的香，就没叫醒。 顾斐然：你碰到我姐了吗？ 江瓷：没有。 顾斐然：好，我知道了。 顾斐然没再给江瓷发消息，拿着手机出去放进口袋，到厨房跟阿姨一起做午餐。 江瓷盯着手机页面，敷着冰块，不自觉叹气，还以为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和顾医生和好，能安分两天，没想到出门便碰到了傅总，果然，躲不开的始终能够碰到，不过傅总这边的事情一定要自己解决，不能顾医生来做。 江瓷等冰袋用完，先挂了另外一个医院的耳鼻喉科，做ct，拍片看看脸上情况严不严重，接着又挂了省医腺体科vip的号，并且指定让余主任亲自给自己做检查。 自从昨晚被顾医生成功临时标记，她觉得身体舒服通透许多，后颈腺体也没有以前憋着的那股劲，这种情况她得去检查检查。 江瓷到医院，拍了片子，医生看过说，这种情况得去颌面科看，说不定要做修复。 江瓷拿着单子出来，重新挂颌面科vip。 因为脸部受伤，肿的不成样子，不能出来见人，所以这几天江瓷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假出差，白天戴着口罩去医院看伤，晚上回家工作。 顾医生那边也没有联系，不过，顾医生有给自己发消息。 顾斐然：等你出差回来，到腺体科找余主任做个腺体检查，看看腺体有没有恢复，恢复了最好，没恢复的话，不要有别的情况就行。 第128章 江瓷：已经挂了，等回来就看。 顾斐然：嗯。 “小然。”柳希庭坐在病床上看律所送来的案子，看了一会儿，见小然一直在发呆，就叫了她。 “小然？”柳希庭又喊了一声。 顾斐然这才听到，从沙发那边起身走过来，说道：“怎么了，小姨，哪里不舒服吗？” 柳希庭摇摇头：“我没事，倒是你，这几天一直心不在焉，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你是不是跟小阮吵架了？” 顾斐然轻笑：“和姐吵架？没有啊，小姨你怎么会这么想，在我记忆里，我和姐从小到大都没有吵过架。” 柳希庭：“我知道你们两姐妹关系好，几乎不吵架，每次见面都很开心，有说不完的话，但这几天你有没有没发现，小阮看见你，总是露出一副伤感的神情，而且每次来几分钟就走了，你要是不在，她待的时间可能就长点，所以我猜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顾斐然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其实心里也察觉出来。 这几天的姐的确很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好像就是从那天开始的，但她那天她问了阿姨、问了江瓷，也看了监控记录，都说她们两个没有碰到，那姐是为什么忽然这样呢？ 顾斐然看向小姨，说道：“小姨，如果姐今天来的话，你问问吧，看看怎么了。” 柳希庭：“行。” 两人正说着，病房门便被推开了，来的人不是别人，刚好是姐。 顾斐然侧过身子，“姐。” 傅阮意反应淡淡：“嗯，小姨，身体怎么样了，听医生说，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嗯，恢复的还不错。”柳希庭说。 之前两人都是猜测，现在看姐的反应，确实是不对劲。 顾斐然和小姨对视一眼，说：“姐，小姨，我那边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你们聊。” 柳希庭：“行，去吧。” 顾斐然：“嗯。” 等顾斐然一走，病房门关上，柳希庭合上文件放到一旁，伸手拍了拍病房边，说道：“小阮，过来坐下，小姨有点事情想和你谈谈。” “什么事？” 傅阮意心不在焉，但还是过去坐下。 柳希庭温柔道：“小阮，我刚才问小然，她心不在焉的，是不是跟你吵架了，她说没有，我不信。你这几天也心不在焉地，你回答我，是不是跟小然吵架了？你们可不要都骗我，我看的出来。” 傅阮意：“没吵架。” 柳希庭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脑门，说道：“没吵架，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的，你跟小姨说说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亲姐妹哪有隔夜仇啊，我从小到大跟你妈咪吵架，都四十多年了，也没说真的不搭理对方的。” 这件事傅阮意本来不想和任何人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不过小姨跟江家小姑和江瓷都熟悉，应该会知道一些。 傅阮意稍微坐直了一些身子，说：“小姨，你知道……江瓷和小然的事情吗？” 柳希庭：“你是说她们两个在一起的事？” “小姨你知道？”傅阮意愣住了。 她这句话问出来，柳希庭就知道小阮这几天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对劲了，应该是知道小然和小瓷在一起了。 这件事不仅对小阮，对江家和傅家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挺难接受的。 柳希庭点头：“知道。” 傅阮意：“小姨，那她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问江瓷，江瓷说是她主动的，可她凭什么？我们家小然家世优秀，s级omega，信息素也是非常稀有的曼陀罗，她江瓷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她怎么敢追小然的？” 柳希庭说道：“小阮，这件事，你还真不能只怪小瓷一个人，如果小然没想法，你觉得小瓷能追到吗？” 傅阮意：“……” 她就是知道，所以才生气。 小然到底看上她江瓷哪点了，什么都没用，要说有用，就那副皮囊能看。 柳希庭和她说：“说件你不知道的事情，先前小瓷腺体突发情况，信息素忽然开始有波动，但这种波动起伏很大，需要顶级omega或者s级omega彻底标记，否则将会有生命危险。” 傅阮意满脸不相信：“所以小然就去帮她了？小姨，你知道，你怎么不拦着小然？” 柳希庭着急道：“我拦了啊，当时我还去找小然谈话，说不要因为我和江家小姑的事情，就去帮忙，没必要，但小然回我说，小姨你能看着她死吗？小然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回答，也就由着她去了。” “哈？”傅阮意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小然说什么，小姨你能看着她死吗？” 柳希庭：“对。” 傅阮意：“……” 什么狗屁小姨你能看着她死吗？以小然的性子，肯定是她不想看着江瓷去死。 合着顾斐然才是那个主动的。 傅阮意深呼吸一口气，气的像把顾斐然拉过来，指着鼻子骂，她怎么就看上了江瓷，有什么慕残倾向吗？ 傅阮意缓了一会儿，重新问道：“后来呢？小然就这样开始帮江瓷了做彻底标记？” 柳希庭：“这我就不知道了，小然和小瓷都没和我说过，我也不问她们年轻人的事情，不过偶尔会看到她们两个人一起上下班、小瓷给小然送吃的喝的，还有小瓷经常大半夜在医院等小然下班，我觉得她们两个人相处的还不错。” 傅阮意说不出话：“……” 柳希庭说完，又赶紧说：“对了，这时候的小瓷，还不知道小然是我们傅家人。你想啊，一个年轻漂亮有钱，还是s级omega的年上姐姐无偿帮小瓷做这种测试，别说小瓷了，随便来一个都能心动。” 傅阮意：“……” 小姨还真是会扒拉着伤口，在上面撒盐。 柳希庭：“关于小然为什么小瓷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原因，但小瓷喜欢上小然，那绝对小然占90%的原因。” 傅阮意：“……” 柳希庭又说：“小阮，你要是因为这件事生气，以前还能说说，但现在完全没有必要。” 傅阮意不理解：“为什么没必要？” 柳希庭：“因为以前小瓷不知道小然的身份，你要是那会儿拆散她们，那完全可以，可现在小瓷已经知道小然的身份，但两人还是在一起了，这说明两人是真爱，跟我和江家小姑一样。” 傅阮意：“……呵呵。” 第81章 s级alpha 咚—— 柳希庭抬手打在傅阮意脑门上,“呵什么呵，就像你说的，小然明知道小瓷信息素、腺体无能,但还是愿意和她在一起，说明小然是真心喜欢小瓷，而且小瓷对小然也不错，你就别插手人家小情侣的事情。” “我别插手？”傅阮意皱眉，说道：“小姨,如果江瓷信息素、腺体正常,哪怕她只是一个普通的alpha我都不会这么介意，可她现在这样情况,你让我怎么放心把小然交给她？” 傅阮意：“小然是s级omega,可如今市场上的抑制贴只能压制信息素浓度达到95%的情况，一旦浓度超过95%就要通过打抑制剂来进行控制，但抑制剂这种东西，一个月打一两就次已经算多,万一小然哪个月发热期不稳定，一个月内打好几次抑制剂，她身体能承受的了吗？别人骂江瓷信息素、腺体无能是嘲笑，小然不嘲笑,所以就要一辈子打抑制剂？你不是说江瓷喜欢小然,难道她就忍心看着小然每次发热期都打抑制剂,腺体处都是针眼？” 这件事确实是个问题,omega不比alpha，在双方信息素浓度同时达到95%的情况下,omega远远没有alpha的自控力好，更何况小然自从十八岁分化后,出现过不少次这样的问题。 柳希庭看向傅阮意，轻声道：“医生说，小瓷的病并非绝症，是有可能治愈的，说不定哪天就*恢复了正常。” 傅阮意：“那就等她恢复正常再说，在没有恢复正常之前，我绝对不允许她们两个在一起。” 柳希庭知道她疼爱小然，从小到大舍不得小然受到一点伤害，而且这件事对小然来说确实非常重要，所以那就按小阮的意思，等小瓷哪天病好了，再重新讨论。 江瓷戴着口罩，在公司停车场拿到助理送来的公司文件，放在副驾驶座上，刚准备启动车子离开，微信有消息弹出来，是小柠发的。 江柠：姐，小道消息，齐氏药业明天正式发布新品，一盒价格一千块。 江柠：一盒里一共三张抑制贴。 三张抑制贴一千块？ 齐氏药业生产的抑制贴之前最高价格是一张抑制贴一百块，现在三张一千块，平均每张抑制贴三百三十多，价格贵了不少。 江瓷：上次给你的齐氏新品，用的效果怎么样？ 江柠：效果确实不错，好用很多，几乎半小时之内就能见效，不过有一个弊端。 江瓷：什么？ 江柠：用完之后容易嗜睡，我想可能是在里面掺杂了安眠的药物成分。 第129章 江瓷：嗜睡？我们只是拿到了新品，不知道这款产品的主要成分，等之后新品发布，买回来几盒看看。 江柠：行，不过姐，我们公司一直没有这方面的业务接触，你怎么开始关心这个了？ 江瓷：没事，就是想了解一下，小柠，这段时间辛苦你盯着了。 江柠：哪有，姐，你什么时候出差回来啊？ 江瓷：过两天吧。 江柠：我去机场接你。 江瓷：不用了，到时候我自己回就行。 江柠：好吧。 江瓷这边和小柠聊完，又点开了和陈厝的聊天框：陈阿姨，你明天会参加齐氏药业新品发布会吗？ 陈厝：会去的。 江瓷：行。 陈厝：等发布会结束，你来我公司，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想和你谈谈。 江瓷：好。 江瓷放下手机，往后轻轻靠在椅背上，和博源陈家这条线，始终还是牵上了。 翌日，齐氏药业新品正式发布，发布会现场去了不少商场上的名人，还请了娱乐圈一位顶级omega站台。 发布会宣称，三天后产品正式进行预售，等预售结束，新品抑制贴会正式发售。 江瓷坐在家里看了全程的发布会，齐予司和齐氏药业对这款产品非常有信心，认为它不仅能打破以往的销售记录，还能带领抑制贴方面的研究走向一个全新的发展方向。 如今齐氏药业几乎垄断全国的抑制贴市场，她们这样说也是有这个能力。 江瓷把电脑关上，抬手摸了摸左脸。 这几天冰敷又热敷，再加上吃药打针，已经恢复了不少，但今天下去还是得去医院看看，争取早点恢复回公司工作，不能再耽搁了，工作进程已经影响了不少。 下午三点多，江瓷到达医院做复诊。 医生看着片子说：“皮下血肿恢复了不少，瘀斑颜色也淡了很多，之后回家好好修养，平时多注意饮食，少吃辛辣，可以多吃一点橙子和鸡蛋之类的，有助于恢复。” 江瓷：“谢谢医生。” 江瓷说着，戴上口罩站起来，把片子装进袋子拿着出去，出来后，穿过长廊，走到电梯那边，打算坐升降电梯下去，等了一会儿，见人多，可能等不到，于是改为走扶梯，没想到刚拐角拐过来，迎面和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撞见。 江瓷愣住：“她怎么在这里？” 顾斐然看着昨天晚上还在和自己发消息说在出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人，现在却出现在这里，脸上惊讶的不比她少。 江瓷一下子心虚，眼神不敢对视，尴尬地在口罩后面笑了笑，迈步朝顾医生走去，打算和她解释解释，但跟在顾医生身边的人这时忽然说：“顾医生，这边请。” 顾斐然回过神：“好。” 江瓷停下，没再靠近，看着顾医生和另外两名穿白大褂的医生渐渐走远，等看不到人，从口袋拿出手机给顾医生发消息。 江瓷：我在停车场等你，你出来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不是故意欺骗你的。 发完消息，江瓷又回头看了一眼，捂着脸叹气，顾医生不是在省医吗？怎么会来这里。她想着，边看边走，拿着片子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坐上去等顾医生。 江瓷在外面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等到顾医生发来的消息。 顾斐然：我出来了。 江瓷：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江瓷不仅回了消息，还发了自己的实时位置，医院人多人杂，担心顾医生找不到。 江瓷先到医院门口，等了几分钟，顾医生的身影缓缓出现，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修身西装，脚上踩了一双低跟黑色高跟鞋，清秀御姐的好看。 上次看顾医生穿西装，好像还是刚认识那会儿，平时都是白衬衫之类的。 顾斐然跟着手机上显示的实时位置走，快到时，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斐然退出页面，走到江瓷跟前缓缓站停，江瓷脸上还戴着口罩没有摘。 顾斐然看着她，本想说，有什么不方便说的私事要做，说一声就行，不用这么欺骗，但话还没有说出来，余光忽然注意到她左边脸颊和耳朵连接处略微淤青的皮肤。 “脸怎么了？”顾斐然问着，伸出右手，指尖轻轻抚落在那块皮肤上。 江瓷下意识往左边躲了下，解释说：“前段时间不小心碰到了，磕的太难看，不想让你看到，所以才骗你说出差了，抱歉。” 顾斐然放下手：“片子和报告给我。” “这里。” 江瓷把手里提着片子和报告拿出来，递给顾医生。 顾斐然接过来，报告上说，脸部出现明显的瘀斑，深部组织损伤，有炎症，接着她又看了片子，片子看起来磕的确实不轻。 顾斐然把片子和报告合在一起，问她：“怎么磕成这样的，平地摔，还是撞门上了？” 江瓷：“没注意，不小心撞架子上了。” “我看看。”顾斐然说着要去摘她的口罩，但被江瓷仰着身子拒绝了，“太难看了，等过两天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再看。” 顾斐然：“怎么，担心我嫌弃你？” 江瓷点点头：“嗯。” 还嗯？ 顾斐然说：“我天天在医院看伤口和血肉模糊的内脏，脸碰伤有什么可嫌弃的？” 江瓷有理有据道：“你看患者的伤口，又不跟患者在一起，你得跟我接吻什么的，万一看到记心里了，以后接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嫌弃我那样太丑怎么办？” 顾斐然：“……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 江瓷伸手把片子和报告拿回来，重新装进袋子里，拉住她的手，往停车场走，说道：“好了，等脸上恢复的差不多，我再给你看，对了，你今天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顾斐然轻轻回握：“来这边有点工作上的事情，副院长和几位主任也在。” 江瓷：“那你这是先下班了？” 顾斐然盯着她那块的淤青一直看：“嗯，忙完就走了，你脸撞到受伤的时候，有没有第一时间买冰袋进行冷敷？” 江瓷回答说：“有，我当场就去药店买了冰袋冰敷，然后挂了医院颌面科，到了医院，医生和我说，让我先冷敷、再热敷，期间不要用手碰伤口的位置，更不要揉捏，这样可能会二次伤害软组织，医生还有说，让我晚上睡觉把枕头垫高一点，这样有利于血液回流。” 顾斐然：“医生说的很详细，照医生的话做，没几天就能恢复了。” 江瓷：“嗯，知道了。” 顾斐然继续说：“你受伤之后，之所以没有来省医的颌面科看，是怕我遇见你，看到你脸肿的样子，记在心里嫌弃你吗？” 江瓷点头：“嗯。” 顾斐然安慰道：“不会嫌弃你的，不止脸部，身体任何部位撞到发生肿胀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第一天不算严重，到第二天第三天的时候才是最严重的，哎，你的脸是被打的？” 江瓷：“是被……” 江瓷跟着问题下意识便准备回答，但在刚说了两个字后，反应过来及时刹车。 江瓷：“……” 难怪顾医生突然话多又密集。 两人同时站停。 顾斐然冷静问她：“脸被谁打的？” 片子显示出来的伤口，根本不是撞柜子撞到的，而是被人用拳头打的，这种片子在医院里非常常见，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报告上说的也都是被打后呈现出的状况。 顾斐然握着她的手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江瓷正前方，说道：“我是医生，都说谎了，还拿片子和报告给我看，江小姐，心思不够细腻啊，还有，你脸上的伤是不是被我姐打的？” “不是。”江瓷否认，“虽然是被人打的没错，但不是因为傅总，你放心。” 顾斐然：“放心？你从我家离开那天上午，我姐来了，我出来时，看到她的脸色非常不对劲，我下意识以为你们两个撞见了。虽然我问了姐、你和阿姨，你们都说你和我姐没有遇到，我不信，所以我自己又去看了监控，可监控上也显示你们两个确实没有遇见，我这才相信，这段时间也没多想，但现在看到你脸上的伤口情况，算一算时间，差不多就是你从我家走的那天受伤的，以我姐对你的态度，看到你从我房间出来，不打你，才怪。” 江瓷听她前面这一顿分析，听的一愣又一愣的，傅总把自己、阿姨和监控都警告了，没想到还是被顾医生通过小细节就给分析了出来，但再听到后面一句时，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江瓷不乐意道：“什么叫，不打我，才怪？我在你姐面前，就长了一副很欠揍的模样吗？” 顾斐然：“差不多，毕竟我姐对你意见……挺大的，不过我会劝姐改一下。” “别了。”江瓷拒绝顾医生的好意，“你姐其实那天来研究所工作，对我态度已经改了不少，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自己好好努力一下，争取让你姐改观。” 第130章 顾斐然看她的脸颊，愧疚道：“对不起啊。” 江瓷皱眉，说：“你对不起不什么，又不是你打的，跟你没关系，你不用道歉。” 顾斐然抓着她话中的意思，瞬间反问：“所以真是我姐打的你啊？” 江瓷：“……” 怎么又被套话。 “不是。”江瓷硬着头皮否认。 顾斐然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拉住江瓷的手继续往前走，“走吧，我今天下班早一点，回去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江瓷跟上，赶紧贴着顾医生说：“真不是你姐打的，顾医生，你别误会，要是因为我，让你们两姐妹生气多不好，说不定你姐知道了，会更生我气。而且……伤口一定要看吗？要不别看了吧，等我好的差不多了再让你看，现在又肿又有淤青，一点都不好看，容易影响你的视觉。” 顾斐然：“二选一，你是想让我因为你跟我姐生气，还是让我看你的伤口？” 嗯……这两个她哪个都不想选。 江瓷小声询问：“有第三个选择吗？” “有。”顾斐然给了她第三个选择，“你现在找个理由离开，我保证不生气，就当我今天没有在这里遇见你，除此之外，我再给你第四个选择，你骗我出差，可我却在这里碰见了你，所以我生气转身走，你不用跟过来，这样我就不用看到你脸上的伤口。” 江瓷听着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神情僵硬又难看，四种选择，四种死法。 顾医生还真是不给人活路。 两人到家里，顾斐然带江瓷回主卧换了一身居家服，外衣不能穿着在家里坐。 顾斐然先换完，等江瓷换好后，走过去到她跟前，看着脸上换衣服都没摘下来的口罩说：“是我给你摘，还是你自己摘？” 江瓷：“我自己摘。” 江瓷抬手把口罩缓缓摘下，顾斐然捏住她的下巴轻轻转到一侧，脸上肿胀几乎已经消除，恢复的不错，但还有一点淤青，大概需要两三天时间才能完全消除。 顾斐然放下手：“按时擦药就行，医生有没有跟你说，忌辛辣，多吃柑橘？” 江瓷点头：“有说过。” 顾斐然放心了，“嗯，过来，那天你走的太急，我们两个还有一件事没有说。” “什么事？” 江瓷见顾医生没有嫌弃自己，心态放平，跟了过去。 顾斐然从书架上，将装检测器和显示器取下来，调出那天记录的数据，“这个是我的数据，那天晚上信息素浓度最高值达到了99%，属于s级omega被alpha影响后的正常数值，这个是你的数值，你自己看看是多少。” 江瓷凑过去脑袋看：“99%，跟你一样。” 顾斐然看她：“想到什么了吗？” 想到了什么吗？ 像是班主任突然提问一样，江瓷又看了一眼这个数据，大脑认真转动，想了一分钟，试探着回答说：“我们两个那晚的信息素浓度都是98%，而我的信息素也和你是一样的曼陀罗，所以……我现在算是正常的alpha，不再是之前的信息素、腺体无能？” 顾斐然：“错了一个点。” 江瓷回忆刚才说的话，皱了皱眉头，没想出来，干脆直接问：“错了哪个点？” 顾斐然告诉她：“普通alpha的信息素浓度可是达不到99%的，能达到这个数值的只有s级alpha，恭喜江小姐，你升级了。” 江瓷瞬间恍然大悟，对啊，信息素浓度99%，是只有s级alpha才能达到的状态，自己竟然一夜之间从信息素、腺体无能升级到s级alpha，而且信息素还是非常稀少的曼陀罗。 江瓷眼眸中忽然充满灿烂的笑意，嘴角也弯了起来，她看向顾医生，二话不说，弯腰低身抱住她的腰，把顾医生整个人抱了起来，原地转圈圈：“顾医生，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顾斐然担心自己被摔下来，双手搂住她的脖颈，不过唇角和她笑得一样灿烂。 江瓷抱着人激动地转了十几圈才停，停下时，两人同步伸手扶住桌沿，担心脑袋太晕，不小心没站稳摔倒了。 江瓷心里高兴，自己终于不再是信息素、腺体无能，想大声哈哈笑两下表示自己的开心，但脸部受伤，医生叮嘱不能做太大表情，她只能低头轻轻捂着，用另外一边看顾医生笑。 顾斐然看到后：“……” 江瓷注意到，立马放下手，站直身子说：“你不是说不嫌弃我的吗？” 顾斐然心虚道：“额……没嫌弃，就是感觉你笑得有点……阴暗而已。” 江瓷：“……” 这不还是嫌弃。 “咳咳。”顾斐然咳嗽两声，把自己的心虚掩饰过去，说道：“虽然检测器上面的数据，证明你的信息素浓度达到了99%，可以确认是s级alpha，不过还是得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那天你发消息说，你挂了省医余主任的号，有去做腺体检查吗？” 江瓷摇头：“还没有，当时只是挂了号，想着等脸好的差不多再去。” 顾斐然：“也行，反正已经能测试出信息素浓度，不差这两天，不过你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记得给我发消息，我要是不能陪着你一起，你结束后拿着片子和报告过来找我。” 江瓷听话：“知道了。” 两人在房间又待了一会儿，一起出去到外面吃饭，阿姨给她们做了晚饭。 顾斐然在回来的路上，特意给阿姨发消息，叮嘱晚饭做的清淡一点，另外再做一盘橙子、柚子和橘子的水果拼盘。 阿姨把水果拼盘端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看了江瓷脸上的伤，看到那小片淤青时，神情一下子变得担心了起来。 傅小姐那两拳打的实在是太重了，也不知道顾小姐知不知道是傅小姐打的。 江瓷看到水果拼盘，特意把脸往旁边转了一点遮住，看向阿姨，笑道：“谢谢阿姨，辛苦您把这几个水果摆的这么好看，看起来非常有食欲，我会好好吃完的。” 阿姨回笑：“顾小姐，江小姐吃的开心就好，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江瓷：“没有需要，已经非常满足了，谢谢阿姨。” 阿姨：“没事没事。” 阿姨转身继续去忙了。 顾斐然坐在对面舀了一口粥喝，针对她刚才的表现，说道：“怎么，又在这里拉拢人心啊？” 江瓷：“不是。” 顾斐然：“不是拉拢人心，那是什么，难不成是在安慰阿姨欺骗我说，你的脸不是我姐打的？” 江瓷再次震惊，顾医生智商究竟有多高，怎么随便猜猜就能猜的这么准。 “也不是。”江瓷没承认。 先前在医院门口，顾医生诈自己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承认脸上的伤是被她姐打的，要是现在承认是为了安慰阿姨说的，那岂不是等于间接承认，脸上的伤确实是她姐打的。 顾斐然拿起筷子夹了颗小青菜，说道：“放心吧，这件事和阿姨没关系，我不会迁怒阿姨的，倒是你，得想想以后打算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我姐和我老妈，江家和傅家可是有合作的，我姐是你的甲方，而我老妈是你们江氏的技术顾问。” 江瓷神经一下子绷紧，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深思。 第82章 帮她擦药 吃过饭,两人坐着又聊了一会儿。 之后江瓷回房间洗澡，等收拾好从衣帽间出来，顾斐然坐在靠落地窗那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药膏，出声叫她：“过来，给你脸上擦擦药膏。” 今天有点困，江瓷正打算去床上睡觉，被顾医生叫了声,失神停顿一下,折身走过去，快走近,看到她手中的积雪苷霜软膏,好奇问道：“你家里怎么有这个？” 医生也给她开了这个药膏，叮嘱让按时涂抹，不过放在家里，没带出来。 毕竟没想到今天晚上会来顾医生这里。 顾斐然从棉签盒里取出一根棉签捏在手里,拧开药膏盖子说：“网上买送过来的。” 江瓷走到顾医生跟前，弯腰坐在她身边。 顾斐然把药膏轻轻挤到棉签上，抬手给她涂抹之前，说：“侧一下脑袋。” “好。”江瓷转头把左脸露出来。 顾斐然往前坐的近了些,膝盖碰到她的膝盖,看着脸上淤青的地方,认真涂抹均匀,说道：“如果做完检查发现腺体恢复正常，打算告诉你家里人吗？” 江瓷：“打算告诉。” 这些年虽然小柠和奶奶因为自己腺体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但还是说一声比较好,至少不用再让她们为自己担心。 顾斐然把这块涂抹均匀，拿起药膏又在棉签上挤出一点，温柔道：“嗯，不过告诉家里人就行，不要对外说，余主任那边知道后，最好也让她保密一下，我家这边的话……看情况再说。” 江瓷转过来深深看一眼顾医生：“嗯，我也正有这个打算，谢谢提醒。” 顾斐然：“没事。” 药膏擦在脸上凉凉的，气味轻微，几乎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但顾医生身上曼陀罗的淡香倒是比之前闻起来清晰许多。 第131章 给她擦完药后，顾斐然把药膏和棉签放回药箱，起身往床那边走。 江瓷迈步跟着过去，到床边弯腰掀开被子，准备上床躺进去时，余光看到自己的枕头套和顾医生的不一样，有点像一次性的那种，她伸手摸了摸，竟然真的是一次性的。 江瓷松开手，问道：“我的这个枕头套怎么是一次性的？” 虽然知道顾医生洁癖严重，但自己每天睡觉前都会洗澡、洗头发，应该还没到要用一次性枕套的地步，难道是自己没注意做了让顾医生介意的事情？ 要是有的话，得注意一下。 顾斐然看一眼，解释说：“脸上刚才不是擦了药膏吗？晚上翻身容易蹭到，换一下，阿姨就不用每天都拿去清洗。” “哦。” 江瓷摸了摸脑袋，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 顾斐然回答完，忽然又反问过来，“你这几天擦药膏，晚上睡觉不……” “我第二天会把枕头套拆下扔进脏衣篮，打扫的阿姨来之后，会拿去干洗。”江瓷赶紧解释，生怕晚说一句让顾医生误会。 顾斐然说：“一次性的更方便。” 江瓷：“我明天就买。” 顾斐然笑着看她：“不用买，我这里备的多，你明天早上拿一些放车上带回去。” 江瓷应着：“好。” 两人这才躺下睡觉，江瓷迷迷糊糊中在快进入梦乡之前，怀里过来一个人贴着自己，她下意识伸手抱住，右边脸颊轻轻碰着对方头顶，没一会儿，便彻底睡着了。 第二天，顾斐然起来第一时间去衣帽间，准备了十个一次性枕头套放进袋子里，并拿到餐桌的椅子上，方便她吃完饭带走。 江瓷迟了十几分钟才醒，醒来把一次性枕套拆下，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去洗漱。 她洗漱完出来，走到主卧门口，没立刻拉开门出去，而是把手按在门把上轻轻拉开一个小缝隙，听客厅外面的动静，在确认只有阿姨和顾医生后，才拉开门出去。 早餐阿姨做了寿司、酱牛肉、煎蛋、煮玉米、煮红薯和燕窝，另外今天早上阿姨也准备了橙子、柚子和橘子的水果拼盘。 江瓷在动筷子吃饭之前，和阿姨说：“谢谢阿姨准备的早餐，会好好吃的。” 声音听起来很有活力。 阿姨笑道：“好。” 顾斐然在旁边无声轻笑。 两人吃完去上班，顾斐然从卧室提包出来，见江瓷打着电话，手里什么都没拿便往玄关那边走，她快走两步到餐桌前，拿起装一次性枕套的袋子和装水果的一次性食品级塑料盒。 江瓷：“好，我今天就会去公司，嗯，好，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江瓷打完电话挂断，手机握在手里低头换鞋，换好后，转身看到顾医生手里提着自己忘拿的东西，一边弯腰蹲下把顾医生的鞋子拿过来帮她穿，一边说：“只顾着打电话，忘记拿了。” 顾斐然走过来，本想自己穿的，但看她已经蹲下了，抬脚穿鞋，说：“装水果的这个盒子是一次性的，吃完扔了就行。” 两只鞋都穿上，江瓷开始系鞋带：嗯。” 系好鞋带，江瓷站起来，从顾医生手中接过袋子和水果，和她并肩往电梯走。 等电梯，在看着数字缓缓上升时，江瓷忽然想起一件事，跟顾医生说：“上次给你的抑制贴，你有没有完整地用过一次？” 顾斐然：“还没有。” 上次她喝醉来这里，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摘掉了，没有完整用过一次。 江瓷：“我妹妹完整地用过一两次，她说，这款抑制贴虽然效果抑制不错，但有个弊端，用过之后容易困，你用的时候注意一点，尽量在用过后，保持休息状态。” 顾斐然：“知道了。” “对了。”顾斐然也想起一件事，歪头看向她左脸的淤青，说道：“你今天化妆，没涂药膏，晚上要是不来我这边，记得睡前涂一下，这样好的会快一点。” 江瓷：“嗯，记住了。” 两人聊完，电梯刚好到。 坐电梯下去到负一层，江瓷说要送顾医生去上班，但被拒绝了，她让自己去忙工作，不用这么麻烦地来回跑，这边有司机送的。 江瓷拗不过，看着顾医生坐车离开才走。 江瓷到达公司直接去了董事长办公室，她到时，小柠和公司几个高管已经到了。 “抱歉，我来晚。”江瓷过去坐下。 钱英见人齐了，说道：“关于和乔氏的合作，我看了报告，进展的很顺利，尤其是上次港口的事情，处理的很不错，不过后续工作要继续跟进，不能有一点失误。” 几人全部认真听着。 钱英又说：“这个季度我们工作重点放在了跟盛鼎和乔氏的合作上，目前跟乔氏的合作现在已经进行了一大半，再过一两个月就能结束，但跟盛鼎的合作是场持久战，需要几个月，甚至一两年的时间，我们不能只等这个项目，所以在关注研究所那边情况同时，别的项目也要安排上来。比如我们公司最擅长的智能医疗，这个项目等乔氏那边的合作结束就可以正式启动，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筹备起来，争取等乔氏合作结束，正式进入项目。” 大家异口同声：“知道了，钱董。” 会议结束，大家陆陆续续出来。 江柠跟着江瓷走在最后面，小声说：“姐，我怎么听说，智能医疗这个项目我们公司一直都有做，但为什么好几年都没有研究出新产品？不仅没有推出，搞研究的这批人依旧用高额的工资养着，一个都没有开除，以奶奶的性子，不应该啊。” 江瓷和小柠说：“智能医疗这块，我们确实已经几年没有推出新产品，但奶奶之所以没有把她们开除，还留着，是因为她们在公司多年，了解我们公司的项目，知道我们公司的需求是什么，而且奶奶还出钱送她们免费出国学习，目的就是在等项目重新启动的这一天，我想奶奶为这个项目做的准备，要比我们了解的还多的多。” 江柠：“原来如此。” 江瓷：“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一起努力，好好准备，争取两个月后重启这个项目。” 江柠认真道：“嗯，好。” 公事说完，江瓷又和小柠说了一点私事：“小柠，你今天晚上不要加班，提前下班，去买点水果到省医看看傅家小姨。” 江柠疑惑道：“为什么让我去看傅家小姨，小姑和她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江瓷：“分手是分手了，不过最近傅家大女儿傅希榆不是回来了吗？我看她的态度，好像有意撮合柳阿姨和小姑重新在一起，既然对方表了态，我们也不能差了这个态度，所以你代表我们江家去看看，要是我晚上不忙的话，跟你一起去。” 江柠想起那天餐桌上奶奶说的话，有些担心：“姐，奶奶那边要是知道了……我就说是以公司为代表前去探望的，毕竟我们两家现在再合作，表示一下才是应该的。” 江瓷轻笑：“聪明。” 江柠：“好，那我今天下午下班就去看，就当是为小姑的幸福添一份力。” 江瓷：“嗯。” 两人走出办公区，没有了各种味道的香水味，江柠突然闻到一股很特别，并且味道非常淡雅的香气，她朝空中嗅了嗅鼻子，闻着闻着，最后朝江瓷肩膀闻去，确认味道是从这里发出的，抬头问道：“姐，你身上怎么有股信息素的味道，是我闻错了吗？” “啊？”江瓷被小柠问的这句惊讶到了，原来信息素的味道这么容易闻到吗？ 江瓷说道：“有吗？” 江柠非常确定地说：“有。” 腺体恢复一事，目前只是她和顾医生的猜测，还没有去医院做过检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不告诉小柠，等检查过再说。 江瓷说：“可能是别人的信息素味道吧。” 江柠怀疑着：“不像是别人的，姐你身上的信息素味道，要么是非常特殊的信息素，要么就是顶级alpha以上才有的信息素味道，普通alpha的普通信息素不会是这种气息。” 江瓷现在还没有完全适应腺体、信息素恢复一事，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只能先打马虎说：“是吗？我自己也不知道。” 江柠心中有几分期许，说道：“姐，你有空的话可以去医院做个腺体检查，说不定腺体自己不知不觉就恢复了。如果真的恢复，到时候就不会再有人嘲笑你，你也可以正常喜欢别人或者被别人喜欢，说不定还会碰到能陪伴你一生的人。” 江瓷眼神温柔看着小柠：“嗯，等有空，我就去做个检查。” 江柠：“好。” 江瓷因为脸部受伤的事情，几天没有来公司，许多工作堆压到一起没有处理，一整天忙的不可开交，直到小柠发消息说，她已经在去省医的路上，才反应过来已经六点多了。 江瓷抽空回复小柠：去了之后，表示表示我们江家对这件事的态度就行，不用说太多。 第132章 江柠：知道了。 江柠到医院后，带人提着花和水果到达医院，不过在去病房看望傅家小姨之前，她先去了小姑办公室。 江岚这会儿刚好在办公室休息，看到小柠来，格外惊喜：“小柠，你怎么来了？” 小柠之前在国外留学，平时都是小瓷来，现在猛地看到小柠，还以为看错了。 江柠把手里提着专门在餐厅打包的晚饭，放在小姑办公桌上，笑道：“我来医院看望傅家小姨，顺便给您送个饭。” “你说看谁？”江岚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柠重新重复一遍：“傅家小姨。” 江岚皱起眉头，说道：“平白无故的，怎么突然想起来看她了？而且你奶奶那天说让我和傅家小姨分手，你知道的啊？要是让你奶奶知道你来看傅家小姨，肯定又该凶你了。” 江柠说：“姐让我来的。” 江岚又懵了：“小瓷让你来的，为什么？” 江柠靠近小姑，偷偷说：“姐让我来有两个目的，第一，我们江家在和傅家合作，傅家有人生病住院，我们当然要来看望；第二，听姐说，傅家刚回来的那位傅教授，似乎有意撮合小姑你和傅家小姨重新在一起，所以姐让我来表示一下我们对这件事的态度。” 江岚：“你是说，傅希榆？” 江岚点头：“对。” 江岚觉得不可思议，傅家竟然会有人同意自己和希庭的事情，而且同意的这个人还是傅希榆，倒真是出乎意料。 “可是……” 江岚还是担心，“要是让奶奶知道了怎么办？” 江柠：“小姑，我刚才不是说了，如果奶奶真的知道*了这件事，并找我过去，我就说是以合作方的身份去探望的，到时奶奶就算生气，也不会多说什么。” 江岚：“但……” “你不用担心，小姑。”江柠轻声打断，说道：“姐和我既然这样做了，就会承担被奶奶知道的后果，而且奶奶有时候做的不一定就是对的，我和姐不能一味只听从，不反驳。” 江岚被小柠说服了，“好吧，你们两个自己看着来，不过点到为止就行。” 江柠心里有数：“嗯，那我去了。” 江岚：“好，如果等会儿去看望的时候，被傅家欺负了，记得和小姑说。” 江柠轻笑：“知道了。” 从普外科离开，江柠去vip病房看望傅家小姨，在去的路上，和一位医生迎面擦肩而过，对方从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和自己今天在姐身上闻到的好像。 江柠站停，回头看着那个医生的背影。 根据信息素的味道，对方起码是顶级omega以上，姐身上散发出的信息素味道和这么医生这么像，如果腺体意外恢复，说不定也会成为一个顶级alpha，要是这样的话，那最好不过。 江柠看了一会儿，带着司机到达傅家小姨所在的病房，走到门口，她从司机手中接过花束和水果，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就行。” 司机：“好。” 江柠轻轻敲门，过了会儿，病房门打开，对方轻声问道：“请问您是？” 江柠回答说：“江家的江柠，代表江氏来看望柳阿姨，麻烦您进去说一声。” 对方：“好，请您稍等。” 护工把病房门重新关上，进去走到病床前，和柳希庭说：“敲门的人说是江家的江柠，代表江氏来看望您。” “江柠？”傅阮意在沙发上坐着疑惑道。 柳希庭也有点疑惑，说道：“平时都是小瓷来看我，今天怎么换成小柠了，真是稀奇。哎，小阮，是不是你骂小瓷太多，把小瓷骂的不敢来了？以后你收敛一下，人家小瓷也没做错什么。” 傅阮意不爱听，歪头支着脑袋说：“行啊，想让我不再针对江瓷，你让小然过来和我说，只要小然敢当面找我，亲口说，不希望我再针对江瓷，并且不介意和江瓷在一起后，到发热期天天打抑制剂，我保证，再也不对江瓷说一句狠话。” 柳希庭：“……” 这丫头真是劝不了。 护工说道：“要让那位小姐进来吗？” 柳希庭看向护工，说：“让她进来吧。” 小柠既然说是代表江氏来看自己的，哪有赶人的道理，就算不代表江氏，也不能赶。 护工：“好。” 护工转身走到门口，拉开病房门，站在一侧，说道：“江小姐，请进。” 江柠轻轻颔首：“谢谢。” 江柠提着东西进来，入门先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傅阮意，然后才看到病床上的柳阿姨，她走到病床尾，双手提着东西乖乖交叠放在身前，说道：“柳阿姨，傅总。” 柳希庭笑道：“小柠来了，先前你一直在国外留学，我们两个倒是很少见到。” 护工走过来接过江柠手中的花和果篮。 江柠说：“谢谢。” 等护工拿走，江柠重新看向柳阿姨，轻声道：“对，我出国留学那会儿，柳阿姨您和……我家小姑，好像还没有在一起，之后我回国的次数非常少，和您也没机会碰见过，就是回国后，我和柳阿姨您见的次数才多了起来。” 柳希庭：“嗯，确实是，哎，小柠，你今天来我看，是不是小瓷让你来的？” 江柠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柳阿姨点了出来，她轻轻点头，说：“嗯，姐刚出差回来，公司的事情比较多，没时间过来，所以我让带点花和水果过来看看您，她等这两天忙完就会过来。” 柳希庭：“没事，你们工作那么忙，不用特意跑来看我，我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一个人这么折腾你们，也挺不好意思的。小柠，过来坐吧，别站着了，那个，给小柠倒一杯水。” 护工说：“好。” “嗯。”江柠过去坐在病床边。 傅阮意看到她坐下，下意识微微挑眉。 这个江柠和小姨也不熟悉，来看看，说两句话走了就是，怎么还真坐下了？ 护工用一次性杯子给江柠倒了一杯温水，江柠没喝，先放到了桌子上。 柳希庭看向小柠，和她随便聊着：“小柠，你今天多大了？哎，你是不是和小瓷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小瓷只是比你早出生几分钟。” 江柠回道：“对，我和姐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姐比我早个两三分钟。” 柳希庭打量着江柠，说：“你和小瓷出生就差两三分钟，但看起来，无论性格、外貌，还是别的都差了很多。小柠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们不好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小瓷的性子和外貌一样，乍一看，冷冷的，不太好接触，相处起来会发现是个很好的孩子。至于小柠你，看起来就是甜甜阳光青春、性格活泼的那种，跟小瓷完全不一样。” 江柠：“其实姐小时候也很活泼可爱的，非常好动，经常带我到处玩，只是十八岁分化那会儿，虽然分化成了alpha，但却意外患上了腺体方面的疾病，受到了很多人的嘲讽，渐渐地，姐的性子就安静了许多，也很少再见人，所以姐现在才会看起来冷冷的。” 柳希庭原本只是想和小柠聊聊，没想到一聊就聊到了这里，心中有些不好意思，目光缓缓看向了沙发上坐着的小阮，她就是小柠口中，嘲讽小瓷的人之一。 傅阮意注意到小姨的目光，双唇抿起：“……” 怎么非要点一下自己。 柳希庭安慰道：“我听说，小瓷的情况不是什么绝症，是有可能治愈的，所以有空的话，可以让小瓷多找些专家看看腺体，说不定哪天就恢复了。” 江柠：“是吗？我还不知道，谢谢柳阿姨关心，回去之后，我会转告给姐的。” 柳希庭：“嗯。” 第83章 医院办公室亲吻 江柠今天来看望柳阿姨,要说的话不多，几句聊完，开始说此行的重点。 江柠道：“柳阿姨,关于您和我们家小姑的事情，这些年我和姐也多多少少知道些，尤其是姐，经常跟您和小姑在一起，知道了解接触的更多,但不管了解多少,我和我姐会支持小姑的一切决定，这个支持不仅是从心理上,更是从实际。” 柳希庭：“这是,你和小瓷的态度？” 江柠微笑颔首：“嗯，如果小姑以后能和柳阿姨走到一起，我和姐会真挚祝你们幸福，如果最后碍于某些原因没有办法走到一起,我和姐希望你们能各自幸福。” 柳希庭和傅阮意都看着江柠。 江家这代小辈，有自己的思考和行为，倒是不错，只是结果未知啊。 良久,柳希庭笑了笑,说：“好,不管我和你家小姑结局如何,谢谢小柠，也谢谢小瓷的支持,你们的话我听进去了。” 江柠站起来：“嗯，那……我就先走了,柳阿姨您好好养身体，祝您早日康复。” “好。”柳希庭应着看向傅阮意，说道：“小阮，我身体不方便，你送送小柠。” 江柠转头看一眼傅阮意，客气拒绝：“不用麻烦傅总，我走几步就下去了。” 第133章 柳希庭：“哎，哪有客走不送的道理，小阮，你过来送小柠到楼下。” 傅阮意站起身走过来：“嗯。” 江柠见状，也不好再拒绝，“那我走了，柳阿姨，有时间下次再来看您。” 柳希庭笑着回应：“好，路上慢点。” 江柠：“嗯。” 江柠转身朝病房门口走去，门打开，等在一旁的司机走了过来，“江小姐。” 江柠和她点了一下头，轻轻侧过身子和跟在身后的傅阮意说：“傅总，送到这里就行，不劳烦了，您回去照顾柳阿姨吧。” 傅阮意神色冷着：“小姨都说让我送你了，走吧，我送你到电梯那边。” 江柠：“……好。” 傅阮意说完大步走在前面，江柠看着她高傲的背影，浅浅吐出一口气，迈步跟上，这位傅大小姐给人的压迫感不是一般的强，难怪姐平时不愿意和她接触。 两人走到电梯跟前，本来傅阮意打算把人送到就走了，但旁边忽然走过来了一个男alpha停在她们身侧，视线很不友好地一直盯着江柠看，并且有意朝她靠近。 傅阮意注意到，歪头和身后的保镖示意，两人立刻上前，站在江柠身侧。 司机也被圈着保护在里面。 那个男alpha被迫止步，看一眼傅阮意，刚准备拿出的手又收回口袋里，悻悻走了。 江柠：“谢谢。” 傅阮意语气淡淡：“客气。” 电梯到了后，傅阮意让其中一名保镖跟着江柠下楼，她则回到了小姨病房。 柳希庭看她回来，说：“小柠走了？” 傅阮意慢步朝沙发那边走去，若有所思道：“嗯，走了，小姨，江家人今天来，似乎是在表态啊。先前妈咪没有回来的时候，江家人和外婆都不同意你和江家小姑在一起的事情，如今妈咪回来，就那么随口和江瓷一说有意撮合你和江家小姑，江瓷便立刻让江柠过来表态，想不到她们两个这么在乎江家小姑。” 柳希庭轻轻叹气，说道：“江家一家人的事情，说来也是不可思议，当初江繁和林妤为了在一起，把江家闹了个天翻地覆，再加上那时江氏因为帮助了咱们柳家，生意一落千丈，江家两位奶奶忙的晕头转向。三个孩子，老大带老二，老二带老三，可以说，她们三姐妹是互相照顾着长大的，后来江奶奶生病去世，江繁和林妤离家，钱老太太忙着接手江氏，江家三姐妹无人看管，江医生一边上学，一边回家照顾她们，相当于她们半个妈妈，所以她们对江医生好也情有可原。” 傅阮意：“这点我倒是知道，就是觉得，江瓷和江柠她们两姐妹关系挺好的。” 柳希庭看着她说：“难道你跟小然的关系就差了？不过她们两个之所以这么好，除了是亲姐妹之外，还因为小柠小时候被绑架过一次，小瓷对小柠心中有愧疚。” “绑架过一次？”傅阮意立刻看过来。 这事儿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柳希庭：“好像是七八岁，还是八九岁的时候，小瓷和小柠放学站在校门口等司机，但那天去接她们的司机一直没有来，小柠等的饿了，想吃东西，小瓷就说去给她买，让小柠站在校门口等司机，不然万一司机来了，没有看到她们该着急了。小瓷去了不到十分钟，回来发现小柠不见了，当晚江家收到绑匪的来信，说给三百万才能放人，不然直接撕票。江家一边筹钱，一边让警方秘密救人，历时五天，警方在郊区一个小破屋子里救出小柠，救出来的时候，小柠已经饿晕，而绑匪正是她们家的那个司机，听说是欠了赌债，动了这个歪心思。” 傅阮意：“后来呢？” 柳希庭说：“后来小柠被救出送到医院抢救，绑匪则被警方带走，法院经过调查，再加上当时严打人贩子，直接判了绑匪三十年有期徒刑。从那天之后，林妤辞掉医院的工作亲自接送她们两个上学，而小瓷因为这件事，这么多年对小柠心里一直有愧疚，总想补偿她。” 傅阮意微微低头沉思，“想不到江家竟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柳希庭：“都十几年的事情了，那会儿你忙着准备出国留学，不知道也正常。” 傅阮意还在想：“嗯。” 江柠从医院出来，刚坐上车就给姐发消息：已经和柳阿姨说过了，傅总也在。 江瓷：嗯，她在也好，提前知道，到时候傅教授去和奶奶交涉，说不定不会阻拦。 江瓷：辛苦了。 江柠：就跑一趟而已，有什么可辛苦的，倒是姐你，记得早点下班。 江瓷：好的，收到。 江瓷：那你回家休息吧。 江柠：嗯。 江瓷和江柠聊完，抬手又解开一颗衬衫扣子，继续认真工作，这几天堆压的工作太多，再加上智能医疗的项目要提前铺展进行，恐怕这一周都要加班到很晚。 江瓷忙，顾斐然这两天也忙着健康讲座的事情，几乎每天都跟着在主任在外面跑，只有手术前一天和手术当天会回到医院。 周五晚上十点多，好不容易忙完手头上大部分工作，江瓷站起来伸展身体，缓解了一下麻木，便又赶紧弯腰将文件收拾归纳整齐，然后拿上车钥匙，二话不说开着去了医院。 江瓷把车子停在医院停车场，下车的时候给顾医生发消息：这会儿忙吗？ 顾斐然：这会儿忙，二十分钟后不忙。 江瓷：二十分钟你办公室门口见。 顾斐然：有事啊？ 这几天两人都没有怎么联系过，也没有见过一次，她突然发消息，还问的这么着急，顾斐然下意识觉得她有事情。 江瓷：有点事情，你先忙。 顾斐然：嗯。 二十分钟后，顾斐然从病房拿着病历本一路小跑赶过来，快走到拐弯处，步子渐渐慢下来，抬手理了理额前两侧飘散下来的碎发，等拐过弯，一眼便看到了长椅上坐着的江瓷。 江瓷听到声音看过去，缓缓起身。 顾斐然压着跑的有些喘重的呼吸，和她眼眸对视上，轻声问：“找我什么事？” 江瓷轻笑：“不是什么急事，进去再和你说。” 顾斐然看到她是笑着说的，心里的担忧渐渐放下，还以为是姐那边有情况。 “嗯。”顾斐然伸手从口袋摸出钥匙，走到办公室门前，往右拧了下，打开门进去，进去后，下意识抬手想按靠门处的开关，却被一只手提前按住，身子也从身侧被轻轻抱住。 顾斐然回头看她，却被亲了下。 江瓷拥着人进来，慢慢退到开关处，顺手关门的同时，低头朝顾医生吻去。 顾斐然背靠身后的墙，双手被迫架在她的胳膊上，黑夜中轻轻垂眸看向江瓷。 炙热的吻轻轻沾惹到唇间，粘稠细腻，下唇被轻咬拉扯，一如既往地不怎么温柔，不过身子被紧紧抱进对方怀里，能确切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以及以前从来没有展露出来的想念。 上次带她回家，还以为几天没见，她会想自己来着，结果老老实实地什么都没做，就连晚上睡觉都是自己主动贴过去的。 今天这么主动，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江瓷吻着双臂再次收紧，等顾医生慢慢适应，歪头张唇索取的更深，但不管怎么接吻，双手没有乱来，一直抱着，偶尔抽出来捧住顾医生的脸颊，感受肌肤丝滑的触感。 吻了有几分钟，江瓷低头从顾医生唇间轻轻离开，左手圈起的力道也渐渐松开。 顾斐然唇间亮亮的，缓了几下气息，严肃问道：“你怎么了？” “嗯？”江瓷还沉浸在刚才的吻里，被问的一突然愣，有些结巴，“没，没怎么。” 顾斐然：“没怎么？那你特意跑到医院，又问我忙不忙，就是想接吻？” 江瓷听着她质问的语气，心中紧张，双手从顾医生身上不自然地收回来，保持了一点距离，“我，是想着这几天工作太忙，没时间来见你，今天有时间，就正好来了，我是不是影响到你工作了？要是影响到的话，我现在就走。” 顾斐然在她迈步离开之前，伸手拉住胳膊，说道：“我一句话还没有说。” 江瓷举手比耶：“你刚才说两句了。” 顾斐然：“……” 一时间不知道她认真，还是开玩笑。 啪，顾斐然转过身子打开开办公室的灯，灯光打下来，映在彼此的脸上。 两人睫毛一样浓长，肌肤很白，鼻尖高挺，望向对方的眼眸里是彼此的身影，隐约中，还能看出几分深情款款和难以割舍。 顾斐然先移开对视的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上，抬手用大拇指轻轻擦拭着湿润唇角，说：“我现在能闻到你身上曼陀罗信息素味道，说明腺体有80%的可能性恢复了。” 江瓷：“那天小柠也说闻到了来着。” 顾斐然擦完放下手，又看向她，说道：“你说齐氏那款抑制贴会导致嗜睡，那这两天就先用之前的抑制贴，暂时把信息素的气息压下去，不要被我们家人知道，然后我会去找姐谈谈，不管姐同不同意我们的事情，江家和傅家这两边都得挑明。我这样和你说，不是用彻底标记逼你为我做出什么决定，你愿意挑明就挑明，不想挑明的话，我这边也不会开口。” 第134章 江瓷认真道：“我之前腺体不行，没有面对你和你们傅家的勇气，现在的话，有希望恢复正常，所以不管挑明之后是什么结果，我都可以试一试，你做你想做的就行。” 顾斐然放下的手，握成拳头，期许中又带着藏无可藏的紧张：“不后悔？” 江瓷轻轻摇头：“不后悔，你这么好的条件都不后悔，我哪敢后悔，而且关于我们两家所牵扯的恩怨，我是这样想的，说到底是老一辈们的不甘和遗憾，算不上什么血海深仇，没到你非杀我，我非杀你不可的地步，再说小姑和柳阿姨都能在一起，我们两个为什么不行？不过我们之间的事情得先瞒着，你妈咪这两天要找我奶奶谈小姑和柳阿姨的事情，我们看看谈的情况如何，再决定是否挑明我们的事情。” 认识这么久，终于听她说了些人话。 顾斐然：“行。” 江瓷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什么时候下班，等会儿我接你一起走。” 顾斐然抬起手腕看腕表时间，说道：“我写个病历，十几分钟，不过写完还要去小姨那里看一眼，姐这个点应该已经回家了，不在病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小姨？” 江瓷答应着：“可以。” 顾斐然：“那我先去写病历。” 在她去之前，江瓷拉着人讨了个深吻，顾斐然抬起双手抱在她的腰间，轻轻回吻。 二十分钟后，顾斐然背包从办公室出来，锁上门，和江瓷一起去病房看小姨。 两人到病房门口，没有直接推门进去，先敲门，等护工过来，问了问，得知小姨还没睡，顾斐然才带江瓷进去，不过……这个点了，姐怎么还在这里没有走？ 江瓷跟在后面看到坐着的傅阮意，突然站停，心脏空跳一拍，“……” 柳希庭看过来：“嗯？小然，小瓷，你们两个这么晚怎么来了，还是一起来的？” 柳希庭一脸吃瓜模样。 之前虽然也看过她们两个并肩一起走，待在一起，但那时候仅仅以为两人是朋友，没什么想法，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看起来就像热恋幸福的小情侣，不过不管怎么想还是完全想不到，小然和小瓷竟然真的谈了，看来她们傅家和江家的缘分，斩不断理更乱啊。 顾斐然看看小姨，又看向姐，尴尬道：“我……来的时候碰见的，所以一起来了。” 这话说的这么心虚，别说傅阮意和柳希庭不信，就连江瓷都不相信，不过就算再怎么不信，她都会相信顾医生。 傅阮意质问她：“来的时候碰见了？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不是白天上午十一点，这个病房里住的是我们家的小姨，不是她们江家小姨，她这么晚来看小姨，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情？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来说说，让我我听听，看看是什么着急的事情，能让她这个点来。” 傅阮意拆除着她的谎言。 顾斐然知道瞒不过，干脆直接坦白：“她来接我下班，顺便来看看小姨。” 柳希庭双手撑着往前坐了坐，找了个合适的姿势看戏，这么多年来，头一次看到小阮和小然吵架，还是为了小瓷，也不知道她们两个谁输谁赢，挺让人期待的。 傅阮意眉头忽地皱起，转而看向江瓷。 江瓷没躲闪，从顾医生身后走出来，轻轻点头打招呼：“傅总晚上好。” 傅阮意看起来一点都不好。 顾斐然为了不让她们两个这样僵持下去，主动换了个话题，说道：“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没有走，不累吗？” “不累。”傅阮意转过头说。 柳希庭刚看了个看头，没想到小然一句话，小阮就输了，看来小阮这个妹控是拿小然没办法了，她接受小瓷只是时间问题。 柳希庭：“是我叫小阮来的，想着明天周末，有点工作上的事情可以和她长谈。” 顾斐然视线从姐身上移开，迈步走到病床边，检查小姨的情况：“小姨，身体是恢复了，不过还是要好好休息，之前就和你说过，哪怕出院后，也得修养好几个月。” 柳希庭轻笑：“我没忘，就这一次而已，而且我已经和小阮聊完了。哎，小阮，既然事情已经说完了，你跟小然和小瓷她们一起回去吧，等我这边有情况再和你说。” “知道了。”傅阮意拿起文件起身。 柳希庭赶她们走：“那你们走吧，工作一天辛苦了，晚上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不要一大早就来，下午或者晚上来都行，不来更好，我自己躺着也安安静静。” 傅阮意：“嗯，小姨，走了，拜拜。” 柳希庭挥手：“拜拜。” 顾斐然和江瓷也说：“小姨拜拜。” 柳希庭也和她们两个挥手，并在傅阮意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一个鼓励的手势。 顾斐然笑了笑。 三人走出病房门，顾斐然轻轻迈步上前，挽住傅阮意的胳膊，喊道：“姐。” 傅阮意脸色依旧难看，并且说话的时候还有些阴阳怪气和吃醋：“叫什么姐啊，叫你女朋友去，我这个姐哪有你女朋友重要，我之前在你面前说了多少她的坏话，结果呢，你背地里偷偷和人家在一起了，我好像那个傻子一样，是不是啊，小然？” 顾斐然摇摇头：“不是。” 傅阮意：“怎么不是啊。” 江瓷跟在她们两人身后默默走着。 顾斐然哄着说：“别生气了，姐，我没有想欺骗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关系还没到那一步，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不过我确实有欺骗你，对不起，姐，我知道错了。” 傅阮意没听对不起，抓住她前边的话问：“关系还没到那一步，还没到那一步就能同居了？看来年轻人恋爱就是不一样啊。” 顾斐然：“额……这……” 姐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她和江瓷好像确实有点那种关系的意思…… 三人从走廊走到电梯前，江瓷上前一步按下行键，然后直起身子退后到顾医生身边。 江瓷刚站回去，一个白色身影从楼梯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三人众目睽睽之下进了柳希庭的病房。 江瓷看着，心里嘀咕，小姑。 这么晚，她怎么会去柳阿姨的房间，难道两人复合了？ 傅阮意也看到了，说道：“呦，刚才过去的那个是谁啊，我看着像江家小姑吧？” 傅阮意说着瞟了一眼江瓷。 江瓷没敢看。 傅阮意收回目光，故意摇摇头，叹气道：“没想到我们傅家和江家敌对了三十多年，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纠葛，没想到不仅长辈们，背着老一辈和我们小辈偷偷谈恋爱，小辈们竟然也背着老一辈们偷偷谈恋爱，而且江家人谈的还是我们傅家最疼的小女儿，你们说，这要是让老妈、妈咪和外婆，以及钱老太太、江阿姨林阿姨和江溪、江柠知道了，两家人会是什么反应，我突然间有点好奇了呢。” “姐。”顾斐然慢慢抓紧姐的胳膊。 傅阮意扭头朝顾斐然轻轻一笑，笑完的瞬间又变得严肃，说道：“小然，我可以为了你不告诉你任何人，但江瓷能让我为了什么不说呢？是她能给你幸福，还是能帮你在发热期临时标记？小然，恋爱可以谈，可你也要为自己想想，江瓷腺体、信息素无能，别人是骂、是嘲讽她，可是她却实实在在给不了你的未来，别说我反对你们，就算老妈、妈咪和外婆现在站在这里，她们也不会答应的。” 未来？ 江瓷先前一直不敢和自己说今晚那些话，就算担心不能给自己未来，姐也是这样想的。 顾斐然放下抓着的手，认真道：“姐，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担心的话，其实小……江瓷她腺体、信息素上的疾病，现在已经得到了一点解决，而且还有了她自己的信息素。” 傅阮意惊讶着：“你说什么？” 她从十八岁分化至今，看了多少专家都没有解决，怎么现在突然间就得到了解决？ 第84章 开始算账 “姐,到车上再说吧。”医院里不方便。 傅阮意看着自己小妹这么小心翼翼呵护江瓷的样子，心里翻涌起来，甚至还有些许的酸涩,怎么能喜欢她喜欢到这种地步。 到底是小然太过恋爱脑，还是江瓷身上有自己没有注意到的优点。 三人坐电梯下楼到大厅，到一楼的时候，傅阮意和顾斐然先出去，两名保镖跟在她们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江瓷没出来,视线追逐着顾医生身影。 等看不到，电梯门再次关上,她低头继续靠边站,坐到负一层开车到医院门口。 江瓷把车子慢慢开过来停在她们两人跟前，下车小跑过来，伸手拉开后座车门，一句话没说,态度非常到位，客客气气的。 傅阮意看一眼小然，又看一眼江瓷，两人一副请君入瓮的样子,她站着不想过去。 顾斐然靠近过来,柔声说：“姐,这么久了,你还有没接受这个事实吗？” 第135章 “这么久？”傅阮意重复了一遍，伸出指头仰头看天,故作认真算天数一样，和小然说：“好像才没几天吧,我看江瓷脸上的伤还没好，哎，江瓷，谁把你脸打成这样了？” “姐你啊。”顾斐然代替她回答。 傅阮意把手收回来，架在胸口，身子往小然相反的那一边侧了侧，明知故说：“原来小然知道是我打的，不过……以江瓷的性子，肯定不会告诉你，你自己猜到吧。” 顾斐然：“嗯，她没说，我猜的，主要是除了姐你，最近应该没人会想打她。” 傅阮意不乐意听：“……” 说的好像自己一直想动手打她。 “好了，姐。”顾斐然拉住傅阮意的胳膊，走向后座，“这里不能停车太久，我们先上车，关于江瓷腺体的事情，我还没有和你说，等说完了，你再走也不迟。” 本来傅阮意都走到车门口，准备迈腿坐上车，听到这话，忽然转头看向小然，严肃道：“什么叫，等说完了再走也不迟？我是你姐，该走的人不应该是江瓷吗？” 这已经不是在不在乎小然和江瓷在一起的事情，而是小然心中地位之争。 在江瓷之前，小然从来不会说让自己走。 傅阮意心中失落着，没再说什么，扶着车门弯腰坐到最里面的位置，背脊微弯。 顾斐然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上车后，挨着姐坐的近了些，轻轻讨好。 江瓷在前排认真开车。 车厢内很安静，走了一段路，傅阮意主动开口：“小然，你说吧，这位江总腺体是怎么回事儿？如果你所谓的恢复只是欺骗我的谎话，这件事我还是不会同意。” 不管如何，只要江瓷腺体没有恢复一天，她就会反对她们两个一天。 关于自己被小瓷彻底标记一事，现在还不能告诉姐，否则会更加生气，所以今天只把腺体、信息素恢复的事情简单说说。 顾斐然：“我先前有次发热期很严重，当时刚好江瓷在，我让她尝试临时标记，起初我们两个都以为不会成功，没想到试过之后不仅成功了，还对江瓷本人产生了影响。” 傅阮意转头看，心中好奇又疑惑：“你是s级omega，普通alpha，甚至顶级alpha都很难通过临时标记克制你的发热期，江瓷为什么会做到，难不成她是s级alpha？” 顾斐然：“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但用老妈送的检测器帮她检测信息素浓度发现，信息素浓度依旧是零，没有任何波动，所以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过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忽然开始有信息素浓度波动，并且达到了95%，这种数值只有s级alpha和s级omega才会达到，于是我猜测，江瓷现在有可能二次分化成了s级alpha。” 傅阮意严肃脸：“老妈送的检测器，虽然说检测的结果不会有太大差错，不过还是得看医院的检测报告，她有去做个检查吗？” 顾斐然摇头：“还没有，我已经和她说了，让她这两天去做个检查。” 傅阮意：“先不说检查结果如何，既然检测器检测出她的信息素浓度达到了95%，那应该也会有信息素，刚才我没注意力不在这边，没闻到这位江总身上的信息素气息，她的信息素是什么？” 顾斐然回答的支吾：“她的信息素，是——和我一样的曼陀罗。” 傅阮意一下子皱起眉头，缓缓转过视线，看向正前方的主驾驶座椅背。 前方刚好红灯，江瓷踩下了刹车，双手扶着方向盘，说道：“傅总，这就是刚才顾医生说的，我对顾医生临时标记成功后，顾医生对我本人产生的影响。我猜测，可能因为顾医生是s级omega信息素，在临时标记时，她过高的信息素信息素对我的腺体产生刺激，意外产生了这一结果。” 傅阮意眼眸渐渐变得锋利起来，“s级alpha，信息素是曼陀罗，这如果是真的，再加上江总现在江氏集团小江总的身份，以后这临江，说不定*你要占一份大头了。” 信息素、腺体无能会被alpha和omega嘲讽，但s级alpha，信息素是曼陀罗，却会成为众人追捧的香饽饽。 因为这不仅代表着自己身份地位的提升，还影响着下一代优良基因和家族的传承。 毕竟在大部分ab的观念里，为了追求更好的基因，普通alpha和omega会想跟顶级alpha和顶级omega结合，顶级alpha和顶级omega又想跟s级alpha和s级omega结合。 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傅阮意看着，想的越来越深。 江瓷：“傅总，我对占临江大头没有什么想法，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江氏做起来，另外还有顾医生，腺体能恢复，我很感谢她，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 “打住。”傅阮意阻止她说下去。 顾斐然在一旁，坐在路灯透不进来的位置，整个人看起来似是被黑暗吞噬了一样。 傅阮意：“你和小然的事情，我不赞同，也不支持你们两个在一起，甚至还想让你们现在就彻底断了这层关系，不过这只是前话而已。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后有多坚持和小然的这份感情，但你现在要是仅仅想靠几句话就想说服我，别说我了，以我对我妹妹的了解，她虽然喜欢你，可若你没有担当，不用我在中间阻拦，她自己就会离开，所以江总，这种事情不要靠说的，得看你的行动怎么做。” 江瓷认真听着，并记在了心里，“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和顾医生之间的事情。” 从医院到小区五分钟路程，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到了。 江瓷减速，打开转向灯，慢慢开进小区。 在车子顺利开进去的时候，傅阮意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扭头望向小然，低声说：“小区的权限都给她了，小然，看来你对这个江瓷还真是不错，不过我劝你，别用情太深，事情没走到最后一步，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姐只希望你不会后悔。” 顾斐然声音轻淡：“嗯。” 车子开到停车场里，江瓷解开安全带下来，绕着车头跑过去打算给顾医生拉开车门，没想到过去时，车门已经打开，顾医生手里提着包包，正在往外面走。 两人对视上，顾斐然弯唇笑了下。 江瓷看到她笑了，心里瞬间踏实许多，伸手扶着她的手腕，把人扶了下来。 至于傅总，顾医生扶的。 傅阮意下来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车位。 当初在这里给小然买房子的时候，本想她开车不多，司机每天接送，一个车位就够了，但想了想，还是多买了一个车位，让她买辆自己喜欢的车平时开开，没想到这个车位她自己没买车没用，倒是给别人用了。 江瓷把两人送到，看了看顾医生，说道：“那，顾医生，傅总，我就不送你们上去了，你们回去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嗯。”顾斐然说。 傅阮意回过头，叫住欲要走的江瓷说：“别啊，这么晚了，再回去做什么，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小然，你有没有意见？” 顾斐然有些意外：“没，意见。” 姐突然怎么了？ 傅阮意又看向江瓷：“小然都没有意见，那你呢，你是留，还是走？” 刚才在车上，傅总还那么强烈地反对自己和顾医生在一起，现在态度突然转变这么大，细想一下，很大可能是为了测试自己，不过让自己留在顾医生家有什么可测试的？ 江瓷：“如果顾医生和傅总不介意的话，我今天晚上可以留在这里。” 傅阮意：“好，那就上去吧。” 傅阮意说完，从她们两个中间穿过。 顾斐然目光追随过去，她和江瓷都能猜到这是测试，可却猜不到姐想测试的点是什么。 江瓷在顾医生疑惑的时候，上前拉住她的手，往电梯那边走，并小声说：“既然没办法拒绝，不如好好接受，我尽量做的好一点，不让傅总挑出毛病。” 顾斐然了解姐的性子，被拉着走时，特意叮嘱江瓷：“你不用做的特别好，相反，你可以故意露出一点破绽。” 江瓷不理解：“为什么？” 顾斐然：“我姐这人从小到大都要强，对自己各方面非常严格，一旦发现有人比她优秀、比她强，她就会下意识产生一点竞争意识，虽然这种意识不会打扰别人，属于暗中和自己较劲的类型，但这样会让她自己很累，所以你要稍微让她挑出一点毛病，有个发泄口，不过你也可以按照你的意思来。” 江瓷听懂了，“知道了，我会看着来。” 两人走到电梯跟前，松开手，一左一右站在傅阮意身后，跟她一起等电梯。 在进家门之前，顾斐然提前给阿姨发了消息，阿姨收到消息，出来开门，当她看到傅阮意和江瓷一起回来时，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脑海里都是那天傅小姐打江小姐的画面。 那天傅小姐和江小姐闹成那个样子，现在竟然又一起回来了，真是不可思议。 “阿姨，帮我们倒三杯温水吧。”顾斐然说着，走到鞋柜前拿出三双拖鞋。 第136章 阿姨点头：“好，我这就去。” 顾斐然换上自己经常穿的那一双，把小狗灰的那双给江瓷，姐的是一双纯灰的。 傅阮意看到江瓷穿的拖鞋，恍然大悟道：“我说呢，之前来的时候，几乎次次都会看到这个拖鞋。这双拖鞋明明比你穿的要大一号，但却放的这么外面，我以为是小然你太喜欢了，当时还想着重新给你每一双码数合适的，原来这拖鞋不是你穿的，是给别人穿的。” 刚才在停车场的时候，顾斐然还想，姐今天晚上让江瓷留宿，是想测试的是什么。 现在一看，只要姐注意到的都是测试。 顾斐然挑过了这个话题，往玄关处走，并说道：“你们两个今天晚上都住客卧，我和阿姨去给你们准备房间。” 江瓷叫住顾医生：“你和阿姨不用收拾我的，我知道东西在哪，我自己收拾就行。” 傅阮意顿时抓住江瓷话中的意思，目光投向她，说道：“我都不知道东西在哪，你竟然知道？看来之前没少在这里住啊。上次我来，你是从小然的主卧出来的……难不成先前你每次来都是住在客卧，小然慢慢才把你放到主卧的？” 顾斐然扶额：“……” 今天晚上怕是不能好好睡觉了。 “额……”江瓷缓缓抿起嘴巴。 傅阮意自己问的，问完突然间又非常不在意的说：“没事，我就说说而已，毕竟哪对小情侣没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总不能说，一开始你们两个没相处就睡在了一起，能理解，能理解。” 顾斐然、江瓷：“……” 傅阮意把拖鞋换好，先是越过江瓷，接着又越过顾斐然，走了进去。 三人都进去时，阿姨已经把温水倒好，全部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顾斐然和傅阮意有自己平时喝水的专属茶杯，所以阿姨每次倒水都会用她们自己的茶杯。 至于江瓷的水杯—— 两个漂亮的水晶玻璃杯旁边的那个一次性纸杯，就是她的水杯。 傅阮意路过客厅，看到放在一起的三个茶杯，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没名分，就是得用一次性的，要是全部都准备成专属的，万一分手了，东西还得扔了，多浪费钱。” 顾斐然没管姐的自言自语，走到阿姨跟前，说道：“阿姨，麻烦你把姐平常住的客卧收拾出来，江小姐的客卧，她会自己收拾，把一次性洗漱用品帮她准备一下就好。” 阿姨：“知道了，顾小姐。” 阿姨转身去准备。 顾斐然和阿姨说完，一转身，看到江瓷朝自己这边走，到跟前时，慢步停下。 顾斐然：“我换个衣服过来帮你。” 江瓷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铺个床单、拿个毯子，很简单的。你饿不饿，你要是饿的话，等你快洗完澡出来，我给你下份清汤鸡蛋面，或者你有没有想吃的？” 今天晚上因为忙，她还没有吃完，刚才路上回来也没觉得肚子饿。 现在这么一说，倒真是有点饿了。 顾斐然说：“饿倒是饿，不过你不用做，我想吃之前带你吃过的小区附近那家面店，你等会儿在软件上看看关门了没有，要是没关的话，在我快洗完澡之前，帮我点一份小面就行，如果关了，帮我做个水果沙拉。” 江瓷嗯了一声，说：“怎么有的话就吃咸辣的，没有就吃这么清淡的。” 顾斐然轻笑：“不知道，不过绝对没有嫌弃你鸡蛋面不好吃的意思，你做的饭是我吃过非常好吃的。我去洗澡了，你睡的那个客卧没有洗澡间，等会儿我洗完，你拿着东西去我房间洗，我把睡衣和浴袍给你提前准备一下。” 她说着就要走，江瓷忽然伸手拉住，认真问道：“你说，我做的饭是你吃过非常好吃的，难道不是最好吃的吗？” “嗯？” 顾斐然疑惑皱眉，怎么突然问这种事情了，语气听起来似乎有点像……姐。 江瓷下意识顺口一问，问出口，在看到顾医生的神色后，察觉到有点不合适，慢慢松开手，说道：“没事，我就是问问，你去洗澡吧，我现在就去看外卖软件。” 江瓷转身走向客卧，并把门关上了。 两分钟后，她的微信上收到一条顾医生发来的消息：之所以没说你做的最好吃，是因为这话我经常用来夸外婆、妈妈妈咪和姐，所以想着给你的回答不一样一点。 顾医生：你做的也是最好吃的，每次带的饭我都很喜欢。 江瓷打开表情包，翻找了一会儿，回了一个玫瑰花和一颗红色的心。 顾斐然拿着衣服准备去洗澡，看到这个回复，忍不住笑了下，怎么看起来那么老干部。 江瓷把房间收拾好，坐在小沙发上，打开外卖软件给顾医生点餐，但搜索后发现，那家店已经关门，于是出来到进到厨房，开始给顾医生做水果沙拉。 冰箱里水果有很多，看起来也很新鲜，阿姨说，这些都是当天买过拿回来的。 江瓷嗯着，一边和阿姨聊天，一边做水果沙拉。 三十多分钟后，顾斐然洗完出来，看到了餐桌上放着的水果沙拉。 “你洗好了？”江瓷从阳台那边走过来。 顾斐然扭头看过去：“嗯，衣服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去洗吧，在我洗澡的时候，我姐她应该没有为难你吧。” 江瓷摇摇头：“你刚去洗澡没多久，傅总也回客卧洗澡了，现在还没出来。” 顾斐然：“那就好。” 江瓷：“你吃吧，我去洗澡了。” “行。”顾斐然等江瓷离开，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拿起叉子开始吃。 做的真的很不错。 水果沙拉吃到一半的时候，傅阮意洗完澡从客卧出来，手里拿着空杯子，去水台那边接水，并问道：“你家江瓷呢，她在哪洗澡？” 顾斐然用叉子指了下主卧的方向，回答说：“我让她去主卧洗了。” 傅阮意单手叉腰站着，等玻璃杯里的水接满后，走过来，坐在顾斐然正对面，满脸怨气地盯着她。 顾斐然被看的心中害怕，身子往后靠了靠，小心问道：“干嘛这样看着我，用主卧浴室洗个澡而已，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傅阮意：“是没什么问题。” 顾斐然捏紧叉子：“那姐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是又要说我恋爱脑吗？” “呵。”傅阮意现在已经不屑说她恋爱脑了，开始算账，“刚才洗澡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衣柜里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我给你买的，所以我知道里面有什么。” 顾斐然点头：“对，是你姐买的。” 顾斐然本身对买衣服、香水，还有鞋子什么的没什么兴趣，只要衣服能穿，就能穿好久，但姐对她这点看不下去，所以负责了她的衣柜、鞋柜、首饰柜、珠宝柜等等。 衣帽间有的东西，几乎全都是姐买的。 傅阮意：“之前江瓷来我们盛鼎开会，我发现她身上穿的那套女士西服，跟我给你买的一模一样，就连香水味道也一样。那会儿我以为是碰巧意外，现在我突然知道，原来不是碰巧意外，而是有人主动授权，难怪啊。这些先不提，我们算一算时间，从那天开始到现在，起码也有一段时间了。” 傅阮意眼神突变，开始质问：“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件事顾斐然没打算瞒姐，甚至还提前想好了答案，她说道：“一两个月，从她被乔家退婚后不久开始的。” 傅阮意愣住：“哈？” 从江瓷被乔家退婚后不久开始的？ 江家被乔家退婚那会儿，江瓷几乎成为了整个临江的笑话，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包括自己也是冷嘲热讽，但就是那段时间，小然开始和江瓷在一起的。 这…… 傅阮意越想越不想相信，这怎么可能。 傅阮意现在严重不理解小然的想法，端起水杯起身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一脸认真地问：“小然，为什么？江瓷被乔家退婚，说明别人不要了，你为什么要接手？” 顾斐然：“姐，想听实话吗？” 傅阮意冷脸：“我都问你了，我还不想听实话吗？来，你说说，我是真想知道。” 顾斐然把叉子放回盘子里，喝了口水，一本正经地说：“我对她不是接手，而是主动去找她。” 第85章 亲亲被打断 傅阮意：“……说点我能听的人话。” 不对小然说难听的话是她的底线,如果实在忍不住，家里现在还有一个江瓷。 顾斐然被姐可爱到，笑着轻轻往后靠在椅背上,右手手腕搭在桌面，漂亮纤细的手指握成拳头又松开，“她被乔家退婚，不代表就是她的错，我只要她没有订婚,单身就行,至于别的……也没什么要求，就是有时候不知道是真呆,还是故意的,挺吊人胃口。” 傅阮意听不下去，字字句句不说喜欢，字字都透露着对那人的生理性喜欢。 第137章 “还有一点。”顾斐然看着姐补充说：“人长得还可以，身形也板正,而且这么多年来，虽然因为腺体的事情经常被打击嘲笑，但她能自我消化并转化成动力，这点也挺好。” 傅阮意提醒自家小妹：“小然,你不要带着滤镜去看她,这个江瓷可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先不说她上门找我们傅家合作的事情,单说现在，她因为你腺体恢复正常,不仅成为了s级alpha，信息素也变成了珍稀的曼陀罗,你就不怕她为了能让自己彻底恢复，开始故意亲近，等到腺体彻底恢复那一天，就把你给甩了？” 顾斐然松开的拳头再次缓缓握紧，迟疑片刻，目光看向姐，轻声道：“江家都这样了，她要是再没点心思，恐怕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有点小心思也挺好。关于她腺体恢复这件事，总的来说，不管她是否得利，结果都是我造成的，如果她现在真的利用我，等恢复后就把我甩了，我也不后悔，但我们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联系了，这点我还是分得清的。” 傅阮意微微皱眉，此刻心情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和憋闷，怎么就非她江瓷不可。 “姐。”顾斐然喊着，抬起左手抓住傅阮意的手腕，说道：“我知道你对江家和江瓷有看法，我不反对你对她们的态度，也不强迫你对江家和江瓷改观，但这一次，能不能让我自己决定。” 傅阮意关心道：“不怕受伤吗？” 顾斐然要比傅阮意想的还要足够释然：“在爱情里受伤，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这个人在乎结果，也在乎过程，但在没有看到结果的时候，我想好好享受这个过程。” 两姐妹四目相对看着彼此。 咔嚓，主卧那边传来门开的声音。 江瓷顶着半干的头发，手里抱着刚才洗澡换的衣服朝这边缓缓走来。 顾斐然松开手，坐了回去。 江瓷因为抱着衣服，没离她们两人太近，看了一眼顾医生跟前快吃完的水果沙拉，说道：“傅总，您饿不饿，饿的话，我去给您做点吃的，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虽然两人刚才谈了话，但傅阮意对江瓷的态度依旧没改变：“家里有阿姨，就不劳烦江总大驾了，你有做饭这心思，不如早点离开我妹妹，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小然也说了，如今你的腺体已经恢复七八成，信息素更是和小然一样珍稀的曼陀罗，以你的身份，另外再找一个s级omega也不是不可能，何必缠在我们傅家人身边。” “姐。”顾斐然脸色严肃。 傅阮意说完江瓷，又当着她的面说顾斐然：“小然，刚才我说的话你多想想，东郭先生的狼的故事，别只听不长记性。” 傅阮意双手撑在桌面，起身回房，留下她们两人在餐桌前一坐一站。 片刻后，顾斐然站起来转身面向江瓷，眼神和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姐刚才的话随便说说，不要放在心上。” 江瓷右手扣紧衣服，指节弯起：“不会的。” 顾斐然说：“那你早点休息。” 江瓷：“你也是。” 顾斐然笑了笑，从江瓷身边走过。 —— 昨天晚上睡的比较早，早上六点半的时候，顾斐然关掉闹钟起来，洗漱过，穿着运动服，背了一个小包到小区健身房健身。 虽然医院平时工作挺累的，一天下来没什么精神，但也要抽时间锻炼身体。 身体锻炼好了，精神才能好。 七点二十分，顾斐然运动完回来去浴室洗澡，换了件黑色无袖针织背心，穿过客厅去江瓷房间，到她门前时，抬手轻轻敲门。 咚咚，轻轻两下。 不知道这个点她醒了没。 顾斐然站在门口等了一分钟，见里面没有动静，便转身离开，但刚侧了个身子，房门忽然打开，江瓷穿戴整齐出现在门口，问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顾斐然又转过来：“有件事想和你说，所以就过来了，现在有空吗？” 江瓷上前把门全部打开，回道：“有，你进来说，还是我们两个出去到客厅说？” 顾斐然：“进去吧。” “行。”江瓷侧过身子，等顾医生进来，轻轻把房门关上，跟在她后面。 顾斐然以为她刚起，结果看到被子已经叠了起来，弯腰坐在床尾，轻轻迭起双腿，左手放在膝盖上，仰头看着江瓷问：“都起了，怎么那么久才给我开门？” 江瓷看着一大早随便洗洗就能精致展现美貌的顾医生，再看看自己身上浅灰色简款纯棉睡衣，以及差点睡成鸡窝头的头发，双手摊开，说道：“总得把鸡窝头理顺才能开门吧。” 顾斐然上下看了看，轻笑：“怎么忽然开始在我面前注意形象了，你之前睡成鸡窝头，我也没说什么。” 她发量多，又柔顺，每次一大早醒来头发都看起来像是炸毛了一样。 不过打理过就会变得柔顺。 江瓷伸手指向椅子上，昨晚顾医生给自己找的衣服，说：“我原本还打算把衣服穿上再给你开门的，但想了想，担心你有什么事情，所以直接过去开门了，你找我什么事啊？” 顾斐然：“你怎么知道是我敲的门？” 江瓷解释说：“阿姨不会来敲，你姐不想见到我，更不会，只有你能来敲门了。” 说的是有那么点道理。 顾斐然：“我来找你是想说，我妈咪今天会去你家找钱奶奶商议小姨和江医生的事情，你是今天回去看看，还是等结果？” 今天就去吗？还以为是明天。 江瓷回道：“回去，虽然我相信以你妈咪的能力，一定能和奶奶商议出一个合适的结果，但我还是回去看看比较好，万一有什么需要，也能及时站出来。” 顾斐然也是这样想的：“嗯。” 江瓷在相信傅希榆的同时，还有一件担心的事情：“伯母这边是支持小姑和柳阿姨的，但你外婆那边不会说什么吗？” 傅老太太和奶奶一样不好说话，她前些时日还在反对，怎么现在就同意了？ 顾斐然说：“其实外婆一直都不怎么反对小姨和江医生在一起，只是碍于两家世仇的面子，才会反对她们两个在一起。” 江瓷不明白：“为什么？” 顾斐然回答之前，招手让江瓷过来。 江瓷不知道顾医生叫自己过去做什么，但还是迈步走到她跟前，小腿无意中碰到她的翘起的脚。 顾斐然伸手抓住她睡衣衣摆，一边整理着衣服褶皱，一边说道：“因为外婆对小姨从小心中有愧疚，总觉得欠小姨什么，再加上老妈这些天的游说，外婆那边已经答应了，并表示不会插手，所以只要妈咪这边顺利就行了。” 江瓷：“原来是这样。” “嗯。”顾斐然整理好，又拍了拍，放下手，十指交扣：“如果今天商议结果是好的，那我们就祝福小姨和江医生，如果结果不好，你多劝劝江医生，我多劝劝小姨。” 江瓷乖乖点头：“知道了。” 顾斐然过来找她就是说件事情，事情说完，双手松开站起身，“换衣服，洗漱洗漱，等会儿出来吃饭，我没让阿姨做，点的外卖，有你喜欢吃的茴香小油条。” “好。”江瓷说着，视线垂落在面前这人红润的双唇上，伸手搂住腰，低头想亲。 铃铃铃，铃铃铃，手机忽然响了。 江瓷当没听到，继续低头，目光一直从唇上没有移开，就在快要亲到时，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挡在中间，吻落在了掌心。 “嗯？”江瓷抬眸看去。 铃铃铃，铃铃铃。 顾斐然后仰了些身子，手掌拿开，轻轻捏住她软嫩可爱白皙的脸颊，说道：“没洗漱，怎么闻起来有股柠檬的味道，刚才迟迟没开门，该不会是在用漱口水吧？” 江瓷眨巴一下眼睛，承认道：“嗯，不过不是为了亲你才用的，是担心说话的时候有口臭，你有洁癖，我当然要注意一点。” 顾斐然很满意：“注意是好的，不过有人这么早给你打电话，还响这么久，说不定找你有什么急事，先接，等接完再说。” “行。”江瓷听话松开手，去床头拿起电话，在接听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顾医生。 她在床尾站着没有走。 江瓷这才低头看向来电显示，陈阿姨，她划开接听，没有躲着顾医生，“喂。” 陈厝：“今天有时间吗？见个面，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想和你谈。” 江瓷低声问：“几点？” 陈厝：“我这边都可以，看你时间。” 刚才顾医生说，伯母今天要去找奶奶商议小姑和柳阿姨的事情，自己没问几点，有可能是上午、也有可能是下午或者晚上。 江瓷想了想，说道：“我这边今天看一下，如果有时间会立刻告诉你。” 陈厝：“嗯。” 两人聊完挂断，江瓷拿着手机重新走到顾医生跟前，解释说：“工作上的电话。” 第138章 顾斐然摇头：“我像是那种什么都要问，并且让你报备的人吗？” 江瓷握着手机的手，再次圈住她纤纤玉腰，鼻尖嗅到清淡好闻的香气，低头的时候，低语道：“你不问，但我不能不说，不然等你开口主动问的时候，说不定就晚了。” 顾斐然忍不住笑：“这会儿倒是懂挺多。” 江瓷另外一只手也抱住，闭上眼睛缓缓张唇去吻，顾斐然没拒绝，只是笑着，但—— 嘭！ 房门忽然被用力推开，两人同时被吓到，齐齐扭头看向门口。 “姐？”顾斐然喊人。 江瓷一下子便清醒了，双手慢慢从顾医生腰间拿开，十分识趣地退后了两步。 傅阮意站在门口，一副自己家种了许久的白菜被拱了的神情，幽幽道：“一大早，人不在房间，我还以为去哪了，原来真来这里了，顾斐然，你给我出来。” 顾斐然：“哦，好。” 话是应了，但人却没要走的意思。 傅阮意不信她说的话，站着不走，歪头示意外面：“出来，我有事情和你说。” “好。”顾斐然侧身往门口走，走之前，抬手摸了摸江瓷的手臂安慰。 江瓷看着，等两人依次从门口离开，低头浅叹一口气，刚才那一幕，简直比晚上做噩梦还要吓人，希望今天晚上不要梦到。 顾斐然从房间出去，刚好看到阿姨把早餐拿了回来，“顾小姐，早餐到了。” “好。”顾斐然走到餐桌前，拆开袋子，把里面的早餐一一全部拿出来，她买的有鸡蛋汤、燕窝、煎蛋、煎香肠，还有茴香小油条之类等等，够她们三人吃了。 另外阿姨还准备了两盘水果，一份是她和姐吃的，一份柑橘种类的水果是江瓷吃的。 傅阮意走过来，站在顾斐然身边，神情和刚才一样难看：“你一大早找她干什么？不就一晚上没见，至于这么早就找吗？” 顾斐然继续整理：“没有，我刚健完身回来，想着有件事想和她说，就过去了。” “呵。”傅阮意连她说的一个标点符合都不信，“事情是用嘴巴说的，不是用来亲着说的，我看你刚才笑的挺开心啊？” 顾斐然伸手把燕窝放到姐坐的位置前，说道：“她想亲，我总不能哭丧着脸，搞得好像多不情愿一样，而且要是不情愿，我们两个不用姐你劝就各自散了，现在当然要笑着了。” 傅阮意：“……” 两人聊着，江瓷换好衣服出来，浅蓝色衬衫，黑色修身长裤，“傅总。” 傅阮意脸色冷着，没搭理。 顾斐然侧过身子刚想说和江瓷说话，看到她身上的浅蓝色衬衫，眼眸中都是欣赏和满意，除了白色和黑色，浅蓝色的衬衫果然也很适合她，看起来更乖了，以后可以多买几件。 顾斐然说：“去洗漱吧。” “好。”江瓷转身去主卧洗漱。 顾斐然又和姐说：“姐，你洗漱了吗？没洗漱的话，快点去，然后过来吃餐。” 傅阮意拉开椅子坐下：“我洗漱过了。” “那你先吃吧。” 顾斐然把包子、蔬菜沙拉和玉米放到姐跟前，说：“你想吃那个自己拿。” 傅阮意拒绝：“不用，等那个谁一起，省得你们两个分手后，她吐槽我们傅家人没有礼数，吃饭的时候不等人就先动筷。” 顾斐然摇摇头，拿姐没办法，她把早餐布置结束，走过去坐下一起等江瓷。 江瓷洗完从主卧出来，看到两个人在餐桌前等自己，加快了些步子过来，弯腰坐在主位顾医生的右手边，而对面就是傅总。 顾斐然：“吃饭吧，两位。” “嗯。”傅阮意先动筷，等她吃了之后，江瓷才拿起勺子喝汤，别的都没碰。 顾斐然注意到，伸手把小茴香油条和煎蛋放在她跟前，说：“不要只喝汤，这些都吃了，特意给你买的，对了，等会儿走的时候，把阿姨给你准备的水果带走。” 江瓷客气道：“谢谢。” 顾斐然叮嘱过，忽然想起今早就想和她说的一件事：“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涂药膏？” “没有。”江瓷说。 脸上的伤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涂的次数渐渐少了，偶尔一次不涂也没关系。 顾斐然严谨道：“白天你要化妆，可以不涂，但晚上睡觉之前一定要涂，我上次给你的祛疤膏应该还没有用完，等淤青全部散去，再用祛疤膏涂几天，脸上不要留痕迹。” 江瓷：“我知道了，谢谢。” 傅阮意听着小然对那个谁无微不至的关心，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你确实得说谢谢，全世界像我们家小然这么好、这么温柔、这么细心的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但偏偏就让你给遇见了，也不知道你给运气上了多少香。” 顾斐然拿起一个包子放在姐的盘子上，温柔道：“姐，好好吃饭，对胃好。” 傅阮意：“……” 早上吃过饭，江瓷和顾医生说了一声就走了。 傅阮意又在这里唠叨了一个多小时，最后顾斐然实在受不了，把人赶走了。 江瓷从小区离开，直接回了家，她刚才在路上给顾医生发消息，问伯母什么时候来。 顾医生回复说，大概上午十点的样子。 江瓷到了后，没立刻开进去，在外面坐着，一直等到九点半，才重新启动车子开到家里。 江瓷熄火下车，拿着手机走进主楼，到客厅的时候，看到了正在喝茶的奶奶。 江瓷走过去，喊道：“奶奶。” 今天钱英要在家里等傅希榆，所以并没有上班，刚才听到车子的声音，她还以为是傅希榆来了，没想到竟然是江瓷。 钱英慢慢把茶杯放下，没看她，问道：“这个点不去公司，是因为傅希榆今天要来？” 江瓷：“是。” 钱英再次问：“那你来，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傅家和你小姑那边呢？” 这个问题…… 江瓷停顿想了片刻，才回答说：“我不站傅家那边，也不站小姑那边，我站奶奶您会为江家考虑这边。” 钱英神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手中倒茶的动作也慢了许多，“那就等着吧。” 江瓷：“嗯。” 上午十点，主楼外准时响起停车的声音。 江瓷迈步出去迎接，走下台阶时，傅希榆刚好走到台阶前，她看到江瓷，眼眸中有几分明媚。 对于目前的江家，除了钱老太太，能出来做主的也就是小瓷了，至于小柠那边，还需要再磨炼一段时间。 江瓷从最后一阶台阶处下来，站在傅希榆跟前，客客气气道：“伯母好。” 傅希榆眼眸一动，对江瓷看了又看，忍不住夸奖说：“今天的衬衫很衬你，青春靓丽，你年纪不大，不用每天那般严肃正经，偶尔还是要放松放松。” 江瓷道：“我知道了伯母，以后会看着改变一下，奶奶已经*在等您了，里边请。” 傅希榆嗯了一声，迈步踩上台阶，往里面走，不过依旧在和江瓷说话：“你这个点在这里，该不会是专门为了等我吧？以我对钱老太太的了解，她应该不会告诉你，我今天要来的事情。” 她今天来江家的事情，除了跟钱老太太说，还跟老妈、柳希庭说了。 该不会是柳希庭告诉了江家小姑，江家小姑又告诉了江瓷吧，要是这样的话，她们这群人还真是够信任的。 江瓷回道：“确实不是奶奶告诉我的，是我从别人口中知道的，不过伯母您可以放心，您和奶奶谈话的时候，我不会上去。” 傅希榆：“那就好。” 江瓷一路带傅希榆坐电梯到二楼书房，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轻轻敲门做提醒，接着压下门把，身子侧在一旁：“伯母，请进。” “嗯。”傅希榆迈步进去。 等傅希榆进去，江瓷把门关上，下楼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希望商议的结果是好的。 傅希榆进去走到书桌跟前，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先鞠躬客客气气打招呼：“钱姨，好久不见，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钱英已经上了年纪，头发花白，脸上都是皱眉，但姿态却依旧傲气，威严。 傅希榆柔声道：“我这边工作忙，单位管的严，平时很少回来，也很少和您见面，今天来，本意是想认真看看您，和您说说话，没想到却附带了希庭和小岚的事情。” 钱英：“坐吧。” “哎。”傅希榆应着，弯腰坐在椅子上，和钱英面对面，神色一片温柔：“钱姨，刚才我见了小瓷，看起来，您把她培养的很不错，礼貌懂事，而且我回来的这几天也听说了一些有关小瓷的事情，她是个很努力，也很优秀的孩子，相信以后会撑起您肩膀上的担子。” 钱英说：“她能不能撑起江家的担子，还不一定，得再看看，既然你今天来了，我们两个还是说说她们两个的事情。” 第139章 傅希榆顺着说：“行，您要是有这个意思，那我就和您商议商议，不管我妈的态度如何，我这边是非常希望您能答应她们两个在一起，毕竟也这个年纪了，两人也挺合适的。” 钱英这次倒是非常好说话：“她们两个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不过有条件。” 第86章 台阶吻 现在决定权在江家这边,谈条件是应该的，在来之前，她已经准好了准备。 傅希榆：“钱姨,说说您的条件。” 钱英缓缓道：“第一个条件，她们两人如果登记结婚办婚礼，主办方的名字，我们江家要写在你们傅家前面，如果她们不想办,只打算两家人坐一起简单吃个饭,主位必须必须由我们江家来坐；第二个条件，以后江家和傅家若是再有的合作,傅家不能再提任何苛刻的条件；第三个条件,也是最后一个，虽然可有可无，但我还是提前说一下，如果她们生了孩子,第一个孩子必须姓江。” 话音落下，书房里一片寂静。 傅希榆听完这些条件，神情不仅没有生气、惊讶，反而比一开始多了份怅惘和感伤,她眼眸湿润着望向钱英,轻声道：“这些条件我全部答应,至于傅家那边,您不用担心，我可以全权代表。另外,钱姨您今天只说了三个条件，如果我离开之后,您有什么想补充的条件，尽管跟我开口，我一定随叫随到。” 钱英：“条件提的再多，没有我们江家想要的，提了也没用，只要你们傅家能答应这三个条件，我们江家就答应这件事。” 傅希榆轻轻点头：“好，我回去之后会告诉我妈和希庭，请钱姨静候佳音。” “不送。”钱英说道。 傅希榆站起来，双手放在身前，弯腰朝钱英再次鞠躬，直起身子时，深深看了一眼，收起眼眸里的情绪，转身离开书房。 医院病房。 柳希庭已经能下床走动，这会儿手里拿着手机，在病房里来来回回走着，走的傅阮意头疼，她抬手扶额，唠叨说：“小姨，你能不能安分一会儿，别走了。” “我紧张啊。”柳希庭说：“你妈咪今天去了江家，谈我和江医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谈的顺利还是不顺利，你说，万一没有谈拢，两家再有仇了怎么办？” 傅阮意无奈道：“小姨，你放心吧，有妈咪在，不会出问题的，就算真的没有谈拢，以妈咪的能力也绝对不会和江家再次结仇，更何况妈咪因为老一辈的事情，一直对江家心中有愧疚，无论钱家老太太说什么狠心的话，妈咪都不会生气。” 柳希庭终于站着没再走，但情绪看起来更糟糕了：“话是这样说，可我心里还是担心，这次不行，万一之后都不行怎么办？” 傅阮意本想说成不了就不成，话到嘴边又收回去，安慰道：“不会不成的，妈咪既然敢去谈，心里肯定有数，就看怎么谈下来了，小姨，你就在这里安心等待妈咪的消息。” “我……”柳希庭怎么说都不放心，继续心急如焚地来回走着。 傅阮意干脆闭上眼睛不看。 江家。 傅希榆坐电梯下来，电梯门刚打开，一个浅蓝色身影便出现在电梯前。 江瓷喊道：“伯母。” 傅希榆迈步从电梯里走出来，叫上江瓷：“你过来送我到门口吧。” 江瓷：“好。” 两人从主楼出来，傅希榆没上车，慢慢朝大门口方向走去，江瓷跟在一旁，若有所思，她原本以为伯母会和奶奶谈很久，没想到不到半个小时就出来了，是没谈拢吗？ 傅希榆出声道：“猜猜我和你奶奶谈的怎么样，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这个问题…… 江瓷垂眸认真思虑，自己刚来那会儿，奶奶问自己站在哪边，听语气，不像是反对小姑和柳阿姨的样子，而且自己回答过后，奶奶也并没有再说什么。 难道说奶奶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不同意？ 江瓷根据自己的猜测回道：“有伯母您亲自出马，我想应该是成功了。” 傅希榆不知道她是真的猜到了，还是在拍马屁，笑了笑，说道：“算你猜对了，钱姨答应了希庭和小岚的事情，不过她提出了三个条件，要不你再猜猜这三个条件是什么？” 江瓷这次回答的很快：“奶奶提出的条件我猜不到是什么，但能猜到大概。” “哦？”傅希榆看向江瓷：“说说。” 江瓷道：“条件对我们江家有利，同时也为小姑好，另外，条件应该不算太苛刻，在您和傅家承受范围之内，否则您不会出来的这么快。” 傅希榆笑的更畅快：“倒是挺聪明，猜的一点都没有错，钱姨提出的第一个条件是，如果她们两个结婚，江家的名字得放在傅家前面，第二个条件是，以后江家和傅家合作不能再提出任何苛刻的条件，第三个条件，如果她两结婚生了孩子，第一个孩子必须姓江。” 傅希榆说完，问江瓷：“听完钱姨说的这三个条件，有什么想法吗？” 江瓷凝眉，神色有些沉重：“奶奶……不想被外界议论说我们江家是为了巴结傅家，才同意的这门婚事，所以我们江家的名字必须放在傅家前头，第二个条件没什么，至于第三个条件，让小姑和柳阿姨的第一个孩子姓江，是因为柳家如今已经落败，如果姓柳，等时间一长，后代们说不定会因为姓氏排斥小姑和柳阿姨的孩子，想不到奶奶竟为小姑考虑如此周全。” 奶奶一直不同意小姑和柳阿姨的事情，可能是没有等到答应的时机，现在有这个机会，便提了出来，也算是给了小姑保障。 傅希榆接着她的话补充：“其实姓傅也可以，但双亲一个姓江，一个姓柳，说出去，不知道还以为是傅家哪蹦出来的孩子，所以钱姨让第一个孩子姓江，也在情理之中。如果她们两个有打算生第二个，到时候无论姓江、还是柳、傅都没有什么关系。” 江瓷：“嗯。” 傅希榆目视前方，有些思虑：“在这三个条件之外，还有一个没有说出来的隐性条件，不知道你能不能猜出来。” 江瓷抬眸看向傅希榆，心情有些许的沉重，说道：“奶奶提出的三个条件都不算过分，所以相比江家和傅家老一辈那些恩怨，奶奶这次选择了让小姑幸福。” “是啊，想不到钱姨竟然会放下。” 傅希榆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叹出去，低头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说道：“起初我以为今天来，会费一番口舌和力气，所以连打感情牌的东西都拿来了，没想到竟然没用上。” 江瓷看去，是一个老银锁，也是长命锁。 傅希榆握着长命锁转了一圈，语气有几分感叹：“这个长命锁是我百天的时候，你江奶奶和钱奶奶一起送的，上面刻了长命百岁四个字，算算时间，也五十多年了。” 五十多年，弹指一挥间。 傅希榆：“除了这个，我甚至还联系了你老妈和妈咪那边，结果也没用上。” 江瓷神情一下子清明了起来。 傅希榆感叹过，又笑了两声，将长命锁放回包里，说道：“行了，就到这里吧，既然我们两家已经达成协议，接下来就找希庭和小岚商量一下这件事，看她们两个有什么打算。” 江瓷：“好。” 车子开过来，停到傅希榆面前，江瓷上前弯腰轻轻拉开车门。 傅希榆在上车之前，手搭在车门上，扭头看向江瓷，多问了一句，“对了，你是不是跟我们家小然挺熟的？” “啊？”江瓷被问的有点猝不及防，慌张道：“还，还行，算是……认识。” 傅希榆神情反应不大：“认识啊，行，我知道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江瓷连忙点头：“好。” 等送傅希榆离开，江瓷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色慢慢缓解开来，伯母怎么会突然问自己和顾医生的事情，算了，只要小姑和柳阿姨这边解决了就行，她得通知小姑一声。 江瓷折身回到客厅，从包里找出手机给小姑发消息：小姑，奶奶同意了，双方正式协议过，就看你和柳阿姨什么时候结婚了，我的想法是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傅希榆这边也给柳希庭发了消息：钱姨同意了，在你出院前的这段时间，赶紧把事情全部定下来，等一出院就去和小岚办理相关手续，防止中间再发生什么差错。 嗡嗡嗡，柳希庭这边收到消息，拿起手机看到是姐发来的，下意识就想点开看，但指尖还没来得及点击屏幕，又急匆匆收了回去。 从姐到达江家，到现在给自己发消息，前前后后不到一个小时，怎么谈的这么快？ 柳希庭心中涌来不好的预感，眉眼间染上愁丝，她拿着手机走到傅阮意跟前，说道：“小阮，你妈咪发了消息过来，我不敢看，你帮我看看，你妈咪发了什么。” “行。”傅阮意伸手接过，打开微信，点击妈咪发来的消息，她先看了一遍，然后举起手机大声一字一句给小姨读了出来。 第140章 读完后，傅阮意笑着放下手机，说道：“小姨，听到了吗？你和江家小姑的事情成了，妈咪让你赶紧商议定下来，等出院就和小姨办理结婚手续，恭喜小姨，得偿所愿。” 柳希庭在听到同意那句时，神情是掩饰不住的惊喜，但又有些担心，能让老太太答应自己和江医生的事情，恐怕谈了条件。 柳希庭：“好，我知道了。” 傅阮意见小姨神情有些担忧，关心道：“小姨是在担心江家提了条件吗？放心，妈咪既然能答应她们，就说明条件不算过分，再说了，江家提的那些条件无非是钱或者让我们傅家为当年的事情道歉，如果能用这些换取小姨你的幸福，也挺值得的。” “是吗？”柳希庭自言自语了一句。 江岚上午忙着查房和做手术，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看到小瓷发来的消息。 江岚简单回复：知道了。 江岚：明天你和小柠回家一趟。 江瓷：好。 下午下班的时候，江岚把工作交接完毕，脱掉白大褂，拿着包去了柳希庭病房。 江岚推门进去，里面只有她自己，护工和傅家人都不在，病房安安静静地。 柳希庭知道她会来，所以提前让小阮和小然以及护工离开，自己也早早从病床上下来等着，还特意化了一个淡妆。 原以为自己会很激动，但在真正看到人时，情绪竟然要比想象中平静许多。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江岚先开口关心了她的身体：“看起来恢复的不错，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 柳希庭嗯着，问道：“你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是对今天的事情有什么想法？” 江岚轻轻摇头：“想法倒是没有，就是觉得很意外，我们之间的事情，老妈反对了那么多年，现在忽然松口同意，觉得心里空落落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口遛走了。” 柳希庭：“是压力吗？” 江岚再次摇头，这次唇角挂上了笑意：“不是，就是……我以为老妈绝对不会同意我们的事情，没想到老妈不仅同意了，而且听小瓷的意思，老妈虽说提出了三个条件，但三个条件处处都是在维护我，不想让我和你结婚后，落了别人的口舌，我从来不知道老妈竟然会为我思虑的这么周全。” 说着，江岚喉咙有些哽咽，眼角不知不知觉冒出几颗泪珠，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那时候让自己分手分的那么决绝，现在又来这一套。 柳希庭不再犹豫，迈步走过来，把江岚轻轻抱进怀里，安慰道：“我们的婚姻不是嫁娶，只是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结婚后，如果你想一直住在家里，我都随你。” 江岚低头，额头放在她肩膀上，泪水一时间喷涌而出：“对不起。” 柳希庭也渐渐红了眼睛：“没事，不用道歉，我们好好的就行。” “嗯。”江岚低声抽泣着说。 vip病房外。 江瓷和顾医生站在一起，旁边是盯着她们两个的傅阮意，眼神看起来像是要吃人。 顾斐然已经下班，脱掉了身上的白大褂，并且肉眼可见化了一个御姐妆，乌发披肩，戴了耳钉，锁骨处垂落着一个漂亮的项链，还特意穿了一件很显身材的黑色衬衫。 傅阮意：“我有事找你说，跟我回去。” 顾斐然站着没动，柔声道：“姐，这个理由早上已经用过了，我明天休息。” 傅阮意分贝一下子提高了不少，“我知道你明天休息，所以才有事找你，妈咪今天刚去江家把小姨的事情谈拢，接下来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两个得回去帮小姨，另外，江瓷恐怕也得回去忙江医生的事情，所以今天晚上，你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三个小时。”顾斐然伸出指头。 傅阮意脸色沉下：“不行，别说三小时，一分钟都不行，小姨和江医生现在是得到了家里人的同意，所以可以正大光明地谈恋爱，至于你们两个，不仅搞地下恋，还是江傅恋，家里人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再同意一次，我现在是在帮你们两个斩断情丝，让你们两个长痛不如短痛。” 顾斐然皱起眉头。 江瓷今天来医院，本就是为了接小姑下班回家，去找顾医生时是顺路看看，没想到她今天下班早，两人商议了一下，打算在外面转几圈，等小姑什么时候发消息，什么时候再回医院，结果在这里突然碰到了傅总，于是就发生了现在的事情。 江瓷说：“顾医生，要不你跟傅总回去，小姑和柳阿姨这边的事情确实要解决。” 傅阮意立刻说：“你听听，江瓷都不想跟你约会，你还上赶着。” 什么？？ 江瓷忍不住惊讶了一下，赶紧正色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不想跟顾医生约会，只是傅总你不答应。” 怎么有人直接当面曲解别人的意思。 傅阮意反驳她：“不是什么不是，小然，今天晚上你必须跟我回去。” 江瓷为了不让顾医生纠结，再次说：“小姑刚和柳阿姨复合，她们这边可能要等一会儿，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傅阮意拒绝，“我们有司机。” 江瓷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转头看向顾医生，等她的答案。 傅阮意再次喊：“小然。” 顾斐然认真思虑过，说道：“行，姐，今天晚上我跟你回去，不过这次回去了，再有下次的话，我会自己做主。” 傅阮意严肃道：“小然，你真的确信，外婆、妈咪和老妈会再答应一次？” 顾斐然：“我不确信，但现在还没有考虑到那一步，等到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恋爱上头的人，真是一点都劝不得。 傅阮意已经拿小然没有办法，她看了看江瓷，握紧的双拳松开，转身走了。 江瓷担心道：“顾医生，傅总她……” 顾斐然心情沉沉，也没什么再约会的心思，说道：“我们就在医院外面走走吧，等江医生什么时候出来，你什么时候走。” “好。”江瓷说。 江瓷给小姑发过消息，两人到医院外面附近散步，路过一家开着的奶茶店，江瓷过去排队，买了两杯不同口味的奶茶给顾医生，她自己不是很喜欢喝，等顾医生喝不完了，自己再喝。 江瓷递过去：“给。” 顾斐然坐在路边花坛的台阶上，伸手接住，捧在手里，打开喝了一口，很甜。 江瓷弯腰提着另外一杯，坐在她旁边，双手搭在膝盖上，看着深夜的柏油马路，说道：“我没有想到，奶奶就这样答应了小姑和柳阿姨的事情，我还以为，奶奶会和之前一样果断拒绝，而且更出于意料的是，奶奶提的条件也都是为了小姑好。” 顾斐然：“小姨和江医生年纪都不小了，如果二十多岁的时候还能说两句，到这个年纪，长辈大部分都会妥协，我外婆也是，说是不同意，实际上是担心钱奶奶不答应，小姨受伤，如今钱奶奶答应了，她也就答应了，并说不会插手这件事情。” 江瓷轻笑：“看来，还是我们不够了解长辈们的心思，不止是奶奶，还有……” 还有别人。 顾斐然知道她没说出口的是什么，顺着说：“还有你妈妈和妈咪是吗？” 江瓷眼帘忽然扇动，被周围一道灯光映了一下，她扭头看向顾医生，神情欣慰：“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 顾斐然举起手中的奶茶，把吸管递到她嘴边，“这么久，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的妈妈和妈咪，现在却因为钱奶奶对江医生的爱这么感伤，所以这怎么会难猜呢？” 江瓷低头轻笑，掩饰掉眼眸中流露出的失落，等再抬起头时，抓住顾医生的手腕拿到一旁，直接低头亲过去。 唇瓣还残留着奶茶的甜腻，江瓷张唇细细含住吃下，除了奶茶，口红和唇间的香甜一起认真品尝了一番，贪恋缠绵。 顾斐然握紧手中的奶茶，轻轻回吻。 这是在外面，时不时还有人过来，江瓷只亲了一会儿，便松开顾医生的唇，眉眼温柔着，问道：“口红是可食用的吗？” 顾斐然：“嗯。” 江瓷把奶茶放在下面的台阶上，从口袋里拿出一袋纸巾，抽出一张，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轻轻帮顾医生擦拭唇角溢出的口红。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江瓷擦着说。 顾斐然眼眸一直在看她，温柔道：“嗯。” 周围灯光不太好，江瓷为了擦拭干净，又靠近了一点，才说：“为什么要选择我？” 顾斐然怔了下。 江瓷手中动作不停，继续问：“酒店那晚之后，我一直用各种谎言骗你，让你吃避孕药，你明明知道我的谎言，为什么在说清楚之后，还会继续选择我？如果是别人，我想对方可能直接扇我一巴掌就扭头走了，但你没有，那时候我甚至粗鄙地想，你是不是贪图我的钱？到后边我知道你很有钱，我还在怀疑，你都这么有钱了，到底对我有什么企图，再后来，慢慢相处中，我终于确信你什么都不图，只是单纯的对我好。” 第141章 “所以为什么，顾医生？”江瓷放下手，问她：“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却一点都不介意，你到底喜欢我哪点？我不觉得我是个很好的人，值得你这么对我好。” 两人四目相对，看了片刻，顾斐然转过视线，看向前面，右手扣紧奶茶，说道：“如果非要解释原因的话，不知道说出来后，你会笑话我。” 江瓷：“不会的，我笑话自己还来不及，怎么会笑话你，只是想知道原因而已。” 第87章 喜欢她的原因 夏日的夜晚,微风和熙。 这里有坐的地位，周围三三两两坐了一些年轻人，也有上了年纪的人。 “还记得十几年前,小柠被绑架救出来送到医院的事情吗？”顾斐然缓缓道来。 “嗯？”江瓷没想到顾医生会提起这件事，这件事无论过去多久，她都不会忘记。 那时小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手腕和脚腕处令人心痛的红痕，就像勒在她心口的印记,哪怕拆掉,也会在心里永远记着。 江瓷说：“记得。” 顾斐然继续说：“在小柠住的病房里，一共有两个床位,小柠在靠墙位置,另外靠窗位置的病床上也有一个生病的大朋友，两人中间被一个蓝色移动的屏风隔开。小柠醒来后，因为绑架一事，产生了严重的心理创伤,总是闹着哭，怕黑、怕被打、怕听到砸东西的声音，那会儿有个小朋友一直陪在小柠身边，安慰她,给她买各种娃娃和玩具,还会给她叠各种颜色的千纸鹤,并用绳子穿起来挂在床头,像风铃一样。” 顾斐然：“隔壁床的大朋友，也因此得到了同样的娃娃、玩具和千纸鹤,偶尔还能获得投喂。记得某天凌晨，天还没亮,那个小朋友为了给自己妹妹一个惊喜，搬过椅子放到屏风前面，拿着千纸鹤小心翼翼踩上去，在两侧一串接着一串挂满了千纸鹤，一米多点的小身板晃晃悠悠，有好几次都差点没有站稳摔下来，但她却没有放弃。等挂完下来，那个小朋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大的千纸鹤，放到了大朋友的枕边，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祝姐姐早日出院。” 江瓷认真在听。 顾斐然：“早上天亮，妹妹醒来，看到满屋子的千纸鹤，高兴地为姐姐拍手。之后姐姐为了哄妹妹更加开心，每天在病房里用搞怪的方式，为妹妹表演各种动画片角色，病房里都是幸福地欢声笑语，但妹妹不知道，姐姐总是偷偷在她睡着的时候，蹲在门口抱着膝盖哭，说对不起。有次姐姐在抹泪时，意外被大朋友撞见，她站起来，奶声奶气地警告说，你不许告诉我妹妹，不然我再也给你娃娃玩，不喂你东西吃，那个大朋友点头答应了她。” 江瓷听到这里，笑了一声低下头，在顾斐然看不到的地方，眼睛红成一片。 顾斐然伸手搭在她的脑袋上，指尖挨着发丝，轻轻抚摸：“后来那位姐姐为了防止大朋友说出来，只要妹妹醒着，就把屏风拉上，严防死守。如果屏风被打开了，就坐在中间，目光灼灼地盯着，生怕大朋友把她偷哭的事情说出来，再后来有一次，大朋友深夜突发高烧，身边没有人，生命危在旦夕，是那位姐姐及时发现，跑出去叫了护士和医生过来，等大朋友脱离危险，被送回病房，那位姐姐没说话，却第一时间送来了她新做的千纸鹤和一个可爱的娃娃，并且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大朋友，喂她吃饭、给她洗水果、帮她换病号服，甚至就连去卫生间也是小心翼翼搀扶着。” “这些，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顾斐然说。 故事不长，寥寥几星期。 从那段时间开始，她开始知道江氏对傅家来说什么，而江瓷又是江家的谁。 江瓷没说话，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斐然静静看了一会儿，把手中的奶茶放在台阶上，伸过来另外一只手，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抱住，低语道：“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抱歉，在酒店那晚，明知道你是谁，却为了自己那时存起来的念头故意接近，好来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还让现在的你因为我遭受了这么多委屈，抱歉。” 最后一句抱歉，愧疚要更深几分。 江瓷额头抵在顾医生的肩头，双手垂落在身前，回忆着那段再也不想记起的往事，可能是太想忘记，这些年很少想过，以至于顾医生刚才的说些，在记忆里模模糊糊地存在着。 良久，江瓷缓缓开口，说：“其实，你说的那些我都不太记得，只记得小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晚上睡觉不停地做噩梦被吓醒，喊着一声又一声的姐姐，姐姐。” 顾斐然看着她。 江瓷拳头慢慢握紧，想到什么后，将眼泪忍了回来，自嘲道：“不过我就说，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还是让顾医生你这么好的人喜欢，原来是小时候随手做的一些事情，在多年后收获了结果，但顾医生，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不一样，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顾斐然眼眸沉沉，没有说话。 江瓷：“小时候的我就是一个混蛋，让妹妹一个人陷入危险，然后又做了些自以为补偿的事情，希望弥补心里的愧疚，而这些刚好被你看在眼里，在你的角度来看，我之所以做这一切，是因为我是一个无微不至的好姐姐，于是你记在了心里，但抛开小时候的滤镜，我这个人就是一个垃圾，扔到垃圾桶里都占地方，就像那天晚上在酒店，我若是没有彻底标记你，我想之后无论我们之间有什么羁绊，我都会毫不犹豫扭头离开，并且绝对不会回头。” 顾斐然深深呼吸，心口像是被刺入一根针：“你凭什么觉得，我的感情是一叶障目？还有，都现在了，你还是说你会毫不犹豫扭头离开，那这段时间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算什么？算我的一厢情愿，还是你配合我的逢场入戏？” “不是。”江瓷抬手抱住她的脊背，轻声否认，但后边说的话却又是重重一击。 江瓷：“和这些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就像小姑和柳阿姨那样，如果奶奶反对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一定会选择奶奶。如果奶奶想让我和别人结婚联姻，稳定公司，我也一定会答应，就像当初明明知道乔云池已经不喜欢我，可我还是会和她订婚。自从江奶奶去世后，奶奶为这个家付出太多，几乎一夜彻底白头，我得和奶奶一起守着江家，等她们回家。当然，这些话，全部基于我没有彻底标记你，但既然彻底标记了，我就会对你负责到底，奶奶那边，我也会争取。” 顾斐然转过头，看向一旁，气得眼眸发红，“你还真是，实诚。” 江瓷：“所以我才和你说不值得。” 顾斐然松手推开她，说道：“我很早之前就和你说过，我不用你负责，你若是喜欢我，我就陪你喜欢，你要是不喜欢，想走，我绝对不拦，这些话你应该没有忘记。现在你说的这一套，是为了打破我对你以前的滤镜，让我看到你有多垃圾，多不值得我喜欢，还是为了测试我，放下滤镜后，我对你的喜欢还剩多少？” 江瓷一点都不隐瞒：“都有。” 顾斐然：“……” 江瓷问道：“那你的答案是什么？” “你就是个垃圾。”顾斐然忍不住骂她。 江瓷反应平静。 两人对峙着。 顾斐然情绪缓和下来，理智许多，同她说道：“刚才那句话是被气到才那样说，我收回。如果你因为小柠的事情，讨厌小时候的自己，我可以理解，但你的观点我不同意，还有，这是我允许你混蛋的最后一次。” 说完，起身走了。 江瓷抬头看着顾医生离开的身影，眼眸沉了沉，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 江瓷站起来，从口袋拿出手机，回复陈厝阿姨：今天有点事耽搁了，抱歉，两个小时后我去找您。 江瓷：另外，您说的事情确定吗？ 陈厝：嗯，齐氏这边已经开始有动作。 江瓷心口沉下：知道了，谢谢陈阿姨。 陈厝：没事。 江瓷：两个小时后见。 陈厝：嗯。 江瓷到达医院已经是半小时后。 顾医生起身离开那会儿，就给司机发了消息，司机开车过来接她，现在差不多已经到家了。 “小姑。”江瓷喊道。 江岚从柳希庭病房关门出来，神色看起来比之前愉悦许多：“都跟你说了，不用来接我，司机会送我回去的。” 江瓷轻笑：“今天您和柳阿姨好不容易重归于好，我自然得来接，走吧，今天晚上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一家人坐一起讨论讨论您和柳阿姨的婚事，想办婚礼的话，我们就办，不想办的话，我们再办别的。” 江岚：“嗯，好，走吧。” 两人从医院离开，江瓷开车把小姑送回去，到家后，她进去和小柠说了两句话又出来，开车去见陈厝阿姨。 陈厝把和江瓷见面的地方约在了一处可以临时停车的地方。 第142章 一小时后，江瓷开车到达，把车停在陈厝的车后面，解开安全带下来，快走两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江瓷关上车门，说：“陈阿姨。” 陈厝把手中的文件袋拿给她，说道：“你看看，这是齐氏新品推出后的市场调查结果，几乎有70%的人在用过后出现了嗜睡症状。” 江瓷接过来拆开，拿出里面的*文件，一张一张认真翻阅，客户的使用情况几乎和小柠一样，她们在用过齐氏的新产品后，会出现将近两个小时的嗜睡，用抑制贴的时间越长，嗜睡效果就用严重。 江瓷全部看完，将文件重新装进袋子里，说：“陈阿姨，我一直不懂，您为什么要找我做这个合作？” 陈厝：“因为你最合适。” 江瓷：“因为我腺体、信息素无能，被齐氏带走做过研究，所以心里对齐氏有恨意？” 陈厝放在身前的右手紧握，说道：“这只是一个条件，不过根据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并没有从你身上感受到对齐氏的恨意，所以这个条件可以排除，只能算做其中那么一点点的条件。” 江瓷把文件放平，“陈阿姨，虽然我很感谢您能透露那个消息给我，但是，我们江氏集团从来没有做过药业这方面的工作，一旦开展，势必会引起齐氏那边的注意，您也知道，齐氏在抑制贴和抑制剂这方面的垄断，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们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进行，说不定还会被联合针对。当然了，虽然不一定做，但我可以代替江氏给予一些资金方面的支持，可如果说开研究所、招人研究，这有点不太现实。” 陈厝说：“研究所我有，研究人才这方面我已经有人选，不过人才这方面需要你出面。” 关于腺体研究方面的人才需要自己出面？ 江瓷当下能想到的，也就是…… 江瓷缓缓皱眉。 陈厝扭头看向江瓷，说：“所以我说这件事需要你出面来解决，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轻易出面，等事情发酵起来，产品那边我能有80%的把握，到时候你就可以出面去谈，如果这件事能撑，我们博源可以让利八成。” 江瓷：“八成？” 这几乎是赔本的买卖。 江瓷心中有疑惑：“陈阿姨，您这样做……是单纯想打垮齐氏，还是有别的目的？” 陈厝神色一下子愁绪起来，失神了片刻，才缓缓说：“两者多有，不过更多的是有别的目的，但你放心，我的目的不会影响到你们江家，也不会影响到你要出面邀请的人，我只是图个心里畅快罢了。” 江瓷点点头：“行，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我可以答应，但我需要亲自跟进这个项目，不然我不放心。” 陈厝这点倒是很大方：“你随便跟进，想知道项目什么进展，我们这边都可以让你知道。” 江瓷：“谢谢陈董。” 江瓷换了称呼。 两人说完，江瓷拿着文件从车上下来，回到自己车上，启动车子回家，把文件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锁进书柜后面隐藏的保险箱里。 翌日，上午七点多，江瓷开车回到江家。 小姑应该是心情不错，所以起的很早，跟奶奶一起在院子里打八段锦，锻炼身体。 江瓷走过去，“奶奶，小姑。” 江岚跟着老妈打动作，看过来，问道：“小瓷，昨天晚上你送我回来后，怎么又出去了？” 江瓷：“突然想起家里的电忘记关了，所以又回去了，本来昨天晚上才回来的，但有点困，所以就在家里睡了。” 江岚没多想：“昨天晚上确实辛苦你了。” 江瓷摇头：“没事。”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江瓷难得这么早回来，在小姑和奶奶锻炼身体的时候，拿起水壶开始浇花。 江瓷刚浇了十几分钟，小柠穿着睡衣下楼，手里端了一杯温水：“奶奶，小姑，姐，早。” 江瓷笑着：“早。” 江岚也说：“小柠，早。” 一家四口都坐在外面，这场面也是少见。 江柠喝了口水，说：“小姑，我昨天晚上给江溪姐发消息，说你和柳阿姨的事情，奶奶同意了，她回复说，过两天就会回来帮你筹备婚礼的事情，小姑，你和柳阿姨结婚要办婚礼吗？或者有没有别的打算？” “我……”江岚还没来得及说，钱英先开口：“她要回来，当初走的不是挺决绝的，还回来做什么？” 江岚瞬间收了动作，不乐意道：“妈，什么叫小溪走的挺决绝的，当初要不是您逼着她结婚联姻，她能走吗？人家小溪都说了，可以多工作、多合作增加江氏的效益，可您偏逼着她结婚，她都没和对方见过几面。” 钱英：“都联姻了，还在乎见面不见面？” 江岚被气到：“您要是这么想，我看，等小溪回来，忙过我的事情，还得走。” 钱英一点都不担心：“那就走啊，我又没拦着她，她不同意结婚，联姻失败，到了江瓷这，结果乔家不同意，联姻又失败，没想到你和傅家的事情竟然成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瓷和小柠对视一眼。 江岚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说道：“妈，您什么意思？您该不会，之所以同意我和希庭的事情，是希望通过我和傅家联姻？” “不然呢？”钱英转身朝江柠那边的亭子走去，说：“如今我们两家合作，外界都在传，是我们江家高攀傅家，就连研究所里也都是一堆流言蜚语。现在傅家主动上门谈你和柳希庭的事情，我自然要利用傅家来求的态度，把我们江家的名声给正回来，尤其是等你和柳希庭结婚那天，当大家看到我们江家的名字在前就会知道，这场婚事，我们江家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 江岚不敢相信：“什么……” 江瓷听着，认真浇花。 江柠喝了口水，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指腹轻轻摩挲着看向姐，起身朝她走过去，站在旁边说：“姐，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奶奶的想法了？” 刚才奶奶说的时候，姐完全没有反应，像提前知道了一样。 江瓷叹口气，小声说：“嗯，那些流言蜚语我在研究所也听到了不少，奶奶肯定也知道。昨天我在听到奶奶提的第一个条件时，就反应了过来，奶奶是想在这方面压傅家一头，让外界知道，不是咱们江家高攀，而是傅家在求。” 江柠顿时有些担心：“小姑还以为是奶奶善心大发，昨天晚上回来后，特别感激奶奶，抱着直接哭了。现在突然被奶奶告知真相，小姑会不会一气之下接受不了，不和柳阿姨结婚啊。” “不会。”江瓷说。 江柠问道：“为什么？” 江瓷：“你以为小姑不懂，傅家人会不懂吗？伯母听完当场就懂了奶奶的意思，但还是答应了这个条件，说明她有意让傅家低这一头，想来还是当年的事情，伯母心里对江奶奶和柳阿姨有愧疚，所以就随着奶奶的意思来了。” 江柠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不过小姑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心里应该会不舒服。” 江瓷回头看向小姑，说道：“没办法，以我们家和傅家的关系，两人要想在一起，总的付出点什么，这已经算好的。” 江瓷说完，又问小柠：“哎，姐真的要说回来，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江柠：“嗯，是说要回来，而且就这两天，我说我和你去接她，她不让，说自己打个车就回来了。” 江瓷问道：“那姐回来住哪？” 江柠说：“姐说先住我这边，等把小姑这边的事情解决了，看看情况，如果不走了，就重新租个房子，如果走的话，那就随便了。” “行吧，随姐自己的意思。”江瓷说。 早上吃过饭，几人坐在客厅商议小姑的事情，但小姑因为奶奶利用她一事，还在生气。 江柠坐过去安慰说：“小姑，这件事奶奶既然已经开口，不管傅家答应还是没答应，双方都已经知晓，再说，你和柳阿姨结婚后，不掺和双方公司的事物，你们只要好好生活，剩下的交给我们来就行。” 江瓷在一旁听得很是满意，小柠这段时间天天和工作上的人打交道，说话水平越来越好了。 江岚气得咬牙：“我只是觉得，你奶奶什么事情都要算计一下，从小溪开始、到小瓷、到你，再到我，明明都是一家人，好好说不行吗？非得整这种事情，我有时候觉得你奶奶到底是为江家好，还是想拆散江家。” 钱英面不改色：“你要是觉得我是在拆散江家，那你就别和柳希庭结婚，这样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奶奶。”江瓷急忙开口，从中劝和说：“小姑也只是说说发发牢骚，没有别的意思，而且小姑不是介意您利用她，只是觉得，您如果和她说的话，她不会不同意，毕竟小姑最敬重的人就是您。” 江岚被这番话说的心里一顿畅快：“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不懂你们公司的事情，但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什么不就行了？” 第143章 钱英侧过头，没搭理她们。 江柠赶紧再劝：“小姑消消气，消消气，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您打算办婚礼还是不办婚礼？” 江岚：“……行，商量。” —— 傅家。 “小然，小然，顾斐然。”傅阮意拿了两杯水过来，到跟前叫了她三声都没有回答。 顾斐然回过神，伸手接过：“谢谢。” 傅阮意把水杯拿给她，坐下来，打量着她的神情，有点幸灾乐祸：“昨天晚上我走之后，你应该和江瓷约会了吧，怎么，都约会了，今天却是这个脸色，难不成你心心呵护的你家江瓷，又惹你生气了？” 顾斐然：“……” 姐还真是会察言观色，火上浇油。 傅阮意见自己说对了，笑得更开心：“我都给你说了，那个江瓷，根本不值得，你早点跟她断了，就不用这么愁眉苦脸了。” 顾斐然叹气：“我就是觉得她是不是……” “是不是有病？”傅阮意接话。 顾斐然抬眼看姐：“……不是。” 第88章 江溪回来了 否认的这么犹豫,不用猜就是。 傅阮意摇摇头。 两人在客厅坐了不到十分钟，傅希榆和顾牧时一起下来到客厅，大概扫一眼,没有看到老妈的身影，问两个女儿：“你们外婆呢？不是说今天去医院商议柳希庭和江家小姑的事情。” 傅阮意：“外婆提前去了，不让我和小然跟着，应该是心里介意。” 傅希榆握紧手提包，抬起手腕看时间：“介意不介意,这件事已成定局,走吧，我们去医院把这件事定下来,明天我要回单位,可能要到她们结婚那天再回来了。” “嗯。”两人起身跟着离开。 几人到达医院，顾斐然刚从电梯出来，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动，她拿出来看,是余主任，应该是医院里有什么事情。 顾斐然划开接听：“喂，余主任。” 余方在电话里着急道：“顾医生，能现在来一趟医院吗？腺体科这边有几个急诊患者需要你,你大概什么时候到？” “我现在就在医院,马上过去。” 顾斐然说完,挂断电话,“老妈妈咪，姐,医院这边有点事，我先过去,等忙完我再过来找你们。” 傅阮意：“嗯，去吧。” “好。” 顾斐然转身跑着坐电梯下去到腺体科。 “顾医生。” 余主任手里拿着报告单子在看，听到办公室门口有开门声音，抬头看去，是顾医生，没想到休息的日子她也在医院。 顾斐然推开门进来，发现办公室里除了余主任、赵医生，腺体科另外几位医生都在，甚至就连副院长也在旁边坐着，她们围在一起，每个人看起来神色都颇为严重。 顾斐然小喘着气，慢慢走过来，问道：“副院，余主任，发生什么事情了？” 余主任把手中患者的报告单拿给她，沉声道：“医院今天突然送来了几个腺体急诊患者，有alpha，也有omega，症状几乎一样，嗜睡、耳鸣、伴有轻微的呼吸困难，需要顾医生你和另外几位omega医生在治疗过程中进行信息素压制。” 顾斐然低头认真看单子，在翻看到引起原因那一栏时，眉头缓缓皱起。 齐氏新型抑制贴。 顾斐然盯着这几个字看了一会儿，合上报告，还给余主任，说道：“我记得齐氏药业的产品在销售上市之前会经过严格测试，确保不会出现严重的副作用，为什么这次……” 副院回答说：“不知道，我们医院和齐氏药业有这方面的合作，现在出现这种情况，院长也很着急，所以一大早就带人前去交涉，不过看情况，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得到结果，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治疗这些患者。” “嗯，我会全权配合。”顾斐然说。 余方：“谢谢顾医生。” 顾斐然点头坐下，从口袋拿出手机准备关静音时，收到两条消息，那人发来的。 江瓷：我给你的抑制贴不要再用了。 江瓷：有副作用。 顾斐然看着，她也知道这件事？ —— 两家在各自协商过后，遵从她们的意见，举办内部婚礼，只邀请两家比较亲近的人，不过细节还需要坐在一起再次商议。 傅希榆从病房出来，顾牧时和傅阮意跟在身后，傅阮意说：“妈咪，真的不用我和老妈送你去机场？一两个小时的事情。” “不用。”傅希榆拒绝说：“接我的司机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了，你们再跑一趟挺麻烦的，小然工作还没有回来吗？” 傅阮意：“没有，她们医院事情多，说不定这会儿在手术室做手术。” 傅希榆点头：“行吧，那就让她好好工作，等小然工作结束后，和她说一声。” 傅阮意：“嗯。” 两人送傅希榆到医院门口坐上车，副驾驶有一名保镖，后边还跟了一辆车，这些都是妈咪单位安排的，一方面是保护，另一方面是监视，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 送走妈咪，傅阮意刚转身准备回医院，胳膊忽然被老妈拉住。 傅阮意疑惑道：“怎么了，老妈？” 顾牧时松开手说：“小阮，你妈咪昨天晚上睡前和我说，让我有空问问你，你知不知道小然和江家小瓷是什么关系？” “啊？”傅阮意紧张了，说道：“她们两个就是认识的关系，没别的关系。” 傅阮意下意识替小然隐瞒。 顾牧时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你妈咪说，她觉得小然和小瓷之间不对劲，两人可能谈恋爱了，我说不可能，小然看起来就跟小瓷不熟的样子，她们怎么会谈恋爱。” 傅阮意惊讶着。 妈咪只回来几天，见了她们几面，竟然便察觉了出来，眼神果然犀利。 傅阮意：“嗯……她们两个就是普通正常认识关系，没有谈恋爱，如果有的话，我会告诉你和妈咪的，不过老妈，如果小然真的在和江瓷谈恋爱，您和妈咪会介意吗？” 这个问题昨天晚上她问傅教授了。 顾牧时迈步往医院大厅走，说道：“如果是之前在不了解江瓷的前提下，我绝对不会答应她和小然在一起，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江瓷给了我跟大的改观，工作认真、能力强、有非常出色的协调能力，学历也不错，另外她这个人为人谨慎、注意细节，对员工奖惩有度，总的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和老板，人品更是说的过去，所以如果她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我反对意见不是很大，再说，江家事业现在已经步入正轨，只要做好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再次和我们傅家齐名，小然和小瓷结婚不算吃亏。” 顾牧时：“至于你妈咪，她的想法和我一样，不过你妈咪最看重的不是事业，而是人品。小瓷这人抱诚守真，再怨恨，也没有做过对不起我们傅家的事情，而且你妈咪还非常看重江瓷的另外一点，顾家，江家先前散的一团糟，是她撑了下来，说明很有责任感和家庭凝聚感。你妈咪、我，还有你外婆，年轻的时候都忙着工作，忽略了你和小然，对你们两个关爱不够，所以你妈咪希望你们能找一个顾家的伴侣，毕竟到了你们这个年纪，陪伴你们更多的不是亲人，而是伴侣。” 傅阮意听着渐渐陷入沉思，片刻后，再次问道：“你们不介意江瓷腺体无能？” 顾牧时伸手搂住傅阮意的肩膀，靠近她耳边，小声说：“原本我是有这个顾虑的，但听你妈咪说，她和江瓷见面时，感受到了她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还和小然的有点像。于是你妈咪猜测，小瓷腺体最近有所恢复，只是没有对外公布，既然腺体恢复，那这就不是问题了。” 傅阮意：“那，傅家和江家先前的事情，老妈你和妈咪也不介意吗？” 顾牧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道：“小阮，柳奶奶是你外婆的妻子，更是你妈咪的母亲，在她出事，孤立无援的时候，有这么一家人愿意付出一切帮助她，你妈咪怎么会介意呢？只是这么多年你外婆心里有遗憾罢了。关于这件事，妈咪说，一直欠你一声道歉，从小到大，你不是真的在恨江家，只是看着外婆一个人可怜，所以站在了外婆那边，用对江家的恨意安慰外婆，但现在两家结为亲家，往事已经过去，小阮，你可以不用再为外婆承担起这份怨恨了。” “这话倒是从没听妈咪说过。”傅阮意嘴硬道。 顾牧时摸着她的小脑袋：“你妈咪是没和你说过，但和你外婆说过很多次，还吵架生气了来着，而且你妈咪的性格你也知道，从来不说这些酸涩、扭捏的话，她说不出口。” 傅阮意：“这些话有什么可酸涩、扭捏的，随便两句不就说出来了。” 顾牧时歪着脑袋看女儿：“那下次你妈咪回来，我让她亲口再和你说一遍？” “别了，这么扭捏，有什么可说的，说不定到时候两个人都得起一身鸡皮疙瘩。”傅阮意双手环胸大，步往前走。 第144章 顾牧时笑着跟了过去。 周一，江瓷到公司第一件事去办公室找小柠，她敲门进去，“小柠。” 江柠正在冲咖啡，转过头来，“姐，怎么一大早就来办公室了，有什么事情吗？” 江瓷说：“这两天把你手头上的工作处理一下，周三、周四和周五，我带你研究所那边学习，交代一些工作，万一之后我有什么事情不能及时在公司，你可以上手处理。” 江柠：“行，知道了。” “嗯。”江瓷叮嘱过就去忙了，快走到门口时，忍不住提醒说：“少喝点咖啡。” “好。”江柠嘴上应着，咖啡机也没按停。 江瓷从小柠的办公室离开，又去了董事长办公室，这次让助理通报了一下才进去。 江瓷把办公室门关上，走到办公桌前，将手中的文件放到董事长跟前。 江瓷：“董事长，这是博源发来的合作内容，我已经看过，您看看。” 跟博源合作这件事，江瓷昨天晚上简单和奶奶提过，但奶奶并没有表态，所以她问陈董事长要了一份文件，起初她还以为会等个几天，没想到今天早上陈董事长边发了过来。 之前港口的事情欠了陈阿姨一份恩情，得还，但这件事怎么说也是牵扯到了两家公司，得和董事长说一声，如果董事长不答应，她这边再另外想办法，总之绝对不能瞒着。 钱英鼻梁上戴着老花镜，把合作内容一字一句看完，说道：“我们出资出人，博源出地方出资源，事后还会给我们让利八成，这项合作无论怎么说，都不是一个赔本的买卖。” 江瓷：“虽然博源合作的态度很友好，陈董事长也心甘情愿给我们让利八成，但我还是让人去调查了博源和齐氏的纠纷，不会完全相信，不过董事长，这个项目，我觉得可以投资。” 钱英合上文件，看向江瓷：“这项合作，投资不会小，你觉得我们投的起吗？” 江瓷又把手中另外一份文件递了过来，说：“这是公司最新的财务报表，上面显示，我们和乔氏的合作毛利润相比上个月，实现了翻倍增长，创造了企业新高，另外姐在离开公司后，也要坚持进行的开放平台和智能软件项目，在投入市场后，分别实现收入32.6亿和27.9亿，数据相当可观，足以说明，当初姐的坚持是正确的。我昨晚研究了关于医药方面的投资，以我们公司现在的实力，投资博源的医药项目，完全可以，不过我会跟踪了解，确认这个项目是否真的可行。” 钱英不反对公司开辟新的领域，但医药这方面是公司从来没有接触过，更何况博源和齐氏药业是合作多年的老朋友，如今分开单干，博源要承担的压力不会小。 钱英说：“你可以和陈厝表态，说我们有和她合作的想法，但是不能彻底表态，要确认这个项目是否可行。如果最后没有合作成功，港口的恩情，我们另外再还。” 江瓷：“好。” 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江瓷在群里通知财务部到大会议室开会，跟财务部的开完，又通知研发部和数据部到会议室开会。 虽然目前她们有跟博源合作的计划，但智能医疗这块也有循序开展，不能停下。 晚上十点多，江瓷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点开了和齐氏药业有关的新闻。 【齐氏药业新型抑制贴价格贵】 【齐氏药业新型抑制贴售罄】 【齐氏药业新型抑制贴效果好】 【聚焦齐氏药业：走进齐氏，探索新的科研成果，展现老牌药业的创新活力】 江瓷把这些新闻看过，抓住键盘，在搜索框敲字：齐氏药业新型抑制贴副作用。 鼠标点击搜索，页面弹出来。 下面显示的都是中药副作用、西药副作用，各种药材副作用大全，几乎没有齐氏新型抑制贴副作用的帖子。 江瓷搜过网页，又把其余各大软件平台全部都搜了一遍，没有一点负/面新闻，消费者全部都在夸新产品效果好。 江瓷看了将近半个小时，将电脑关机，拿着包和手机离开办公室坐电梯到负一层，给小柠打电话：“喂，小柠，我上次给你的抑制贴，你这边还有吗？” 江柠：“没有了，自从上次用完之后，觉得有点耳鸣，不是很舒服，就把剩下的扔了，现在用的还是之前的抑制贴，怎么了？姐你不会真的是腺体恢复，需要用抑制贴了吧。” 江瓷：“就是现在急需而已，没有就算了，我去专卖店看看。” 江柠还没来得及开心，语气一下子又沉了下来，说道：“姐，齐氏这款抑制贴虽然效果不错，但副作用也比先前的严重，如果你真的腺体恢复了，还是谨慎用比较好。” 江瓷心中清楚，她叮嘱小柠：“小柠，关于我腺体这件事，以后不管谁问你，哪怕是姐、外婆和小姑，你都照常回答说，我腺体、信息素和之前一样，没听说过我恢复的事情，知道吗？” “行。”江柠虽然不知道姐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但照听照做就是。 江瓷：“好，那你早点休息，我挂了。” 江柠：“嗯。” 电话挂断，江瓷开车去卖抑制贴的专卖店，托人帮她买抑制贴，但那人进去没一会儿出来和她说：“新型抑制贴卖完了，没货了，工作人员说，要想买得等到明天。” 江瓷给了她一百块跑路费，开车离开。 二十分钟后，医院顾医生办公室。 顾斐然戴着口罩急匆匆从腺体科赶回来，头发微微凌乱，她到办公室门口，一眼没看旁边站着的人，直接开门进去，从抽屉里拿出放在这里的抑制贴递给她。 江瓷接过：“谢谢。” 顾斐然没说话，等她出来，把办公室门坐上，再次跑回腺体科继续工作。 江瓷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去了柳阿姨的病房，不知道这个点柳阿姨睡没睡。 咚咚，江瓷敲门。 护工过来开门，她轻声说：“柳阿姨现在睡了吗？” 护工也跟着放低了声音：“没有睡，在工作，我去说一声。” 江瓷：“谢谢。” 不到一分钟，病房门再次打开，护工让江瓷进去，江瓷又说了一声谢谢。 江瓷进去走到病床前，拉过椅子坐下，“柳阿姨，怎么这么晚还在看案子？” 柳希庭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说：“人是生病住院了，但工作不会少，反正待着也没事，能处理一点是一点，哎，小瓷，都这个点了，你怎么来医院了，来接小然下班吗？” 江瓷摇头：“不是，来医院有点事情，刚才办过，离开前上来看看您。” 柳希庭：“都这么晚了，还看什么。” 江瓷轻笑：“得来看看的，柳阿姨，关于您和小姑的事情，小姑有和您说过吗？” 提起这件事，柳希庭便叹气：“原本你小姑打算今天抽空来我这边说的，结果中午的时候她发消息告诉我，小然从昨天开始，就被临时调到了腺体科那边，普外这边人手少，忙不过来，她又是普外的主力，所以今天一整天都在忙，刚才下班她说她要过来，我当没看过，等她来，我让护工告诉她，我休息了，她这才离开。” 顾医生被调到腺体科了，腺体科这两天这么忙吗？ 江瓷想了一下，说道：“柳阿姨，我们家这边的意思是，等小姑结婚的时候，会重新给她买一套房子作为你们的新房，并再给一笔钱，至于别的，看小姨的想法，她想要什么就再买。” 柳希庭：“新房的话，我们这边的态度是，买到小然那个小区，那地方距离医院上班近，几分钟就能到，上下班也方便。” 江瓷轻笑：“我和您的想法一致，也是说买到顾医生的小区，不过奶奶说，这套房子得由我们江家出资，不会用你们的钱。” 柳希庭不介意：“我都行，到时候我把工资和钱财都交给江医生保管。” 江瓷：“嗯。” 江瓷聊了没一会儿，从柳阿姨病房出来，本来她打算再去一趟腺体科的，但走到一半折身回来，坐电梯下去直接回家了。 到家后，江瓷洗完澡出来，从包里拿出顾医生给的抑制贴。 上次在顾医生家，测出自己的信息素浓度达到了99%，证明腺体确实有恢复的迹象，小柠也从自己身上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可没有做过系统的检查，也没有检测器，不能确保自己现在腺体和信息素是什么情况，而且就算有浓度，也不会达到90%，抑制贴根本用不了。 江瓷弯腰坐在床边扶额，小声叹气，早知道再晚两天和顾医生说那些狠话了。 说早了。 周二，从国外飞临江的长途飞机在下午五点多落地，游客们陆陆续续出来。 江溪提着行李箱，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平时江瓷和江柠从公司下班后，会回各自的家，只有周末才会去奶奶那边。 晚上九点多，江柠正准备从公司离开，收到一条微信消息，大姐发来的。 第145章 江溪：我落地了，现在在家。 江柠看到消息激动着，快步离开坐上车回去。 与此同时，江瓷也收到了大家发来的消息：小瓷，我回来了，现在在家，你今晚回来吗？ 江瓷正在研究所和顾老师一起工作，看到大姐发来的消息，脸上一下子笑开了花，打字回复说：姐，欢迎回家，虽然现在很想立刻冲回家里见到你，但这边工作走不开。 江瓷：等我忙完立马回去。 江溪：嗯，工作要紧，小瓷辛苦了。 江瓷：那姐你先好好休息。 江溪：姐知道了。 江瓷：嗯嗯。 江瓷回完消息，整个人精气神都好了很多。 顾牧时看着刚才还一脸严肃的人，现在喜上眉梢，随口问道：“怎么这么开心，你女朋友给你发消息了？” 江瓷：“不是啊。” 顾牧时看一眼：“不是啊？那就是有女朋友了，你女朋友是谁啊，我认识吗？” 江瓷呲嘴：“……” 怎么顾老师也这么会套话。 江瓷解释说：“是我姐发的消息，她说她从国外回来了，现在在家。” 听到江瓷说姐，顾牧时猛地想了想才说：“你姐，江溪回来了？” 江瓷：“嗯，顾老师您还知道我姐？” 顾牧时继续看文件，说道：“你们江家人我都认识，江溪小时候我还见过呢。” 江瓷哦一声：“看来顾老师您和我们江家关系还不错，连我姐小时候都见过，那我小时候的样子您见过吗？” 顾牧时语出惊人：“见过，你那会儿还穿开裆裤呢。” 江瓷：“……” 第89章 抱歉 从研究所下班,江瓷马不停蹄开车回家。 到了后，又一路小跑进去，终于在客厅见到姐,上次见到还是在小柠的毕业相册，现在看到真人，总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江瓷喊道：“姐。” 江溪正在和小柠说话，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眼神一下子温柔了许多,转身慢步走到江瓷跟前,张开手臂轻轻把人抱住，手掌搭在她脑袋上,“对不起,小瓷。” 心中的不真实感渐渐被这个拥抱填满，江瓷低头，把脑袋埋进姐的肩膀里，安心道：“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说对不起，姐，欢迎回家，不过你这次能不能不要走了？” “好。”江溪轻轻摸着她的脑袋答应着。 江瓷见状,得寸进尺,把脑袋从姐怀里抬起来,赶紧说：“既然不走的话,那回来公司吧，你副董的位置奶奶一直留着,只要你想明天就能重新开始工作。” “噗。”江柠听到笑出声。 江瓷偷瞄一眼小柠，心虚道：“主要是公司最近事情太多,我和小柠有点忙不过来，如果姐你在的话，我们会做的更好。” 江溪笑着松开手，看着她们家可爱小瓷，温柔道：“我离开这么久，公司那边不是我想回就能回去的，不仅要看奶奶的意思，还得经过各个方面的同意。” 江瓷：“姐，这点是最不用担心的，你离开公司后也*坚持做的那个项目，这两年给我们公司带来了不错的效益，奶奶和各位董事不会拒绝你回来，而且奶奶的性子你也知道，嘴硬心软，只要绕个弯往公司这边拉扯，奶奶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江柠也走了过来，说道：“姐现在对奶奶了如指掌，不仅能清楚把握奶奶生气的每一个点，还能找到解决办法，有姐在奶奶耳边吹风，这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事情。” 江溪抬手捏着她们两人的脸颊，忍俊不禁道：“一转眼，以前的两个小捣蛋鬼，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可以独当一面了。” “姐，欢迎回来。” 江柠上前抱住两个姐姐，江瓷和江溪对视一眼，也伸手抱住了彼此和小柠。 翌日早上，餐桌前。 江溪坐在钱英右手边，江瓷和江柠坐对面。 钱英：“当初说走就走，如今说回来就回来，你以为公司是你们小时候过家家的地方吗？我不管是你从哪回来的，回来又打算干什么，总之，公司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 江溪神情严肃，往后推开椅子站起来，侧过身子朝奶奶鞠躬：“对不起，奶奶。” 钱英：“对不起？这句话是我在公司最不喜欢听的，没有一点价值。你这次回来，是没钱去世界各地跑了，所以从我这边拿钱，等拿够了，再继续跑是吧？” 江溪：“我这次回来，不打算再走，不管您让我从底层做起，还是联姻，我都不会拒绝。” 钱英终于看她：“你出去几年，性子转变不少啊？既然你表了这个态，那我也不能不给你这个机会，公司你可以回来，我也可以恢复你副董的身份，不过三个月内，你要把公司智能软件这个项目的毛利润提升10%，而且三个月内没有任何薪资，只要你能做到，这个公司你才能回来。” 钱英又说：“另外，江瓷、江柠，你们两个也不许给她转钱，如果被我发现，我不仅会立刻让银行冻结你们的银行卡，也会把江溪再次赶出去，并且永远不能踏进江家的大门，还有江岚那边，你们最好也跟她说一声，她要是敢转，她和柳希庭的事情也就此作罢。” 江瓷、江柠：“知道了，奶奶。” 吃过早饭，钱英先坐车去了公司，江瓷和江柠收拾了一下到客厅等姐上班。 江柠凑过来脑袋问道：“姐，奶奶是不是故意让姐去负责智能软件这个项目的？” 江瓷轻笑：“嗯，咱们家这个老太太啊，嘴上说着狠话，其实就是想给姐施加压力，让姐赶紧重新接手这个项目，毕竟这可是目前除了跟乔氏合作的项目之外，咱们公司效益最高的项目。” 江柠：“原来如此，奶奶真够嘴硬的。” 江瓷抬起胳膊碰了碰小柠，说道：“小柠，等有空了，你问问姐为什么突然想回来，奶奶在餐桌上说，姐性子转变了不少，我觉得也是，可能是有什么心事。” 江柠：“行，包在我身上。” 两人聊着，江溪从电梯处缓缓走来，黑色修身女士马甲款西服套装，黑发拉直，气质高冷又清雅，妆容不素不艳，恰当正好，看着就像是某个公司很有权势的女霸总。 江柠忍不住感叹：“好漂亮，气质好贵，姐简直就是全世界最适合穿西服的人。” 江瓷在一旁轻声附和：“嗯。” 姐回来在公司和奶奶、小柠一起主持大局，自己之后不能在公司待着，也算是不用太担心。 江溪走过来，“走吧。” 三人坐同一辆车去公司上班。 到公司后，江瓷先带姐去人事办理手续，上午十点，智能软件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收到会议室开会，当会议室大门推开，江溪走进来的时候，在场认识她的人都愣住了。 江溪走到会议桌前，旁边的总经理介绍说：“这位就是一直在背后负责我们这个项目的江溪江副董，之前她都是通过邮件或者各种聊天方式和大家讨论工作，现在正式和大家见面，大家欢迎一下。” 众人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拍手鼓掌，并且站了起来，激动道：“欢迎您回来。” 江溪微微颔首。 —— 下午五点多，江瓷带江柠去研究所交代工作，起初江柠觉得姐只是担心她自己会偶尔出差，不能及时顾及这边，可当江柠见姐连工作计划都要一一交代清楚的时候，察觉到不对劲。 从办公室见过顾老师出来，江柠伸手拉住姐的胳膊，问道：“姐，你怎么了？” 江瓷转过身子：“什么？” 江柠说：“工作交代的详细一点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连未来一两个月的工作计划都告诉我？就算你要出差，也不至于一下子出差一两个月不能回来吧？” 江瓷笑着解释说：“想什么呢，我只是想交代的详细一点，你能更明白。” 江柠怀疑：“真的吗？” 江瓷拿着文件的双手轻轻摊开，“不然呢，我能有什么事情，好了，还有一点，和你说完，你今天就可以下班了，剩下的我会分为几天再和你说，不要疑神疑鬼地多想。” “……好。”江柠还是觉得奇怪。 两人从研究所出来已经十一点。 江瓷走到车子跟前，刚拉开车门，手机接连弹出几条消息，是陈阿姨发来的。 陈厝：省医刚刚发生的。 这句话下面是几张看起来非常模糊混乱的照片，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被人捂着嘴巴塞进车子里。 陈厝：这些都是用过抑制贴产生不良反应，前往省医腺体科治疗的患者。 省医腺体科？ 江瓷握紧手机，皱起眉头。 陈厝：看完记得删除聊天记录。 江瓷：好。 江瓷把聊天记录删除，收起手机对小柠说：“小柠，我现在有点事情，你坐另外一辆车离开，到家后，给我发个消息。” 江柠担心道：“这么晚你要去哪？” 第146章 江瓷弯腰往里面走，“没事，有一点小事儿要解决，到家后记得和我说，拜拜。” 车门关上，她很快便走了。 江瓷一路踩油门到达省医，这次她没去普外，而是去了腺体科。 江瓷戴着口罩到腺体科的病房，拐过弯，一抬头，看到走廊上的病床要比平时多了许多，大部分人都在打针输液，病床旁坐着患者的家人和亲朋好友。 江瓷从中间慢慢往前走，放眼望去，病床上躺着的几乎都是年轻人，走廊上弥漫着各种信息素混杂在一起的味道以及浓烈的抑制剂气息，这味道要比消毒还要重上许多。 “江瓷？”有人叫她。 江瓷抬头看去，是余主任，她迈步走过去，有意问道：“余主任，这是怎么了？平常也没见腺体科有这么多的患者，今天这是……” 余方朝四周看了看，带着江瓷走到没人的地方，和她说：“都是用了齐氏新型抑制贴产生不良反应后，送来就医的。” 江瓷：“这么多吗？” 余方叹气：“齐氏这次的产品，虽然效果好，但副作用也大，院长在得知这个情况后，和齐氏药业提出停止新产品的发售，但被齐氏回绝了，齐氏现在到处都在捂嘴。” 这点江瓷已经从陈阿姨那边了解到了。 齐氏药业觉得虽然有副作用，但不致死，所以不会停止发售，而且最近齐氏在大量找特殊病例做研究，打算暗中改良，消除这款产品的副作用，听陈阿姨说，自己也在名单之中，大概过两天就会接到有关单位的批准通知。 自己一旦被带走，研究人员一定会查出自己腺体恢复的事情，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顾医生，希望不要牵扯到她。 余方抬头看着远处说：“这种情况早些年发生过几次，没想到这次又开始了，我不反对各方针对这方面进行联合研究，但起码要人道，你当年的情况……说来就挺不人道的。” 打各种针、试各种药，甚至最后被拉上手术台，差点直接切开腺体。 人道主义，人道主义是什么。 余方出来透过气，又得回去工作了，“好了，我就是和你抱怨抱怨，齐氏那边这几天已经偷偷带走了不少人研究，你之前已经被带走研究过一次，应该不会有第二次。” 江瓷：“嗯。” 余方说完就要走，江瓷突然想起一件事，叫住她：“余主任，从普外科调到腺体科的那位顾医生，她下班走了吗？” 余方：“没走，顾医生这几天都在腺体科加班，忙的没时间休息，今天晚上也要通宵加班，这会儿不怎么忙，在办公室休息。” 江瓷点头：“好。” 江瓷从腺体科离开，去了普外科，到顾医生办公室门口，没敲门，压下门把进去，里面开了一盏小灯，办公桌前空荡荡地没有人，转身关门时，看到了在沙发上躺着的顾医生。 江瓷放慢脚步轻轻走过去，到跟前，弯腰扶着沙发蹲下，静静望着她，眼眸湿润。 顾医生憔悴了很多。 眼底肉眼可见的黑眼圈，脸颊上被圆珠笔意外碰到的黑线，可能是不知道，所以没有擦掉，挽起的长发在脑后凌乱成一片，微微曲起的手背，青筋看起来更加明显。 江瓷看了会儿，站起来用一次性纸杯接了点水，又抽了一张纸巾折叠在一起，用水打湿，然后再次回到顾医生身边，弯腰轻轻擦着脸颊那处的黑线，擦拭了没几下便擦掉了。 江瓷去把垃圾丢掉，回来盘膝坐在地上，继续盯着顾医生看，这次看过，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看到。 江瓷看了有半个小时，在顾医生醒来之前，低头靠近轻轻亲在她的脸颊上。 “晚安。”江瓷温柔低语。 从医院离开，坐到车子上，江瓷拿出手机给傅阮意打了电话，“抱歉，傅总，这么晚打扰你了，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见个面，有关顾医生的事情，我想和您说一下。” 傅阮意：“我在公司，你过来吧。” 江瓷：“好。”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在盛鼎大楼停车场停下，江瓷被人接上去，进到傅阮意办公室。 傅阮意坐在沙发上，跟前放了一大堆文件，手里也在看，“说吧，和小然有关的什么事情？前几天小然心情不怎么好，是你们两个吵架，还是你单方面惹了小然？” 江瓷：“我单方面惹顾医生生气，这件事如果之后有机会，我会和她郑重道歉，我今天来是想和您说，顾医生先前已经被我彻底标记。” “什么？”傅阮意惊讶抬头看过来。 对于这件事，江瓷没解释太多，直接说：“齐氏药业新型抑制贴有副作用的事情，虽然被压了下来，但相信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如今齐氏药业正在找病例特殊的实验人员，进行再次研究，想通过改良新型抑制贴，将这件事悄无声息地掩盖过去。根据法规，特殊病例alpha和omega患者，需要无条件服从有关单位和联合企业研究一个月的时间，我在这次名单之内，大概过两天就会被带走。” 傅阮意握紧拳头，忍着怒火，说道：“你当年不是已经被带走研究过一次了吗？按理说，不会有第二次，跟你腺体恢复有关？” 江瓷：“我腺体恢复的事情没多少人知道，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是否真的恢复，所以齐氏那边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得到这个消息，是有人通知的。” 傅阮意：“知道是谁吗？” 江瓷回答说：“博源的陈厝。” 她？ 傅阮意放下手中的文件，说道：“你不是跟陈厝和她女儿关系不错吗？陈蔚住医院的时候，你还照顾有加，天天去看望，怎么，现在一转眼就把你给卖了？” 江瓷：“起初陈厝接近我，只是想跟我合作一个项目，我本无意合作，后来发现这项合作牵扯到我妈妈和妈咪，我才假意答应。腺体恢复的事情，纯属意外，陈厝把这件事告诉齐氏，只是想把我彻底拉进她的计划里，我不介意自己当成她的棋子，但这却牵扯到了顾医生。我的腺体恢复和彻底标记顾医生有关，如果我被带走，被内部系统调查出，我彻底标记过顾医生的资料，可能会给顾医生带来麻烦，所以我希望您能保护好顾医生。” 傅阮意站起来，神色愠怒：“牵扯到小然，江瓷，我现在真的很想再打你一拳。” 江瓷心里也愧疚：“抱歉，是我连累了顾医生。” 傅阮意压了压心中的火气，重新坐下：“你既然来找我了，应该有你的打算，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江瓷走过去坐下，说道：“顾医生是s级omega，没有任何特殊疾病，根据法规，齐氏和有关单位无权带走她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研究，但她们难免会用我作为理由，所以您提前和柳阿姨询问一下，看柳阿姨是否认识国内腺体方面的专业律师，做个事前准备，尽量不要和那些人发生冲突，再者，让顾医生以身体为由请假休息，不要在省医的腺体科继续工作，否则很容易被下套。另外，博源这边麻烦您派人盯住，陈厝要报复齐氏，她肯定会对齐氏新型抑制贴这方面大作文章，到时候麻烦您去江家一趟，告诉她们不要轻举妄动，毕竟这件事一旦爆发，会涉及很多方面，我们插手，只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傅阮意：“还有呢？” 江瓷双手紧张地交握在一起，垂了垂眼眸，说：“还有，傅总，我姐回来了，她今天已经正式进入江氏工作，是目前我们江家最能掌握大局的人，您能先放下和我们江家的恩怨，和我姐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谈吗？我的意思是，我前面说的那些，只是我目前能考虑到的，其中一定有我没能考虑到的地方，如果真的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我希望您能……” 傅阮意知道了她的意思，说道：“我们家已经和你们家结为亲家，你又彻底标记了小然，于情于理，我都得做点什么，不过江瓷，现在事情紧急，你彻底标记小然的事情，我现在可以不和你算账，但事后这笔账，我一定会和你算清楚。” 江瓷心里终于踏实了一点：“好，到时候随便您打您骂，我绝对不还口不还手。” 江瓷：“那，顾医生就拜托您了。” 傅阮意眉头也皱了起来：“嗯，我知道，这件事我明天一早就会去做。” 江瓷：“好。” 这两天江瓷一直在公司和研究所两边跑，中间还去见了一次陈厝，她面色平常，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心态要比自己强的多。 医院。 顾斐然连轴转几十个小时后，从病房出来，双腿忽然发软，眼前黑下，身子窜出一股冷汗，她下意识伸手扶住墙面稳住身形，不至于摔倒在地。 护士端着医疗盘走出来，看到顾医生这个样子，连忙关心道：“顾医生，你还好吗？” 顾斐然轻轻摇头，弯腰坐在长椅上，右手撑着额头，虚弱道：“可能有点低血糖。” 第147章 护士：“我去给您拿瓶葡萄糖。” “不用了。” 顾斐然挥挥手，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巧克力撕开，拉下口罩，将巧克力吃下。 好苦。 护士看顾医生这样，忍不住啧了声，哎呀道：“顾医生，您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就不止是低血糖这么简单了，您还是和余主任说一声，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等休息好了再来工作，病人是看不完的，您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 顾斐然轻轻点头，抬头和护士笑了笑：“我知道了，我坐一会儿就和余主任说。” 护士：“行，那您先坐着，我去忙了。” 顾斐然：“嗯。” 护士离开后，顾斐然只坐在长椅上不到几分钟，便起身回了办公室，在公共区域坐时间长，被患者和家属看到会不好。 顾斐然回去的途中，又吃了一块巧克力，并买了一瓶饮料，仰头喝了好几口。 顾斐然拿着饮料到达办公室门口，抬头准备开门时，才发现一个人在门口站着。 “好久不见，顾医生。”陆霖漪笑着说。 顾斐然还以为自己头晕昏花看错了，缓了一下再看，确认是陆霖漪后，问道：“怎么是你？” 陆霖漪歪着身子靠在墙上，双手环胸，气色很不错的样子，说道：“怎么不能是我？我术后身体恢复的不错，闲着没事，过来看看你，不过顾医生，你状态有点差啊。” 顾斐然：“听说了，你手术很成功。” 陆霖漪挑眉，欢喜道：“你知道啊？谁告诉你的，我还打算亲口告诉你来着。” 顾斐然把钥匙收回口袋，说：“听腺体科的医生说的，毕竟你的情况在医学界也算是一个特例，知道也很正常。” 陆霖漪故作失望：“哦，我还以为是顾医生你特意去调查过我的情况。” 顾斐然：“没这个兴趣。” 陆霖漪盯着她看：“之前就对我没兴趣，现在还是对我没兴趣，我到底对你来说，是多没有吸引力，你连正眼看我都不看。” 顾斐然：“天天看人，眼睛很累。” 陆霖漪抿唇：“……” 第90章 被管理局的人带走 “还有别的事吗？”顾斐然问她。 陆霖漪摇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迟迟不移开：“上次的事情，我和你道歉，真心的道歉,是我自己太过自私自信，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也没有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医患关系，希望你……现在可以对我稍微改观那么一点，不要对我全部都是坏印象。” 顾斐然冷淡道：“没什么必要。” 这话和直接宣判死刑没区别。 陆霖漪低头轻笑一声,不勉强：“确实没什么必要,不过也还是有那么一点必要，我之后会在临江待一段时间,在工作的同时修养身体,那，顾医生，我们有机会再见面。” 说完，陆霖漪站直身子,又看了看顾医生，才转身离开。 顾斐然重新从口袋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反锁，取出一个一次性杯子接水喝了几口后,脱掉白大褂挂在衣架上,脱鞋躺到沙发补觉,今天晚上说不定还要熬通宵,现在休息一会儿。 柳希庭病房。 傅阮意忙完工作赶过来，进去的时候,一个气质干净利落的中年女性，双手环胸站在病床边正在和小姨说话,讨论案子。 “小姨。”傅阮意喊人。 两人同时朝这边看。 柳希庭介绍说：“小阮，这位是我朋友，也是国内知名律师，周曼。” “周曼，这位是盛鼎的傅总。” 傅阮意走到周曼跟前，客客气气地伸出手：“周律师，你好。” 周曼回握：“傅总好。” 傅阮意：“周律师，关于这次找您的事情，小姨应该已经和您说过了。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根据法规，我妹妹在被患有特殊病情的alpha彻底标记后，会被牵扯进这种事情吗？” 周曼转身朝傅阮意这边走，说道：“根据法规，无论alpha，还是omega，只要身体健康，无任何特殊疾病，相关单位便无权将其带走做任何实验，另外，顾小姐是s级omega，实验过程不仅要接受更高层次的监督，而且还有权要求实验过程和报告对公众公开，接受社会舆论的监督。现在很多研究所虽然正规，但手段不正当，都不敢公开，自然不敢找s级alpha或者s级omega，再加上傅家和顾家的背景，顾小姐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不被牵扯进去，如果对方强行带走，我们也直接上法院诉状，胜率很大。” 傅阮意心中有数：“谢谢周律师，那这段时间麻烦您在临江待个几天了。” 周曼轻笑道：“傅总给的价格到位，别说几天，我在临江一年都可以待。” “嗯。”傅阮意先走了。 等傅阮意离开，周曼转身看向柳希庭，感叹道：“想不到你竟然是盛鼎傅家的人，要是早知道，我肯定在认识你那天就去抱你的大腿，这样说不定能少走很多条弯路。” 柳希庭被她无语到，“我的大腿可没刚才那位傅总的大腿好用，只要你把小然的事情做好了，以后盛鼎有的大腿让你抱，不过现在你已经是业界巅峰了，怎么还想着往上爬。” 周曼野心勃勃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觉得自己走的太高，就不走了呢？” “……”柳希庭被她说服。 傅阮意从病房离开，到普外科，跟身后的几人说：“从今天开始，你们以保安的身份巡逻普外和腺体科，一旦发现顾斐然医生那边有情况就通知我，记住，无论如何不要动手。” 几人点头：“是，傅总。” 傅阮意：“你们去吧，保护好顾医生。” “是。”几个beta穿着保安服从傅阮意身后走出来，进入走廊开始四处巡视，巡视的重点是顾斐然办公室门口和各个病房。 傅阮意站着，目光望着冰冷的走廊，心绪闷沉，很久没有感到这么不安了。 先前她以为小然对江瓷只是一时上头，等这股劲儿过去，就不再念着，没想到两人已经彻底彻底标记，这可是omega一辈子的事情，小然就这样同意了。 还有江瓷，都这时候了，还心心念着小然，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小然难道就会幸福开心吗？ 这两人……倒 助理见傅总已经在这里站了将近五分钟，慢步过来，小声提醒道：“傅总，医院这边的事情已经安排好，公司那边……华泰的陆总这会儿已经在往公司赶，等着和您谈合作的事情。” “知道了，走吧。”傅阮意迈开步子。 助理随即跟上。 顾斐然睡了三个小时醒来，洗漱一下到餐厅吃饭，回来去腺体科继续工作，刚过去，便看到走廊上又多出几个病床，其中一个患者是刚刚分化的omega，双亲陪在身边。 抑制贴的事情要是再不阻止，任由其发展下去，患者只会越来越多。 齐氏那边难道就不管吗？ 顾斐然把手放进口袋，指腹摩挲着手机，想了片刻，将手机拿出来，从通讯录找到齐予司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喂，我是顾斐然，今天晚上有时间见一面吗？” 齐予司：“行，时间地点你定。” 顾斐然：“好。” 电话挂断，顾斐然打开软件订了上次吃饭的餐厅，时间是晚上八点。 因为已经在医院连轴转几十个小时，所以下午顾斐然和余主任说今天要下班休息，余主任毫不犹豫就同意了，并说：“最近辛苦了，顾医生，院长如今还在齐氏药业那边交谈，只要谈判成功，停止产品继续发售，相信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患者了。” 齐氏新产品发布，短短几天的时间，销售额便上了财报，别说如今只是有副作用，哪怕闹出人命也不会轻易停止销售。 顾斐然：“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好。”余主任刚答应，临了，忽然问道：“哎，顾医生，那个，我最后问您一件事情，小瓷那边……你们有测试成功吗？” 上次失败后，她又给小瓷了一些药，这段时间不知道她们两个有没有继续测试。 江瓷腺体恢复的事情，要是平时也就和周围人说了，但在这个时间节点，还是不要对外告知，越少人知道越好。 顾斐然说：“还没有。” 余主任神色失落，说道：“唉，她腺体上的疾病已经多年，确实不是说好就能好的，不管怎么样，谢谢你顾医生，你能答应帮助小瓷，已经是她最大的幸运了。” 最大的幸运？ 她要是能懂这个道理该有多好。 顾斐然：“不强求，能好就好，不能好，也没有别的办法，顺其自然。” 晚上七点五十多，顾斐然等上一桌客人离开进来，被服务员带到预定的位置上。 顾斐然坐下说：“我约的人还没来，等会儿再上菜，麻烦给我一杯白开水。” 服务员：“好的，女士稍等。” 第148章 不到一分钟，服务员端了一杯白开水放到她跟前，她靠在椅背上等待的同时，在手机上查询有关齐氏新型抑制贴的新闻。 网上能搜到的，大部分都是相关抑制贴的资料以及一些好评，负/面消息没有多少，看来齐氏在公关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 七点十分，齐予司到达餐厅，她从顾斐然身后走过来，到跟前时，人没出现，一束玫瑰花先出现在了顾斐然面前。 顾斐然被吓了一下才伸手接过，仰头对齐予司说：“谢谢齐总。” 齐予司笑着走到对面坐下。 顾斐然握着玫瑰花，看了一眼就没再看了，但也没放在桌面上，一直拿在手里。 齐予司问道：“喜欢吗？” 顾斐然把玫瑰花在掌心转了一圈，又闻了闻，顺势称赞道：“很漂亮，也很香。” 齐予司很是满意，笑道：“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突然想起约我吃饭，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平时的顾医生可是非常难约的。” 顾斐然捏着玫瑰花的尾部轻轻放在桌面，指腹按着没松，“平时医院再忙，也有休息吃饭的时间，现在忙，是真的没有时间吃饭休息，患者短时间内成倍前往医院看病治疗，医院走廊上到处都是堆放的病床，走过去都得挤一会儿才能通行。” 齐予司原本开心的脸上，在听到这番话，笑容渐渐消失，双手交握在身前。 齐予司：“顾医生，这是在点我？” 顾斐然说：“不算是，我是一名医生，工作是治病救人，如今看到这么多患者承受煎熬和伤痛，所以我想代为那些患者问一下齐总，新型抑制贴能否暂停销售，改良过再上市。” “不行。”齐予司拒绝了她。 顾斐然皱眉：“新产品有问题的事情，你们齐氏不会不清楚，但你们在明知道有严重副作用的情况下，依旧选择发售，齐总难道不担心，会影响你们多年打下的品牌声誉？” 顾斐然没提那句对顾客的不负责，对生命的不尊重，毕竟她们要是在乎的话，早就停售了，不会事到如今还在捂嘴。 齐予司无所谓道：“只是有一些轻微的副作用而已，要不了人命，再说了，我们的产品因人而异，有的人用起来有事，有的人用起来就没事，这不能全怪我们的产品，而且我们公司只是发售，并没有逼着所有人去买，既然买了，顾客也应该承担后果。” 顾斐然脸色难看起来。 齐予司注意到，并没有在意，但还是说了两句：“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顾医生开这个口了，那我就给顾医生一个面子，回家里跟长辈和董事们商量商量，看能否改进或者暂时停售，毕竟顾医生是傅家的人，傅家在临江只手遮天，我们小小一个齐氏药业还惹不起。” 顾斐然：“我这次来，不是站在傅家的立场和你说，而是站在医生的立场。” 齐予司身子靠前，看着她的眼睛，说：“那我也不站在齐氏的立场上，站在我自己的立场上，只要顾医生你答应和我结婚，我不仅让那边停止销售，还会召回所有产品。” 顾斐然慢慢握紧拳头，能和傅家联姻，别说停止产品销售，工厂关了她也能做。 这个算盘打的真是一点都不避讳。 顾斐然神色逐渐恢复平静，握着的拳头也松开：“齐总，结婚这种事，有点唐突了，我们平时也只是认识的关系，说结婚就结婚，没有一点感情基础，这怎么行。” 齐予司：“我们可以先婚后爱啊，感情是能慢慢培养的，更何况我们有认识的基础，说不定婚后哪天你就能喜欢上我了。” 顾斐然：“齐总，如果您真有这个打算，可以亲自上傅家门问问。” 齐予司忽然间没再说话。 傅家的门……傅家的傅阮意和傅显清都不是善茬，尤其是傅显清，心狠手辣，吃人不吐骨头，自己要想和傅家联姻，恐怕得被扒几次皮，说不定齐氏最后都会落入她们的手里。 齐予司笑了笑，说道：“我说说而已，如果顾医生你主动的话，我求之不得。” 顾斐然：“再说，今晚先吃饭吧。” 两人吃过饭，从餐厅出来，齐予司这次没开口说送顾斐然回去，在路边各自走了。 翌日，顾斐然刚到医院，就被余主任叫了过去。 顾斐然敲门进去，摘下脸上的口罩，走到办公桌前，问道：“余主任，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余方把一份患者报告拿给她，说：“腺体科今天新来了一位患者，现在已经住进vip病房，这个患者点名让你负责。” 点名让自己负责？ 顾斐然拿起患者报告看，在看到名字的瞬间，神色微愣，乔云池，怎么是她。 余方说：“这个乔云池不仅是娱乐圈小有名气的明星，也是乔氏的大小姐，很有身份，院长那边今天早上特意打电话叮嘱了一下，让我们多照顾照顾，所以顾医生，你负责她的时候注意仔细一点，她也是在使用过齐氏新品抑制贴后，产生了不良反应，症状和别的患者一样。” 顾斐然拿着报告放下：“好，我知道了。” 余方：“嗯，你去忙吧。” 顾斐然拿着报告离开办公室，仔细看了几遍才放下，最近真是谁都见到了。 乔云池病房，乔家人陪在身边。 乔珍菲看着躺在病榻上虚弱的女儿，愤怒道：“这个齐氏，产品有问题，竟然还敢发售，让我们家云池受这么多的苦，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们，易书。” 乔易书走过来：“姑母。” 乔珍菲：“你现在去公司让法务部拟一份律师函，搜集证据，今天之内，我要让齐氏的人出现在这里，给我们家云池道歉。” 乔易书点头：“马上就办。” 乔易书转身从病房离开，开门的时候，和要进来的医*生撞在一起，“抱歉。” 顾斐然侧身让路：“没事，您先。” 乔易书：“谢谢。” 顾斐然等乔易书离开，拿着报告，带着实习医生走进病房，她刚走到床尾，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的乔易书便认出了她，惊喜道：“顾医生，竟然真的是你。” 乔珍菲顺着女儿的话抬头看去，对方戴着口罩，看不清楚脸，但眼睛倒是漂亮。 顾斐然：“我来查房。” 乔云池撑着就要坐起来，被顾斐然阻止：“你身体现在很虚弱，还是躺着比较好，等我需要起身的时候，你再坐起来。” 乔云池乖乖躺下去：“好，我听顾医生的。” 顾斐然走过去认真检查询问了她的情况，症状和别的患者一样，用过药后，只能暂缓，不能彻底治疗，所以得住一段时间院。 顾斐然检查过说：“好了，最近多休息，不要大动，腺体尽量不要被信息素影响。” 乔云池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好。” 顾斐然收起东西，转身离开病房，等她一走，乔云池便激动道：“老妈，她就是我喜欢的那个顾医生，是不是很漂亮？” 乔珍菲宠着说：“是，是很漂亮，她不就是当初给你包扎时，看你疼，叫了你几声乖，妹妹吗？你至于这么喜欢，念叨这么久，还为了她当众和江家退婚。” 乔云池开心道：“不知道啊，就是很喜欢，而且她身上信息素味道清淡很香，闻起来感觉很舒服，是能让你豁然开朗的味道，不是说喜欢一个人，首先爱上的是她信息素吗？” 乔珍菲伸手帮她拉了拉被子，说：“好了，好了，知道你喜欢，我们还是先好好治病，我已经和医院说过了，之后她会负责你，虽然不是你的主治医生，但每天会来个一两次。” 乔云池忍着后颈的痛，拉住乔珍菲的手，说道：“谢谢妈咪，最爱妈咪了。” 乔珍菲轻笑：“你这丫头。” 乔易书离开医院后，回公司拿到律师函和证据，直接去齐氏要说法。 齐予司见到人，先将乔易书安排在会客室，她则去办公室找奶奶，着急道：“奶奶，乔氏的人找上门来了，我得去一趟医院看望乔云池，不然依乔珍菲的性子不会善罢甘休。” 齐默一拳锤在桌面，愤恨道：“陈厝，都怪这个王八蛋，竟然在背后摆了我们一道，我原以为合约到期后，她会继续和我们齐氏合作，没想到她不仅不合作，还挖走了我们的研究团队，为了不损失更多，我们不得将产品提前发布，这才导致了这一局面。” 齐予司对陈厝也有怒气，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奶奶，新招聘的研究团队已经重新开始扩展，省医的余方也会继续参与研究，国内那位著名的腺体医生韩兰舟也到了，按照她的要求，只要我们能把江瓷找来，她就答应帮我们齐氏研究，我去通知ao信息素管理的人，下午就把江瓷带到研究所。” 齐默：“嗯，这件事尽快办，争取早日改良抑制贴的弊端，挽回公司声誉。” 齐予司：“好。” 第149章 齐予司转身离开办公室，先跟乔易书去医院跟乔珍菲和乔云池道歉，待到中午，她快速从医院出来，和ao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去江氏集团的研究所去找江瓷。 研究所。 江瓷缓缓挂掉电话，低头靠在椅背上，还以为会迟几天，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江瓷独自坐着安静了一会儿，拿起文件迅速离开办公室，到休息室找到小柠，拉她起来到中心室，说道：“这个系统数据非常重要，你之后要是有时间每天都来盯着，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就去问顾老师，她会告诉你，还有，公司目前进行的智能医疗项目，已经正式开启，你对这方面了解的多，平时可以多和小组讨论。至于姐那边，姐干什么都行，没有问题，但姐和奶奶的关系你要多上心，姐这个人看似温柔，但性子很倔，你要多跟姐和奶奶交流，不行的话就去找小姑，小姑会处理，知道了吗？” 江柠都听了，但没回答，伸手握住她的手臂，严肃道：“姐，你怎么了？这几天你真的很不对劲，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瓷摇摇头，笑道：“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而已，没事，刚才说的话记住了吗？” “姐。”她说着没事，江柠心中的担心更甚，“到底怎么了，你好像在害怕？” “怎么会，傻丫头。”江瓷伸手抱住江柠，轻轻摸着她的脑袋：“大概是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所以慌张了些，我没事，你跟着奶奶、姐和顾老师好好学习，知道了吗？” 江柠还想再追问，但江瓷已经松开手，笑着说：“好了，公司那边有点事，我先走了，你在这边盯着，有事记得和我联系。” “姐……”江柠喊着，人已经走远。 江瓷走到电梯前，按下电梯，放下时，指尖微微颤抖，身上情不自禁冒出冷汗。 十八岁那边，分化失败，被信息素局的人强行带走，被归类为异常者，逼着签署遗体捐献书，还以为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没想到竟然还能再体验第二次。 江瓷盯着电梯看了一会儿，片刻后，拿出手机，给傅阮意发消息：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已经来了，这次不知道一个月，还是多久，顾医生那边就拜托您了。 发完，江瓷删除和傅阮意的聊天记录，接着又删除了和顾医生的聊天记录。 最后把她们两人的微信一起删除。 江瓷做完这一切，握紧手机放下。 江家这边，这几天能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姐也回来了，姐和小柠可以撑起江家，自己如果真的在研究过程出了什么差错，也没有可遗憾的，但唯一对不起的就是……顾医生。 第91章 想吐 江瓷到楼下见到了齐予司和ao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大概五六个，对比十八岁那年来的八九个，这次要少了一点。 为首的人身着管理局警服,照例从口袋拿出证件和有关单位批准单：“江瓷小姐你好，我们ao信息素管理局的，先前已经通过短信、电话联系您，感谢您的配合。” 江瓷主动把手机和身份证拿出来：“嗯，麻烦问一下,第二次研究时间限制是多久？” 对面走过来另外一位信息素管理局的人,接过手机和身份证装进档案袋。 为首那人这次回复说：“一个月。” 和第一次一模一样。 江瓷：“好，走吧。” 几人一起从研究所出去坐车离开,不到二十分钟,到达齐氏和官方合办的腺体研究所，这里重新装修了，看起来比之前更科技化，简单整洁,大厅还摆放了一个腺体模型。 今天第一天，按照流程，先安排宿舍休息，明天全身检查,后天才会正式开始实验。 信息素管理局的人把江瓷送到门口,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齐予司和一名beta工作人员留下。 齐予司看着一脸平静的江瓷,说道：“之前来过一次,第二次看起来镇定许多啊。” 江瓷轻笑：“一回生二回熟。” 齐予司：“那第三次呢？” 江瓷抬眸，语气平淡：“你们齐氏这次能撑得过去,再说第三次也不迟。” “江瓷！”齐予司厉声道。 江瓷抬手给她指了指走廊上的监控，说：“齐总,这里的监控全天都有管理局的人看着，你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言辞，别哪天突然被人揪住把柄了。” 这点齐予司比她更清楚。 齐予司冷笑：“江总说的是，这两天江总好好休息，从后天开始，就不一定能休息了，到时候也就没办法嘴硬了。” 江瓷：“不劳齐总担心。” “哼。”齐予司转身走了。 江瓷进到宿舍里，单人二十多平米小房间，一张小床，一张桌子，一个小衣柜，衣柜里放的是统一的常服，最里面有个小卫生间，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工作人员站在门口位置，没进来，说道：“江小姐，您之后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和我说，吃饭的话，咱们这里有食堂，您要是吃不惯，可以点外卖，我们有工作人员帮您拿上来，不过您点外卖之前需要报备一下，有些食物可能会影响药物实验。” 江瓷：“好。” 工作人员：“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工作人员离开前，贴心把门关上。 这几天江瓷几乎没怎么睡过，一直睡到下午才醒，刚醒来，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韩兰舟。 江瓷坐在床上手里拿了一本有关腺体方面的书在看，韩兰舟坐在斜对面的椅子上，趾高气扬道：“江总，好久不见啊。” 江瓷翻书，只看照片和注解，别的一概不看，“也不久吧，上次陆霖漪看病，你不是跟她一起来的？” 韩兰舟双手交叉：“我听齐总说，你腺体恢复了一些，想不到你竟然能够二次分化。” 江瓷又翻一页：“二次分化这个概念从你们医学上来说，似乎是隐性变成显性，这样说的话，那我之前是不是不算生病，只是腺体没有完全分化，现在算是彻底分化了。” “你知道的还挺多。” 韩兰舟道：“不过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对于你的腺体，还是需要做个系统检查。” 江瓷把书拿近了一些，盯着图片看：“韩教授，先前我腺体无能，在医学上还有点研究价值，现在我已经恢复，这种情况下你觉得还有什么研究价值？我觉得是没有了。” 韩兰舟眉眼透着一股子对江瓷腺体研究的渴望：“你可是医学界难得的特殊病例，虽然说现在恢复到alpha，但这种情况不是更特殊吗？如果我能对你做一个专项研究，并研究出来一点东西，我在医学界和教育界的声誉会更高，以后说不定还能青史留名。” 江瓷轻飘飘看过来一眼，摇摇头，道：“做医生的职责是治病救人，做老师的职责是教书育人，你这一门心思的想着只为自己，这说出去，可是有损声誉的。” 韩兰舟一点都不担心这方面，“江总这样说，算是否定了全世界的医生。如今放眼望去，哪个做研究不想做出点东西让自己名扬四海。你们这些商人，还一门心思研究怎么用最低的成本赚最多的钱，坑害消费者，我们这些做医生的，可没害过人，甚至还救了不少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说。” 江瓷沉默。 说的挺有道理，比如小姑和顾医生，都是好医生，一门心思只想着治病救人。 韩兰舟见她这般爱答不理，冷哼一声，站起来，说道：“江总，既然来了这里，怎么说也得待一个月才能离开，这一个月内你归我管，所以最好还是听点话，这样也能少受点罪。” 江瓷继续看书，没回应。 韩兰舟开门走了。 不到三分钟，又进来一个人。 来的偷偷摸摸，看起来像是在做贼。 余方关上门走到床边，惊讶道：“不是，你怎么二进宫了？我以为你不会来这里。” 江瓷合上书看过来：“我也没想到。” 余方把刚韩兰舟刚才坐的椅子拉过来，弯腰坐下：“昨天开会，我听齐氏的人说，你腺体恢复正常了，这是怎么回事儿？昨天还是前天我问顾医生这事儿，顾医生说没有恢复，你怎么偷偷摸的就恢复了。” 顾医生？ 她竟然都没有对余主任说实话，够谨慎。 江瓷：“我也不知道，可能得等明天做完腺体检查才清楚，刚才韩兰舟来这里说，想通过我研究出点东西，好青史留名，余主任，你也是腺体这方面的专家，趁现在合法合规的情况下，也可以多研究研究我，机会难得啊。” 余方啧她一声，说：“你虽然很有研究价值，但是呢，我这个人只研究主动让研究的，不研究你这种被迫被抓来的。” 江瓷伸手朝余方竖起大拇指：“余主任有医德，佩服。” “切。”余方差点又给她一个白眼，说道：“夸奖的话就不用了，我过来是跟你说正事的，这次研究虽然我也会参与里面，但齐默是主负责人，韩兰舟是二把手，我最多在旁边提个建议，不能阻拦，你要想从这离开，要么等一个月，要么一个月内让齐氏破产。” 第150章 余方继续提建议：“齐氏最近正因为博源撤资、挖走研究团队、新型抑制贴有副作用的事情焦头烂额，你们江氏不妨和博源合作一下，说不定真能把齐氏搞垮。” 江瓷神情微变，捏了捏手中的书，说：“余主任想的比我周到，不过这件事再说吧，我现在被‘囚禁’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还是寄望于能撑一个月。” 余方叹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 江瓷第二天做完全身检查，但报告要等两三天才能出来。 在等待的期间，她被带去抽血化验、趴在冰冷的研究床上，像一个尸体，被一群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围着讨论研究。 “好，开始注射。”韩兰舟说着，针管扎进她的血管里，药物开始慢慢推进。 江瓷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起初还能看到点刺眼的灯光，接着意识渐渐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了，连记忆中顾医生的影子似乎都随着意识的消散，彻底消失了。 醒来已经是一天后。 研究人员站在床边说：“未来三天内，可能会有轻微咳血的症状，这三天好好休息，不要大动，有什么情况记得按铃。” 等人走后，江瓷闭上了沉沉的眼睛。 “咳咳。” 半夜，江瓷频繁起床去卫生间咳血，咳的血吐到专门的容器里，用作记录。 不知道咳了多久，她弯腰瘫坐在水池前，大拇指上沾惹刚才擦拭的血渍。 这一晚，无眠。 在咳血的第二天的早上，江瓷脸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那些人前来记录咳血的量：“10ml，正常咳血量，你写报告上。” “好。” 他们记录过数据，过来在给她检查时，一个s级alpha闻出她的信息素有点像曼陀罗，并疑惑着说了出来。 江瓷听到后，平静许久的神色忽然掀起波澜，世界上拥有曼陀罗信息素的alpha和omega寥寥无几，但在临江偏偏有那么一个，希望这些人不会调查到顾医生那边。 腺体检查结果出来的那天，齐默和韩兰舟冲进病房，对躺在病床上的江瓷质问：“你竟然在二次分化后，分化成了s级alpha，信息素还是极其特殊的曼陀罗，这怎么可能？” 江瓷也跟着她们惊讶：“什么，s级alpha，这怎么可能。” 齐默和韩兰舟一时间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s级alpha和s级omega因为特殊病例做研究，被实验者有权公开研究过程和报告，让其接受舆论监督，可她们先前的研究测试都不是合法的，如果江瓷逼着让她们公开，她们不仅会受到舆论的谴责，还会被ao信息数据管理局的人带走调查。 “江瓷。”韩兰舟咬牙切齿地叫她名字。 江瓷双手撑着坐起来，说道：“s级alpha，对你们来说可真不是个好消息，但我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我记得有法规规定，s级alpha是有权力对外公开研究过程和报告的。” 韩兰舟握紧报告单：“是又怎么样？” 江瓷轻笑：“是不能怎么样，毕竟你们可以对研究过程和报告造假，也可以将此事偷偷瞒下来，等为期一个月的研究结束前，将我用某种方法杀了，然后按在这里某个研究员身上，到时候你们平安无事，只有蒙在鼓里的替死鬼。” 病房里除了她们三个，还有几个研究员，几人看向彼此，面面相觑。 这种事情在医学界上不是没有发生过。 齐默：“江瓷，你不用在这里恐吓，你这样说，应该是有条件吧。” 江瓷看向齐默，称赞道：“还是齐董事长聪明，我的条件很简单，你们去和ao信息素管理局申请三天休息时间，这三天我要离开研究所出去办点事情。至于理由，我给你们想好了，就说报告显示我二次分化成s级alpha，你们感到意外，所以需要针对此事重新讨论研究方案，这期间也没什么事，可以让我先回去，等方案出来了再让我回来。” 齐默：“你空口无凭的，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刚离开就把这件事给捅出去了呢？到时候我们连找人算账的地方都没有。” “咳咳。”江瓷又低头咳了两声，才说：“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我要是死在这里，就算有人给你们做替死鬼，但你们齐氏的声誉也算是彻底毁了，你信吗？” 齐默盯着江瓷，心中再次升起一股怒火。 如果是以前的江氏，欺负欺负两个老弱病残也没什么，但如今不仅江柠回来了，就连江溪也回来了，她们三姐妹关系那么好，江瓷要真平白无故死在这里，还真是一件事麻烦事。 齐默深思过，说：“行，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江瓷捂嘴咳嗽了两声，掌心被鲜血染红，但她没有看，握成拳头放下，“说。” 齐默又拿出一张报告扔到江瓷跟前：“你二次分化成s级alpha，信息素还是这么特殊的曼陀罗，从医学上来说，不会这么平白无故地就分化了，所以我查找了国内拥有曼陀罗信息素的相关名单，好巧不巧，我们临江就有这么一个是曼陀罗信息素的，而且还是个s级omega，更巧的是，ao信息素管理局那边也给了我一份资料，说你曾经彻底标记过一个信息素是曼陀罗的s级omega，这个人就是我们在临江查到的那位，顾斐然。” 江瓷顿时咬紧牙关，神色冷冽，但没有表现的太明显：“所以呢？” 齐默：“所以我们可以达成条件，不过你得老老实实的不能将这件事情捅出去，不然，那位顾小姐可能会有一点危险。” 江瓷不在意地笑着：“行，既然你们用她当威胁，那就用着吧，起码让你们手里有点底牌，不过你们有空在这里研究我，还不如早点把抑制贴的弊端给整理好，不然再这样卖下去，说不定哪天惹到一个不该惹的人物，你们齐氏就倒大霉了。” 齐默：“这点就不用你操心了。” 江瓷耸耸肩：“怪我瞎操心，那我们三天之后这里再见。” 江氏集团。 自从那天在研究所分别，江柠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姐，甚至打电话也没人接，她去问了江溪姐、奶奶、小姑，全部都说没有见过，不得已，她去查了研究所那天的监控。 幸好姐消失不到七天，监控还没有覆盖。 江柠到监控室，让工作人员调出那天的监控，调了许久，终于看到姐的身影，她往前探着身子，视线紧紧盯着屏幕。 不止姐，还有信息素管理局的人。 视频里，姐将手机和身份证递给管理局的人，除了她们，旁边还站着齐予司。 江柠心中一紧。 上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姐十八岁那年分化失败，被带去研究，难道说…… 江柠顿时慌了，她直起身子，让工作人员将这段视频保存剪辑下来发到她手机里。 之后开车去了公司找江溪姐。 难怪姐那几天把研究所的工作全部交给自己，难怪姐那几天那么不对劲。 她这个大笨蛋，为什么不和家里人说。 江柠到达公司直奔江溪办公室，推门进去，她气喘吁吁地将视频拿给姐看：“姐，江瓷姐消失的这几天，是被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带走了，我猜测，可能和姐十八岁那年一样，被带去做实验了。” “什么？”江溪同样愣住。 江柠绕过办公桌走过去：“这是视频，你看。” 江溪打开视频，的确是信息素管理局的人，而她们旁边站着的是齐予司。 江溪眉头深深皱起。 陈厝。 江溪把手机还给小柠，将文件合上站起来，着急道：“小柠，公司这边你看着，我去见一个人，你别担心，小瓷应该只是被带走，不会出什么事的。” 江柠很担心，但是这会儿只能平静下来，“好，我知道了，姐你一定要带二姐回来。” 江溪：“嗯。” 江溪拿着东西大步离开办公室去见人。 医院。 腺体科依旧忙碌，出院的人有，住院的人更多，走廊上无论白天、晚上都是人满为患。 顾斐然忙完回办公室处理病历的工作，中途打开手机回复工作消息的时候，无意中点开了和江瓷的对话框。 两人对话很少，每次都是寥寥几句，相隔时间也很长，有一天、两天，也有三四天。 这次不仅没有消息，就连面都没有见过，消失的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顾斐然盯着页面失神，大拇指无意触碰到键盘，一个h发了过去，她惊醒，刚想撤回，那条消息左边显示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并说，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她的好友。 顾斐然愣住，手指缓缓移开，把手机关上，翻过来放在桌面。 百叶窗外的月光慢慢被乌云遮挡。 顾斐然忙到凌晨一点，休息了不到半小时，拿起病历本打算继续查房时，被人在门口拦住了，她抬头看去，是姐。 顾斐然疲惫的眼睛散发出明亮，问道：“姐，这个点，你怎么会来医院？” 第151章 傅阮意脸色冷着：“你是不要命了吗？加班加到现在？” 要不是江家小姑告诉小姨，小姨再告诉自己，她还不知道小然已经在医院连续熬夜加班一个星期，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顾斐然安慰道：“姐，我只是正常加班而已。” 傅阮意：“正常加班，拿自己的命加班吗？我现在要带你下班回去休息，你是自己乖乖跟我走，还是我找人把你带走。” 顾斐然看一眼腕表时间，确实很晚了，她说：“姐，我最后查个房就走。” 傅阮意站着没动，看起来一点都不相信。 顾斐然放下手中的病历本，迈步走到傅阮意跟前，说道：“姐，放心好了，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会回去休息的，等司机来接我的时候，我给你发消息，你要是不相信，我还可以直接跟你打视频电话，这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我真的会回去的。” 嗡嗡嗡，傅阮意手中催促的电话再次响起，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第三次了。 她这边临时有点事情，比较着急，但为了小然，勉强推迟了一个小时。 现在一个小时过去，她得立刻赶过去。 傅阮意语气渐渐软了下来，心疼道：“小然，说到做到，你如果不想让我跑医院第二次，或者你还想在这个医院工作下去，等会儿就下班回去休息。” 顾斐然轻笑：“嗯，知道了姐。” 嗡嗡嗡，电话还在催促。 傅阮意划开接起，偏了些身子，低声说道：“嗯，我知道了，马上就到。” 电话挂断，傅阮意把手机收进口袋，说：“小然，不要和小姨一样，身体是自己的，知道吗？” 顾斐然知道姐说的什么意思：“知道了。” 傅阮意伸手摸了摸小然的肩膀，眼神满是疼惜，以前她觉得江瓷配不上小然。 现在……只要小然能够健康幸福就好。 顾斐然这次没有逞强，查完房回到办公室，拿着东西出来下班，并给姐发消息。 顾斐然：下班回家了。 消息发过来，并附带了一张照片，到医院门口坐上车，又发了一张照片。 傅阮意看到后，心里踏实下来：嗯，回去休息，好好补觉，精气神养足了，才能更好工作。 顾斐然：嗯。 不用工作，没了压力，顾斐然身心一下子变得疲惫，紧绷的身体感觉到了不舒服，有点想吐，而且脑海里乱想的事情也多了。 虽然江瓷和齐默达成了条件，但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得到批准，拿到手机和身份证，她先打车去研究所，跟加班的顾老师见了个面，说了点工作的事情，之后才出来。 深夜的街道空荡荡的，路灯映在地面，一道接着一道的斑驳，以前深夜下班每次都能看到这副景象，但从来没当回事儿，现在看着，心里突然开始格外珍惜。 “咳咳。”喉咙里忽然涌出一股血腥的味道，她连忙抽出一张纸巾捂住嘴咳嗽。 咳了好几声，她攥紧纸巾，擦掉嘴角的血渍，把垃圾扔进了小垃圾桶里。 非法实验，齐氏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过。 第92章 我算不上你前任 江瓷又开了一会儿,觉得嘴里血腥味太重，车子慢慢往路边停靠，打算去便利店买瓶水,打开转向灯，目光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 正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经意间闯入眼眸。 江瓷恍惚中踩停刹车，愣愣地盯着，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顾医生。 不过…… 顾医生站在路边,单手扶树，另外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 江瓷见状,来不及多想，迅速把车子停靠过去，熄火，解开安全带下车一路小跑,快到跟前时，听到了更清楚的呕吐声，不过身上闻起来什么酒味，难道是吃坏肚子了？ 江瓷看她吐的这么难受,伸手轻轻扶住胳膊,心直口快道：“你一个医生,还能把自己吃坏肚子？” 顾斐然原本听到这个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胳膊传来轻微的力道和温度，她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错觉。 美眸轻抬看去,眼神似是在刀人，“……” 江瓷被看的心虚,躲闪了一下，不过手上的力道没有松开，反而握的更紧。 江瓷：“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顾斐然把胳膊往上抬着从她手中挣开，另一只手依旧捂着腹部，转身往司机那边走。 江瓷迈步跟过去，从后边圈住她半边身子拉住人，手掌再次握到小臂，关心道：“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你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顾斐然站停，不看她，冷言冷语道：“我们现在好像没什么关系，你的关心和肢体动作都逾越了，松手。” 江瓷不仅没松，指尖甚至慢慢再次扣紧，把人往怀里抱，温柔的目光看着她清冷的侧脸，这时候倔强什么。 江瓷坚持道：“我送你去医院。” 顾斐然：“没必要。” 江瓷见她这么倔，只能先哄着安抚说：“这几天不知道你有没有给我发消息，我把你微信删了，但是是因为一些原因不得已删的，不是故意要删的。” 她不仅删了顾医生、傅总，就连陈厝也删了。 顾斐然淡然道：“能理解，你总是有各种原因做一些对我说抱歉的事，这么长时间我习惯了，不过现在也不在意了，从那天开始，不管你是为我好，还是要做什么，你都没必要告诉我，松手。” 她这样说，江瓷怎么敢松开。 江瓷握住顾医生的右手轻轻拿起来，大拇指贴在手背，掌心挨着掌心，说道：“你刚才不是不舒服吗？我给你挂号去急诊看看，万一是吃坏肚子，到半夜起来腹痛怎么办，我现在就带你去。” 江瓷说着就要带人去医院，但顾斐然一个眼神看过来，她便又立刻停下，没再走。 顾斐然眼神冷冽：“自己也觉得心虚是吧？” 江瓷被顾医生一语说中心思，垂眸看向别处，胸口闷起一口气，喉咙处慢慢翻涌。 顾斐然侧过身子，再次挣开江瓷圈固的手，说道：“既然没做好准备，就别来招惹我，对我来说，忘掉一个人就像忘掉一个出院离开的病人一样简单，没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这次被挣开手，江瓷没再留人，顾斐然也转身走了，可她刚走了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顾斐然脚步猛然间顿住。 “咳咳，咳咳。”江瓷弯腰半蹲在地上，右手捂住嘴巴，咳的一声比一声严重。 顾斐然双手一下子握紧，站在原地停留，好一会儿，等身后咳嗽声消失，头也不回地迈步走到自己车子跟前，拉开后座车门坐上去，一眼不往车窗外面看，但司机这时忽然小心说道：“顾小姐，江小姐她……好像在咳血？” 江瓷在的位置刚好是路灯下，她把手从嘴边拿开，掌心能明显看到鲜血。 “什么？”顾斐然下意识呢喃。 一小时后，省医急诊科。 医生拿着片子进来，忽略江瓷，直接走到顾斐然面前说：“顾医生，你带来的这位患者不是什么大病，也不是什么支气管导致的咳血，是由药物导致的，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两三天就会结束，不过这种药只有……” “医生。” 江瓷打断她，没让继续说下去，“既然问题不严重，那是不是吃点药就好了？” 医生转头看过去，轻轻点头：“是可以药物治疗，我给你开点处方药，坚持吃两天就行了，但近期要禁辛辣，也不能吃偏硬的食物，最好是流食，这样有利于喉咙恢复，你这种情况在吃药期间也是会继续咳血的。” 江瓷：“谢谢医生。” 医生又看向顾斐然：“没事，我开完药，你们去大厅拿药就行了。” 顾斐然：“好。” 等医生开完单子，顾斐然接过来，在看到开的是什么药后，眉头渐渐皱起，不过她没说，先带江瓷下楼去拿药，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保持一定的距离。 拿完药，走出医院，顾斐然忽然停下转身，提起手中装药的袋子问她：“那个药谁给你开的？” 江瓷被顾医生转身吓到，慌张间回道：“怎么了，一，一个医生给开的。” “医生？”顾斐然语气冷着，“我当医生这么多年，那种违禁药品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能使用，你身体好好的，平白无故怎么会吃？” 江瓷慢*慢朝顾医生走去，一边装傻一边哄着：“就是前两天出差，腺体不舒服去看医生，医生给开的，说让我吃两天就没事了。” 腺体不舒服？ 顾斐然只知道这个药，对腺体方面的治疗不了解，但就算再治疗，怎么会开这个药？ 江瓷在顾医生失神想着时，走到她跟前，抬手搭在腹部上，关心道：“你先前不是腹部不舒服，在吐吗？现在既然都来医院了，要不我们回去再给你检查一遍，夏天食物容易放坏，说不定就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第152章 顾斐然拿开她的手：“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有点反胃想吐而已，现在已经好了。” 江瓷不依不饶：“夏天气温高，容易不想吃东西，但可以吃点水果或者喝点米粥，你该不会是忙的没时间吃饭才反胃的吧？你看你，老是忙的不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你现在瘦的，抱起来都没有肉……” “我是医生，我比你清楚。” 顾斐然不想听她唠叨，一个乱吃药咳血的，倒是开始关心起医生来了。 江瓷及时闭嘴，不再说话。 顾斐然伸手袋子递给她，说道：“片子拍过了，药也开过了，你自己拿着走吧。” “嗯。”这次江瓷很乖接过，老老实实没再动手动脚，也没再拦顾医生。 今天晚上能偶然遇见，并和她见了这么久，就已经很幸运了，要是继续纠缠下去，先前为了遮掩这层关系做的一切不就白做了。 “顾医生，晚安。”江瓷最后说。 顾斐然没回应，眸色深沉地看她一眼，转身准备离开，迎面却忽然走来两三个人，手里提着相机。 等走近，顾斐然认出他们是谁，下意识伸手凭感觉拉起江瓷的手，带她往右边的人行道走。 江瓷不知所云，但还是跟了过去。 晚上医院前人少，两人又走的突然，很快便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他们停步往这边看着。 “怎么了，顾医生，你认识刚才那些人，他们是谁啊？”江瓷好奇心重着问，还想回头看，但顾斐然直接揪住耳朵把她的脑袋给揪了回来。 江瓷顿时弯腰，双手抓住她的手腕，惨叫着：“疼疼疼，顾医生，你轻点，这是耳朵。” 顾斐然呵止她：“别喊。” 江瓷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说道：“那您倒是轻点啊，耳朵都要被你拽掉了。” 抱怨了两声，耳朵上的力道小了不少。 等两人走的远离医院大门这边，顾斐然松开手，并面朝医院那边的方向，让江瓷背对着。 江瓷这会儿疯狂揉耳朵，缓解疼痛，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些人到底是谁啊，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紧张。” 顾斐然告诉她：“拍你前任的狗仔。” “前任？” 江瓷想都没想，直接说：“我前任不是你吗？” 顾斐然看她：“我算不上你前任。” 江瓷一脸严肃：“怎么不算？亲都亲了，抱也抱了，那什么也做了，不是前任是什么？” 顾斐然：“不算，我们是……” 顾斐然话说到一半，后边的话忽然刹车没有说出来，硬生生又憋了回去。 江瓷不傻，能听懂顾医生话中的意思，不过却当做没听明白，故意问道：“你不算我前任，那是不是代表，我们两个不算真正分手？” 顾斐然没让她投机取巧：“这点还是算的。” 江瓷哦一声。 顾斐然别开脸。 许久没有听到乔云池这个名字，现在猛然提起，江瓷想起一件事：“我被退婚那天，乔云池说她有喜欢的人，后来我又听小姑说，她喜欢的人是你，这件事你知道吗？还有，她为什么会喜欢你？” 顾斐然：“有次她拍戏受伤，我包扎的，后来她时不时往医院送花，也和我表白过。” 竟然表白过？ 江瓷有点不敢相信，原来乔云池喜欢顾医生是真的，之前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江瓷和顾医生贫嘴几句，把刚才的事情重新问了一遍：“乔云池住院了，那她是因为什么情况住院的，她自己单纯生病，还是因为用了齐氏的新型抑制贴产生了副作用？” 顾斐然已经给司机发了消息，但这会儿还没过来，只能在这站着：“医生不能透露患者的情况。” “哦。”江瓷没再问，不过她大概能猜出来，乔云池很大可能是因为后者住院。 毕竟她是明星，拍戏途中一旦发生点什么情况，就会被粉丝和媒体们无限放大，甚至上热搜。 如今网上没有一点新闻，要么是乔云池有意隐瞒，要么是齐氏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 如果乔云池真的因为这件事住院，以乔珍菲疼爱女儿的性子，一定不会放过齐家人，这点倒是值得她们江家学习，偶尔还是得闹闹。 江瓷把这件事儿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后，余光瞄到顾医生冷冽的脸色，低头靠近解释说：“我问你这些，没有关心乔云池的意思，只是现在齐氏新型抑制贴有副作用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临江很多人都在关注，我也想了解一点。” 顾斐然：“你的事和我没关系。” 江瓷知道自己不能一晚上就把顾医生哄好，所以顾医生能和自己说话就很好了。 江瓷正经道：“微信把你删除的事情，你先别生气，之后我一定求着加回来，还有，我明天要出差，大概去两三天，顾医生，我出差回来那天，你能不能请假几天或者一星期回傅家，不要在医院待着？” 顾斐然转过视线，问道：“理由。” 江瓷：“傅总那天会告诉你的。” 顾斐然：“……行。” 答应的这么快，江瓷还有点不太相信，小心问道：“你怎么不继续问问我？” 顾斐然心如槁木：“问你你说吗？你不说，我干嘛还要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回傅家待几天，但既然都回傅家了，一定是有需要傅家背景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姐也知情，只不过你们都在瞒着我。” 江瓷干笑：“……” 顾医生聪明的自己好像笨蛋，怎么随便一想就想到了，早知道就不瞒着了，说不定告诉顾医生，她会更有办法处理这件事情。 “狗仔过来了。”江瓷正怀疑自己这样做对不对的时候，顾医生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江瓷下意识又想回头看，结果，咚—— 江瓷瞬间皱眉，弯腰抱住自己的小腿踉跄着，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好疼。 顾斐然：“不长记性。” 江瓷：“……” 刚才那几个狗仔本想遛进医院，看能不能拍到乔云池的一点新闻，但总觉得刚才走的那两个人里，有一个人的身影格外熟悉，想着可能是娱乐圈的谁，所以便又偷偷跟了过来，没想到这两人还真的没走。 江瓷慢慢直起身子，问道：“他们过来了，那我们怎么办，继续往前走，还是等你司机？” 顾斐然目光越过江瓷的肩膀，看了看那几个狗仔的位置，拿出手机给司机消息。 顾斐然：大概还有多久过来？ 司机：一分钟。 顾斐然把现在的位置发过去，司机点开进入导航，导航提示，需要两分钟。 司机重新发：两分钟。 顾斐然：尽快。 顾斐然发完放下手机，转身道：“往前走走吧，司机大概要两三分钟才能过来。” 江瓷：“行。” 先前在咳嗽那地儿的时候，顾医生吩咐司机把自己送到医院，她开车跟在后面，把自己的车开停到了医院停车场，但现在她们走的和停车场是相反方向，只能等这些狗仔离开，再回去把车子开出来。 两人迎着路灯慢慢走，影子偶尔交叠。 博源公司。 江溪到博源找到陈厝，两人在办公室里面对面坐着，双方一个冷静，一个严肃。 江溪质问她：“按照你所谓的计划，要等齐氏新型抑制贴的事情发酵起来，才会让ao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带走小瓷，为什么会提前这么多天？你提前的这几天，知不知道会给小瓷带来怎样的伤害？” 陈厝慢慢倒了一被热茶，拿起来，放到江溪面前，说道：“我知道，但我问江瓷的意见，她答应了。” 江溪放在身前的拳头握紧：“答应了？小瓷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十八岁那年她被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带走，回来的时候，人差点得了精神疾病，如今你能让她答应前去参加那所谓的实验，陈厝，你是不是用我们双亲作为引子？” 陈厝：“是。” 江溪怒气更盛：“你们凭什么？” 陈厝放完给她倒的茶，慢慢往后靠着，说道：“这件事跟你妈妈和妈咪没有关系，是我单方面和江瓷商议的，我许了她一个条件，她就许了我这个条件，我们双方算是各取所需。” 江溪冷笑：“你们这些长辈，在算计别人的时候，要隐忍负重的等二十多年，算计小瓷的时候，就想立刻把她推到火坑里面，小瓷遇到你们，真是她的不幸。” 陈厝：“这话你是说给我听的，还是再说你的妈妈和妈咪？” 江溪：“你们之间有区别吗？” 陈厝摇摇头，自嘲地笑了一声，说道：“没什么区别，不过小瓷真的是再合适不过的棋子，如果没有她，这盘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下才能赢，有了她，我现在起码有80%成功的几率。” 江溪不想听她说下去，从椅子上起身：“我不管你们的计划是否成功，小瓷要是出了问题，我不会放过你们。” 第153章 说完，江溪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陈厝缓缓端起茶杯，扭头望向落地窗外曼妙的景色，这个时候更适合来一杯咖啡。 两人并肩往前慢慢走，双方思绪相比刚才已经平静许多，氛围也更加柔和。 江瓷时不时扭头看向顾医生，想说点什么，但又担心说太多，把双方心里的感情重新点燃起来，而自己又会因为所谓不得已的理由伤害顾医生，所以想了想，现在就挺好，等事情处理结束，她会和顾医生道歉。 江瓷：“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她突然说了这一句。 顾斐然没有回答。 江瓷忍不住又看向顾医生，关心道：“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生病。” 顾斐然抬头看向前方：“嗯。” 身后的狗仔还在跟着她们两个，因为身后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地方，所以很容易就能看到。 顾斐然：“等会儿我送你到小区门口，你自己再回来开车。” 江瓷：“谢谢。” 先前听到两三分钟时间还觉得有点长，但现在没聊两句话，时间就到了，司机开车过来停到路边。 江瓷先走过去给顾医生拉开车门，顾斐然弯腰坐进去，接着江瓷侧着身子上车。 司机踩着油门开车离开。 身后的狗仔跟着小跑了两步，骂道：“我去，竟然有司机来接，哎，你看清楚那两个人是谁了吗？我总觉得左边走着的那个特别熟悉。” 另外一个狗仔摇摇头，说：“我看着一点都不熟悉，不像是圈内的，不过右边走着的那个是真漂亮，放在娱乐圈也是顶级美女。” 第一个狗仔收起相机开始往回走：“现实中长得漂亮的多了，走吧走吧，我们还是去拍乔云池。” “行。” 两个狗仔重新折返医院。 不到几分钟，车子便停到了小区门口。 江瓷伸手搭在车门上，在下车前，抬眸望向身边的顾医生，坐姿端正，侧脸被灯光打的尤为好看，朦胧缥缈。 江瓷看一眼，拿起药袋打开车门下车站到旁边，司机重新启动车子慢慢开进小区。 江瓷等车子开进去，拿出手机打车回医院，到停车场后，根据手机定位，找到自己的车子，开着回家。 早上七点多，江瓷坐上前往g市的最早航班，飞行两个多小时平安落地。 江瓷从机场出来，又辗转坐车到达当地的研究所。 司机说：“到喽到喽，这里就是研究所。” “谢谢。”江瓷在手机上付完款，推开车门下去，走到保安亭，和保安说：“您好，我来找江老师，她在吗？” 保安走出来说：“江老师啊，她今天不在，跟着医疗队一起出去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江瓷：“谢谢。” 保安：“没事。” 老妈不在，江瓷转身离开，在研究所附近定了一个酒店，她在这里住三天，后天退房。 江瓷进到酒店，第一时间把陈厝的微信加回来，给她发消息：我已经到了，不过老妈和妈咪都不在研究所，说是跟医疗队一起出去了。 陈厝：我那天在慈善晚宴上让你拍卖的油灯，你带着了吧？ 江瓷扭头看一眼旁边的小包，回复她：嗯，你说了，所以我就带上了，它到底有什么用？ 陈厝：你下午带上这个油灯去找一个人，地址我现在发给你，你去之后，报上自己的名字，以及你妈妈和妈咪的名字，那人就会见你。 江瓷：行。 不到一分钟，陈厝把地址发了过来，那人也在这个镇子上，住在胡同街68号。 江瓷复制地址，粘贴在地图里，从这里过去需要三十多分钟，不算远，既然陈厝让自己下午去，那就两点的时候再去。 江瓷把手机收起来，放在旁边，从包里拿出油灯看着，想不到陈厝把计划打算的这么早。 第93章 加回来又删了 下午两点多,江瓷从酒店出发，不到半个小时，到达胡同街68号,她付完款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非常具有南方特点的房子，屋顶坡度大、墙体厚拿起来，古韵十足。 这里是座南方古城，也是著名旅游景点,周边青山绿水环绕,风景如画，所以房屋不止眼前这个,几乎全部都非常有特色,如果不是来有事，下次可以带顾医生来转转。 江瓷走上前咚咚敲门。 不知道是没人，还是家太大，里面人听不到,五六分钟过去都没有回应。 江瓷只好对着门喊：“高老师，我受人之托前来给你带个东西，你要是在家里，但不方便过来开门,我就进去了啊。” 在来之前她托人打听过,高老师这几天都在家,早上还有人见她出来买菜。 话是这样喊,但江瓷还是又等了几分钟，才推开门,跨着门槛进去。 不进来不知道，隔着一个照壁,转个小弯往里走就是院子，而院子里正悠闲坐着一个喝茶的老太太，从门口到院长这么短的距离，不会说听不到，只能说是故意的。 江瓷边走边指着门口说：“那个，高老师，我刚才敲过门了，是您没开。” 高老师坐在藤椅上，悠闲地喝着果汁、吃着水果，说道：“你敲我家的门，开不开，得看房主的意思，现在我没开，你却贸然闯进来，我是不是可以报警说你私闯民宅。” 江瓷走过来，恭敬地站在高老师身边，弯腰说：“私闯民宅是我不对，我和您道歉，但既然我都已经进来了……” “进来你可以再出去啊。”高巧真说。 江瓷被打断，抿了抿唇，将双肩包从肩膀上取下来，拉开拉链，拿着包里装的东西说：“高老师，老话不是常说，来都来了，哪有都见到了，还赶人的意思。我今天来找您，是受人之托给您送个东西过来，另外呢，让我送东西的人跟我说，如果您不想见我，就说出我双亲的名字给您听，我叫江瓷，我妈妈是江繁，妈咪是林妤，一个腺体医生，一个外科医生。” 江瓷说完，油灯从包里拿出来，放在果汁旁边，“您老过目。” 这个油灯是非常古早的款式，起码有几十年历史，如果不是当初为了拍卖将它清洗干净，可能现在看起来更有情怀。 高巧真多年后再见到这个油灯，眼神一下子飘忽起来，像是在回忆什么。 江瓷没打扰，安安静静在旁边等着。 少许，高巧真伸手拿起油灯，转着圈细细打量了几圈，感叹道：“想不到，这东西还真让她给用上了，算盘打的够长啊。” 陈厝二十多年的算盘，确实长。 江瓷弯腰：“高老师，陈董事长说，答不答应全看您意愿，她不勉强，另外，她还让我告诉您，顾家孙女，顾斐然顾医生……是我女朋友。” 最后一句话江瓷差点心虚到说不出来，要是顾医生在，听到怕是又要给自己一脚。 “什么？”老太太震惊了，手中的油灯都不管，嘭的一声放在桌面，上下看着江瓷：“陈厝那丫头谋划二十年都够狠的了，没想到算计到你这，身份更多啊，江家、陈家、傅家和顾家都让你给牵扯上了。” 江瓷干笑：“这个，谁知道呢，也是意外碰到一起了，不过我想问问您，陈董事长跟我妈妈和妈咪牵扯进这件事情里也就罢了，为什么顾家也会被牵扯在里面？” 高巧真：“因为我和顾家几十年前有点恩情，换句话说，我欠顾家一个恩情。” 恩情？ 江瓷急忙道：“高老师，陈家、江家可以算进去，但顾家和傅家就算了。我和傅家不和，跟顾家的那位顾医生，现在也是分手当中，还是随陈董那句，答不答应全看您的意愿，她不勉强。” 高巧真拿起果汁喝着，问道：“你倒是个分得清的人，好奇问你一句，你和顾家那位孙女的事情，傅家老太太知道吗？” 江瓷回道：“目前还不知道。” 高巧真：“那现在都有傅家的谁知道？” 江瓷：“傅家小姨，柳阿姨，还有傅家长女，傅阮意，目前傅家只有她们两个知道。” 高巧真抬眸：“柳希庭知道倒是什么，毕竟她和你们江家小姑在一起了，不过傅家的傅阮意可不是好惹的，还特别护短，你竟然敢让她知道？” 江瓷惊讶道：“您在这儿小地方，还知道这么多事情呢？不过您既然都知道，我也不多说什么，陈董事长说的事情，您要是答应就给她回个话，您要是不答应，也给她回个话，我今天来，只是作为一个中间人，没别的事情，高老师，我就先走了。” “等下。”高巧真拦住她，从藤椅上起身，“来都来了，留下吃个饭。” 江瓷站停：“啊？” 高巧真伸手叫她：“在吃饭之前，你先跟我去一趟研究所，我给你做个测试。” 测试？ 现在听到这两个字，江瓷能相信的只有顾医生，别人对她说，总觉得又要吃药做实验，不过看这位高老师的态度和陈厝对她的信任，应该不至于跟齐家和韩兰舟一样。 第154章 江瓷先答应：“行。” 两人从这里离开，打了辆车去研究所，上午碰见的保安看到她和高老师走在一起，迎过来说：“哎，小姑娘，你还和我们高老师认识啊？” 江瓷：“对，有点认识。” 保安笑着：“请进请进。” “谢谢。”江瓷说。 两人从大门进去，这里的建筑已经有二十多年历史，看起来颇为老旧，不过绿化倒是不错，到处绿树成荫，鸟语花香，跟自己家的研究所相比，生活气息更浓烈一点，不过都二十多年了，在这个小地方，这个研究所竟然没有倒闭，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投资，难道是陈厝？ 高巧真带江瓷到三楼实验室，换上白大褂，戴上一次性手套：“跟我进来。” “……行。”江瓷取下双肩包放下。 江瓷跟着进到实验室，环视一圈，发现这里面的仪器几乎和齐氏研究所里面的研究所一模一样，是专门针对腺体研究的。 江瓷问道：“高老师，您该不会是想给我检查腺体吧？” 高巧真把仪器全部一一打开，说道：“嗯，你的情况在医学界非常少见，我研究过一段时间，但没有具体的数据病例，无法详细研究，所以一直搁置。自从你妈妈来这里后，我拿到了数据，开始跟你妈妈一起研究你的病情，但这几年也只是研究出了一个猜测。最近听陈厝说，你的腺体恢复了，信息素还是非常特殊的曼陀罗，她说她不知道你是怎么恢复的，也没问过，刚好，我调查过，顾家那位孙女的信息素正是曼陀罗，所以我猜测，应该是她通过外部信息素刺激，再加上一些药物，你才恢复的腺体。” “你竟然……”江瓷惊讶无言。 她竟然知道自己腺体是怎么恢复的？ 高巧真：“别这么惊讶，你的情况说是特殊，但如果真实验起来，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只是研究所那些人不敢找s级omega，s级omega也不会心甘情愿为一个腺体无用的alpha做研究，只能说，那位那位顾小姐是真心喜欢你，否则她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高巧真拍了拍趴手术床，说道：“过来吧，我简单给你检查一下，放心，我没有齐氏那么丧心病狂，尽用一些违法手段。” 虽然这样说，但江瓷对她也不放心，不过看看也无妨，万一能彻底恢复呢。 江瓷走过去坐在手术床上，脱掉鞋子，面朝下趴着，脸部的地方有个孔，能够顺畅呼吸。 高巧真打开头顶的灯，拨开江瓷的头发，露出腺体，将仪器对准在腺体正上方。 高巧真边盯着屏幕边说：“你的腺体已经恢复，不过还没有彻底恢复，需要那位顾小姐再反标记你几次，之后你将她的信息素彻底转化成自己的就行了，但你的腺体现在有红肿现象，是吃了什么吗？” “吃了齐氏给的违禁药。”江瓷如实说。 高巧真继续看：“那就不意外了，那种药对腺体的伤害不是一般小，你最近是不是还有咳血的情况？” “是。”江瓷对她的信任逐步加深。 高巧真：“行，等会儿我给你拿点药吃，再抹点药，大概一两天就能恢复。” 江瓷感激道：“谢谢高老师，不过高老师，您医术这么好，怎么不去首都或者一线城市当医生，在这里隐姓埋名？” 高巧真将检测的仪器拿开，说道：“因为我当年是学术和研究出了问题，被学校除名的，要不是顾家那个书香世家出来帮我说话，我恐怕得在牢里待个几年。” 江瓷坐起来，用长发将腺体重新盖住：“那您现在岂不是也是……非法研究？” 高巧真告诉她：“除名，不代表没有医生资格证。” 江瓷笑笑：“不好意思，知道了。” 从研究室里出来，高巧真带江瓷去附近药店开了一点药，另外还给了她一小瓶手掌大小款式的饮料，拧开猛地一喝，有点甜，但回味的时候开始慢慢泛着苦，味道很奇怪。 江瓷喝完了才看瓶子，结果上面没有生产日期、没有配料表，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弱碱？” “咳咳。”江瓷被苦味呛到：“高老师，这味道怎么怪怪的，不像平常的饮料。” 高巧真笑道：“奇怪就对了。” 说着，迈步从药店离开。 江瓷啧了几下嘴里的口味，没多想，将瓶子扔进垃圾桶，跟了出去。 关于陈董事长委托的事情，江瓷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答不答应全看高老师的意思，所以晚上没再去打扰，把顾医生的微信重新加回来，自己在晚上五光十色的小镇转着，遇见什么好看的就拍照给顾医生发过去，前前后后发了有大概三十多张照片，但顾医生都没回。 江瓷走到石桥上，看着下面被两侧灯光映的五彩缤纷缓缓流淌的河水，思虑再三，给顾医生拨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等了将近十几秒，她还以为顾医生不会接来着，没想到快挂断的时候，竟然接了。 顾斐然：“有事？” 江瓷握紧手机：“没有，那个，给你发的照片看了吗？景色挺不错的。” 顾斐然：“看了。” “哦。”江瓷伸手摸着栏杆，摩挲着破旧的地方“这里旅游挺不错的，下次有机会的话，你可以来看看。” 这话说完，对面迟迟没有回答的声音。 江瓷从耳边拿下手机看向屏幕，语音电话显示还在连接，没有挂断。 江瓷重新喊道：“顾医生？” 顾斐然说：“好不容易在工作的时候有时间放松，在那里玩得开心。” 江瓷：“行，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你忙吧。” 嘀——电话挂了。 江瓷收起手机，仰头看向河面。 翌日，江瓷中午的时候去研究所，这次见到了妈妈和妈咪，距离她们上次见面，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一年。 林妤第一个走过来，紧紧抱住了江瓷，声音哽咽：“小瓷。” 江瓷笑着伸手抱住林妤：“妈咪，好久不见。” 林妤摸着她的脑袋，说不出话。 江繁迈步朝两人走来，眼睛也有些红肿，不过更多的是开心：“小瓷，听高医生说，你的腺体恢复了，还是小然帮你的。” 小然？ 老妈似乎对顾医生很熟悉的样子。 江瓷点头：“对，是有顾医生帮忙。” 江繁轻笑：“你不是在和小然谈恋爱吗？怎么还一直叫小然顾医生？” 这个…… 她自从认识顾医生开始，喊的就是顾医生，猛然间改口，还真的不知道喊什么。 江瓷解释说：“其实现在分了。” “啊？”江繁和林妤同时愣住。 江瓷笑了笑，说道：“老妈，妈咪，我订了附近一家餐馆，中午了，先去吃饭吧，刚好有很多事情，我想和你们聊一聊。” “行。” 林妤上前挽住她的胳膊一起出去。 到达餐馆包厢，等所有菜全部上齐，江瓷才开始问：“老妈，这里怎么会修建一个研究所？” 旅游景区内修建这么一个和腺体有关的研究所，怎么说都不合理。 江繁回答说：“在这种休闲旅游区，有这么一个腺体研究所，确实很奇怪。这个研究所，是二十多年前陈厝出资修建的。 江瓷追问：“为什么？” 江繁神色沉重道：“这就要从陈蔚的妈妈说起了，当年陈蔚妈妈在生下陈蔚后，信息素失控，无法抑制，后来检查发现，是腺体内部结构失衡，并且无法修复，这种情况相当于绝症。诊治她的医生，将陈蔚妈妈的情况告诉了信息素管理局的人，于是齐默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到达医院，将陈蔚妈妈带走，说是要在给她治疗的同时做研究，研究了不到一个月，陈厝接到了陈蔚妈妈的死亡通知书，她去的时候，连尸体都没有见到，留下的只有一坛骨灰。” 竟然是这样，江瓷瞬间明白，为什么陈厝要谋划二十多年报复齐氏了。 江瓷心中还有疑惑：“老妈，我记得陈厝阿姨是omega，陈蔚妈妈生下陈蔚……” 江繁：“陈厝确实是omega，陈蔚的妈妈也是omega，很多人都不知道，陈厝其实是陈家收养的孩子，从高中开始她在外留学，平时只有放假才会回来，知道的人更少。二十多年前，她留学归来，成立博源、开展腺体研究所，目的就是为了给陈蔚妈妈治病，而且当年她之所以非要和我结婚，是想通过我腺体医学博士生的身份，结识更多腺体方面的医生，我最后拒绝了和陈厝结婚一事，但答应她，会帮她救治陈蔚的妈妈，可那时候的医疗条件远远不够，我们还没有找到治疗方案，陈蔚妈妈就被带走，一个月内被告知死亡。” 江繁：“再后来，外界传，陈厝在陈蔚妈妈死后第一件事就是抢占陈家家产，骂她是忘恩负义，为了利益的小人。陈厝不仅不介意，反而等博源壮大后，主动和齐氏合作，目的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报仇。至于现在这个研究所，是在陈蔚妈妈生病时候修建的，这个地方在二十多年前，很多alpha和omega都有信息素频繁失控的症状，所以陈厝打算从这里找到答案，但还没有找到答案，陈蔚妈妈就去世了，这个地方也没有拆除，并且陈厝还用高薪应聘了几个腺体专家继续做研究，高老师就是其中之一，当年她被学校除名在山区做老师，是被陈厝应聘过来的，也是在这里坚持最久的人。” 第155章 江瓷越听越感叹，想不到陈家还有这么一段蜿蜒的故事。 江瓷又问：“您说二十多年前，这里很多alpha和omega都有信息素频繁失控的症状，那现在没有，是找到治疗的方案了？” 江繁点点头：“嗯，这也是上面把我和你妈咪一起调过来的原因，我在这里待了几年，猜测是跟高医生有关，但没有确切的证据，而且就算和高医生有关，那也是她自己的研究成果，我和你妈咪无权过问，所以这几年在这里一边研究，一边在医院工作。” 江瓷全部都了解了，看来陈厝阿姨想要报仇成功，高老师是最大的变数，难怪她这么多年坚持不懈地投资这个研究所。 江瓷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陈厝阿姨要报复齐氏这件事，老妈和妈咪，你们知道？” 江繁再次点头：“知道，从她投资齐氏开始，我和你妈咪就猜到了她的想法，而且我和陈蔚妈妈从小就认识，她这样做，我没什么可说的，如果是我，我想我也会。” 江瓷没有别的问题了：“好，老妈，妈咪，吃饭吧。” “好。”两人开始动筷。 吃饭的时候，除了聊这些事情，江繁和林妤又问了小溪和小柠的近况，正说着，江繁忽然告诉她：“小溪这次回来，就是我和你妈咪在得知陈厝要开始行动后，拜托她的。” 江瓷不理解：“为什么？” 江繁温柔地看着小瓷，说道：“因为陈厝拿你当她这盘棋里最重要的一步棋，我猜测，陈厝可能会利用你腺体有疾病的事情做文章，所以让小溪回去看着，不让陈厝乱来。对了，小瓷，你现在应该还没有被齐氏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带走吧？” 江瓷下意识否认：“还没有。” 江繁：“那就好。” 江瓷：“嗯，老妈、妈咪，吃饭。”* 几人再次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江瓷却吃的有点心不在焉，原来几天前陈厝突然找到自己，以交易的方式，让自己提前被齐氏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带走，就是怕姐在中间阻拦。 陈厝阿姨的算盘，打的确实厉害，不过自己的条件也还可以。 江瓷跟她们两位吃过饭，没有打扰她们在医院的工作，回酒店休息。 第三天的时候，又去见了一趟高老师，去了什么也没问，只是简单告别，但高老师却送给了她一个礼物。 江瓷接过来一看，正是那天喝的纯碱什么水，先甜后苦，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江瓷拒绝道：“我能不要吗？” 高巧真：“留着吧，我这可不是送给你让你解渴的时候喝的，是让你关键的时候用的。” 关键的时候？ 这一瓶水能有什么关键的时候，算了，给都给了，还是拿着吧。 江瓷：“行，谢谢您，那我走了，高老师，有缘再见。” 高巧真意味深长地说：“有缘再见。” 江瓷从这里离开，又去了老妈和妈咪工作的单位，但被单位里的人告知说，南边昨晚下雨，爆发了泥石流，很多人受伤，她们医疗队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走了。 江瓷有些失落，还以为能道个别呢，既然见不到，她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大家平安无事。 江瓷转身离开，先坐车到市区，又打车到机场，下午飞回了临江。 刚落地，江瓷便拿出手机给顾医生发消息。 江瓷：今天下班后，记得回傅家，这几天不要再去医院上班了。 江瓷：微信我先删了。 这条消息发完，江瓷毫不犹豫一键删除。 江瓷从机场出来，先回家洗了个澡，然后去公司处理工作，顺便见了姐、小柠和奶奶。 江柠从会议室出来，见到姐笑着站在门口，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担心道：“姐，你不是被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带走了吗？怎么出来的？” 江瓷怔住：“谁告诉你的？” 她特意瞒住了小柠，只把这件事告诉了奶奶，姐是从老妈和妈咪那边知道的，但小柠怎么会知道？ 江柠：“我查了研究所的监控。” 江瓷还以为是姐或者奶奶说的，听到这个答案很是意外，噗嗤笑道：“我们小柠真聪明。” 江柠脸上担忧不减：“姐，你……” “小瓷。”江溪忽然从后边出现。 第94章 车内吻 “姐。”江瓷喊。 江溪神色沉着看了一眼小柠,才说：“小瓷，你跟我过来一下。” 江瓷收起笑意：“好。” 接着伸手搭在小柠肩膀上，说道：“小柠,我跟姐说点事情，等会儿过来找你。” 江柠轻轻点头：“嗯。” 两人一起一前一后离开，江柠站在原地，默默盯着她们的背影看。 自从那天她拿着监控视频来找姐，姐出去一趟后回来,安慰自己说江瓷姐没事,但她能明显感觉到，姐情绪低落,有事情瞒着自己,但她们都不愿和自己说。 办公室，江瓷和江溪各自垂眸坐在沙发上，彼此都很冷静，但也很沉默。 江溪先说：“起初陈厝说要用你的时候,妈妈、妈咪和我都拒绝了，并且还警告她不许动你。你十八岁分化失败那年，被信息素管理局的人突然带走，妈妈和妈咪几乎找遍了临江的人脉,就连柳阿姨都找了,但被告知,这种事牵扯到法律、单独的行政部门信息素管理局,所以就算打官司，我们的胜率不是说很低,是完全没有可能，所以这次……” 江瓷：“我能明白,陈厝想利用我拿到齐氏非法实验的证据，所以齐氏的研究所，这次我非去不可，但陈厝并没有告诉我，她打算怎么收集证据，不过她既然已经谋划了二十多年，并且开启了这个计划，想来是有把握的。” 江溪看向小瓷：“对不起，小瓷，第一次就没能保护好你，第二次也是。” “姐。”江瓷笑着安慰道：“和你们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如果不是这个病，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江溪轻轻摇头：“小瓷，生病不是你的错，把你们牵扯进来是我们的错。” 江瓷：“既然无法避免事情的发生，不如好好接受，明天我会重新回到齐氏研究所，我能做的就是继续配合齐氏，至于陈厝那边怎么办，得看她自己的打算，我们能帮就帮。” 江溪：“嗯，但小瓷，注意安全，陈厝那边一旦开始动手，你这边可能会受到波及，所以一定要小心。另外，陈厝告诉我说，她在研究所内部安排的有自己人，可能会帮到你。” 江瓷忽地轻笑：“我就说，陈厝布置这么多年，研究所里要是没留点人手，她这计划怕是难以完成。” “小瓷，一定要小心。”江溪再次叮嘱。 江瓷：“知道了。” 江瓷从姐的办公室出来，又了去一趟董事长办公室，该交代的事情还是得交代一下。 那天在和陈厝协商过交换的条件，她就把事情和董事长说了一遍，起初董事长不同意她掺和这件事情，但腺体的问题在这里放着，就算不想掺和，也会被拉进去，所以只能参与。 钱英重重摔下文件，怒道：“她们两个跑那么远，竟然还能和陈厝牵扯上，有这能力还当什么医生，干脆去当特务好了。” 江瓷缓缓低头，等了片刻，说道：“董事长，妈妈和妈咪托我给您带声安康。” 钱英：“我用不着她们两个给我说安康，还是见外一点比较好，她们的事情先不管，你这边既然没办法脱身，那就先等陈厝把事情办完。如果能把齐氏除掉，我们在临江也算是少了一个劲敌，不过行事要小心点，别玩脱，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江瓷：“我知道。” “对了。”钱英还有担心的事情，“趁着还没回齐氏研究所，你等会儿先带江柠去研究所一趟，最近那边出了一点状况，但那里的人只认你，对江柠还不够信任，去处理一下。” 江瓷站起来：“好，我现在去办。” 在小柠和姐没回来之前，公司很多事情都是经过她的手处理的，每个部门的性格她也是最了解的，所以江瓷先在公司忙了几小时，顺便开了一个会，才带小柠去研究所那边。 两人达到研究所，先吃了一个饭。 江瓷和小柠说：“这里的人说是顶级科技人才，但也都是工作上的老滑头，之所以不听你的，是先前我给了她们不少的好处，那些人担心听了你的话，让我这边知道，她们不好做。” 无论在哪，只要有职场，就有站队。 江柠：“我能理解，所以在姐你离开的这段时间一直公事公办，全部按照你的指使做，目前为止大部分同事都是正常工作，只有一些不怎么安分的在中间找事，不过我会处理好的。” 江瓷很是欣慰：“嗯，辛苦了。” 江柠：“没事。” 吃过饭，江瓷带小柠上楼立威，到了后，她没有直接点名那些人，而是根据最近的工作进行褒奖，该夸的夸，该奖励的奖励。 第156章 对于那些进度慢，又影响别人的工作进程，江瓷不怒自威地将他们敲打了一顿。 在场的同事有幸灾乐祸，也有拍手叫好。 忙完这一切已经晚上十点多。 司机把小柠送回家，江瓷在研究所处理了一些文件，又洗了一个澡才离开，不过她并没有回家，而是打车去了一个地方。 医院，院长办公室。 顾斐然站在邓敦龄办公桌前，因为刚做完几场手术，神色还很疲惫，她说道：“院长，前两天就给您发过消息，我从明天开始，因为私人原因要请一星期假期，希望您能批准。” 这个消息邓敦龄是收到了，不过…… 邓敦龄好声道：“顾医生，你也知道，在普外科的时候，你是普外科的主力军，哪都需要你，现在被调到腺体科临时帮忙，你又撑起了腺体科一片天。这段时间你的辛苦我都有看到，也知道你熬了很多夜班工作，所以请两三天我还能批准，但是一请就是一个星期，时间会不会有点长？” 顾斐然：“如果请假不批的话，我申请十天年假，您二选一。” “这……” 邓敦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给杨哲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过来说说。 杨哲不得已走出来，站到顾医生旁边，笑着说：“顾医生啊，请假的事情，我和邓院长是十分能够体谅的，毕竟您是那种一年内都没怎么请过假，而且工作还特别敬业的医生。按理说，您提出请假的这个要求，我们必须得批准，但腺体科现在着实需要人手，一星期真的有点长。” 两人打配合，顾斐然只是听着。 邓敦龄见顾医生没什么反应，从椅子上起来，拿了个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温水，双手捧着过来，递给顾斐然，说道：“顾医生，不是我不批准，是一星期真的有点长，你看，要不这样，你先请三天的假期回去好好休息，等下个月，你再请四天假期，刚好休息一个星期怎么样？” 顾斐然坚持：“院长，如果请三天足够，我就不会和您提一个星期了，而且请假的事情跟休息无关，有关我个人私事。” 邓敦龄当然知道有关个人私事，不止顾医生有个人私事，每个人说请假的都有自己不得已的原因，有家人去世的、有自己生病的、也有亲人结婚的，但批准不批准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邓敦龄想了想，说：“顾医生，一星期实在有点长，我们还是中和一下比较好。” 顾斐然：“所以是没有回转的地步？” “没……” 嗡嗡嗡，正说着，手机忽然响了，邓敦龄回头看向自己放在桌面的手机，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一般不会是没事找事。 邓敦龄说：“顾医生，我先去接个电话。” 顾斐然：“嗯。” 邓敦龄把水杯放下，绕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在看到是谁后，划开接听：“喂，你好，我是院长邓敦龄。” 对方在电话里说着，每说一句，邓敦龄都要看顾斐然一眼，神色慢慢冷静。 通电话的时间不长，大概一两分钟。 “好，我知道了。”邓敦龄将电话挂掉，重新走到顾斐然身边，态度客气许多：“顾医生，你的请假申请，我批准了。” 顾斐然点头：“谢谢邓院长，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您和主任也早点下班。” 邓敦龄：“好。” 顾斐然转身走出办公室，刚关上门，手便去解白大褂扣子，脱下来搭在臂弯。 办公室里，杨哲慢慢走过来，试探问道：“院长，您怎么突然就答应了？” 邓敦毅深呼吸一口，说：“刚才那通电话是临江盛鼎傅家，傅老太太打来的，人外婆亲自打电话过来，我敢不同意吗？” “谁，临，临江盛鼎傅家？”杨哲惊讶到差点语伦无次，不敢置信道：“顾医生……怎么会和傅家人牵扯在一起，顾医生姓顾，傅家人姓傅，这完全搭不上边啊。” 邓敦龄说：“顾医生是姓顾，但傅老太太的女儿就是和顾家结的婚，明白了吗？” 杨哲缓缓张大嘴巴，瞳孔失焦，表情实实在在被震惊到了。 傅家在临江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盛鼎更是国内top企业，那个顾家虽然不是什么大企业家，但也是不可撼动的世家，想不到顾医生竟然是傅家和顾家的孩子…… 杨哲愣了一会儿，扭头看向办公室，早知道顾医生背景这么厉害，平时就多巴结点了，不过这么有钱，怎么会来当医生？ 顾斐然回到办公室，拿着包出来，刚把门锁好，一转身，一个人迎面走来。 “顾医生。”对方喊。 顾斐然双手环着西服外套低垂在身前，看着眼前这人，问道：“有事吗？” 陆霖漪有些拘谨道：“工作忙完，从公司出来不小心就跑了这里，想着来都来了，干脆过来接顾医生你下班。” 顾斐然：“我有司机，不用麻烦了。” 陆霖漪握紧手中的车钥匙，不放弃道：“接个下班而已，应该不用这么拒绝吧？” 顾斐然反问：“我们之间很熟吗？而且先前发生的那件事情，结果并不和睦，不管出于哪个方面，我都没有答应的理由。” 陆霖漪：“那件事我和你道歉，是我做的不对，顾医生，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 顾斐然道：“但我并不想和你交朋友。” 陆霖漪有些无奈：“就这么抗拒吗？” 还以为自己真挚道过歉，顾医生起码会原谅自己一点，没想到依旧这般冷漠无情。 连续熬夜加班，顾斐然神色已经难掩疲惫，困意几乎席卷而来，她不想在这里和陆霖漪继续纠缠下去，直接说：“陆小姐，如果你是出于追求我的目的，想和我做朋友，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被一位alpha彻底标记，所以你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什么……” 陆霖漪呆住，已经被彻底标记。 顾斐然：“这种事情牵扯到omega一生，我没必要和你说谎，没别的事，先走了。” 顾斐然迈步从陆霖漪身边走过去，快走到拐角处，陆霖漪还在原地呆着，而一个黑影则在顾斐然到达这边之前，转身消失隐藏在另外一边，偷偷往这边看着。 顾斐然路过没看到，走到电梯前等电梯，那人在她等电梯时，坐扶梯下到一楼。 十几分钟前，顾斐然已经联系过司机，所以刚从医院大厅出去到路边，司机便把车子开了过来，她把衣服换到左手，拉开车门弯腰走进去，但就在关车门时，身后忽然出现一个人挤进来，因为位置拥挤，那人几乎坐在她半边腿上。 顾斐然被吓到，精神清醒许多。 “顾小姐！” 司机也是一脸惊恐，解开安全带就要冲过来，但在看到进来那人是谁后，惊讶一下子退去了一半，不过还是对其保持警惕。 顾斐然被挤的歪斜着身子，左手撑着座椅，皱眉看向来人，“你怎么在这里？” 江瓷右手搭在车门上，身体微微抬起，尽量不让自己压到她，说：“来看你，顾医生你，能往那边坐坐吗？这边坐不太下。” 顾斐然：“……” 她没往那边坐，江瓷只能保持支持身体腾空的状态，脑袋几乎就要碰到车顶。 两人看着彼此。 司机重新系上安全带，但没有立即开走，而是先问顾斐然：“顾小姐，是开车离开，还是需要帮您……将江小姐赶下去？” 江瓷抓住她的手握紧。 顾斐然丝毫不给情面：“赶下去。” “顾医生……”江瓷有些慌了。 司机只听顾斐然的，二话不说直接解开安全带下车过来，眼看就要到跟前。 “顾医生。”江瓷又喊了一声，颇为讨好。 顾斐然冷淡道：“我们不熟。” 江瓷说：“挺熟的。” 顾斐然扭头看她：“我们哪熟了？” 江瓷：“你生日9.22、处女座、身高172、0型血、s级omega、信息素曼陀罗，家中门锁密码是000922，外婆傅显清、妈妈顾牧时、妈咪傅希榆、姐姐傅阮意、小姨柳希庭、小姨女朋友江岚，这还不熟吗？” 咚—— 江瓷刚念完这一串，司机便到车门跟前拉开了车门，“江小姐，麻烦下车。” 顾斐然没说话。 江瓷也没下去，认真坦白说：“今天晚上可能是未来半个月内唯一一次能见到你的机会，我想看看你，所以就来了。” 顾斐然视线转回去来目视前方，眼眸有所波动，但并没有回应她的话。 江瓷：“顾医生，我……” 滴滴滴，滴滴滴。 后边有车子开过来，疯狂按喇叭，脑袋探出来喊道：“你们走不走？” 司机站的位置看不到顾小姐的神情，不能看眼色行事，但既然顾小姐没再开口赶人，说明还是想留江小姐的，于是她将车门重新关上，对身后的司机说：“马上走。” 第157章 司机刚关上车门，车窗外，一个刚才见过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眼前。 江瓷看着，再次抓紧了顾医生的手。 等车子开走了有一会儿，江瓷才有位置坐，不过她依旧挨着顾医生，手也没松。 江瓷看向顾医生：“那个，能把挡板升起来吗？想和你说点事情。” 顾斐然还没有出声说话，司机直接将挡板升了起来，从中间隔开了她们两个。 江瓷微怔：“你们家司机，还挺好。” 顾斐然偏过头。 江瓷看到顾医生不情愿和自己说话的样子，悻悻地抿唇，说道：“你今天下班，之后一星期内不用上班，这一个星期内，傅总会把所有事情和你说清楚。其实我想自己和你说清楚的，但时间不太够，之后半个月内可能也没有什么机会，所以还是傅总和你说比较好。” 顾斐然在看另外一面车窗外的景色，挽起来的长发有些凌乱，露出漂亮的耳尖。 江瓷盯了一会儿，忍着心口的悸动，大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真挚道：“顾医生，对不起，自从你认识我之后，我带给你的好像只有生气和伤害，要不是你性子好，能容忍我，我们之间怕是在一开始就结束了，根本不会有现在坐着说话的时候。” 车内昏暗，只有浮飘的路灯映射进来。 江瓷说着，微微低头，看着她握住的纤纤如玉的手，“顾医生，我其实很喜欢你，喜欢你的理由，说出来可能有点自私，但是……在我活着的二十多年里，从来没有人能舍弃、付出这么多的去关心我、呵护我，甚至不顾一切地爱我，你是唯一一个。你还记得，那天在台阶上，我和你说的话吗？那些话半真半假，假的一部分是我不仅不介意，你是因为小时候的我，才喜欢上现在的我，相反，我甚至很感激小时候的自己，不然就算我们长大后遇见了，我这种垃圾放在你面前，就算我们相遇数百次，你也未必会看我一眼。” 江瓷垂眸：“真的那一部分……是当时借着这些话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如果不是那时陈厝忽然告诉她，她已经将自己腺体恢复的事情告诉了齐予司，并且几天内就会被齐氏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带走，那晚那么重要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那些荒唐的话。 江瓷坦白了一些后，心里舒畅许多，终于敢抬头看顾医生：“今天晚上之所以和你说这些，不是想要你的回应或者原谅，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傅总可以告诉你，但有些事情，我得亲口和你说。” 如果以后真的不能在一起，现在说出来，起码不会给彼此留有遗憾，但这对顾医生来说，太不公平了。 顾斐然终于肯转过来看她，眼眸湿润：“你想说就说，想瞒就瞒，这么久，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江瓷低语道：“对不起，对不起。” 顾斐然：“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只是觉得之后的半个月内见不到我，所以才说的吗？” 江瓷被问的猛然一滞，她，是这样想的…… 明天回到研究所，陈厝的计划就要正式开始，到时候齐氏面临的将会是腥风血雨，她不知道未来的半个月内会发生什么，说不定自己就死在了那里也有可能，但这怎么能告诉顾医生。 “不是。”但江瓷对顾医生否认了。 江瓷往前靠近她，睫毛微颤：“我不是这样想的，我的意思是，把这些话告诉你，这半个月内你可以好好想想，不管你是想通了，还是没有想通，只要我能回来，我一定去傅家求亲。” 顾斐然声音哽咽：“骗子。”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么坚定的话。 江瓷已经靠近过来，近到低头就能吻到人，却拼命克制的，但在听到骗子这两个字时，心头一紧，闭上眼睛吻在她的唇角。 顾斐然睫毛在她吻上来的瞬间，轻轻扑闪。 江瓷轻吻一下，低头松开，安慰她说：“不骗你，真的，半个月后，只要事情解决，我一定去傅家求亲。” 顾斐然抓住她话中的重点，反问道：“那如果事情没能解决呢？你打算怎么做。” 江瓷：“没解决，我也上门求。” 顾斐然把手抽出来搭在她的肩膀，往外推了一点，清醒道：“现在说的这么坚定，过两天发生一点事情，又是另外一个态度，我有时候真的很不想听你说这些。” 江瓷抬手握住顾医生的手腕，按开在一边，低头重新吻上：“这次不会了。” “唔。”唇间被热意裹住。 顾斐然下意识闭上眼睛，齿关被轻而易举抵开，但在对方探进来之前，她往后退出，齿尖划过双唇，“你的保证在我这里没有任何可信度。” 江瓷眼睛看着她：“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只要你说我就做。” 第95章 腥味 后座一片安静。 江瓷第一次用带有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顾斐然被看的心绪动容,手掌慢慢从她小臂滑下来，温柔道：“要求，倒是有,好好说话，不要氛围正好时，突然说狠话。” 江瓷眼眸垂下，这点确实要改，先前要好几次都是突然抽风对顾医生说狠话。 江瓷抬头答应道：“行。” 顾斐然：“另外,你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告诉我,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你所有的事情不可，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江瓷往前靠近,右手贴在顾医生侧腰扣紧,鼻息间都是好闻的香气：“好。” 顾斐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只是说：“偶尔可以像第二次删微信那样，告知我一下，不用说太多,不用找太多理由，一句话发过来我就能明白你的意思。” 江瓷情不自禁再次亲上，并习惯性张唇轻轻咬住：“好，我都答应你。” 顾斐然心里绷了许久的弦渐渐松开,正在失神之际,齿关被抵开,炙热探入翻涌而来,席卷着久违的暧热和贪恋。 车内空调开的足，唇间的凉意悄然褪去,被暖意覆盖，混着曼陀罗和清淡的香。 江瓷松开一只抱着的手,抬起来扣住顾医生漂亮好看的侧颈，大拇指抵在下巴处，微微用力，往上抬起的瞬间，吻压着接踵而下，细细密密的吻缠绕在唇间汲取索要。 顾斐然轻轻皱眉，抓住她的手腕握住，红唇被吸吮又放开。 以往两人吻的这般激烈认真，都是在做测试失控的时候，而现在彼此清醒地澎湃，意乱情迷，于是江瓷途中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顾医生，睫毛浓长，姣好清冷的脸颊染上一片红晕。 清风霁月下，曼陀罗花开。 江瓷用指腹轻轻指腹摩挲着白皙的肌肤，痴痴地看了一会儿，闭上眼睛继续吻，放下手，灼烫的掌心所过之处皆是贪恋。 衬衫在腰肌泛起一片褶皱，领口不知何时被解开一颗扣子，漂亮的锁骨一览无遗。 昏暗的车厢，迷离的不止是外面飘忽的路灯。 因为今天晚上就要回傅家，所以司机路过小区继续往前开，一路开到了傅家门口。 车子停下，司机打开车门下车。 江瓷从顾医生颈间微微抬头，但双手依旧环着没松开，说：“期待和你下次见面。” 顾斐然听到眼眸微颤。 江瓷又抱了几分钟，松手坐正，看着顾医生：“回去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顾斐然抬手系着被解开的衬衫扣子：“好。” 虽然很不舍离开，但已经很晚了，而且也到了傅家门口，停留太久不好。 江瓷俯身再次亲了一下顾医生，就在转身下车的时候，余光瞟到车窗外的什么，顿时大惊失色，慌不择路，弯腰蜷缩着一米七几的身子躲在她双腿前，身子往车门那边紧紧贴住。 顾斐然疑惑看过去，问道：“怎么了？” 江瓷小声说：“你姐。” 姐？ 顾斐然扭头往车窗外看，眼睛还没来得及找，姐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车窗前。 咚咚，傅阮意敲了两下车窗。 顾斐然一边系衬衫扣子，一边降下车窗，系好的同时，车窗也降下来一半。 傅阮意问她：“车怎么停这儿了？” 顾斐然冷静道：“刚从医院下班回来，停这里透透气，姐你刚下班？” 顾斐然说着，左手不经意搭在江瓷头顶，轻轻往下按。 傅阮意打了个哈欠，说：“嗯，刚从公司那边过来，走吧，下车回去，和你说点事情。” 顾斐然：“姐你回吧，我这边还得给医院打个电话，打完就回去。” 傅阮意点点头：“成，我先回了。” “好。”顾斐然说。 傅阮意转身边走边打哈欠，还伸了个懒腰，坐了几天办公室，腰都快坐断了。 等姐离开，顾斐然将车窗升了上去。 江瓷大松一口气，双手撑着从夹缝中起身，弯腰坐到旁边，说道：“许久不见你姐，猛然一见，真是和以前一样吓人。” 顾斐然扭头看她，悄悄叹气。 第158章 上车那会儿，信誓旦旦地和自己说等事情办完，就来傅家求亲，但现在见到姐就这么害怕，不知道见到外婆、妈咪和妈妈又是什么样的情形，可能连踏入傅家的勇气都没有。 这件事，还是再说吧。 顾斐然：“这里不好打车，等会儿让司机送你回去，祝你万事顺意。” 江瓷看过来：“谢谢。” “没事，我走了。”顾斐然抬手搭在按钮上，说完打开车门，提包下去。 司机一直在旁边等着，见顾小姐下车了，大步朝这边走，到跟前说：“顾小姐。” 顾斐然：“麻烦再跑一趟送她回去，之后几天放假休息，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司机：“好，我知道了。” 顾斐然：“嗯。” 顾斐然在回去之前，侧身又看了车子一眼，才迈步进去，她往别墅里面走，还没进到主楼，便听到外面车子启动轰鸣的声音，没一会儿，声音便消失殆尽。 顾斐然进到主楼，看一圈，客厅只有姐一个人坐着在喝水，外婆应该是已经睡了。 顾斐然走过去弯腰坐下，说道：“姐，这么晚，你要和我说什么事啊？” 这么晚，傅阮意本来打算两三句话就和小然说清楚就回房休息，但拿起杯子准备喝水时，余光注意到小然喉结处的红印，目光刺痛转开，阴沉沉道：“你见江瓷了？” “啊？” 顾斐然惊讶出声，难道姐刚才看到她了？ 傅阮意喝了两大口，放下水杯，说：“江瓷先前删了我的微信，接着又加回来，说，她到外地出差几天，今天回来，没想到她刚回来就来找你了，看来确实挺喜欢我们小然的。” 原来姐没有看到。 顾斐然将心中的惊讶赶走，问道：“喜不喜欢另说，姐，为什么你和她都让我这几天回家里待着，医院那边有什么事吗？” 傅阮意：“医院那边没有什么事情，是江瓷有情况，可能会牵扯到你。” 小瓷这边的情况牵扯到自己？ 两人关系对外保密，很少人知道，也就是姐、小姨和江家小姑知道一点。 顾斐然想不透，直接问姐：“关于哪方面的牵扯，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牵扯到了傅家和江家，还是别的什么事情？” 傅阮意摇头：“都不是，既然江瓷今天见到你都没说，应该还没到说的时候，等过两天吧，看看事情发酵的如何，如果时机合适，我会告诉你。我今天晚上要和你说的是，这几天除了傅家，哪里都不要去，就跟外婆好好待在一起，对了，家里今天还进来了一名律师，她现在休息了，等明天介绍你们认识。” 律师住进家里？ 顾斐然越听越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家里住进一位律师，还让姐替小瓷瞒着。 顾斐然：“好，知道了。” “嗯。”傅阮意又打了个哈欠，双手举起来往上伸着，疲困道：“实在是太困了，我回房洗澡睡觉了，小然，你也回去早点休息，这几天在医院工作辛苦了，现在就当是放假。” 顾斐然点头：“嗯。” 之后两人一起坐电梯上楼，各自回房休息。 翌日，早上八点多。 江瓷穿戴整齐，打扮干净利落，在九点之前到达研究所，韩兰舟和齐默亲自出来迎接她，她们身后还有余主任和几位研究所的人，这阵仗看起来还挺大的。 江瓷慢步走到两人跟前，端正道：“齐主任，韩教授，我如约回来了。” 韩兰舟说：“你倒是准时。” 江瓷：“不准时，被你们抓到尾巴投诉到信息素管理局那里，万一信息素管理局按照法规给我定个罪，我岂不是要在实验结束之后，再去牢里蹲个十天半月，我可没这个打算。” 齐默往前一步，说道：“江瓷，你心里清楚最好，这次你回来，不管你用什么理由，都无法再离开这个研究所。” 江瓷轻笑：“齐主任放心，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离开，前几天确实是有一点工作上的事情不得不处理，所以耍了一点小心思，但现在两位可以完全放心，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实验结束。” 齐默：“行，走吧。” 江瓷伸手：“好，几位一起请。” 几人在一起去实验室的路上，江瓷走到她们两人中间，好奇道：“齐主任，韩教授，能问一句，我现在二次分化成s级alpha，按照规定，s级alpha和s级omega参与的所有实验过程和报告都要对外公开，我这个s级alpha……两位有公开的打算吗？” 齐默回答她：“这点你放心，我们会按规矩来，到时候会全平台更新的。” 江瓷笑道：“齐主任果然是几年前一样负责，这次实验有您在，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的。” 齐默转头看向江瓷，说道：“你倒是和几年前相比，油嘴滑舌了许多。” 江瓷：“齐主任，这怎*么能是油嘴滑舌呢，我说的都是实话，再说了，我们上次见面，我才刚刚十八岁，什么都不懂，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还是江氏的小江总，自然要懂事一点。” 齐默：“你能懂事最好。” 江瓷嗯着，眸子一闪而过的犀利，随即很快恢复平和，继续跟着往实验室的方向走。 “江瓷！”空荡的走廊突然传出一道厉声。 几人同时站停，前后看着，又互相看向彼此，嘀嘀咕咕地问谁啊，平白无故有人喊。 那人喊完，从拐角处大步出来。 齐默看到是谁后，疑惑道：“小司？” 齐予司满脸愤怒直奔江瓷走来，看神情，似乎要将她千刀万剐。 江瓷见对方来者不善，伸手抓住齐默的肩膀，往后退了一步，故作害怕说道：“齐主任，你这，不，不赶紧拦一下？” 周围这么多人在，江瓷又是韩兰舟答应弥补抑制贴缺陷的重要条件，所以她还真得上前去拦齐予司，但她还没来得及阻止。 齐予司到跟前一个大步上前，揪住江瓷的领子，右手握成拳头挥起来。 咚——一拳重重打在了她的脸上。 “啊。”江瓷惨叫一声，捂着脸往后跌去，在身子不受控摔倒之前被一个人拖住。 江瓷仰头看去，竟然是余主任。 余方啧着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好像在说，对方拳头都挥过来了，你怎么不躲。 “齐予司！”齐默沉声吼她。 齐予司根本不听，打完江瓷，握紧拳头又要上前打她，眼眸中都是怒火。 两名实验人员赶紧从身后冲出来连忙拉住齐予司的胳膊，不让她再继续动手。 齐默：“齐予司，你发什么疯？” 齐予司根本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眼睛盯着江瓷，一副咬牙切齿，要杀了她的模样。 江瓷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慢慢被扶起来，同样问道：“齐总，您这是？” 齐予司又恨又嫉妒道：“江瓷，你彻底标记的人竟然是顾斐然，你可真有本事啊。” “谁，顾斐然？” 江瓷从人群中走出来，说道：“她不就是省医普外科的一个医生吗？这有什么，我彻底标记之后，还带她去信息素管理局登记，每年给三百万呢，这钱她得赚多少年。” “你！”齐予司被气的说不出话。 相比齐予司的愤怒，身后余方在听到这一消息之后，脸上的惊讶不比她少。 小瓷竟然……把顾医生给彻底标记了？ 天呐。 小瓷竟然把那么美好的顾医生给彻底标记了，而且听小瓷这混蛋话，好像并没有想负责的意思，自己这是害了顾医生啊。 余方突然间很想抽自己两巴掌，早知道小瓷对顾医生是这种混蛋态度，当初就不该找顾医生帮她，顾医生……顾医生…… 齐予司：“省医普外科的一个医生？江瓷，你知道她背后的身份是什么吗？” 江瓷好奇道：“谁啊？难不成她还有别的身份，不至于吧，不就是一个医生。” 齐予司听着自己喜欢了几年的人，就这样被一个混蛋渣女给彻底标记了，心中怒意更盛，挣扎着就要再次打她，但被两名工作人员紧紧拉住胳膊，不让她动手。 齐默倒是从江瓷刚才那番话中听出一点信息，难道江瓷不知道顾斐然的身份？ 不过想想也是，江家和傅家从三十多年前便不和，而顾斐然又从小养在顾家，除了傅阮意，她几乎没有对外公开过。 江瓷要是知道顾斐然是傅家人，肯定不会彻底标记她，不过江瓷不知道顾斐然没什么奇怪的，但顾斐然怎么会不认识江瓷？ 当初江瓷被乔家退婚一事，不仅闹的全临江城皆知，更是闹到了热搜上。 顾斐然一个医生，就算再怎么不看新闻，也不至于不认识江瓷。 齐默想了想，也没多想，继续说眼前的情况：“把她带下去，近期之内别让她和江瓷见到。” 两名工作人员点头：“是，主任。” 第159章 齐予司被拉扯着往后走，还不忘骂江瓷：“江瓷，你这个混蛋，你彻底标记的人怎么能是她，你怎么能彻底标记她……” 随着人被拉远，声音越来越小。 走廊安静下来。 “哎呦。”江瓷出声拉回大家的思绪，左手握成拳头，轻轻碰了碰脸颊被打的地方，说道：“齐主任，这个情况，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您能给我拿点冰袋吗？我可能得冰敷一下。” 齐默说：“会有人给你拿过去的。” 江瓷点头：“谢谢齐主任。” 齐默偏过身子，对余方和身后的几人说：“余主任，麻烦你们送江小姐回房间休息，顺便给她拿点冰袋、止痛和治伤肿的药。” 余方：“好。” “走吧。”余方扶住江瓷的胳膊。 江瓷说：“谢谢。” 等江瓷和余方离开，韩兰舟看向齐默，警告道：“齐主任，我这段时间可是通宵熬夜加班帮你们研究解决抑制贴的问题，但你们要是再对我的实验品动手，就别怪我不履行我们之间的合作了。” 齐默赶紧说：“刚才的事情实在是意外，韩教授放心，这件事之后不会再发生。” 韩兰舟：“那最好。” 江瓷回到原先住的房间，弯腰坐在床上，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余方先开口着急问道：“刚才齐予司说的话是真的？你真的把顾医生给彻底标记了，不是骗人的？” 江瓷捂着脸颊，回答说：“如果是骗人的，齐予司还会生那么大的气？” 余方深深叹了一口气，起身在房间来来回回地走着，后悔道：“不是，你怎么能把顾医生给彻底标记了呢？顾医生可是s级omega，信息素还是那么优秀的曼陀罗，人也好，性格也好，长得也好看，你怎么能把人家给彻底标记了，这可是影响顾医生一辈子的事情。” 江瓷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说道：“余主任，听您这意思，我好像一点都配不上顾医生的样子？” 余方站停，一本正经地看向江瓷，双手摊开道：“这不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吗？” 江瓷：“……” 余方收回手，继续来来回回地走：“哎呀，这可怎么办呢？原本我只是想让顾医生尝试帮你恢复腺体来着，怎么帮着帮着，你就把人给彻底标记了，而且你彻底标记就标记了，怎么还不负责呢？不是，我们顾医生是哪点不如你的愿，不仅帮你恢复腺体、还拥了顾医生那么特殊的信息素，结果你只是带顾医生去信息素管理局签署合同，而不是选择和顾医生结婚？” “这个……”江瓷支吾着，当初彻底标记后，没想着要对顾医生负责，是刚被乔家退婚不久，要是被扒出来，有损江家声誉，完全没有考虑过顾医生的情况。 现在想负责了，又没这个机会。 江瓷认真道：“余主任，您先别生气，我和顾医生当初签署合约时，是经过顾医生同意的，不过这件事我做的是挺混蛋的，但您放心，我一定会对顾医生负责到底，只是现在这个情况……您也知道，等实验结束之后，我一定去找顾医生说清楚。” 余方听完这一番话，心中的气才消了一些，走过来，语重心长道：“小瓷啊，不是我夸顾医生，是我们顾医生真的很好很好，人美心善，医术也很好，而且对一个s级omega来说，被彻底标记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可不能当渣女，要对顾医生好好的，知道了吗？” 江瓷：“嗯，我会的。” 余方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两人在这里坐了几分钟，一名工作人员拿着冰块和药过来，说：“江小姐，这是齐主任让我给您拿的东西，脸颊24小时内冰敷，24小时候换热敷，这样会好的快一点。” 江瓷：“谢谢。” 工作人员：“没事，那我先走了。” 江瓷自顾自撕开一个冰袋，“好，” —— 傅家。 顾斐然睡了个懒觉，将近九点半才楼上下来，阿姨看到，去厨房给她准备早餐奶。 “小然，过来。”傅阮意叫她。 顾斐然和阿姨说完，应了声走过去。 在客厅不仅看到了姐、外婆，还有姐旁边坐着的人，她应该就是昨晚姐说的律师。 傅阮意介绍说：“小然，这位就是我昨晚和你说的律师，周曼，主要负责的是alpha和omega之间的案件，对腺体和信息素方面的律法非常专业。” 顾斐然朝周曼伸手：“周律好。” 周曼站起来，和她握手：“傅二小姐。” 傅二小姐？ 这个称呼倒很少人喊。 傅阮意在旁边解释说：“周律师，我们家小然姓顾，不过叫傅二小姐也没错。” 解释一下，防止之后出现什么差错。 周曼听到解释，并没有装作口误、惊慌失措的样子，镇定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之后就喊顾小姐了。” 傅阮意：“都行，坐吧。” 两人一起坐下。 周曼看向顾斐然，称赞道：“起初见到傅总的时候，我都觉得惊为天人的好看，没想到顾小姐也这么好看，清洁不染尘埃一般，傅老太太，您有两个这样的孙女是福气啊。” 傅显清笑道：“确实是我的福气，不过也有烦恼，一个三十多了，一个快奔三了，结果两个都是单身，连恋爱都不谈，我平时催，她们觉得烦，不催的话，我看着烦。” 周曼安抚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相信傅总和顾小姐都是在等自己的有缘人。” 傅显清：“希望吧，只要别打光棍就行。” 周曼：“两位都这么优秀，不会的。” 说着话，阿姨端了一杯奶拿过来，从沙发一侧递给顾斐然，“小姐。” “谢谢。” 顾斐然伸手接住，递到嘴边刚准备想喝时，突然一股腥味直冲鼻息，胃里一下子犯恶心，她问阿姨：“这是羊奶吗？” 阿姨回答说：“对，是羊奶，老夫人最近改喝羊奶，所以家里多备了一些，二小姐，您不喜欢喝吗？那我现在去给您换一杯。” “没事，我就是……”顾斐然说着，胃里那股恶心再次翻涌而来，她连忙伸手把羊奶放到桌面，捂住嘴起身往一楼客卫跑。 几人同时看向她。 傅显清疑惑道：“羊奶是有点腥味，但这个品牌几乎没什么腥味啊，小然反应怎么这么大？” 傅阮意也说：“是啊，我喝着就没事。” 周曼刚想脱口而出说，顾小姐是不是怀孕了，但一想刚才傅老太太说，两个孙女起至今为止都是单身，没有谈过恋爱，又赶紧把话收了回来，担心说多说错。 第96章 这个笨蛋 “咳咳。” 顾斐然跑到客卫吐着,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吃什么东西，只是干呕。 过了会儿，她直起身子走到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漱口，目光透过镜子看向自己眼睛，对视的那瞬间，一个念头忽地涌进脑海，撑在一旁的手指渐渐收紧撑起来,青筋泛起。 顾斐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了片刻，抬手将水龙头关上,轻轻搭在腹部。 该不会是。 那天晚上之后,自己没有吃…… “小然，你怎么了？”顾斐然思绪在乱想着时，傅阮意从外面走过来关心道。 顾斐然急忙把手从腹部打开，重新打开水龙头,看向门口站着的姐，笑道：“没事，好像从小到大都没有喝过羊奶，猛然间闻到,太腥了,姐,你闻着羊奶不腥吗？” 说着,用双手捧着开始接水漱口。 傅阮意歪些身子靠在门上：“早上喝的时候是有一点腥，不过在接受范围之内。” 顾斐然漱了两遍,直起身子，抽了张洗脸巾擦拭着水渍,说：“我不太行。” 傅阮意：“阿姨给你重新换了杯牛奶。” 顾斐然转身往外走：“好。” 两人出去到客厅坐下继续聊天。 傅显清关心道：“小然，没事吧？” 顾斐然笑着轻轻摇头：“没事，只是突然间闻到，有点冲鼻，现在已经没事了。” 傅显清担忧的心放下：“那就好。” 顾斐然：“嗯。” 顾斐然坐着聊了一会儿，被阿姨叫过去吃早餐，外婆和姐她们都已经吃过了，就她一个人，但吃的心不在焉，一直想着刚才干吐的事情，不管如何，得检查一下。 吃过饭，顾斐然上楼换了一件休闲服，拿着车钥匙和手机准备出去时，被姐撞见了。 傅阮意一身正装打扮，准备去公司上班，看到小然穿戴整齐下楼，说：“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一星期内不要出门的吗？怎么这会儿要出去，是医院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顾斐然：“不是，我有一点事情需要外出。” 傅阮意走过来，说道：“小然，这一周可能会有很多事情发生，江瓷已经被牵扯进去，而你因为和江瓷的关系，也有可能会被牵扯进去，所以留在家里是最好的选择。” 第160章 江瓷被牵扯进去？ 顾斐然握紧手中的手机走到姐跟前，心跳一下子快了许多，紧张问道：“姐，能和我说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江瓷前段时间变化很大，还删了我微信，难道是因为你们都知道的这件事？” 傅阮意本来过两天再告诉小然的，但既然江瓷现在已经回到研究所，告诉小然也无妨，“是，江瓷是为了不把你牵扯进去。” 傅阮意说着拿起手机，从聊天记录里找到一个视频打开，“看看吧。” 顾斐然伸手接过来，是一个新闻视频。 【齐氏药业前段时间发布的新型抑制贴有严重副作用，导致多人住院，并且有部分omega在住院后消失，迄今为止下落不明，目前有关单位正在以失踪人口四处调查，另外，齐氏药业新品在被曝出有副作用之后，不仅不停止销售，反而强行将这些新闻压下去……】 这些话后边是一串更加详细的新闻。 顾斐然看完视频，背脊发凉，“难怪我被调到腺体科工作那会儿，明明这种副作用目前还没有正确的医治方式，但却有患者不断出院，我以为是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没想到竟然是失踪，不过既然医院给开了出院证明，说明是有人在背后动手，难道是齐氏的人？” 傅阮意点头：“对，是齐氏的人，齐氏药业这么多年做的主产品一直都是抑制贴和抑制剂，并且在信息素管理局的支持下，有做人体实验这方面的权限。江瓷十八岁那年分化失败，由于病情特殊，被带去做过一次研究，这次……是第二次。” “什么？”顾斐然愣住。 傅阮意伸手轻轻搭在小然肩头，安慰她：“江瓷和我说，她已经把你彻底标记，并且你们也在信息素管理局签署过合同，有系统记录。这个事情，如果齐氏寻常去问，信息素管理局的人不可能会告诉她们，但如今江瓷已经再次成为齐氏研究所的研究对象，所以如果齐氏要查，信息素管理局的人不会不告诉她们，到时候齐氏的人得知是你帮助江瓷恢复腺体，齐氏一定会找上门，这是江瓷让你从医院请假回傅家待一星期的原因，也是我找周律师住家的原因。” 傅阮意往前抱住她，说：“所以小然，一周之内尽量不要外出，在家里待着，明天顾家奶奶那边会来人，老妈也会回来守着你，还有，就算到时齐氏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真的来了，你可以和她们说话，但不要什么都说，等周律师赶过来，她会做好这一切的，不要让家里人担心，也不要江瓷做的这一切白费，知道了吗？” 顾斐然还在失神：“我会的，姐。” 傅阮意松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嗯，姐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不会为了江瓷乱来，对了，还有一件事忘记和你说，江瓷这次被齐氏带走不只是做研究那么简单，她和陈家那边有个谋划许久的计划，但不管她们做什么，我们傅家都不能插手。第一，和我们无关；第二，我们不知道她们的计划是什么，如果贸然出手，很有可能扰乱她们的计划，所以静观其变就好。” 顾斐然答应着：“好。” 傅阮意这次真正松手，柔声道：“这件事虽然说和我们傅家没有关系，但毕竟你和江瓷已经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所以姐会帮你保护她，尽量不让她出事。” 顾斐然抬眸望向姐：“谢谢。” “傻丫头。”傅阮意笑了笑，“好了，我去上班，有情况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顾斐然：“好，拜拜。” 傅阮意：拜拜。 顾斐然往前走了两步目送姐离开，等姐的身影从门口消失，她拿起手机给余主任打电话。 嘀嘀、嘀嘀、嘀嘀。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余主任的电话没有打通，顾斐然立刻挂断，又给腺体科的赵医生打电话。 这次嘀了几声后，对方便接了：“喂，是顾医生，你不是放假了吗？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顾斐然问道：“余主任今天没在医院吗？” 赵医生害了一声，说：“余主任不在，她又请假了，这次好像请了三四五六天呢？” 顾斐然：“余主任有说因为什么事情请假吗？” 赵医生摇头：“这个倒是不知道，上面只是通知我们说，余主任有工作上的事情，顾医生你有私人方面的事情，这几天都不能来，所以已经申请抽调了别的腺体医生来帮忙。” 顾斐然：“好，谢谢。” 赵医生笑着说：“没事。” 电话挂断，顾斐然握着手机走到沙发前坐下，认真思虑刚才姐说的话。 江瓷第一次被齐氏药业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带走，是因为分化失败，属于特殊疾病。 这次被带走，是因为腺体恢复，而她腺体恢复又和自己有关，所以江瓷担心这件事会牵扯自己，前段时间才那个态度，这点现在能理解，不过姐说的，她和陈家的计划又是什么？ 还有余主任这边，有次大家一起吃饭聊天，自己曾无意中听余主任提起过，她这么多年一直在齐氏药业兼职做人体研究，有重大研究项目都会去，所以她现在请假，很有可能就在齐氏的研究所里，再加上上次余主任找到自己，让自己帮江瓷测试，说明她和江瓷关系不错。 这样的话，江瓷在里面也不算孤立无援。 顾斐然正想着，昨晚江瓷说的一句话忽然浮现在脑海，难怪她会说，如果她能回来。 原来是在担心回不来，这个笨蛋。 顾斐然叹气紧张着。 研究所。 江瓷再次注射过药剂，被送到了观察室里进行观察，她进去时，里边不仅有她一个，还有两个男性普通omega，一个女性普通omega，她们也都打了药，用消毒棉捂着胳膊伤口。 江瓷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环视一圈，空气中弥漫着浅淡的香气。 自从腺体恢复，她逐渐能闻到每个人信息素的味道，目前闻到的有花香、酒香、自然香、工具香等，而她们三个人的信息素则是药香，分别是芍药、当归和枸杞。 齐氏竟然用这种特殊的信息素做实验，也不知道这些omega是自愿，还是被抓来的。 注射过药剂，观察时间为半个小时。 时间到后，其余三人陆陆续续结束出去再次化验，轮到江瓷时，她被叫出去到一个工作人员跟前，抬头一看，眼前这人是齐予司。 齐予司穿着白大褂，戴了医生帽和口罩，露出的眼睛看起来非常不和善。 齐予司：“江瓷，虽然奶奶叮嘱我，不让我再对你动手动脚，但是你现在落在我的手里，我要是偷偷对你做点什么，也是医学上的失误，奶奶不会察觉出来。” 江瓷：“齐总，能问你一下问题吗？” 齐予司大方道：“可以。” 江瓷问道：“齐氏新型抑制贴有副作用的事情，你们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时，你有找我生气发脾气的空，为什么不去研究如何改良抑制贴？难道你不想恢复齐氏对大众的信誉？” 齐予司接过一旁工作人员递来的真空抽血管，回她说：“这点就不劳你费心了，有奶奶、韩教授、余主任和一众腺体方面的研究专家在，用不上我帮忙，我的职责就是听韩教授的安排，对你做些研究，并把研究数据拿给她看，所以江瓷，你现在——归我管。” 在问之前，江瓷还抱有那么一丁点的希望，现在听她这么说，完全死心了。 江瓷主动将袖子卷起来，细白的右臂朝她伸过去：“行，那你开始吧。” 齐予司把止血带绑在江瓷上臂位置，开始抽血化验。 江瓷皮肤白，血管很明显，就算是新手，一针下去也能准确找到位置，但齐予司却在找准位置后，故意偏了下针头，将针头扎进血管旁边的位置，“对不起啊，看错了。” 江瓷没说话。 齐予司把针管拔出来，开始尝试第二次抽血，毫不意外，这次也失败了。 齐予司：“对不起。” 江瓷只盯着看，依旧不吭气，但她越是这样，齐予司越是故意扎歪，细白的胳膊处，没一会儿便多了好几个针眼。 一旁的研究人员看不下去，出声提醒道：“齐医生，那边已经抽血完毕，一直在等这管血拿去化验，您要是累的话，可以换我来。” 齐予司：“不用，我自己可以。” 研究人员：“好。” 齐予司换了个真空采血管，这次针管准确无误找准了血管位置，开始慢慢抽血，鲜血的血液很快便染红了玻璃管。 研究人员看着，见抽的毫升已经足够，小声提醒说：“齐医生，血量够……” “闭嘴。”齐予司吼她。 研究人员立马低头：“是。” 等整个真空玻璃管里被血液充满，齐予司才将针头拔出来，将玻璃管拿给她们。 研究人员接过来，拿去给另外的医生。 第161章 齐予司伸手解开止血带，并靠近她耳边说：“你放心，未来半个月内，你会在这里体会到不同的折磨，我会好好关照你。” 江瓷：“拭目以待。” “哼。”齐予司冷哼。 江瓷起身出去，在外面坐了不到十分钟，又被叫走去做腺体测试。 这次是在一个密闭、正方形的房间里，放眼望去，什么都没有，只有角落里挂着的监控。 江瓷刚进来，身后便跟着走进来一名研究人员，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腺体信息素浓度值测试，麻烦您戴上这个检测器。” 检测器？ 江瓷正眼看去，竟然和顾医生家的检测器一模一样，但那会儿顾医生是在救自己的小命，这会儿齐氏的人却是在要自己的小命，真是离开之后才知道，顾医生究竟有多好。 江瓷主动低下头，研究人员将检测器戴在她后颈腺体位置。 打开后，转身离开，将门从外面锁上。 所谓信息素浓度测试，就是通过外界信息素影响，看自己信息素浓度值能达到多高。 江瓷现在已经是s级alpha，普通omega和顶级omega的信息素没办法影响她，只有信息素浓度值超过80%，才有可能影响到，但机器控制的信息素浓度值，别说80%，100%都有可能。 起初江瓷还能承受低浓度的信息素浓度值，但在超过80%后，热意开始不断上升，意识也在变得模糊，整个人几乎开始失控。 为了不让监控拍到失控的画面，江瓷迈步走到角落里背对监控坐下，尝试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可信息素浓度值还是很快便达到了95%，检测器发出剧烈的警告声。 齐予司站在门外，看着屏幕说：“直接把信息素浓度值调到100%。” 研究人员：“是，齐医生。” 随着房间里信息素浓度值越来越高，检测器的警报声也越来越响，听起来很是刺耳。 江瓷双拳握紧，脸色通红，在检测器显示信息素浓度值达到98%的时候，身子歪斜着，咚的一声倒在地面上，满屋子除了机器释放的信息素，便是她浓烈的曼陀罗香。 研究人员看着数据，说道：“齐医生，房间内信息素的浓度值已经调到100%，实验者的信息素浓度值在半个小时内达到了最高值100%，这个数据在我们记录的数据中是最快到达的。” 齐予司满意道：“嗯，我知道了。” 实验结束，江瓷被抬回休息室。 研究人员将她翻过去，在腺体处给她打了一针最新改良过的抑制剂，刚好可以趁着她信息素浓度值达到最高峰值时，再做一次研究，也算是不浪费。 因为这次也要等待数据结果，所以旁边一直有研究人员在记录，她们一直到下午五点才离开。 “咳咳咳。”江瓷缓缓醒来，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白炽灯。 江瓷躺着休息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有力气坐起来，抬手捂着后颈胀痛的腺体，去接了一杯水，仰头慢慢灌进干涩的喉咙，一杯水全部喝完，她才感觉人像个人。 咚咚，有人敲门。 江瓷没力气管，只是在原地站着。 外面的人也听到回应，直接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晚饭，关心道：“你醒了？” 余主任，还以为进来的齐予司，不过也是，她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敲门。 江瓷转过身子，声音沙哑，“嗯。” 余方将饭菜放在桌子，看到她走路蹒跚，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样，连忙过去扶住她的胳膊，说道：“我听说，齐予司今天连续给你做了四五个实验内容？” 江瓷：“差不多。” 余方不忿道：“人体研究，按理说，一天三个实验内容已经是最多的了，她竟然敢连续给你做四五个实验内容，这要是让信息素管理局的人知道，肯定会警告她们齐家。” 江瓷被扶着走过来，坐在椅子上，说道：“齐氏的人也不傻，既然敢这种事情，就不会让信息素管理局的人知道。” 余方看着她，一脸心疼，问道：“我不明白，齐氏新型抑制贴的问题，目前是由我、韩兰舟和齐默等人负责，齐予司根本不负责这个实验内容，而你又不是这次实验的中心，为什么她会要么对你呢？” 江瓷回答说：“因为齐予司喜欢顾医生，而我，又把顾医生给彻底标记了。” 余方听到这个答案一脸惊讶，懵神道：“齐予司竟然喜欢顾医生？这……看起来完全不搭边的两个人啊，不对，顾医生是医生，在大学学的是临床学，而齐予司虽然没在医院工作，可她大学学的是腺体科，也是在医学院学的，所以她们两个是大学认识的？” 一天都没有吃过一口饭，江瓷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握住勺子：“我们余主任还真是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她们两个确实是大学同学，而且齐予司还喜欢顾医生多年。” 说着，她喝了口粥，不热不凉，温温的，刚刚好。 屋子里只有一个椅子，江瓷坐着，她没地方坐，所以余方退后几步，坐在床边，叹气道：“唉，那真是无解，你们要是普通的实验者和实验人员的关系，我还能从中拦一下，但你们现在是情敌关系，你是齐予司案板上的鱼肉，我想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江瓷想吃口菜，但没什么力气，干脆一直喝汤，并说：“也就这两天，等过两天，她就无暇顾及我这边的情况了。” 余方像十万个为什么地问她：“为什么？” 江瓷：“不知道，我猜的。” 余方撇嘴：“你就猜吧你，不过你放心，这几天我看着，能帮你，尽量帮你。” 江瓷扭头看过来，露出一抹笑容：“谢谢余主任，没想到我们家江奶奶去世那么久，还能留下这么一份大礼给我。” 余方：“所以说，人啊，得做好事。” 江瓷认同地点点头：“是，确实是得做好事，老话不是常说，好人有好报吗？” 余方：“好了，赶紧吃饭吧。” “行。”江瓷继续吃饭。 晚上的时候，齐予司和研究所的研究人员都没来，江瓷这晚第二天睡了一个好觉，醒来时，身体还是有点虚弱，没什么力气，她起床去洗漱了一下，出来到食堂吃饭。 不管怎么说，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情。 江瓷在认真埋头干饭时，食堂挂着的电视忽然播出一条熟悉的新闻。 【最新消息，齐氏药业今天早上七点发布了一则有关s级alpha的研究过程和报告，该报告显示，这名s级alpha在半个小时内，信息素浓度值达到100%，属于当前有记载的最快记录……】 江瓷边吃边听，这段话说完，后边就没什么了，昨天她在这里一共测试五个项目，但齐氏却只对外公布了一个，果然是会做手脚。 傅家。 顾斐然在餐桌上，跟外婆、姐吃饭，听到客厅电视播放的这则新闻，夹菜的动作忽地停滞，抬眸看向电视内容，画面显示，一个被打码的人坐在地上，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不过她还是很快就能认出来是她。 傅阮意也听到了新闻内容，看一眼之后，又缓缓抬头看向对面的小然。 第97章 监察局 顾斐然在失神,默默凝望。 “s级alpha？齐氏药业似乎很久都没有研究过这种等级的alpha了。”傅显清说。 傅阮意将目光从小然身上收回，继续喝粥，并回道：“齐氏表面上是很少研究,但私底下研究的不少，只是没有对外公开而已，毕竟齐氏的手段您还不知道。” 傅显清摇摇头：“齐氏的这些做派，早晚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傅阮意：“也许会吧。” 吃过早饭，顾斐然上楼回房间搜索那条新闻,将视频画面看了一遍又一遍。 之后她又在网上搜索齐*氏研究所。 搜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对齐氏研究所介绍、成就、管理制度、负责的主要项目,还有相关负责人等等的描述，目前齐氏药业的相关负责人有齐予司、齐默、齐汇和齐家等人。 顾斐然看完这些,点击图片,又搜了些齐氏研究所内部的格局布置和相关视图。 在看着时，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照片，她移动鼠标重新点回来，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点击右键保存到桌面上，接着又打开了那条新闻，将新闻里两张照片放在桌面对比。 两张照片背景一模一样，说明江瓷这张照片是在齐氏研究所的信息素浓度检测室拍的。 信息素浓度检测室,测出腺体100%信息素浓度值,看来齐氏药业用了非常规的手段。 顾斐然垂眸,掌心握紧鼠标。 咚咚,房门忽然被敲响，顾斐然被拉回思绪,将电脑页面关掉，起身开门。 顾斐然把房门拉开,看到门口站的是谁，问道：“姐，你不是去上班了吗？怎么这会儿了还没走。” 傅阮意：“是走了，但不放心，所以又回来了，想了想，还是再叮嘱你一下比较好。” 第162章 顾斐然把手从门把上放下，“嗯。” 傅阮意语重心长道：“小然，要是以前，我就算让你恨我，也绝不会让你插手江瓷的事情，但现在你们两个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这不代表你就可以为了她，让自己陷入危险，而且江瓷现在既然敢以身入局，那她就做好了忍受这些的准备，所以你就算现在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将她从齐氏研究所带出来，她也不会跟你走，知道吗？” 顾斐然听得明白：“我知道。” 傅阮意见她听了进去，心里总算是放心了点，轻声说道：“我回来要说的就是这些，你记住就好，奶奶那边今天会过来，你记得招呼一下，我在公司工作忙完，就会赶回来。” 顾斐然：“好。” “嗯。”傅阮意转身走了。 顾斐然看着姐离开，把门关上，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给一个人打电话，电话刚拨出去，对面便接了，“喂，望颂姐，我是小然，你最近忙吗？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 江瓷从食堂吃完饭出来，回房间刷牙洗脸，刚洗好，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齐予司带着几个研究人员进来，面色不善地打量着她，说道：“恢复的不错啊，果然还得是s级alpha，普通alpha在用过新改良的抑制剂后，现在都还没醒，但你竟然已经能够走动，而且精神看起来也很不错，说明新改良的抑制剂还是很有效果的。” 江瓷当没看到，转身收拾自己的内务，“beta和alpha、omega的体质不一样，alpha和omega的体质不一样，普通alpha、顶级alpha和s级alpha的体质又不一样，抑制剂测试出来的效果自然也是不一样的，另外，需要提醒你一点，我是二次分化的s级alpha，体质说不定又跟别的s级alpha不一样，如果你们只拿我作为实验例子，得到的数据不一定准确。” 齐予司：“这点不用你提醒，我们比你更清楚。” 江瓷耸耸肩，将被子叠好，说道：“好吧，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虽然你的态度我很不喜欢，但如果你们真的能从我身上研究出来点什么东西，并且对大众有益，我还是非常乐意的。” 齐予司冷哼：“别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大上，归根结底，你终究是个实验品。” 江瓷把叠好的被子放在床头，双手按着轻轻压了两下，转过身来，说道：“齐总，我现在是你的实验品没错，但你目前还剩下半个月的试用期，等时间结束，我就不是了。” 齐予司眸色狠厉下来：“江瓷，你别现在装的无所谓，过几天，我会让你跪着和我求饶。” 江瓷：“那我们拭目以待。” 两人在交谈完之后，齐予司把江瓷带进实验室，给她换上无菌服，继续测试。 由于s级alpha和s级omega稀缺，再加上信息素管理局有严格规定，所以研究所这么多年来，很少研究这个等级的alpha和omega，但现在有一个可以尽情研究的，那自然是所有项目都要安排上。 齐予司吩咐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只要在实验期结束之前不弄出人命，你们可以随便研究，不过也别给我整的少胳膊少腿。” 几人点头：“知道了，齐总。” 齐予司离开前，又看了一眼江瓷，冷笑着走了。 齐予司从实验室离开，准备去奶奶和韩教授那边看，途中突然被人大声叫住，整个走廊都是回声，“齐总，我终于找到您了。” 齐予司看着助理慌慌张张的样子，皱起眉头，说：“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助理大喘着气说：“齐总，出，出事了。” 齐予司问她：“出什么事了？” 助理：“我们研究所被举报非法研究，对方拿着证据去警察局报警，警方那边已经立案调查，除此之外，那些人还联系了媒体和电视台，这会儿可能正在往这边赶，一小时内必到。” 齐予司脸色阴暗下来，转身绕到朝实验室相反的方向走，“有查清楚是谁报的警吗？” 助理跟上去，回道：“应该是几个月前主动来我们实验室报名做研究的omega，先前那些omega在离开研究所的时候，要求增加费用，我们没给，然后现在举报我们非法研究。” 齐予司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些人，一群要钱不要命的，真是给他们脸了。我们研究所中心研究区域，在进入之前禁止携带手机和点子产品，就算我们非法研究，但他们能有什么证据，不过是想借此敲诈我们罢了，你去通知公司法务部和公关部的人来研究所这边。” 助理：“是，我这就去通知。” 两人从研究中心出来，到外面办公区域，助理通知法务部和公关部的人，齐予司则给安保那边打电话，让他们抽调人手，在研究所门口做好准备，防止那些闹事的冲进来。 齐予司回到办公室，站在窗边，看向研究所门口的方向，这些人还真是会挑时候闹事。 博源。 陈厝和江溪面对面坐着，位置和上次一样。 陈厝说：“今天是计划开始的第一天，我给齐氏安排的前菜，现在已经赶往齐氏研究所，媒体和电视台都有出动，就算不会闹得太大，也起码也会让齐氏感受到一点压力。” 江溪：“你的计划是否成功，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小瓷。这几天她在齐氏研究所，被齐予司折磨的不轻，不是你们陈家的孩子，你陈厝不懂什么叫心疼。” 陈厝垂了下眼眸，轻笑：“我们现在在合作，按理说，我应该否认，安慰安慰你，但否认的话，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说不出口，看来我是真的不心疼，只在乎计划是否成功。” 江溪：“你陈厝不心疼，但我们江家心疼，我已经找人让监察局的人以抽查齐氏研究所为由，前去看望小瓷，现在在路上，这个不会影响你的计划，所以你没必要阻止。” 监察局的人？ 想不到江家竟然有这种人脉，那些人去闹事，监察局的人去调查，刚刚好。 陈厝顺水推舟：“都行。” 江溪看着她，压住怒火。 如果不是为了等研究所那边闹起来，看看是什么局面，再根据情况和陈厝谋划一下，她现在就想起身离开。 傅阮意到公司后，先开了一个国外视频会议，等会议结束，又看了几份文件，可翻来翻去，心里还是担心小然为了那个江瓷做傻事，于是站起来给家里的阿姨打了个电话。 阿姨很快接起，傅阮意问道：“小然这会儿在家，没有出去吧？” 阿姨从厨房出来，伸着脑袋看了看客厅的方向，偷偷回答说：“顾小姐一直在家，没有出去，而且顾家老夫人刚才来了，顾小姐现在正在客厅跟老夫人和顾家老夫人聊天。” 傅阮意放心了，“那就好，家里一旦发生事情，要立刻通知我。” 阿姨：“行，大小姐您放心。” 电话挂断，傅阮意打开微信，在搜索框搜索出那人名字，点击进去，拨了个语音电话。 嗡嗡嗡，嗡嗡嗡。 李望颂坐在会议室开会，放在桌面的手机忽然响起，打断了正在前面说话那人。 其余人也被吓了一跳，朝李望颂这边看过来。 李望颂扭头看向响动的手机，嘶了一声，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唠叨说：“不是，今天大家怎么了，一个接着一个的给我打电话，难不成也是为了小瓷的事情打来的？” 李望颂说着伸手拿起手机，来电显示傅总，既然是傅总打来的，那应该就不是为了小瓷的事情打来的，毕竟她们两个不和，小瓷就算发生天大的事情，傅总也不会管。 李望颂站起来，走到一旁接起：“喂，阮意姐姐，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傅阮意：“别叫的这么恶心，叫的正常一点。” 李望颂抿唇：“……” 阮意姐姐怎么了，多好听啊，还不乐意听。 李望颂心里是这样想，但嘴上还是立马就改口了，“傅总，请问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啊？” 傅阮意：“我记得你们李家的李蔷薇是在监察局工作，对吗？” 李望颂侧了些身子，笑道：“傅总，难不成你也是为了小瓷的事情给打电话？” “什么叫也？”傅阮意反问道。 李望颂轻笑，一五一十地和她说：“昨天的时候，江溪先是给我打了个电话，拜托让我跟蔷薇说一声，让她今天去齐氏研究所抽查一遍，看看小瓷情况怎么样。早上的时候，我又接到了小然妹妹的电话，她也让我拜托蔷薇，去齐氏研究所看看小瓷。现在傅总你也给我打电话问蔷薇，除了让蔷薇去齐氏研究所看小瓷，我想不到您给我打这通电话有什么别的目的。” 江溪，小然，两人倒是都挺会找。 傅阮意：“对，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既然她们两个已经给你打过电话，我就挂了。” “哎哎，阮意姐，先别挂，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你。”李望颂拦住她，赶紧问：“小瓷是江溪姐的妹妹，她给我打电话拜托也就算了，为什么小然也给我打电话？在我的认知里，小瓷和小然应该是我们一群人中最陌生的两个小朋友，哎，阮意姐，难不成她们两个……” 第163章 傅阮意皱眉：“她们两个没什么事情，可能有人拜托到小然那里，小然又拜托到了你这里，你不要给我胡思乱想，胡乱猜测。” 嗯哼？ 阮意姐一下子用了两个词语，语气听起来还有点生气，以自己对阮意姐这么多年的了解，小瓷和小然之间绝对有什么。 说不定是两人背地里偷偷在一起，并且让阮意姐知道了，否则，阮意姐不可能一边生气，一边还要为小瓷给自己打电话，简单总结一下，就是小然心疼小瓷，阮意姐心疼小然。 哇塞，大瓜啊。 这件事要是让江家人和傅家人知道，绝对是平地惊雷，好想看看这个场面有多刺激。 傅阮意听着手机里忽然没了动静，就知道她在乱想，吸了一口闷气，出声警告道：“我告诉你，小瓷……呸，江瓷和小然之间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关系，你不要给她们两个乱按关系，把这件事办了就行。” 李望颂眯着眼睛点头：“嗯哼，嗯哼，我知道了，小瓷和小然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阮意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多想的。” 傅阮意：“……” “挂了。”傅阮意越说越气。 李望颂缓缓放下手机，脸上依旧是吃瓜的笑意，看来之后江家和傅家不用自己和奶奶在中间劝和，两家就有和好的机会，不错不错，再说了，当仇家，哪有当亲家来的开心快乐。 李望颂笑了会儿，在回去继续开会之前，重新拿起手机，给一个人发消息。 李望颂：蔷薇那边有情况我会立刻告诉你，晚上的时候，我们见个面吧，好久不见了。 这条消息发完，李望颂转身回到位置上继续开会。 齐氏研究所门口，不到一个小时，大门前便围了十几个闹事的人，他们手中举着用纸箱做的牌子，口中喊着齐氏研究所搞非法实验，害他们残疾，要齐氏研究所给他们一个说法。 助理站在旁边，和她说：“齐总，公司那边的人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齐予司仰头看向窗户外刺眼的烈阳，慢悠悠地说：“我刚才看了天气预报，说今天有三十八度，单是气温都这么高了，地表温度肯定不止这个度数，你说，门口那些人能坚持多久？” 助理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今天第一天，他们说不定没那么容易放弃。” 齐予司收回视线，斜睨了一眼。 助理被这一眼看的紧张发抖，连忙回道：“齐总放心，他们肯定坚持不了多久的。” 齐予司轻笑，将窗帘拉上：“耳边听多了假话，偶尔听听真话也不错。” 助理：“……是。” 齐予司从窗户边转身离开，助理刚想跟过去，手里握着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公司那边的人，赶紧接起：“喂，你们到了吗？” 对方说：“我们现在已经到研究所门口了，不过跟我们一起来的，还有监察局的人，她们的车子马上就到，你赶紧通知齐总。” “好。”助理赶紧挂断，小跑着到齐予司跟前，说：“齐总，公司那边的人打电话，说她们已经到了，不过监察局的人也来了，和她们前后脚一起，现在就在门口。” 齐予司愣住：“监察局？” 助理点头：“对。” “该死，怎么这时候来了。” 齐予司立刻大步走出办公室，去通知奶奶和韩教授，并吩咐助理：“你去告诉各个部门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改为正常工作，不要随意外出走动，也不要乱说话。” 助理：“是。” 两人分头行动，整个研究所一下子忙碌了起来，藏人的藏人，藏仪器的藏仪器。 江瓷原本已经被扣子台子上准备打针，外面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乱成一片，给她打针的研究人员也停止了动作，并解开她手腕、脚腕和腰间的扣锁，搀扶着将她扶回了休息室。 一路上，江瓷看到所有人都在慌忙地忙碌，但不能确切知道在忙碌什么。 按照计划，今天是陈厝开始报复齐氏的第一天，可计划也就是找点人闹事，喊两声，闹事的效果应该还不至于让研究所里的人这么慌张，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瓷刚回到研究室坐下，休息室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又被人打开，是齐予司。 齐予司走过来，双手揪住江瓷的领子，警告道：“等会儿见到人千万不要乱说话，不然半个月之后，你未必能从这里走出去。” 江瓷看着她，点头：“嗯。” 齐予司这才松开手，直起腰身，居高临下道：“你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 江瓷本想回答，但喉咙里忽然酸痒难捱，她低头闷声咳嗽着，等咳完再抬起头，齐予司已经离开，休息间的门也被关上了。 齐予司从江瓷这里离开，坐电梯下去，在大厅见到了监察局来的人，她特意观察了一下，为首的那人不是之前来的那位，脸看起来有点生，难怪这次没有得到任何通知。 齐予司走上前，客气道：“您好，我是齐予司，这个研究所负责人。” 李蔷薇将证件从口袋拿出来，打开给她看，“监察局李蔷薇，前来抽调检查。” 齐予司看向她的证件，正处，职位竟然要比她们在监察局认识的那人还高。 监察局负责整个临江所有企业、个体户等抽调检查，公职人员在检查过程中，一旦发现有确切的违法行为，有权当场封锁现场和扣押嫌疑人，之后会通知相关部门来处理。 齐予司：“既然是来抽调检查，我们会配合您的一切工作，里边请。” 李蔷薇将证件收回口袋，跟她并肩往里走，说道：“齐总放心，我们这次来，抽调检查是次要，主要工作是见那位s级alpha，听说她是少有二次分化，所以我们来转一圈，看看情况。” 齐予司轻笑：“应该的，她昨天刚做完一项实验，今天在休息室休息，我带您进去。” 李蔷薇嗯了声。 几人走到电梯跟前，等着时，李蔷薇问她：“齐总，门口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儿？我问他们，他们说，你们齐氏做非法实验，导致他们残疾，所以过来要钱。” 齐予司背脊发凉，神色有些不自然，回答说：“处长，事情是这样的，门口那些人在报名参加我们的实验之前，就已经是残疾了，我们研究所本着人道主义，起初是不愿意用的，但他们说，可以降低实验费，哪怕只给一点就行。我奶奶看了之后，于心不忍，所以答应他们参与实验，并且在结束后，还给了他们一笔不低的薪资，这些都是有记录的，现在突然找上门，我们也很懵，目前正在处理当中。” 李蔷薇：“既然是这样，这件事就由我们监察局负责，三天之内，麻烦齐总把记录送到监察局，我们只要确认情况属实，会给齐总和齐氏一个满意的答复。” 齐予司悄悄握紧拳头：“……好。” 电梯到了，几人一起上去到江瓷房间。 齐予司先上前敲门，咚咚两下敲完，手放在门把上，下意识就想直接打开，但想到一旁监察局的人，手慢慢拿开，朝里面喊：“江小姐，监察局的人来看您了。” 咔嚓，门由内至外打开，江瓷和李蔷薇四目相对，撞在了一起。 齐予司介绍说：“江小姐，这位是监察局的李蔷薇处长，李处长，这位就是二次分化成功的江瓷江小姐。” 李蔷薇：“你好，江小姐。” 江瓷慢慢走出去：“你好。” 第98章 找顾医生的事 两人见面,最担心的是齐予司，不过幸好在她们两人见到之前，已经提醒过江瓷。 “齐总,我能进去看看吗？”李蔷薇说。 齐予司：“当然……这个得问问江小姐的意思，毕竟这是江小姐的休息间。” 话说了一半，她猛然收回来。 李蔷薇重新问江瓷：“江小姐，我能进去看看吗？” 江瓷侧过身子：“请进。” 李蔷薇：“谢谢。” 李蔷薇带着身后两名监察局的人进来四处看。 齐予司趁这个机会走到江瓷身边，低声说：“监察局的人现在就在你面前,你完全可以大声告诉她们,我们齐氏在做非法实验，但你说了,监察局信了,并不代表监察局就能从这里找出证据，而在监察局找证据期间，你依旧归我管。” 江瓷有意叹气：“齐总，我老老实实的,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 齐予司：“所以我是在警示你。” 江瓷摇摇头：“放心吧，我没那么傻，毕竟你们齐氏药业是成立多年的老牌药企,背后不仅有信息素管理局的人,还有监察局、其它单位的等等,所以就算我现在就告诉监察局的人,你们齐氏在做非法实验，监察局也得考量考量你们背后的那些人,不过我对监察局还算熟悉，监察局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年轻的处长？” 这点也是齐予司看到她时下意识想的问题。 第164章 奶奶和监察局的人有那么点关系,里面职位高的几乎都认识，这位正处却从未听闻。 江瓷小声提醒她：“我看你也不认识，等会儿把这尊大神送走了，记得查查。” 齐予司冷眼看向江瓷：“不用你提醒。” “这休息间看起来还不错。”李蔷薇大概看了一遍，从里面走出来说。 齐予司态度立马温和：“我们研究所有规定，不管自愿参与实验，还是像江小姐这种情况的，我们都会在能力之内给予最好的衣食住行，同时也会在结束后按照规定发一笔实验费，毕竟实验这东西，不管怎么斟酌、保守，对身体和精神都有一定的伤害。” 李蔷薇点点头：“齐总说的是，对于alpha和omega来说，抑制贴和抑制剂是生活中必需品，但如今这方面我们发展的并不完善，这需要药企不断研究实验，也许等待的时间会很长，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研究出来，我在此感谢齐总和齐氏药业对这个行业做出的贡献。” 齐予司颔首：“谢谢处长理解。” 李蔷薇说完看向江瓷，“江小姐的事情，我之前就听说过，腺体疾病患者，如今二次分化成为s级alpha，这种情况在医学界少之又少。首先，恭喜你恢复健康，其次，感谢你为医学做出的奉献。” 江瓷真心道：“谢谢。” 李蔷薇：“好了，江小姐就先看到这里，齐总，我们能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吗？” 虽然只相处了不到半个小时，但齐予司觉得这个李蔷薇还不错，是那些人中难得的一股清流，态度自然好了不少，“当然可以，李处长这边请，我带您到其它部门看看。” 李蔷薇：“请。” 几人一起走了。 李蔷薇在这里停留了两个多小时才走，出去的时候，闹事的人还在门口没有走，她看到，再次提醒齐予司：“齐总把相关文件送到监察局，我们会立即进行调查，尽量早些把这件事情解决，不影响齐总和各位的工作。” 齐予司对她积累的好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行，我会尽快把文件送过去。” 李蔷薇：“好，那我们就走了，齐总留步。” “好。”齐予司说。 李蔷薇等人坐车上离开，她们刚到门口，媒体和电视台将镜头对准车子疯狂拍摄。 那些闹事的人举着手中的纸板大喊要公道，如果不是有安保人员组成人墙拦着，他们恐怕已经冲到了车子跟前。 李蔷薇透过车窗看向他们。 齐予司目送她们离开。 等人一走，神色阴沉下来，转身回到办公室，跟法务部、公关部的人开会。 齐予司告诉她们：“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花钱、还是威胁，三天之内把门口那些人解决了，如果三天之后那些人还在门口闹事，那就换你们走。” 众人心中一颤：“是，齐总。” 车子上，旁边坐着的人小年轻开口说：“处长，这段时间举报齐氏药业非法研究的举报信，已经达到了三百封，但我们今天来一看，似乎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李蔷薇：“不管正常还是不正常，既然举报了，我们就得来看看，刚才门口那些人你也看到了，穿着普通，一部分在用手打哑语、有一部分耳朵上戴着助听器，他们确实是残疾人没错。那位齐总说，这些残疾人是故意来要钱的，不管真假，我们都要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小年轻刚才没有注意这么细，现在听处长一说，慢慢回忆起来，逊志时敏道：“是我观察的不仔细，抱歉，处长。” 李蔷薇嘱咐道：“这几天，盯好齐氏。” 小年轻一下子坐直身子：“是，处长。” 车子到达监察局，李蔷薇回到办公室给李望颂发消息：她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腺体、手背处都有针眼，而且房间药物、消毒水的味道很浓烈，应该做了不少实验。 李望颂皱眉，想骂齐氏王八蛋，但一想，这些聊天记录说不定会被查到，咬牙忍了回去，重新回复说：我知道了，我会转告的。 李望颂：对了，小妹，这个应该不算是让你滥用私权吧？ 李蔷薇：不算，我们今天本来就打算去齐氏研究所看看，你的电话属于撞上了。 李望颂：那就好，你工作吧。 李蔷薇：嗯。 李望颂这边收到讯息，退出去，点击微信置顶，给对方发消息：小瓷状态不太好。 江溪：严重吗？ 李望颂：小妹说，小瓷腺体和手背处都有针眼，做了很多实验。 那边忽然间没有了回复。 李望颂等了几分钟，没有等到。 于是又给小然打了个电话，除了江溪，听语气，她应该是最关心小瓷的人了。 顾斐然这会儿正在陪外婆和奶奶聊天，听到电话响动，下意识看过去，是望颂姐打来的，她伸手拿起来，说：“外婆、奶奶，你们先聊，我去接一个电话。” 说着，人已经从沙发出来，走到了外面接听：“她情况怎么样，还好吗？” 李望颂回答说：“听小妹的意思，不太好，精神很差，你也知道，齐氏经常做一些不干净的事情，再加上齐氏那边有法律和信息素管理局支持，她们对小瓷只会更加肆意妄为。” 顾斐然心口慢慢揪起：“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李望颂：“没有了，只有这些，但小瓷那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然要说的就不是这些了，也算是不好消息中的好消息。” 顾斐然垂眸：“嗯。” 李望颂听着电话那头丧丧的语气，又想起了自己的猜测，小心翼翼问道：“小然，我能问问，你和小瓷是什么关系吗？阮意姐对小瓷的态度，我是知道的，厌恶江家，也厌恶江家所有人，你和阮意姐同为傅家人，可为什么这么关心小瓷？印象中，你们两个似乎很少见过面。” 什么关系？ 顾斐然认真想了想，回复说：“目前为止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李望颂一听就明白了，说道：“嗯，好，那我不多问了，小瓷那边如果再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顾斐然：“谢谢。” 李望颂轻笑：“跟我客气。” 电话挂断，顾斐然握紧手机，感受到了无力。 姐说，就算自己现在过去带那人出来，那人也未必跟自己出来，可若是不带出来，就要在里面受尽折磨，她自己未必心甘情愿，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所谓的计划继续实行。 顾斐然想着，情不自禁开始叹气。 齐氏研究所门口闹事的人，在闹了整整一天后，晚上八点多离开的。 齐予司被齐默叫了过去，狠狠骂着：“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你有什么用？” 齐予司低头：“是我办事不当。” 齐默问道：“查到那个李处长的身份了吗？” 齐予司：“查到了，这个李蔷薇的妈妈和妈咪，一个是警察，一个是法官，目前都在临江，而她自己则是高校毕业博士生，还没毕业就在国外跟着相关单位工作，回来后，先是入职警察局、法院和信息素管理局等部门，并且在每个部门都获得了荣誉，鉴于她能力优秀，一个月前被调到监察局，担任处长一职，除此之外，她和荣和国际还有点关系。” “她和荣和国际有什么关系？”齐默问。 齐予司：“这个李蔷薇的奶奶和荣和国际的李荣玉是亲姐妹，早些年，由于李家老一辈离婚，李荣玉就和李蔷薇的奶奶就分开了，这些年两家人才断断续续有联系，按年龄来说，李蔷薇是李望颂的妹妹。” 这层关系倒是让齐默有点惊讶。 齐默转过身子，掌心握拳锤在办公桌，说道：“监察局的人不会平白无故来这里，而且我们也没有提前收到监察局的内部消息，那个李蔷薇应该是突然袭击。” 齐予司不明白：“奶奶，监察局的人一向不会轻易调查我们，怎么这次搞突然袭击，难不成是这个李蔷薇新官上任三把火，想给我们齐氏研究所一个下马威？” “不会。”齐默摇摇头，分析道：“门口那些人今天第一天来，监察局的人也突然跟着就到了，两者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你去找监察局的那些人看看，看最近是不是监察局收到了什么风声，顺便调查一下这个李蔷薇的为人、性情和喜好，我们尽量先不要得罪。” 齐予司：“好，我这就去办。” 等齐予司离开，齐默独自在办公室沉思，在想了些什么后，脑海中突然间想起一个人，转身离开办公室，叫上助理一起过去。 两人到达江瓷休息室门前，工作人员从一串钥匙中找到江瓷房门钥匙，直接开门进去。 江瓷刚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穿着短袖和长裤，在看到门口的人时，一时间愣在原地，手抓着毛巾从脑袋拿下来。 江瓷：“齐主任，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第165章 齐默迈步进来，到江瓷跟前，眼神犀利地盯着她，问道：“你认识今天那个李处长吧？” 江瓷摇头：“不认识。” “你不认识？”齐默不相信，“你们江家和李家的关系很好，你跟李望颂的关系更是不错，那你怎么会不认识李蔷薇？” 江瓷用毛巾擦着说，一脸疑惑：“那个李处长是和李家有什么关系吗？” 齐默逼紧她：“回答我的问题。” 江瓷正经道：“齐主任，那个李处长，我今天是第一天见，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而且我们江家是和李家关系是不错，望颂姐我也认识，可从来没有听李奶奶和望颂姐提过这个李处长。” 齐默认真思虑着她说的话。 李家在临江的名头不小，李家的李荣玉、李望颂等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其余的李家人虽然不熟悉，但起码也都听过名字，可这个李蔷薇，倒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如果李家有意要瞒，江家和傅家说不定真的不知道，而且她也不像是在说假话。 齐默说：“不管你认不认识，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别做什么小动作。” 江瓷回道：“齐主任，这里走廊上都是监控，出个门，三百六十度都有镜头拍摄，屋子里*，开着信号屏蔽器，我每天在这里除了睡觉吃饭，就是被你们带去做实验，被带去之后，换的衣服你们要搜、屋子里你们也要再搜一遍，这种情况下，我要是有一点小动作，怎么能瞒过你们？而且你们大可放心，我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老实本分，目的呢，也不多，只有一个，等半个月后实验结束，我能活着走出这里。” 齐默：“那就希望你，得偿所愿。” 江瓷轻笑：“谢谢。” 之后齐默带人走了，还好心把门关上。 第二天，那些人再次聚集到齐氏研究所门口闹事，人数不仅比第一天多了一倍，还拿了好几个大声公和喇叭在外面叫喊。 齐予司的车子在准备通过大门时，一个鸡蛋忽然迎面砸了玻璃上，蛋清和蛋黄沿着玻璃慢慢滑落，模糊了司机的视线，接着又有几颗鸡蛋砸了过来，还有烂菜叶子。 齐予司脸上都是怒火，双拳渐渐握紧，好不容易进来回到办公室，没想到刚打开手机，手机页面便弹出了一条新闻。 【今日，二十几位残疾人聚集在齐氏药业研究所，十几人聚集齐氏药业大楼索要实验赔偿，并状告齐氏药业进行非法实验和非法人体、腺体研究，目前齐氏药业还未回复。】 齐予司看到，几乎震怒：“法务部和公关部是吃干饭的吗？都一天了。” 助理站在远处，双手交叉紧握在身前，小声道：“齐总，公关部那边已经尽量在压新闻、删词条，而法务部这边也已经和门口那些人交涉过，但他们说，每个人至少要补偿一百万，什么时候补偿的钱到位，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目前法务部还在和他们协商。” 齐予司冷笑：“一百万，真是敢狮子大开口。” 助理：“所以法务部那边还在和他们协商压价，如果赔偿金压不下来，将会采取强硬措施，公关部那边也已经做好准备，如果真的闹大了，我们这边未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齐予司心里的气消了点：“那就赶紧办。” 助理：“是。” 齐予司在办公室处理了一些公司，去找江瓷时，被告知，她被韩教授带走了。 齐予司找过去，到门口时，看到江瓷坐在椅子上，右手拿了根棉签按在伤口处，在和韩兰舟聊天，说腺体和信息素的事情。 韩兰舟：“你腺体恢复，应该完全是靠那位信息素是曼陀罗的s级omega，对吧？” 江瓷不说话，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韩兰舟看着手中的资料，说道：“先前陆霖漪做腺体手术，需要一位s级omega在手术过程中进行信息素压制，她当时找的人就是顾斐然。前几天我忙着研究改良抑制贴，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熟悉，今天我才突然想起来，原来当初陆霖漪找的那个顾斐然，就是现在将你反标记成功的顾斐然，你说，这是不是一种缘分啊。” 江瓷皱眉：“这有什么可缘分的？” 韩兰舟反问她：“那你又是怎么被她彻底反标记成功的？” 江瓷解释：“只是咬了一下而已。” “只是咬了一下而已？”韩兰舟笑了两声，将资料放下，说：“研究过你的人都说，你的情况属于二次分化，是被s级omega反标记咬过才恢复的，但这只是表面。根据这几天齐予司对你的研究和这些报告数据来看，你的腺体绝对不止是被顾斐然咬了一口那么简单，而是在你们双方信息素浓度同时达到95%以上之后，经过不断地测试实验成功的。” 江瓷微微抬眸，但并没有看韩兰舟。 韩兰舟：“因为你自己本身是没有信息素的，只有在被反标记时，获取对方的信息素，才能慢慢转化成自己的信息素，对吧？” 江瓷：“韩教授，我不是医生，这些事情我不清楚。” 韩兰舟继续说：“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目前你的信息素并不稳定，一直起起伏伏。这种时候，就需要对方信息素浓度达到95%，不断将你反标记，你的信息素有来源补偿，才能保持稳定。”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天高巧真老师和自己说，需要再让顾医生反标记几次。 韩兰舟起身慢慢绕过桌面，说道：“腺体、信息素，本就是alpha和omeg之间能够标记、反标记的根本原因，而你和顾斐然之间联系，要比这层关系更加紧密，因为你们属于信息素者共享者。” 江瓷不想让她继续提顾医生，问了些别的：“韩教授，我想问，如果我的信息素没有得到及时补充，我自己会发生什么情况？” 韩兰舟成功被她的这个问题吸引，回复说：“如果你的信息素没有得到及时补充，你的信息素浓度会由平常的60%，降到50%、40%、40%，甚至降到10%，一旦你的信息素降到这个浓度，就会产生信息素紊乱、身体机能下降的后果，更严重的，有可能危及到你的生命。” “危及生命？”江瓷想着。 这点她和顾医生都不知道。 韩兰舟走到江瓷跟前，微微弯腰看着她，说：“根据最新检查报告显示，你的信息素浓度经过上次高强度的消耗之后，现在已经降为30%，如果再不补充，三天之内你将会产生一系列的并发症，所以，江小姐，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现在就让人把那位顾医生叫来。” 江瓷一下子握紧了手中的棉签，刚才她故意岔开话题，就是不想让韩兰舟开这个口，没想到七拐八拐的，还是拐到了这里。 韩兰舟见她没有回答，问道：“怎么，你不是对那位顾医生不屑一顾吗？现在竟然愿意丢弃自己的小命，也不愿意让她来这里，看来我们这位江小姐还是很心疼那位顾医生的。” 江瓷轻笑：“韩教授多想了，我只是在想，根据法律，对方只有在患有特殊疾病的情况下，才能被带到研究所，如果她不愿意，你们强行把人带到这里，可是触犯法律的。”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齐予司忽然从门口走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江瓷和韩兰舟一起看向她。 齐予司走到江瓷面前，神色冷着，眸子里都是恨意，“我认识顾斐然多年，虽然不说了解，但也算熟悉，她这人性子冷淡、生人勿进。如果不是她主动牵别人的手，别人就绝对不敢牵她的手，换句话说，如果她不愿意反标记你，你就算逼着她没用，所以，顾斐然很在意你，只要告诉她，没有她的信息素，你快死了，我想她一定毫不犹豫就会来这里找你。” 江瓷尽量沉着气，说：“齐总，当时我们两个纯属意外，而且之后就很少见过了，也没什么联系，你随便说一句她就能来？那我未免在她心中也太有分量了。” 齐予司：“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江瓷：“……” 第99章 去研究所见她 江氏研究所。 江柠拿着资料从数据部出来,去给顾老师送去，拐弯快到时。 看到顾老师站在门口正在和一个人交谈。 江柠走近看清楚背影，是盛鼎的傅总。 顾牧时：“奶奶那边你记得多照顾,等我这段时间忙完就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傅阮意回说：“奶奶她老人家身体挺好，吃的下，睡的香，身体也没什么大碍。” 顾牧时听着心里很踏实，不过还是有一些愧疚,“这么多年天天忙着工作,不仅没照顾好你跟小然，也很少去看望她们两个,等这周工作忙完,就回去看看。” “行。”傅阮意说， “江总。”顾牧时隔过小阮看到人。 江柠走到两人跟前，先打招呼，“顾老师,傅总。” 接着将文件递给顾老师：“这是新数据，您看一下，下午两点还有个集体会议，已经通知各部门的人提前准备。” 第166章 顾牧时接过来拿在手里,“好,我会准时参加,这段时间小江总不在,辛苦了。”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那我不打扰二位了。”江柠转身继续去忙。 等江柠离开，傅阮意轻笑一声,说道：“您叫江瓷小江总，叫江柠江总？” “没办法”顾牧时说：“先入为主，一开始叫江瓷小江总叫习惯了，她现在不在，又来一个江总，我总不能照着继续喊小江总，容易误会，所以顺其自然跟着大家喊江总，平时会喊小柠。” “嗯。”傅阮意只是有些好奇。 顾牧时抬眸看向江柠刚才的离开的方向，语气深沉：“自从江瓷被带走后，小柠便撑起了这个项目，每日每夜加班工作，凡事亲力亲为，那些原本不屑于被她领导的刺头，如今也踏踏实实地工作，不过相比江瓷的狠劲来说，小柠还是心软了一些。” 傅阮意微微偏头往后看，说道：“您对江家人似乎都挺满意的。” 顾牧时道：“其实不止满意她们两个，我也很看好江溪，甚至综合来说，她比小瓷和小柠更合适担起江家这份担子，只可惜当年钱老太太不仅逼着江溪结婚联姻，还逼她交出手中的股份，江溪不肯，结果在公司被架空，她努力了两年，看不到希望才选择了离开。” 傅阮意：“我记得当年要和江溪联姻的那家人是吃绝户发展起来的，人品不怎么样，但就是有钱，可江家那会儿最缺的就是钱，要回股份也是担心她被算计，但江溪有守住江家的能力，只是钱老太太不相信。” 顾牧时摇摇头：“于是江家这本难念的经，从那之后念的更差，不过幸好江溪在离开之前，用尽能力留了几个不错的项目，而江瓷在接手后，放下尊严找到盛鼎投资，再加上后来和乔氏的合作，江家如今重新慢慢起来，但没想到现在江瓷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她们江家还真是命运多舛，小阮，你能帮就帮点。” 傅阮意：“嗯，知道。” 傅阮意来研究所和老妈说一点事情便离开了，但在回公司的路上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傅总，齐氏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现在正在往您家里去，估计一小时就能到。” 傅阮意脸色瞬间严肃：“嗯。” 电话挂断，傅阮意给小然打电话，对方接通后，说道：“小然，齐氏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现在去了，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到，你在家里做好准备，另外，不要为江瓷做傻事，我会帮忙的。” 顾斐然：“嗯，知道。” 顾斐然关上手机，坐电梯下来去找周曼，把这件事和她说了下，周曼提前开始做准备，接着出来去找外婆和奶奶，她们两个这会儿正在阳台那边练字。 “外婆、奶奶。”顾斐然喊人。 傅显清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过来，笑道：“哎，小然，怎么了？” 顾斐然说：“等会儿齐氏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会来家里，到时你们两位就坐在客厅，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什么，剩下的事情我会来办，周律师也会在旁边帮忙。” 两位老太太同时神色一变，慢慢直起身子，沉声道：“想不到竟然真的敢来。” 顾老太太放下手中的狼毫笔，说道：“这齐家还真是不把我们傅家、顾家放在眼里，小然，这件事你尽管处理，就算把管理局的人得罪了也无所谓，背后有我们给你撑腰。” 顾斐然心中忽然倍感踏实：“好。” 其实关于她被江瓷彻底标记的事情，还没有告诉两位老太太，只是告知她们说，医院腺体科这边情况严重，可能会有什么乱子，所以需要请假，并且得找一个懂腺体法的律师以防万一。 姐这样和家里人说的时候，两位老太太都没有怀疑，反而满脸担心。 顾斐然于心不忍欺骗，可目前也只能这样。 在等待的过程中，姐先回来的，又等了不到二十分钟，那些人到达傅家门口。 傅家没人去大门口迎接，管家先将她们几人带进来，顾斐然再去门口接，双反见到时，除了齐予司和她身边带的一个人，还有四位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声势看起来颇为浩大。 顾斐然明知故问：“你们是？” 从知道顾斐然是傅家人之后，这还是齐予司第一次真真实实感受到这层身份带来的压力，其实她就应该调查了，气质出众、s级omega，信息素是曼陀罗，怎么可能没有背景。 如果早知道她是傅家人，自己无论如何都会猛烈追求，只可惜晚了江瓷一步。 信息素管理局的人朝顾斐然出示证件：“你好，我们是信息素管理局的。” 顾斐然：“有事吗？” “傅小姐，怎么了？”说着话，周曼身着便服从身后走过来，她特意没穿正装，是不想让这些人知道她们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否则仿佛在说是故意防着的。 顾斐然看着她们：“不知道，还没说。” 突然出来的这人是傅家的谁？从来没有见过。 齐予司想。 信息素管理局的人收起证件，装进口袋，说道：“顾小姐，由于您牵扯到一桩特殊的，腺体方面的疾病，所以我们想请您跟我们回去做个调查，问您一些事情。” 顾斐然当做不知：“请问是哪种疾病？牵扯的范围是个人、还是医院里我负责的病人？” 公职人员：“腺体疾病，个人。” 顾斐然直接点明：“那就是江瓷江小姐那边出了情况，需要我去做个问话？” 公职人员：“是的。” 顾斐然质问道：“可是这似乎不符合法规。” 这次不是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回答，而是一旁的齐予司开口，“但江瓷腺体恢复和你有直接关系，所以你有义务接受调查，你放心，我们只是简单的问话，不会对你做什么。” 顾斐然一眼未看她。 “义务？”周曼站出来对她们提出疑问：“根据《腺体法》第一百三十六条，凡alpha、omega，在患有特殊疾病的情况下，有义务接受为期一个月的实验，可这里面并没有提过，间接人员也有义务接受调查，另外，根据《腺体法》第二百十一条，alpha、omega在无任何腺体疾病时，任何人、公司、单位等都不能对其进行一切实验行为，否则将会被处于一年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者，处于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和齐予司一起看向周曼，普通人可不会把法律记得这么清楚。 周曼：“傅小姐身体健康，腺体正常，没有腺体这方面的疾病，所以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我们可以去报警立案，起诉你们。” 这话直接把齐予司给震住了，她当然知道这不符合法律规定，但韩兰舟需要顾斐然和江瓷做个测试，如果自己不能把顾斐然带到研究所，韩兰舟就会停止对抑制贴的研究改良。 齐予司心中渐渐堵起一口闷气，可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得沉住气，她转变话术说道：“顾医生，我们能单独谈谈吗？如果我们谈完，你依旧拒绝，我们绝对不打扰。” 周曼扭头看向顾斐然，这需要顾小姐自己做决定了。 顾斐然思虑过，答应道：“可以。” 齐予司：“这边请。” 顾斐然跟着过去。 走到她们听不到的地方，齐予司缓缓转过身子，视线猛然撞进她冰冷的眼眸，对比以前的礼貌客气，现在多了些疏离和冷漠。 齐予司和她说：“我知道江瓷彻底标记了你，但傅家人应该不知道吧？” 顾斐然：“威胁我？” 齐予司摇头：“不算威胁，只是给顾医生你提个醒，你们傅家和江家的关系如履薄冰，如果让傅家老太太和傅阮意知道，你被江瓷彻底标记，不知道她们会作何感想。” 顾斐然冷漠道：“那你大可去试试，看傅家人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怎么做。” 齐予司被她的冷静打断了心绪，用这个作为威胁，还以为她会慌乱一下，没想到要比刚才还要沉重冷静，甚至有威胁自己的意思。 齐予司：“我知道你们傅家一个个都是护短的人，就算我告诉傅家人，她们最多也就是生生气，发发脾气，肯定还是会向着顾医生你，不过我要说的不止是这些。江瓷恢复腺体的事，你应该知道，但你不知道，江瓷虽然恢复了腺体，可如果没有你的信息素弥补，她的信息素浓度会持续降低，一旦低于20%，将会有生命危险，这个，你管吗？” 为了让顾斐然相信自己说的话，齐予司从手中提着的包里，拿出一份有关江瓷的腺体报告，“这是昨天刚刚出来的检查报告，你是医生，不会看不懂，而且我再多说一句，今天早上我从研究所出来的时候，检测器显示，她的信息素浓度今天已经降为25%，如果你不去，她说不定三天之内就死那里了。” 顾斐然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她说的信息素浓度值，昨天报告出来还有27%。 齐予司：“考虑好了给我答案。” 第167章 顾斐然合上报告，捏在手里，说：“去看看吧，怎么说也是彻底标记我的人，就算这几天死了，今天也算是见了最后一面。” 虽然齐予司听不出顾斐然这话究竟是关心江瓷，还是纯粹想见江瓷最后一面，但语气她很喜欢，起码没有明确表示是喜欢那个废物。 齐予司：“行。” 顾斐然转身回到客厅，和外婆、奶奶、姐说：“我跟她们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齐予司在她身后朝几人颔首打招呼。 傅显清点点头，气场威严：“行，去吧，看看是怎么回事儿，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顾斐然：“好，谢谢外婆。” 顾斐然上楼换衣服，十几分钟后下来，长发用发卡挽起来，一身黑色修身正装，内衬黑色衬衫，还久违地穿上了高跟鞋，和刚才对比，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齐予司有些看呆。 顾斐然再次走到外婆她们跟前，说道：“那我去了，奶奶，回来见。” 顾老太太不怒自威：“嗯，去吧。” 顾斐然轻轻颔首，转身朝齐予司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走去，语气冷冽：“走吧。” “顾小姐请。”管理局的人说。 几人一起出去离开，很快没了身影。 周曼这时开口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但顾小姐和齐予司交谈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傅显清说：“小然既然决定去了，应该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小阮，你盯好齐氏，如果晚上七点之前小然还没有回来，可以动点手段，让齐氏的人把小然送出去来。” 傅阮意：“我知道了。” 傅阮意嘴上答应，但心里难免腹诽了小然那丫头几句，肯定是齐予司提了江瓷的事情，否则她不会答应的这么快。 这丫头怎么那么恋爱脑。 一路上几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齐予司原本想和她说点什么，但扭头看到顾斐然那张冷漠姣好的脸，又硬生生把话给收了回去，这个时候，她除了厌恶自己，也没什么好感了。 到达研究所门口，外面那群人一拥而上扑过来，大喊齐氏非法实验，吃人血馒头。 车子慢慢减速，往里面开。 关于齐氏研究所门口闹事的事情，顾斐然从新闻上看到了，但没想到今天闹的人更多了。 信息素管理局看到眼前的状况，警告齐予司：“齐总，昨天监察局已经向我们信息素管理局问询，如果明天之内你处理不好这件事，监察局将会全权强行调查，我们管理局也会配合。” “我们会处理好的。”齐予司说。 进去后，齐予司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一起带顾斐然去休息室见江瓷，不过在进去之前，将她的手机收进档案袋，不允许带入。 江瓷今天只做了一个项目，便被送回来休息，当她听到敲门声，过去打开门，看到顾医生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灵魂差点出窍。 她怎么真的来了？ 被逼的，还是主动来的。 信息素管理局的人说：“江瓷小姐，我们有一些事情需要对你们问话，麻烦配合。” 江瓷将左手偷偷藏到背后：“可以。” 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将她们带到齐予司办公室，照例询问了两人是如何彻底标记，以及彻底标记之后双方的身体状况是如何。 两人如实回答，但对于中间部分有所隐瞒。 询问了将近半个小时结束，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合上记录本，说道：“该问的已经问过，谢谢两位配合，最后一点，涉及私人方面，我们管理局不勉强。顾小姐，江小姐的身体状况已经维持不了几天时间，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帮一下，怎么说江小姐也是一条人命。” 顾斐然：“我会斟酌考虑的。” 信息素管理局的人站起来：“谢谢顾小姐，我们没什么要问的，两位可以回去了。” 顾斐然和江瓷跟着同时站起身。 等把信息素管理局的人送走，齐予司回来看着她们两个，虽然再不情愿，也得说：“顾医生，既然来了，你可以和江瓷谈谈，我们不打扰，等你什么时候想走，和我们说一声就行，我们的司机会亲自将你送回傅家，还有就是，江瓷的状况的不太好，您可以认真考虑考虑。” 顾斐然：“嗯。” 齐予司对于她们两个站在一起的画面着实刺眼，一眼不想多看，再想到顾医生等会儿可能要对江瓷进行反标记，心里更加不舒服，直接转身走了。 于是走廊上只剩下两人，安静如斯。 江瓷先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顾医生的表情，冷漠至极，似乎不是很想搭理自己的样子，心虚着问：“顾医生，你怎么来了？” 顾斐然：“齐予司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来请的，说你快死了，让我来看看。” 江瓷：“……” 顾斐然只说了这一句，语气又变得温柔，问她：“这里方便说话吗？” “不方便。” 江瓷用眼神给她示意，走廊上到处都是监控，能清楚地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顾斐然：“那你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方便说话的地方？那就只有休息室了。 江瓷带顾医生坐电梯过去，进去后，将门反锁，问她道：“你要问我什么？” 顾斐然转身看她：“你们那个所谓的计划还要进行多久才能完成？已经半个月了，你在这里待的很舒服，不舍得走是吗？” 好阴阳怪气。 江瓷不敢靠近过去，左手再次下意识背到身后，远远站在门口回答顾医生：“按照计划，大概还需十天左右，毕竟齐氏怎么说也是屹立一方的药企，在临江的背景盘根错节，如果只靠门口闹事的那些人和新闻报道，根本不能将齐氏彻底扳倒。” 顾斐然：“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计划的，但有一点我想问问你们，齐氏研究抑制贴和抑制剂这么多年，几乎占据市场的半壁江山，如今市场上有85%的抑制贴和抑制剂都是出于齐氏之手，这些产品的研究过程都未必合法，但齐氏做了这么多年的非法研究，为什么事到如今都没人查？你以为信息素管理局、监察局和其它单位的人不知道这件事吗？那些人知道，可若是查了，市场上乱成一团是小，最重要的是，那些面临发热期的omega和alpha没有这些东西，到时候带来的就是严重的社会问题。” 大道理和她说完，顾斐然才慢慢说：“我支持陈厝报仇，扳倒齐家，但你们要扳倒不止是齐家，还有齐家身后的那些背景，甚至是使用齐氏药业产品的那些人，难道陈厝就打算通过你收集齐氏非法实验的证据，然后扳倒她们？” 她说这些，是看到了这人藏起来的手背上和腺体上的针眼。 虽然称不上密密麻麻，但还是很刺眼。 这些话字字珠玑，有理有据。 顾医生站在局外都能看到这件事最根本的本质。 江瓷回答道：“在陈厝报仇的整个计划里，外面闹事的那些人只是引子，目的是吸引大众的注意，就像你说的，想要扳倒齐氏没有那么简单，最明显的一点，齐氏新型抑制贴，它明明有那么严重的副作用，但却很少有人在网上发布不好的言论，甚至在明知道有副作用的情况下继续买，因为没有别的选择。陈厝之所以谋划了二十多年才开始报复齐家，就是在等一个东西，超越齐氏旗下所有产品的新型的抑制品。” 江瓷回到这里，晚上睡觉前翻来覆去的时候，忽然想起高老师让自己喝的那瓶饮料。 包装奇特，口感奇特。 这种东西放到市场上绝对销售不出去，但那个小镇却随处可见，而且几乎每个店里都有销售，起初她没在意，后来联想到陈阿姨、高老师和老妈说的话。 当初陈阿姨之所以在那个小镇成立腺体研究所，就是因为那里每个人的信息素溢散严重，可二十多年过去，那里信息素溢散的情况却突然间得到了控制。 老妈说，应该是高老师研究出了什么。 江瓷想了想，把事情串联起来，忽然明白，原来那瓶所谓的饮料其实就是抑制品。 高老师这些年研发出了新型抑制品，不仅效果很好，还没有副作用，陈阿姨现在应该是在等相关部门通过审核、实验，只要这个产品能够达到80%的效果，她就能扳倒齐氏。 江瓷忽然说：“我家里的密码你知道，在卧室枕头下有一小瓶东西，你离开后去拿。” 第100章 浴室吻 顾斐然专注点在她说的新型抑制品上。 齐氏研究了几十年都没有研究出来,陈厝用二十多年便研究了出来？她相信江瓷说的话，但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顾医生，顾医生？”江瓷提高分贝叫人,她突然间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顾斐然被拉回思绪，抬眸看她：“陈厝那边既然有她的计划，为什么还让你来这里？用你给她拖延时间，还是让你留在这里帮她拿齐氏药业非法实验的证据？” 第168章 江瓷：“都有,不过后来是我自己不想走。” 顾斐然问道：“为什么？” 在这里被当做实验品的感受她最清楚,不走还想留，应该是有原因。 江瓷：“腺体恢复之后,一开始感受很好,可是时间一长，状态明显在变差，起初我以为是太忙没有休息好，但在前段时间出差的那几天里,我做了个小检查，有个医生告诉我，我的信息素浓度在持续降低，需要你继续帮忙。” 顾斐然：“怎么不和我说。” 她出差回来那天在车上,两人断断续续聊了很多事情,但却没有听她提起这件事。 江瓷慢慢朝顾医生走过去：“因为那个医生给我开了药,吃过后,身体暂时恢复，所以就没和你开口,这两天身体再次开始变差，是因为做的实验太消耗身体了。” 说着,人已经到跟前。 江瓷垂眸温柔地看顾医生，解释说：“我留在这里不走，已经跟陈厝的计划没多大关系，齐氏的人既然要研究，不如让她们研究个彻底，再者，我也想知道我的身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出了这里，也没这么多专家和先进设备。” “抱歉，牵连你了。”江瓷和她道歉。 说完见顾医生没什么反应，江瓷又赶紧讨好，伸手拉住她衣服袖子，看眼色，轻声安抚道：“那个，你消消气，我自己都不担心，你别气，气多了，对身体不好。” 顾斐然看她，神情复杂，语气轻飘不安又很温柔：“生气确实对身体不好，但我更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江瓷没想到顾医生会这样说，眼睛猛然间变得湿润，泪蒙蒙的，但为了不让顾医生看到，她上前一步，抱住顾医生，脑袋埋进她颈间，触碰到肌肤的瞬间，所有的不安似乎在烟消云散。 江瓷抱紧她：“齐氏这边其实没什么可担忧的，我也知道了我的情况是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陈厝的新型抑制剂是否有用。昨天陈厝那边的人告诉我，临床实验已经在不同地区开展，有进行到三期，也有到第四期正在进行上市检测，另外，临江各大医院目前在准备第一期，不出十天，只要临江成功通过测试，就会扩展到全国，到时所有问题都会解决。” 已经进行到第四期上市检测了吗？ 顾斐然感觉诧异，没想到竟然有人能研究出来，她思虑片刻，说：“我明天回医院。” 能够有效克制发热期和腺体的新型抑制剂，并且没有任何副作用，她想亲自看看。 江瓷没有反对：“嗯，医院可以回了，不过在回之前，我们得做件事。” 顾斐然：“什么？” 江瓷直起身子，低头亲人，说道：“离开之前，帮我标记一下。” “行，可以。”顾斐然答应了，没拒绝，但答应的下一秒，热烈的吻落在唇上，深深浅浅，带来一瞬间的悸动，她眼帘慢慢垂下，目光闪烁着温柔。 江瓷让两人身子贴在一起，手臂圈紧不舍得松开分毫，另外一只手捧在下颌轻轻抬起，张唇含住唇瓣亲吻，充满想念和占有的吻在唇间肆意绽放开来，炙热又缠绵。 中途换气呼吸时，意外咬空一次，齿尖轻轻划过，两人都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江瓷重新吻上，并抱住人去里面浴室，进去后，将人抵在墙上继续亲吻，左手空出来把门反锁。 门锁上，江瓷不用再担忧什么，更加卖力认真亲吻，咬了又咬，手掌下移。 “这里不行。” 顾斐然拉回理智按住她的手。 江瓷睁开眼睛，睫毛扑闪扫过肌肤，脸颊和鼻尖红着，神情迷离又痴情，满眼都是怀中抱着的人*，暧声亲昵道：“嗯，我知道，不会在这里，等我出去后。” 说完又低头吻上，手掌勾在腰后扣向怀里，挽起的长发不知何时散落下来，落满肩头，手指穿过乌黑柔顺的发间，香气扑鼻而来，发尾轻轻触碰着手背，情意绵绵。 另外一边，嘀嘀嘀嘀嘀嘀，检测数据的仪器发出刺耳的声响，红灯不断闪烁。 研究人员开始记录：“有数据了。” 韩兰舟穿着白大褂站在大屏幕前，看着上面的波纹浮动，说道：“想不到这个江瓷为了能够活命，还真敢这么做，对方可是傅家人，不，准确来说是傅家和顾家的人。” 齐予司：“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命都快没有了，还怕得罪人？” 韩兰舟瞟一眼左手边的齐予司，冷哼一声，说：“齐总，不管如何，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虽然数据是我要想得到的，但人是你招惹来的，发生的地方也是你们齐氏研究所，如果顾斐然离开之后把这件事情告诉傅家和顾家人，你们齐家吃不了兜着走。” 齐予司沉声道：“你有替我们齐家操心的空，还是赶紧将抑制贴改良好，如果我们齐家被毁了，我保证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韩兰舟没搭理她，继续看屏幕。 数据传输在二十五分后停止，信息素浓度值最高为98%，没有达到100%。 齐予司：“你想要的数据我帮你拿到了，接下来可以继续做改良抑制贴的工作了，十天之内，也就是江瓷从这里离开之前，你依旧没有把这件事情解决，别怪我真的对你做些什么。” 说完，齐予司转身从研究所离开，带人去了江瓷所在的休息室。 顾斐然洗了把脸，把水渍擦干净出来。 江瓷听到顾医生开门出来的声音，一边把检测器装进小箱子里，一边问她：“你明天真的要回医院工作了？” 顾斐然：“嗯，我想看看新型抑制剂的效果究竟如何，这应该是很壮观的场面。” 江瓷从她语气中听出了一个医生的好奇，摇摇头，说道：“齐氏今天拿到数据，最近应该不会再找你了，你去医院工作也没事，不过我让你去我家拿东西的事情别忘了。先前我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后来想清楚才知道，应该就是新型的抑制剂，你可以拿走以备不时之需。” 顾斐然问她：“你家密码是什么？” 江瓷：“改成和你家一样的了。” 那就是自己生日？ 江瓷把检测器装好，小箱子放平，转身看向顾医生，忽然恳求，“你能打我一巴掌吗？” “什么？”顾斐然突然间被问的愣住。 江瓷解释：“等会儿齐予司会过来，她要是知道你就这样随随便便，什么都没有要求就帮了我，肯定会生气，所以我们装个样子给她看，你轻打、重打都可以。” 要不是听她解释，顾斐然差点以为…… 顾斐然说：“没必要，不用装给她看，就算她知道了，又能如何？” 江瓷慢慢走过来，再次说：“齐予司喜欢你，她要是知道你也喜欢我，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对我做什么我不介意，关键是你，所以我才想做个戏给她看。” 说的有点道理。 顾斐然：“行，不过不能打脸。” 江瓷认真问：“那你想打哪里？” “啊——” 话音刚落下，一声惨叫从休息室内传出，刚好被门口正准备敲门的齐予司听到。 齐予司敲门的手顿住。 旁边跟来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心想，这里面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咔，齐予司正愣神，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痛苦的惨叫声此时此刻听的更清楚。 顾斐然松开门把走出来，目光冷着看一眼她，然后转身离开了。 齐予司回过神，伸着脑袋往休息间看。 江瓷弯腰蹲坐在地上，双手用力揉着被踹疼的小腿，疼的表情扭曲，她今天穿的可是细跟的高跟鞋，踹一脚还不如直接打脸。 齐予司看的颇为满意。 顾斐然拿到手机从研究所离开，先坐研究所的车出去，没走多久，让她们把自己放在路边，等她们的车子离开，给司机打电话。 在来研究所的路上，司机就在后面跟着。 不到五分钟，车子开过来停下，顾斐然拉开后座车门坐上去，吩咐司机说：“随便找家便利店，我想去买点东西。” 司机在导航上搜索位置：“好。” 附近便利店有很多，司机随便找了一家在路边停下，顾斐然进去先从冰柜拿了一瓶水，接着又从货架上拿了两盒东西。 结账的时候，老板看到那两盒东西，下意识看了一眼客人，好漂亮的小姐姐。 老板看了一眼不敢再看，拽了个袋子把东西装起来，双手递过去：“一共一百零五。” 顾斐然付完款，接过来：“谢谢。” 顾斐然回到车子上，将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装进口袋，说：“回去吧。” 司机：“是。” 回到家里，外婆、奶奶和姐都在。 看到她平安无事回来，几人同时站起来，并且都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出什么事情。 傅阮意从沙发那边大步走过来，拉住小然的胳膊上下看，“齐氏的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第169章 顾斐然摇头：“没有，有管理局的人在，齐氏不敢对我做什么，那些人只是照例询问了我一些事情，然后就让我回来了，抱歉，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傅阮意放下手：“没事就好，去跟外婆和奶奶说一下，她们提心吊胆了几个小时。” “好。”顾斐然走过去找外婆和奶奶。 两个老太太一左一右拉住她的手，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确认好好的才放心。 顾斐然坐着聊了一会儿，以上楼换衣服为由，起身回到房间，进去后，把门反锁，将东西从口袋里拿出来，直接去了卫生间。 十分钟后，顾斐然站在洗手池边，看着上面显示的两条红杠，左手慢慢垂下。 —— 翌日，吃早饭的时候，顾斐然和她们说：“姐，外婆，齐氏这边的情况已经解决，我想从今天开始回医院继续上班，昨天下午我已经和院长、主任发过消息，她们都同意了。” 傅阮意：“可以，我重新给你安排了保镖，这些人会跟着你上下班。” 顾斐然没拒绝：“谢谢姐。” 傅阮意：“注意安全。” 顾斐然：“嗯。” 顾斐然在家里吃过饭，上楼换衣服去上班，车上除了原先的司机之外，还有两个保镖，一个坐在副驾驶，一个坐在她旁边。 车子从家里出来，导航显示的是医院，但走到一半的时候，顾斐然让司机在下个路口转弯，然后去了江瓷住的小区。 江瓷昨天和研究所的人申请打电话，已经提前跟小区物业联系过，所以顾斐然到了后，和门卫说了一声，保安便带着她进去，一直到坐电梯上去到家门口。 顾斐然从电梯里出来，左拐走到门前，抬手输入密码，000922。 滴铃铃，门开了。 顾斐然推开门进去，在玄关换了个一次性客套，直奔卧室，她走到床边，掀开枕头，下面果然有一个手掌大小的瓶子，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上面写了纯碱两个字。 难道这就是小瓷说的新型抑制剂？ 顾斐然拿着转着看了看，见实在看不出什么，装进口袋，转身离开了这里，走的时候，还把穿的一次性客拖装进垃圾袋里带走，到楼下扔进了垃圾桶。 顾斐然从小区出来，坐上车医院开始重新上班，并且去的依旧是腺体科。 在她离开之前，腺体科的走廊上到处都是病患，可只过了几天而已，走廊上已经几乎没有病患，难道这是新型抑制剂的作用？ 顾斐然转身去余主任办公室，到门口，她伸手准备敲门，护士走过来说：“顾医生，你找余主任吗？她不在医院里。” 顾斐然放下手，问道：“余主任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护士说：“不知道，余主任已经请假好几天没有来上班了，听副院长的意思，大概还得几天才能回来，我们也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应该是有很重要的工作吧。” 顾斐然试探着问：“我这几天也请假了，走之前，腺体科还有很多患者，为什么现在没有了？是患者们都平安出院了吗？” 护士点头：“对啊，顾医生你请假的这几天，上边好像做了个临床实验，凡是做过实验的患者，全部都平安出院了，所以最近这几天腺体科算是最清闲的了。” 顾斐然：“好，谢谢。” 护士轻笑：“没事，顾医生您忙。” 顾斐然侧身让道：“嗯。” 顾斐然打听过之后，朝腺体科病房那边走，想不到那么一小瓶药剂，竟然这么管用，也不知道博源究竟怎么研究出来的，要是有机会的话，还真想想这位医学界的大佬。 顾斐然重新回来上班后，在腺体科只待了一天，第二天便被调回了普外科。 江岚得知顾医生从腺体科回来，激动的差点去给佛祖上高香，没有顾医生的这段时间，她一个人差点熬死在普外，现在顾医生终于回来，她也可以缓解一下压力了。 “顾医生，欢迎回来。” “天呐，顾医生，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几个规培生抱着她差点哭的声泪俱下。 普外科那些冷面恶魔老老太太老头们，每次看到她们不是骂、就是吵，再不济就是让她们疯狂写病历，每天晚上几乎都要写的手抽筋，还是顾医生好，不骂也不吵，还长得好看，就算再被骂，看到那张脸，心里的怨气也就消了许多。 顾斐然被抱的手足无措，双手张开着迟迟没有落下。 研究所这边，前来闹事的人越来越多，新闻播放齐氏药业非法实验频率也越来越高。 大家开始陆陆续续知道齐氏药业的新产品有问题。 齐予司看着这些新闻，去研究中心找到韩兰舟，双手揪住她的领子，质问道：“这么久了，你到底在研究什么东西？是不是非要等我们齐氏垮了，你才能把改良的抑制贴研究出来？” 韩兰舟被迫垫着脚尖说：“齐总，这事儿你不能怪我啊，你们齐氏药业研究了几十年都没有研究出来的东西，你指望我研究十几天就给你研究出来了吗？我要是有这本事，我早就拿下世界医学大奖了。” 齐予司咬着牙关，问她：“那你还需要多久才能研究出来，时间不等人的。” 韩兰舟如实告诉道：“齐总，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们研究所被挖走那么多人，现在能研究的根本没有几个，别说这十几天了，就算再来十几个月才会有可能。” “你！”齐予司被她气的说不出话。 韩兰舟也不齐予司生气，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面上，说道：“你要是着急，不想用我，现在就可以和我解除合作，至于那个江瓷，你随便，我已经不打算再继续研究她了，她的情况说到底也就是二次分化的问题，腺体刚恢复，腺体生长的不是很完善，再过一段时间，只要嗅体生长成熟，她就是一个正常的s级alpha，不过要说她还有什么值得研究的点，就是为什么她能够二次分化，你们齐氏可以继续研究这个，说不定就能研究出什么。” 齐予司冷哼：“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根据法律，这一次，是她能被带来研究所的最后一次，几天之后，期限一到，别说监察局的人会过来要人，就连管理局的人也会亲自放她走，你让我拿什么研究，拿你的命吗？” “哎哎。”韩兰舟抓住她的手，想拿开，但力气没她大，尝试了两下放弃道：“齐总，话不能这样说，虽然你不能再继续用法律的手段把她带到研究所研究，但你可以通过私人的方法，主动威胁她来研究所啊，就像那天的那个顾斐然一样，你不是也做到了吗？” 齐予司现在已经起的额头青筋暴起，“韩兰舟，我告诉你，如果八天之内，你研究不出我想要的东西，那你就留在这里，成为和江瓷一样被研究的对象吧。” 说完，齐予司狠狠放开手，韩兰舟差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面上。 韩兰舟扶着站稳后，扭头看向门口，冷笑着，“就你一个小小的齐氏研究所还想留住我，恐怕你们还没有这个本事。” 韩兰舟拉了拉身上的白大褂，转身从实验室离开，到外面申请调用手机，开机后，打开微信，给一个人发了条微信。 韩兰舟：陆总，是我。 陆霖漪：韩教授，有事啊？ 韩兰舟：那个，陆总，我在齐氏这边出了点问题，不知道您能不能帮个忙？ 陆霖漪：帮忙？行啊，说说什么事。 先前陆霖漪做嗅体摘除手术时，韩兰舟是主刀医生，不仅手术做的非常完美，还控制了双方信息素，所以陆霖漪和陆家对她都有一些感激之情，如果是小事的话，完全可以出手帮忙。 韩兰舟：不瞒陆总说，我现在在齐氏药业这边做一项研究，改良齐氏有副作用的抑制贴，但陆总您应该知道，研究这东西不是研究个几天，十几天就能出结果的，但这位齐总威胁我说，如果八天之内不能研究出来，就让我留在这里当实验品，所以…… 陆霖漪：所以您希望我帮您一把？ 韩兰舟：是，陆总，我一个医生，实在是得罪不起齐家的人，所以拜托您帮个忙。 陆霖漪：行，明天我给你安排一下。 韩兰舟：谢谢陆总，谢谢陆总。 陆霖漪：客气。 韩兰舟发完消息，把聊天记录全部删除，接着又特意给自己朋友发了几条消息。 韩兰舟把手机交过去：“谢谢。” 工作人员：“没事。” 韩兰舟交完手机，转身上楼去找了江瓷，最后这一两天的时间，起码得和她聊聊。 韩兰舟到江瓷休息间的时候，先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她伸手尝试按下门把，没想到直接推开了，于是她也就直接进来了。 韩兰舟进来时，江瓷正坐在窗边认真看书，余光看了一眼是谁后，翻了一页书，问道：“今天什么风，把韩教授您给吹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 第170章 第101章 出来了 两人平时见面都是在实验室,她很少来这里，尤其是在这种休息的时间点。 韩兰舟慢慢弯腰坐下，目光四处环视着这间小屋,说道：“江小姐这段时间在这里受了不少苦，又是抽血、又是实验，要是换做平常人早就被折磨的精神崩溃了。” 江瓷：“韩教授这话说的不对，平常人若非自愿，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韩兰舟轻笑：“但总有一些缺钱和要钱,拼着脑袋也要挤进来的,不过呢，我今天过来,不是想和江小姐你讨论实验的事情,是想和聊聊，你想不想从这里离开？” 江瓷把书翻过来扣在桌面，侧身看向韩兰舟，“韩教授,您这是套我话呢？” “不不不。” 韩兰舟摆手否认，真诚道：“江小姐不要误会，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我是很认真地想和你聊聊,通过我这些天对你的研究,我已经完全可以确定,是你的隐性基因促成了二次分化,并且在二次分化期间意外被一位s级omega反标记，所以才导致你获取了对方的信息素。这种情况在医学上很特殊,但不代表没有可能发生，如果研究的深了,说不定能救治很多分化不成功或者分化有缺陷的alpha和omega。” 江瓷：“那您就继续研究我，突然说什么我想不想从这里离开，可信度很低的，说不定您还是齐予司派过来故意问我的，这我怎么可能敢说出真实想法。” 韩兰舟笑笑：“江小姐倒是谨慎的很啊，既然这样，那我就把话说开了，根据法律，你的研究时间只剩下几天，除此之外，在这期间我还要研究齐氏药业的新型抑制贴，实在是分身乏术，到最后我说不定不仅没有从你这里拿不到什么研究成果，还会被齐氏连累，所以我打算退出。” 江瓷哦了一声：“原来是韩教授觉得没希望了，想走，不过你和齐氏药业签了合同，说走就走，齐予司绝对不会放过你，所以你来找我合作，希望我能帮你一把？” 韩兰舟再次摆手：“这次轮到江小姐说的不对了，我不仅是在帮我自己，也是在帮你。我已经找人帮忙，对方完全有这个能力把我从这里带走，至于合同的事情，我拥有齐氏非法实验的证据，只要用这个作为威胁，齐予司就不敢拿我怎么样。” 江瓷：“既然你都做好万全的准备了，那你还找我做什么？我没什么用的。” 江瓷把书翻过来，准备继续看。 韩兰舟：“江小姐怎么会没有用，你是齐氏非法研究的铁证，万一闹到法庭上，你的证词就是给齐予司和齐氏定罪的证据。” 江瓷目光沉下：“所以韩教授希望到时候在法庭上，我不指认你参与齐氏药业非法研究？” 韩兰舟站了起来，走到江瓷身后，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道：“其实从实际上来说，我并没有参与齐氏的非法研究，做的一直都是帮她们改变抑制贴的实验，真正做非法实验的是齐予司，所以不管你指认我，还是不指认我，都没什么证据。我在离开之前，可以帮你离开，但你也要在法庭上帮我，我们算各取所需。” 江瓷歪头支住脑袋继续看书：“我考虑考虑吧，怎么说，这也算是有点包庇的性质。” 韩兰舟放下手，不勉强：“行，那江小姐就好好想想，希望今天是我们两个最后一次见面。” 言外之意，不要在法庭上遇见。 之后韩兰舟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翌日，齐氏药业新型抑制贴有副作用的事情再次放大，这次还拉上了娱乐圈明星。 乔云池是第一个被拉出来的。 长篇幅报道加医院住院实拍照片，网上掀起了上亿热度的讨论量。 各个平台一时间被齐氏药业副作用的评论占领，接着又有人开始讨论齐氏药业非法实验一事，不过这方面的讨论度并不高，主要还是新型抑制贴的副作用。 陈厝在发布这些新闻的同时，部分地区通过新型抑制剂的测试，开始正式上市。 监察局，会议室。 局长：“齐氏药业新型抑制品有副作用这件事，药业监管部门和信息素管理局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让这两个部门现在去把这件事查清楚，另外，蔷薇，你带人去齐氏药业的研究所，查她们是否真的有非法实验，一旦有，立刻封锁现场，不过人先不要乱抓。” 李蔷薇：“是，局长。” 局长：“这件事一定要尽快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 李蔷薇站起来：“我现在就去。” 局长：“嗯。” 不到五分钟，两辆监察局的车子开出大院，另外药业监管部门和信息素管理局收到上级命令，也开始纷纷行动调查齐氏药业。 咚—— 齐予司抓起玻璃杯狠狠砸向地面，玻璃杯碎了一地，迸溅到各处。 会议室里的人安静了一会儿，齐默右手边的人开口道：“董事长，这些事情肯定是博源的陈厝做的，她先是挖走我们的科研人员，接着又让人前来闹事，目的就是为了扳倒我们齐氏。” 齐予司握紧拳头：“事情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陈厝最多就是闹闹，翻不起多大风浪，没想到她不仅计划的这么周祥，还研究出了可以喝的抑制剂，并且完美到没有任何作用，陈厝倒真是狠狠摆了我们一道，不过董事长，陈厝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这么多年根本没有亏待她。” 齐默若有所思地看着会议桌，双手在身前交握，脑海中渐渐回忆起一件往事。 那件事原来她一直记着。 当初对陈家做的那些狠事，也都是给自己看的，陈厝啊陈厝，这盘棋你下的够久。 “董事长。”齐予司看向齐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齐默缓缓抬眸，眸色凝重，她刚想开口布置接下来的事情，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来，助理气喘吁吁跑进来，说道：“董事长、齐总，华泰陆家的人来了，说是想借用一下韩兰舟教授。” 齐予司看过去：“华泰陆家，韩兰舟？” 韩兰舟怎么和华泰陆家联系上的？ 左边坐着的人听到华泰陆家和韩兰舟，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和在场的人解释说：“先前华泰的陆霖漪有腺体这方面的疾病，是韩兰舟亲自主刀做的手术，做的非常顺利，今天来找韩兰舟，可能是要做复查。” 齐予司问齐默：“董事长，我们要给她吗？” 齐默目光如炬，声音沉稳安定地吩咐：“给，不仅要把韩兰舟给她，另外，除了自愿来研究所做实验的，其余的全部给一笔钱送走，包括江家的江瓷。还有公司、研究所门口闹事的纳那些人，每人给三十万补偿金，如果要，当即转账，如果不要，之后将不会补偿一分钱。” 齐默看向齐予司：“予司，你去负责研究所那边，齐汇，你负责公司这边，把事情处理好，就算被抓到把柄也不要慌张乱来，这件事无论牵扯的多大，最多也是行政处罚，都去做吧。” “是，董事长。”大家陆陆续续起身离开。 齐予司起身本想立刻去做，但刚从位置上移开，忽然又被奶奶叫住。 齐默：“予司，你等一下。” 齐予司停下步子，转身走到齐默身边，问道：“奶奶，怎么了，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齐默神情冷着，狠厉道：“江瓷这边，把她好好送出去，你不要带有个人恩怨，一定要完完整整的，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江氏集团的，说不定之后还会和傅家联姻，少得罪一个是一个，至于韩兰舟这边，陆家算不上她的背景，既然她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义，我们齐氏要付出这么多代价，总得有人为我们齐氏付出一些代价。” 齐予司：“我明白了，奶奶。” “对了。”齐默这次是对齐予司放狠话，“等处理过韩兰舟的事情，你亲自送江瓷离开，把她送到那个什么顾斐然身边。先前你竟然因为江瓷，瞒着我联系信息素管理局的人把她带到研究所，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麻烦，你真当傅显清和傅阮意是吃干饭的？” 齐予司颔首沉默。 齐默：“陈厝那边我去做，你只要把研究所的事情处理好，把傅家稳住就行。” 齐予司：“嗯，我这就去办。” 齐予司从公司离开之前，先去财务部通知了一声，接着一路踩油门赶到研究所，她到的时候，法务部已经在登记每个人的银行卡信息，每个人现场转账三十万。 现在不拿，之后万一齐氏倒闭，一分钱都拿不到，所以没人再讨价还价。 齐予司很顺利开车进去。 在她来之前，研究所已经开始在处理那些被迫带来的实验者，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医院那边带过来的，几乎都没什么钱。 于是齐予司让财务部那边，给每人转五十万实验费，当做是这段时间精神和身体的补偿，另外，自愿来做实验的也全部发放五十万实验费，想走想留，自己决定。 第171章 这些人一看实验一个月有这么多钱拿，也不心忧着想走，继续留下做药物实验。 齐氏非法研究是事实，无论怎么掩藏都遮盖不住，所以不如直接摊开给这些人发钱，就算到了法庭判决，最多也是行政处罚。 齐予司进到大楼，先去找了韩兰舟。 齐予司笑意盈盈推开门进去，喊着说：“韩教授，在忙着呢，我和你说点事。” 韩兰舟放下试管，明知故问：“齐总要和我说什么事啊？” 齐予司：“那个，华泰陆家的人来了，说要借用一下您，我一听，那这怎么敢拒绝，就答应了。现在她们的人就在楼下大厅等您，您收拾收拾出来吧，我就不送了，这边还有事。” 韩兰舟没多想，只是觉得华泰陆家的背景果然好用，“行，不过，齐总，我有一些话想和您说，不知道您想不想听一听？” 齐予司：“您说。” 韩兰舟站起身，摘下护目镜，解开白大褂扣子，说道：“休息室里的那位江小姐已经没有再继续实验的价值，基因这个课题，不是几天内就能研究的，它花费的时间很长，所以您把她送出去吧，毕竟怎么说也是个有身份的人，还和盛鼎傅家有点关系，少得罪一点比较好。” 齐予司轻笑：“想不到我和韩教授的想法不谋而合，我这边和您说完，等会儿要做的事情就是去送江小姐离开，这件事本来想瞒着您的，没想到您竟然也有这个想法，害。” 韩兰舟听着心里开始疑惑。 齐予司那么恨江瓷，突然间平白无故要送她离开，有点奇怪。 两人并肩往外走，韩兰舟有意问道：“齐总，您之所以要送江小姐离开，该不会是觉得我已经没什么用，不想再合作了吧。” “当然不是。”齐予司否认说：“韩教授，您别多想，这是奶奶的意思，奶奶知道我那天用江瓷逼傅家人来了一趟，心中震怒，说我这样是在得罪傅家，所以让我赶紧把江瓷送走。” 这个理由倒是说的过去，不过韩兰舟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 这个齐予司前几天都是处于一个暴躁，随时癫狂的状态，可今天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太像她，而且以她的性格，就算是齐默的吩咐，她也不会是这个态度。 韩兰舟想不通是什么原因，不过她也不多想，只要现在能离开这里就行。 齐予司把韩兰舟送的电梯口，就没再和她一起走，接着去了江瓷的休息间。 咚咚咚，齐予司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江瓷出现在门口，见是她，问道：“齐总来有什么事情吗？” 齐予司客气道：“江小姐，我们这边开会商议过，打算提前结束实验，您可以提前离开了。” 江瓷看起来并不是很意外的样子，点了点头：“行，你等我收拾一下。” 齐予司：“好。” 江瓷没关门，直接转身去收拾，她这里的东西不多，只有几件贴身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叠起装进包里，提着便从里面出来了。 齐予司侧身：“这边请。” 两人坐电梯下去，外面有车子提前在等。 齐予司亲自给江瓷开的车门，等她坐上去，齐予司跟着坐在旁边的位置。 车子缓缓启动出发，从大门驶出。 车子刚驶入大路，没走一分钟，监察局的车子亮灯鸣笛迎面而来，声音传进车厢里，在这种时刻，忽然有种让人心惊动魄的感觉。 等监察局车子鸣笛声音消失，齐予司问她：“先前我那么恨你、折磨你，现在却客客气气地亲自把你送走，你就不怀疑吗？” 江瓷：“没什么可怀疑的，我能离开，难不成还赖着不走，继续让你们做实验？” 齐予司神色绷紧，扭头看向江瓷，说道：“我一直不觉得你是个沉静如水的人，相反，你更像是隐藏在死水下的漩涡，稍一不察觉就能把人拉下去，死的悄无声息。” 江瓷自然道：“齐总，别把我想的那么奇奇怪怪，我什么都没想过，之所以老老实实参与实验，只是不想违抗法律罢了，法律规定，我这种情况有义务参与为期一个月的实验，如果不参加，将会强制执行，到时候研究时长就会增加到两个月，所以还不如老老实实地被你们研究。” 齐予司：“那你怎么看，我们对你非法实验这回事儿？” 江瓷：“违反法律、违反道德，我离开后会报警，让警方调查，让你们接受法律的审判。” 齐予司冷笑：“你现在这么坦白的和我说，就不怕你不能平安回到家？” 江瓷淡然道：“不怕。” “你为什么不怕，以你和顾斐然的关系，我真的会杀了你。”齐予司说。 江瓷：“我十八岁那年，第一次来你们这里的时候，很怕，怕到全身都在颤抖，二十六岁第二次来这里，心里依旧怕，但这次我没有怕太久，很快便接受了。期间我遇到了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女孩子，她前段时间分化失败，落下残疾，被你们强行带来，她走在我面前，被你们抽血、做信息素测试、做腺体测试，做一些不人道的实验，那时我很纠结，在想，是阻拦你们这些不人道的实验，还是继续下去找出能够救治她的方法。当时我没想明白，后来我偶然遇到那个女孩子，问了她，她的答案是，如果可以，她不想留在这里。” 齐予司对她说的那个女孩子有印象，除了江瓷，她是唯一一个坦然接受实验的。 江瓷：“那个女孩不想留在这里的原因，一是因为她的双亲并没有嫌弃她腺体方面有残疾，总是说，只要不影响生命，活得开心快乐就好，病可以慢慢治，第二个原因，是她姥姥得知自己疼爱的重孙女被你们带走，突发心脏病，当天晚上就离开了，女孩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说，她求你们了，但你们没答应。” 江瓷望向齐予司，一字一句道：“齐予司，你扪心自问，法律要求的人道主义，你们齐氏药业做了多少？实验再恐怖，但狠的终究是你们的心。这几十年你们齐氏药业做了多少比这个女孩更残忍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齐予司沉声道：“那你是要做正义的审判者？” 江瓷：“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 齐予司没再说话。 车子行驶三十多分钟到达省医门口，江*瓷刚提包下来，身后的车子便开着走了。 江瓷站在门口，抬头望向再熟悉不过的省医大门，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迈步进去。 江瓷坐电梯到普外科找顾医生。 到了之后，她没敲门，弯腰坐在长椅上，从包里拿出手机开始发消息。 江瓷：齐予司提前把我放出来了，出来的时候看到监察局的车，应该是准备调查齐氏。 陈厝：恭喜。 江瓷：陈总，我们之前做过交易的，我帮你做这些事，你不牵扯到江家。 陈厝：我说到做到。 江瓷退出和陈厝的聊天页面，给小柠、江溪姐、奶奶和小姑发消息，说自己已经从研究所那边出来了，另外也给傅总发了消息。 嗡嗡嗡，消息刚发出去，便有了回复，小柠和江溪姐都说要来接她。 江瓷回复：我处理点事情，等会儿就回。 江溪姐和小柠回复好。 江瓷收起手机，放在一旁，仰头靠在椅背上，脑海中浮现那天陈厝和自己谈条件说的话。 陈厝：“没有你，我也能将齐氏给处理掉，不过处理掉齐氏之后，我会成立一个新的药业集团，到时候你依旧得被抓来实验，另外，你特殊的二次分化说不定和有基因有关系，我要是再往上申请一下，说不定你妈妈和妈咪、你姐和你妹妹都得被带去做一个基因检测。” 嘭—— 江瓷当时直接给了她一拳，每个人在威胁别人的时候，果然都是挑软肋。 陈厝，下一个齐氏吗？ “小瓷。”江瓷正在恍惚乱想时，忽然有人喊，她直起身子看去，竟然是顾医生。 江瓷站起来，走向顾医生。 到跟前时，顾斐然下意识站停，却被江瓷勾住腰捞进怀里，“顾医生，好久不见。” 顾斐然惊讶着问：“护士和我说，你来找我，我还以为是认错人了。” 江瓷把人紧紧往怀里抱，说道：“齐氏那边出了问题，齐予司提前把我放出来了，不过，你们医院护士已经这么熟悉我了吗？” 顾斐然偏头看她：“和家人说过了吗？” 江瓷点头：“嗯，已经和她们说过了，我来这里见过你和小姑、柳阿姨就回去，对不起，让你这段时间为我担心了。” 顾斐然安慰道：“出来就好，以后不会再有了这种情况了，对了，江医生也很担心你，你被带走那几天，每天魂不守舍，几乎没办法工作，还被主任骂了几次，等会儿去见江医生时好好安慰一下。” 江瓷：“好，知道了，不过我能再抱你一会儿吗？” 第172章 顾斐然轻轻碰着她的脑袋：“嗯，可以。” 两人在外面抱了一会儿，顾斐然担心被别人看到，拿出钥匙开门进办公室里，又让她安安静静抱了十几分钟。 江瓷本想亲顾医生来着，但想了想，还是拥抱比较好。 抱完出来，顾斐然继续去工作，离开前告诉她，江医生这会儿在做手术，大概半个小时后才能出来，于是江瓷先去看了柳阿姨。 第102章 孩子…… 江瓷到柳阿姨病房,站在门口先让护工和里面说了一声，等柳阿姨同意才进去。 进去时，傅总也在,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跟前还站了一个人。 傅阮意看了一眼江瓷，对跟前站着的人说：“照我说的去做，尽快给我答案。” “是，傅总。” 助理合上文件转身,迎面碰到江瓷,轻轻点头。 江瓷也点头朝对方回礼。 等助理离开，病房门关上,柳希庭过来走到江瓷面前,拉住她的胳膊，上下看了看，担心道：“小瓷，你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等会儿去做个全身检查？” 最近齐氏研究所非法人体实验的新闻愈演愈烈，小瓷被带去那么多天，难免不会被波及，为了身体健康,还是做个检查比较好。 江瓷摇头：“谢谢柳阿姨关心,等会儿就去做检查,柳阿姨您怎么样了？” 柳希庭松口气,说：“按照身体恢复情况，本来今天就能出院的,但她们非得再让我住几天，所以出院的时间推到了后天。” 江瓷：“嗯,柳阿姨也注意身体。” “见过小然了吗？”傅阮意突然问。 江瓷看向柳阿姨身后的傅总，回道：“见过之后过来的，顾医生这会儿在忙。” 傅阮意认真道：“你被齐氏和研究所带走的那几天，小然的担心不比你家里人少，而且为了你，她还答应齐予司去了研究所，我不管小然对这份感情是否要求一个美好的结局，但江瓷你绝对不能伤害她。如果不喜欢，早点和小然断了，要是喜欢，就坚定一点。” 这话说的中肯耐听，柳希庭没有反对，目光望向小瓷，感情需要两个人的坚持。 以傅家的背景，不管齐氏的人怎么威胁，顾医生完全不用来研究所见自己，但顾医生却来了，这份情谊她绝对不会忘记。 江瓷：“我会的。” 傅阮意语气依旧冷冽：“不要只说，要看你实际对小然付出了什么，不过你和小然不一样，小然是医生，工作上牵扯不到什么大的利益，背后也有我们傅家和顾家撑腰，偶尔肆无忌惮地想恋爱脑也没什么。至于你，偶尔可以恋爱脑，但也要把你们江家那摊子收拾好，就拿齐氏这件事来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放过她们吗？” 两人开始说正事，柳希庭主动退到一边。 江瓷：“齐予司把我从研究所送出来的时候，研究所门口闹事的人少了许多，路上还碰到了监察局的车子，想来监察局的人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齐氏非法研究一事，我不知道陈厝掌握了齐氏多少非法研究的证据，但陈厝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们。我这边等会儿会去做一个全身检查，用作起诉齐氏非法研究的证据，另外，我会让齐予司当众和我道歉。” 当众道歉？ 傅阮意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神色微变：“可以，不过你最好计划的周祥一点，别半路掉链子，还有，齐家这么多年都是齐老太太在背后支撑，你得先把齐老太太给稳住了。” 江瓷：“谢谢傅总提醒。” 傅阮意挥手：“行了，去做全身检查吧。” 江瓷朝傅阮意点头，说道：“傅总，柳阿姨，那我就先走了，对了，柳阿姨，您出院那天我可能未必能来，抱歉，祝您身体健康。” 柳希庭说道：“没事，出院而已，你忙你的，有需要记得和小阮说。” 江瓷：“好。” 江瓷转身离开病房，出去后，拿出手机给私人医院打电话挂vip做全身检查。 省医这边vip需要先预约，等待的时间太长，期间身上的针眼和被注射的药剂都被身体给清理了，所以必须尽快做检查。 打过电话，江瓷又联系了一个人，等对方接通，她说：“我给你发张照片，你找人去盯着，二十四小时全程监控录像，跟踪时长不定，定金我等会儿转给你。” 对方：“成，指定做到位。” 江瓷安排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回到普外科找小姑，等小姑确认自己没事才走。 博源。 陈厝歪斜着身子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地喝茶，说道：“齐氏都闹成这样了，齐董事长竟然还有心思来我们博源转悠，不得不说，您老的心是真的大啊。” 齐默并没有在意陈厝高高在上的样子，只是放低声音，苍老道：“陈董事长，既然我已经来了，那我们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我们齐氏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您做的，也知道您是在报复当年陈斐一事，不过陈董事长，我们当年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陈斐女士本身就患有疾病，我们将她接到研究所后，一边研究一边治疗，中途她意外去世，我们请了法医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一起作证，开死亡证明，这些您都是知道的。” 陈厝冷声道：“作证，作伪证吗？” 齐默：“陈董事长，我承认，我们齐氏药业最近这些年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也认，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齐氏药业绝对没有对陈斐女士做过任何违法、不道德的实验。” 陈厝将茶杯慢慢放下，盯着她：“你现在和我信誓旦旦的保证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但当年为什么却连通知都不通知，直接把骨灰送到了我手中？你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都说是意外死亡，在做过死亡鉴证后，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便送去了火化，但你们问过家属的意见吗？” 齐默回道：“陈董事长，这真的是误会，当年我们齐氏药业还没有现在的规模，没背景，也没势力，做什么实验都要老老实实听信息素管理局的安排，而且我无权干涉信息素管理局的决定，对于陈斐的意外，我深感抱歉，但陈董事长，这件事真的和我们齐氏药业没有任何关系，我要是早知道您心里这么记恨，一定早早就说清楚。” 陈厝站起来走到齐默跟前，垂眸盯着她，眼神狠厉：“把自己摘的这么干净吗？齐董事长是不是忘了，你当年可是研究室的主负责人，而那位信息素管理局局长，则是你当时的恋人。” 齐默身形一震，褶皱的皱纹在脸上烙下了深深的痕迹。 陈厝：“你以为过去这么多年，她死了，知道的人少了，我就查不到了吗？” 齐默垂了垂眼眸，只是解释说：“陈董事长，我当年真的没有对陈斐女士做过什么。” 陈厝脸色板着，神情端肃，一副此刻杀了她的不为过样子，“辩解的话，说给我听没什么用，你要是自愿下地府把这件事说给她听，我倒是也能听一听，怎么样？” 齐默没话说了。 虽然今天来博源并没有打算能够求得陈厝的原谅，想到是最多求个情，让她高抬贵手，但事情发展到如今，只能自食其力了。 齐默慢慢直起佝偻的腰身，“话说到这里，我已经明白陈董事长的意思，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齐默从博源大楼走出来，给研究所那边打电话，询问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对方：“监察局的人已经封锁了整个研究所，目前正在逐一排查检测，虽然我们提前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但那些人未必会老老实实的不开口，现在只能等监察局的检查结果。” 齐默头疼道：“知道了。” 这个陈厝，先是让人在公司和研究所聚众闹事，新闻每天循环播放，让大众知晓齐氏非法研究，通过舆论的方式步步紧逼，接着又以别人的名义成立一家药企公司，研究出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副作用的抑制剂上市，让齐氏在市场上彻底失去话语权。 这两步她做的天衣无缝，那么接下来最后一步，就是将她们齐氏告上法庭。 齐氏和博源合作了这么多年，陈厝想拿到她们齐氏非法实验的证据可谓是易如反掌，说不定掌握的要比她们齐氏自己人还多，看来她们齐氏必然有这一劫啊。 齐默仰头看向车顶，叹息道：“陈厝，我要是早些发现你报仇的心思就好了。” 车子缓缓从博源大楼前离开。 监察局这边将齐氏研究所封锁后，拉上警戒线，所有人不得随意进出，相关专家开始全方面详细调查，一旦有怀疑的地方，立刻登记在册进行彻底查探。 齐予司坐在监察局的车子上，静默无声。 江瓷在医院见过小姑，报了个平安后，打车回家洗澡，换衣服，接着便去了公司。 江瓷到达公司，先去办公室见了奶奶。 江瓷站在办公桌前，说：“齐氏那边已经被监察局调查，以陈厝的手段和谋划了二十多年的心计，齐默是跑不了了，但齐予司牵扯进去的不多，按照法规，可能交点行政罚款就没事了。” 第173章 钱英：“你先前腺体、信息素无能，被那么多人骂废物，现在不仅二次分化，还分化成了s级alpha，结果依旧被齐氏的人给欺负成这样，你不觉得你应该做点什么吗？是不是起码让外界知道，我们江家不再有一个废物？” 江瓷握拳：“我已经在做了，我会让齐予司公开道歉，挽回江氏的声誉。” 钱英往后坐了一些，看着她说：“江瓷，你们三姐妹里边，江溪喜欢光明正大和别人竞争，一心只想着把产品做好，江柠则喜欢做为江氏好的事情，这些说起来都还好，而你不仅有她们两人的共同点，也有她们两个没有的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江瓷：“董事长请说。” 钱英：“心计。” 江瓷缓缓垂眸，看着眼前的办公桌。 钱英道：“你做事跟江溪和江柠不一样，为了利益和目的，能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我不反对你这样做，毕竟你不阴险，可能就会被别人背刺，但你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太过在乎亲情，针对陈厝这件事来说，陈厝拿江繁和林妤威胁你，你什么都没做就妥协了。你明知道如果真的鱼死网破，陈厝根本拿你没办法，但你却先妥协了，我很想问问你，你究竟是想保护江繁和林妤，还是也想和陈厝一样看着齐氏被扳倒，却不想让自己被牵扯进去呢？” 江瓷慢慢松开握紧的拳头，平静道：“陈厝设了局，我不得不入。” 钱英没有从她口中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低头收回视线，沉默着，没再问，但仔细想想，这个回答已经足够了，解释的多了，也就不符合心计这两个字了。 钱英：“从现在开始，你正式回归公司，研究所和新项目依旧归你负责。” 江瓷点头：“我知道了。” 江瓷从钱英办公室离开，回到自己办公室，路上给江溪姐发消息，说她到公司了，刚从奶奶办公室出来，另外通知助理等人半小时后进办公室，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 江溪收到消息，起身合上文件便打算去小瓷办公室找她，但刚拉开办公室的门，一抬眼，便看到了笑着站门口的小瓷。 江瓷轻笑：“姐。” 江溪看到她比上次见面要瘦了许多，心疼道：“回来就好，让你受委屈了。” 江瓷摇摇头：“没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轮到齐氏难受了。姐，这周末我们一家在家里聚个餐吧，自从你回来，我们一家人还没有好好在一起吃过饭。” 江溪：“行，听你的。” 江瓷走上前抱了抱江溪姐，安慰着：“好了，我已经出来了，别担心了，小姑那边我来公司之前已经见过了，小柠现在在研究所走不开，我们等周末的时候再见。” “嗯。”江溪抬手抱住她。 两人抱了一会儿，江瓷便挥手回办公室，听工作汇报和近期的工作进度。 晚上九点多，公司工作处理一段落，江瓷收拾东西关灯离开公司，开车去医院接顾医生下班。 路上，她接听了一个电话。 对方说：“喂，江总，是我，您要我跟踪的人跟踪到了，她现在在一家私人医院里待着，一整天都没有出来，但有点很奇怪，似乎还有另外一拨人跟踪她，上演碟中谍呢。” 江瓷：“跟着就行，另外，她这两天可能会有航班，查一下。” 对方：“行嘞。” 电话挂断没几分钟，江瓷的车子便开到了医院，下车后，照常去普外科等顾医生。 顾斐然在普外科忙完工作，已经交班准备下班，但却被余主任一个电话叫到了腺体科。 两人站在一个病人的病床边。 余方：“新上市的抑制剂顾医生知道吗？” 顾斐然：“回来的时候听说了。” 余方伸手把患者腺体检测单拿给她，说道：“先前市场、医院里用的都是抑制贴和注射在腺体上的抑制剂，而这款是能喝的抑制剂，口感虽然不太好，但效果却不错。我对比过这三种不同抑制药物的处方，这款抑制剂的处方和注射的抑制剂是最相似的，应该是经过严格和多次实验后的药物配伍，让它达到了最佳效果。这个患者在使用过新型抑制剂后，腺体信息素达到了稳定，而且稳定时长达到了惊人的十五个小时，这算是打破了齐氏药业的垄断。” 齐氏药业？ 余方侧身看向她：“顾医生，目前医院里没有s级alpha和s级omega用过这种药，保险起见，你最好先不要用，等同等级的都测试过，确认可以，你再用。” 顾斐然将检测单还给了余主任，问道：“您特意叮嘱我，是因为江瓷吗？” 余方：“是。” 顾斐然：“我明白了，余主任，如果有一个s级omega患者突患疾病住院，而我也突患和患者相同的病症，我们两个需要新型抑制剂，但医院里只剩下一瓶抑制剂，您是给我，还是给那位患者？” “这……”余方一下子被问的犹豫了。 医生的职责是治病救人，但医生也是人，生病了，也需要药物治疗，排除医生身份，这种情况下谁都想活下来的是自己。 她之所以关照顾医生，是江瓷已经把顾医生彻底标记，以后两人就是一家人了。 江老太太对自己有恩情，她得还。 顾斐然：“您不能立即做出决定，我也不能，所以这个问题还是留到遇见的时候再说。余主任，这么晚了，早点下班，我先回了。” “行。”余方缓缓放下检测单。 顾斐然转身回到普外，远远的看到那人坐办公室在门口，脑袋垂在一旁睡的歪三倒四，恍惚间，有种回到一开始的错觉，想不到短短几个月里，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 顾斐然慢步走过去，途中解开了扣子，到跟前，伸手抚上她的脑袋，摸起来毛茸茸的。 江瓷最近睡眠浅，被摸了几下便醒了过来，打着哈欠问：“忙完了吗？” 顾斐然把手收了回来，说道：“嗯，忙完了，今天刚从研究所出来，不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吗？怎么大晚上还来这里。” 江瓷站起身，双手朝上伸懒腰，眼睛眯起，嘴巴抿着，说：“事情是多，不过也不耽误接你下班，去收拾吧，我们回去。” “嗯。”顾斐然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进去收拾东西，不到两分钟出来，“走吧。” 江瓷：“好。” 两人一起下楼坐车离开，和往常一样，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顾斐然坐在副驾驶，右手无意搭在腹部，等反应过来，指尖颤了一下，缓缓拿开。 右边的路灯一盏一盏从车窗前划过，顾斐然看着，暖色的光在眼前波澜起伏，故作不经意开口问她：“你，喜欢小朋友吗？” “嗯，什么？”江瓷在专注想事，没听清楚，重新问道：“刚才在看后视镜的车子，没听清，顾医生你刚才说了什么？” 顾斐然目不转睛看着前方，再次问了一遍：“想问你，你喜欢小朋友吗？” 江瓷一脸惊奇，说道：“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是你们科室今天又来了不听话的小朋友吗？” 顾斐然：“没有，只是单纯问你，” 江瓷见顾医生问的这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态度慢慢放正，认真回答说：“要讨论这个话题的话，孩子的事情……我还没有考虑过，有点太远了。先前在车上和你说，如果我能出来，一定去傅家提亲，这话我不会食言，不过齐氏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现在去傅家提亲，你家里人一定不会答应，所以我想把齐氏的事情处理了，再去傅家提亲，还有那个，我们现在连亲都没提、婚也没结，就讨论孩子的事情，会不会太早了，而且你是医生，如果要孩子的话，也会影响工作的。” “哎，到家了。” 江瓷说着打开转向灯，慢慢开进去。 顾斐然没有取消她的车牌，车子开到车库，两人下车坐电梯上楼回家。 江瓷许久没有来过，今晚忽然跟着顾医生一起回来，阿姨看到，神情明显惊讶了，不过照常喊道：“顾小姐，江小姐。” 江瓷灿烂笑道：“阿姨好久不见啊。” 阿姨跟着笑：“江小姐好久不见，我不知道江小姐也跟来了，所以只给顾小姐准备了一杯牛奶，我现在再去准备一杯。” “阿姨，不用。”江瓷走进来叫住阿姨，“我不喝，您不用忙，照顾顾医生就行。” 阿姨：“好。” 江瓷说完，跟着顾医生进了主卧。 之前江瓷都是在客卧洗澡，和顾医生一起洗过后，也就没那么拘谨了，但中间隔的时间太长，那份拘谨又开始在心中冒出来。 江瓷看到顾医生已经拿衣服从衣帽间出来，下意识转身当做没看到，和空气忙着。 顾斐然进到浴室，把推拉门轻轻关上。 江瓷听到关门的声音，神情沉着，有些不自然，她弯腰坐在沙发上，想着刚才在车上顾医生问自己的问题。 第174章 孩子…… 这两个字在她听起来实在是太过震撼了。 她和顾医生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就连傅总还没有接纳自己，更别说傅家人。 如果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出来，只拿着银行卡里那点钱便去傅家求亲，别说傅家人不答应，就连她自己都不答应，所以孩子的事情实在是太远了，她根本就没有往这边想过。 顾医生突然问这个问题，她真的有些慌张了。 江瓷在外面安安静静坐了几分钟，拿起衣服到外面的客卧洗澡，洗了三十多分钟推门回来，听到浴室有吹头风的声音，她放下衣服，推开门进去，接过顾医生手中的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第103章 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了对吗（端午加更） 吹风机被拿走,手里空下，顾斐然弯腰收拾洗手台，上面有几根刚才掉落的头发。 顾斐然：“我是不是给你压力了？” 之前两人从来没有聊过孩子的事情,再加上她刚从齐氏那边出来，还没有缓过来，猛地一问喜不喜欢孩子，是有点突然。 更何况她才二十多岁，大学没毕业,公司的事情还没处理,难以接受也正常。 “没有，这点是我应该早就要想到的。”江瓷说着轻轻拨弄湿发,方便吹干。 顾斐然捏紧洗脸巾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手收回来撑在台面，指尖沾惹清水，温柔道：“车上那些话，我只是突发奇想,你当我没有说过，不要不太在意。” 江瓷一声不吭，认真吹头发。 吹风机莎莎作响的声音，萦绕在浴室里。 江瓷摸着顾医生柔顺的长发,吹的差不多,关掉放在洗手台,双手穿过腰侧,从后边抱住她，低头抵在后颈处,鼻息间都是发香。 江瓷：“我没觉得你说的话是压力，是我自己考虑不周,九月二十二号是你生日，在那天之前我会处理好所有事情，去傅家提亲，就算没处理好，我也会去傅家提亲。” 虽然当时在车上对顾医生说的信誓旦旦，但现在真的不合适。 “没事，你按照自己的计划来就好。”顾斐然抓住她搭在自己腹部的手很自然拿开。 江瓷怔住，双手僵直地垂在身侧。 顾斐然整理着台面放的东西，从她怀中离开：“这几天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江瓷目光追随过去，看着顾医生的背影问：“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顾斐然缓缓停下，说道：“没有，你已经做了很多，我都知道，而且以你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去傅家提亲，我能理解，所以不会勉强你。还有，小瓷，不要给自己定期限，齐氏的事情没那么容易处理，那天你想来的话就来，不想来也没关系，不过当天我会告诉你一件事。” 顾医生这话像是在下最后通牒，而九月二十二号是最后的时期。 江瓷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地盯着看：“如果我没去，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了对吗？” 顾斐然转过身子，一如往常温柔：“小瓷，我可能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答案。” 给自己一个答案，放弃自己的答案吗？ 这晚，江瓷在主卧睡的，但没有睡在床上，拿了个薄毯睡的床尾沙发。 落地灯在屋子里一隅亮着。 第二天江瓷早早醒来，刷牙洗漱过，帮顾医生接水、挤牙膏，然后出去和阿姨说，不用做自己的早饭，她今天早上不在这里吃。 之后江瓷回房间等到七点，看到顾医生起身坐起来，站在台阶下说：“你醒了，那，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过来找你。” 说完这些，江瓷步子踌躇纠结了一下，但还是转身迈步离开，轻轻关上房门。 江瓷到负一层开车离开，去预约的私人医院做全身检查，在检查的时候，身上有针眼和伤痕的地方全部拍照，拍完发出去，一边做成电子证据档案打印出来，一边直接洗出来。 江瓷做完全身检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接着又去做了伤情鉴定。 伤情鉴定这个办了加急，但也得三天后才能出结果，所以接下只能等待。 江瓷边等待，边忙碌工作。 蹲韩兰舟的那波人在蹲了两天后，第三天中午突然给她打了电话：“江小姐，东西拍到了，但……” 江瓷听到对方语气不对劲，沉声问：“韩兰舟出事了？” 对方嗯着点头：“对，出事了，江小姐，我给您说，这真的不怪我们赶去的不及时。我们当时跟着那个韩兰舟到达酒店停车场，韩兰舟刚走到电梯口，呼的一下就被人给拖走了。我们看到后，第一反应冲过去救人，结果还是晚了，等过去的时候，韩兰舟已经被打了好几下，而且只抓了两个舌头，其余的都跑了。” 江瓷：“韩兰舟现在在哪？” 对方说：“省医医院，人已经抢救过来了，我特意吩咐安排的vip病房，钱已经垫上了，二十四小时轮番守，外面里面都有人，护士和医生都是和医院对过的。” 江瓷起身往外走：“好，我马上到。” 对方：“行，那我等您。” 这个点医院不好停车，所以江瓷让司机送的，到医院门口，她下车，司机开车走。 江瓷到达韩兰舟所在的vip病房，推门进去走到病床边，视线从打石膏的脚缓缓看到被绷带包扎的脑袋，不管怎么说，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被打成这样，看起来还是很可怜的。 韩兰舟意识已经清醒，看到来人是江瓷，虚弱道：“你为什么派人跟踪我？” 第一波人是齐家的。 第二波起初她不知道是谁，但现在很明显是江瓷的。 江瓷回道：“你找陆霖漪跑路，齐默不会不知道，以她狠厉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你，我想你心里也清楚，所以这段时间才会一直在陆霖漪那边待着。至于我之所以派人跟踪你，是想从你这边拿点东西威胁齐默帮我做件事，不过韩教授别误会，我特意叮嘱了跟踪你的那些人，如果真到了你遇见危险的时候，不用在意拍没拍到，先救人再说。” 韩兰舟：“你倒是好心。” 江瓷摇摇头，说：“没那么好心，纯粹想利用韩教授罢了，但有一点我不理解，您既然已经拜托陆家从齐氏研究所离开，为什么离开之后不第一时间回你的城市，留在这里，不是给齐家报复你的机会吗？” 韩兰舟眼眸间拱起一团怒火：“在我准备离开的前一天，齐家人给我发了一张照片，家里被人砸了，女儿也被打伤，等那些人离开后，女儿去住朋友家，现在还没有回来。” 江瓷颔首：“齐家还真是狠。” 江瓷感叹过，又抬头看向韩兰舟，说道：“在电梯前打你的人，我们抓到了两个，韩教授有什么想法？如果你想报警的话，我可以帮你做这些事，那两个人也可以帮你指认齐家。” “我不想报警。”韩兰舟说。 江瓷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轻轻敲打，正想着该开口时，韩兰舟又说：“虽然我不想报警，但江总如果想利用我做些对齐家不好的事情，我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江瓷眼睛亮起来，“为什么，我可是在利用你？” 韩兰舟：“江总让人一直跟踪我，不就是想拍到齐氏谋害我的证据？现在我被打成这样，你也拍到了证据，所以我这打不能白挨，不过，不管江总你接下来想利用对齐氏做什么，你都得把我从里边摘出去，我可不想天天因为齐氏过得提心吊胆，但我也不想让齐氏好过。” 这个说法正符合江瓷的心意。 江瓷：“行，我答应韩教授，这些人会在这里保护您，有需要可以和我说。” 韩兰舟闭了下眼睛，睁开看着眼前的两三个人，要求道：“江总，这些人是不是有点少了？手里也空荡荡的没点东西，万一到时候再打起来，直接拿我过去当肉盾吗？” 江瓷回头看了看，人确实有点少，她当场转身出去找到领头的，安排说：“再找六个人过来守着，两人在门口，其余的在里面守，一定要保护好韩教授。” 领头的点头：“我这就去叫人。” 江瓷安排好回来，说：“等会儿会再过来六个人，会有一个专门和医院对接前来检查的医生和护士，其余人不得随意进出，韩教授，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韩兰舟：“没有了，谢谢江总。” 江瓷：“我们各取所需罢了，对了，麻烦韩教授等会儿再做个伤情鉴定。” 韩兰舟答应：“可以。” 江瓷让人找医生过来做伤情鉴定，她亲自在旁边盯着，等做完把韩兰舟送到病房，那六个人来了之后，她才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 柳希庭出院这天，傅家一家人都来了。 护工和阿姨帮忙整理东西，傅显清站在旁边问道：“江家那个谁不过来送送你？” 柳希庭：“江医生昨天晚上来过了，今天她工作忙，就没让她过来。” 傅显清哼着：“这感情还真是好啊，也不知道结婚后，还能不*能想起我这个妈。” 第175章 傅阮意和顾斐然听到，对视一眼，无奈轻笑，外婆现在就开始舍不得了。 柳希庭走过来抱住傅显清，说：“老妈，我今天只是出院，不是结婚，您至于这么舍不得吗？再说了，我就算和江医生结婚了，也不是说去外地或者国外，跟平常一样啊。” “不一样。”傅显清让她看顾牧时，说道：“你看，牧时跟你姐结婚后，你姐往家里跑，她也跟着你姐往这边跑，前几天顾老太太还和我抱怨说，牧时已经大半月没有回去看她了。” 顾牧时转头过来反驳道：“但妈，我也没来看您啊，就连小阮和小然我都没关系。” 傅显清：“是，你们都是大忙人，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尤其是那个傅，傅什么来着，傅希榆，一年不回来都是常事，谁敢念叨她啊，念叨一句，就说这抽不开身。” 这话当事人不在，没人敢解释，几人默契地各自忙着手中的事情。 顾斐然把小姨要喝的药仔仔细细检查一遍，转身过来说：“外婆，小姨，我那边等会儿还有事，就不专门送小姨你了。” 柳希庭笑着点头：“嗯，医院这么忙，你去忙你的，这么多人在呢。” “好，那走了，外婆、老妈、小姨、姐，拜拜。”顾斐然每个人都喊了一遍。 顾斐然转身已经快走出去，又被里面的声音拉回来，“哎，小然，等下，小然。” 顾斐然听到停下，折身重新回来，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顾牧时说：“小然，下周五你生日，外婆和奶奶给你安排了生日宴，你到时候一定要请假来参加，不要让外婆和奶奶久等？” 生日宴？ 顾斐然转头看向傅显清，紧张问道：“外婆，你和奶奶已经准备了吗？” 傅显清笑眯眯地：“准备了准备了，餐厅订好，人也邀请好了，到时候小然你只要到场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要操心，外婆和奶奶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的。” 顾斐然抿唇，看样子是又要大办，去年最多提前五天，几年怎么提前这么多天。 顾斐然点点头：“好吧，谢谢外婆奶奶，我到时候一定会准时参加的。” 傅显清立马开心了起来，“好，好，只要小然你到了就行，如果医院这边有需要，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跟你们院长说。” 顾斐然：“嗯，那我去忙了。” 傅显清挥手：“去吧，好好工作。” 顾斐然这次走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每次到自己姐和自己的生日宴都要大办。 说是生日宴，实际上两家的大人们不经常见面，用来聚餐聊天的，而且两家人加起来二三十个人，小朋友五六个，她跟姐在饭桌上的作用就是看小朋友。 顾斐然回到普外继续工作。 柳希庭在她们收拾一副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到普外见江岚，走之前得和她说一声。 江岚在门诊，后边都是排队等看病的，所以柳希庭只是站在办公室门口说：“江医生，我这边就先出院走了，拜拜，下次见。” 江岚抬头看她，公事公办道：“好，拜拜，回去路上住院安全。” 柳希庭：“嗯，我走了。” 等柳希庭离开，江岚继续看片子，正看着，病人突然来了一句，“哎，医生，刚才那个人真不会说话，都出院了，还说下次再见，医院这地方有什么可下次再见的。” 江岚被说的一愣一冷的，对啊，这医院有什么可来的。 于是等给这位病人看完片子，江岚没直接叫下一位病人进来，而是给柳希庭发消息，让她呸呸两声，吐吐晦气。 柳希庭看到消息，想着她们医生还这么迷信，不过心里是这么想的，实际上立马照做。 “呸呸呸。”柳希庭扭头朝一旁呸着。 傅显清看到，说她：“干什么，不知道不能随意吐痰？你老婆是医生，人家医生都有洁癖的，小心你这个样子被江家那个医生看到，说你不讲卫生，嫌弃你。” “我……” 柳希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 齐氏研究所这边依旧闹得沸沸扬扬。 监察局不仅在研究所查到了齐氏非法实验的证据，也收到了齐氏非法实验的匿名证据，另外还有一些人跑到警察局说愿意当证人。 目前，齐氏研究所被查封，齐默作为非法实验主要负责人被控制。 因为齐予司不涉及非法实验，也没有间接参与非法实验的证据，所以在警局审查二十四小时后便被放出去了。 齐予司从警局离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律师和法务部配合，在新型抑制剂没有彻底影响市场和大众之前，发布公告，对前段时间发行的抑制剂进行双倍退钱处理。 另外，通知生产部扩大发行之前那款抑制贴的生产，提高市场占有量。 就算陈厝那款抑制剂便宜又好用，但总有人不喜欢喝，喜欢用抑制贴，单凭这一点就可以让她们齐氏在市场上重新拥有话语权。 各大新闻和媒体如今都在报道这件事，事态愈演愈烈，并且还上带了江家。 公司门口和家门口围堵了不少记者，全部都在问，江瓷作为齐氏研究所被研究人员之一，她们对齐氏药业非法研究有什么想法？ 江瓷是否有配合或者参与齐氏的非法研究？如果参与了，目前有什么研究结果？ 江瓷作为当事人，主动出来接受采访：“抱歉，关于实验内容和过程无法告知，而且针对此事，我已经报警，会由警方调查清楚，谢谢大家的关心，如果有疑惑，可以等官方通知。” 记者把话筒举到江瓷面前，大声问她：“有新闻说，江小姐您发生了非常难得二次分化，现在已经是s级alpha，请问是否和齐氏的实验有关系？齐氏的实验是否已经成功？” 江瓷：“抱歉，无法告知。” 记者不死心继续追问，但被保安拦成人墙堵在旁边，江瓷从人群出来坐上车离开。 司机开着车子，直奔警察局。 江瓷打开平板看着工作，和助理说：“让公关部和法务部把新闻压下去，可以发一些，我在进入齐氏研究所之前就发生二次分化的新闻，记得标出重点，我二次分化成s级alpha后，信息素是特殊的曼陀罗香，不过这些新闻一定不能牵扯到齐氏，就当做……是信息素的科普，要让知识通过一种不小心就进入脑袋的方式告诉大众。” 助理认真记下：“我明白了江总，您放心，咱们部门刚好有个非常喜欢写信息素科普文案的员工，她还做了自己的账号，到时候我找她专门写几篇有关信息素是曼陀罗的发出去。” 江瓷：“行，记得给人家加工资，对了，不要单一写曼陀罗，混着几种特殊的信息素一起写。” 助理点头：“知道了。” 江瓷继续看邮件，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到达警局，助理和保镖陆陆续续下车。 江瓷下车前，戴上了口罩和帽子，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警察局这段时间也围了不少记者和媒体，所以江瓷刚推开车门出来，一群人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蜂拥而来，但被助理她们和警方拦在门口，没有让那些人冲到跟前。 江瓷进去后，警方带她去问询室，里面右边坐着的那位警察起身，“你好。” 江瓷点头：“您好。” 和警方的人打过招呼，江瓷走到对面坐下，身体自然放松，没有跷二郎腿。 警方开始问话：“关于齐氏研究所非法实验一事，我们想问你一些问题，希望如实回答。” 江瓷：“好。” 警方拿起资料问道：“江瓷，十八岁分化失败，腺体有疾病，信息素浓度常年值为零，根据法律规定，你患有特殊疾病，有义务参与实验调查。当时你被带走做了为期一个月的实验，现在过去这么久，能想起来在那一个月里都做了什么实验吗？” 江瓷回忆着，慢慢说：“我记得刚去的时候是做了个全身体检，测了信息素浓度值，等体检报告出来，就开始进行实验，其中有抽血、腺体手术研究、腺体检测等等，除了这些，大部分时间都是吃药、试药，还有打各种针，胳膊、手背和腺体是最经常被打的地方。” 警方：“还记得吃的都是什么药，打的都是什么针吗？” 江瓷摇头：“不记得了，当时研究室里的人也没和我说，只是告诉我，那些东西都是用来帮我做腺体和信息素检查的，让我不用担心。” 警方把她说的话全部记录下来，再次问道：“第二次被齐氏研究所带去都做了什么研究？” 江瓷：“和第一次一样，按照流程，先全身体检、抽血，等报告出来，开始试药、打针，不过这次因为我腺体得到了二次分化，做了很多信息素方面的实验，几乎每次都是晕着出来。” 警方对视一眼，继续问：“你二次分化是在进入研究所之前发生改变的，还是在进入研究所之后？” 第176章 江瓷回道：“进入研究所之前，因为我就是发生二次分化，才会再次参与实验。” 警方：“有证据吗？” 江瓷：“有，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可以为我证明，我在被带入研究所之前，几个月前曾彻底标记过一位s级omega，这在系统上是有登记记录的，您可以查到。” 标记过一位s级omega…… 这是只有s级alpha才能做到的事情。 询问的警方站起来：“稍等。” 江瓷：“好。” 警方出去打电话调查询问，不到三分钟，得到答案回来，坐下说：“我们已经联系了信息素管理局的人，那边说确实是有过系统登记。好了，我们的问题问完了，辛苦江小姐跑一趟。” 江瓷说：“没事。” 警方带江瓷从询问室出来，说道：“之后有事情，我们会再联系你，请保持联系。” “嗯。”江瓷看向警方，“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我可以申请带律师见齐默吗？” 警方回她：“可以，在起诉这个特定的时间段内是可以见的，不过要等到后天。” 江瓷颔首：“好，谢谢。” 第104章 顾牧时知道了 江瓷从警察局离开,去研究所。 这几天小柠被安排回公司工作，除了负责本职工作，还在公关部处理新闻和舆论。 齐氏药业的事情不能把江家牵扯进去,而且还要让齐氏和自己的联系切断，否则不管之后齐氏的声誉如何，公司都会因为自己受到影响，她们江家好不容易才重新站起来。 江瓷这几天来研究所的次数不多，来的时候顾老师也不在,今天刚好碰到。 两人站在一起讨论工作,顾牧时注意到什么，时不时看一眼身侧的江瓷和她挨着。 江瓷察觉到顾老师的对自己的肢体距离,要比平时近一点,但也没多想，以为是自己好几天没来，顾老师有很多事情要和自己说，不自觉便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实验人员：“目前就是这种情况。” 顾牧时：“好,你们继续去忙吧，小江总，现在要是没空的话，我们去别的地方聊聊,关于数据这块我还有一些话要说,这里肯呢个不太方便。” 江瓷点头：“可以,顾老师这边请。” 两人从实验室出去到外面走廊。 顾牧时走着也在翻看手中的文件,但却别有深意地问道：“我这两天看新闻说，你二次分化了,还分化成了s级alpha，信息素是特殊的曼陀罗,这个信息素的味道可不常见。” 江瓷见顾老师问的问题和数据无关，顿时提高了警惕：“目前是这个情况。” “和小然有关吗？”顾牧时直截了当。 江瓷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诧异的神情刚显露出来，就被顾牧时抓了个正着。 顾牧时放下手中的文件，转过身子站停，看江瓷的神情凝重又严肃：“之前我从你身上闻到曼陀罗的味道，还以为是你和小然接触多了，身上无意中沾惹到了曼陀罗香，但刚才我又细细闻了一遍，确实是曼陀罗信息素没错，想不到你和小然竟然真的有这层关系。” 顾牧时捏紧文件，逼问道：“你和小然目前发展到那种地步了？我是小然的母亲，你最好给我实话实话，中间有一点隐瞒，你们两个就站在我面前一起解释。” 江瓷握拳：“能去办公室说吗？” 顾牧时：“可以。” 两人折身一起去江瓷的办公室。 进去后，顾牧时坐在沙发上，江瓷站着，把和顾医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顾牧时听完尽力压着心中的怒火，右手放在膝盖上，安静许久，说：“你把小然彻底标记时，刚好碰到二次分化，所以分享了小然的信息素，这种情况在医学上确实少见。” 顾牧时说着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小然已经被彻底标记了。 江瓷颔首：“对不起。” 顾牧时眸色微红：“小然从小到大都很乖，成绩好、品行好、懂事、有主见，高中毕业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医大，上到医大直博拿到学位证，毕业进入省医工作，人生顺顺利利，稳稳当当。这一两年，我和她妈咪虽然不催婚，但也想着小然能够和喜欢的人结婚成家，安然度过一生，没想到现在却听到小然已经被彻底标记的消息，真是荒唐。” 江瓷知道顾老师和傅老师有多爱顾医生，所以现在更是愧疚万分，“对不起。” 顾牧时抬手慌乱无措地摸了摸额头，又摸了摸太阳穴，最终放下重新搭在腿上，说：“这件事我会好好想想，虽然我不反对你和小然在一起，但你也要拿出你的诚意。我们不会说，你把小然彻底标记了，就一定要结婚，我们尊重小然的意见，她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江瓷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看顾牧时的眼神颇为意外和真情流露，刚才顾老师竟然说不反对自己和顾医生在一起，这对傅家人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竟然同意了。 顾牧时站了起来，看向江瓷：“这件事我会先替你们瞒着，不对傅家这边说，彼此喜欢相爱上头的时候，什么承诺和诺言都能说出来，结婚了也会离婚，所以你不用证明给我看，你究竟有多爱小然，又为她付出了什么，这种的太惺惺作态，等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想告诉两家人，你们自己主动站出来说，我会在旁边帮忙，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可以不爱小然，但绝对不能出轨、暴力或者冷暴力伤害她，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江瓷：“绝对不会。” 顾牧时走过来，伸手按在江瓷的肩膀上，但又很快拿开，迈步离开了办公室。 江瓷没在办公室多停留，继续工作。 在伤情鉴定书出来的前一天，突然有新闻爆出，江氏二小姐江瓷二次分化是在进入齐氏研究所后分化的，还说齐氏药业目前正在研究alpha和omega分化基因改良的问题。 这条新闻出来，开始有人站出来支持齐氏。 说这种情况如果常规实验，根本研究不出来什么，只能靠非法实验，再说了，如果法律同意这些实验，那还算什么非法实验。 这些言论发出来，有关齐氏的风评一下子被改变了不少，并且还有新闻继续爆出，齐氏药业在被查之前，还在给实验者发钱，每个人三十万，这哪是非法实验，这是慈善家啊。 网上关于齐氏药业非法实验的评价反转，江瓷和陈厝看到后都没有在乎。 江瓷打电话联系陈厝，接着又联系高老师，让她给自己一份上次在研究所的检查报告。 高巧真接到电话，第一反应是问：“你怎么知道我这边留的有你的检查报告？” 江瓷：“根据你们这些研究狂魔的习惯猜的，如果有的话，高老师，麻烦发我一份，我这边要交给经常当做证据。” 高巧真笑笑：“行，等会儿发你。” 江瓷把报告打印出来装订，拿到警察局，接待她的警察接过去，在翻看时，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半小时前也有人过来送这方面的证据，你们怎么没一起来？” 江瓷疑惑道：“能问一下是谁送的吗？” 警察：“名字不能说，但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她送的是检测器里的检测数据，她还主动让我们进行了问话，回答都是重点，逻辑清晰有条理，对这个案子非常有帮助。” 听这个形容，只能是顾医生。 江瓷跟着警方进去，今天来，除了要准备澄清她是二次分化之前进的齐氏研究所，给大众一个回答之外，另外还问了警方明天见齐默的事情，这也是这两天必须要做的。 警方回答说，见面已经批准，明天上午十点，会有人带着她过去见齐默。 翌日上午九点半，江瓷和律师拿着文件到达拘留所，成功见到了齐默。 之前的她虽然白发苍苍，但看起来精神抖擞，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两者之间的转化，有些让人哑然，但她做的那些事情却不值得任何惋惜。 齐默：“我还以为来见我的人会是陈厝那个王八蛋，没想到竟然是你，你见我做什么，问非法实验的事情吗？陈厝给了警方不少证据，警方也应该在研究所搜出了东西，我是跑不掉了，你完全没有必要来见我。” 江瓷身子靠前：“我来找你，不是聊非法实验这件案子，而是聊韩兰舟。” “韩兰舟？”齐默觉得奇怪，笑着问道：“怎么，你也想把她给一起告了？” 江瓷摇头，从跟前的一堆文件中，拿出一份伤情鉴定书放到齐默那边。 江瓷：“那倒不是，这是一份伤情鉴定书，身体多处骨折，有内出血情况，鼻梁被打断，再加上其它伤口，医生给出的坚定结果是八级伤残。” 齐默看着伤情鉴定书上面的名字，韩兰舟，才八级伤残，真是便宜她了。 江瓷等齐默看完，又拿出一份口供放在她面前，说：“这些口供是打韩兰舟那些人提供的，他们两人都准确地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齐董事长自己看看，认识的话，我就不说了。” 第177章 齐默不用看，就知道是自己孙女齐予司，怎么都这会儿了，还做事做的这么不干净。 齐默听出了她这些话都没有说完，应该是有意隐藏，便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江瓷：“齐董事长果然聪明，一看就明白，我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韩兰舟现在被我的人看着，齐予司绝对动不了她分毫。我只想让齐予司在对公众道歉的那天告诉大众，我是在进齐氏研究所之前就已经二次分化结束，和你们齐氏研究所没有任何关系，另外对我表达一下歉意，我的要求只有这些，我相信您能让齐予司做到，不然的话她可能就会去隔壁看守所了。” 齐默垂眸思考，这件事本来就和江瓷没有任何关系，是为了韩兰舟才将她牵扯进来。 现在她们齐氏被三局联合调查，韩兰舟也被打成八级残废，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挽回的，但予司还在齐氏支撑，没必要再得罪一个江家，完全得不偿失。 齐默想明白后，说道：“今天下午我会见一面予司，不过江总也要说到做到。” 江瓷：“齐董事长放心，我绝对说到做到，收集证据来见你，这是我和韩兰舟达成的约定，如果我毁约，韩兰舟被齐予司继续追踪，她不得已报警，我就没办法拿这件事和你们齐家谈判，也就不能让齐予司亲口承认，我和你们齐氏药业没有任何关系。” 自己一定要和齐氏药业断了联系，否则二次分化的新闻再闹下去，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到时候万一再来几个研究所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自己说不定一辈子都得被当实验品。 谈判结束，江瓷离开了看守所，对比里面的黑暗，外面看起来格外阳光明媚。 江瓷在回去的路上打开手机一直看相关新闻，自己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剩下的就看陈厝能不能彻底搞垮齐氏药业。 如果让能做到的，让齐氏药业将在临江彻底消失，那么到时候就没有任何医药研究所能够威胁到自己，不过在此之前，要让江氏发展起来，最起码要超过乔家。 傅家这边有顾医生在，不用担心太多。 李家那边，两家还算熟悉，再加上望颂姐现在主管李家产业，目前为止不会成为敌人，所以江家要想站起来，重新挤进去，齐氏药业非除不可，陈董事长，你做的到吗？ 江瓷想了好一会儿，等回过神打开平板，看到时间弹出来的时候，稍稍怔了一下。 今天竟然已经九月十八号，还有四天就是顾医生的生日了。 江瓷盯着日历看了有几分钟，抬头吩咐司机说：“先不去公司，我们先去另外一个地方。” “好。”司机说。 晚上七点多，江瓷在公司加班，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她翻找手机，小姑打来的。 江瓷接听：“喂，小姑？” 江岚说：“小瓷，今天有空吗？要不要回来一趟，你这几天一直忙，我都没怎么见过你。” 平时小姑很少这样说，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江瓷翻了一下还没有看的文件，不算多，带走今天晚上加班能看完，“有空，我现在就回去。” 江岚：“把小溪和小柠也叫回来吧，她们两个最近也很忙。” 江瓷应着：“好。” 江瓷挂掉电话，给姐和小柠发消息说，小姑让大家回来一趟，有点事，她们八点一起走。 两人一个回复嗯，一个回复知道了。 江瓷把手机放在一旁继续工作，晚上八点的时候，三人在大厅碰面。 江瓷：“姐，小柠。” 江溪笑着点头。 将江柠站在江瓷身边，问道：“小姑突然叫我们回去，该不会是想说姐你的事情吧？” 最近公司里忙着的除了项目之外，就是和齐氏药业这边的事情，可项目小姑又不插手。 江瓷摇着脑袋：“不知道，等回去看看吧。” “好。”三人一起回去。 平时大家各有各自的车和司机，现在三人挤在一辆车子上，江溪坐在最左边，小柠坐中间，江瓷坐在右边，彼此肩膀挨着肩膀，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搬着椅子，在院子里排排坐看月亮。 江瓷和江溪都不是主动开口说话的人，所以路上的话题都是江柠提起的。 江柠回忆着说：“我和姐小时候的玩具都是大姐你买的，而且每次都要买的一模一样，如果不一样，我们两个就要吵架或者打架，闹的全家人都不安宁，尤其是江奶奶，为了不显得偏心，左边腿上抱一个，右边腿上抱一个，边哄边说，给小瓷和小柠重新买玩具。” 江瓷和江溪两脸宠爱地看着小柠。 江柠：“江奶奶每次一哄，我们两个不哭也不抢了，非常管用，再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姐你就再也没有和我抢过娃娃和玩偶了，还每次把你也都拿给我玩。” 提起这件事，江瓷和江溪同时眸色暗下，心中甚至现在还有些后怕。 江柠伸手握住江瓷的手，笑道：“其实玩具有时候就是因为抢着玩才好玩，自从姐你不和抢之后，我就觉得那些东西没了意思，要是能够回到小时候，我一定让你姐你继续抢。” 后车厢灯没开，漆黑一片，看不到江瓷红着的眼睛，“如果能回去，我一定会的。” 江柠开心道：“那这最好了，这样我就可以让大姐给我买更多的娃娃和玩偶了。” “嗯，给你们买，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江溪温柔道，伸手摸着江柠的脑袋。 江柠：“还是大姐宠我。” 三人在车上聊着到了家，进去时，小姑和奶奶坐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吵架。 “小姑。”江柠走过去喊。 江岚正唠叨着，听到声音站起来，说：“哎，你们回来，吃饭了没有啊？” 江柠摇头：“还没有呢。” 江岚看着她们三姐妹，满脸开心道：“就知道你们忙着工作没有吃饭，所以我让阿姨给你们做了你们喜欢吃的，赶紧过去吃饭。” 江柠被拉住胳膊，拉到餐桌那边，她边走边问：“小姑，你把我们都叫回来干嘛？是有什么事情吗？” 江岚敞亮道：“没有啊，能有什么事情。” 江柠不相信：“那您干嘛突然我们一起叫回来？我还以为您是想说姐的事情，或者是您和柳阿姨的事情。” “害。”江岚把小柠按在椅子上，接着又把她们两个按着坐下，说：“你们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们最近忙的家都不回，饭也不吃，所以让你们回来吃顿饭，没有任何别的事情，所以坐下来乖乖吃饭。” 江柠：“真的吗？小姑。” 江岚猛地点头：“真的真的，我骗你们干嘛啊，哎，忘了，你们还没有洗手呢，赶紧去洗手，洗完手再吃，那手上都是细菌。” “好。” 三人答应着同时站了起来去厨房洗手。 等洗完手回来，江瓷看到小姑又坐到客厅那边和奶奶吵架，喊道：“小姑，你和奶奶不吃吗？” 江岚大声回：“我跟你奶奶已经吃过了，你们吃就好，不用管我们。” “行。”江瓷坐下，拿起筷子。 江溪和江柠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三人边吃边聊，有聊工作，也有聊平常的生活，像是达成了一种默契。 江岚看了看这边，小声和钱英说：“妈，看到了吗？我们家三个孩子很乖的，有事情，大家一起努力，一起面对，你不要老是想着给她们施加压力。就拿小瓷被齐氏研究所带走这件事来说，您的做法会让小瓷寒心的。” 钱英：“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不能做的也做了，剩下的全都看她自己，难不成我要带人直接冲进齐氏研究所，把她给抢出来？” 江岚叹气：“我也没说让您这样做，只是觉得，您既然有在帮助小瓷解决事情，您就当面和她说啊，您老是背后偷偷做，又不告诉她们，这算什么，深藏功与名？” 钱英不想听：“我可没做什么，你别在这里瞎说。” “呦。”江岚目光嫌弃，“什么都没做？怎么，小瓷出事的时候，是谁去找的李奶奶，又是去动用关系找了监察局的人。” 钱英已经被她唠叨了好几天，不耐烦道：“你要是想说，你去和她们说，我不想掺和。” 江岚：“我就是想让您掺和，才这么跟您唠叨的，还有，您这性子以后一定要改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藏着掖的，小心心里生闷气太多，最后把自己身体给气垮了。” 钱英：“那也是我的事情。” 江瓷被说的脑袋疼：“行行行，您随便，既然你不说的话，那我就去说。” 钱英没搭理，继续看电视。 三人把饭吃完，起身主动去客厅坐着和小姑、奶奶聊天，虽然聊的不多，但对比之前来说已经足够了。 江岚看着三个孩子的态度，已经知道她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所以也没多说。 第178章 —— 周二的时候，齐氏开了一个道歉会。 齐予司没有出现，代理人坐在台上针对齐氏药业发生的事情，进行了一个解释，中间特意解释说，江瓷的二次分化是在进入齐氏研究所之前就开始的，并不是在齐氏研究所发生的，而且网上说的什么腺体基因研究，也全部都是假的，目前齐氏药业还没有参与过。 这条解释发出来，警方也发表官方声明，证明她的二次分化是在进入齐氏之前发生的。 网上在热议的同时，公关部这边也在压着新闻，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二次分化的事情继续闹下去，希望这件事到底结束，如果结束不了，就把江家做起来。 江瓷看完齐氏的道歉会，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置顶，给顾医生发消息。 江瓷：那天我去警察局，警察和我说，你带着证据去了，还主动接受询问，谢谢。 这件事江瓷本来打算当天和顾医生说谢谢的，但事情没有解决，她总觉得这声谢谢说不出来，所以想着等事情解决了再和顾医生发。 消息发过去，江瓷还以为顾医生不会回复，但微信竟然震动了一下，顾医生回了。 顾医生：我看到新闻了。 江瓷：谢谢你。 顾医生：齐氏是解释了，但你二次分化的事情怎么办，有想过怎么回应吗？ 江瓷：压热度，压新闻，二次分化的事情到这里就得彻底结束，不能再继续下去。 顾医生：也是。 江瓷聊着，忽然又想起了时间，现在距离九月二十二号越来越近了。 江瓷：你生日怎么过？ 顾医生：家里人订了餐厅，安排了生日宴，大概可能要闹几个小时了。 江瓷：能问一下地址和时间吗？ 顾斐然：行。 这条消息回复过，顾斐然就把时间和地址发了过来，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平常她们家里人办宴席也会去这里，还有会员。 江瓷：好，我知道了。 顾斐然：齐氏这边你已经处理了，不过还有一件事，你等会儿可能就会头疼了。 江瓷：什么？ “江总。”江瓷这条消息刚打出来，还没发出去，助理忽然敲门进来，说：“江总，又有一条新闻突然间蹦出来了。” 江瓷疑惑：“什么新闻？” 助理把手机拿给她看，说：“现在网上都说，您二次分化成s级alpha，信息素还是曼陀罗，那岂不是跟乔云池小姐正好相配吗？” 评论下面全部都是磕cp的。 江瓷：“……” 这下她懂了刚才顾医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第105章 怕你嫌弃我 江瓷将手机还给助理。 齐氏要断干净,*和乔云池更要断干净。 江瓷说：“把这条新闻热度压下去，另外告诉公关部那边，之后只要有关我和乔云池的新闻,我没说开口说不让，就全部压下去。” 助理点头：“知道了，江总。” 江瓷安排好，拿起手机继续给顾医生发消息：对不起，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江瓷：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 顾斐然：记得好好吃饭。 江瓷：你也是。 顾医生没再回复后,江瓷怔怔坐在沙发上,双手握紧手机，脑袋朝下低垂看着地面。 在齐氏道歉会结束第二天,新闻爆出新型抑制剂将于十月一号正式全国上市,除此之外，高老师作为新型抑制剂的研发者出现在大众面前，成为大家热议的对象。 高老师的出现也在陈厝的计划当中。 齐氏药业最重要的主心骨是齐默，只要她被带走,整个齐氏药业便垮了一半。 齐予司能力虽然可以，但还不足以撑起整个齐氏药业，再加上生意场都是见风使舵的，这时候那些人要么不出手一旁看戏,要么出手对齐氏药业有所图。 这个时候把新型抑制剂和高老师搬出来,就是在明着告诉齐予司,抑制剂这个行业将不再被她们齐氏药业垄断,以后陈家也会分一杯羹，这无意是陈厝对齐家的宣战。 江瓷能帮她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事情插不上手，也不能再插手,而且这几天不仅江氏旁观，按兵不动，傅家、李家和乔家也一样，不过乔是因为乔云池的事情稍微动了那么一点手。 齐氏药业总部会议室。 齐默不在，齐予司坐在主位上，神色明显比之前疲惫许多，眼睛里也有血丝。 销售部负责人双手捏着文件看向齐予司，声音下意识低了一些，“齐总，这个月，我们产品的销售额同比下降87.5%，如果我们无法在三个月内研发出，能够和博源抗衡的新的抑制剂和抑制贴，我们之后的销售额会这个月同比下降更多。毕竟能喝且几乎没有副作用的抑制剂占有市场独一份的份额，不仅大众会支持，相关部门也会给予福利政策。” 齐予司慢慢握着拳头，神情冷淡，说道：“这段时间公司出了很多事情，我知道大家也跟着在审时度势，甚至有很多想骑驴找马准备离职到下家公司的，我不反对，不过我也要说一句，我们齐氏还没有倒，你们每个月的工资和福利也在正常发。如果想走，我不拦，不走留下陪齐氏一起度过难关的，之后我会给予奖励，话我说到这里，剩下的你们自己考虑，散会。” 齐予司拿起文件，起身离开会议室。 其余人看着彼此面面相觑，之前很多人心想一定要走，现在倒是要再考虑考虑了。 齐予司从会议室出来回办公室收拾东西，提包去看守所，齐氏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她自己一个人能处理的，需要听奶奶的意见，让奶奶告诉自己接下来怎么做，不然齐氏就真的玩完了。 按照规定，家属不能见，所以齐予司让律师进去，把自己想问的告诉奶奶。 齐予司在外面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看守所大门打开，律师从里面走出来上车。 齐予司问道：“奶奶怎么说？” 律师：“董事长说让您继续控制舆论事态，安抚好那些闹事的，尝试挽回齐氏的声誉，不过不要想着一定能挽回，这件事慢慢来。另外，抑制贴和抑制剂继续生产，加大和医院的合作，毕竟alpha和omega在做手术之前空腹不能喝水，这时候能喝的抑制剂没有优势。” 齐予司都记在心里了，不过她让律师问的问题不至这一个，“博源那边奶奶怎么说？” 律师微微偏头，回忆着齐默说的话。 齐默：“你告诉她，博源那边不用管，只要把公司、研究所和生产这方面盯好就行，还有，研究所这边被陈厝挖走了不少人才，等非法实验的事情稍微平息之后，广开招聘优秀的腺体医学人才，给予这些人高薪或者福利，把研究室重新运行起来，留的青山在，不拍没柴烧。” 律师把这话重复了一遍给齐予司听。 齐予司：“奶奶她这边打算怎么做？” 律师回答道：“董事长让您不要担心她这边的情况，律师会解决一切。齐总，这个案件我私下里有了解过，也打听过，根据法律，董事长虽然是研究所负责人，做过一些非法实验，但就算警方拿到证据，那些实验也不涉及生命安全，最多违法人道主义，所以到时候在法庭上不会被判的很重，少则几个月一年，多则两年三年，这些时间您还是可以等的。” 两三年，奶奶这个年纪在监狱里住两三年。 齐予司缓缓闭上眼睛，朝上仰头，忍着心疼说：“我知道了，你记得和奶奶那边的律师保持联系，一旦有情况立刻联系我。” 律师点头：“是，齐总。” —— 江氏研究所。 江瓷和江柠因为工作原因一起来的。 盛鼎那边也通知了，起初还以为来的会是哪个总，没想到竟然是傅阮意亲自来。 江瓷和江柠喊：“傅总。” 傅阮意慢慢走过来站停，看着她们两个说：“听说工作进度很不错，我过来来看看，两位江总应该不介意我突然到访吧？” 江瓷客气道：“怎么会，傅总这边请。” “嗯。” 傅阮意跟着她们过去到研究中心。 这个项目有顾老师在，进行的非常顺利，有时候专家不够、数据核对不上，顾老师还会申请让自己同事过来一起研究，这种不可思议的人脉让顾老师在研究所更受欢迎。 几人一起在研究所待了一整天，傍晚在食堂吃过饭，正准备回去继续加班时，傅阮意看一眼江瓷，叫住她：“江瓷，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过来一趟。” 江瓷和江柠同时看过去，她们两人对视后，江柠转头望向姐。 虽然她不清楚姐和傅总之间有什么嫌隙，但这位傅总对姐的态度明显不是很友好。 “行。” 江瓷跟着傅阮意过去到窗户边。 傅阮意双手环胸，脸色一如既往地冷着，问她：“小然生日是几号你知道吗？” 第179章 江瓷：“明天。” 傅阮意：“幸好你知道，你刚才要是说不知道，我就直接一脚踹过去。” 江瓷相信她说的话。 傅阮意：“既然知道小然生日，打算准备怎么给她庆生，明天又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我知道你生日的时候，小然送给你了一块手表，表盘上还刻了你的名字缩写，先不说那块表值几百万，单是小然为你准备生日礼物的那份心意，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虽然之前和顾医生说等生日那天去提亲，但江瓷没打算等到晚上再去见顾医生。 江瓷回答说：“给顾医生的生日礼物已经准备好，现在就在车上放着。” 傅阮意还算满意：“江瓷，虽然你已经把小然彻底标记，但小然和我们傅家不会逼着你们一定要结婚。如果你们哪天分手，就算小然被彻底标记也会有人喜欢，你懂我说的什么意思。” 江瓷：“嗯，我知道。” 傅阮意：“这话我只是站在一个姐姐关心妹妹的角度作为提醒，你不要觉得我是在打击你的自尊，也不用想着是我们傅家在逼你。” 江瓷心里清楚：“傅总放心，不会的。” 傅阮意深呼吸一次，神色渐渐柔和，张嘴再想和江瓷说点什么，但又担心说的太多，她对小然好就变成了所谓的负责和要求，感情这种事还是让她们两个自己来比较好。 于是傅阮意转身离开了。 江瓷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时间，七点四十分，距离十二点还有四个小时。 江瓷跟着傅阮意离开，回到研究中心，在这里待到八点整，拉住小柠的胳膊走到一旁，说：“小柠，我有点事情要离开，你在这里陪着傅总和顾老师，有情况给我发消息或者打电话。” 江柠：“行，姐你去忙吧。” 江瓷轻笑：“嗯。” 江瓷先往后退着走了两步，等走远了，才转身小跑着离开研究所，坐上车回家。 最近事情多也乱，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所以江瓷没开自己的车，换了一辆坐车。 回去的路上后边还跟了一辆车保护。 医院普外，晚上十一点。 顾斐然检查完病房到护士站，和值班的护士询问患者的情况，护士一一说过后，不知道从哪突然拿出一束玫瑰花，双手递过来：“顾医生，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生日快乐。” 顾斐然眼眸亮起，笑着接到手中：“谢谢，你怎么知道明天是我的生日？” 护士：“护士长告诉我的，她下班前特意嘱咐说，你明天换班休息不在医院里，不能当面和你说生日快乐，所以让我值班的时候找机会跟你说声生日快乐。” 原来是丽雅姐。 去年生日的时候，丽雅姐不仅当面说了生日快乐，还送了一个小蛋糕。 “谢谢。”顾斐然捏着玫瑰花。 护士整理着手中的手术通知知情书，递给顾斐然，说道：“顾医生你知道的，我们张姐对每个人都是关心备至，体贴入微，几乎记得我们普外所有医生和护士的生日，甚至就连扫地阿姨的生日也记得，不知道张姐上辈子是不是生日蛋糕，这么喜欢过生日。” 顾斐然被最后一句话逗笑，接过知情书，“可能是，丽雅姐什么时候生日？” 护士：“十月份，就下个月，不过具体几号我不知道，这得问问张姐。” 顾斐然低头看着知情书上面的内容，说道：“等下次来上班，我问一下丽雅姐生日是几号，到时候也给丽雅姐过一次生日。” 护士：“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给她过。” “嗯。”顾斐然回答着，看到知情书上面有一点内容需要修改，抬头道：“这个知情书我拿回办公室再看看，我先回去了。” 护士：“行，顾医生拜拜。” “好。”顾斐然转身走了。 医院深夜几乎没人，顾斐然一边看知情书，一边往办公室走。 因为看的太认真，走到办公室门口准备拿出钥匙开门时，才注意到旁边站了一个人。 江瓷右手提着饭盒，有些拘谨：“顾医生。” 顾斐然搭在门把上的手慢慢放下，正身转过去，问道：“怎么这会儿来了？” 江瓷：“你今天晚上不是要值夜班吗？我在家没什么事，想着你要值一晚上班，所以做了份晚餐，你饿吗？我做的荤素搭配，味道应该还挺不错的，而且特意焖了黄豆猪蹄，很香。” 江瓷乱七八糟说完，一直盯顾医生看，但顾医生似乎在想什么，一直没有回应。 江瓷再次开口：“你要是不想吃，我其实还有点事想和你说，方便……进去吗？” 这个不算借口，是她来之前就打算和顾医生说的。 顾斐然重新抬起手搭在门把上，小拇指和无名指夹住玫瑰花，用钥匙开门：“进来吧。” “好。”江瓷跟着进去。 顾斐然走在前面，打开办公室的灯，走到办公桌前，将玫瑰花放进花瓶里，知情书放在桌面明显的地方，等会儿就要修改。 江瓷刚才就看到了那束玫瑰花，只是在外面不方便问，进来后，她看着顾医生把花放进去，才故作不经意问道：“玫瑰花是谁送的，看起来挺好看的。” 顾斐然：“同事送的，明天换班休息不在医院里，说提前祝我生日快乐。” 江瓷：“你们同事还都挺好。” “你要和我说什么事？”顾斐然站在办公桌前问她，抬手解开衣服扣子透气。 江瓷弯腰把饭盒放在桌子上，一层一层打开，最上面有一小碗有米饭和一小碗鸡蛋汤，下面是黄豆焖猪蹄、炒排骨、水煮虾仁，蔬菜是炒苦瓜和调料的菠菜和西蓝花。 江瓷整理好，直起腰身看顾医生：“你最近瘦了很多，要不要吃着，我和你说？” 顾斐然没过来：“你要说的话很长吗？” 江瓷抬起腕表给她看，说道：“现在是十一点四十分，距离十二点还有二十分钟，我可能会在十二点整说完，也有可能过了十二点才说完，这二十分钟时间不长也不短。” 言外之意，十二点前不会走。 顾斐然：“没必要非得赶着这个时间点，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这天你来不来都无所谓。” 江瓷见顾医生有意抗拒自己，迈步走过去，到跟前停下，垂眸看着她，说：“现在这个时间点虽然也是特意赶来的，但只是想卡点和你说句生日快乐，明天还没到，你也没到做决定的时候。”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顾斐然想后退，但后面是办公桌，退无可退。 江瓷：“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虽然没像以前经常过来给你带饭，但手艺没有生熟，依旧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评价一下？如果做的不好吃，我去报一个学做饭的班。” 顾斐然仰头看向江瓷，报一个学做饭的班，这话听起来未免太过像在聊家常。 两人之间很少这样说这种话题。 顾斐然侧身从她和办公桌面前挤出来，走到沙发前坐下，抽出一张纸巾，把筷子和勺子擦拭干净，先用勺子喝了一口鸡蛋汤，里面放了香菜、葱花和香油，喝起来很香。 江瓷还以为顾医生会拒绝，刚才一直在紧张，她抬手解开一颗衬衫扣子走过去。 顾斐然：“想说什么就说吧。” 江瓷笔直地站在茶几旁边，没坐下，看着顾医生吃：“我今天见到傅总和顾老师了。” “不是很意外的事情。”顾斐然说。 盛鼎和江氏集团有项目上的合作，老妈又在江氏研究所，姐也负责这个项目，平时会没事跑着去一趟，见到也没什么。 江瓷：“的确不是很意外的事情。” 顾斐然问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有。”江瓷转身去搬了一个小椅子过来，弯腰坐在茶几旁，顾医生的左手边。 椅子要比茶几还低一些，以顾斐然的角度，手长腿长的缩在一起，有种快要溢出来的不安。 顾斐然说：“沙发这边还有位置，那个椅子是同事小孩子平时坐的，我还不至于不让你坐下。” 江瓷：“怕你嫌弃我。” 顾斐然看她，少许，收回视线，“你随意。” 江瓷伸手把饭菜往她跟前推了推，说道：“你接着吃，我接着和你说，不影响。” 顾斐然刚才确实有点饿，但这会儿却吃不下去，不过还是夹了块青菜慢慢吃，顺便听她说。 江瓷说：“除了顾医生你，顾老师和傅总应该傅家里面，我最熟悉的人了。” 她重新开始说，顾斐然转头看过来，但江瓷忽然再次停顿，说：“你不用看我，我……” 顾斐然：“我不吃，你不说？” 江瓷摇头：“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是怕饭菜凉了，而且你看着我，我有压力。” “十二点前我不会赶你走，你说吧。”为了耗时间到十二点，闹闹腾腾的。 第180章 “好。”江瓷抬头，满眼都是顾医生。 顾斐然夹了一块西蓝花吃下，细嚼慢咽，这次没有催促，也没有看她。 江瓷低下头，双手搭在膝盖上：“傅总和顾老师知道我彻底标记你的事情了。” 顾斐然怔愣住，西蓝花慢慢放回去，接着筷子也放在盘子上，“姐和老妈什么反应？” 江瓷：“都挺生气的。” 顾斐然问：“姐和老妈分别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瓷一一告诉顾医生。 第106章 知道怀孕 两人不同时间段知道,说明互相瞒着没有告诉彼此，不过怎么都一致接受了。 尤其是姐，之前对她那么生气来着。 顾斐然这次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勺汤白浓郁的猪蹄汤，“她们生气，可还是选择了尊重我我们的选择，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江瓷：“我说会对你负责。” 这个答案听起来很正常，不怎么意外,像她会说的,而且对面问的人是傅家。 顾斐然：“是你对我负责，还是对姐和老妈的生气负责？前者的话,没必要,后者更没必要，以我对她们的了解，她们虽然生气，但不会说一定非让你对我负责不可,毕竟彻底标记这件事，有我点头，也就有我的责任。” 江瓷往前单膝跪下，左手轻轻搭在顾医生膝盖上,右手垂落在自己身前,低下头,“答应负责,不是因为顾老师和傅总问我要一个答案，而是不想让你做决定。” 江瓷：“你是下定决心就不回头的人,明天一旦做了决定，我就成了你人生中擦肩而过的路人,但我不想在你这里拥有的是路人身份，我彻底标记了你，我们就只能属于彼此。” “alpha一生可以标记很多人。”顾斐然和她说，“你可以不止……” “你愿意？”江瓷打断的同时反问。 顾斐然一下子被问住，话堵在喉咙里，大拇指渐渐按紧勺子，看起来有点火。 江瓷见状，在顾医生忍不住说狠话之前，身子靠近哄着道：“我不愿意，也从来没有这个想法，无论是腺体恢复前，还是在腺体恢复后，我都只认准了顾医生你一个人。” 顾斐然：“话说的有些动听，不过你这是在告白，还是在表忠心？” “两者都有，不过侧重点是后边的意思。”江瓷认真说。 顾斐然缓缓转过去，目光飘忽在饭菜上，说：“是你能回答的脑回路，不过能理解，而且这已经是最近这段时间里唯一能听的。” 江瓷：“也是表白。” 顾斐然叹气轻笑：“嗯，算。” 江瓷抬起手腕看时间，十一点五十一分，距离十二点还有九分钟。 江瓷往前跪了跪，诚心问道：“你先前说的那个决定，现在想好了吗？” “还没有。”顾斐然说。 江瓷：“既然还没有想好，那能不能不做这个决定，我们还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顾斐然伸手拉住江瓷的胳膊，想把她拉起来，“之前你身不由己，有很多事情不得不去做，我能理解，也支持你。其实如果不是这件事情突然发生，不管齐氏那边的事情是否处理完，我都不会给你压力，只是我这边等不了太久。” “突然事件？” 江瓷微微挺直背脊，“你家里人催你结婚……给你介绍相亲对象？是陆霖漪吗？” 顾斐然摇头，“不是，和傅家无关，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按之前我们说好的，明天晚上十二点前你能来，我当面告诉你，你要是不能来，我们微信上说。” 当面说和微信上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自己的态度影响顾医生的决定。 江瓷弯腰低头，抓住顾医生的手握紧，掌心贴着掌心，“好，我都听你的。” 顾斐然手没有拿开，看着她弯唇笑了笑，但笑容又很快消失，眼睛看向一旁。 在距离十二点还有三分钟之前，江瓷起身出去了一趟，卡着十二点最后两秒回来。 手里抱了一束玫瑰花，还拿了礼物。 “生日快乐。”江瓷把玫瑰花递给顾医生，包里装的礼物拿出来，“这个是你喜欢的香薰，有助于睡眠和稳定信息素，平时发热期也可以点，我找了一位腺体专家特意中和的。” 可以稳定信息素的香薰？ 这在市场上倒是少见，顾斐然接过来拿在手里看上面的说明。 在顾斐然研究时，江瓷打开手中的红色小提袋，从里面拿出一个透明盒子，里面放了三块黄金，“你家里什么都有，所以就没送香水、化妆品这些，这个送给你。” 顾斐然放下正在研究的香薰看过去。 江瓷：“一个1000克，三个一共3000克，我银行卡还在冻结中，能用的钱只要这么多，抱歉，没有你给我买的手表贵重。” 顾斐然看了一眼，合上装香薰的盖子：“礼物贵重不贵重都没关系，只要合对方心意就行，这个香薰我很喜欢就留下了，那个你收回去吧，我不需要。” 江瓷把东西重新装回袋子，伸手放在桌面和玫瑰花挨在一起，说：“既然是送的生日礼物，就不收回来了，你拿回家随便放着，香薰你要是喜欢，过两天我再送你一些。” 顾斐然：“都行。” 江瓷送完生日礼物没有离开，弯腰坐下，右手往后摸着口袋里的盒子。 想了想，最终没有拿出来。 “不走吗？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卡零点的生日也庆祝了。”顾斐然赶人。 江瓷：“等你早上下班再走。” 顾斐然：“你不用守在这里，回去休息吧。” 江瓷拿起另外一双筷子，端起她一口没吃的米饭问道：“你还吃吗？” 顾斐然看着她：“不吃了。” “嗯。”江瓷伸手端起黄豆焖猪蹄放到一旁，把虾仁剥出来，说：“我看那边有微波炉，你凌晨饿了跟我说，我去热一下。” 顾斐然说了两遍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所以没再说，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修改知情书上的内容，顺便把今天的病历写出来。 科室没有刷碗的地方，江瓷把饭盒里的食物清理掉，用卫生纸简单擦拭装起来。 之后就在沙发上安静坐着。 凌晨两点，科室来了一个有消化疾病方面的患者，顾斐然收到通知，穿上白大褂离开办公室去忙碌，直到三点半才拖着身体回来。 江瓷一直在这里安安静静待着。 听到动静，起身开门，等人进来，拿着杯子去接了一杯温水，放在刚才拿起来的地方。 时间慢慢过去一个小时，到四点半，顾斐然出去查病房，观察病人情况。 半小时后回来，这次回来办公室门依旧从里面被打开，但不同上一次，在门被拉开的同时，人也被拉了进去，接着灯光暗下，腰间紧紧缠上一双手，清新薄荷味的吻落在唇上，很快，绵长浓烈的吻在门口绽放开来，温润的吐息一次又一次在彼此的沉默中释放。 顾斐然抓紧她胳膊处的衬衫，用力的深了，被扣住手腕拿开按在一旁动弹不得。 唇齿间只剩温热的侵占。 早上八点和同事换好班，顾斐然背着包，手里提着香薰下班回家。 江瓷抱着送的花和生日礼物站在路边，等司机开车停下，她走过去拉开车门，把东西放在副驾，接着往前一步拉开后座车门，在顾医生上车前说：“晚上我去找你。” 顾斐然弯腰坐进去，车门也关上。 —— 顾斐然回家洗完澡睡到下午三点多起来洗漱，在衣帽间挑选衣服时，视线落在高跟鞋上，手下意识准备拉开玻璃门，想到什么后，很快移开，挑了一身搭配运动鞋的休闲装。 生日聚餐的地方已经定好，顾家人提前来到傅家坐一起聊天，等到时间一起去。 顾斐然坐车赶过来，还没进到客厅，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便传入耳朵，里面有大人的说笑声，也有小孩子们吵闹大喊的声音。 “小姑，我要吃巧克力。” “小姑姑，我也要吃巧克力，你给我吃嘛，妈咪同意让我吃。” “小姑姑小姑姑……” 傅阮意被一群小屁孩围在沙发前要巧克力吃，左一声小姑姑，右一声小姑姑地喊。 傅阮意吵的耳朵疼，实在忍不住，朝她们吼道：“小姑姑我没有巧克力，去问你们妈咪和妈妈要，谁要是再敢跟我要巧克力吃，我等会儿就给你们买十套作业。” 围着的小朋友听到瞬间哑声，一个个不说话，傅阮意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小姑姑，小姑姑。”几人刚安静多久，看到走过来的顾斐然，立马抛弃傅阮意，朝顾斐然飞奔过去，紧紧抱住她的大腿。 “小姑姑，我们要吃巧克力。” “我也想吃巧克力。” 几个小屁孩又开始朝顾斐然撒娇。 顾斐然低头笑着揉着她们的小脑袋说：“吃巧克力牙齿会坏掉的，到时候小姑姑就要给你们打针，你们想让小姑姑打针吗？” 第181章 “不要打针，不要。”她们顿时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松开手去别处玩了。 顾斐然视线跟着看了一会儿，迈步走到沙发这边，看人喊道：“外婆、奶奶，老妈，姑，姐，你们来了，不好意思，我回来的有点晚了。” “没事没事。”顾老太太招手说：“昨天上夜班辛苦了，在家有没有休息好啊？” 顾斐然取下包坐下，笑道：“休息好了。” 对面的顾问时吃着洗过的水果，打量着小然忍不住夸道：“我们小然真是越大越漂亮，肤如凝脂这个词，像是为我们小然量身定做的，小然，今年有没有谈恋爱？” 这个问题问出，客厅所有人一时全部看了过来，包括在整理衣服的傅阮意。 顾斐然手指握紧，说：“还没有。” 傅阮意眉眼一沉，低头继续整理被小屁孩们弄乱的衣服。 顾问时又问：“那今年有找的打算吗？姑姑可不是要催你和小阮的婚，我们小然和小阮不能因为太忙碌工作，就放弃了生活，偶尔也可以暂时停下忙碌，享受一下自己的人生。” 顾斐然轻笑：“今年会努力的。” “哎呦。”傅显清开心了，“我劝了那么久没有用，想不到问时说说就有用，小然，那外婆期待着你今年能带一个女朋友回来。” 顾斐然：“好……” 顾斐然缓缓抬起右手打算放在腹前，但还没碰到，便握紧拳头收回去。 今天不管如何都只能是最后一天。 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到七点准备出发去酒店。 在去之前，傅阮意上楼换了身裙子，踩着一双八厘米高跟鞋下来到客厅，看到小然依旧穿着下午那身衣服跟和小屁孩玩，走过来问道：“小然，怎么不换衣服，马上就要走了。” 顾斐然拉着一个小朋友的手，回答说：“今年不想换了，这身衣服挺好，而且万一医院那边有什么情况打电话给我，还得及时赶过去，穿裙子和高跟鞋不太方便。” 傅阮意抿唇：“你们医院那些事啊。” 一行人准备的差不多，纷纷坐上车出发去酒店，傅阮意和顾斐然坐的同一辆车。 今天在客厅见到小然第一眼，傅阮意心里就有很多话要问，但时间和空间都不够，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挡板升上去可以放心问。 傅阮意：“江瓷今天打算怎么和你庆生？” 小然昨晚在医院加了一晚上的夜班，白天下班在家睡觉休息。 现在又跟大家一去生日宴。 生日宴不到十一点不会轻易结束，虽然时间赶得紧，但江瓷应该不至于连个生日都不给小然过。 顾斐然：“她昨天晚上十二点来了医院这边，卡点为我庆生，等到早上才走。” 傅阮意皱起的眉头慢慢松开，心中的担忧少了一些：“送你的什么生日礼物？” 顾斐然说：“玫瑰花、香薰和3000克的黄金，在她能力范围之内，送的很有心意了。” 这三种东西对傅家来说九牛一毛，连贵重两个字都提不上，不过江瓷的情况她也多少了解一点，一个月工资十万多，银行卡被冻结，再加上之前给江柠打生活费，手里根本没多少钱。 傅阮意想起那天给江瓷提的醒，说道：“生日礼物送的一般，不过也算是倾其了所有，心意可以，我还以为她打算等你生日倒计时结束再和你一起过，你们两个现在在一起了吗？” 顾斐然轻轻摇头：“没有正式在一起。” 傅阮意扭头看向车窗外，心里有气，但又不想让小然知道：“小然，虽然我不介意你和江瓷在一起谈恋爱，可也不能这样谈的不明不白，她是可以标记多个omega的alpha，而你是只能被标记一次的s级omega。你们两个以后能结婚当然更好，要是不能到结婚这一步，就早点分开，否则这样拉扯下去受到伤害只会是你，我不想让你在这段感情里伤心。” 顾斐然：“今天我们就打算说清楚。” “好。”傅阮意说。 几辆车子前前后后到达酒店，酒店经理亲自在门口迎接，带着她们十几人上去。 进包厢后，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两家剩下其余十几个全部到齐。 包厢一时间更加热闹，每个人进来都走到顾斐然跟前和她说生日快乐，送的生日礼物有香水、化妆品、首饰和黄金之类的，满满当当的礼盒堆满了落地窗一整个角落。 傅希榆因为单位有工作，不能赶过来，所以打视频和女儿说了生日快乐。 江氏集团会议室。 设计部：“新产品的设计我们目前正在设计，设计大概方向和国际上的相连接，不过根据需求可能会有一些小的改动，这些改动是否切实可行，还需要生产实验。” 江瓷：“行，你们有需要就和生产部这边商议，有问题大家就讨论，不要像之前一样，两个部门各自闷头犟在一起，谁也不服输。” 设计部和生产部的人同时看向彼此，眼神里都是对对方的不忿，但又不敢当着江瓷的面展露太多，瞪了几眼后，各自便恢复了平静，继续开会，争取早点下班。 因为新项目开展，公司这边事情有点忙，晚上十点多，江瓷散会起身出来，急忙往办公室回，但刚走没几步被叫住：“江总，那个，我有点工作上的小事想和您说一下，几分钟。” 江瓷被迫站停，折身走过来：“你说。” 酒店生日宴。 顾斐然拿起手机看了看，又放下。 “小然，生日快乐，姐天天到处跑，平时没怎么和你见过，来碰一杯。”顾家姐姐走过来，右手搭在椅背上，弯腰把酒杯递到她跟前碰杯，身上的酒味扑鼻而来，有点熏人。 顾斐然拿起餐盘旁边放着的果汁站起身。 顾家姐姐看到她顺手拿起的果汁，忍不住说道：“小然，*去年过生日起码还会喝一两杯，怎么今天晚上一杯酒都不碰，喝的全部都是果汁，你们医生都这么戒酒的吗？” 一旁的傅阮意听到注意过来。 顾斐然解释：“医院最近事情比较多，担心有什么急事，所以酒就不喝了，姐，我敬您。” “行，来。”顾家姐姐轻轻和她碰了一杯。 两人简单碰了个杯，顾家姐姐站在她们两人中间说了一些家常话才醉醺醺地离开。 顾家姐姐刚走，顾斐然胃里忽然泛起一阵恶心，她低头，下意识想用手捂住嘴巴，但在手抬起的时候握成拳头抵在唇边闷声咳嗽。 傅阮意见状立马关心：“怎么了？” 顾斐然皱着眉头把手放下，看向傅阮意时露出一个笑容：“没事，可能吃多了。” 吃多了？ 从坐在这里开始，小然筷子动了不超过二十下，根本没吃多少。 顾斐然忍了一下以为能忍住，结果胃里翻涌的更厉害，她不得已推开椅子起身，转身朝卫生间小跑着走去。 傅阮意视线一直跟着，觉得不太对劲。 “呕，咳咳……” 顾斐然把卫生间的反锁上，双手撑在洗手台干呕，脸颊吐的渐渐泛红。 顾斐然吐了两分钟，什么也没吐出来，打开水龙头漱嘴，满脑子都在想这个孩子的未来，思绪越跑越远。 如果两人今天晚上没有谈拢，江瓷不想要这个孩子，就得和姐、老妈坦白。 孩子是自己的，江瓷只是一个答案。 嗡嗡嗡。 顾斐然在卫生间乱想的时候，放在桌面的手机震动，有消息发过来。 江瓷：我现在在路上。 江瓷：二十分钟就能到。 晚上车少，江瓷一路踩着油门往酒店这边赶，旁边的副驾驶上，放了一个深红色的正方形盒子和一个装东西的袋子。 顾斐然吐完回来坐下，端起温水准备喝，傅阮意提醒说：“刚才有人给你发消息，看看是不是江瓷给你发，等这给你过生日的。” “行。”顾斐然喝了一口放下玻璃杯，抓住手机拿起打开看，确实是江瓷发的。 顾斐然回复她：好。 傅阮意见小然回复了消息，问道：“是江瓷给你发的吗？她要过来这边找你？” 顾斐然关上手机：“消息是这样说的。” 傅阮意：“哦，她大概什么时候到？” 姐怎么突然这么关心？ 顾斐然说：“大概得等一会儿。” 傅阮意语气不改：“行，她来的话，你跟我说一声，我有点事情想单独和她说。” 顾斐然听着觉得更加不太对劲，姐就算有事情要和江瓷聊，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毕竟等江瓷到了，今天晚上已经没剩多长时间了，在车上聊天，姐还担心江瓷不陪自己过生日来着。 顾斐然：“……行。” 自从收到消息，顾斐然看时间的频率越来越高，甚至还有点紧张。 这种心情要比第一次上手术台还要紧张几倍。 江瓷赶到酒店已经十点四十多，从门口进到大堂，还没来得及去问工作人员，就被一个身着工作制服，胸口戴着牌子的经理拦住，她问：“请问您是江小姐吗？” 第182章 江瓷慢慢站停：“我是。” 大堂经理：“江小姐，您是要去见vip包厢的顾小姐是吗？” 江瓷：“是。” 大堂经理侧过身子，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江小姐，请跟我来，顾小姐提前跟我们前台说了一声，让我在这里接您上去。” 江瓷点头：“谢谢、” 江瓷跟着大堂经理往vip电梯那边走，快走到时，口袋里装着的手机在嗡嗡响动，她拿出来之前以为是顾医生给自己打的，可等看到来电显示时，后背顿时涌来一片凉意。 来电显示：信息素管理局。 这么晚信息素管理局竟然给自己打电话，该不会又和齐氏药业那边有关？ 可自己已经和齐氏药业没关系了。 嗡嗡嗡，嗡嗡嗡。 震动的声音越听越刺耳，她实在是不想接，但如果不接明天可能会直接找到公司或者家里，到时候说不定更麻烦。 江瓷沉住气，不得已划开接听：“喂，你好，我是江瓷。” 信息素管理局：“您好，江小姐，我们是信息素管理局的，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这边刚刚收到警方发过来的一条消息，说您曾经彻底标记过的s级omega顾斐然顾小姐怀孕了，顾小姐说是您的孩子，请问您这边承认吗？” “什么？”江瓷震住。 第107章 求婚 “请问您承认吗？”对面再问。 江瓷握手机的手忍不住颤抖：“承,承认，确实是我的，这个需要登记吗？” 对方：“是的,如果你们双方有意向生下孩子，请于一个星期内到信息素管理局登记，我们这边会询问你们一些问题。” 江瓷：“好，我知道了。” 手机从耳边拿下的时候，电梯刚好到了,大堂经理说：“江小姐,这边请。” “好。”江瓷失神迈步跟着走进电梯。 电梯慢慢上升，到楼层时,大堂经理再次侧身：“江小姐,我们到了。” 江瓷走出去，跟着大堂经理一路走到包厢门口：“江小姐，这就是顾小姐所在的包厢，您看……我是进去帮您喊一声,还是发消息或者打电话叫顾小姐出来。” 江瓷神情还有些僵硬：“我自己发消息吧。” “好的，那我先去忙，您有需要记得叫我们。”大堂经理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 江瓷低头站在门口呆呆地愣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本想给顾医生打电话,但又一个电话忽然在这时打了过来,来电显示,齐予司。 江瓷转身接听：“齐总最近那么忙,还有空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啊？” 齐予司：“江瓷,别跟我套近乎，韩兰舟现在在你手上吧,她也是真命好，先是有陆家的陆霖漪给她保驾护航，现在又有你派那么多人守着，把她当传家宝吗？” 江瓷走到没人的地方：“你想要她回去重新改良抑制贴？” 齐予司沉声：“这件事和你无关，我只问你，你难道要保护韩兰舟一辈子？” “我倒没这个心思。”江瓷说，“你要是想和我谈，明天晚上十一点，临江边见面。” 齐予司：“好。” 两人交谈结束，对方直接挂断。 江瓷站在落地窗外看着外面绚丽的城市夜景，心中泛起的阵阵波澜渐渐平息。 顾医生…… 江瓷站了几分钟，折身打电话给顾医生，不到两秒顾医生那边便接了，“喂。” 顾斐然：“嗯。” 江瓷温柔道：“我现在就包厢门口，我是进去找你，还是你出来？” 顾斐然：“我出去吧。” 江瓷轻声：“嗯，我等你。” 顾斐然放下手机挂断，扭头看向姐：“姐，江瓷来了，现在就在包厢门口等着，我能先和她谈一点事情，你再和她谈吗？” 傅阮意神情复杂，明显犹豫了，但还是笑着点头：“好，去吧，有事和姐说。” “嗯。”顾斐然跟着姐笑，可却笑的不达意，“那奶奶和外婆这边姐你看一下。” 傅阮意一脸宠溺：“知道了。” 顾斐然握住手机，在众人和奶奶聊天的时候，悄悄溜到包厢门口，打开门出去，但出来走廊前空荡荡的，没有看到她人影。 “顾医生。”江瓷从右手边站出来。 顾斐然听到声音看过去，一身庄重的黑色女士西服，妆容特意打扮过，面朝自己露出了一张灿烂的笑容，这个笑容其实很少从她这里见到，今天倒是难得笑的这么开心。 顾斐然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一点，心情没再那么沉重，说：“我们去那边说吧。” “都行。”江瓷说。 顾斐然转身带她到酒店的落地窗前站着，青蓝色的灯光在落地窗前闪闪发亮，和漆黑的夜色相互交融。 冷色调的夜幕，乌发披肩，整个人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冷凄。 顾斐然看着远方，声音轻飘到几乎没有边际：“我先说，还是你先说？” 江瓷站在顾医生右后方相隔两步的距离，近到伸手就能触碰：“我先说吧。” 顾斐然：“行，你先说。” 江瓷在说话之前，轻轻往顾医生的方向挪了一小步，从口袋里拿出红色的盒子抓在手心，真挚道：“我今天来找你只有一件事情，不管你答不答应都要做的。” 江瓷停顿了下：“你要不要和我结个婚？” 顾斐然想过以她的脑回路，可能会说出些不可思议的话，但结婚还是太过出于意料。 顾斐然低头颔首，环在身前的手在江瓷看不到的地方握紧，“这是你深思熟虑考虑过的答案，还是单纯不想让我在今天内做出决定。” 江瓷再往前一小步，但没碰到顾医生：“结婚是深思熟虑过的，不让你做决定是一直都反对的，之前的我一直不怎么坚定，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分开，那天在台阶上你和我坦白的时候，我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所以，如果不是齐氏药业那件事，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就已经在幸福了。” 顾斐然：“听起来有点一厢情愿的感觉。” 江瓷：“我一厢情愿，但愿赌不服输，这辈子如果死之前不能和你结婚，到了九泉之下说不定还会上来打扰你，所以顾医生你……能答应和我结个婚吗？我用我这条命起誓，绝对不背叛你，绝对不背叛这份爱意。” 江瓷说完，往前第三步从身后抓住顾医生的左手手臂，身子挨着，右手大拇指挑开戒指盒，递到顾医生面前，里面是两枚金戒指，上面分别雕刻着两朵盛开的曼陀罗花。 江瓷：“这是我来找你的答案。” 顾斐然垂眸看向盒子里的两枚明晃晃亮着的金戒指，雕刻的很漂亮的曼陀罗：“说的话和求婚用的戒指都不在正常人的脑回路。” 江瓷探出脑袋和顾医生解释：“现在的钻石一点都不保值，溢价严重、培育钻石在市场上占份额逐渐增大，尤其是现在某个地方培育的人工钻石已经被认证为真钻，这让钻石的存在感更低，那些所谓的高价天然钻石都是商家们为了自己利益打出的噱头。我送金子，咱们放个几百年上千年，后代没钱吃饭的时候也能拿去换钱，所以对比来说，买金子更好。” 顾斐然看着，眼睛已经红透，但这番话还是忍不住吐槽：“既然是在求婚，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显得喜庆，这个戒指是和早上送的那3000克一起买的？” 江瓷：“嗯，从齐氏研究所出来就在准备了，原本想让师傅做的细致一点再和你提这件事，但这两天你说要做个决定，所以我就给师傅打了个电话加急，终于在今天上午做了出来。这么复杂的工艺不可能一两天就能完成，这也表明我是真的有在考虑和你永远在一起这回事，不是在等你做决定。今天凌晨去找你，一方面是想卡点和你庆生，一方面是觉得人在午夜会感性一点，说不定我们好好谈谈你就不做决定了。” “可惜没能让你如愿。”顾斐然抬手抚上戒指，大拇指轻轻摩挲上面的曼陀罗花。 随着话音落下，戒指盒嘭的一声重新合上。 江瓷愣了又愣，好一会儿才伸着脑袋问道：“你，不想和我结婚吗？” 顾斐然缓缓放下手说：“你的话说了，我还没说，等我说完吧。” “好。”江瓷握紧戒指盒，松开顾医生。 顾斐然深呼吸，将刚才的情绪收回去，冷静道：“之前和你说今天会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其实先前间接问过你，你反应很大，不知道现在告诉你，你还会不会坚持刚才的想法。” 江瓷：“你说，我听。” 顾斐然没转过身子，能透过面前的玻璃看到她的身影，“我……怀孕了。” 江瓷条件反射抬头看向顾医生。 虽然刚才在楼下就知道了这件事，但亲耳听到顾医生说，感受却那么不一样。 顾斐然慢慢道：“我还没有去检查，只做了验孕测试，三次早上测试，三次晚上测试，全部显示两条杠，估算一下时间，大概是你帮老妈喝酒那天有的。” 第183章 藏了这么久的话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顾斐然：“我们从酒店认识那晚开始，后来很多次见面，你都追着我问有没有吃药，担心我怀孕会影响你、影响你们江家。这次你没有追着问我，是觉得我们关系已经进行到这里，再追着不太好是吗？” “不是。”江瓷摇头否认，“刚开始我混蛋，说的话、做的事都不过大脑，对不起。喝醉被顾老师带回来那天晚上，我们虽疏离，但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所以那会儿觉得我们一定要在一起，孩子的事情没想过。那天车上你问我喜不喜欢孩子，我反应那么大，是刚从齐氏那里出来，我觉得连我自己和你都保护不了，如果有了孩子，我能保护好你们吗？我……没有信心。” 顾斐然：“那现在呢？” 江瓷抬头往前看，从玻璃映面和顾医生对视，“现在，我会付出一切。” 这不是承诺，是需要去做的事情。 两人看着彼此安静下来，内心的惴惴不安和慌乱似乎在渐渐消失。 江瓷重新打开戒指盒，取出左边那枚戒指，上前从身后圈住顾医生，握住她的左手抬到身前，捏住慢慢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戒指尺寸特意量过，戴上去刚刚好，和白皙的肌肤很相配。 江瓷又将另外一枚戒指拿出来，递给顾医生：“戒指要互相戴的。” 顾斐然没接，垂眸看着：“这戒指你用来求婚，一旦戴上，我们的关系就不一样了。” 江瓷把左手无名指展现在顾医生面前，说：“我知道。斐然，在没遇见你之前，我每天唯一想的就是哪天能突然死了，但又真的怕死，于是活得浑浑噩噩。在遇见你之后这个想法依旧没怎么改变，还是觉得死了比较一了百了，不过在感受到幸福的时候偶尔也想活着，可现在，我打算用我这条命为我们的未来铺一条路。” “相信我，这次不会再退缩了。” 江瓷松开手，迈步走到顾医生面前单膝跪下，握住她的手将戒指戴上自己的无名指，但在戒指碰到指尖之前，顾斐然忽然停下。 江瓷抬头往上看，神色冷峻坚定。 顾斐然：“命就一条，相比你死了我守活寡，还是好好活着比较好。” 说完戒指前推，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戒指戴好，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江瓷站起来上前抱住顾医生，双手扶住细腰，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温柔缱绻。 周围的灯光映在两人身上，落入一片冷色。 因为是在外面，很容易有人路过，所以江瓷没吻太久便离身退开，抬手用大拇指擦拭着顾医生唇角，动作小心翼翼，眼神温柔。 江瓷擦拭好放下手，将跟戒指一起拿起的袋子交给顾医生：“这里面装的是我所有资产证明，全部交给你，有的银行卡目前在冻结状态，明天我会让奶奶解除冻结，密码是072299。” 顾斐然推过去，说：“不用，你自己拿着，今天你来，我要的只是你的态度，孩子的事情我会和傅家说，你只需做好你该做的，而且今天傅顾两家在一起聚餐，不适合提亲。” 江瓷：“我……” 顾斐然打断她：“在我出来找你之前，姐说想要见你，你要不要见？” 江瓷点头：“见。” “好，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叫姐出来。” 顾斐然转身走到包厢前推开门进去，径直走到姐身边弯腰叫她，并且有意露出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顾斐然：“姐，江瓷在外面，你去见她吧，她在外面落地窗那边等你。” “嗯。”傅阮意起身时，目光不经意瞟到小然左手无名指，眉头忽地一皱。 先前小然离开的时候无名指上还什么都没有，出去一趟回来，便多了一枚戒指，戴的还是无名指，难道小然真的…… 傅阮意保留自己的疑惑出去见江瓷，走到落地窗边，快到江瓷面前，下意识看向她左手无名指，果不其然，也有一枚戒指。 虽然现在很多人结婚求婚都用钻石戒指，但金戒指也不是没有，而且更保值。 “傅总。”江瓷说。 傅阮意站停直接问她：“你向小然求婚了？” 江瓷承认：“是。” 傅阮意：“你们两个还年轻，二十多岁的年纪，就算再谈几年恋爱也没有关系，现在求婚会不会太早了，还是说你们有不得已现在就要求婚的理由？” 江瓷：“顾医生怀孕了。” 傅阮意神色顿时骤变，震惊的同时怒气冲上心头，想把对面这人碎尸万段。 小然…… 难怪这次生日宴没换礼服穿的平底鞋，难怪宴席整晚滴酒不沾，难怪一直反胃。 傅阮意拳头在身侧握的骨节泛白，眼神又恨又忍：“果然是这样……小然很早前就察觉到她自己怀孕了，怀孕初期不管是喝药，还是去医院都能流掉，但小然选择和你坦白，说明是想留下这个孩子。我站在小然姐姐的角度，我反对你们未婚先孕，可小然既然做出了选择，我不会逼她打掉，不过你得给小然一个承诺，不管你刚才是否和小然许诺，这是我的条件。” 傅阮意慢慢松开拳头，“江瓷，如果小然和你在一起能幸福，我会代为傅家帮持你们江家，但如果你伤害小然，那么这个孩子不仅从此之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傅家也会立刻撤资，并从那一刻开始，世代为仇，我是傅家盛鼎的继承人，我说到做的到。” 江瓷态度坚定：“我记住了。” 傅阮意：“小然虽然答应了你的求婚，但小然等不了，最多一个月，带着你能给的最大诚意到傅家提亲。” 江瓷：“嗯。” 生日宴晚上十一点多结束，有几个人喝醉被搀扶着回去，傅阮意和顾斐然并肩走在后面。 傅阮意：“我和江瓷聊完回来，怎么没问我和她说了什么，不担心我打她？” 顾斐然抬眸看路：“如果她现在还能让姐你生气动手，说明确实该打，打就打了，只要打不坏，买点冰袋消消肿，吃药就好。” 傅阮意摇头：“算了，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恋爱，你们自己决定就好，不过，找个机会让江瓷和外婆见一见，你和她的事情光靠她自己努力会很慢。老妈和妈咪那边，之前我打听过，她们并不反对你和江瓷在一起，但是也得见见，还有，你和江家那边也可以认识认识。” 顾斐然：“好。” 两人说着走出酒店，没再点破更多。 —— 翌日，江瓷到达公司第一件事见董事长。 平时她这么早来都是拿着文件来谈工作上的事情，今天却什么都没有拿，空着手来。 钱英问她：“一大早就来找我，什么事？” 江瓷：“最近公司各个项目都在持续进展中，需要联络和交际的各方人有很多，所以我想让您解除我的银行卡，过两天还有个重要宴会需要参加，我这边钱不太够。” 她拥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每年都有分红，而且这两年几乎没有动过，积累了不少。 钱英看着她有些犹豫。 江瓷再次说：“小柠已经留学回来，不用我再打生活费，而且我之前给她转的生活费，小柠没有乱花，全部存起来用作投资，不仅存住了本金，还赚了不少，卡里现在几千万是有的。老妈和妈咪那边，我不会再给她们转一分钱，如果您查到，可以再次立刻冻结我的银行卡。” 前面说的那一条，钱英不是很心动，但后边说的那一条倒是很让她满意。 最主要的是，现在公司各个项目都在启动，她身为公司的中流砥柱，每个月那么点工资确实不太够，偶尔还是要交际一下的。 钱英：“行，我会联系银行的，不过之后还得看你的表现，如果表现的差，我依旧冻结。” 江瓷点头：“知道了，谢谢董事长。” 江瓷没有别的事，转身离开办公室，出去后，给陈厝打电话：“明天见个面吧。” 陈厝答应的倒是快：“行啊，我还以为从齐家这边抽身之后，你不会再见我。” 江瓷：“都是在临江这地儿做生意谋生的，哪有说真正撕破脸的。” 陈厝轻笑：“江总说的有道理，那明天早上九点，我在博源等候江总大驾光临。” “一定准时到。”江瓷说。 江瓷挂掉电话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工作。 一直加班到晚上十点，出来吃了个饭，开车去临江边见齐予司。 江瓷卡点到的，但来的时候，齐予司已经在护栏旁边等着，双手环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江瓷将车子停下，解开安全带下去。 齐予司看着江瓷开来的车子，笑着讥讽道：“怎么，你们江氏是多没钱，让你这个堂堂江总开着一辆几万的破二手车来见我。” 江瓷站停，说：“省钱。” 齐予司不在意她是省钱还是没钱，直入主题：“你用韩兰舟威胁我，让齐氏研究所和你斩断联系，我照做了，按理说，你已经和韩兰舟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还要保护她？” 第184章 江瓷：“她求我的。” 齐予司皱眉：“求你的？看来还是挺怕死，既然这样，我也和你谈个条件，把韩兰舟交给我，我可以不和信息素管理局那边再次强行请求，让你到实验室参与实验，如何？” 江瓷迈步走到护栏边，双手撑在上面，看着波澜起伏的江面，风轻轻吹着。 江瓷：“你们齐氏最近因为非法实验一事，如今被查了个底朝天，你现在再次和信息素管理局请求让我参与实验，你觉得那些人会答应吗？还是说，你有别的底牌？” 齐予司扭头看她：“我们齐氏好歹在临江立足了几十年，如今相关部门只是查非法实验，而不是查封我们的公司和工厂，所以我们齐氏不是还有底牌，而是底牌一直都在。江瓷，你谁都恨不了，你最应该恨的是你自己，要不是你这个病，你还真没有这么高的价值，说不定等你结婚有了孩子，你的孩子得个跟你一样的病，还得跟你一样被带去做实验。” 江瓷平静道：“说的是，确实该怪我这个病。” 齐予司：“你能这样想当然最好，所以答应我的条件，我们合作，毕竟我们齐氏药业怎么说，在临江有不可取代的地位，万一之后你的病复发，可能还需要我们齐氏药业医治。” 江瓷站起身子：“行，不过齐总，我这边有一点急事现在要去市中心一趟，我们路上说吧，刚好一路上考虑考虑，说不定到目的地的时候，我就想通了。” 江瓷说着走到自己车子跟前，拉开副驾驶车门，邀请齐予司：“齐总，请。” 齐予司实在是嫌弃：“可以坐我的车。” 江瓷：“我这车虽然破，但也不能说丢在这里不管，而且这么晚不好找代驾，辛苦齐总跟着坐一会儿，您可以让您的车子在后面跟着。” “行吧。”为了让江瓷早点答应，齐予司不是很情愿走过来坐上副驾驶。 江瓷关上车门，从车头绕过来，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拉手刹踩离合挂二档。 车子里没有空调，很闷热。 齐予司把车窗降下来，吐槽江瓷说：“你还真是个怪人，你们江家是缺你这一辆车吗？” 江瓷：“缺。” 车子慢慢往前开，江瓷握紧方向盘，目光看向前方。 齐予司：“韩兰舟的事情你到底答不答应，说破天了，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而且韩兰舟也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何必花钱雇人保护一个没有什么关系的人。” 江瓷踩油门，速度挂到三挡，“可以。” 齐予司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快，一下子扭头看过来，轻笑：“怎么，你刚才不是还不答应吗？怎么现在答应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想再跟我谈谈条件才让我坐上来。” 江瓷挂到五档：“我没条件。” 齐予司心里踏实了，说道：“这才对嘛，我们合作共赢，你被研究治病，我们研究拿……” 咚—— 齐予司正说着，车子突然咯噔一下像是碾压到什么东西，车头歪着朝护栏快速冲去。 齐予司下意识抓住安全带和头顶的安全扶手，看着前面空出一截的护栏，大喊道：“你踩刹车，江瓷，你会不会开车，你在干什么！” 江瓷面无表情继续踩油门，车子在快速加速的情况直接压过石子冲出栏杆。 齐予司见状，直接伸手过来抢江瓷手中的方向盘想调转车头，但车头已经冲出栏杆开始往下坠落，带着车身一起坠向江面。 齐予司整个人惊恐万分，双手胡乱抓着，震惊地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江面。 江瓷松开方向盘，看向齐予司：“我收回我刚才答应的话，同时给你一个建议，你们齐氏的手以后还是不要伸的太长了。” 齐予司这时才反应过来，她是故意的…… 嘭—— 车头砸出一片水花，车身栽着整个掉落进去，江水顿时沿着开着的玻璃猛烈灌了进来。 “救命，救命！” 齐予司大喊着解开安全带去推车门，但车门被水流抵着根本打不开，没一会儿，江水灌满车厢，齐予司绷紧呼吸，闭着嘴巴，双手往上挣扎，溺毕的恐惧让她整个人害怕的极点。 就在齐予司闭上眼睛放弃挣扎时，领子被人揪住从车子里抓出来，身上套了一个救生圈。 一辆船慢慢停靠过来。 十几分钟。 “咳咳咳，咳咳咳。”齐予司捂着胸口猛烈咳嗽，身上哗啦啦的往往旁边流水。 江瓷走过来扔给她一个毛巾。 齐予司仰头，眼睛充斥着血丝，说：“江瓷，你这个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江瓷：“我没你们齐氏背后那么大的背景，能做的不多，希望这次齐总能够体谅。” 齐予司继续骂她：“疯子。” 江瓷：“船等会儿到岸，齐总回去好好休息，你的人已经在岸边等你了，另外，我们之后还是不要见面了，不然齐总又受伤了怎么办。” 第108章 给她电梯卡 齐予司坐上车时,人还在抖，因太过震惊，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不断在记忆回转。 临死前的惊恐,被溺亡即将吞噬的无能为力，被救出时对空气的疯狂抢夺。 江瓷，她就是一个神经病，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不要命,自己得要。 “来来来,这边石头清理一下。” “唉，昨天刚出了一场车祸,栏杆还没修复,结果现在又出事了。” “别说话，赶紧清理，上边加钱了。” 车前远处几个人叮叮咣咣收拾那片狼藉，齐予司坐在车里看着,鼻子还在慢慢滴水。 咚咚，车窗被敲响，她听到声音扭头，看到对方的衣服,将车窗降下。 江瓷：“齐总需要我跟你去一趟警察局吗？趁着身上的水还没有干。” 齐予司冷笑：“跟一个疯子计较这么多,我才是疯子,江瓷,有病记得去看，如果哪天真的死了,别拉上别人当垫背的。” 江瓷：“谢谢齐总提醒，我会的,对了，韩兰舟的事情，齐总还要管吗？” 齐予司：“你就好好守她一辈子吧，最好再给她养个老，送个终。” “走。”齐予司吩咐司机，将车窗升上。 —— 第二天早上，江瓷收拾干净利落，戴上戒指，开车到顾医生小区车库接她上班。 因为没有电梯卡上不去，她下车站在电梯前等人，平时顾医生七点半去医院，现在七点多，还有十几分钟，等一会儿就行。 江瓷等着没事，在电梯前走着当散步，偶尔有人下来，后退站到一旁。 人走了再上前继续在电梯门口转悠。 叮—— 电梯又有人到负一层，里面人往外走。 江瓷下意识往一旁走开，但刚侧了个身子，余光看到电梯最里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怔了下，见顾医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上前伸手挡住快要关上的电梯门进去。 江瓷和顾医生面对面站着，眼神上下扫，今天上班，但顾医生却穿着平时运动的休闲服，手里还拿着一个水杯。 江瓷：“都七点半了，怎么还穿着运动服在这里，等会儿上班该迟到了。” 顾斐然看着她：“今天周末，休息。” “周末？”江瓷疑惑道：“你平时不都单休或者调休一天，前两天刚休过。” 过生日那天休的。 顾斐然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她：“之前和同事换班，今天可以多休一天。” “这样。”江瓷伸手去接，视线看到顾医生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一时间有些恍惚。 虽然已经求过婚，斐然也答应了，为什么还会觉得不可思议，好像两个不同时空的人忽然碰撞在一起，并且达成了某种完美的契合。 江瓷看着，伸手接住水杯同时，也握住了顾医生的手，上前低头就要吻。 不过——被阻止了。 顾斐然抓住她的胳膊按停，轻轻皱眉，笑道：“有监控，等回家。” “嗯。”江瓷依旧保持这个姿势盯人。 电梯往上升了几层，江瓷想起刚才要问的问题：“早上去跑步了吗？我看资料说，早期是最应该要注意的，可以跑吗？” 顾斐然摇摇头：“不可以，不过也没跑步，下去溜达了两圈，早上空气好。” 江瓷：“那明天我早点过来陪你一起。” 顾斐然：“有空的话可以来，没空不用勉强，勉强多了当成任务，很容易疲惫。” 江瓷拉住她的手，说：“把人性分析的这么透彻，是说我也以后会疲惫吗？” 顾斐然轻声道：“你不会。” 江瓷掩饰一闪而过的惊讶：“为什么？” 顾斐然：“大概就是，你如果真的感受到疲惫，但绝对不会开口和我说，我如果看出*来，一定会开口不让你来。” 理由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聊了几句，电梯到达楼层，顾斐然带江瓷出去，问道：“吃早饭了吗？” 第185章 江瓷：“还没。” 顾斐然拉开抽屉，拿出她经常穿的那双拖鞋：“进来吧，我让阿姨给你准备。” “好。”江瓷回答着，弯腰蹲下握住顾医生的脚腕，帮她换上拖鞋。 给顾医生穿好，自己才换上。 两人进去时，阿姨正在厨房准备早餐，顾斐然和阿姨说多准备一份，转身回卧室洗澡。 江瓷跟着顾医生去了卧室。 昨天晚上洗过澡，刚才在小区散步只是出了点汗，所以顾斐然很快洗完出来。 自从知道怀孕之后，顾斐然给阿姨加了工资，嘱咐早餐可以比平时做的有营养一点，同时也把不能吃的食物和水果写好打印出来贴在厨房冰箱上，让阿姨平时多注意。 阿姨是过来人，看到需要注意的事项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没有开口问。 今天早上阿姨特意按照食谱准备的菠菜、西蓝花、低脂牛奶和红肉等等，水果是橙子和猕猴桃，这些都是补充叶酸、优质蛋白和维生素c与铁的。 顾斐然夹了根菠菜放在碗里，看向江瓷：“你吃着是不是有点清淡了？” 江瓷端着碗闷头吃：“没有，非常好吃。” 平时吃她做的饭，大部分看起来清淡，实际上吃起来都有些重油重盐，今天的早餐虽然营养足够，但味道也很清淡，她应该不太能吃得习惯，不过饭量倒是一如既往的好。 顾斐然：“下次饭点来跟我说一声，我让阿姨做的时候一锅分两份。” 江瓷吃的嘟嘟囔囔：“嗯。” 吃过早饭，顾斐然把江瓷叫进卧室，拿了一个电梯卡给她：“以后可以直接上来。” “好。”江瓷接过拿在手心里看着。 顾斐然见她对一个电梯卡也能看到入神，走的近了些，问道：“今天晚上七点，小姨要和江医生在酒店见面商议结婚的事情，双方家长到时都会去，你去吗？” 江瓷没再看：“小姑的意思是我们姐妹几个去不去都可以，只要小姑和奶奶到就行，毕竟今晚见面说是小姑和柳阿姨，实际上是我家奶奶和你家外婆之间的事情，你要去吗？” 顾斐然轻点头：“姐和我说，让我跟钱奶奶正式见面打个招呼，认个熟脸。” 江瓷不经意睁大眼睛，说：“那我也去，我和你外婆打个招呼，刷刷存在感。” 小姑说的时候，她只想着奶奶和傅家外婆不对付，万一中间闹得不愉快，小姑和柳阿姨会很难做，忘记自己和顾医生刚好可以趁今天晚上这个机会，在两家之间各自刷个存在感。 顾斐然：“行，那就到时见。” 江瓷：“嗯。” 事情聊完，两人目光对视上，有几分暧昧流转和不安分的躁动。 江瓷想起早饭前在电梯里被顾医生拒绝的吻，这会儿想亲的冲动再次翻涌上来，但却努力克制，尽量不让顾医生看出异常，可信息素开始不受控开始往外溢散，浓度不断升高。 顾斐然很快被影响到，信息素浓度值跟着上升，她懂怎么回事儿，不过故意没开口。 江瓷腺体已经恢复，能感受到对方的信息素，所以在察觉到空气里信息素浓度的变化后，瞬间明白顾医生刚才看自己的眼神。 于是主动走过去抱住顾医生，低头吻下。 刚才刷了牙，彼此唇间都是薄荷味的清香，柔软而湿润，腰间细腻的触感摸起来很舒服。 落地窗的窗帘大开着，穿过玻璃透进来的阳光充足炙热，但却完全没有气氛可言。 江瓷吻着顾医生，踉踉跄跄走到床头，拿起遥控器关掉窗帘，窗帘呲呲响动着慢慢往中间移动，阳光一点一点被遮挡起来，彼此的气息跟着响动乱的不可思议。 等屋子里彻底暗下，江瓷克制着自己的呼吸，拖住顾医生的腰躺下，欺身而来。 顾斐然长发披散在枕头上，眉眼红润，漂亮的天鹅颈顺从地扬起，红唇被用力咬着，双手搂在肩头，修长的十指扣紧又松开，抚在发上或者穿过发间，如此反反复复。 等屋子里彻底陷入黑暗，看不到彼此的神情，触感就成了彼此的救赎。 之前没有信息素，两人靠感觉和反应，现在有了信息素加持，理智被彻底抛弃在脑后。 江瓷第一次觉得自己不知餍足。 尤其是在地灯闪烁亮起时，无意中看到顾医生皱起眉头、咬住下唇克制的样子。 真的很美。 江瓷伸手撩起顾医生的长发别在耳后，左手捧住脸颊，大拇指按住耳垂的同时，低头用力吻着她的唇，轻声喊：“斐然。” 顾斐然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缓缓睁开眼睛，眼眸迷离，失神的刹那间，被江瓷捕捉到的，下一秒，她闷哼一声，闭上眼睛皱眉歪头躲开，右手抓在这人肩头，指尖用力扣紧。 江瓷一点都不放过，跟着吻过去，再次侵占着对方的呼吸和触感。 顾斐然曲起长腿，一滴眼泪沿着眼角轻轻滑落。 本来江瓷今天早上打算送完顾医生上班，九点去见陈厝谈事情，但八点五十九的时候，她还在顾医生床上，只能摸到手机给陈厝发消息，换到明天早上九点再见。 陈厝回复：江总工作繁忙，能理解，只要江总想见，什么时候都可以。 江瓷看了一眼消息，关上静音放到床头，重新撕开一个包装袋，抽了一张湿纸巾继续忙碌。 顾斐然在江瓷忙着时，扭头看向床边放着的湿纸巾，想了想，伸长手臂抽了一张拿在手里，擦拭着两边耳垂，但擦了没两下，湿纸巾便在手里握紧，凉意四溅。 上午十一点多，江瓷洗完澡出来，将换洗下来的床单拿去洗衣房清洗，自己加了凝珠。 等洗衣机开始转动，江瓷从洗衣间出来去水吧台接了一杯温水拿到卧室，走到床边，弯腰单手撑在床上，问侧身躺着的顾医生：“要不要喝水？” 顾斐然咳了一声，清着喉咙：“不了，刚才洗完澡出来喝了一杯，你喝吧。” “嗯。”江瓷低身转过去坐在床沿，举起水杯咕隆咕隆喝了个干净。 顾斐然在身后静静看着。 江瓷喝完放下，拿起手机给小姑发消息：小姑，晚上两家的见面我会去。 江岚：真的？ 江岚：那你可一定要来，我只见过傅老太太一两次，不熟悉，心里有点紧张，而且咱们两家的关系你也知道，万一到时候两家老太太打起来，小瓷，你可一定要上前拦着。 江瓷：行。 江岚：呼，有小瓷你在，我放心多了。 江瓷：那晚上见。 江岚：嗯。 江瓷和小姑聊过，扭头跟顾医生说：“我刚才和小姑说，晚上两家的见面会去。” “好。”顾斐然回答着，目光看到什么后，胳膊撑着起身往江瓷这边坐过来，抓住她的右手手臂，担心问道：“你胳膊这里怎么受伤了？看着像新伤。” 手臂上方，靠近肩头的地方两三道刮伤的痕迹，还有点发青。 “有吗？” 江瓷回头看向顾医生抓着的地方，随意解释说：“不小心碰到了吧，没事。” 顾斐然皱眉：“不疼吗？” 江瓷：“不疼，没什么感觉。” 江瓷说着朝顾医生笑了笑：“真的没事，可能就是碰到了，中午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顾斐然没回答，掀开被子起身去拿医药箱。 江瓷趁顾医生没在，又赶紧扒拉着看了两眼，看起来不是很严重，而且的确不怎么疼，应该是昨晚从车上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第109章 两家见面 江瓷真的觉得没什么,但顾医生已经把医药箱拿了过来，她也不敢说什么，乖乖撩起衬衫袖子把胳膊递过去,让顾医生擦药。 顾斐然打开碘伏，先把伤口消毒，擦完用抗生素涂抹，最后用纱布包扎起来。 不仅药涂的轻，纱布也包扎的工整。 江瓷一直侧着脑袋看,顾医生双手细长玉白,指甲干干净净，很漂亮：“怎么处理的这么好,难怪当初小姑让我找你看伤口。” 顾斐然没听懂后边那一句,只回答了她前面那一句：“因为是医生。” 这个答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江瓷继续盯着。 “好了。” 顾斐然放下手收拾医疗箱。 “谢谢。” 江瓷抬了抬胳膊活动，虽然感觉包扎和不包扎没什么区别，但还是包扎好点。 顾斐然收拾好,合上医疗箱扣紧，棉签扔进垃圾桶里，拿起来准备起身时。 江瓷伸手去接医疗箱：“你坐着吧，我去。” “没事。”顾斐然自己去放了。 江瓷视线跟着顾医生的步子,看她把医疗箱放回书架上整理好,再折身走回来。 随着身影越来越近,眼神愈发温柔。 顾斐然踩上台阶,注意到她目光里的微茫和专注，问道：“怎么这样看我？” 第186章 江瓷语气极轻,说：“谢谢。” 说完朝顾医生伸出手，顾斐然走过来很自然抬手搭上去,握住她的手掌。 江瓷握紧站起来往前把顾医生抱进怀里，右手圈住腰身，什么也没说，抱了一会儿，觉得不够，再次用力抱紧，偏斜的余光看到两人取下的戒指放在床头柜上排排挨在一起。 阳光下，闪闪发光很耀眼。 中午两人在家里吃的饭。 江瓷和阿姨一起在厨房有说有笑地忙碌，做的全部饭菜都是她喜欢。 顾斐然则在房间写论文、看资料，偶尔没什么头绪的时候出来到厨房转一圈，结果人刚到跟前，筷子夹起做好的菜便投喂到嘴边，好声哄着让尝尝味道怎么样。 顾斐然拒绝不了，只好张口吃下，认真细细品尝过，竖起大拇指：“好吃。” 江瓷笑道：“喜欢就好。” 等几道菜全部做好端上餐桌，两人坐下开始吃饭，早上累整整了一上午，肚子确实有点饿，所以这会儿吃的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江瓷吃的差不多，突然想起一件事，和顾医生说：“昨天信息素管理局和我打电话，让我们去登记一下怀孕的事情，我们明天周一去，还是什么时候去？” 江瓷有意隐瞒了接电话的时间。 顾斐然：“周一去吧。” 江瓷点头：“行。” 又吃了几口菜，江瓷慢慢停下，抬眸看向顾医生，问道：“上次你去警局帮我解释，我腺体是在进齐氏研究所前恢复的，警察之所以相信，是你告诉警察，你怀孕了？” 顾斐然平静道：“嗯，去的时候，我出示了检查器里边你信息素浓度的数据以及别的一些证据，但警方觉得证据不足，不能当做证明，所以我就把怀孕的事情说了出来。s级omega只能被s级alpha标记，我们先前有签订的彻底标记的合同，警方这才相信。之后警方确认我怀孕，然后跟信息素管理局那边联系，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又给我打电话，没想到也给你打了。” 江瓷听着低下头，心中愧疚：“对不起，那种时候还要让你一个人……” 顾斐然安慰道：“只是怀孕了而已，没那么脆弱，不要把责任感强加在自己身上，更何况，如果我不去，恐怕下次还要到研究所见你，你难道想让我再去一趟？” “不想。” 江瓷一点都不想让顾医生再去。 顾斐然轻笑：“那就是了，好了，别多想，快点吃饭，事情解决了就好。” 江瓷：“谢谢。” 顾斐然嗯着给她夹了菜。 今天一天江瓷都在这里没离开，吃过午饭，回房间陪顾医生睡了一个午觉。 下午三点起来，顾斐然坐在电脑跟前继续写论文。 江瓷坐在对面用顾医生的笔记本处理工作，双方互不打扰，各自工作，氛围融洽。 晚上六点，两人收拾打扮一番，下楼到车库，开车去小姑和柳阿姨见面的酒店。 两家订的时间是七点，为了熟悉环境缓解紧张，江岚和柳希庭六点便到了包厢。 其实来这么早除了缓解紧张之外，还要看一下包厢的布置怎么样，如果有她们不满意或者有对方家庭不喜欢的地方，可以提前改，不能说等双方到了，看见了，再临时慌张去改。 江瓷和顾斐然六点半到的，来的时候，只有她们两人在，别人还没到。 “小姑，柳阿姨。” “小姨，江医生。” 两人走到包厢休息区喊人，江瓷搭在顾医生腰后的手慢慢放下，在身旁寸步不离。 江岚和柳希庭同时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问道：“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按理说，今天见面，小瓷应该跟着老妈，顾医生应该跟着傅家老太太一起来，不过其实也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的规定，只要准点到就行，怎么来看大家自己的意思。 江瓷侧身轻轻拉住顾医生的胳膊，让她坐在跟前的单人沙发上，和小姑解释说：“我给奶奶打了电话，奶奶说让我先过来，不用跟她一起，所以我打算等奶奶来的时候，下楼去接她。” 江岚注意到小瓷的细心，满意的笑着点头：“行。” 柳希庭也看到了，目光来来回回在两人身上打量，双手环起来，问道：“你们两个……现在关系进行到哪一步了？该不会我们两个这周和两家人见面，你们下周见面吧？” 江瓷视线环视着包厢，找给顾医生倒水的地方，“柳阿姨、小姑，你们要是觉得可以的话，下周我们两家确实可以见个面，不过前提是，两家老太太不会被吓到说不出话。” “这说听起来不像假的，而且感觉你比我们两个还着急的样子。”江岚说。 江瓷找到了可以接水的地方，转头看向小姑，说：“斐然这么好的人，当然得提前计划计划，所以小姑、柳阿姨，等会儿见面的时候，拜托二位在两位老太太面前替我们说点话。” “咳。” 顾斐然低头掩鼻轻咳，耳垂泛红。 柳希庭在小瓷说的时候，特意观察了小然的表情，没有一点反对的情绪，甚至还有点羞涩，看来也有这个打算，说不定是两人商量好的，既然小然不反对，她这个做小姨的当然要帮忙。 柳希庭答应：“好，放心，这件事包在我们两个身上，一定给你们找机会。” 江瓷：“谢谢柳阿姨、小姑。” 顾斐然站起身：“谢谢江医生，小姨。” 柳希庭忍不住挑眉，往小然这边走，打趣着说：“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们小然有这么羞赧的时候，爱情的力量果然很不可思议，小瓷挺不错的，好好在一起。” 顾斐然点头：“嗯。” 她们聊着，江瓷去接水的地方，拿了四个一次性杯子出来，接了四杯温水。 江瓷先给小姑和柳阿姨各自端过来一杯。 第二次往返过来把水杯放到顾医生面前，低声问道：“斐然，傅总知道你怀孕这件事，她和你聊过吗？” “没有，姐没有和我提过。” 顾斐然说：“不过我能猜到姐已经知道了，前几天生日，姐欲言又止的。” 江瓷扭头看向水杯，说道：“那天你离开之后，我和你姐说了这件事，不过看当时傅总的反应，我觉得你猜的没错，她应该早就知道了。傅总心细又关心你，自己慢慢观察到了你的变化，这样说的话，那天我和傅总在包厢见面，应该再被她打一顿。” 顾斐然：“姐平时虽然因为你是江家人，经常对你不耐烦和生气，但我们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能再用护短来处理，得把当下的情况解决了。我想姐是打算替我们努力一下，如果能成就祝福，不成的话，立刻划开界线一刀两断，这个孩子以后也和你们江家没有任何关系。” 江瓷举起水杯缓缓喝了一口，伸手摸向顾医生的脸颊，大拇指摩挲了几下，在小姑和柳阿姨转头看到之前收回来，说：“傅总还是很理智的，处理的方式比我们好。” 顾斐然不经意捏紧水杯：“嗯。” 六点五十分的时候，江瓷收到小柠发来的消息，和顾医生说了一声，准备下楼去接人，但柳阿姨和小姑也要下去接奶奶。 几人都要去，留着顾医生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太好，所以四人一商量，干脆一起下楼。 江瓷牵着顾医生的手走在后面，叮嘱说：“等会儿见了，喊钱奶奶就行。” 顾斐然：“嗯，那你到时喊傅外婆？” 傅——外婆？ 怎么听起来有点狼外婆的感觉。 江瓷凑过来脑袋和顾医生说：“今天出门应该戴个红帽子，当小红帽。” “你……” 顾斐然被逗笑，抬起手肘打了下她。 两人跟着江岚和柳希庭走到酒店门口时松开手，分别朝两边走。 江瓷跟着江岚，顾斐然站在柳希庭身边，四人整整齐齐排列成一排。 四人等了不到一分钟，车子便开到了跟前，柳希庭上前几步走过去拉开后座车门，酒店迎宾员小跑到另外一边拉开车门。 “伯母，您来了。”柳希庭喊人。 江岚朝钱英伸出左手，反过来用手背接人，笑道：“呦，老太太今天穿的挺好看啊。” 钱英面无表情推开：“别来这套。” 江岚啧声道：“我告诉您，今天是两家见面的日子，也是您亲自点头答应的，所以您可别在餐桌上给谁甩脸色，出尔反尔毁的不仅是两家的亲事，更是江家的声誉。” 钱英：“你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 江岚立马哄着：“行行行，我知道了，不和您讲大道理，咱就好好吃饭。” “奶奶。”江瓷走到跟前喊。 钱英看了一眼。 这时，顾斐然也走了过来，站在江瓷身边礼貌道：“钱奶奶好。” 钱英听到抬眸看过来，这张好看的脸既眼生又熟悉的，问道：“你是？” 第187章 顾斐然回道：“顾斐然。” 顾斐然，顾—— 钱英虽然对她不是很熟悉，但既然能出现在这里，再加上她这个姓氏，“你是傅希榆和顾牧时那个，养在顾家的二女儿是吧？” 顾斐然：“正是，没想到您竟然还记得傅家有个二女儿，晚辈初次和您见面，您好。” 钱英回应了一声：“嗯。” “小柠。”几人聊着的时候，江柠从另外一边走过来，站在江岚旁边。 江柠点头打招呼：“柳阿姨好，顾小姐好。” 江柠不是第一次见这位傅家二小姐，医院里之前偶尔碰到过很多次，但那会儿见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想不到竟然也是傅家的，难怪会出现在这里。 顾斐然也点头：“小柠好。” 柳希庭把车门关上，说道：“既然到了，我们先进去吧，伯母，里边请。” “嗯。”钱英刚想迈步往里面走，江岚下意识伸手过来想扶她，但又被推开，“我能走，你不用扶我，显得我年纪大，不能走一样。” 江岚老老实实放下手，“行，我知道了，不扶您，您自己能走，请。” 一行人往里面走，经理在前面领路。 江瓷左手边跟着顾医生，右手边是小柠，她偏着脑袋问道：“小柠，大姐今天晚上不来吗？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从车上下来？” 原先商议的是两家只有小姑和柳阿姨，以及双方家长到就行，后来怕场面太尴尬，小姑就让自己也来，商量着商量着，一家人打算都来，傅家这边是顾老师、傅总和斐然。 江柠回答：“来，我从公司出来的时候，望颂姐来公司找江溪姐说事情，江溪姐说，让我先找奶奶，她等一会儿就过来了。” “望颂姐？”江瓷忽然想起什么，“最近这段时间，望颂姐是不是经常找江溪姐？” 江柠抬眸和姐对视：“嗯。” 两人四目相对，无声笑着。 江瓷和小柠聊完，扭头看向左边的顾医生，给她们彼此介绍：“小柠，这位是傅家二小姐，顾斐然，比我们大两岁，同时也是小姑普外科的同事，跟小姑关系很不错，叫顾姐姐就行。” 江瓷：“顾医生，这位是我小妹，江柠，我们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你可以叫小柠或者叫小妹。” 喊得越亲，关系越近。 顾斐然转头看向江柠，温柔打招呼说：“小妹好，我是顾斐然。” 江柠被这一声小妹喊得心里突然间甜甜的，笑道：“顾姐姐好。” 顾斐然轻笑：“嗯。” 江瓷见两位认识的这么开心，心里跟着轻松了几分，希望等会儿两家见面的时候情形也这么好，还有，自己和顾医生的事情公开时，大家也能接受的这么坦然。 几人坐vip电梯上楼，进到包厢里。 因为人还没有到齐，大家在休息区随便坐着聊天，等傅家人的到来。 柳希庭和钱老太太热拢聊过，起身走到小然身边说：“小然，赶紧打电话问一下你外婆、你老妈和你姐什么时候到，还有几分钟就到七点了，她们要是敢甩大牌，在江家面前摆臭架子，我就给你妈咪打电话。” 顾斐然从西服口袋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已经准备在给姐打电话，“好，我现在就联系。” 柳希庭着急道：“嗯，快点快点。” 顾斐然拨打着电话走到休息间那边，手机嘀了十几秒，对面才缓缓接起：“喂，姐，你们什么时候到，小姨让我们催你们快点来，马上就到七点了。” 傅阮意站在电梯里，斜睨看向左前方站着的江溪，回道：“在电梯里，马上就到，跟我们一起上来的还有江家的江溪，哎，该不会她们江家都还没有到吧？江家人还没到呢，小姨就让你催促我们，真是还没结婚胳膊肘往外拐。” 顾斐然：“江家人几分钟就已经到了，来的挺多，钱奶奶、小瓷和小柠都来了。” 傅阮意啧啧，说道：“小瓷，小柠？小然，两家人现在还没正式见面呢，你怎么就喊得这么亲昵，今天又不是你和江家人见面定亲，该喊大名还是喊大名，不过等会儿江溪上去了，年纪比你大点，就不能直接喊大名了，咱们得懂礼貌，知道吗？” “嗯？” 这话乍一听，顾斐然下意识以为姐依旧对江家不满意，但最后一句话提醒了她。 顾斐然：“知道了，谢谢姐。” 傅阮意：“好了，我们到了，先挂了。” 顾斐然：“好，我过去接你们。” 电话挂断，顾斐然转身回到小姨身边，拉住她的手腕说：“小姨，外婆、老妈和姐她们到了，跟她们一起到的还有江家大姐江溪，我们两个叫上江医生一起去迎接一下吧。” “行。”柳希庭心里突然开始紧张。 柳希庭深呼吸了几口，调整着紧张的情绪，走到江岚跟前，说：“我妈她们到了，咱们出去迎接一下。” 江岚顿时严肃起来：“好。” 江岚应着，回头看向起钱英，说：“老妈，傅家人来了，我们去迎接一下。小柠，你在这里陪着奶奶，小瓷，你跟我们一起去。” “嗯。”江瓷起身朝这边走。 电梯这边，门打开后，江溪先出来，侧身站在旁边，说：“老太太、顾老师，傅总。” 顾牧时：“小溪，好久不见了。” 之前小时候见过几面，长大后也在工作上见过，但也仅限于聊聊天，刚才在电梯里，她本想和小溪说几句，结果小阮这丫头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也没机会开口。 江溪：“顾老师好久不见，这边请。” “嗯。”顾牧时走在傅显清身边一起出来，小声叮嘱道：“妈，希榆今天打电话特意跟我说，今天两家见面，您最好安安静静的，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让她们自己看着来。” 傅显清听着不乐意道：“什么叫我安安静静的？难道她们两个今天见面不顺利，还要怪在我的头上，你们怎么不说江家的那个老太太？还有，傅希榆都没来，话这么多，等会儿你打电话告诉她，人不到就别插手，管三管四的，手伸的比太平洋都宽。” 顾牧时：“……” 这话要是让希榆听到，肯定又要吵起来，但自己身份在这里，也不能和她老人家吵，所以等会儿进去了，还是让老太太自己发挥吧，不管怎么说，老太太还是很心疼希庭，不会在这里闹起来。 几人往包厢走了没几步，迎面走来一群熟悉的人，柳希庭和江岚走在最前面。 柳希庭远远喊道：“妈，您来了。” 等走到跟前，江岚也喊道：“伯母好。” 傅显清回应着，态度还算好：“嗯。” 江瓷：“董事长，傅总，顾老师好，欢迎到来。” 江瓷还是先喊了称呼，等进去之后，双方熟络起来，再换称呼，现在喊得太亲昵，说不定傅家人会反感。 顾斐然：“外婆、老妈、姐。” 傅显清听到看过去，说：“小然，你怎么来这么早？柳希庭叫你一起来的。” 顾斐然：“不是，今天没上班，想着来的早一点，我和姐说过了。” 傅阮意点头：“嗯，确实是说过了，毕竟咱们小然心疼小姨，还是江医生的同事，自然是向着的。” 傅阮意在这里唱白脸。 第110章 摊牌关系 “小阮。” 顾牧时出声斥责她,不管平时如何，今天得安分一些，不能让两家再次生出嫌隙。 傅阮意安分道：“知道了。” 柳希庭侧目看了看江医生的脸色,重新笑起来，说：“妈，先进去吧。” “嗯。”傅显清跟着过去。 到达包厢，两家人正式见面，小辈们相处的都挺和善,至于两位老太太,两人只在刚才见面打了个招呼就再没有和对方说过话，氛围平和的同时又有些怪异。 顾牧时身为在座小辈和长辈里面,唯一说话两边都能听的人,开口道：“我不是江家人，也算不上真正地傅家人，对于两家过往的恩怨插不上手，不过今天也不是旧事重提的日子,是两家大喜的日子。钱老太太、妈、希庭、江医生，不管前事尘尘如何，今日两家缔结良缘，白首成约,我祝你们两位乐此今夕,和鸣凰（凤）凰。” 柳希庭和江岚相视一眼,一起站起来,捧起酒杯，真挚道：“谢谢牧时姐。” 顾牧时笑着举杯：“恭喜,百年好合。” 三人都仰头喝了点。 坐下后，两家人边吃饭边聊了些关于结婚的车、房子和五金等方面的。 最后双方一致决定,只买必需的五金，剩下的直接给钱，两人爱买什么就买什么。 宴席进行到一半，柳希庭余光扫到对面坐着的小瓷，忽然想起宴席开始前，答应帮她们两个在两位老太太面前撮合的事情。 柳希庭眼珠子转了转，和身旁的江岚说了些什么后，拿起红酒往自己的杯子里面倒了小半杯，然后绕着餐桌走到江瓷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小瓷，跟我过来一下。” 第188章 “好。”江瓷起身跟着。 柳希庭拉着江瓷走向小然坐下。 顾斐然右手边是姐，左手边是空位，现在江瓷在坐着，再左边是柳阿姨。 柳希庭搬着椅子往她们这边挪，醉意浓浓道：“小然，小瓷，放眼我们傅江两家，从始至终只有你们两个支持我们，所以小姨特意来谢谢你们，来，小姨敬你们，干杯。” 柳希庭朝她们两人举起酒杯。 江瓷看向顾医生，顾医生也刚好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端起果汁：“干杯。” 柳希庭故意提高了一点分贝：“干杯。” 餐桌上的人听到这声干杯慢慢朝这边看，三人的酒杯碰到一起。 两杯果汁，一杯红酒。 傅阮意右手放在桌面，食指轻轻摩挲着酒杯，视线盯着杯中的酒问道：“小姨，我怎么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跟江瓷这么熟悉了？” 江柠目光侧过来看她。 柳希庭喝完下酒杯，说：“小瓷做饭好吃，偶尔江医生会让小瓷做饭给她送去，一来二去见过几次就熟悉了，再说以小瓷和江医生的关系，不认识也会认识。” “哦。”傅阮意食指慢慢蜷起，看向她们三人，“您和江瓷认识不意外，但为什么会拉着江瓷坐在小然身边，难不成她们也认识？” 本来餐桌上的众人只是以为傅阮意不喜欢江瓷，有意招惹，但这个问题问出口的刹那间，有几个人的神色明显变了。 顾斐然开口回答的：“认识。” 傅阮意追问：“哪种认识？” 这句质问把氛围调动了起来，尤其是傅显清和钱英，两个人背都挺直了，柳希庭和江岚两个人意外认识也就罢了，怎么这两个最八竿子打不着的竟然也认识。 江瓷在旁边又喝了一口果汁。 虽然知道傅总是在帮她们在两家面前加深印象，但这个印象未免加的太重了。 顾斐然：“一起吃过饭的……认识。” 一起吃过饭的认识？ “柳——希——庭。”傅显清一字一句喊她，每一声的音调都在逐渐加重。 柳希庭端起酒杯喝着，当没听到，不过小眼神一直往傅显清那边瞟。 老太太的眼神简直可以把自己千刀万剐。 钱英则看向了手边的江岚，“姓江的。” 江岚也心虚，低头闷咳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太阳穴，“嗯……那个，偶尔遇见的。” 钱英：“看来你也知道。” 江岚：“稍微知道一些。” 在两家老太太各自质问自家女儿的时候，对面的江柠看着姐，又看看旁边那位顾小姐，心里有一条线逐渐把脑海中细微的印象串联了起来。 先前在酒店大堂，姐给自己介绍顾医生是谁的时候，两人聊天的状态似乎很熟悉，完全不像第一次认识的样子，而且姐和顾医生之间还有几乎所有人都忽略的一点。 姐二次分化之后是s级alpha，信息素是和这位顾医生一模一样的曼陀罗。 两人该不会是…… 傅阮意：“吃饭的关系？小姨和江医生的饭可不是随随便就能吃的，她们在谈恋爱，吃完饭，两人也就回*了，小然，你是怎么回的？司机送你的，还是旁边那个人开车送你回去的？” 顾牧时本来没多想小阮的问题，可现在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些不对劲，不过看小然的态度，对江瓷是真的有意，不如让小阮继续问下去，说不定这也是一个机会。 傅显清也开始问：“小然，回答你姐的问题，你是怎么回去的？” “我……”顾斐然扭头看向江瓷。 傅显清注意到小然的眼神，顿时急了，差点拍桌子，“小然，你看她干什么？” 江瓷不动声色。 “什么叫看她干什么？”钱英护犊子和傅显清争论，“是江岚和柳希庭带她们两个去吃饭，吃完饭就算真的送了，那也是我们江家懂礼数，你们傅家应该说谢谢。” 傅显清今天晚上原本是不打算和钱英吵架的，可现在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了，那就得论论。 傅显清：“钱英，柳希庭和江岚的事情我是松口了，但不代表我能容忍小然和你们家江瓷有关系，还有，礼数这两个字，小然要比江瓷懂得多。说不定是江瓷死皮赖脸要送我们家小然回去，毕竟我们家小然不仅漂亮，性格好，还是s级omega，反观你们家江瓷，腺体没用的alpha，我们小然怎么可能让她送，就算真的答应让她送了，那也是我们小然不忍心拒绝。” “老妈。”江岚伸手拉着钱英的胳膊。 今天晚上虽然有预料到这两位老太太会吵架，但怎么会是因为小瓷和小然吵架。 江岚拉着钱英的同时给柳希庭使眼色，别干坐着了，赶紧过来劝劝傅老太太了。 两人这么大年纪了还吵架。 但柳希庭轻轻回了一个摇头，江岚虽然没懂什么意思，但能反应过来她是有意这样做的。 钱英挣开江岚的手，说道：“傅显清，你当时在场吗？你没在场，怎么知道是江瓷死皮赖脸一定要送她回去，万一是你们家这位孙女看上了江瓷，非要缠着她送呢？” 傅显清：“这话说出来你信吗？你们家江瓷全身上下有什么是值得小然喜欢的？比钱，你们江家有我们傅家有钱吗？比信息素等级，你们家都没资格比，比颜值，我们小然从小到大都是美女，追的人都能绕临江一圈，江瓷，她有人追吗？” 有，不仅有人追，追的人还刚好是你孙女，并且死缠烂打，穷追不舍。 傅阮意在心里吐槽。 傅阮意刚在心里吐槽完，眼皮一抬，猛地和小姨的审问的目光撞在一起。 两人四目相对，傅阮意歪着脑袋点了一下小然和江瓷当做回答。 只一下，柳希庭便明白她的意思。 钱英：“傅显清，话别说的太早，江瓷是腺体、信息素无能，可说不定你孙女不仅不介意，还就是喜欢江瓷这种信息素、腺体无能的，如果真是，你又能如何？” 江瓷一时间不知道奶奶是在夸自己刚好腺体无能，还是骂顾医生眼神不好，更或者是把自己和顾医生都骂了。 傅显清怒道：“钱英，你是疯了，得臆想症了吧？你自己把江瓷这种没用的当成宝，别把我们家小然牵扯进去，我们小然可没病。” 钱英反驳说：“如果没病还能看上江瓷，那只能说明你家孙女对江瓷是真爱。” 傅显清彻底怒了：“钱英！” 顾斐然听着慢慢低下头。 这种暴露方式，赢率和输率都是百分百比零，不管输赢，必有一家反对。 傅阮意看戏看的精彩，伸手碰了碰小然的胳膊，说：“你们两都有病，明天一个去眼科看，一个去腺体科，然后把检查的单子拿到两个老太太面前，告诉她们，你们是病友发展的感情，而且还有一个孩子，十个月后出生，刚落地就能开口叫姥姥。” 顾斐然：“……” 姐真是精准吐槽。 等两位老太太吵完，傅阮意才开口劝和：“外婆，钱老太太，我就是随便问问，您二位别生气，今天怎么说也是两家见面的日子，吵成这样，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二位不愿意。” 两人没再吵，不过这件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等回去得再问问。 柳希庭功成身退回到江岚身边，宴席继续。 九点半，两家人散场离开酒店。 傅显清弯腰坐上车，在车门关之前，把顾斐然叫到跟前，说：“小然，你明天还要上班，今天晚上我就不叫你回去，但下周找时间回来一趟。” 顾斐然：“知道了，外婆，回去早点休息，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要生气了。” 顾斐然说完轻轻关上了车门。 目送车子离开，傅阮意从一旁走到顾斐然身边，碰着她的肩膀，“姐已经把头给你们开了，剩下的要看你们自己，不过按照今天晚上的情形来看，钱家老太太属于白磷型，只要你敢点头答应，她就不会反对，所以最关键的是咱们外婆这边，你和江瓷商量商量看怎么哄。” 顾斐然侧过身子，“谢谢姐为我操心。” 傅阮意叹气：“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不过我虽然一直对江瓷都颇有微词，但她起码不是那种心术不正、乱玩的人，做个爱人还不错。” 姐为了自己放下对小瓷的所有成见，顾斐然伸手抱住她：“对不起，也谢谢。” “笨蛋。”傅阮意抬手轻轻拍着，笑道：“一家人不用说这些，姐只是偶尔会感叹，小时候天天带着的小跟班，竟然有一天不仅长大，还马上就要当妈妈了，时间过的真是好快。” 顾斐然：“嗯。” 江瓷看到顾医生和傅总抱在一起转过头，小姑和柳阿姨正在和奶奶说话。 江岚：“见面结束，您回去早点休息，等这周末我们会回去一趟，拜拜。” 第189章 钱英站在车门口还没坐上去，敷衍的嗯了一声，看向江瓷，问道：“江瓷，你告诉我，你和傅家二女儿的事情到底是真的假的？” 江岚、柳希庭、江溪和江柠都看了过来。 江瓷没有犹豫：“真的。” “小瓷，你……”江岚惊住了。 小瓷怎么承认的这么快，起码婉转一下，让老妈有个接受的心理准备。 钱英：“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江瓷：“不可挽回的地步。” “姐……” “小瓷……” 江柠和江溪同时惊叹，不可挽回的地步就是彻底标记，难怪会承认的这么快。 钱英冷呵着：“你倒是实诚，你二次分化成s级alpha，信息素是曼陀罗，别说整个临江，放眼全国拥有这个信息素的都不多，要是和傅家那个二小姐没什么关系才怪。” 江瓷听到这话，心里忽然明媚起来，看来奶奶之前就有所察觉，只是没有开口问。 钱英：“这件事你自己做的，你自己处理，我不替你擦屁股，今天晚上傅显清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女被你给彻底标记了，一定会打断你的腿。” 江瓷抬眸，问道：“这是您的态度吗？” 钱英：“这不是我的态度，我对这件事也没有任何态度，也不会管你们之后怎么样，只是看到傅显清不开心，我心里舒服而已，更何况你彻底标记的还是她最疼爱的人。” 这话她说的时候柳希庭就站在旁边。 江岚出来维护说：“妈，两家的恩怨不牵扯孩子，小瓷和顾医生的事情您可以没有态度，但希庭还在这里，领了证以后也算是江家人，您还是少说点这些话吧。” 如果是别人，钱英也就说回去了，但看着江岚和柳希庭，神色沉了沉，一声不吭地弯腰坐回车子里，对她们说：“把车门关上，你们今天晚上谁都别回，爱干什么干什么。” 江瓷上前扶住车门，吩咐司机：“路上慢一点，到家后发个消息报平安。” 说完，车门关上，车子很快消失在酒店前。 江瓷转过身子看向柳希庭，说道：“柳阿姨，我代奶奶刚才说的那番话和您道歉，对不起，还有，我会对顾医生负责的，顾老师、傅老师和顾医生外婆那里我也会尽快说清楚。” 柳希庭：“小阮是不是已经知道你们的事，所以刚才在包厢里才帮你们？” 江瓷点头：“是，傅总更早知道了。” 柳希庭松了一口气，说：“小阮知道了就好，我们整个傅家，最难说服的人就是小阮和老太太，只要小阮不反对，你和小然的事情就算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好好努力。” 江瓷：“谢谢柳阿姨。” “没事。”柳希庭笑了笑，抬头看向她们姐妹三个，说：“今天晚上都辛苦了，小溪、小瓷、小柠，谢谢你们能来，我和江医生就先回去了，明天江医生还得早起上班。” “好。”三人答应着。 江岚和她们挥手：“拜拜。” 在这边和三人告别完，柳希庭带着江岚走到小阮和小然的面前，说：“小然，刚才小瓷已经把你们两人的事情和钱老太太承认了，钱老太太觉得你们两人这事儿，最难过的人是你外婆，所以几乎没有犹豫就赞同了，并表示不会管，不过你有空还是得跟小瓷去江家转转。” 顾斐然：“我知道了，小姨。” 傅阮意轻笑：“刚才我就和小然说了，钱老太太是白磷型人……” “嗯？”柳希庭沉着哼了声。 傅阮意被打断，目光看到小姨身边的江家小姑，把刚才的话收回去，改口说：“挺好的，只要钱老太太不反对，那就只剩下我们家老太太这边了，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柳希庭：“我刚才已经和江溪她们交代过，让她们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吧。” “行，小姨、江医生，拜拜，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顾斐然说。 江岚点头：“拜拜。” 柳希庭伸手搂住江岚坐车离开，门口只剩下她们五个人。 江瓷跟江溪姐和小柠说了一声后，主动朝顾医生走过来，一步一步，快到跟前下意识还加快了一些步伐，到跟前喊：“顾医生。” 顾斐然看她。 江瓷：“我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奶奶了，她并没有反对，你外婆那边我来解决。” 顾斐然轻笑：“刚才听小姨说了。” 傅阮意忍不住双手环胸，在江瓷面前摆高姿态，说道：“江瓷，刚才在包厢的时候我可是打头帮你了不少，你得把这份感谢记在心里，另外傅家这边你不能只靠小然在外婆面前和你说清，还真得你自己来解决，不然外婆绝对不会轻易松口答应你们的事情。” 江瓷：“嗯，我会的。” 傅阮意：“行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今天晚上就这样吧，小然，我回去了。” “姐，我送你。”顾斐然说。 傅阮意伸手阻止：“不用，还没到送的地步，江瓷，你给我好好照顾小然。” 江瓷答应着：“一定。” 傅阮意坐车离开，江溪和江柠过来和顾斐然打了声招呼，说了几句，也坐车走了。 现在剩她们两个人。 江瓷脱下外套挂在臂弯，并接过顾医生手里的包包，说：“我们也回去。” “嗯。”顾斐然嗯着，问她：“你刚才怎么和钱奶奶承认的？小姨没说的太明白。” 酒店工作人员还没把车子开过来，在等车时，江瓷告诉顾医生：“奶奶问了，我想着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现在直接承认比较好。我承认之后奶奶说，其实她已经根据我的信息素猜出来了一点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觉得不可能，所以没往深的想。” 顾斐然：“信息素这一点确实是bug，只要能联系到一起的，很快就能想明白。” 江瓷上前搂住顾医生的腰抱紧，慢慢问道：“你说，我们两个的信息素都是曼陀罗，那以后女儿到十八岁分化的时候，信息素会不会继承你的基因，也是曼陀罗？” 顾斐然被架起的胳膊，慢慢抬起来搭在她的胳膊上，回道：“可能吧，基因问题。” 基因？ 江瓷听到这两个字，忽然又想起齐予司说的话，看来博源那边她明天必须要去一趟。 江瓷：“一家人信息素都是曼陀罗的话，也挺好，对了，你有想过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吗？” 顾斐然摇摇头：“太远了，还没想过。” 现在还只是初期，要再等好几个月，中间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想，现在想太早了。 江瓷另外一只手也抱了过来：“嗯。” 两人抱了不到一分钟，酒店工作人员把车子开了过来，江瓷转身拉开副驾驶车门，扶着顾医生坐上去，自己到驾驶座开车离开。 第二天，江瓷开车带顾医生去信息素管理局登记孩子的事情。 两人第一次来这里，是因为彻底标记要签订合同，现在来却是因为有了孩子。 进到大厅，工作人员接待她们。 江瓷把她和顾医生的身份证递交过去：“江瓷，顾斐然，我们来办理怀孕登记。” 工作人员伸手拿到身份证，抬头不经意一看，发现是她们两个，惊喜道：“是你们啊，上次就是我给你们办理的合同签约，当时还想着你们没在一起挺可惜的，现在竟然都有孩子了。” 江瓷：“是。” 工作人员把身份证放在仪器上，一边处理一边问：“请问两位之后是否有结婚的打算？” 江瓷：“有。” 工作人员：“如果有结婚的打算，在结婚登记后的一个月内，两位需要来这里将签约的合同销掉，另外两位现在是未婚，合同履行期，江小姐需要在孕期照顾顾小姐。如果孕期顾小姐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直接起诉，到时江小姐可能会面临刑事处罚。” 这条新修改的法律江瓷记得。 江瓷：“好。” 顾斐然在一旁坐着忍不住笑：“刑事处罚，上次是齐氏研究所、再上次是违律金，江小姐，你这辈子好像和铁窗泪很有缘？” 江瓷抿唇：“……” 第111章 想亲 登记过程不慢,两人很快出来。 走到停车的地方，江瓷把顾医生的包换了个手，拉开副驾驶车门,说：“上次你说还没有检查，这周或者下周我们去做个检查？” 顾斐然也正有这个想法：“等会儿到医院看这周的工作安排，哪天休息哪天去。” “要在你们医院检查吗？”江瓷问。 顾斐然摇着头坐上车，双手拉过安全带，说：“不在这边检查,去私人医院那边,如果在省医，上午检查,中午还没有到,医院认识我的同事就全部知道这件事了。” 江瓷把包放在顾医生腿上：“这倒是，那你定好给我发消息。” 顾斐然：“嗯。” 第190章 江瓷把车门关上，送顾医生到医院上班，到了后,她自己也解开安全带下去。 医院里还有个人得去看看。 江瓷一路送顾医生到办公室门口，期间保持一步距离，但又寸步不离。 “我到了，你去忙吧。”顾斐然说着拿钥匙开门,往右拧开,咔嚓一声,抬手正准备推,身侧一条长手臂先一步推开门，接着身子从身后被搂住往里面进。 嘭,门关上。 江瓷把人抵在门后歪头张唇吻过来，左手搭在侧颈,大拇指摊开指腹贴在喉咙位置，另外一只手紧紧扣着柔软的腰身。 两人鼻尖碰到一起，交换彼此气息，近距离的亲昵，总能激发心底最深的拥有欲。 江瓷其实从家里出门那会儿就想亲了。 今天要去信息素管理局，顾医生难得画了淡妆，皮肤白皙，没有一点瑕疵。 虽然和平时变化不大，都很漂亮，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格外不一样，嘴唇软软的，说话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盯住看，不过一路上没找到什么机会，一直忍到现在。 因为快到顾医生上班时间，江瓷没多纠缠，吻了几分钟，开始帮顾医生整理衬衫。 顾斐然靠在门上，双手垂在身侧目光直勾勾盯着，深邃又透着明亮的温柔，等江瓷整理好，抬头看过来，她才轻轻移开视线。 从办公室离开，江瓷去vip病房看韩兰舟，她这几天恢复的还可以，石膏明天就能取下，再修养一段时间就能下床走路。 江瓷和她说：“新型抑制剂被研发出来的事情，想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而研发的人我相信你也熟悉，高巧真，你的大学同学，你们曾经在同一个单位共事，后来高巧真因为一些原因被开除，之后销声匿迹，现在又因为研制出新型抑制剂再次出现在大众面前。” 韩兰舟：“你想说什么？” 江瓷：“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良禽择木而栖，齐氏研究所你已经回不去，但齐予司为了改良抑制贴还会继续来找你，所以不如另外选一个人依靠，说不定能改变你之后的命运。” 她说的话，韩兰舟随便一想就能明白。 韩兰舟：“你想让我投靠陈厝？” 江瓷轻轻点头：“陈厝挖走了齐氏药业许多研究人员，现在又成立了一个药业公司，里面还有高巧真你这个老熟人，如果你去，不仅陈厝不会拒绝，高巧真也会热烈欢迎。” 韩兰舟谨慎道：“你怎么知道高巧真一定会热烈欢迎，你调查过我们？” “这不是最基础的吗？”江瓷反问道。 高巧真和韩兰舟同届同宿舍，上学一起学习，毕业一起工作，后来高巧真出事，韩兰舟还出手帮助了她，但那会儿的高巧真心高气傲，被开除后，直接走了。 至于中间两人是否联系过，这就不得而知，不过刚才韩兰舟说的那声‘我们’就足够证明，她们两个关系起码现在还是不错的。 韩兰舟没有立刻答应：“你把高巧真和陈厝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联系。” 江瓷：“可以。” 韩兰舟看着江瓷，心里有一个疑惑：“我先前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帮我？根据我多年看人的经验，你江瓷虽说不上跟齐予司一样，但也绝非是个好人，甚至可能比齐予司更狠。” 江瓷轻笑：“我帮你，当然有我的条件，不过这些条件都是后话，现在你就当我纯粹是在帮你，让你逃出齐予司的魔掌，如何？” “……行。”韩兰舟也没有比别的选择。 江瓷拿出手机把陈厝和高巧真的联系方式发给她，并给陈厝发消息：九点见。 陈厝：嗯。 江瓷起身从这里离开，迎着早高峰到达博源，进到大厅，有工作人员认出过来接她。 工作人员：“江总，请跟我来。” “好。”江瓷说。 工作人员带她坐专属电梯上去，到陈厝所在的董事长办公室，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工作人员没有敲门，直接推门：“江总，请。” 江瓷边进边侧身说：“谢谢。” “没事。”工作人员等江瓷进去，把办公室门关上，周围环境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江瓷提着手里带的茶叶，走向陈厝所在的茶桌，没到跟前便喊：“陈董。” 陈厝看过来，没站起来迎接，只是语气轻松用调侃的方式和她说道：“你昨天就要来找我，但因为有事耽搁了，今天又这么早来，想必要找我谈的事情是非说不可。” 江瓷提起茶叶按放在陈厝面前：“这是我托朋友特意给您买的陈茶，您尝尝。” 陈厝：“行，坐吧。” “好。”江瓷转身走到对面坐下。 陈厝拿起江瓷带来的茶叶，仔细看了看，说道：“是好茶，谢谢江总的好意。” 说着拿起水壶沏茶，神态悠然自得，看起来最近心情不错。 江瓷坐下后，看了看桌面摆放的茶台和各种茶具，直言道：“不瞒陈董，我今天来找您确实是有一件还算重要的事情要说，就是不知道说出来，陈董答不答应。” 陈厝一心在沏茶上：“江总先说。” 江瓷：“我想投资您成立的药企。” 一句话简明扼要表明她来要说的事情。 虽然在投资这方面，投资者大部分都是甲方，被投资者是乙方，但偶尔也有投资者是乙方的情况，不过江瓷今天来不是来做乙方的。 陈厝反应不大：“你不是说，你只答应我的条件，不参与和齐氏的斗争吗？” 江瓷回道：“我之前是这个态度，现在也是这个态度，想投资，只是觉得抑制剂这个行业有利可图。齐氏药业先前销售有副作用的抑制贴和抑制剂，都能在上市场赚那么多，陈董旗下的抑制剂如此完美，利润不是更多吗？所以我来分一杯羹，不知道陈董您是否愿意割舍？” 陈厝拿起茶壶慢慢倒水沏茶，水流沿着壶嘴落下，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叮叮作响。 药企刚成立，很多事情都在起初进行阶段。 博源这边虽然这些年做的不错，但要靠一个博源撑起一个刚起步的药企，还是有些勉强，所以之后进行招资是必不可少的流程。 目前放眼整个临江城，能达到投资要求的只有傅家盛鼎、荣和国际、乔氏集团，再接着就是江氏集团，但傅家那边不好说，荣和国际对药企一直不感兴趣，乔家又因为乔云池住院偷拍一事对自己不满，绝对不会投资，剩下的只有江氏集团，一个未来发展势头很好的公司。 其实除了她们，陈厝也有别的选择，可一定会被对方狮子大开口。 江瓷和江家其实是最优解。 陈厝：“我记得江氏目前筹备了很多项目，因为资金链的问题，之前还在问盛鼎傅家拿投资，现在江总突然说要投资我的药企，你投资的了吗？” 江瓷道：“这就不是陈董你要考虑的问题了，既然是投资，能拿出钱就行。” “你这么信誓旦旦，是因为和傅家二小姐顾斐然的关系吗？”陈厝抬眼看向江瓷。 江瓷听到这话，神色如常。 先前齐予司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直接登傅家的门，邀请顾医生去研究所，陈厝在研究所安插了不少人，她不会不知道，更何况自己和顾医生的关系也是随便一查就能查到的。 江瓷：“我和顾医生谈恋爱是我们两人的私事，不牵扯到两家的公事，更不会牵扯到钱，不过陈董您既然提了，想必您也应该能明白，如果我一旦和傅家结了亲事，那么这其中的关系就不一样了，再加上荣和国际和我们两家的关系，以后临江的局面谁也说不定。” 商业联姻，联的不止是两家人，还有背后牵扯的利益和关系网。 陈厝当然能想明白，不过有一点她不理解：“你们江家和傅家不是三十多年的世仇吗？为什么傅家二小姐会和你在一起，还有，傅阮意和傅显清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江瓷：“第一个问题我只能说，缘分；第二个问题，傅总已经同意了。” 傅阮意同意了？陈厝着实惊讶。 根据她这段时间得到的消息，傅阮意知道后，不应该是最生气的人吗？ 江瓷：“这件事陈董可以好好想想，如果哪天想通了，就打电话或者发消息和我说，我随时等您的消息，另外，国内著名腺体专家韩兰舟这段时间也会联系您，她和高老师是多年同窗好友，能力不错，有她们两位在，我相信陈董的事业以后一定是前途明亮。” 韩兰舟？ 陈厝确实很早就有想法挖她，但她一直徘徊在陆家和齐家两边，没机会下手。 陈厝：“我会认真考虑的。” 江瓷站了起来：“那陈董，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陈厝这次起身了，“嗯。” 陈厝把江瓷送到电梯口，等电梯到达，工作人员把她送到门口。 江瓷离开这里，回公司开始着手忙碌工作。 第191章 这段时间忙着齐氏研究所的事情，公司工作耽搁了许多，得尽快重新上手，还有傅家那边也得想办法一个月内解决，不然拖久了，顾医生这边就瞒不住了。 晚上九点多，江瓷拿着资料和小柠去找江溪姐谈事情，结果走着走着忽然撞见一个人。 江瓷和江柠看到对方实打实的一脸震惊，对方看到她们两个更是一脸脚趾扣地的尴尬。 “嗯……小瓷，小柠，哈哈，好久不见，你们想我了没？”李望颂说着双手一拍，干笑着朝她们两人走过来，神情极度不自然。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看着。 李望颂一时间更加尴尬，脸颊都差点憋红，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回应一下吗？” 江瓷一本正经地抬起左手，看着空荡荡的手腕，问道：“望颂姐，这个点了，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 江柠：“我也是。” 李望颂继续干笑，说：“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和你们谈，所以就来了，哈哈哈。” “工作？”江瓷不信，“我记得江氏和荣和国际的合作上个季度就结束了，下个季度还没开始，望颂姐，您来是谈什么呢？还有，上个季度的工作是我接手的，就算您有问题，也应该是找我，怎么就跑到了江溪姐的办公室门口，是不是工作人员给您带错路了？” 李望颂一听，立马附和道：“对对，就是你们工作人员给我带错路了，我说我来见江总有事，可能她们误会成你姐了，所以就把我带到这里了，害，你说这事儿办的。” 江瓷：“可我姐的称呼不是江总，是江董。” 李望颂笑容僵住：“……” 江柠轻笑，说：“没事，望颂姐，可能姐刚回来，你一时间没来得及改口。” 李望颂这会儿已经笑不出来，只是一味附和：“对，大概是我喊错了，工作人员也误会了，那个，这么晚了，我就不和你们谈工作了，你们早点下班，明天我再来。” 李望颂说着就要走，但在路过江瓷时，被拉住了胳膊，并叫住：“望颂姐。” 李望颂紧张道：“怎，怎么了？” 江瓷：“我姐的车子今天好像限号来着，这会儿是下班小高峰，出去不好打车，您既然来了，要不要帮我们送一下江溪姐回家？” “啊？”李望颂呆呆的。 江瓷放下手：“我和小柠找姐说几分钟就出来了，您在这里等一下吧。” 李望颂：“哦……行。” 江瓷：“那我们先过去。” 李望颂点头：“好。” 江瓷在去江溪办公室之前，叫了一名工作人员帮忙倒杯水，拿点点心给望颂姐。 她和小柠进到办公室和江溪姐谈工作。 两人进去直奔主题，不到二十分钟谈好。 江瓷把文件拿在手里没起身离开，而是抬眸看着江溪姐，喊道：“姐。” “嗯，怎么了？”江溪从电脑前移开视线。 江瓷说：“望颂姐在办公室门口等你。” 江溪神色微愣，右手握紧鼠标，轻轻来回移动，但很快又停下，“你们出去后，让她走吧。” 江瓷：“你不见她吗？” 江溪左手收回来搭在桌沿，慢慢握住，“没什么好见的，你们当没看见就行。” “好。”姐都这样说了，多说无益，江瓷和小柠一起站起来，说道：“那我们走了，姐你也早点下班。” 江溪笑着点头：“嗯。” 两人从办公室关门离开。 江柠好奇道：“之前从来没有听说姐和望颂姐有联系，怎么突然间感觉关系就不一样了，而且看两人的状态，像是刚刚分手的样子。” 江瓷：“这件事只有她们两个知道了。” 这些年姐一直在国外，很少回来。 望颂姐这边……也是在国外待了两年才回来，所以两人是之前就有这层关系，还是在国外意外有的联系？ “望颂姐。”江瓷和江柠走过来喊。 李望颂站起来，神色要比刚才端正许多：“小瓷，小柠，你们工作谈好了？” “嗯。” 江瓷回答完，直接说：“姐说让你走。” 李望颂刚镇静下来的心情，因为这五个字，眼眸一下子变得黯淡起来，看起来很失落。 李望颂：“行，那我就先走了。” 江瓷虽然很想问她们两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但看望颂姐现在的状态，问了想必也不会说。 江瓷只能先说：“望颂姐，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和小柠，我和小柠一定会帮您。” 江柠：“嗯，随便问都行。” 李望颂脸色慢慢舒展，看着这两个人小鬼大的，笑道：“好，有需要一定联系。” “那我们先下班走了。”江瓷说，她一会儿还要去医院接顾医生下班。 李望颂：“好，你们下班吧。” 江瓷：“嗯。” 两人侧身绕过她，都快走到电梯门口了，忽然被追过来的李望颂叫住，“小瓷，小柠。” “怎么了？”两人同时转身。 李望颂和她们说：“这周五我要在马场办一个小型宴会，到时候你们来吧。” 江溪答应：“行。” 江柠也没有意见：“好。” 见她们两人答应的这么快，李望颂本想一口气说完，但话到嘴边又开始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瓷和江柠都是心细的人，看出她的纠结后，直接说：“那天也会把姐叫去的。” 李望颂下意识抬眸看向她们，眼睛都是惊喜和开心，不过在刚展现出来不到一秒后，又很快将情绪压了回去，说道：“那个，都行，你姐去不去都没有关系。” “是吗？”江柠反问：“如果望颂姐你这样说的话，那我们就不邀请了。” 李望颂立马着急了，“哎，你！” 着急完，察觉到不对劲，故意咳嗽了两声说：“小柠，你可不能跟着小瓷学坏。” 一旁的江瓷：“？” 她好像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江柠轻笑，教着说：“我姐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越是硬着来，我姐越是容易唱反调，所以望颂姐，你得学会服软，不过呢，我姐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如果你觉得是对的事情，那就坚持，如果觉得这件事不对，就得讲道理。虽然讲道理不一定是正常的方法，但我姐一定会听的，总而言之，软硬兼施才是硬道理。” 李望颂认真听进去了，听完，还问道：*“你姐真愿意听道理啊？我怎么感觉她是软硬不吃，讲道理不听、服软也不听，好像我们不联系的话，她可能自己会消化的更好。” 江柠：“这就是我姐的性格，她偶尔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 李望颂叹气：“行吧，我知道了。” 江柠说过了，轮到江瓷来问，她问的直接：“望颂姐，你和我姐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们是……”李望颂下意识就要回答，话都说一半了，忽然急刹车。 李望颂严肃着改口说：“我和你姐没在一起，你乱问什么呢，小心让你姐知道了。” 江瓷：“没在一起，那你干嘛要听小柠说的话，小柠说的那些可以对女朋友的。” 李望颂：“……” 感觉自己又被套话了，这一家子怎么全是心眼子。 李望颂想起江溪的叮嘱，咳嗽一声，坚持说：“小瓷，小柠，我很郑重的和你们说，我和你们江溪姐没有在一起，我们两个什么关系都没有，最多就是一起长大的青梅。” 江瓷：“哦，那望颂姐，难道你不想和我姐在一起吗？” 李望颂顿时又无语：“……” 这个小瓷，真的是乱问。 李望颂：“我都说，我和你们江溪姐没那个关系，好了，你们不要问了，赶紧下班，这周五记得来参加宴席，明天我会把邀请函发给你们，至于江溪来不来，全看她自己的意思。” 江瓷笑着：“好，知道了。” 江柠也答应：“嗯。” 聊完，三人就走了。 关于江溪姐和望颂姐的事情，虽然觉得突然，但也没有那么不可思议，所以江瓷和江柠决定，能帮就帮，最主要还是看姐的意思。 江瓷把文件拿回办公室，下楼开车去医院接顾医生下班，去的路上发的消息，但一直到医院才收到了顾医生的回复。 顾医生说这边可能还要等个二十多分钟。 江瓷让她慢慢忙。 博源那边在等消息、公司这边一切都在步入正轨、韩兰舟也由陈厝接手。 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傅家。 江瓷坐在顾医生办公室外面的长椅上，搜索傅老太太的相关信息以及一些喜好之类，还有近期傅老太太要参加的活动有哪些。 虽然不知道这种方式行不行，但起码得和傅老太太认识，不然直接说太不靠谱了。 第192章 江瓷搜着，忽然收到望颂姐先发来的一份电子邀请函，并说，这周五的小型宴会，傅老太太也会参加，而且不仅有傅老太太，还有李董事长，就连自己的奶奶也被邀请了。 这是奶奶们的聚会吗？ 第112章 帮她洗澡 “江瓷？” 江瓷正跑神,有人走到跟前，她抬头看去，是一个完全不想见到的人。 陆霖漪。 陆霖漪在看到脸确认是江瓷后,没忍住冷笑一声，往后退两步靠在墙上，说：“竟然真的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哦,旁边就是顾医生办公室,你在这里等顾医生下班是吧？” 江瓷收起手机，反手握住垂落放下。 陆霖漪看着江瓷的态度,脸色渐渐冷下来,问道：“先前顾斐然和我说，她已经被人彻底标记了，我思来想去，那个人是你吧？二次分化的s级alpha,信息素是曼陀。” 江瓷承认：“是。” 陆霖漪皱眉：“无论如何想都觉得奇怪，她怎么会那么眼瞎看上你？还和你分享她的信息素。那可是曼陀罗，全世界都难寻的信息素，明明和彼岸花才是最匹配的。” 江瓷语气冷淡：“和你有关吗？” 陆霖漪：“无关,只是觉得那女人眼瞎,乔云池丢掉不要的二手货,她还要接手。” 江瓷：“她接手我这种二手货也看不上你,你不应该更难过？” 陆霖漪眉眼沉了下来，两人无声对峙。 陆霖漪：“你不必在这里对我说这些无谓的话,就算那女人眼瞎看上你，我没有了机会,但不代表你就能站在她身边，明天她会受邀参加一场腺体学术研讨会，到时我也会参加，你的话……就在手机前守着明天的新闻就好了，毕竟你可是特殊腺体患者，怎么敢出席？阴暗里的老鼠，终究见不得光亮，江瓷，你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 “小瓷。”顾斐然忙完回来。 江瓷收起手机，起身走过去迎住顾医生，问道：“吃过晚饭了吗？” 顾斐然看到她别在耳后，快要散落的头发，伸手帮忙理着：“嗯，吃过了，手术结束，和同事一起吃的手术餐，有炖牛腩。” “炖牛腩？”江瓷抓到重点，“你喜欢吃这个啊，我今天晚上回去看教程。” 顾斐然放下手，摇头：“不算喜欢，只是很久没吃了，今天看到就吃了些。”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收拾东西，马上就出来。” “嗯，等你。”江瓷说。 顾斐然转身回办公室，不到一分钟背包出来，在侧身锁门拔钥匙的时候，江瓷习惯性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包包挂在自己肩头。 两人坐电梯下去，到外面走远，等没人看到，江瓷伸手搂住顾医生的腰，另外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问道：“顾医生，你外婆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顾斐然看她：“想……讨好外婆？” 江瓷：“是有这个想法，这周末望颂姐要在你们家的马场办一个小型宴会，到时会邀请我们两家老太太，所以想看看有没有机会。” 顾斐然小幅度点了点脑袋，和她讲：“要讨好外婆，其实一点就够了，马术够好。外婆年轻的时候有很多爱好，比如开车、探险、爬山、骑马等等。在这些乐趣里面保持到现在……且外婆这个年龄能做到的，就是骑马，每周几乎都会去马场两到三天，还组织过老年人走马赛，但被姐强烈拒绝了，而且我们家的那个马场是外婆当初亲自设计修建的。” 江瓷已经听愣了，“她老人家还真是……老当益壮，好有精力和精气神。” 顾斐然：“这些你听听就行，不用太放在心里，只要记住外婆现在喜欢看马赛，还有喜欢马术好的就行，对了，你马术怎么样？” 两人聊着已经快走到车子跟前，江瓷从口袋里拿车钥匙，拨弄了一下车钥匙上面可爱的小猫挂件，回答说：“很一般，最多能骑上去。” 顾斐然：“外婆对马术好的人有天然滤镜，如果马术不好，那就换个方式。” 天然滤镜？ 江瓷转头一脸认真，刚想开口，顾斐然便打消了她的想法：“你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想把马术练习到外婆满意的地步，可以说几乎不可能，而且安全最重要，骑马很容易摔伤。所以还是另外再想想吧。” 嘀嘀，车子解锁，大灯亮了起来。 江瓷放下搂顾医生的手，往前拉开车门，点头道：“那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不过周五的宴席还是要做些准备，不能白白浪费。” 顾斐然：“嗯。” 江瓷把包包取下来说：“上车吧，我们回去。” 两人开车回家，江瓷在衣帽间换好衣服，又把顾医生洗澡换洗的衣服抱着拿出来，到外面和她说：“要不要我进去陪你一起洗？你现在正是关键时候，身边还是有人在比较好。” 顾斐然犹豫着，“嗯……也，行。” 这种时候确实要小心一点。 “好，那我先进去准备，你等会儿进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抱着衣服就走了。 顾斐然看着抿唇，心跳在不自觉轻轻加快，体感温度也在不断上升，明明该看的都已经全部看过了，为什么还会觉得不好意思。 顾斐然拿起书签放在看的这一页，把书合上，手掌搭在上面，指尖无意曲起。 江瓷在浴室忙碌十几分钟，把顾医生要洗澡的东西全部准备好，又坐着等了两分钟，见顾医生还没有进来，于是起身出去找她。 “嗯？顾医生。” 江瓷刚走到浴室门口，便碰到了她，说道：“东西准备好了，进来吧。” 顾斐然迈步：“嗯，好。” 顾斐然进来看到淋浴区放了一个网上那种洗头躺椅，洗头要用的东西按照顺序排成一排，旁边还有小毯子和毛巾，怪不得说要去准备，准备的真的很齐全。 江瓷拿着小毯子，走到洗澡用的躺椅面前，说：“我先给你洗头发。” “家里好像没有这个东西。” 顾斐然说着弯腰先坐下，用手摸了摸触感，做了个心里准备才侧身躺平，将长发拨出来。 江瓷把小毯子盖在顾医生身上，转身拉过椅子坐下，“我前几天在网上买的。” 说着戴上一次性pvc手套，把顾医生的头发理顺，开始给她洗。 顾斐然闭上眼睛，享受她的服务：“其实忙的时候我很少自己洗头，在小区办理的有vip，晚上下班早提前去洗，下班晚回来没时间只洗个澡，等第二天早上运动的时候再去洗。” “那我每天下班接完你，然后直接回来，是不是打乱了你的规划？”江瓷说。 顾斐然摇头：“没有，很少洗，但偶尔还是会自己洗。” 江瓷慢慢把长发打湿，抬眼看顾医生，目光落在她高挺的鼻尖上时，忽然想起一件事还没有做，急忙道：“哦，有件事忘了，你等下，我去拿个东西。” “嗯？”顾斐然睁开眼睛看她。 江瓷摘下手套，起身把提前准备好的面膜拿过来，单膝跪下，双手摊开轻轻敷在顾医生脸上，说：“面膜忘了，洗头的时候顺便敷面膜，不仅省时间，还能护肤。” “想的很周到，就是语气听起来有点像打广告。”顾斐然自己抬手按了按面膜。 江瓷重新拿了个新的手套戴好坐下，继续给顾医生洗头，说道：“第一次准备这些，经验不足，辛苦你多劳累一会儿。” 顾斐然：“已经很享受了，谢谢。” 顾医生等会儿还要洗澡睡觉，所以江瓷动作快了些，洗完后，扶着顾医生坐起来，把毛巾搭在她肩膀，拿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之后江瓷收拾躺椅，顾斐然背对着脱掉衣服，用毛巾把头发包起来去泡澡，浴缸最下面铺了一次性泡澡袋，里面的水温调好的摸起来很舒服，还放了玫瑰花瓣和泡泡球。 顾斐然扶着躺坐进浴缸，往后靠时，发现后背的地方也贴心铺了毛巾。 旁边还放了些水果、一杯牛奶。 顾斐然扭头看向江瓷，她正在把那些东西放回去，睡衣袖子卷到肩膀，露出细白，线条好看的手臂，裤腿卷到膝盖处，一长一短，好像下一秒就能下水摸鱼。 顾斐然：“家里有短袖和短裤的睡衣。” “我看到有，但没穿。”江瓷抽空往这边看了一眼，“要不要我帮你洗？” 顾斐然摇头：“不用，洗澡还是可以的。” 江瓷：“行。” 江瓷忙完搬了个椅子在旁边坐着用平板看工作，随时抬头问她有没有需要。 浴缸的水淹到胸口位置，水面都是泡泡，虽然遮挡着看不到什么，但偶尔起起伏伏，还是有点若隐若现，不过坐着的这人，全程目不斜视，专心盯着平板，一眼都不往这边看。 顾斐然观察了几次，发现她确实没心思在自己这边，便快速洗完起来了。 两人从浴室出来，江瓷特意看了时间，说：“从洗头开始，到现在四十分钟，和你平时用的时间差不多，还可以，明天晚上回来我还帮你洗。” 第193章 “再说。”顾斐然回应了一声，掀开被子上床，拿过平板看睡前论文。 江瓷抬手摸了摸脑袋，在床边站了会儿，转身去洗澡，等出来护过肤，从另外一边脱鞋上床，和顾医生说：“明天晚上我们两个分被子睡吧，我担心半夜不小心碰到你。” 顾斐然：“都行。” 江瓷摸到眼罩戴在脑袋上，睡之前想劝顾医生早点睡觉休息，但耳朵忽然碰到什么东西，她撑起身子抬起枕头翻找，是个正方形盒子，看起来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江瓷拿起来，左手托着打开盒子，在盖子掀开看到里面东西的时，眼眸明显亮了。 是生日那天顾医生送自己的手表。 顾斐然：“既然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留我这里放着也是放着，今天物归原主。” 江瓷把手表取出来挂在手指上，分针和时针在暂停，秒针在哒哒哒一圈圈转动，有点像自己和顾医生，中间发生过很多需要暂停的瞬间，但却从未停止。 “谢谢。”江瓷和顾医生说，侧身把手表放在枕边，盒子放在床头柜。 今天晚上已经很晚了，明天早上还要起来陪顾医生下楼散步，江瓷拉下眼罩，翻身就睡：“顾医生，早点休息，我睡了，晚安。” 顾斐然把平板放平，安静发呆了几分钟，关平板，关灯，躺下来背对着江瓷睡觉。 早上六点半，顾斐然听到闹钟起来，并在江瓷醒来之前关掉慢慢下床，去衣帽间挑了身白色运动服，里面搭衬的白色背心，长发用发卡挽起来，蹑手蹑脚离开卧室。 “顾小姐，水杯。”阿姨递过来。 顾斐然：“嗯，今天早上准备两份早餐，她那份培根和牛肉加点调料。” 阿姨：“好，我知道了。” 顾斐然拿着水杯出门散步，站在电梯前按电梯，早上用的人不多，电梯很快便上来。 叮—— 电梯到楼层打开，顾斐然迈步…… “顾医生，顾医生，等等，等等我。” 江瓷踉踉跄跄开门出来，看到顾医生已经准备进电梯，来不及想太多，拖鞋慌张间脱到旁边，鞋子也来不及穿，直接提着往电梯这边跑。 顾斐然为了等她没进去，电梯门等的时间长已经重新缓缓关上。 江瓷跑过来重新按开。 江瓷：“走吧。” 顾斐然见状先进去，等电梯门关上，低头看她说：“之前跟你说过的，没必要强撑着和我一起散步，累心又费神，还有给我洗头这件事，体验过一次就够了，之后我继续去店里洗。” 江瓷还在蹲着系鞋带，系好站起来问：“我是不是昨晚，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顾斐然摇头：“做的很好，我是觉得没必要为了这种闲碎的事情过于劳费精力，你不是没有工作在全职照顾我，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而且就算是全职，这样照顾一个人也会很累，再说我是怀孕，不是瘫着不能动，等后期不想下楼，自己洗不了，你想照顾我可以这样做。” 江瓷：“我真的不觉得累。” 顾斐然见她这么直怄，干脆摊开了说：“那昨晚躺下直接秒睡的人是谁？” 江瓷被问住，想辩解自己是因为白天工作的原因，但这样一说，晚上做的那些更像是在加班。 顾斐然刚才把话说了出去，下一句语气又温柔起来：“有时候乖乖听话就好。” 江瓷听话了：“嗯。” 她买之前在网上搜索的时候，很多人评论说，买回来用一次就放着在吃灰，起初她不信，结果现在自己也是用了一次就要放着吃灰，看来以后这方面还是要和顾医生多商量。 两人下楼沿着人工湖走，周围绿化很好，天气也不算热，很适合散步。 江瓷手里拿着顾医生的水杯，陪着慢慢散步，不到一圈，有好几个人都准备跑过来打招呼或者是拿着手机，问顾医生搭讪要微信，但都在看到她后急忙刹车，从旁边匆匆跑过去。 中间有一个女生绕了一圈后又回来，没忍住上前问：“请问两位是情侣吗？” 顾斐然看着这位女生，话却是对江瓷说的：“你来回答，还是我来回答？” 江瓷：“已经求过婚了。” “哦哦。”女生点点头，慌张说：“不好意思，恭喜两位喜结连理，恭喜恭喜。” 江瓷：“谢谢。” 等女生离开，江瓷看向顾医生想说点什么，但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把水杯盖子拧开递给她：“走了有一会儿，要不要喝点水？” 她不说，顾斐然也不问：“嗯。” 不到七点天气便热了起来，两人溜达了一两圈回来，路过小区养发馆的时候，顾斐然给她指了指，之前她都是在这里洗头发的。 江瓷记住了，“好。” 回到家，冲了个澡出来吃饭。 两人的早餐虽然一样，但味道不一样，江瓷正吃着，手机嗡嗡震动有消息发过来。 陈厝：和齐氏的案子明天开庭。 陈厝：想过来看看吗？ 江瓷：没这个想法。 江瓷：祝陈董开庭顺利。 江瓷回复完，放下手机继续吃饭。 顾斐然先吃好，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和江瓷说：“我去换件衣服，等会儿你要送我去医院上班吗？” 顾斐然：“不勉强。” 江瓷刚才已经下意识准备嗯，但听到最后不勉强那三个字，点头的动作滞住，眼神也变了，不过最后也只是握住刀叉，把盘子里的两个培根一起扒进碗里，端起来全部吃光。 “送。”江瓷说。 “好。”顾斐然起身回卧室换衣服。 江瓷等顾医生进去，慢慢放下手中端着的碗垂眸呆坐着，等阿姨过来收拾餐桌，她才反应过来，起身帮阿姨一起收拾碗筷。 顾斐然不到五分钟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 江瓷起身，不仅照旧把人送到了医院门口，还跟着上楼把人直接送到办公室。 “顾医生，顾医生。”顾斐然正打算开办公室门，值班护士小跑过来，说：“一大早来了个加急的患者，您能快一点过来吗？” 顾斐然：“好，马上。” “好。”护士边说边回头看江瓷。 这个人最近在顾医生身边的出现率未免太高了，而且两人看起来很亲昵的样子，她该不会是顾医生的女朋友吧？哇塞，大新闻啊。 咔嚓，顾斐然拧开门锁，抬手按在门把上，和江瓷说：“今天下午我要参加一个研讨会，晚上不一定会回来，所以不用来接了。” 江瓷问：“在临江，还是要出差？” 顾斐然：“在临江。” 江瓷：“时间、地址？” 她这个语气不是在问，是在直接要答案，顾斐然告诉了她：“晚上七点，景阁酒店。” 江瓷：“好，我知道了。” 江瓷说完，打算直接离开，看到顾医生的眼神，步子重新转回来，说：“我……” 她一个字说出来，顾斐然便明白了从昨晚到现在察觉到的异常。 顾斐然：“看来是又有事瞒着我，算了，你不愿说就不说，我先去工作。” 顾斐然推门进去换上白大褂，出来时她还在，但没再打招呼，一边系扣子一边往科室赶。 江瓷独自停留了一分钟，大步迈着离开。 晚上五点，顾斐然和腺体科几位医生一起出发去参加研讨会，研讨主题主要是针对新型抑制贴对之后腺体疾病的治疗，这个研讨会对之后各个医院的工作很有必要性。 几人到了后，陆陆续续进去坐下。 余方、顾斐然等人坐的比较靠前，再前面是全国各大腺体科专家，其中还有高巧真。 顾斐然正在翻看病例时，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她抬头看去。 陆霖漪。 陆霖漪很自觉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把圆珠笔和笔记本放下，“顾医生反应一如既往的平静，看到我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 顾斐然：“我们不就是陌生人？” 陆霖漪点点头：“确实是陌生人没错，而且你对一个陌生人是这样的态度我完全能够理解，不过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你会喜欢上自己家的世仇？还和她分享你的信息素。” 顾斐然微微抬眸。 陆霖漪：“上次你说，你已经被彻底标记了，让我死心，后来我找人问了问，发现把你彻底标记的那个人就是我之前见过很多次，却从来没有当回事儿的江瓷。” 陆霖漪扭头看她：“你还真是爱的深沉。” 顾斐然：“和你有关吗？” 陆霖漪：“……” 这一模一样的话她昨天晚上刚听过。 陆霖漪慢慢握拳：“是和我没什么关系，我纯粹好奇而已，而且我很想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在研讨会上看一场好戏。” 好戏？ 这个研讨会来的都是专业人士，没什么戏可看，但她既然说了…… 第194章 顾斐然渐渐有点明白，不过她没有问，而是说：“陆小姐，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陆霖漪：“愿闻其详。” 顾斐然说：“如果这场戏你能看，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如果这场戏你看不到，那么你以后再也不能去见江瓷，如何？” 这个赌约她是明着为江瓷来的。 陆霖漪没松开答应，而是先问道：“你知道我说的这场戏是什么意思？” 顾斐然：“不知道，只是打个赌而已。” 陆霖漪笑：“不知道这场戏是什么意思，就敢和我打赌，你就不怕输都不知道怎么输的？” 顾斐然用圆珠笔在笔记本上缓缓写下两个字，然后把本子推给陆霖漪：“她就是这场赌的赌注。” 陆霖漪垂眸看去，秀丽的字体在黑线白纸上写出两个字，江瓷。 陆霖漪看着，不知道她哪来的底气这么肯定，这场赌注她一定会赢。 陆霖漪答应：“好。” 第113章 确实很爱 赌江瓷？ 陆霖漪食指一下没一下敲打桌面。 陆霖漪想了想,停下动作，转头和顾斐然提议：“既然你把江瓷当做赌注，那我们不如换个赌约,赌的大一点。如果今天晚上的这场赌约我赢了，你和她分手，如果我输了……” “如果这场赌约你输了，以后傅家盛鼎要在b市占一份份额。”顾斐然说。 陆霖漪瞬间哑声，神色都愣了。 “你……”陆霖漪把这话细细地想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说道：“你这狮子大开口啊？而且你赌的是江瓷，为什么不为江家要这份份额,而是为你们傅家要？” 顾斐然：“因为江家现在需要的是稳中求进,不是急于求进，为我们傅家要，也不是说我们傅家一定需要，只是既然赌了,不如赌的实际点，而且傅家之后一定会帮衬江家。” 陆霖漪往椅背上靠，好奇道：“就算这个赌约你赢了，江家和傅家可是世仇,你能和江瓷偷偷在一起,但不代表傅家愿意帮助江家。” 顾斐然：“但如果我是在问江家要这份份额,你觉得你会心甘情愿的给吗？” 陆霖漪这下彻底明白了,低头笑，差点忍不住给她鼓掌：“顾小姐,思路清晰，恩怨分明,分析明确，我确实不会心甘情愿给她，所以突然间好像更欣赏你，嫉妒那个江瓷了。” “那你赌吗？”顾斐然跳过问。 陆霖漪应下：“当然赌，赢了，虽然你和江瓷分了，你也不会和我在一起，但即使我输了，你们傅家盛鼎要我们在b市的份额，我也能在临江搭个人脉，怎么说都不算输。” 顾斐然：“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陆霖漪看着她目不转睛，“好。” 晚上七点，研讨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拿着稿子上台致辞，走流程，并介绍了一些重要人物，比如高巧真、余方等。 首先第一位上台的是第三人民医院的主任，讲了抑制贴和抑制剂对疾病的运用，算是给这个研讨会起了一个开头，剩下议论的话题会逐步加深，中途会进行分组讨论。 顾斐然虽然不是腺体科的医生，但平时也会参与医院一些腺体疾病方面的治疗，所以院长特意点名让她跟着来听听，就当是增长一点见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到了。 进行下一个话题，大家开始分组讨论。 但周围的人顿时全部扑过来，乱糟糟的拿着本子堵在第一排，过道上水泄不通。 “高老师，高老师，想问问您当时是怎么研发出来的，能和我们说说过程吗？” “高老师，您对抑制剂在医学上的运用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吗？” “对了，您是怎么想到用纯碱提纯的？” 咚—— 前边的人忽然用力把桌子往后推，顾斐然下意识捂住腹部，另外一只手撑在桌沿。 “顾医生，先出来吧。” 余方和别的同事也被桌子撞到，几人站起来一起把桌子往前推，空出缝隙。 顾斐然拿起笔记本转身出去。 “哎，哎，你们！” 陆霖漪也被挤在中间，但顾斐然一走，周围再次被人堵满，她坐在原位动弹不得。 这群人—— 因为现场秩序太过混乱嘈杂，容易造成事故，所以主办方赶紧叫了保安出来维护秩序，十几个保安一起从门口进来，将围在第一排的众人分开，并把桌椅重新摆放整齐。 陆霖漪趁机出来，去了外面走廊，拍打着衣服说：“这群混蛋，真是不长眼。” “陆总。”有个人走过来。 陆霖漪抬头看，见是自己助理，深吸一口气，问道：“我让你找的那个人来了吗？” 助理点头：“来了，现在在外面站着。” 陆霖漪：“她来了后都做了什么？” 助理回道：“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窗边，站了足足有二十分钟都没有动。” “二十分钟？”陆霖漪吐槽道：“站在那里摆poss，等着顾斐然看吗？装什么。” 顾斐然真是够眼瞎的。 陆霖漪咬了咬牙，说道：“继续盯着，做什么都和我说一声，还有，等会儿上台要讲案例那人安排好了吗？可别半道突然出什么岔子，她既然来了，不会什么都不做。” 助理：“刚才还检查去问了，没什么问题，一切会按照计划进行。” 陆霖漪：“嗯。” 会场内秩序稳定下来，大家重新回到位置上，顾斐然和余方也回去了。 余方回来坐下看着右前方的高巧真，艳羡道：“唉，其实我也挺想认识认识高老师的，刚才说不定还有机会，现在嘛，只剩看背影了，希望等研讨会结束的时候能蹭个合照吧。” 顾斐然兴趣不大，但还是笑了笑：“嗯，应该有机会的。” 顾斐然唇角附和的笑容刚放下，陆霖漪再次拉开椅子坐了过来，说：“想认识你前面坐着的那个人吗？我可以给你当个中间人。” 顾斐然记着笔记：“如果我们傅家想在临江见个人，你觉得你在里面会起什么作用？” “临江……”陆霖漪哽住，差点忘了，这是临江，是傅家只手遮天的地方。 “哎，你就是顾斐然？” 会场安静的时候，前排的人忽然侧着身子转过来，拿起顾斐然的名字牌看了看。 顾斐然点头：“对，您好。” 高巧真，新型抑制剂的研发者，也是今晚这场研讨会最重要的人物。 余方正在整理会议内容，看到高老师竟然转了过来，大脑一瞬间什么都没想，赶紧放下圆珠笔，起身伸手：“高老师您好，我是省医腺体科的主任，余方，很高兴认识您。” “你好。”高巧真握了一下松开，歪着脑袋就继续左右打量顾斐然，称赞道：“长得真漂亮，骨相相当完美，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但你的皮肤也非常好，吹弹可破。” 说着又补了一句：“某人真有眼光。” “嗯……谢谢。” 顾斐然被突然夸的有点懵神，自己和高老师并不认识，而且第一次见面就说这些吗？ 余方见高老师把顾医生夸的倾国倾城、绝代佳人、花容月貌，虽然这是事实，但还是张大嘴巴哇呜了一声，慢慢靠近顾斐然，问道：“顾医生，您和高老师认识啊？认识的话，等会儿研讨会结束你帮牵条线，我要和高老师单独合影一张。” 顾斐然摇头：“我不认识。” 余方一脸震惊：“你不认识，那高老师怎么知道你叫顾斐然？” 顾斐然缓缓扭头看向余主任，伸手指着前方说：“因为名字卡牌上，有我的名字。” 余方：“……” 高巧真还在盯着夸：“真是越看越好看，那丫头追你一定费了不少小心思，毕竟心眼不多，怎么可能会追到世仇家的孩……” 高巧真说了一半忽然停下，没再说。 顾斐然神色却认真起来，刚才高老师说某人眼光真好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这句说出来，完全不用想就知道高老师说的是江瓷，听语气，她们两个似乎认识，而且还很熟悉。 陆霖漪在旁边听着，插话说：“高老师，您参加的是研讨会，还是称赞会？” 高巧真斜眼看她：“跟你有关系吗？人家顾医生有对象，你还坐这儿搭讪，害不害臊？羞不羞愧？人家对象要是看到找过来给你一巴掌，那都是你理亏，说不定还得再打一巴掌。” 陆霖漪扯了扯嘴角：“……” 她突然间在说什么？ 顾斐然笑着朝高老师点头：“谢谢。” 高巧真啧声，感叹道：“这都能听出来我话中的意思，顾小姐，聪明，又很爱某人。” 顾斐然承认的坦荡：“确实很爱。” “嗯——可以。”高巧真竖起大拇指，能让傅家的孙女对她死心塌地，这辈子值了。 余方、陆霖漪两脸不解：“……什么？” 第195章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刚才我们已经分组讨论过，接下来请大家按照顺序上台开始发言，请大家做好准备。”主持人出来主持现场，大家安静着，低头认真准备手中的稿子。 高巧真转了过去，认真听会。 到发表观点的时间，二院的一位腺体科医生上去开始自己的演讲，时间不长。 等演讲结束，接着又陆续上去了两位二院附和一位附属院的。 “特殊腺体疾病具有非常重要的研究价值，二次分化也是我们以后要不断努力攻克的基因问题，好了，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演讲者拿起稿子，台下响起掌声。 “啪啪啪啪。”整个会场都是掌声，唯独顾斐然坐在位置上安静如斯，没有鼓掌。 陆霖漪拍完手放下，看向顾斐然：“二次分化可是今晚一个非常重要的讨论点，各大专家和*教授都在聊，但我看顾医生你似乎不怎么感兴趣，这算是工作不认真吗？” 顾斐然：“这个点是你提的？” 陆霖漪否认：“不算是，二次分化在腺体医学上本来就是一个很特殊的课题，在今天这个研讨会上，如果我不提，也会有别的专家站出来，只不过我把它们连在了一起而已。” “而且……”陆霖漪伸手指了指后边的摄像头，“今天的研讨会是全国现场直播。” 顾斐然：“你想把江瓷重新推到风口浪尖，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陆霖漪回答说：“让全国再次知道有这么一个腺体、信息素没用的人，加深一下大众对乔云池这位前任的印象，顺便也帮你们官宣一下恋情。今天这场研讨会播出去，明天江家和傅家就能知道你们的事情，到时候就算你没有履行这个赌局的承诺，两家的关系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而且江瓷说不定还会因为这场研讨会，再次被信息素管理局和某个研究所的所重视，我不想让她好过，也不想让你们两个在一起。” “目的很直白。”顾斐然说。 陆霖漪不甘心道：“自从我十八岁二次分化之后，家族就一直在为我寻找家世、等级、年纪等各方面都匹配的s级omega，你是最优选择里面的最优选，而我从十八岁到今年二十八岁来见你之前，看了你整整十年的成长记录，结果却发现，你已经被人彻底标记了。” 顾斐然听着觉得好笑：“这是你们陆家的选择，与我无关，我从始至终都不是你们陆家的所有物，而且把你从来没有得到的被人拿走，当做是自己的失去，这种心态得去看精神科。” 陆霖漪不在乎：“精神科就不去看了，我们还是看看接下来的演讲内容吧。” 主持人：“好，谢谢陈老师的演讲，接下来呢，我们有一个神秘的特邀嘉宾，也是现场很多人都认识的一位腺体医学界前辈，现在，让我们鼓掌欢迎韩兰舟，韩教授。” 掌声再次在会场响起，一名工作人员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韩兰舟缓缓出现。 会场里的人看到她，顿时议论纷纷。 “韩教授？”余方有些惊讶，“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名单上不是说没有她吗？” 旁边的同事解释说：“余主任，您没有认真听，刚才主持人说了，说是神秘的特邀嘉宾。韩教授在腺体方面一直都很有研究，她能来倒不是很意外，但为什么是神秘的特邀嘉宾？” 余方其实想问的也是这个问题，但说的太快，没有表达清楚。 因为韩兰舟坐的是轮椅，够不到发言台，所以工作人员把她推到了发言台旁边，并递过去了一个话筒。 韩兰舟拿到话筒，看了一眼第一排坐着的高巧真，两人对视一眼。 高巧真朝她轻轻点头。 韩兰舟忐忑不安的心情踏实了一些，才敢看向第二排的陆霖漪，等两人交换过眼神，她举起话筒开口说：“大家好，我是韩兰舟，今天很庆幸能够受邀参加这场研讨会，但我因为身体原因，只能用这种方式和大家见面，实在是不好意思。” 韩兰舟说着点开身后大屏幕播放ppt，说道：“我今天要讲的是特殊腺体疾病的治疗，这个课题我们大家都不陌生，但很多腺体医生都没有接触过，原因有以下两点，第一，特殊疾病患者一般是由副主任级别的腺体医生治疗；第二，特殊疾病患者没有那么多。在我从医这么多年里，我虽然接触了不少特殊腺体疾病患者，也对这些人做过研究，但要说最特殊的……” 韩兰舟点击下一页ppt，画面显示出某个患者的简单个人资料以及特殊疾病症状。 韩兰舟：“就是二次分化的患者，这位患者十八岁分化为alpha，但腺体闭合、没有信息素，属于腺体无用患者，这种情况本来就已经非常特殊了，目前为止也没有任何能够医治的办法，可偏偏就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这位患者在前段时间忽然实现了二次分化，成为了s级alpha，信息素还是特殊的曼陀罗。先前我在齐氏研究所的时候，幸运地对这位患者进行过研究，发现这位患者之所以能达到二次分化，是受到了一位信息素同样为曼陀罗的s级omega的影响，两者在相互作用下，这位患者意外分享了那位s级omega的曼陀罗信息素。” 分享信息素？ 现场的人听到这个结论，再次议论纷纷，这在医学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要是能亲身研究写成论文发表，到时候别说sci，说不定直接高升了。” “对啊，这也太有诱惑力了。” “听得好想研究，也好想见见这个人。” “越听越心痒，真是羡慕韩教授，不仅当面见过，还亲自研究过，我……太羡慕了。” “这种好事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们身上。” 现场聊着的同时，直播评论也在聊。 【这个患者是谁啊，有没有人知道？】 【江瓷啊，乔云池的前女友，这你们都不知道？之前还上热搜了来着。】 【乔云池那个腺体废物前女友？】 【说什么废物，人家现在已经是s级alpha，信息素还是曼陀罗，乔云池最多是个顶级omega。】 【所以现在是反过来，乔云池配不上江瓷了？】 【不过相比这些，我更好奇给江瓷分享信息素的s级omega是谁，而那个s级omega又是怎么看上还是废物时期的江瓷？毕竟腺体、信息素无能，连发热期都不能帮忙临时标记。】 【能让一个s级omega分享出自己的信息素，肯定有标记的过程，那这种情况不是真爱，就是铁窗。】 【我压前者，毕竟这些专家研究那么久都没有研究出来什么，江瓷就不更懂了，应该是两人在互相标记的过程，不小心成功的。】 【我去，你要是这样猜的话，那个s级omega绝对是真爱，不然做不到这个程度。】 【毕竟怎么会真的有s级omega爱上一个废物？】 【你不说我还不好奇，你这么一说，我可太好奇了，我也想见见。】 【哎，刚才第二排闪过去一个镜头你们看到了吗？第二排那个姐姐好御姐，好漂亮！】 【我看到了！！黑衬衫未免也太好看了！】 【锁骨好漂亮啊，姐姐，我可以！】 余方下意识看向右手边的顾医生。 顾斐然神色平静。 韩兰舟等大家讨论过，继续说：“提起齐氏研究所，最近非法实验的新闻沸沸扬扬，我在这里不做过多评价，不过关于患者的事情，我可以多说一点。我曾经问过她，针对自己的缺陷，有什么想法，她是这样回答我的，能让生命中存在一些价值，还是挺不错的。” “什么？”陆霖漪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只吩咐了前边，没有安排后边这些。 韩兰舟到底在做什么。 韩兰舟按下遥控激光笔，ppt翻页，但下一页突然出现另外一名患者的资料：“在我的研究生涯，除了研究过刚才那位特殊患者的情况之外，其实还做过一项非常特殊的腺体手术。” “双嗅体摘除手术。”韩兰舟说着看向陆霖漪，会场所有镜头一时间全部对准她。 陆霖漪震惊无措时，顾斐然在旁边慢慢松了一口气，幸好。 韩兰舟：“双嗅体同样属于特殊腺体疾病，说的深了，也是基因突变的问题，根据资料显示，这名患者在十八岁分化时，腺体里面意外分化出两个嗅体，这也导致无论alpha，还是omega的信息素都能对其产生影响，不过在摘除一个嗅体后，不会再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 随着韩兰舟越说越多，全场焦点都聚集在陆霖漪身上，周围人讨论的越来越多。 【双嗅体，原来这事儿是真的。】 【之前只是偶然听说过，没想到事情竟然是真的，手术还韩教授做的，太不可思议了。】 【双嗅体也是非常有研究价值的，这要是写成论文发表，sci岂不是手到擒来。】 【而且这两个患者，一个是江家，一个是陆家，韩教授这辈子以后可以在医学界可以横着走了，这种机遇简直太难得了，是我们羡慕不来的啊，这运气给我们用用。】 第196章 陆霖漪坐在位置上，神色不敢有太大变化，但拳头已经在身下握的颤抖。 江瓷、韩兰舟。 中场休息，在众人围过来之前，陆霖漪起身离开研讨会，大步在走廊上快速走着，沉声道：“等研讨会结束，把韩兰舟给拦下来，还有，我让你盯的人现在在哪？” 助理慌张道：“在，在休息室。” 陆霖漪骂着说：“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你不是说已经检查过，为什么韩兰舟的ppt上不仅有江瓷还有我？而且，我让韩兰舟上台是发表江瓷的负/面言论，不是夸她的。” 助理疯狂低头道歉：“对不起陆总，在韩兰舟上台演讲之前，我们真的仔仔细细检查过，对了……ppt内容被更改，可能，可能是推韩兰舟上台的那个人将内容替换了。” “混蛋！”陆霖漪还在骂。 陆霖漪边骂边走，气的脸色唰白，在她大步走到尽头拐弯时，一个人随着目光出现在视野里。 陆霖漪站停，双手握拳看着她，“江瓷！” 江瓷靠在墙上，双手环胸，一身黑色女士正装，身形笔直高挑，长发拉直披散在后面和右边肩头，露出的左边耳朵上戴着的漂亮耳钉，周围氛围冷冽，气场高贵沉稳。 江瓷缓缓侧目看她：“研讨会还满意吗？” 陆霖漪眼中的怒火几乎快要她将烧成灰。 陆霖漪：“不得不说，你真够可以的，昨天晚上我只不过见了你一面，说了些话，你就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出反应，并反将我一军。” 江瓷：“这只能怪你找错了人，韩兰舟前段时间被齐家打了个半死，是我的人出手救了她一命，并且花重金派人在医院贴身保护她，结果她这两天刚出来，你便找上门让她做这种事，你说，她不告诉我，对得起我对她的救命之恩吗？” “知恩图报吗？”陆霖漪冷笑，“先前她求我，让我把她从齐氏研究所带出来，我伸手救了她一命，她怎么不知道知恩图报？” 江瓷：“你救她，是想让她给你检查身体，互相利用而已，而且……你应该不知道，韩兰舟被打的地方，就在你住那家酒店地下停车库的电梯前，在她去找你的路上被打的。” “你说，我们两个哪个恩重一点？”江瓷放下手，站正身子，直视着她。 陆霖漪咬紧牙关，对眼前这个人怒不可遏。 第114章 偶尔挺喜欢看你哭的 “江瓷,你真以为你在研讨会做的那些事，会影响到我什么？”陆霖漪说。 江瓷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聊天页面，举起来给她看：“研讨会全程直播,我让人录屏的同时剪辑加配乐，如果你喜欢我还可以把纯享版发给信息素管理局。” 陆霖漪：“你做的准备还真够充分。” 江瓷放下手机：“有备无患。” 陆霖漪抬手把没有给顾斐然鼓的掌，拍给了江瓷：“怎么说呢，看来还是我对你不够了解，不动声色下的波涛起伏,终究棋差一招,不过这个赌我还是愿意承认输给顾斐然。” “不见。”陆霖漪侧身绕过江瓷离开，打电话将研讨会关于自己的内容全部压下。 江瓷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想了想她刚才提到的赌和顾医生,往研讨会方向走。 陆霖漪离开研讨会没多久，韩兰舟把剩下的快速讲完，被人推着离开现场。 主持人出来控场，研讨会继续。 ：= 余方在旁边摇着头,自言自语说：“虽然韩兰舟在腺体医学这方面颇有威望，但不管怎么说，陆霖漪身后的背景不容小觑，如果韩兰舟没有做好准备,之后的路怕是不好走啊。” 顾斐然听到了,拿起圆珠笔在本子上无意中写了一个三点水,等察觉到自己在写什么,笔尖停下，后边的没再写。 研讨会一个小时后结束,大家起身去拍照或者找人继续讨论刚才没聊尽兴的课题。 顾斐然收拾好东西，跟着余主任去找高老师要合照,对于今天晚上要拍照的人，高巧真全部来者不拒，几人很快拍好去聚餐区。 余方想着刚才合照的情形，现在还在忍不住地激动，说道：“没想到高老师人这么好，还以为今天晚上合不上照了。” 同事说：“是啊，刚才合照的时候紧张的我掌心都冒汗了，也算是见到大佬了。” 余方回头看着她说：“你好好努力，争取以后成为自己的大佬。” 同事哎呦着：“余主任，您就别拿我开涮了，与其指望我成为大佬，我还不如好好跟在您身边，说不定哪天就沾到您的光了。” 余方笑道：“拍马屁的话说到这就行了，赶紧吃饭，吃完饭回房间休息，明天还有一天呢。” “收到，余主任。。” 几人一起到达就餐区，在吃饭的时候，碰到几个同行又坐在一起聊了聊。 晚上十点多，大家吃完准备回去。 顾斐然打开微信回复了一条消息，等对方回复过来，和身边的同事说：“李医生，我今天晚上有别的事情要做，已经和余主任说过，所以等会儿就不和你一起回房间了。” 李医生停顿了下，问道：“那是一整晚都不回来了吗？” 顾斐然：“对。” “好吧，那就只能我找一个人住双人房了。” 李医生说着，又拿了一个蛋挞，“那你不回来我就把门堵着了，这样安全点。” 顾斐然：“好。” 虽然说今晚有事，但顾斐然还是等到大家离开的时候，才跟着起身一起走。 顾斐然送余主任等人到电梯跟前。 余方在电梯到达之前，偏过身子低声和她说：“明天早上记得准时来参加研讨会，不要迟到，虽然第二天的研讨会已经没多少人参加，但一些大佬们还是会参加。” 顾斐然颔首：“知道了，余主任。” “嗯。” 叮——余方刚说完，电梯就到了，她们几人坐上去离开，转身时还挥了挥手。 顾斐然也举起手挥了挥。 “斐然。” 等电梯门关上，开始运行，左边缓缓走过来一个人。 顾斐然转身看向她，关心道：“陆霖漪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吗？走的时候挺生气的。” 江瓷伸长手臂，重新按上行键，等收回来垂在身侧，回答说：“嗯，处理好了，不过你妈妈、妈咪和外婆那边可能得解释一下。” 今天晚上研讨会上的内容已经对外传出，最晚明天傅老太太就知道两人的事情。 不管是当面说，还是通过发消息，总之得说一声。 顾斐然：“那天小姨和江医生的见面，其实老妈和外婆心里已经有数了，她们不说，只是在等我们开口。你不是说，这周五，傅家、江家和李家三家在马场不是有一场小型宴席吗？到时候你当面和外婆说就行，效果会比我直接说的要好。” “行。”江瓷听她的。 江瓷在这家酒店订了套房，等电梯下来，搂住顾医生的腰一起进去。 电梯安静在往上升着时，顾斐然无意中看到按钮上方，用金属立体写着的酒店名字，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她：“这家酒店熟悉吗？” “熟悉。”江瓷回答的一点都不犹豫。 顾斐然又问：“那有什么想法？” 江瓷：“以后我们的订婚仪式和结婚仪式，绝对不在这家酒店办。” 这家酒店是她和乔云池办订婚仪式的地方，门口摆放的热气球，现在偶尔还能想起来，不好的回忆，还是不要和好的回忆碰到一起，到时两种回忆交叉在难免心中会膈应。 顾斐然逗她：“记得挺清楚。” “当然得记清楚。”江瓷承认了，但在顾医生脸色变之前，极快拥着她出去。 到套房门口，刷卡推门进去，在走廊监控拍不到两人身影的瞬间，江瓷左手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上，将人压在旁边的入门柜子前张唇深吻，另外一只手关门，收回来的同时把卡放上去。 两人今天都穿的正装，衬衫只了留最上面一颗没扣，不过也并没有省太多事。 江瓷脱掉外套挂在臂弯搂住人，一边解顾斐然的衬衫扣子，一边单手抱着人朝卧室走，刚走到门口，衬衫扣子已经全部解开，衣摆也从西服裤里拉了出来，手隔开衬衫摸到腰身。 主卧只开了地灯和氛围灯，昏暗、若隐若现的光线能让人忽略掉太多的东西。 两人拥着倒在床上，江瓷把手从伸手抽出来，外套抓着扔在一旁的沙发上。 这身衣服今天刚做好送过来，第一天穿，扔在地上太脏了。 江瓷扔完，再次俯身下来，左手撑在一旁，手表从纤细的手腕猛地从袖口滑落下来，炙热的眼神和顾医生清冽的目光相对，彼此同时压抑的呼吸轻轻撩动着对方的心弦。 “记得什么？”顾斐然问她。 江瓷低头靠近，手从腰肌落到边沿位置，大拇指搭在扣子处：“记得那天晚上是我们第一次，我不太熟悉，弄疼了你。” 第197章 说完，炙热的吻接踵而至，衣服又少一个扣子，相同的信息素从后颈释放出来。 空调开了起来，凉意肆意穿透贴在肌肤上，却不抵那一方的温热缠绵。 江瓷捧住她的脸颊，深吻了一下便抬头离开，逼迫和自己对视。 顾斐然眼尾从来没有这么快湿红过，咬着牙忍住呼吸的急促，强行让自己理智清醒，告诉她说：“这个答案听起来一般。” 江瓷不慌不忙，按住人：“那你不承认吗？还是说，你很喜……” “闭嘴。”顾斐然一下子抓紧她的手臂，皱在一起的眉头都是好看的，脑袋不受控往后扬起。却又被抓回来，眼角沁住一滴眼泪。 江瓷看到那抹泪痕，松开禁锢的手，用大拇指轻轻擦掉，语气游离，飘忽着说：“偶尔，好像还挺喜欢看你这样哭的。” 顾斐然蜷起身子，埋头往她怀里躲，声音不稳道：“快点结束，还没有洗澡。” 江瓷没答应，抓住下巴抬起来，低头含住唇瓣慢条斯理地吻，时不时深深勾绕一下又极快松开，她招惹的随意，起初顾斐然还会情不自禁追着要吻，后来见她不改，干脆不让吻。 江瓷察觉出来，哄着说：“生气了？” 顾斐然偏过脑袋，手里攥着她肩头的衣服，想推开，但又被她欺负着压了回来。 “好了，不逗你了。”江瓷老实了，不敢再乱来，安安分分亲着。 第一次结束，江瓷起身去浴室先洗了个手，然后拿着浴袍回来，用包裹的方式盖在顾医生身上，弯腰用公主抱着去浴室洗澡，但顾医生眉眼冷着看自己，明显气还在。 江瓷看了一眼便不敢再对视。 —— 凌晨将近一点，江瓷去外面倒了一杯水拿进来，轻轻放在台灯旁，抬眸看了看背对着自己，但不知道有没有睡着的顾医生，慢慢掀开被子躺进去，从身后抱住。 “睡了吗？”江瓷低声问着，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凑上前咬了下耳垂。 顾斐然缩了下肩膀，还没睡。 江瓷得知还没睡，闭上眼睛，脑袋深深埋进顾医生的发间，抱紧人，问道：“陆霖漪在走之前，说这个赌她还是愿意承认输给你，你和她打的什么赌？” 这件事顾斐然想见面就和她说，结果忘到现在：“她和我打赌，今天晚上她做局的这场研讨会，你会不会出手，如果你出手并赢了，那就算我赢，如果你输了，也算我输。” 江瓷：“我想自己处理，所以就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抱歉，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赢？” 顾斐然回答：“我不是知道你一定会赢，是除了相信你，没有别的选择。” 江瓷没想到顾医生会这样说，神色不自觉温柔了起来，“谢谢。” 顾斐然：“我和陆霖漪不仅打赌，还下了赌注，如果输了，我们就分手，如果赢了，傅家以后要从陆家那里占b市的一份份额。” 江瓷听着弯起唇角：“那她岂不是赔了。” 顾斐然轻轻翻了个身子躺平，后颈处枕着江瓷的胳膊，扭头看向她，问道：“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是给你们江家要这份份额？” 江瓷说：“虽然谈的条件很吸引人，但现在我们江家还用不上，我记得傅总最近有进一步扩展市场的打算，给盛鼎刚刚好。” 顾斐然：“这点倒是听姐随口说过一句，不过不管这个份额对傅家来说有没有用，我明天跟姐联系的时候，会让她在周五的宴席上帮你。” 江瓷手掌慢慢搭在她腹部上：“嗯。” 顾斐然心里原本堵起的一点怨气，被她安抚的动作一下子全部扫去，浅浅叹了一口气，侧身躺进江瓷怀里，轻轻环抱着她的腰肌。 江瓷低头碰到顾医生的脑袋。 翌日早上，助理送来了两套新衣服，江瓷先换好先出来，站在外面打电话安排工作。 顾斐然站在卫生间镜子前，小拇指将衬衫领子按低，用遮瑕膏把锁骨和脖颈连接的吻痕遮住，等确认看不到，脖子上也没有别的吻痕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来。 江瓷正好挂断电话，走过来问：“等会儿一起去吃早餐，应该没什么吧？” 顾斐然摇头：“今天早上不行。” “为什么？”江瓷真挚脸：“都已经有孩子了，在一起吃个早饭应该没什么吧。” 顾斐然：“因为昨天晚上我是和同事说，有私事需要外出，那会儿同事不会多想，但如果今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出现在餐厅，就算再怎么解释也会被大家猜到议论，所以不可以。” 江瓷明白了，“行。” 两人一起从房间离开坐电梯下楼，到酒店餐厅所在的楼层时，顾斐然迈步出去和自己同事碰面，江瓷则直接到一楼去办退房手续。 第二天的研讨会要比第一天人少了很多，后边位置空荡荡的没有都没有坐齐， 顾斐然跟着余主任，一直到晚上最后一刻结束才离开。 因为晚上还要去医院值班，从酒店出来，顾斐然和另外一位打车同事回医院。 其余人回家，明天早上八点集中开会。 周五晚上六点多，按照邀请函上的写的时间，江瓷和江柠到达宴会厅。 江瓷觉得穿礼服不太方便，所以照旧穿的女士西服，江柠则穿了一身很漂亮的高定黑色露背抹胸鱼尾裙，特意画的御姐妆，浓艳红唇但又不失气质展露出的那份清纯。 “小瓷，小柠，你们来了。”李望颂出来迎接她们两个，目光下意识往后看。 江柠笑道：“我姐没有跟来哦。” 李望颂赶紧收起目光，咳嗽了一声，说：“我不是在看你姐，她来不来都行。” 江柠：“不是吧，望颂姐，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还没有把我姐哄好啊？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让我姐那么生气，你说说看，说不定我们两个能帮你解决。” “没有。”李望颂依旧嘴硬否认，“我怎么可能惹你姐生气，我们根本不熟，好了，你们两个不要站在这里打趣我，赶紧进去找你们家老太太，她们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行。”这事儿确实挺急的。 宴会厅工作人员带她们两个到观赏区，到跟前一看，左边坐着傅老太太，中间坐着李老太太，右边则是自己家的那位老太太，看这架势，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江瓷和江柠走到面前找招呼，三个人都喊了一遍，另外连着傅阮意都喊了，“傅总。” 傅阮意也是一身工作装，像是刚从公司下班直接过来的，随意道：“嗯。” 江瓷拉开椅子，让小柠先坐下，她后退一步绕到前面，坐在小柠右手边。 李荣玉是今天这场晚宴的主办人，邀请的都是身边亲近的人，傅家和江家算是最亲近的。 李荣玉左右看了看，说道：“你们既然来都来了，都冷着脸做什么，好像不认识一样。” 说完，一片哑声，没人回答。 李荣玉：“……” 李荣玉心里来了劲，对她们几人说道：“行啊，都不说话是吧，行，你们今天晚上要是谁都不开口说话，那我可就乱开口说了，说到不好听的你们也别怪我，反正你们都当哑巴。” 第二次说完，还是没人吭声。 “行，你们真的很行。”李荣玉这次彻底狠了心，扭头便看向江瓷，直接问：“哎，小瓷，前几天我看新闻说，你的腺体不仅恢复，还二次分化成了s级alpha，这事儿真的假的？” 江瓷以为李奶奶会拿两家老太太开刀，没想到开口就是自己，她只能回：“是。” 李荣玉哦了一声，故作不知情，继续说：“这个二次分化好啊，而且还分化成了s级alpha，这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说我们小瓷的不是了，对了，你分化后的信息素是……曼陀罗吧？” 李荣玉专门停顿了一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江瓷听的冒冷汗，但这件事是事实，又不能否认，只能硬着头皮说：“对。” 李荣玉：“曼陀罗信息素，还挺少见的，好像全国都没有多少，不过我记得咱们临江就有一个信息素是曼陀罗的，这个人我好像还认识，你让我想想，我想想是谁。” 江瓷顿时有些坐立不安。 虽然今天来参加这个宴席，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和傅家老太太坦白自己和顾医生的事情，但按照顾医生的意思，是真诚坦白，不是用这种方式，这样未免太过去冒险。 虽然这件事牵扯到小然，但傅阮意完全没有想要阻拦的意思，就在旁边看着。 因为她不仅想知道江瓷会怎么接话，更想知道，自家老太太对于这件事的态度是什么。 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李荣玉想了有一分钟的时间，看表情，正准备脱口而出时候，忽然刹车，改口说：“哎呦，我这年纪大了，一时间想不起来，等会儿得让望颂查查是谁。” 江瓷悄悄低头松了一口气。 第198章 “小柠。” 李荣玉把这事儿跳出去，又开始问江柠。 江柠应着：“李奶奶。” 这里坐着的人终于有人回答，李荣玉高兴了，说道：“还是我们小柠乖，哪像你们几个，小柠啊，我听望颂说，你马术很不错啊？” 马术不错？ 傅显清听到这四个字，有了点反应。 江柠谦虚道：“一般。” “一般？”李荣玉不相信地摇摇头，说：“我们小柠从小到大都谦虚，你望颂姐说，你上次在马场里参加了一场比赛，拿到了第一名的成绩，还有人要联系方式要到她那里。” 江柠回答说：“参加那场的比赛都是业余人员，马术一般，我只是偶尔赢了而已。” 李荣玉：“这可不能算是偶然，第一就是第一，咱不能太谦虚了。我还听说，那天参加比赛的选手没有一个完成的，只要小柠你一个人完成了障碍赛，算是间接帮这个马场稳住了名声，不然对外说出来，一个人都没有过，不知道的还是这里的马有问题。” “哎！”傅显清听着不乐意了，“你这老太太说什么呢，什么叫我们马场的马有问题？那明明是那些人马术不精，你怎么能怪到这。” 李荣玉侧身看向她，反驳道：“你这事儿跟我吵有什么用？能来参加宴会、参加马赛的，身份都不简单，你要说一两个人过了，其余人没过，算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但你要说一个人都没有过，你觉得那些人会承认是自己的问题吗？肯定会说是你们马场的马有问题，我们小柠不仅顺顺利利完成了障碍赛，还拿到了第一名，这是在帮你们，知道吗？” 傅显清听着更不舒服：“什么叫帮我们傅家？我们家马场开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说，因为一个障碍赛没有完成就落下不好的名声的，你这老太太不要说话颠三倒四的。” 钱英：“老李这话说的还真没错，当天可是私人晚宴，去的人身份都不简单，你觉得，那些人是承认自己马术不精丢脸，还是说你们马场的马不好更能维护面子呢？” 傅显清看向钱英，沉声道：“钱英，别在这儿乱说，摸黑我们马场，你要是不想在这里待着，现在就带着你们家里的人起身离开，我们马场不欢迎你们。” 钱英翘起二郎腿，说：“那我就偏不走，这个马场是你们家，但今天晚上的宴席是李家邀请的，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行啊，你要是非要赶我走，就先把李家的人赶走。” 傅显清来气：“你真以为我不敢吗？” 钱英：“你敢你倒是撵啊。” “你……” “外婆，好了。” 傅阮意出声打断，帮忙说话：“今天是李奶奶办的宴席，您就不要这么生气了。” 傅显清惊讶着看向傅阮意，说道：“小阮，你，你帮这个老家伙说话。” 傅阮意否认：“我没有，我只是……” 傅显清：“胳膊肘往外拐。” 傅阮意：“……” 第115章 外婆知道了 虽然今天的宴席小然特意嘱咐,让自己为江瓷在外婆面前说两句好话，但看目前的情况。 外婆对于江家心中的芥蒂依旧根深蒂固，所以江瓷这边得慢慢来,不能着急。 江柠开口道：“李奶奶，您要是想看的话，下次我可以报名参赛，不管输赢，希望您能看的开心。” “好啊,那可太好了。”李荣玉激动道。 说完,江柠又看向傅显清：“董事长，贸然间报名参赛,还望*您不要介意。” 两家长辈吵吵也就算了,对于小辈们，傅显清态度还没有那么差：“想参赛可以，不过你和你的马有在协会注册过吗？想要马术参加比赛，可不是一两句话说说就行的。” 江柠回道：“都已经注册过,马匹年龄六岁半，在参赛的规定年纪。” 注册过？ 江瓷偷偷靠近江柠，问道：“小柠，你把你很喜欢的那匹小富贵给运回来了吗？” 江柠轻轻点头：“嗯。” “注意安全,平时戴好护具。”江瓷叮嘱关心着,这项运动还是有些危险的。 江柠：“知道的。” 傅显清：“既然条件符合,那就随你,我们开马场也是开门赚钱，不是关门自己玩,不过你可得做好防护，万一出点什么……” “外婆！”傅阮意再次出声打断,“刚才吵吵也就算了，这种话怎么能说。” 傅显清说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不对，现在被呵止自知理亏，就没再说。 江柠道：“我会注意安全的。” 马赛开始后，宴会厅里大部分宾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马赛上。 尤其是傅老太太，看的热烈澎湃，江瓷好几次想上前说话都欢呼声呵止在原地。 傅阮意看了几眼走过来，和江瓷说：“今天晚上不适合，你还是别开这个口了。” 江瓷：“但再拖下去，斐然那边……” “斐然？”傅阮意听到她喊的这么亲昵，立马转头，说道：“看来你们两个最近相处的不错啊，都不喊顾医生，开始喊斐然了。” 江瓷说：“也到了该改口的时候。” 傅阮意这点承认：“确实，孩子都有了，再不改口，孩子都能喊妈了。” 江瓷：“……” 傅阮意吐槽归吐槽，继续说正事：“小然很了解外婆的性子，自己脑袋瓜也转的快，如果想让外婆松口答应你们的事情，没那么困难，她就没给你出过讨好外婆的点子？” 江瓷回道：“斐然欲言又止过几次，我想她应该是要说的，但想了想，还是打算让我自己解决，毕竟她一直觉得我态度不够坚定，不管最后傅老太太是否答应，我得拿出我的态度。” 傅阮意赞同着：“嗯，小然这点做的挺好，我支持，不过呢，你也别觉得小然这是不在乎你才不管，她要是不在乎你，昨天晚上就不会特意给我发消息说这件事。” “我会记在心里的。” 江瓷垂眸，脑海中浮现出顾医生的身影。 “对了，傅总。”江瓷突然想起自己有有一件事要说：“小柠说过段时间参加马术比赛的事情，到时麻烦您关照一下，我的意思是，输赢看她自己技术，叮嘱小心一些就行。” 傅阮意：“这不应该是你这个姐姐该考虑的事情吗？我说有什么用。” 江瓷：“小柠看起来听话，但骨子里很叛逆，我说了，她听，但不会照做，如果您以马场的声誉为由稍微威胁一下，她会听的。” 这个要求跟小然之前和自己说的几乎如出一辙。 傅阮意叹气道：“你和小然天天让我唱白脸，我的声誉要是在你们两个这里毁了，你们两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好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江瓷：“谢谢傅总。” 马场比赛要到晚上十一点结束，钱英不喜欢赛马，所以等宴会结束便离开了宴会厅。 江瓷本来送奶奶回去，但被拒绝了。 跟着奶奶一起离开的还有李老太太，她对赛马也是兴趣不大，只留了望颂姐在。 李望颂虽然没走，但心思完全不在比赛，一边喝酒，一边游离跑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也不难猜，除了江溪姐的事情，恐怕也不会有别的事情让她露出黯然伤神的神情。 江瓷等两位老太太一走，自动坐到傅老太太身边，端茶倒水，偶尔开口分析场上的战况。 傅显清要是没察觉到对方是江瓷，还会高兴地聊两句，反应过是谁后，脸色立马沉下，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江瓷不急不躁，在等机会。 比赛结束，傅老太太压的注赢了，高兴地起身鼓起掌，现场的观众也终于放开声音欢呼庆祝。 傅显清：“我就说这姑娘和她的马一样，有一股拼着的野劲，绝对能赢，小阮，你有空的话关照一下。” 傅阮意领命：“我知道了。” “好了。”傅显清环视一圈，见只剩下她们四个人，说道：“我回房间休息了，你们自己玩。” 跑马场有住宿的地方，不过只提供vip以上客户，傅显清每晚看过比赛后，都会在这里住一晚，到第二天再回去。 傅阮意这时给江瓷使眼色，让她跟过去。 江瓷领会，站起来先走到小柠身边，弯腰低身说了两句话，迈步跟在傅老太太身后，一路走出宴会厅。 到外面长廊里，周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傅显清知道有人在身后跟着，也知道是谁在跟，不过她一路没停，一路走到房间门口，直到工作人员刷门卡，准备推开门进去，江瓷大步到跟前，开口说：“董事长，我有事情想和您谈。” 傅显清背对着：“可我不想和你谈。” 江瓷：“我和顾医生在一起了。” 傅老太太明显一句话都不想和自己说，所以她也没再唠叨，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傅显清站在原地，沉默了。 第199章 江瓷：“对不起，这么突然的告知您。” 傅显清背对了有一分钟，挥手让工作人员离开，等门口只剩下她们两人，转过身看向江瓷：“柳希庭和江岚的事情，已经在我容忍之外，你怎么还敢招惹小然？是觉得我这个老太太年纪大了，管不了傅家的事了吗？” 江瓷恭敬低头：“晚辈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今天贸然告知，是想承担起这份责任。” “责任？”傅显清怒声道：“你分享了小然的信息素，成为了s级alpha，以后在临江将不再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是谁都想争抢的香饽饽，所以你这个所谓要承担起的责任，是觉得小然帮了你，你不得已要负责吗？” 江瓷：“顾医生帮助我恢复腺体，我很感激，这份本该就是我要承认的责任，我不可推卸，不过这并不是唯一，我要承担的责任还有顾医生之后的人生。” 傅显清：“我们傅家家大业大，小然之后的人生你觉得你能负责多少？” 江瓷缓缓直起身子，看向傅老太太：“我给的不一定有您和傅家给的多，但顾医生的选择是我。” 傅显清神色明显更加生气。 傅显清：“这周末，让顾斐然回家一趟，既然你们这么恩爱，我倒要看看能恩爱到哪种地步。” 放下这句话，傅显清转身回房间，并咚的一声，把房间门关的很响。 江瓷皱了皱眉头，迈步离开了此处。 回到宴会厅，小柠、傅总和望颂姐还在，不过望颂姐哼哼唧唧一副要哭的样子，小柠和傅总在哄。 傅阮意双手环胸站在沙发边，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说道：“不是，你竟然喜欢江溪，还为情所困哭成这样？李望颂，你可真行。” 李望颂撅起嘴巴，嘟囔着抱怨道：“喜欢江溪怎么了，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温柔，我发高烧的时候，她下厨给我熬姜汤、亲手喂我吃药，还给我做爱心午餐，失眠睡不着，坐起来陪我彻夜聊天，根本没办法不喜欢，再说了，你们家小姨还喜欢江家小姑、小然还喜欢小瓷呢，我喜欢江溪怎么了？你们傅家都贴上去两个了，还不许我贴了。” 傅阮意：“……” 真想一脚把她从沙发上踹下来。 江瓷刚走过来，便听到望颂姐说的这番话，问道：“你们两个为什么分手，谁提的？” “你姐和我提的分手，原因是说我们两个之间不可能，但这哪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我们两家又不是世仇，家境合适、年龄合适、等级合适，就连八字我都算过了，非常合适。”李望颂这会儿喝醉了，也不顾上隐瞒，有话就说。 江瓷：“那你直接去江家提亲啊？” 李望颂抱着酒瓶，哼唧道：“你姐都和我分手了，我去提亲，她怎么可能会同意。” 江瓷鼓励着：“不管可不可能，总比现在这样一直哭着强，尝试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傅阮意看向江瓷，说她：“你当旁观者倒是当的清楚，怎么面对小然就不行了，刚才你都和外婆说什么了？” 江瓷：“这周末我会和顾医生一起去傅家。” 一起去？看来是坦白了，不过依外婆的性子，根本不会松口答应，这周末看来是有好戏看了。 傅阮意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说：“马赛已经结束了，李望颂，你今天晚上是留在这里休息，还是我们把你送回去，三秒钟之内选好，没选好，你就在这个沙发上睡一晚上。” 李望颂忽地站起来，一脸坚定：“把我送到江溪家，最好丢到门口，走的头也不回那种。” “望颂姐……”江柠担心道。 “行，有胆子，我今天就成全你。”傅阮意看热闹不嫌事大，吩咐助理说：“去准备车子，我们等会儿就走。” 助理：“好的，傅总。” 傅阮意伸手拿过李望颂手中的酒瓶，放到桌子上，看着她们姐妹两个，说：“江瓷，小然这个点差不多也快下班了，你去接小然下班，如果已经下班了，那你回去照顾她，至于江柠，你跟我一起把李望颂送到你江溪姐家门口。” 江柠说：“江溪姐不会答应的。” 傅阮意：“答不答应另说，先把人带过去，如果你姐真的心狠，一点都不想和李望颂复合，那今天晚上就让李望颂死个明白，如果你姐有这个意思，那就让她们自己处理，感情这种事，在一起能分手，分手也能在一起，是吧，江瓷？” 傅总突然把话绕回来，江瓷点头：“是。” “江溪。”李望颂嘟嘟囔囔地喊着名字。 傅阮意撇了撇嘴，朝她的小腿上抬腿就是一脚，嫌弃道：“别喊了，现在就送你过去。” 虽然江柠觉得傅总说的挺对的，但还是扭头询问姐的意思，毕竟江溪姐她们是亲姐，胳膊肘得向里拐。 江瓷轻轻颔首，表示可以。 江柠也不再纠结。 几人一起从宴会厅离开，到车子跟前，两名工作人员把李望颂塞进后车座里，扣上安全带。 傅阮意见工作人员收拾好她，转头正想和江柠吩咐，注意到她身上的礼服，说道：“你穿这身跟着跑一路不太合适，去换件衣服吧。” “你带这位江小姐去换身休闲的衣服，换下来的礼服好好装起来。”傅阮意和助理说。 助理：“好，江小姐，请跟我来。” 江柠说了声谢谢，跟助理离开。 傅阮意和江瓷站在这里等，江瓷等着拿出手机给顾医生发消息：这会儿下班了吗？ 顾斐然：下了。 江瓷：行，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顾斐然：好。 两人等了十几分钟，江柠穿了身正装走过来，远处看着还好，走近一看，衬衫似乎有点大，蓬蓬松松的。 傅阮意：“好了，各自走吧。” 傅阮意拉开后座车门坐上去，江柠则拉开了副驾驶车门，在上车之前，和江瓷挥了挥手。 “拜拜，路上小心。”江瓷说。 “知道了。” 江柠弯腰上车，车子很快启动离开马场，不到一分钟，江瓷也开车离开。 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江瓷到家。 因为不知道这个点顾医生有没有睡觉，所以她开门进来的时候很小心，但进来发现客厅的灯都开着。 难道顾医生还没有睡吗？ 江瓷慢慢往里走，看了一圈，客厅没人，安安静静的，只有灯亮着，可能是斐然特意让阿姨给自己留的灯。 江瓷见此拿出手机打开灯，走到开关的位置，把客厅灯全部关掉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江瓷动作很轻很慢压开卧室门把，推门进去走到拐弯的地方，探着脑袋，看到了在床上坐着看论文的顾医生。 “还没睡啊？”江瓷说着走过去。 顾斐然抬头：“在看论文。” 江瓷走到床边，下意识想弯腰亲顾医生，但一想自己身上都是酒味，弯到一半直起身子，说：“我先去洗澡。” 顾斐然：“嗯，浴袍和睡衣都已经准备好放在浴室了。” “谢谢。”江瓷说着拉了下她的手。 江瓷把包和手机放在沙发上，大步跨下台阶，转身走进浴室，看到顾医生不仅把浴袍和睡衣都给自己准备好，就连牙膏也挤好放在了杯子上面。 江瓷上前拿起牙刷，盯着上面的牙膏看了又看。 江瓷这次洗的快了一点，不到半小时穿着睡衣出来，准备掀开被子进去时，忽然察觉到床上有两床被子。 江瓷愣了一下，隔着这个被子，躺进顾医生被窝，和她一起靠坐着。 顾斐然：“不是说分开睡？” 江瓷曲起腿，帮忙把书拿起来，方便顾医生看：“现在有点早，等再过段时间。” 顾斐然弯唇笑了笑：“今天在宴会上和外婆谈的怎么样？” 江瓷：“和她老人家承认了我们的关系，不过彻底标记和怀孕的事情还没说，她让你这周末回家，我跟你一起去。” “让你告诉我这周末回家，看来外婆气的不轻。”顾斐然叹口气，滑屏翻过去一页继续看。 江瓷：“我会站在你前面。” 顾斐然扭头看她，笑着说：“突然间坚定的不像你。” 江瓷问道：“我以前有那么差？” 顾斐然摇摇头：“以前不是差，是从来没有往我这边想过，就像我给你发消息，你会秒回，但从来不会主动发。” “抱歉。”江瓷说。 顾斐然只是提一句，没打算复盘，说回刚才的事情：“这周末我们去，外婆肯定不会答应，所以得提前做个心理准备。” “孩子的事情要说吗？”这件事如果再瞒下去，就像傅总说的，真的都到喊妈的时候了。 顾斐然思虑了一下：“看有没有说的机会或者时机，不要在外婆气头上的时候说，不然会更难说服。” “行。”江瓷应着。 因为论文还剩一千多字就能写完，所以顾斐然今天晚上打算再看一会儿，趁着明天休息的时候全部写完。 第200章 江瓷坐在旁边陪着，中途想起小柠那边的事情，拿出手机问小柠：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江柠：望颂姐，正在抱着江溪姐哭。 江瓷：江溪姐什么反应？ 江柠：在愣神。 江瓷：？ 江柠回复了几句，放下手机，看着面前颇为戏剧和喜剧的场面，很想打开摄像头录下来，但又怕被江溪姐说。 “哇塞。”耳边忽然传出一句感叹声。 江柠扭头看过，傅总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手机，镜头正对着地上大哭大喊的李望颂。 傅阮意：“李望颂，等你早上酒醒，我一定把这个视频发给你，让你社死。” 站在门口的江溪：“……” 李望颂蹲坐在江溪脚上，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腿，哭喊着说：“江溪，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你这个坏女人，为什么说分手就分手，还搞得这么冷漠，当初我追你，你答应的时候，明明是笑着点头的，怎么现在突然不要我了，呜呜呜。” 李望颂：“不要和我分手，我这辈子没有你真的不行，我们复合好不好，复合吧。” 江溪弯腰拉住李望颂的胳膊，想把人拉起来，但她抱的太紧，根本扯不开半分。 江溪问江柠：“小柠，怎么会把她带到这里？” “我……” “我让带的。”傅阮意放下手机说，堵住了江柠的话，“她喝醉了，哭着喊着要来见你，说如果今天晚上见不到你，就去死，我看不得活生生的一条小命在面前流逝，所以就把她带了过来，不仅我们两个同意，江瓷也同意了。” 江柠：“前一段是真的，中间一段是假的，后边一段是真的。” “啧。”傅阮意转头啧她。 “宝宝，和我复合好不好？”李望颂边喊边扒拉着站起来，酒意上头，双手搂住江溪的腰就要亲。 傅阮意、江柠顿时：“……” 江溪脸颊一红，歪过脑袋，伸手捂住她的嘴，没让亲上，说：“把她带走吧，我和她现在没关系。” 傅阮意呵呵两声，说道：“都宝宝了，还没什么关系呢？李望颂说你们两个分手是你说不合适，你给我说说，你们两个不合适在哪？傅家和江家都仇成什么样了，硬是有两对在一起了，你们这没什么阻碍的倒是分手了。” 江溪：“是她先提的。” “啊？”傅阮意懵神了一下，“李望颂说是你提的分手，你又说是她和你提的分手？” 江溪坚持说：“她提的。” 傅阮意察觉到自己被骗了，上前就要和李望颂理论，结果李望颂一个猛扑，抱着江溪踉跄进去，并顺带…… 嘭，把门关上了。 傅阮意：“……”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傅阮意连说三遍，抬脚想踹门，但又担心自己脚疼，于是在原地转了两圈后，攥着一肚子的怒气，双手叉腰走到电梯前，按电梯走人。 “李望颂，你给我等着！”傅阮意还在骂。 江柠摇摇头，转身跟过去。 江瓷收到小柠的后续回复后，叮嘱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继续陪顾医生看论文。 顾斐然说了几遍让江瓷先去睡，可江瓷不去，她也没再说什么，但也没把手里看的论文放下，等全部看完后，把书合上、平板关掉。才躺下睡觉，江瓷在身侧轻轻抱着。 早上，顾斐然照例起床去楼下散步。 这次江瓷在闹钟被关掉之前准时醒来，去衣帽间换上运动服，到客厅拿着阿姨提前准备好的水杯跟她一起下楼。 两人溜达完第一圈，江瓷拧开杯盖，把水杯拿给顾医生，看了看四周说：“今天散步的人不多，也没人来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顾斐然举起左手，说道：“确实没人来问了，毕竟某人今天早上非要我戴上求婚戒指。” 江瓷认真道：“都求过婚了，戴戒指多正常。” “嗯。”顾斐然配合着点点头。 两人又转了两圈，回去洗澡吃早饭。 吃完去衣帽间换衣服准备上班，江瓷从衣帽间外面进来，抬头看到顾医生只穿着内衣站在衣橱前找衣服，心神悠悠地晃动了一下。 江瓷站在门口，等顾医生找好衬衫穿上，在系扣子的时候进去，说道：“昨天晚上想和你说一件事，但太晚了，就没和你说。” 顾斐然问道：“什么事？” 江瓷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双手接替过扣子，慢慢系着，说：“望颂姐谈恋爱了，对象是我姐。” “江溪？”顾斐然说着，神情很是惊讶。 江瓷系着第三颗，“嗯，我姐。” “她们两个……”顾斐然感到很意外，因为这两个完全不像是能在一起的人，怎么就在一起了。 江瓷：“嗯，是的。” 第116章 一起回傅家 顾斐然把两人的样子在脑海里想了想,说：“感情这种事无法预料。” “是啊。”江瓷回着，把扣子系到剩最上面一颗，双手放下抱住,低头就吻。 顾斐然本来还在想她刚才说的话，猝不及防被吻到唇角，接着很快张唇咬过来，气息黏稠暧昧，齿关被轻而易举抵开往深处探入,手掌隔着衬衫覆在小腹上。 她浓睫垂下,看着江瓷，忽然觉得这人过来说这件事就是找理由想接吻。 江瓷抱着人衣帽间吻了几分钟,穿好的衬衫被她拉扯的泛起褶皱,松开的时候看到，心里有些在意。 顾斐然安慰说：“没事，到医院也要穿白大褂，一天下来都一样的。” 江瓷：“嗯。” 两人收拾好出来,一起坐电梯下楼。 江瓷把顾医生送到办公室门口，将水杯和补充糖分的零食给她，叮嘱道：“虽然你们医生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很难停下，但还是要照顾好自己,而且你现在是初期,更应该多注意,晚上我会尽量下班来接你。” 顾斐然双手接过来,轻声道：“嗯，我会的,而且这里就是医院，有问题我会第一时间去检查的。” 江瓷盯着人：“好。” “对了。”顾斐然刚准备转身进办公室,忽然想起一件事，和她说：“因为周日我们要回傅家见外婆，所以我把周日孕检的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我们早上六点去做孕检，三个小时做完差不多刚好回傅家。” 江瓷皱起眉头：“会不会太辛苦了？” “没事。”顾斐然摇头：“前天晚上早点睡就行，倒是你，也要注意休息，平时偶尔可以锻炼锻炼身体。” 顾斐然空出右手，伸出来戳了戳她的腹部，小声提醒说：“马甲线没有之前明显了。” 江瓷：“……” 怎么还在意这个。 江瓷抬手捂住自己的腹部，有点不好意思：“知道了，这段时间会恢复锻炼，把马甲线重新练回来。” 顾斐然轻笑，说道：“马甲线是次要的，本意是想让你锻炼身体，保持身体健康和充足的精神，你从研究所出来后，看着消瘦了一些，精神也明显变差了，工作不忙就给自己一个放松的时间，我这边你不用担心，而且有孕假的。” “知道了。”江瓷放下手。 “好了，我去上班，你也去吧。”顾斐然摸了摸她的脸颊，转身进办公室换衣服。 江瓷没走，在办公室门口等到顾医生换好白大褂出来去查房才离开医院。 江瓷到公司，准备进电梯时，抬头撞见在打哈欠的小柠，上前问道：“怎么困成这样，昨晚没睡好啊？” 江柠被问着又情不自禁打了个哈欠，回道：“嗯，凌晨四点睡的，只睡了两三个小时。” 凌晨四点睡的？ 江瓷想起昨天晚上小柠发的消息，望颂姐被她们两个送到江溪姐家里后，小柠是和傅总一起离开的…… 江瓷问道：“昨晚你给我回消息的时候，差不多十二点，到家也用不到一个小时，怎么这么晚才睡？” 江柠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叹出来，解释说：“昨天晚上离开江溪姐家是十二点，但离开的时候，那位傅总因为望颂姐的事情生了一路的气，我跟这位傅总不太熟，一路上也没敢开口说什么，也就没告诉司机家里的地址，打算在小区门口下车，然后自己打车回去，但到小区门口我提出下车时，这位傅总突然问……” “你下什么车？”傅阮意问她。 江柠开车门的手一顿，说道：“因为……这里是傅总您家，我得回自己家。” 傅阮意反问道：“你没告诉司机你家地址？” 江柠回忆着这一路上车厢里肃穆到几乎恐怖的氛围，右手缓缓从车门上拿开，说：“因为太晚了，担心影响您休息，所以就没和司机说，我自己打个车就可以。” 傅阮意：“你是从我们傅家马场离开，也是被我叫上做事，现在让你一个人打车回去，要是让江瓷知道了，我怎么和她解释？” “没关系，姐不会介意。” 第201章 江柠随时准备打开车门离开，现在的情况，与其被这位傅总送回去，还真不如自己打车。 傅阮意冷脸：“她不介意，我介意，万一传出去，对我们傅家名声不太好，你住哪，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江柠本来想拉扯一下，争取自己打车回去，但看这位傅总的态度，拉扯多了对方说不定更生气。 于是她直接和司机说了自己家的地址。 “那然后呢？”江瓷追问。 江柠叹气：“然后在送我回家的路上，望颂姐打来电话，说江溪姐把她赶了出来，哭着让我们回去接她。傅总接到电话，先是冷嘲热讽了一番，接着吩咐司机调转车头回去接人，结果到了江溪姐家门口，没看到她人，打电话才知道，江溪姐被望颂姐的可怜打动，又让她回去了，我们两个白跑一趟。” 江柠：“望颂姐打电话的时候还特意和我们说，千万不要敲门，不然江溪姐一定会把她赶出去。” 江瓷听的入神：“以傅总的性情，应该不会答应吧。” “是的。”江柠一脸肯定，“那位傅总当场，毫不留情地拒绝望颂姐，并上前按门铃，不到一分钟，江溪姐开门出来，看到是我们两个重新折回，也是毫不犹豫直接叫着望颂姐就让她跟我们走，结果望颂姐死也不出来，傅总就站在门口对望颂姐进行了长达十几分钟的冷嘲热讽，说到最后，我都觉得江溪姐再次对望颂姐心软了。” 江瓷抬手弯起食指揉了揉眉心，这场面听起来就很精彩，当面看的话可能更精彩。 江柠：“我们四个人站在门口闹的时间太长，隔壁邻居忍不住开门出来，说我们大晚上扰民，我们赶紧和人家道歉，等道完歉，我拉住那位傅总走了，望颂姐如愿以偿留在了江溪姐的家里，回去路上又是加油、又是修路绕道，等到家都已经三点，我洗洗澡，等彻底躺下的时候看时间，凌晨三点五十七分。” 江瓷听着也叹气：“好忙碌的一个晚上。” 江柠又打了个哈欠，说：“江溪姐一向喜欢安静，可望颂姐偏偏是个吵闹的，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叮——电梯门打开，两人一起走出来。 江瓷说：“可能就是因为性子相差太多，所以才能互相吸引，感情这种事无法预料。” 江柠扭头看姐，调侃道：“姐和那位傅家二小姐也是吗？” 江瓷很认真地深思了一下这个问题，自己和顾医生都不是吵闹的性格，性格也一点都不相似，能走到现在，全靠顾医生坚持不懈。 江瓷说：“我和她牵扯的很多，性格不算最重要的，和付出有关。” “嗯，不管如何，幸福就好。”江柠说。 江瓷：“会的。” 因为要一起到董事长办公室开会，两人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在等她们，并且时不时打哈欠的姐。 “姐。”两人一起喊。 江溪转头看过来，眉眼温柔：“嗯，吃过早饭了吗？等会儿开会可能时间会有点久。” 江瓷：“吃过来的。” 江柠：“吃过了。” 江柠忍不住吃瓜的心，往前走了走靠近江溪，小声问道：“姐，昨晚望颂姐离开了吗？” “大人的事情，小朋友不能打听。”江溪没有回答。 江柠哦着，说：“那就是留宿了。” 江瓷虽然没问，但在旁边吃瓜的表情一点都没少。 江溪看着她们两个好奇的样子，笑着转过身，去推办公室的门，“好了，进来开会。” 江柠回头看了一眼姐，两人也笑着进去。 公司各大项目目前在有序进行当中，三人今天开会是明确各自要负责的项目和工作，方便之后各部门的运行。 在谈的差不多时，江瓷把想要投资博源药企的想法和她们说了说，并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投资方案。 江溪和江柠看了表示可以。 一方面确实有投资价值，另一方面，和博源达成合作，可以在药企和信息素管理局拥有自己的背景，先前她们就是因为一直没有考虑过这点，才会被齐家牵着鼻子走，主动权这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好。 钱英知道她们三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看完方案，她合上扔到桌面，说道：“投资博源药企这事儿，可以，不过现在公司各个项目花钱的地方不少，你们要是不把产品和销售做好，我们哪来的钱去搞投资呢？” 江瓷：“这点我已经考虑过了，等会儿会和江溪姐重新开会，把项目方案拿出来。” 钱英：“行，既然你已经考虑过了，那就尽快把方案拿出来，要是我看了不行，投资这件事就此作罢。” “嗯。”江瓷说。 开完会，三人从办公室一起走出来。 江瓷和江溪继续去开会，江柠则回自己部门工作，顺便安排之后在马场比赛的事情。 周六晚上，江瓷参加了一场商业聚餐，回到顾医生家已经晚上十一点。 顾斐然从卧室出来拿东西，听到玄关开门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看，没一会儿，江瓷臂弯挂着外套，手里拿着公文包，衬衫领口解开着，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头发有些乱蓬的出现在视野里。 顾斐然问道：“怎么……炸毛成这样？” 江瓷背部慢慢挺直走过来：“风吹了几下，不想打理，就成这样了，很炸毛吗？” 顾斐然点头：“嗯。” “好吧。”江瓷抬手整理，顾斐然见状，说道：“等会儿就要洗了，不整理也没关系。” 江瓷还是理了理，因为没有镜子，不知道有没有顺好，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放下手说：“抱歉，今天晚上参加了一个工作聚餐，回来的晚了。” “没关系，辛苦了。”顾斐然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外套和公文包，关心道：“去洗澡吧。” “嗯。”江瓷拉住顾医生的手，把人拉到跟前，低头张唇咬住下唇亲吻。 江瓷起初只想讨个吻，压压心中的疲惫，但顾医生唇间有很香甜的味道，吻起来软软的，让人情不自禁继续索要，她伸手搂住她的腰靠近自己，在即将触碰到里面的柔软时，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洗漱，赶紧松开，迷离的眼神都清醒了。 江瓷：“我先去洗澡。” 说完转身往卧室跑去。 顾斐然站在原地缓缓握紧手里的衣服，眼眸朦胧，视线垂下，只留下唇间一片湿润。 因为第二天要早起去检查，所以江瓷洗完澡出来便跟顾医生一起关灯睡了。 翌日五点多，江瓷准点起床洗漱穿衣服，自己忙完，又帮顾医生准备洗漱用品，顺便检查要带的身份证和检查期间要注意的事项。 江瓷过来问：“我们今天要检查血糖吗？” “检查。”顾斐然今天穿了件方便掀起来*的背心，长发没扎，披散着，“昨天晚上没有吃饭，特意空腹了十个小时。” 江瓷：“那等做完血糖、血脂这些没有需要空腹的检查项目后，我们先去吃个饭。” 顾斐然：“嗯。” 两人昨天晚上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刚才检查了一遍，确认全部带齐后，江瓷牵着她的手下楼。 “很紧张？”顾斐然看她神色有些严肃。 江瓷点头：“有点。” 顾斐然慢慢回握她的手：“担心检查结果有问题，还是担心孩子会遗传你的情况？” 江瓷听到顾医生说的第二个情况，没牵着的左手下意识握紧：“都有。” 虽然顾斐然想安慰她，但遗传概率这种情况在医学上是不可被忽视的，而且是否会遗传，得等孩子十八岁分化的时候才能得到答案。 顾斐然：“如果真的遗传，也不是什么绝症，以后像你一样，找一个s级的alpha或者s级omega。” 江瓷心中担忧不减，甚至还在不断加重：“如果孩子的情况比我的更糟糕呢？” 顾斐然温柔道：“不会的。” 虽然现在此刻非常担心不安，但江瓷没再给顾医生压力，扭头看过来，笑着说：“连我都能都被你治愈，我们的孩子肯定会遗传你优秀的基因。” 顾斐然轻笑：“嗯，说不定呢。” 江瓷肯定道：“是一定。” 顾斐然和她对视：“嗯，是一定。” 电梯到达车库，两人从电梯里出去，司机已经在电梯口等着，江瓷拉开后座车门，等顾医生坐进去，她弯腰跟在后面坐上。 预约检查的时间是六点，到的时候五点五十，医院的工作人员已经在等着她们了。 接待的医生说：“顾小姐，我们先去需要空腹检查的项目，等做完后，您可以吃点东西，再做别的项目。” 顾斐然：“好。” 江瓷走着看向顾医生，想起刚才在电梯里说的话，心中暗暗愧疚，孩子的问题顾医生肯定比自己更担心，自己却还要给她压力，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做检查，拿到检查结果。 第202章 江瓷全程陪在顾医生身边，等空腹的项目检查完毕，医院工作人员送来了两份健康营养的早餐。 两人吃完后，继续做别的项目。 因为效率比较快，原本说需要三个小时，两个半小时就结束了。 医生说道：“目前检查一切正常，等别的项目检查结果出来，我们会立刻通知二位。” 顾斐然：“谢谢。” 医生：“没事。” 从医院出来，外面太阳已经高高挂起，照的人睁不开眼睛，今天将又是高温的一天。 顾斐然拿起手机看时间，八点半。 顾斐然和江瓷说：“我们等会儿再去吧。” “怎么了？”江瓷问道。 顾斐然：“这个点外婆刚吃完早饭，正是精神好的时候，去了可能一句话没有说，就是挨骂，我们九点再去。” 江瓷被这个理由逗笑，还以为突然怎么了。 江瓷点点头：“行。” 顾斐然看她笑，自己也跟着笑了，问道：“怎么听到要挨骂笑成这样？” “没有。”车子开过来，江瓷伸手搂住顾医生，拉开后座车门，说道：“本来这两天已经做完被骂的狗血喷头的准备了，但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不管怎么样都会被骂，还不如直接过去说，老太太，您骂我吧。” 顾斐然笑道：“行啊，那你等会儿就这样说。” 江瓷拒绝：“那不行，我可以跟你说，但不能跟你外婆说，不然那真的是纯纯找骂。” “你还知道啊。”顾斐然笑得更深。 江瓷：“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两人坐上车，等到九点的时候，让司机出发回傅家，顾斐然提前给外婆发了消息。 周末车子不多，司机开着，很快便到了。 江瓷先拿着东西下车，接着转身扶住顾医生的胳膊，“慢点。” 顾斐然：“嗯。” 两人下来，一同抬头看。 江瓷第一次来傅家，红墙白瓦，富丽堂皇，周围有很多绿植，看起来和肃穆着两个字一点都不匹配，心里一下子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顾斐然心态一直很好，只是担心她。 进去之前，顾斐然关心道：“紧张吗？要不要在门口缓一会儿，等一下再见。” 江瓷：“不用，走吧。” “行。”顾斐然带她进去。 两人进去，顾斐然从鞋柜里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给她：“见面有想好喊什么吗？” 江瓷弯腰蹲下先给顾医生换拖鞋：“傅老太太或者傅董事长，不然一开始喊外婆显得太亲昵，有点讨人厌。” 顾斐然：“那就喊老太太。” 江瓷：“嗯。” 江瓷给顾医生换好拖鞋，自己也穿上，提着手里的东西往里面走，家里的阿姨先迎过来，说：“顾小姐。” 顾斐然点头，侧身给阿姨介绍说：“刘姨，这位是江瓷，我女朋友。” 江瓷笑着打招呼：“刘姨，初次见面，您好，我是江瓷，江是大江大河的江，瓷是瓷器的瓷，顾医生的女朋友，您叫我小瓷就行。” 刘姨也笑眯眯地乐着，说：“小瓷你好，这还是顾小姐这么多年第一次带女朋友回来，好漂亮的小姑娘。” 江瓷骄傲道：“当然得漂亮点才能配的上顾医生的美。” “哈哈哈。”刘姨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乐不可支的，“嘴巴这么甜，难怪能追到我们家顾小姐。” 江瓷：“这点还有些不足，以后会继续努力。” 顾斐然笑着抬起胳膊肘打她。 江瓷扭头看顾医生。 两人和阿姨说完，迈步往客厅走，结果刚露头，就看到客厅直勾勾看过来三双眼睛。 江瓷刚才攥起的自信，顿时被打回原形，弯起的唇角慢慢放下，有种想转身就走的冲动。 傅阮意：“刚才说什么，江是大江大河的江，瓷是瓷器的瓷，叫我小瓷就行，还有一句什么来着，当然得漂亮才能配得上顾医生的美。” 江瓷：“……” “我能走吗？”江瓷生无可恋地说。 顾斐然低头咳嗽了一声，别开三人的视线，安抚说：“如果我说，我不介意你刚才说的那些，你心里会好受一点吗？” 江瓷：“不会。” 顾斐然立马重新换了个安抚的话术：“没事，其实现在尴尬点也挺好的，等会儿被外婆骂了，你心里一直想着现在尴尬的这一幕，可能就听不进去了，也算是矛盾转移。” 江瓷被安抚的说不出话。 傅阮意站在沙发旁边，胳膊撑在上面，说道：“刚才不是挺热情的吗？怎么看到我们就不热情了？” 顾斐然：“姐，老妈、小姨，早上好。” “早。”傅阮意这声早是和小然说的，但眼神看的却是江瓷，一副像是要盯穿的样子。 江瓷：“傅总、顾老师、柳阿姨，早上好。” 柳希庭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说：“你们来了，过来坐吧，外婆现在在书房，你们等一会儿再过去。” “好。”顾斐然带着她到客厅坐下。 刘姨端过来两杯温水。 江瓷颔首：“谢谢。” 顾斐然坐下后，问道：“老妈、小姨，你们今天怎么一起回来了？” 顾牧时：“小阮给我们发的消息，说你今天要带小瓷来见外婆，所以我们两个就回来了，不过小然，这点你做的确实不对，要是和别人谈恋爱瞒着就算了，我们也不会多问，但和小瓷谈恋爱还是得说一声的，毕竟两家的关系在这里放着。” 顾斐然道歉：“抱歉，我之所以没告诉你们，就是因为两家的关系太复杂。” 柳希庭身为过来人，帮忙说道：“没事，我能理解，要是我和江医生在一起之前知道她是江家人，就算打死我，我都不会闷头直接去见钱老太太提亲，更不会和你们外婆说，怎么说也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傅阮意忽然插话：“哎，小姨，你这样说的话，那小然之所以瞒着我们，该不会就是因为有您这个前车之鉴吧。” “嘶，这么说的话，可能还真是。”柳希庭有些恍然大悟，自己和江医生的事情，小然和小瓷都知道，她们两个看着自己和江医生被两家同时拒绝，这怎么还能开口说。 顾牧时：“不管如何，这件事你们一直瞒着也不太对，尤其是你们已经彻底标记。如果江瓷是别人家的孩子，也是我没有接触了解过的人，要是我知道小然被对方彻底标记，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过去。” 两人心中都愧疚，“对不起。” 顾牧时：“我并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你们和我道歉我接受，但是外婆那边还是要想想。” 这才是今天的重点。 第117章 可以领证了 两人在客厅坐了两个小时,楼上没一点动静，直到快十二点，阿姨走过来和她们说,外婆让江瓷现在上去，顾斐然不用。 “好。” 江瓷说着起身，顺手提起从家里带出来的包。 顾斐然也跟着站起来，心绪紧张到指尖颤抖，但抑制着握成拳头,装的平静：“跟外婆好好聊。” “会的。”江瓷笑着点头,并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转头对客厅里的人说：“顾老师、柳阿姨、傅总,那我就先上去了。” 江瓷迈步从顾斐然身边走过,擦肩而过时，偷偷握了下她握紧的拳头，走到阿姨面前：“走吧。” 阿姨：“江小姐这边请。” “好。”江瓷跟着阿姨走到电梯前。 顾斐然追着看过去，目光落在那道消瘦的身影上,眼神里交织着复杂的感情，甚至等江瓷上去了有一会儿，她才缓缓移开视线。 柳希庭坐在对面轻轻摇头。 这种感觉她曾经深深地感同身受过，比长辈拒绝她们在一起更难受的是,能理解长辈拒绝的心情,但却无法做到释怀。 江瓷被阿姨带到书房门口,阿姨轻轻敲了两下门,侧身说：“江小姐请进。” “谢谢。”江瓷说着，上前压下门把轻轻把门推开,等进去后，将书房门关上,慢慢走到傅显清面前。 江瓷颔首：“董事长。” 傅显清挺腰直坐，姿态严肃，神情冷漠庄重，周遭充斥着让人不可轻易靠近的威严。 傅显清：“那天我和你说的是，让顾斐然周末回家里一趟，我可没说让你来，所以你今天不请自来，是找我摊牌的，还是钱英让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 江瓷恭敬道：“和您摊牌。” “摊牌？”傅显清双手十指交叉搭在身前，肃然道：“你不是和我摊过牌了，今天还来摊什么牌？” 江瓷：“我要和顾医生结婚。” 此话一出，书房瞬间冷寂下来。 傅显清十指慢慢扣紧，满是岁月痕迹褶皱的脸上此刻怒意更盛：“上来开口，不是请求我答应你们在一起，而是直接说想和顾斐然结婚，怎么，你们两个是到了非结婚不可的地方，所以你才带着这么大的胆量来见我？” 第203章 傅老太太一下子便问到了重点。 江瓷没先回答，提起手中带着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份厚重的文件，双手捧着放到傅显清面前， 江瓷：“这是我找律师拟定的婚前协议书，里面对我和顾医生婚前、婚后财产进行了详细说明，顾医生无论婚前，还是婚后财产都属于她自己，和我无关，而我的所有财产全部属于顾医生，如果之后有离婚的情况，我会净身出户，另外，上面所有该签字的地方我都已经签过字，按过手印，相关的财产证明也在之前交给了顾医生。” 江瓷将自己最大诚意拿出来，才低声说：“顾医生怀孕了，所以我们得结婚。” 嘭—— 结婚协议书被拿起来狠狠砸到她身上，纸页散开，在江瓷的视线中慢慢垂落在地面。 “对不起。”江瓷说。 这件事很突然，无论告诉谁都会被吓到。 尤其是傅老太太，疼爱顾医生的同时又痛恨自己和江家，她是最难接受的人。 正如江瓷所想，傅显清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是这个答案，而且甚至之前连和自己一起痛恨江家的小阮，如今都在暗中偷偷帮助她们。 “哈哈。”傅显清低声笑着，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小然怀了你的孩子，怀了你们江家的孩子。” 江瓷：“孩子可以姓顾，也可以姓傅。” 傅显清此刻看起来很是凄凉：“可你姓江，是江家人，孩子到时生出来，流的有你们江家的血液。” 江瓷：“可她也是斐然的骨肉，更也有您的血液，董事长，孩子是无辜，这件事是我一人的责任。” “确实是你的责任。”傅显清忽然变得狠厉，从椅子上起身，拿起拐杖握在手里，“如果不是你把小然彻底标记，小然怎么可能会怀上孩子，如果不是你故意接近小然，小然怎么可能会和你在一起，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傅显清说着走到江瓷身边，满目恨意的看着她这张脸，举起手中的拐杖。 咚—— 一闷棍狠狠打在江瓷身上。 江瓷提前做了准备，一棍打下来，只是身子前倾，但没有离开原地半步，“当年的事情，江奶奶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想帮柳奶奶，后续发生的事情谁都没能想到，而且江奶奶也很后悔，经常和钱奶奶说，如果当初是不是告诉您柳奶奶住的地方，您二位或许能化解恩怨重新在一起，也不至于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傅显清听到最后一句，又狠狠打下一棍。 江瓷低头扛着：“这件往事，江奶奶在去世之前觉得自己有错，所以我代她和您道歉，但钱奶奶当初为了帮江奶奶扶衬柳奶奶，不仅倾家荡产，还中年丧妻，我不觉得她有错，所以不会为钱奶奶道歉，您要打就打，不过顾医生和孩子我都要。” 傅显清像是如她所愿，朝着刚才打的地方再次落下一棍，江瓷咬牙没有喊出声，脸色逐渐有些苍白。 楼下。 顾斐然焦虑难安，心情甚至要比刚才还要沉重，她站起身，看向二楼的方向。 傅阮意：“干什么，想去找她？” “我想上楼看看。”顾斐然在江瓷进去时看了时间，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将近半小时，楼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傅阮意安抚道：“小然，冷静点，外婆恨江家恨了这么多年，没那么容易同意你们两人的事情，小姨和江家小姑之所以能在一起，纯粹因为外婆觉得愧疚才不得已答应的。” “我知道。”顾斐然心里清楚，但就是冷静不了，她转身从客厅离开，走到落地窗前尝试深呼吸。 外面的天早上出来时，还是晴空万里，太阳高照，现在不知何时凝聚起厚重的乌云，看起来像是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顾斐然看着，情绪波动更大。 傅显清打了几下停手，拿着拐杖拄在地面。 江瓷身子颤抖着，缓缓吐出一口气，忍着后背和手臂处的痛意，问道：“您发泄完的话，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 傅显清：“我不答应，不过婚前协议得让小然签，你的财产里有江家股份，离了婚就是小然和孩子的。” 江瓷：“可以。” “话别答应的那么快，我还没有说完。”傅显清转过身，继续说：“小然把孩子生出来，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有探视权，如果可以的话，等孩子懂事后，你甚至不用出现在她面前，我们傅家会把她好好培养长大成人。” 钱这方面江瓷不是很在意，但不能和孩子相认…… 江瓷：“这对孩子来说不公平。” 傅显清沉声道：“你们江家在我这里没有公平可言，我刚才说的这些，明天会让律师拟成合同，你签字就行。” “出去。”傅显清赶人。 话谈到这里，再继续谈下去只会更糟糕，还是不要急于求成，慢慢来。 江瓷客客气气道：“那您歇着。” 江瓷刚在心里攥着一股劲，间接性忘记了后背和胳膊的疼，现在转身刚动一下，那股痛意瞬间直钻心口，胳膊根本不敢乱抬，她皱眉咬牙忍了忍，慢慢走着离开书房。 江瓷坐电梯下来，将眉头舒展开，活动着胳膊走向客厅，目光在沙发上环视一圈没有看到顾医生，抬头往旁边看，远远看到外面天色阴着在下雨，顾医生背对站在落地窗前，双手环胸抱着，背影看起来很是担忧。 “谈完了？”傅阮意先看到她。 江瓷点头：“嗯。” 顾斐然听到声音回头看。 江瓷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说道：“谈过了，但结果可能没那么好，不过也还可以。” 在等待的时候，顾斐然很期待结果，并满心祈祷外婆能答应她们两人的事情，但这一刻看到她，似乎无论结果好坏都能接受。 顾斐然走到江瓷身边，克制着翻涌的情绪，安慰道：“没关系，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接受，不过有一次全部坦白吗？” 江瓷垂眸看着顾医生的眼睛：“嗯，全部都坦白说了，这种事还是一次性说完最好，留个等下次会更恐怖。” “好。”顾斐然想伸手抱抱她，但姐、老妈和小姨都在，于是手抬了又抬，最终还是放下。 柳希庭问：“小瓷，你们怎么谈的？” 江瓷用没被打到的右手拉住顾医生坐下，背部稍微弯了一点，虽然依旧很疼，但现在起码好受了一些。 江瓷暗自缓了缓，把刚才在书房和傅老太太的谈话全部告诉了她们。 “只有探视权？”傅阮意抿唇，不怎么赞同：“孩子双亲都在，却不让见、不让承认，老太太有点过分，毕竟不管怎么说，孩子以后要么姓顾，要么姓傅。是我们自己家的人，这对孩子之后的成长影响会很大。” 她们在说着的时候，顾斐然观察老妈和小姨的神色，怀孕这件事，自己好像还没有和她们说，不过两人怎么反应平平。 几人聊着停下，趁停顿的空隙，顾斐然问道：“老妈、小姨，我怀孕的事情，你们知道了？” “嗯，她们都知道，我说的。”傅阮意点头。 顾斐然没想到姐竟然直接跟老妈和小姨说了这件事，心中一时间不知道是石头落了地，还是又重新提了起来。 顾斐然：“你们不生气吗？” 柳希庭回答说：“年轻人，朝气十足的，怀孕也能理解，而且小瓷也很负责，所以我不多说什么，如果小瓷今天不负责，那我可就得和她论论了，再加上你们也二十多，快奔三了，又不是十七八岁，这会儿要个孩子没什么。” 顾牧时想法也差不多：“你们姐妹两个，一个单身三十多年不谈恋爱、不结婚，你也单身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起初我还想着是不是我和你们妈咪长时间没陪在你们身边，导致你们两个独立惯了，没有这个想法。现在你谈恋爱了，也有孩子了，我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未婚先孕这点不对，但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结婚只是领个证的事情。” 江瓷对比从傅老太太那里听的，和现在这番鼓励和支持的话，心里突然间好受了许多，只要顾老师她们不责怪顾医生就行。 顾斐然：“那妈咪那边呢？” 顾牧时：“你妈咪那边也已经知道了，她虽然生气，但也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只是说让你们早点领证，并且去顾家那边一趟坐坐，孩子的事是纸包不住火，瞒不住的，傅家这边不能瞒，顾家那边也不能瞒，知道吗？” “好，我先找机会和顾家人碰个面认识认识，之后再带顾医生回顾家。”江瓷说。 “可以，直接去的话，太突然了。”顾牧时赞同着，“对了，小瓷、小然，外婆说的那些，你们先照做，按照她的想法来。柳家的事情是外婆心里的一根刺，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拔不出来，而且她年纪也大了，万一再气着伤着也不太好。” 江瓷认真听着：“好。” 第204章 柳希庭也补充了一句：“不管孩子生下来是江家，还是傅家的，总归是你们两个的，哪怕只有探视权，平时多来看看就行，而且距离生孩子和孩子懂事，中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们不要操之过急。” 顾斐然：“谢谢小姨。” “没事。”柳希庭笑着和两人说。 傅阮意在旁边听完，歪头支着脑袋，感叹说：“我都做好吵架的准备了，没想到您二位这么深明大义，还真是挺出乎意料的。” 柳希庭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说：“知道我们深明大义，就赶紧找女朋友谈恋爱，你以后要是哪天突然带着怀孕的女朋友回来，我们一家人不仅不生气，甚至还能立马操办一切相关事宜，让你们一天之内成为合法妻妻。” 傅阮意噘嘴：“这话说的忽然有那么点心动。” “好了。”顾牧时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站起来说：“单位那边还有点事情要忙，中午我就不在这里吃饭了，你们留下陪着外婆一起吃。” “知道了。”傅阮意说。 “嗯。”顾牧时离开前走到顾斐然身边，弯腰抱住她，小声说：“这期间，妈妈和妈咪不能随时陪在你身边，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小瓷工作忙，就多请几个阿姨或者月嫂，平时有时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找小阮，不要自己一个人抗。” 顾斐然抬手抱住老妈：“好。” 顾牧时不放心，又叮嘱道：“外婆这边提出的苛刻条件，虽然有一部分是出于对江家的恨意，但也有一部分是为了你，所以不要恨外婆，不忙的时候可以回来看看。在这个世界上，你和小阮是最疼爱的孩子，到时我们家未来的小宝贝，外婆也会非常疼爱的。” 顾斐然低头贴在老妈肩膀上：“嗯。” “乖。”顾牧时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次声音大了一点，说道：“虽然我们小然以后也是马上要当妈咪的人了，但小然在我和妈咪这里永远都是小孩子。” 顾斐然心中感动着：“谢谢妈。” 顾牧时笑了笑，起身和她们挥手离开去忙了。 事情聊完，傅阮意忽然问柳希庭：“小姨，你和江家小姑趁现在还年轻，不打算要一个孩子吗？等再过几年，高龄产妇可不好生，而且你们现在要了孩子，还能和小然家的一起玩，到时候小然家的孩子还得喊你们家孩子喊……” 傅阮意忽然间卡壳，认真在脑海里算辈分，这是喊小姨，还是小姑呢？ 柳希庭说她：“我们大人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的婚姻大事吧，小瓷，今天中午留在这里吃饭。” 江瓷担心道：“老太太可能会生气，我还是不在这里吃了，我等顾医生吃完，我再来这里接她。” “也行。”柳希庭说，“你们自己商量，我先上楼看看外婆怎么样了，你们先聊着。” 柳希庭起身去了二楼书房。 傅阮意看着对面这对有话要说的小情侣，很识趣地问：“你们两个是打算在这里说，还是打算另外找个地方？” 顾斐然：“去外面车上。” 傅阮意：“都行。” 江瓷扶着顾医生起来，走到门口换上鞋子，拿了一把长柄黑色雨伞撑开，打在两人头顶。 雨下的大，地面容易路滑，江瓷一手撑着伞，一手半搂着顾医生，说：“你外婆提到的条件我都答应了，到时候你顺着来，在上面签个字就行，领证的话，等我这两天安排见一下顾家人，然后再跟你去一趟，我们争取下周就领证。” 顾斐然问她：“傅家和顾家这边你是有打算了，但你们江家那边呢？钱奶奶、你妈妈和妈咪怎么说？” 江瓷：“上次出差，见到老妈和妈咪的时候，她们都已经知道我腺体恢复和你有关，两人都没怎么反对，所以等周一我打电话告知她们一声，妈妈和妈咪不会反对的，至于我奶奶那边，她觉得我们结婚，唯一能气到的人就是你外婆，她不介意，而江溪姐和小柠更不会在意，甚至还会很开心我们能在一起。” 顾斐然听她说着，忽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你知道吗，一开始我只是打算和你谈个恋爱来着，没想这么多，结果一开始步骤就错了，从彻底标记到你腺体恢复，再到现在怀孕，每一步都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江瓷把手搂的更了紧了一些。笑道：“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有时候计划的越周祥，越不按照计划来，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意外发生的。” 顾斐然看她：“那你是怎么想的？” 江瓷动了动撑伞的胳膊和还在发疼的背部，说：“一开始我也没想太多，就是觉得你这么漂亮，被我彻底标记了，我还挺心虚的，再后来发生的一件件事，像是命运的推动一样，把我们两个推到了一起，到了现在，我觉得这辈子除了你，可能再也不会有人对我这么好了，所以我也会好好爱你。” 顾斐然：“发言听起来有点不太好听。” 江瓷慌张了，补充说：“我的意思是，感情这种事是需要经常一个培养的过程，我现在很爱你，顾医生。” 第118章 姐姐 “我明白的。”顾斐然说。 江瓷侧目看着顾医生,语气要比刚才更加温柔：“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顾斐然和她对视：“嗯。” 两人走到车子跟前，江瓷拉开车门，先扶着顾医生上车,接着自己收伞上车，车门关上，雨声被隔绝在车窗外。 虽然说在傅家也能聊，但还是出来比较好。 顾斐然坐上来，打开车内空调调到恒温,下雨天外面凉快,车子里面还是很闷热的。 江瓷：“想聊什么？” 和傅老太太商议过，剩下她们两人之间还有很多事情要说。 顾斐然：“虽然外婆开出的条件比较苛刻,但起码也算是点头同意了,顾家这边我来安排，你家那边也得去一趟。我周一去上班看完排班，把我休息的时间告诉你，我们两个对一下时间,还有你妈妈和妈咪那边，也要正式告知一下。” 江瓷：“嗯，不过顾家那边我来安排，有个人脉我打算用一下,她很合适。” “行。”顾斐然点头：“刚才你和外婆谈判的时候,有聊孩子的姓氏吗？” 江瓷回答道：“傅老太太说姓顾或者姓傅。” 顾斐然问她：“那你的态度是什么吗？” “姓顾。”江瓷说。 顾斐然转过头,看向正前方,神色有所思虑：“这件事再考虑考虑，外婆的话不一定要听。” 江瓷对顾医生的态度有些意外：“我以为你听到姓顾会很开心。” 顾斐然轻笑：“再说。” 江瓷先听话：“嗯。” 这些基础问题聊过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些比较现实的，比如财产,她们彼此都拥有家里的股份，名下还有房子、车子、股票和其它投资等等，不管说结婚后花谁的钱，这些牵扯到两家公司的事情还是得提前说清楚。 江瓷：“拟定好的婚前协议书已经交给你外婆，她修改后会重新交给我们，到时签字就行。” “不行。”顾斐然摇头拒绝，“你拿婚前协议书去见外婆谈判，是不是在内容里说我名下财产无论婚前婚后都是我的，如果离婚，你净身出户？” 江瓷被猜对，轻轻点头：“嗯，如果我这样做，你外婆不会那么轻易松口。” 顾斐然：“这件事我会和外婆再谈，婚前协议书不能这样写，如果让钱奶奶知道，她会生气，而且对你来说也不公平。” 江瓷：“我心甘情愿。” 顾斐然认真道：“小瓷，无论结婚，还是孩子，这都不是你承担一切的原因，是我们一起要承担的。” 江瓷下意识想反驳，但看着顾医生，脑海突然蹦出她先前说过的一句话。 江瓷：“其实真的很想自己一个人全部揽过来，但你先前说，有时候乖乖听话就好，那我现在是要乖乖听话，还是遵循我自己内心的坚持？” “乖乖听话。”顾斐然用命令的口吻说。 江瓷听着不由得靠前，眼眸含着微茫，嗓音绵软道：“突然间觉得，顾医生你原来真的是……姐姐。” 两岁年龄差虽然不算多，但也是有点的。 顾斐然侧身坐，右手抬起从正面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那之前真的就是顾医生？” 江瓷弯唇笑，眉眼也跟着一起弯了起来，双手伸过去抱住她，低头亲：“一开始是，现在是女朋友，等我们过段时间领证，就是老婆和妻子，你想听哪个称呼？” 顾斐然：“先把顾医生改了。” 江瓷抱着人再次亲，“那叫斐然？” 顾斐然另外一只手也搭上她的肩膀，双手在后颈交缠在一起，说：“都行，不挑。” “姐姐。”江瓷喊着，闭上眼睛吻过去。 顾斐然长长睫毛轻轻颤动，慌了下神，被咬着吻了一会儿，双手落下，从腰肌穿过去抱到她后背，闭上眼睛。 第205章 “嘶。”江瓷忽然低头离开喊了一声。 顾斐然立马清醒，放下手问道：“怎么了？” “没事，脚有点抽筋。”江瓷说着还弯腰装作揉脚的样子，但后背被拉扯的筋骨让她下意识再次挺直背脊。 顾斐然细心注意到，伸手摸过去，结果刚碰到，江瓷便别开了身子，正经说：“已经不抽筋了。” 顾斐然一眼看穿她的谎言，拆穿道：“你脚抽筋，后背躲什么，后背也抽筋了吗？” 江瓷点头回答：“嗯。” “嗯什么。”顾斐然抓住她的肩膀，把人侧过去，打算检查她的后背，疼成那个样子，绝对不会是抽筋。 江瓷不肯，反扣住顾斐然的手，说：“只是抽筋而已，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顾斐然：“转过去。” 没有多余的说辞，三个字的命令。 江瓷顿时又想起了刚才那句话，难怪当时顾医生说的那么无奈，原来自己在有时候真的不*是很想听话。 “真的没事。”江瓷重复说。 顾斐然动作停了下，和江瓷对视一眼，无声中动作继续，解开她衬衫扣子，轻轻将衣服掀开，等后背露出来，有好几条红色的伤痕。 顾斐然皱眉：“打的这么严重。” 江瓷说：“谈话的时候，我有些地方说的不太好，让你外婆生气了，她打两下也是应该的，我皮糙肉厚，过两天就好了。” 顾斐然自顾自道：“打的地方碰到了骨头，没那么容易好，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江瓷将衣服拉下来，转过来：“柳阿姨和傅总还在家里等着跟你和傅老太太一起吃午饭，而且你外婆今天只见过我，还没有见过你，如果你就这样带我去医院，不留下，家里人会有意见的。” 江瓷再次说：“真的不严重的。” 顾斐然：“抱歉，让你受伤了。” “没关系。”江瓷安慰道：“我等会儿离开去医院拿药，你晚上回来看。” 顾斐然想着外婆最多骂两句，竟然真的动手。 车窗外的瓢泼大雨下的越来越大。 快到中午饭点，江瓷扶着顾医生下车把人送进去，并和柳阿姨、傅总打了声招呼才离开。 顾斐然刚目送江瓷离开，回到客厅，外婆从一楼练字间缓缓走出来，手里拿着拐杖。 顾斐然盯着看了几秒，“外婆。” 傅显清走过来问：“孩子几个月了？” 刚才和江瓷谈话的时候，生气上头只聊了那些，忘记问孩子几个月了。 顾斐然：“一两个月。” 傅显清哼着慢慢坐在坐在沙发上，说不看顾斐然有用余光偷瞄，抱怨着说：“都一两个月了，你们在一起时间挺长啊。” 顾斐然去给外婆倒了一杯水，拿过来放在桌子上：“是有一段时间了，但谁都没说。” “你也知道说不出口。”傅显清唠叨。 顾斐然坐下：“您对江家意见那么大，我要是直接说了，岂不是在故意清气您？” 傅显清：“那你现在直接怀了江瓷的孩子才跟我说，不也是在故意气我？那个江瓷到底有什么好的，你帮她恢复腺体、去研究所，现在还怀孕了，真就喜欢到这种地步？” 两人聊着，傅阮意从楼下上来在一旁旁听。 顾斐然：“抱歉，外婆。” 傅显清一听道歉，心软了，脸色没有再那么难看，说道：“怎么偏偏是她们江家，柳希庭是，你也是。” 傅阮意原本不打算开口，但还是没忍住：“外婆，这说不定是您自己的原因，当初我们两家关系很不错，虽说后来反目成仇，但其中的牵扯还在，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恨要比爱长久，您越恨，两家牵扯的越深，说不定这就是另外一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傅显清撇嘴：“……” 这话她不爱听。 傅阮意笑笑：“外婆别生气，我就是说说而已，这还得怪小姨和小然，谁让她们两个都喜欢上江家的。” 柳希庭刚从厨房出来，前面的没听见，只听到了小阮说的后半句，心中猛地一咯噔，担心老妈找自己的事，于是又折返回厨房继续忙碌。 顾斐然：“外婆，刚才我听小瓷说，她拿了婚前协议书给您，您打算修改一下内容让我们签字？” “嗯。”傅显清说。 顾斐然：“那份婚前协议书我没看过，小瓷只和我说了大概内容，我的想法是，不能按照小瓷写的来。” 傅显清想反驳，但看着小然，话又咽了回去，说道：“那是她自己写的，我又没逼她。” 顾斐然道：“虽然婚前协议是小瓷写的，也是她拿过来让我们签字的，但不代表她这样做就是对的。小瓷是江家人，拥有江氏集团一定的股份，按照现在的情况，她以后在江氏集团也会有一定的位置，股份这种事一旦牵扯出来，会影响她在江氏集团的话语权。” 傅显清：“那是她的事情，和我们无关。” 顾斐然：“外婆，小瓷手上的股份您不一定能看到上，只是想借此压压她，但我之后和小瓷结婚，一旦领证，各种法律生效，这些事情都是不可逆改的，那些股份不重要，孩子的未来以及孩子和江家的关系，才是最应该考虑的。” “我同意小然的说法。”傅阮意说：“孩子出生之后，就算您再恨江家，也会爱小然的孩子，江家那边也是，但如果江家那边要是知道，她们两人在婚前搞了这么一出事，难保不会翻脸，这影响的是小然，还有孩子。” 傅显清被她们两个轮番说教，说道：“那听你们的意思，这婚前协议就不签了？” 顾斐然：“签还是要签的，不过得按照正常的流程走，双方公平公正，这样也能让钱家老太太挑不出什么刺。” 傅显清一肚子火气，现在渐渐消了下去，两个孙女这么理智分析，她要是不答应，显得是个老糊涂。 傅显清妥协说：“婚前协议书就在我的书房里，你等会儿拿走，重新和江瓷拟定一份。” “好，谢谢外婆。”顾斐然说。 傅显清还在冷哼：“谢什么谢，孩子都一两月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 顾斐然笑了笑，起身坐到傅显清身边，挽住外婆的胳膊，说道：“外婆，还有一件事我想和您说，希望您能答应。” 傅显清：“还能有什么事，该答应的我不是都答应了？” 顾斐然：“孩子得姓江。” “什么？”傅显清勃然大怒，别过头不看她，沉着脸说：“这件事我绝对不同意，孩子要么姓顾、要么姓傅，就是不能姓江。” “小然，为什么？”傅阮意也不懂了。 婚前协议的事情外婆已经妥协，孩子姓氏这点要是再妥协，她们傅家在江家面前算什么。 傅阮意：“小然，你喜欢江瓷没可以，但不能恋爱脑到这种程度，不管孩子出生以后姓顾，还是姓傅，都要比姓江好。” “这点我自然是知道。”顾斐然认真和两人解释：“我让孩子姓江，有我自己的考量，等我说完后，姐、外婆你们两个再重新决定。” 傅阮意道：“行，你说，我和外婆听。” 顾斐然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来，起初傅阮意和傅显清都以为是因为江瓷，小然才让孩子姓江，但听完后两人态度都明显有了转变。 顾斐然：“外婆，姐，你们应该能明白的我的意思，虽然姓顾或者姓傅都很好，但姓江的理由也是不可反驳的。” 傅阮意认真思虑着：“这倒是，我没什么意见了，孩子姓江可以，不过你们要是有二胎，孩子必须得姓顾或者姓傅。” 顾斐然苦笑：“还是先等这个孩子出生再说吧。” 二胎的事情太遥远了，她还没有想过。 “外婆，您的意思呢？”顾斐然询问。 傅显清把刚才小然说的话反反复复盘算了一遍，确实挺有道理：“行，就依你，孩子姓江。” 顾斐然松了一口气：“好，谢谢外婆。” 傅显清挥手：“别谢我，要不是你坚持跟江瓷结婚，我不仅什么条件都不要，这个孩子也得和江瓷没有任何关系。” 顾斐然乖乖噤声，没敢再说了。 “老妈，小阮、小然，过来吃饭了。”柳希庭听到客厅没有说话声，出来叫她们吃午饭。 “好。”顾斐然回应了小姨一声，扶着外婆起来，三人去餐桌那边吃饭。 顾斐然在傅家待到下午四点多，等雨停了，坐车回到自己家，并在路上给江瓷发了消息。 顾斐然：我回来了，你今天晚上早点回来，我看看你背上的伤。 江瓷：好。 江瓷回复完，放下手机，继续和对面的人说：“高老师如果答应的话，下周二我们约一下。” 高巧真：“答应倒是可以答应，不过你从我这牵线见顾家人，该不会是为了傅家那位二小姐吧？” 第206章 “如您所说。”江瓷轻声道：“我和顾医生今天一起去了傅家，得到了傅老太太的同意，但顾家那边没有告知过，所以得提前铺垫，等过两天再正式和顾医生一起拜访，您就是我见顾家人的敲门砖。” 高巧真神情惊讶：“你……们江家不是和傅家是世仇吗？傅家那位老太太和你们家那位老太太，怎么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江瓷回道：“中间经历了一些事情，才让两家松口同意，不过很感谢您能答应。” “其实也不用太感谢。”高巧真笑着说：“早些年我被开除的时候，要不是顾家从中帮我一把，我现在不一定有多落魄，哪会儿有现在的辉煌，按理说，我确实得去谢谢，但要直接去又不太合适，现在就当你从中帮我牵个线。” 江瓷心里踏实了，“好，那我去联系顾家。” 高巧真：“嗯。” 两人商量好，江瓷没在这里多留，坐车回家，途中去了一趟药店，买了擦伤的药。 江瓷到家门口换上拖鞋进来，先和阿姨打了声招呼，然后径直走向卧室，推门便开始喊：“斐然。” 顾斐然刚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整理好，听到她在叫自己，转身从衣帽间出来，回应她：“怎么了？” 江瓷手里提着药，说：“顾家那边安排好了，这周二晚上见面，找的中间人，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高巧真高老师。” “高老师？”顾斐然想起了那天在研讨会上的事情，问江瓷：“你和她很熟悉吗？” 江瓷：“还行，我先前出差就是去见的她，而且也是她告诉我，我的腺体需要你再标记几次才能完全痊愈。” 顾斐然：“那就是挺熟的，怪不得研讨会那天，这位高老师会那么自来熟转头和我说话。” “差点忘了，那天的研讨会你们都参加了。”江瓷只记得顾医生韩兰舟，把高老师忘了。 “嗯。”顾斐然说着，抓住江瓷的胳膊上台阶：“你趴下，我看看你背上的伤，是外婆用拐杖打的吧？” 江瓷一脸惊讶：“你问外婆了？” 顾斐然：“没有，你把我送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外婆手里拿着的拐杖。” “嗯。”江瓷还以为顾医生主动问的。 顾斐然回头看她，说道：“担心我质问外婆你的伤口，让外婆误会你是故意和我告状的？” 江瓷：“第一反应是这样想的，但再一想，就算你问了也不是质问。” 顾斐然走到床边，松开手：“脱衣服吧。” “行。”江瓷把手里的药交给顾医生，自己解开衬衫扣子，脱了上衣放在沙发上，正打算趴下，想起自己裤子还没换，转身去衣帽间找了件睡裤换上，等出来上床趴下，胳膊曲起垫在下巴。 顾斐然已经看过药单，都是治疗伤肿的，她按照说明书拿出药膏和棉签，脱鞋上床坐在她身侧。 灯光下，背上的痕迹看起来要比中午更明显。 顾斐然挤着药膏说：“会疼，忍着点。” 江瓷已经做好准备了，“嗯。” 顾斐然用棉签轻轻涂抹，动作非常轻，但还是听到了浅浅的一声嘶，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顾斐然找话题和江瓷聊天。 顾斐然：“下午我和外婆重新谈了谈。” 江瓷歪着脑袋看她：“谈了什么？” 顾斐然冰凉的手指触碰在她的肌肤上，说：“谈了你给外婆的那份婚前协议书，外婆答应不按照那份来，我们重新按照双反各自的实际情况拟定。” “你怎么谈的？”江瓷想起上午见傅老太太时那副严厉，对自己满是恨意的神情，无论怎么想都想象不出来，她会答应重新拟定婚前协议书，简直像天方夜谭一样。 顾斐然：“她对你和你们江家心中有所不满，但对我和姐还是很好的，外婆知道我怀孕也没斥责什么，只是抱怨了两句，所以婚前协议的事情只要稍微说两句中肯的，外婆就能松口答应，毕竟有仇的是上辈人，要结婚的是我们两个。” 江瓷感叹道：“那傅老太太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顾斐然收回手重新挤了些药膏：“你的那份婚前协议书作废，探视权的事情自然也作废，孩子以后会由我们两个人共同抚养，另外我还和外婆商议了孩子姓氏的问题。” 江瓷：“我已经答应傅老太太，跟你姓顾或者姓傅，这点有什么需要商议的？” 顾斐然看了看她，继续擦药：“我和外婆商议过，孩子不姓顾也不姓傅，姓江。” “嗯？”江瓷双手撑在被子上，一下子挺直背脊，不可思议中又觉得疑惑：“为什么要姓江，其实姓顾或者姓傅都要比姓江好，你没必要为了迁就我做到这种地步，我觉得孩子跟你姓很好。” 顾斐然摇头：“虽然很喜欢你，但这次不是迁就，算是认真考量过的，而且外婆和姐都答应了。” 江瓷问道：“答应的原因是什么？” 顾斐然保持神秘：“秘密。” 江瓷：“连我都不能说？” 顾斐然点头：“起码现在不能说，等之后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如果可以了，我会告诉你。” “好吧。”江瓷重新趴下。 空调吹的凉，顾斐然担心她露着背一直这样吹会感冒，拉过被子轻轻盖在腰窝处。 顾斐然：“知道孩子跟你姓，有什么想法吗？” 江瓷现在就在想这个问题：“有两个想法，第一，孩子姓氏的事情我还没有和奶奶说，如果和奶奶说，孩子姓江，并且得到了傅老太太的同意，她肯定会觉得我们江家压了你们傅家一头，会很高兴同意我们两人的事情；第二，江好像没有顾和傅这两个姓氏好听。” 顾斐然：“那就想个好听的名字。” 江瓷莫名被顾医生这句话戳中，转过头来，满脸温柔地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你真的从来不会说反对我的想法，就算有不合适的，也是为我换个说法，所以无论从某个角度来说，你都是个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伴侣。” 顾斐然擦药的手停下，垂放在她脊背上，说道：“江小姐，这话说的太官方了。” 江瓷承认自己说的是有点过于官方，于是坐起来捧起顾医生的脸颊低头吻下，语气暧昧道：“那我和你说点不官方的话。” 说着，抱着人翻身压下，抓住睡衣衣摆。 顾斐然想着她背上还有伤，双手不敢乱碰，拦了一下，说：“伤口还没有擦完药。” 江瓷用力亲吻：“等会儿再擦，不着急。” 顾斐然腹部涌来一股凉意，曲腿抵抗着，将手里的棉签伸手放到袋子里，说她：“看来还是不够疼。” 江瓷：“疼，但你也可以是我的药。” 顾斐然听进去了，神色慢慢变得柔和。 江瓷拉过被子盖过来，双手在被子里扣住顾医生的腰按紧，亲吻堵住她炙热的呼吸。 第119章 见三家人 顾斐然纵容着,双手搭在她肩头。 结束后，江瓷陪顾医生洗澡，又把床单和被子全部换了一遍,拿去洗衣间。 “还擦药吗？”顾斐然问。 “嗯。”江瓷拿着药过来把衣服脱在旁边，乖乖趴下，这次趴在了顾医生腿上。 顾斐然取了个棉签，继续帮她擦药。 “往上来点。”顾斐然抓住她的胳膊。 “好。”江瓷挪着趴进顾医生怀里，脑袋贴在腰侧,鼻尖挨着她的肌肤,闻着身上刚洗浴过的气息。 顾斐然弯腰认真帮她擦药，刚才洗澡的时候特意叮嘱别沾水,但还是沾了一些,得先消毒。 顾斐然：“疼的话和我说。” “不疼。”江瓷左手搭上去搂住她的腰。 顾斐然低头看了一眼，倒是很少见她这么黏自己的时候，洗澡那会儿就时不时抱一下，抱完又松开当做没事发生。 顾斐然把背后的伤口全部涂完药膏,嘱咐说：“今天晚上不要再碰水了，这样趴一个小时再起来，一个小时后也不用穿衣服，想喝冰水卧室冰箱里有,想喝温水或者想吃什么给我说一声,我去给你拿。” 江瓷抬起头：“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顾斐然托住她的下巴,食指轻轻挑起,说：“不麻烦我，这个样子……你打算麻烦阿姨吗？” 江瓷脑袋栽进顾医生手里：“还是麻烦你吧。” “嗯。”顾斐然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江瓷松手挪到旁边继续趴着,顾斐然下床将药膏这些收拾整齐放进医疗箱，换了身瑜伽服,打开电视，开始练习瑜伽。 江瓷原本在床头趴着，听到动静转过来趴在床尾盯着看，问道：“怎么这个点就开始运动了？” 顾斐然双手合十往上伸展，背对着说：“明天上班，今天晚上要早睡，所以一切安排都得提前，不然没有足够的精力应对一周的工作。” 江瓷感叹：“好自律。” 顾斐然：“习惯了，而且这时候做瑜伽可以放松肌肉、缓解孕吐症状，另外还能维持身形。” 第207章 身形？ 江瓷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腹部，上次顾医生还说自己马甲线没有那么明显来着，看来自己得重新锻炼了。 晚上两人洗漱过睡觉，江瓷担心自己趴着睡会影响到顾医生，所以隔开睡在另外一床被子里。 顾斐然这次没说她什么。 早上七点，两人照常下楼散步。 昨天晚上又淅淅沥沥下了场小雨，柳叶打落在地面上，扫走了大半燥热，空气也变得清新许多。 顾斐然见她今天比自己还要积极下楼运动，问道：“伤口不疼吗？今天才第二天。” 江瓷摇头：“不怎么疼。” 顾斐然有些惊叹：“还真是皮糙肉厚。” 江瓷轻轻皱眉。 顾斐然立马改：“是你身体好，不过下次还是不要受伤为好。” 江瓷笑道：“知道了。” 周二晚上五点多，江瓷先去接高老师，两人一起到会所，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到达包厢。 江瓷侧身推门：“请。” “嗯。”高巧真先进。 顾家人早已经在里面等待，看到人来，纷纷起身迎接：“高老师，幸会幸会。” 先过来打招呼的是顾家姐姐。 江瓷提前得知今天晚上来的顾家人有谁，看到对方，低头和高老师介绍：“这是顾老太太的孙女。” 高巧真伸手：“你好，幸会。” 顾家姐姐：“奶奶已经等待您多时，这边请。” “好。”高巧真朝顾家老太太那边走，还没到跟前，但看到她老人家，心神一动，眼睛泪蒙蒙的，“顾教授，好久不见，我来晚了。” 顾家老太太站了起来，苍老褶皱的脸上满是温和，带着长辈的慈祥：“不晚，不晚。” 不晚…… 高巧真握紧拳头，走到顾家老太太面前，忍着跪下拜谢的冲动，激动道：“当年走的着急，没来得及和您拜别，是我不对。” 顾家老太太拉住她的手，欣慰道：“人只要活着，早晚都有相见的时候。” 高巧真低头失笑：“当初是我鲁莽，学术被禁，职称被取消，又被那么多人议论研究极端，再加上母亲去世，想不寻死都难，不过还是谢谢您，在关键时候拉了我一把。” 顾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拉着一起坐下，说道：“能理解，不过幸好你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 高巧真：“嗯，您也坐。” 两人这边坐下，顾家姐姐顾珺尧迎住江瓷，接她坐在高巧真身边，“江总，请坐。” 江瓷：“谢谢顾总。” “没事。”顾珺尧说着坐在江瓷身边，拿起水壶慢慢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说道：“江总和高老师很熟悉？” 江瓷看着逐渐被倒满的水杯：“谢谢，我和高老师只是有过一点小小的交情，算不上很熟悉。” 顾珺尧：“你能从两边牵线搭桥，我们顾家这边也就罢了，但高老师可是当今业界名人，万人追捧，若非关系亲密，这条线可不是谁都能轻易搭上的，说不熟悉，江总实在是谦虚了。” 江瓷：“只是偶然有这个机缘而已。” “这种机缘很难得的。”顾珺尧倒完水放下水壶，说：“除此之外，我听说，你和小然也很熟悉？” 上来就问重点，有点突然。 江瓷坐正身子：“这个有点熟悉。” 顾珺尧翘起二郎腿，右手轻轻搭在膝盖上，左手抚着茶杯：“我听说了，先前你被齐氏研究所的人带走，她们却找到了傅家将小然带走。当时傅老太太、我家老太太和小阮都在，小然还能被带走，只能说，是她自己心甘情愿。” “是为了你吧？”顾珺尧转头看过来。 江瓷承认：“是。” 听到她给的答案，顾珺尧心里对她们两人的关系有了数，问道：“你和小然的事情，傅家知道吗？” 江瓷：“前几天刚知道。” 顾珺尧忽地叹了口气，手从茶杯旁拿开：“傅家和江家这三十年来水火不容，世仇难解，虽然我们顾家对你们两家的仇恨并不是很在意，但如果真发生些什么，顾家一定会为小阮和小然站傅家，但如今你已经得到了傅老太太的同意，我们顾家自然是遵循小然的意思。” 江瓷什么话都还没有说，顾家姐姐就已经全部知晓，看来顾家人虽然不问不说，但不代表不知道。 顾珺尧：“江瓷，不管小然对你是什么态度，但你记住一点，小然是我们顾傅两家都十分疼爱的小女儿，先前研究所的事，若非我们两家在背后安排，小然绝对没有那么容易离开，那次是我们让小然任性了一次，但之后你若敢伤她、欺她，我们两家不仅会让你付出代价，也会让你们江氏付出代价，以我们两家的实力，你知道我说的出也做的到。” 江瓷：“我知道。” 顾珺尧抬手搭在江瓷的肩膀上，端起茶杯敬她：“你和小然的事情，等今晚宴席过后，我会代为转告给老太太，依照老太太疼爱小然的性子，再加上今天晚上你用高老师当中间人牵线，老太太应该不会太反对，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小然无论姓傅，还是姓顾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小然在两家都是被捧在掌心里的人，你能和小然结婚，里面牵扯的东西不言而喻，所以好好打理你们江氏集团，到时就算你不开口，我们两家也会为了小然托举你，江瓷，把握好这个机会。” 江瓷眉头皱了一下又很快松开，双手端起面前的茶杯，侧身碰过去，有意将茶杯口放低了些：“谢谢顾总提醒。” 顾珺尧碰杯：“嗯。” 江瓷把茶杯递到唇边慢慢喝下，喝的每一口都在思索顾家姐姐话里的意思，托举…… 顾家老太太年纪大了，熬不了太久，所以九点多便散席，大家起身离开。 出了会所，高巧真非要送顾老太太回去，顾老太太本想着不让她太过劳累不让送，但见她这么执着，也就应了。 离开前，高巧真转身走到江瓷面前，说道：“小瓷，今天晚上辛苦你了，我送顾老师回去，就不麻烦你送我了，我们下次有空再约。” 江瓷笑着点头：“好，路上慢点。” “嗯。”高巧真弯腰上车，跟顾老太太一起坐在后座。 顾珺尧关上车门，侧身走向副驾驶，但开门的时候动作停顿了下，扭头看向江瓷，说：“好好照顾小然。” 江瓷应道：“我会的。” “嗯。” 顾珺尧拉开车门坐上去，车子开走。 等她们全部离开，江瓷也开车回家，路上收到顾医生消息，说想吃小区旁边那家小餐馆的面条，所以特意打包了一份回来。 “我回来了。”江瓷换鞋进来说。 顾斐然就在客厅坐着，听到声音起身走过来，关心道：“饭吃的怎么样，还好吗？” “还行。”江瓷说着把打包回来的面条放在餐桌上，去厨房将顾医生专用的筷子和勺子拿出来。 顾斐然接过坐下：“谢谢。” 江瓷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位置上，聊宴席吃饭的情况：“聚餐的时候，我和顾老太太聊的不多，和顾总倒是全程聊了不少，听顾总的意思，她在你为我去齐氏研究所那会儿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但一直没有开口说。” 顾斐然将袋子拉开，用筷子夹出面条：“那会儿都把奶奶请来了，姐不会不调查。” 江瓷支起下巴，盯着顾医生：“难怪你们傅家和顾家能在临江做到举足轻重的位置，不仅心思比常人细腻太多，而且还能忍，就连自己的事都能藏在心里藏这么久。” 顾斐然：“你这是在怪我们？” “没有。”江瓷摇头：“觉得很厉害。” 顾斐然吃了口面条，和她说：“如果你心思狠一点，手段硬一点，也能做到这个地步，不过你这性子……说是软，其实是没碰到软肋，想折中当个好人，但攀升这条路，只靠善良你坐不到让别人羡慕的位置。” 江瓷缓缓放下手，问道：“你觉得我这种方式不对？” 顾斐然：“对也不对，你们江氏集团做的产业虽有竞争对手，但放眼全国也是独树一帜的存在，所以只要把技术和产品做好了，根本不用花费太多心思就有合作方找上门合作，而傅家和顾家都是跟人打交道的。这人里边有好人也有坏人，如果按比分的话，30%好人、30%坏人，剩下的40%都是只为利益，跟这些人相处久了，再想坚持本心也总有动摇的时候。” 江瓷：“我明白的。” 顾斐然看她神情，察觉出一点什么，询问道：“你这反应，是不是珺尧姐在饭局上和你说了些什么？” 江瓷：“怎么这样说？” 她这样问，顾斐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顾斐然放下筷子：“珺尧姐这人看似温和，实际上要比我姐还要在乎利益和名声，尤其是自从顾奶奶退休后，顾家能在学术界和业界一直保持在一定的位置，除了老妈和二姨她们自身优秀之外，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珺尧姐。” 第208章 “这些听说过。”她提前了解过顾家。 顾斐然：“学业界的尔虞我诈有时候要比商界更能暴露人性，珺尧姐深知只有自己掌握了一定的权力和位置，才不会被人挤下去，她和你说的话，我想应该是让你掌握江氏集团，为我们或者为我的未来做个保障。” 江瓷：“顾总是这个意思。” “那你怎么想的？”顾斐然继续吃饭。 这个问题江瓷在回来的路上认认真真想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打算好好走下去，为我们未来谋个保障，至于掌握江氏集团这件事，我不打算抢，能者自居。” 顾斐然不给她压力，说道：“这件事你从珺尧姐学一点就行，不用都学，你现在要做的是等孩子出生，另外你还没有毕业，现在已经开学一段时间，你还在在读，不打算回学校吗？” 江瓷：“前几天已经回学校申请，这周正式开始写毕业论文。” 顾斐然：“嗯，这周五安排的手术不多，我下班回一趟顾家，这件事不管怎么说，我得自己开个口。” “我陪你一起。”江瓷说。 顾斐然摇摇头：“不用，这次我自己去。” 江瓷：“行。” —— 周五下班，司机来接，顾斐然跟姐和老妈说了一声，带着礼品回顾家看望顾奶奶。 她提前发了消息，到家时，家里人已经在等。 “奶奶。”顾斐然提着东西进去，刚走到门口，阿姨笑着接过她手中的礼品。 顾老太太远远笑道：“哎呦，小然回来了。” “嗯。”顾斐然走过去。 晚上顾斐然住在这里，吃过饭，和珺尧姐坐在一起聊了聊她和小瓷的事情。 顾珺尧的意思是，马上就要过中秋，到时三家正式通知一下，她们两人当天领证或者中秋之前领证，至于婚礼这事儿，不比拘泥于世俗，想办就办，不想办的话等什么想办了再办，但是得告知亲友和好友们。 顾斐然也是这个想法。 在顾家谈妥后，周末江瓷又跟着顾医生来了一趟顾家，带着礼品正式登门见面。 顾家老太太打量着江瓷，说她：“想不到我们家小然竟然最后和你们江家人在一起了，有点世事难料，不管如何，好好对我们家小然，可不能欺负她。” 江瓷：“知道的，您放心。” 顾家老太太看着忽然忍不住叹气，目光落在小然身上，疼爱道：“小阮今年三十多了，一直没有谈恋爱、结婚的打算，我呢，说两句她不乐意，还总和我说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所以我就再没说过什么，小阮是这样，我想着小然你也可能不喜欢听，于是就没有唠叨过，没想到你却比小阮走快了一步，不过也挺好，人总要走到这一步的，找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结婚未必是什么麻烦的事情。我呢，年纪大了，也不是傅家人，对你们两人的事情谈不上反驳，但是小然、小瓷，你们要记住，人走在路上有时候遇到的最大的困难不一定是眼前的事情，而是你们自己。” 顾斐然认真听：“嗯。” 顾老太太：“还有婚姻这杯茶，需要慢慢品、慢慢喝，能走到一起结婚的都是……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都是冲动上头，觉得非对方不可的，但一段稳定的婚姻靠的不止是爱情，还有责任，你们得一起肩负起你们的小家。” 顾斐然眼泪婆娑：“谢谢奶奶。” 江瓷扭头看向顾医生。 聊过后，两人吃了晚饭离开回家。 江瓷和顾医生一起洗完澡出来，江瓷让她坐在椅子上，拿起吹风机调节温度，帮忙吹头发。 江瓷边吹边说：“明天就要去江家了，做好准备了吗？” 顾斐然：“有点紧张，上次在小姨和小姑的宴席上见过你奶奶一面，感觉很严肃。” 江瓷转身走到梁另外一边，说：“我奶奶这个人，软硬不吃，我们姐妹三个得照着她的性子来，不过总觉得奶奶对你态度还可以，上次宴席上，奶奶*把你们傅家人都数落了一遍，唯独没有说你。” 顾斐然轻笑：“可能我姓顾？” “不太会。”江瓷道：“她老人家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不会对谁轻易心软，但对你好像格外不太一样。” 顾斐然抬眸看镜子里的她，说道：“你这是真话，还是在安慰我？” 江瓷：“是真话，也是安慰你，那天柳阿姨有意撮合我们的时候，她们两个老太太吵架吵成那样，奶奶都没有反驳一句不让我们在一起，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总觉得按照奶奶的性格，应该会说不让我们在一起，没想到说的却是，说不定你更爱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顾斐然对钱奶奶了解的不多，但这话好像却是不太像那位老太太能说的。 江瓷：“所以我觉得老太太可能有点喜欢你。” 顾斐然歪头轻轻靠在她身上：“希望吧。” “别担心，有我在。”江瓷摸着她的脑袋。 翌日上午九点半，江瓷带顾医生回江家，她提前发过消息，所以今天奶奶、小姑、江溪姐和小柠都在家。 两人到家门口，本来顾斐然打算坐在车里缓一下再进去，没想到她们都出来了。 江瓷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没事。” 顾斐然努力冷静：“嗯。” 江瓷松手，推开车门，看着她们几个排排站，先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扶着顾医生下车。 顾斐然从车子里弯腰出来，长发披肩，妆容清冷矜贵，气质高贵出众。 江岚是和顾斐然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但平时两人都是在医院里当同事见面，现在顾医生忽然成了自己的侄媳，她还有点不习惯，不过穿正装私服的顾医生，有一种美到极致的震撼美，小瓷这丫头真是有福气，不枉她们先前那么撮合。 虽然大家都认识，江瓷还是给顾医生介绍了一遍：“顾医生，这位是我小姑，江溪姐、小柠。” 顾斐然：“你们好，我是顾斐然。” 江溪笑道：“顾小姐好。” 江柠开心道：“顾姐姐好。” 上次小姑和柳阿姨见面的时候，江柠还觉得神奇，为什么这位顾医生会让自己直接喊顾姐姐，原来是和姐有这层关系。 “那个，进去吧。”江瓷说。 大家总不能一直都在门口站着。 “对对，进来坐。”江岚侧过身子，邀请着。 江瓷带顾医生进去。 顾斐然第一次来江家，很复古的装修风格，家里装饰了很多老物件，不像是小辈们常住的。 几人一起进来，钱英坐在客厅。 江瓷介绍道：“奶奶，这是斐然。” 顾斐然：“钱奶奶好。” 钱英抬眼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不动，语气淡淡的：“嗯。” “老妈。”江岚脸色一沉，走过去低声说：“昨天晚上不是商量好了，您今天怎么还是这个态度，顾医生可是我们小瓷的未婚妻，而且都喊你钱奶奶了，你不得开心开心。” 钱英辩解：“我这个态度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又没说别的什么？” 江岚：“态度再好点。” 钱英不想再被她唠叨，听的耳朵起茧子，于是直接站了起来，说：“顾斐然是吧，我是钱英，江瓷的奶奶。” 江岚：“……” 这招呼打的，还不如不开口。 顾斐然客客气气的，很是礼貌：“今天登门有点贸然，钱奶奶不要介意。” “没事，不介意，毕竟你们两个都快结婚了。”钱英尽量说的客气点。 江岚扶额，这简直阴阳怪气。 第120章 给见面礼 在进家门之前,江瓷已经做好奶奶大发雷霆，将自己和顾医生臭骂一顿赶出家门的准备，可目前看来奶奶似乎并不反对自己和顾医生。 这不太符合奶奶厌恶傅家的性格,难道顾医生对奶奶来说真的是一个例外？ “小瓷，顾医生，坐吧。”江岚说。 “嗯，谢谢江医生。”顾斐然说着看向身边的江瓷，江瓷感知到目光扭头也看向顾医生,右手虚掩扶在她腰后,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两人坐下，阿姨端过来两杯热茶。 今天不算正式见面,只是来见家长表明两人关系,有关见面、订婚和结婚的事情还要另外再谈。 江岚看着她们这对幸福的小情侣，心中欢喜，说道：“先前一直觉得顾医生可能看不上我们家小瓷，没想到现在竟然已经到了见家长的地步,真是世事难料。” 顾斐然柔声道：“我也很，意外。” 江瓷听到顾医生中间的停顿，低头忍不住笑，顾医生怎么有点心虚的样子。 “你这丫头偷笑什么呢。”江岚说她。 江瓷坐正：“没有。” 江岚：“你能和顾医生在一起,确实该偷着乐,顾医生不仅自己是s级omega,还帮助你恢复腺体成为s级alpha,信息素还是十分稀有的曼陀罗，最重要的是救了你的小命。” 第209章 “是。”江瓷老实端坐。 顾医生真的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江岚开了个口,见自家这群人只是直愣愣看着顾医生，没有一点想说话,笼络气氛的意思，不得已说：“那个，小瓷，顾医生第一来咱们家，不怎么熟悉，你先带顾医生到处转转，有什么想吃或者有什么忌口的和我说，今天中午我亲自下厨。” “行。”江瓷下意识扶住顾医生的胳膊起身，身子已经起了半截，但顾斐然却坐着没动，视线在看主位上的钱老太太。 江瓷跟着顾医生的视线看过去，慢慢放开手坐回去，等奶奶松口答应。 江溪和江柠注意到江瓷的反应，也跟着看。 钱英刚端起茶杯，察觉到这几人都在看自己，声音浑厚道：“你们该干嘛干嘛，看我做什么，我又没拦着你们。” 江岚愣住，心情很是复杂：“……” 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江岚长叹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小瓷，你带顾医生到处转转，去哪都行，时间不定，中午吃饭之前我会给你打电话叫你们回来。顾医生，有什么忌口的随便说，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你不用拘谨，大大方方的，不然你不说，这里恐怕没人会问。” 顾斐然轻笑：“好。” 江岚：“嗯，那你们出去转吧。” “好。”顾斐然回答完江医生，又对钱老太太礼貌道：“钱奶奶，我让小瓷带我四处转转，有什么需要我们回来的，可以随时打电话，我们不会走太远。” 钱英淡然喝茶：“去吧。” 顾斐然拉起江瓷的手起身，朝江溪和江柠点了下头，带她去外面鱼池凉亭。 “哇塞。”江柠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医生的背影，感叹道：“顾姐姐简直就是梦中情姐，好漂亮、好御姐、气质好矜贵、情商也好高，二姐到底是怎么追到顾姐姐的。” 江岚身子前倾，说她们两个：“你们也知道刚才显得情商很低啊？” 江柠笑道：“小姑，这不能怪我们，奶奶在这里坐着不发表自己的态度，我们也不敢乱讲话，万一不知道哪句讲错了，让奶奶生气，再影响到顾姐姐瓷姐她们，那我们岂不是成了罪人，不过顾姐姐情绪真的好淡定，面对奶奶和这种情况都能从容不迫、方寸不乱，是个干大事的人。” 江岚：“人都不在，这会儿夸有什么用，小溪、小柠，你们两个到点跟我一起去厨房做饭，话不敢说，事起码做做，让人家顾医生知道，咱们不是不欢迎她，只是你们没情商而已。” 江柠双手托脸：“小姑，别骂了。” 两人出去后，坐进凉亭里，旁边是鱼池，里面有很多条锦鲤，养的肥肥胖胖，红红嫩嫩，周边还装置了造雾系统，白色雾气飘出来，看起来有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顾斐然把包放在桌面，胳膊搭在上面，侧身看着鱼池里的锦鲤，笑意盈盈的。 江瓷看到顾医生弯起的唇角，拉着椅子坐在她旁边，问道：“怎么一直在笑？” 顾斐然伸手撩了撩池面飘起的雾气：“不笑，你还想让我哭啊？” “当然不是。”江瓷否认。 顾斐然：“那你是担心钱奶奶出尔反尔？” 江瓷被顾医生的一语中的惊住，眼神慢慢清澈，问道：“你和奶奶也没见过几次，怎么比我们家里人还要了解老太太？” 顾斐然笑着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说：“第一次跟重要的人见面，当然要观面、观动作和观心，只有了解对方，才能让自己有把握继续聊下去，刚才钱奶奶见我们时，话虽然说的有点严肃，但对于钱奶奶平时的态度和行为，今天已经算好了，我很满意。” 江瓷：“那对于奶奶会反悔这件事呢？” 顾斐然撩到雾气，甩了甩说：“我觉得老太太反悔的可能性，还没有我家那位老太太反悔的可能性大。比如，如果她老人家不同意我们，今天肯定不会让我进门，但既然同意了，说明就没有想反驳的意思，有时候话说的越重，心思越直。” 江瓷看到顾医生甩手的动作，从包里取出一张纸巾，握住顾医生的手，细细帮她擦拭：“今天老太太的态度是很出乎意料，不仅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还对你那么客气，这放在平常完全是绝对不可能，我想她可能真的很喜欢你。” 顾斐然看她：“这下知道我为什么笑了吧？” “明白了。” 江瓷又被顾医生一语惊醒梦中人。 江瓷擦完，将纸巾扔进桌子下面的垃圾桶，回头透过落地窗看向客厅，说：“外面挺热的，我们坐一会儿进去吧，你不想在客厅，那我带你去我房间转转。” 顾斐然：“嗯，行。” 顾斐然坐了会儿，看到那边有斗鱼棒，让江瓷给自己拿过来，一边喂食一边逗鱼。 江瓷蹲在旁边拉着她的衣服，鱼池边没有护栏，周边又都是石头，得注意点。 江柠听从小姑吩咐，出来给她们两人送水果和饮料，走到门口看到这么美好的一幕，从口袋拿出手机把镜头对准她们两人，按下快门定格，并将照片发到了姐的微信上。 嗡嗡，手机在桌面震动了两下。 江瓷听到换了只手抓顾医生的衣服，取到手机打开微信，左下角显示有很多条未读消息，但最新一条是小柠给自己发的。 “谁发的？”顾斐然随口一问。 江瓷点开消息：“小柠。” 顾斐然收回斗鱼棒，问道：“是不是江医生让小柠通知我们回去？” “不是。”江瓷看到消息笑了一声，把照片放大，举起给顾医生看。 顾斐然凑近，看到照片的时候，也笑出了声，说：“看着像刚才拍的，拍的还不错，你发给我，我拿来当做手机壁纸，顺便和小柠说一声谢谢，这还是我们两个迄今为止第一张合照。” 江瓷：“好。” 江瓷把照片发给顾医生后，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拉起人，接过她手中的斗鱼棒放回原位置，说道：“太阳已经快头顶了，很热的，我们进去吧。” “嗯。”顾斐然起身拍了拍手。 两人回到客厅，空调的凉意冲淡着周遭的燥热，确实要比外面待着舒服的多。 江瓷先给顾医生接了一杯温水，她喝着，自己转头看了看，四周没人，厨房动静倒是比较大，说道：“小姑她们可能在厨房做饭，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顾斐然双手捧着水杯，喝了将近半杯，弯腰准备放下时，看到水杯上有很漂亮的绣球花纹，和桌子上别的茶杯是同款，但每一个茶杯的花纹都不一样。 顾斐然问道：“你们家每个茶杯的花纹都不一样，是每个人分开用的吗？” 江瓷接过放下：“嗯，小姑注重卫生健康，家里的茶杯都是分开，各自用各自的，为了防止弄混，茶把上还有自己名字的缩写。你这个茶杯是新的，今天用过后，明天就会烧制同款并刻上你名字缩写，不过是放在家里用的，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重新做一套拿回家。” 顾斐然：“没事，就是看着好看而已，放在这里用，我们去厨房看看。” “好。”江瓷跟着，走了两步，忽然想起刚才小柠随手拍的那张照片，顾医生竟然要用来做手机壁纸，刚才的专属茶杯也说好看。 合照、茶杯，江瓷拿起手机发消息。 江瓷：要一款情侣茶杯，上面分别刻上两个人的名字缩写，花纹等会儿发过去。 对方：好的。 江瓷发完消息，伸手扶着顾医生的胳膊走到厨房，里面此刻正忙的热火朝天。 江岚：“顾医生不喜欢吃酸的，这个酸菜就不要了，换成别的。” “行。”阿姨把酸菜放回坛子里。 “哇，小姑记得好清楚。”江瓷说。 顾斐然：“平时会一起吃饭，我喜欢吃酸菜鱼里面的鱼，但不喜欢吃酸菜。” 江瓷：“好奇特的挑剔口味。” 顾斐然歪头笑：“你介意？” 江瓷赶紧双手抱拳：“岂敢岂敢，我现在就写进备忘录，时刻谨记。” 说着，拿出手机写进备忘录并置顶。 虽然厨房不是开放式的，但站在门口也很显眼，江岚很快注意到她们两个，喊道：“哎，小瓷、顾医生，你们两个转完回来了，我们在准备食材，你们有什么想吃的或者不想吃吗？” 江瓷：“我不挑食，顾医生的话，山楂、螃蟹、黑木耳、芦荟、韭菜、榨菜、柿子和杏仁等等，这些目前都不能吃，不过我们家里除了螃蟹之外，别的好像也没什么。” “嗯？”江岚扭头看向她们两个。 江柠在认真记：“姐，你刚才说黑木耳、芦荟、韭菜，后边还有什么来着？” 江溪：“榨菜、柿子和杏仁。” 江柠：“好，我知道了，我把等会儿的菜单再检查一遍，别出错了。” 本来两人只是过来看看，但江瓷把这些目前不能吃的菜全部说出来，江岚是医生，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眼神看着她们愣了一会儿，转身重新检查菜单。 第210章 顾斐然拉着江瓷的胳膊离开。 江瓷：“小姑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顾斐然：“江医生那么聪明，肯定能明白，但看样子，刚才有点吓到了。” 江瓷叹气：“如果直接告诉的话，小姑可能会更惊讶，至于奶奶、江溪姐和小柠这边，我打算等我们领完证再和她们说，她们应该会为我们开心的。” 顾斐然侧身抱住江瓷，贴在她的颈窝。 江瓷抬手抱住她，关心道：“怎么了？” 顾斐然：“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什么？”江瓷没明白。 顾斐然说：“我们两家隔着世仇，我却故意瞒着你，一直没有开口解释，到后来却要你承担，还有孩子的事情，也是很冒然的通知你，都没有给你拒绝的机会。” 江瓷摸着她的头发，抱紧人：“没有，别多想，我从来不觉得这些是你给的压力，相反，我很开心你能用这种方式让我做出选择，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迈出一步。” “对不起。”顾斐然道歉。 江瓷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着说：“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没错的。” 中午到饭点，一大家子坐在餐桌旁，菜做的非常丰盛，满满当当一餐桌，但上面没有一道菜有刚才江瓷说的那些。 “咳。”江岚先咳嗽了一声，才说：“今天呢，是小然第一次来我们江家，我们呢，非常欢迎小然的到来，这不仅是小然作为小瓷女朋友的欢迎，更是对顾医生本人的欢迎。咱们大家都不喝酒，所以咱们以果汁代酒碰个杯，来。” 大家端起果汁举起来，轻轻碰杯。 钱英不想凑她们这个热闹，就没有举，但被江岚唠叨：“一家人都举了，您起码装个样子啊，怎么说顾医生也是您未来的孙媳，两人结了婚得喊您奶奶，有了孩子得喊您姥姥。” 孩子…… 江瓷和顾斐然对视一眼。 “好好，一直唠叨，都唠叨我一天了。”钱英不耐烦，端起了果汁。 大家一起碰杯，各自轻轻喝了口。 江岚坐下：“好了，都吃饭吧，顾医生，你尝尝我们的手艺，看喜不喜欢。” “好。”顾斐然拿起公筷。 饭菜不仅做的丰盛，有肉有蔬菜，还有蛋白质，味道也都偏向清淡，吃起来很不错，但顾斐然胃口不大，吃不了太多，所以全程吃的细嚼慢咽，尽量不提前放下筷子。 江瓷饭量好，大口大口的吃，吃了一会儿，和顾医生说：“吃不了太多没关系，能吃多少是多少，不然撑着了更难受，碗里的汤还喝吗？不喝的话我帮你喝了。” 江柠看过来：“是啊，顾姐姐，不用勉强自己，这么多菜，肯定吃不完的。” “好。”顾斐然把汤推给江瓷：“你喝吧。” 江瓷端起来，没两口就给喝完了，汤香浓郁，很好喝，不过对于怀孕的人来说，可能会觉得腻，等今天晚上回去她再查查孕妇能吃的菜单，到时候中午也给顾医生送饭。 这顿饭吃的很舒服，大家边吃边聊，但不会特意找话题问她们两人的事情。 钱老太太更是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今天在江家待的时间够长，江瓷怕担心医生觉得不舒服，所以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便说道：“奶奶，小姑，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等下周休息的时候再来回来。” “行。”江岚起身要送她们。 “哎，等下。”钱英忽然开口。 江岚赶紧长嗯了一声，走过去低声说：“老妈，人都见过吃过饭了，您这是突然间干嘛呢？您要是乱来，别怪我不支持您。” 江瓷心口也莫名一紧。 奶奶该不会这会儿突然反悔自己和顾医生的事情。 “你说什么呢。”钱英懒得搭理她，起身走到主沙发右边，从靠近扶手的地面上提起一个红色的袋子拿给江岚，说：“这个是给她们的，你给她们拿过去吧。” 江岚接过来，想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哎哎，你看什么看。”钱英拦住她，伸手指着江瓷她们：“直接给就行。” “行。”江岚把袋子拿给江瓷。 江瓷看着袋子颜色和外面的包装，想了想，手没抬起来，说道：“给顾医生吧。” 江岚又递给顾医生。 顾斐然看向江瓷，江瓷笑着说：“收下吧，里面应该没什么，可能是茶具。” “好。”顾斐然双手接的，“谢谢钱奶奶，谢谢小姑。” 钱英：“行了，没事吧，你们走吧。” 这话听着不像赶客，倒像是事情办完了，让她们走人就行。 两人打完招呼，转身离开。 等坐到车上，车子开出江家有一会儿，顾斐然重新提了提袋子的重量，和江瓷说道：“这里面装的好像不是茶具。” 江瓷靠过来，说道：“现在又不是在江家，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顾斐然被她说的更加好奇，双手扒拉着打开袋子，看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后，又把袋子合上，问她：“你是不是猜到里面是什么了？” 江瓷轻笑：“奶奶特意用这个颜色的袋子，包装还这么好，里面除了是钱，还能有什么？” 顾斐然：“看着不少。” “我看看。” 江瓷打开袋子，将里面的钱拿出来、 第一沓是全红的，最上面有一个红色贴纸，上面写了字，第二沓不是全红的，最上方有一张一块钱的纸币。 江瓷数了数，说道：“这该不会是万一挑一，祝我们久久在一起的意思吧？” 当时她说茶杯，顾斐然还真的信了，结果竟然是给的见面礼。 加起来一共有二十万。 江瓷看着，有些感叹：“今天奶奶做的这些，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见面礼的事情，我甚至想都没有想过，可奶奶竟然给了，不过二十万有点少了，抱歉。” 顾斐然把钱重新装回袋子里，放在旁边，说道：“不管多少，都是心意，而且这也间接证明，钱奶奶接受了我，那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领证、中秋节三家正式见面。” 今天这件事一了，江瓷心里都舒畅了很多，张开手臂，右手搭在顾医生肩膀上，说道：“嗯，我们下周一就去领证，领完证顺便去一趟信息素管理局，把合同的事情给解除了，不过当初说好的三百万，我会照旧每年打到你的卡上。” 顾斐然：“打不打都行，不过，我们晚上再去一趟傅家吧？” “为什么？”江瓷心有余悸。 顾斐然：“因为你上次去的时候，是去坦白，不算是正式见面，所以老妈和外婆也没有给你准备什么见面礼。今天晚上我们去一趟，让外婆给你见面礼。” 江瓷紧张道：“不，用了吧？没关系的，你有见面礼就行，我不在乎。” 顾斐然神色沉下来，说：“这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是礼数，我既然拿了钱奶奶的，你也得有，我等会儿就跟外婆联系，至于给多少，那就看外婆的心意了。” 江瓷歪头倒在顾斐然肩膀上，有点抗拒：“真的一定要去吗？要不然我们换一下，下周去也行。” 顾斐然摇头：“你不是下周领证吗？见面礼是领证之前给的，哪有说领证后给的。” 江瓷虽然不是很情愿，但顾医生这话说的没错，“好，那我们晚上再去一趟。” “嗯，乖。”顾斐然摸摸她的脑袋。 这个点已经算下午了，两人傍晚去，所以顾斐然现在就给外婆发消息，打电话。 江瓷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上次去傅家见面被打的情形，而且婚前协议书的事情上次只是谈了谈，还没有彻底谈拢，不知道今天晚上去会不会再次和傅老太太单独谈这件事。 顾斐然打完电话，看她一脸担心的样子，哄着说：“放心，这次不会让你和外婆单独相处的。” 这话听起来很有安全感，江瓷放下了心，说：“行，早去晚去都是去，不如今天晚上就去，早死……” “嗯？”顾斐然沉声瞪她。 这个字怎么能乱说。 江瓷及时打住，赶紧呸了两声。 第121章 领证 两人先回家,顾斐然把钱奶奶给的礼金，放进衣帽间的保险箱里。 江瓷等顾医生放完才进来。 顾斐然出来看见她：“和外婆说过，我们傍晚六点回傅家,做好心理准备。” “回来的路上已经平复好了。”江瓷说。 顾斐然轻笑：“怎么平复的这么快？还以为你要一直平复到我们进傅家大门前。” 江瓷：“路上想了想，对比你外婆和我奶奶，我还是更担心奶奶发脾气。” 顾斐然听她语气，似乎已经妥协。 顾斐然：“这次如果上楼，我会跟你一起。外婆刚才回消息说,那份婚前协议书已经重新拟定,电子版也发给钱奶奶看过，钱奶奶那边表示没有意见,同意我们两个人签字。” 第211章 “好。”江瓷也没有意见。 婚前协议书的事情聊完,顾斐然上前抱住江瓷，脑袋歪在她肩膀上，问道：“小瓷，我这是第一次问你,也是最后一次，你真的想和我结婚吗？” 两人荒荒唐唐相处几个月，本以为不会有结果，但竟然到了下周一就要领证的地步,她不想拿孩子作为她们结婚的必要条件,所以在登记之前问一遍。 江瓷双手抱紧,舍不得松开：“想,很想，非常想和你结婚,如果没有孩子，我也会和你结婚,但可能会等到毕业，现在提前一步也挺好，不然万一你哪天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顾斐然：“那我要是真的不喜欢你了呢？” “绝对不离婚，耗着你。”江瓷说。 顾斐然趴在她肩膀上笑：“虽然听起来挺威胁的，但答案还可以。” “我喜欢你，顾医生，我们结婚吧。”江瓷看着怀里的人，补充了一句。 顾斐然身子绷紧，双手缓缓抓住她的衣服，眼眶湿润。 她等的不过是这一句话。 下午五点，两人到达傅家。 第二次来熟门熟路，江瓷双手提着满满的礼品往里面进，但走着时不时看一眼顾医生。 顾斐然忍不住说她：“你来来回回看我很多次了，江小姐。” 江瓷没再看：“哦。” 走到门口，顾斐然帮她拿拖鞋，说道：“在家的时候不是说不紧张，已经平复好了，怎么到家门口又开始紧张？” 江瓷解释说：“在家的时候只想着不担心见你外婆，但走到这里忽然察觉，这次来是特意要见面礼的，意思不一样。” 顾斐然：“这不应该更加开心吗？” 江瓷疑惑问道：“为什么？” 顾斐然：“拿了见面礼，就代表外婆正式认可了你，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而且今天来只是走个必要的流程，没别的事情，更何况之后要和你每天都生活的人是我，不是外婆。” 这样说的话，好像很容易就能接受。 “那我们进去吧。”江瓷说。 顾斐然：“嗯。” 两人换拖鞋进去，走到里面，客厅只有外婆一个人坐着在看比赛。 姐、老妈和小姨周末也会忙碌工作。 “外婆。”顾斐然远远地喊。 傅显清听到声音回头，从沙发上起身，看到小然，神情笑意盈盈，目光一转，看到旁边跟着的江瓷，脸色极快沉下，一点都不想看到她。 “喊外婆。”顾斐然小声提醒。 江瓷到跟前喊：“外婆好。” 傅显清立马朝江瓷伸手，说道：“你和小然还没有领证，这声外婆先保留，等你什么时候和小然领了证，再喊我这声外婆也不迟，现在还是喊我傅董事长，我听着比较舒心。” 江瓷改口：“傅董事长。” 顾斐然帮着江瓷一起把礼品放在桌子旁，走过去挨着外婆坐下，说：“外婆，今天我们去江家，钱老太太当场给了我见面礼，但我却没有改口。您这边还没有给小瓷见面礼，小瓷就已经改口，您这个态度是不是不太好啊？” 傅显清：“那老太婆给你了多少见面礼？” 顾斐然如实说：“二十万，而且还很贴心地分成两份，一份表示万里挑一，一份祝我们长长久久。” “这是那老太婆能干出的事情？”傅显清不太相信，她不挑事就不错了。 顾斐然：“外婆，今天钱老太太对我的态度很好，全程没说过我一句不是，也没提过我们傅家，而且午饭还是江家一家人亲自下厨做的，既然人家都已经拿出态度，我们是不是也要稍微客气一点，才能彰显出我们的气度呢？” 傅显清每次有满腹怨气的时候，都会被小然两三句说服，连挑事都挑不了，她们江家的江瓷和小然在一起，真是上辈子几世修来的福气。 “知道了。”傅显清不再说江瓷不是，将提前准备好的见面礼拿出来。 两个沉甸甸的红盒子，上面用红丝带打成蝴蝶结的样式。 傅显清：“江家给了二十万，态度可以，起码不是给两千或者两万，我呢，前几天其实就给你们准备好了，等着你们上门来拿，这个盒子里面是二十八万，另外一个是二十六万。” 二十八，二十六，分别是她们的年龄。 顾斐然伸手抱住外婆，感动道：“谢谢外婆，也谢谢你愿意支持我和小瓷。” 傅显清抬手拍着小然的肩膀，嘴硬道：“你们孩子都有了，我还能说什么，总不能真的说让孩子出生后就只有一个妈，到时候我再落得一个狠毒老太太的名声。” “不会的。”顾斐然抱着说，“您永远都是我最心爱、最敬爱的外婆。” 傅显清心里舒畅了，开心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人的事情反正都已经成定局，接下来赶紧领证，三家人一起吃个饭，婚礼想办就和我们说，我们给你们安排，不想办就不办，全看你们自己的意思。” 顾斐然：“好。” 江瓷看着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两家老太太虽然见面时吵的凶，可在面对自家孩子时，还是很心软的，都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晚上两人在这里吃过饭才走。 回去路上，江瓷把这件事通过微信告知了老妈和妈咪，她们有些意外两家老太太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不过还是送来了祝福，并表示中秋节之前会回来参加她们的结婚宴席。 江瓷发完消息，将手机关上：“已经跟老妈和妈咪说过，她们中秋前回来。” 顾斐然：“嗯，我这边也没有什么问题。” 三家人都已经说服，剩下就是办好两人的事情，再然后，是她们的小家。 光影浮动，车流潺潺。 江瓷手伸过去握住顾医生的手，紧紧攥在掌心，顾斐然渐渐平静。 回到家，洗过澡躺下，江瓷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吻要比平时热烈柔情，甚至在餍足之后多出了更深的贪恋和依依不舍，想要把对方揉进骨子里的感觉也彻底体会了一次。 江瓷从一侧抱住顾医生，吻密密麻麻落在白皙的后颈和漂亮的蝴蝶骨。 十指紧扣的双手，无论顾医生怎么挣扎都没有松开过，甚至有些禁锢的意味在。 顾斐然低头把脑袋埋进枕头里，长发铺落成一片，肩膀和呼吸起起伏伏，江瓷从身后攀着肩膀倾身过来，吻在耳垂上。 顾斐然半睁着眼，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身体和情感被再次吞没。 她甘之若饴。 第二天早早起来，两人化了个淡妆坐车到达登记结婚的地方，不知道是太早，还是结婚的人少，加上她们一共两对有要结婚的，工作人员一边打哈欠一边处理相关事宜。 轮到她们，工作人员照常询问：“请问你们两位是自愿结婚的吗？” “是。”两人同声说。 “好。” 工作人员检查证件，开始办理登记。 整个过程加起来不到二十分钟，拍完照拿着证出来，正式成为合法妻妻。 之后两人又去信息素管理局解除合同。 忙完这一切，坐到车上。 江瓷把本子和合同一起交给顾医生：“以后请多指教，老——婆。” 第一次喊*，还不太自然。 顾斐然接过来，全部收进提前准备的锦盒里，说道：“喊不出口的话，可以慢慢来，反正已经合法，以后什么时候喊都行。” 江瓷靠近伸手搂住顾医生，低头亲了亲，应着：“好，不过现在想听你喊。” 顾斐然抬眸看她，望见眼中的期待，身子上前，红唇贴在她耳边，热气翻涌，暧昧勾人道：“新婚快乐，老婆，喜欢听吗？要不要再给你换一个，宝宝，宝贝，小乖，更或者，妻子，爱人，嗯？” 说着时，吻有意无意落在耳边。 江瓷本来只是想逗逗顾医生，可现在已经被撩的动弹不得，满脑子都是她性感御姐的声音，顾医生竟然这么会…… 江瓷心神荡漾，眼眸迷离，在顾医生从耳边退出来的时候，低头就要吻，但被顾斐然伸手拦住，说道：“等会儿还要去上班，口红会乱的，下次再让你亲。” 江瓷呆呆地：“我们，领证了。” 顾斐然：“我知道。” 江瓷不知道，再次低头尝试，可这次也被躲开了，顾斐然摸着她的脸颊，大拇指从唇角轻轻划过：“等晚上回家，乖。” 江瓷双唇慢慢合上，视线却没从对方身上移开。 车子到医院门口，顾斐然下车前和江瓷说：“好好上班，不用想着我这边，如果我下班早，就让司机接我回去，下班晚的话，就给你发消息，不过也不是要来你的意思。” “嗯。”江瓷说着语气很不对。 顾斐然察觉到，明白是什么原因后，靠近着歪头深深吻了一下：“拜。” 江瓷：“拜。” “故意的。” 第212章 江瓷在车门关上好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 顾斐然到医院换班查房，忙完上午工作，在准备去吃午饭的时候，被主任叫到办公室。 杨主任站着说：“那个，顾医生，院长上午单独和我开会，通知我，从这周开始不再给您安排晚班，另外之后您要是想请假的话，提前一个月告知，我这边安排医院工作。” 顾斐然：“谢谢主任。” 杨主任恭敬道：“不用谢不用谢，这是咱们医院正规流程，不按这个走，咱们医院要赔付三倍或者五倍的工资，也是按照章规行事，那顾医生，您去忙吧。” “好。”顾斐然转身离开。 顾斐然一走，杨主任忽地松了一口大喘气。 顾医生竟然怀孕了，之前也没听说过顾医生跟谁谈恋爱，也不知道谁运气这么好，顾医生可是盛鼎傅家的，能攀上傅家，一辈子无忧啊。 马场。 江柠上次说要参加比赛，一方面是为了缓解当时的气氛，一方面是她自己想要参加，只是为了不让姐和奶奶反对，找了个更合适的借口，所以这几天她都来马场练习。 负责她的教练是之前接触过的刘金帛刘教练。 江柠跑完从马上下来，刘金帛拉住缰绳，和她说：“训练的很不错，这周三比赛的时候一定会拿到很好的成绩。” 江柠摘下头盔，说道：“生疏了不少，只要能顺利完成比赛就行。” 刘金帛：“江小姐谦虚了。” 盛鼎集团。 助理把一份文件递给傅阮意：“傅总，这是这周三参加比赛的最后确认名单，相比之前的参赛人员，这次多了一位江氏集团三小姐江柠，这是她的资料。” 傅阮意知道江柠要参加这周三的比赛，翻开她的资料看，竟然在国外的时候拿过几个大赛的冠军，看来那天能在马场障碍赛上一鸣惊人，还是有些实力的。 傅阮意看完后，说道：“把那天的安全措施准备好，不能出一点问题。” 助理：“好，我知道了。” 每周三的比赛，外婆是一定要来看的，所以傅阮意这边审核完毕，给外婆打电话，说这周三晚上接她去看比赛，还告诉说，这次参加比赛的有江家的江柠。 傅显清在电话里说：“上次江柠参加障碍赛的视频我看了，技术确实不错，值得一夸，不知道这周三她会拿出一个什么成绩，对了，小然这周三也应该放假休息了，你让小然也出来转转，天天除了上班就是上班，要么就是闷在家里写论文，恐怕早就忘了怎么骑马。” 傅阮意替小然说话：“小然本来就对骑马没什么兴趣，您啊，还是省省这份心，而且小然现在还怀了孩子，要是不小心伤到碰到，小心江瓷跟您拼命。” 傅显清：“我就是说说而已，小然在骑马这方面非常有天赋，只可惜她那个医生工作缠的她脱不开身，要不然小然现在早就成为一流的选手。” 傅阮意：“好了，反正我通知过您，这周三会安排好的。” 傅显清：“嗯。” 晚上八点下班，顾斐然刚走出医院，手机上收到了医院的检查报告。 报告显示身体和孩子一切正常。 顾斐然把这件事和小瓷说了下，她这几天时不时问一句报告的事情，很担心孩子可能会有什么遗传性疾病，但分化这种事要到孩子十八岁才能解决，现在检查不出什么。 江瓷：正常就好，希望长大后也正常。 顾斐然：嗯。 顾斐然回复完，走到门口坐上车，手机再次震动，是姐发来的消息。 傅阮意：小然，这周三放假，外婆想让你来马场看比赛，你来吗？ 顾斐然：可以去。 傅阮意：那江瓷呢？ 顾斐然：不知道，我回家问问她。 傅阮意：嗯，新婚快乐，今天也算是领证了，祝你们长长久久。 顾斐然：谢谢姐。 今天领证第一天，本来两人还在考虑是回傅家还是江家，但想了想，不管回哪一家都会被另外一家抱怨，所以干脆哪家都不去，回她们自己家，这样两家都没意见。 江瓷今天先去学校准备论文的事情，傍晚又回了一趟公司处理工作。 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 “江小姐。” 阿姨准备了牛奶正准备往卧室拿。 江瓷伸手接过，说道：“我给顾医生送过去吧。” “好。”阿姨把牛奶交给她。 江瓷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端着牛奶回卧室，进去时，看到顾医生坐在床上正在看书，鼻梁上戴了副黑框眼镜，妆容淡雅，比自己还像大学生。 “牛奶。”江瓷弯腰放下。 顾斐然说：“谢谢。” 江瓷直起身子站在床边，问道：“过两天就是假期了，你们科室放假吗？” “放假。” 顾斐然回答她：“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江瓷轻声道：“老妈和妈咪这两天回来，你要是有空的话，想带你去见见。” 顾斐然：“好啊，什么时候见面，你给我发消息就好。” “嗯。”江瓷说着忽然有些感叹：“老妈和妈咪常年在外面工作，不怎么回来，上次回来的时候，我好像才刚刚读博，没想到现在不仅再有一年就要毕业，而且也结婚了。” 顾斐然合上书：“觉得太快了吗？” “没有。” 江瓷摇头：“觉得能遇见你，很幸运。” 顾斐然轻笑。 周二下班，顾斐然回了傅家。 回去的时候，看到姐、小姨和老妈都在，应该都是放假回来休息的。 顾斐然换鞋子进门，还没走过去，就被小姨叫住：“小然。” “小姨。”顾斐然站停。 柳希庭走到顾斐然跟前，小声和她说：“小阮刚才和外婆吵架了，你等会儿上去记得哄哄，她今天晚上气的都没有吃饭。” 顾斐然担心问道：“为什么吵架？” 柳希庭：“小阮不是再有一个月就要过三十二岁生日了吗？你外婆今天看日历，一边看，一边为小阮婚事犯愁，好巧不巧，就在你外婆头疼的时候，忽然收到了一个请帖，你张奶奶家的孙女十二月份结婚。” 顾斐然皱眉：“张奶奶家的孙女？我记得她今年才二十二岁吧。” 柳希庭双手一摊，说道：“二十二岁都结婚了，可小阮三十二岁还没有谈过恋爱，这差距让你外婆接受不了，你外婆当场合上日历，开始联系合适的相亲对象，但这些年但凡合适的，已经全部和小阮介绍过了，两人不是吹了，就是黄了，于是你外婆去找小阮商量，两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刚消停。” 婚姻这种事，不是勉强就可以的，不过小瓷可以除外。 顾斐然：“好，我现在上楼看看。” “嗯。”柳希庭说。 顾斐然直接坐电梯上楼，去姐的房间，她走到门口，抬手刚准备敲门。 卧室门忽然被打开，姐冷脸出现在视线里。 顾斐然放下手，说：“小姨说，外婆催姐你结婚，你们两个吵架了？” 傅阮意现在想着还是一肚子气，但又不能对小然发脾气，说道：“嗯，催婚都催多少年了，外婆怎么就是不肯罢休，我就算单身一辈子又怎么了，又不会妨碍到谁。” 顾斐然开口正打算安慰，目光注意到姐身上的衣服，不是休闲服，是正装，看来是打算出去。 顾斐然侧身让开：“外婆这边我来说，姐，你出去吧。” 傅阮意心情顿时又好了，说道：“还是我们家小然通情达理，不过外婆那边你别去了，她这个老太太也就是一时上头，等她想明白了就行，不过我在家里待着也是闹心，出去转转。” 顾斐然：“嗯，那姐你让她们跟着，注意安全。” 傅阮意点头：“知道了，我走了。” “好。”顾斐然站在楼下看着姐离开。 傅阮意坐电梯下来，路过客厅时，顾牧时哎了一声，说：“小阮，这么晚，你干嘛去？” 傅阮意边走边说：“朋友有点事情，让我过去一趟，我等会儿就回来了。” 说着，人快速消失在门口。 顾牧时摇摇头：“这丫头。” 江氏集团。 江瓷和江柠开完会出来，两人都揉着酸痛的脖子，假期前的会议开的太长了。 江拧放下手，说道：“姐，顾姐姐都怀孕了，你怎么还这么晚下班？” 江瓷：“我已经和顾医生说过，今天晚上会回去晚点，她刚好要回傅家，所以我就直接把班加完，明天不用再来公司。” “好吧。”江柠说。 嗡嗡嗡，江柠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她拿出来看，是一个朋友发来的消息。 江瓷问道：“这么晚了，还有人发消息吗？” 江柠看完关上手机：“之前谈合作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朋友，她说喝醉了，让我去接。” 第213章 江瓷担心脸：“这个点了，让你去接？” 江柠：“嗯，可能是这段时间交谈的挺多，她挺信任的，所以才会给我打电话吧。” 江瓷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江柠拒绝，“我不会自己去的，有保镖跟着呢，姐，你早点回去照顾顾医生，我走了。” “哎，小柠。”江瓷喊着，江柠已经走了。 第122章 酒吧相遇 这么晚去接喝醉的朋友,不安全，但小柠又不让自己跟着。 江瓷想了想，拿出手机从通讯录拨出一个电话号码,等对面接通，她说道：“等会儿小柠去接朋友，你全程跟在身边，保护好小柠安全。” 保镖：“好的，江总。” 江柠先回了一趟自己办公室,收拾好东西,到楼下，司机开车过来。 江柠坐上去：“去四季悠野酒吧。” “好。”司机启动车子,保镖在副驾驶。 因为顾医生今天晚上回了傅家,所以江瓷从公司离开后也去了傅家。 车子到门口，大楼里的灯几乎都亮着。 江瓷抬起手腕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半，得动静小点,不能吵醒家里人睡觉。 于是她从门口到上楼，动作都很轻。 江瓷放慢脚步坐电梯上二楼，打开手机根据顾医生发的消息，先右拐再直走,然后左手边第二间房就是她的卧室。 江瓷走到门口,下意识左右各看了一眼,抬手轻轻压开门把进去。 “回来了。” 顾斐然正在打电话,问了句，继续和电话里的人说：“明天上午我会回去一趟,好，拜拜。” 江瓷听到她打电话最后一句,把包和外套取下来，问道：“明天要回医院？” 顾斐然挂掉手机：“对，医院那边有事，我明天早上回去一趟，中午就回来。” 江瓷边走边解袖口：“就知道医院不会让你们轻易放假，我听小姑说，她这几天还要上班，要到最后两天才能休息，好辛苦。” 顾斐然看着她：“要是有一天医院也能全员放假，那就说明我们没有了伤痛。” 江瓷：“那就是直接死了。” “嗯？”顾斐然怔了下，但仔细想了想，说的有点道理，脑回路转的又快又直。 江瓷把袖口全部解开，张开手臂抱住她，说：“我去洗澡，等会儿回来和你睡觉。” 顾斐然轻笑：“行。” 她用这句话说的好一本正经。 酒吧。 司机停下车，江柠推开车门下来，保镖也跟着一起，走到她面前，说道：“江小姐，江总特意打电话让我全程跟着您。” “行。”江柠也没拒绝。 这个点的酒吧正是人多吵闹，快要喝醉的时候，有人跟着确实放心一点。 两人一起进去，江柠打开手机看了眼对方发过来的位置消息，再看看满是人头的酒吧，一时间不能确定对方在哪。 于是走到吧台问酒吧服务员，得到准确方位，收起手机朝vip方向走去。 “夏总。” 江柠挤过拥挤的人群找到了要接的人。 “哎哎，夏总，你打电话找的人来了。”旁边有人拉着夏安的胳膊提醒她。 夏安醉醺醺地睁开眼睛，抬眸看向江柠。 这时刚好有一束水蓝色灯光从江柠身后照过来，打在夏安惊喜又湿漉漉的眼睛上。 夏安放下酒杯，忍不住问她：“发个消息，你怎么真的来了？” 江柠：“夏总除了工作，这是第一次私人请求，不来不太好，那夏总您是再多坐一会儿，还是我现在就送您回去？” 夏安看向她身后的保镖：“平时你来这里，都会带着自己的保镖吗？” 江柠：“家里人安排，非要跟着，没办法拒绝。” 保镖轻轻点头示意。 家里人安排？ 夏安没再介意，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询问道：“能坐下来喝一杯吗？你可以喝水或者果汁，就当是普通朋友之间的聊天。” “可以。”江柠说。 夏安招手叫服务员上了一杯果汁。 江柠坐下后，隔一会儿就要看一眼腕表，夏安余光注意到，开口问她：“你今天晚上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这么频繁的看时间。” 江柠回道：“没有。” 夏安不解：“那你这是？” 江柠：“夏总给我发的消息是喝醉了，想让我来接一下，但看您现在的意思，似乎并没有打算准备回去，所以我再等您半个小时，如果半小时后您依旧没开口，我得走了。” 夏安明白了，“所以你频繁看腕表的动作，是特意让我知道的？” 江柠：“是。” 夏安低头轻笑，伸手端起酒杯仰头喝了大半杯，放下时，说道：“挺直言不讳的，我还以为你会和工作的时候一样，温柔。” 江柠态度倒是一直温柔：“工作是工作，私下是私下，每个人私下里都有不同的状态，夏总，喝酒伤身，您还是少喝点比较好。” 这句算是关心。 夏安把酒杯里剩下的一饮而尽。 “哎，夏总，人家小妹妹都关心你了，你不说点什么？”旁边的女生打趣说。 夏安道：“说以后不喝吗？做不到的事情，还是不要轻易做保证比较好。” 女生说她：“没让你一口答应，你可以答应以后少喝点啊，你今天晚上特意叫这位小妹妹来接你，不就是想追她，你追人还不会说好听的话，那就注孤生。” “行。”夏安看向江柠，“那，我听你的，以后少喝点。” 她语气说的很真，不像是在开玩笑附和，但让人听起来又有些不舒服，好像答应少喝酒是为自己少喝，如果双方生气谈崩，之后都喝的酒会不会当做是因为自己才多喝。 江柠乱想了一通，说道：“全看夏总的意思，毕竟身体是您自己的。” 女生歪头看向江柠，帮夏安说话：“江小姐，今天夏总发消息叫你的时候，可是犹豫了将近一个小时，要不是因为再晚点发都到入睡的时间，她这条消息还真发不出去，不过江小姐这个点你能答应来，是出于工作方面的原因，还是私心呢？” 江柠：“工作，夏总不仅是我的工作伙伴，也是我的前辈，平时有疏忽不当的地方，夏总都会适时提醒，我很感激，所以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女生听完笑着叹气，和夏安说：“夏总，是工作原因，你啊，道阻且长。” 夏安解释道：“她开玩笑的，你不要介意，半个小时后，我会准时离开。” 江柠：“嗯。” 两人坐着继续聊，偶尔会有她朋友过来劝酒，夏安没吭声，但江柠全部一一拒绝。 拒了几次后，没人再劝酒。 江柠连跟前那杯果汁都没再喝一口。 夏安则又续了一杯酒。 过了会儿，旁边的过道忽然出现四五个保镖，中间围着一个人。 口罩和帽子都戴着，包裹的很严实。 女生好奇道：“这谁啊，这么大阵仗，该不会是哪个偷偷出来玩的明星吧。” 这个酒吧有svip服务，私密性好到离谱，所以很多明星都会偷偷来这里玩或者约会，不过那些明星都会从专属通道离开，怎么突然大庭广众的从这里走，还是说不是明星。 江柠也看向了这边，但看着看着，跟在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映入眼帘。 傅总。 傅阮意脸色冷着，目光盯着前面那人，一副快要被气炸的样子。 “傅总。”夏安也认了出来，起身叫她，声音特意大了一些。 周围音乐声音很大，傅阮意没有听到，径直往前走，但跟在她身边的保镖听到了，上前一步说：“傅总，刚才右手边卡座里有人叫您。” 傅阮意心情极其不好地下意识回头，看到对方，一眼便认了出来。 夏安，一家知名设计公司的副总。 “夏总。”傅阮意单手叉腰，“有事？” 夏安：“没事，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傅总，所以给您打个招呼，刚才那是……” 她指的是保镖围着的那人。 盛鼎和她们公司合作过不少项目，所以傅阮意再生气也没有直接转身走人，站着聊：“一个朋友说喝醉了，让我来接她，结果呢，来了后一直喝，就是不走，那我只好动手了。” 她说完，夏安和女生同时看向江柠，气氛有一点微妙和尴尬。 傅阮意跟着她们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旁边被夏安遮挡住的江柠，歪着脑袋说：“江柠，你怎么在这，大晚上的不回家，在这儿跟人喝酒，你姐知道吗？” 江柠也起身：“傅总，那个，我姐……” “什么你姐。”傅阮意打断她：“你明天不是还有一场比赛吗？怎么，该不会是觉得赢不了，所以晚上来这买醉，然后明天睡一整天，把这场比赛给睡过去吧？” 第214章 江柠：“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阮意再次叉起腰，唠叨着说：“本来今天晚上烦心事就够多了，怎么又来一出，我告诉你，明天的那场比赛可是吸引了不少人，你要是不参加，我可跟江瓷和你们江家没完。” “我知道的，傅总。”江柠说。 两人聊着就吵了起来。 虽然周边人不知道她们两个在聊什么，但夏安很有眼色地说：“江总，既然明天有比赛，那今天晚上你就早点回去吧。” “夏总，那您也早点回去，我就先走了。”江柠并没有和她客气。 江柠：“嗯。” 江柠从众人视线中离开，保镖跟在身后。 江柠离开后，傅阮意没立刻走，又和夏安跟她身边朋友寒暄了两句才骂咧咧地走了。 女生不可思议道：“这就是盛鼎的副总啊，长得挺御姐，就是脾气挺差的。” 夏安看着说：“你要是出生在盛鼎傅家，还是s级alpha，你的脾气不会比她好到哪，说不定会更差。” 女生：“倒也是。” 傅阮意走出酒吧，在门口碰到了还没走的江柠，问她：“怎么不走？” 江柠：“想和您说一声再走。” 傅阮意：“不用。” 江柠还在站着：“不知道刚才的事情，要不要和您说声谢谢，应该是要说的吧。” 傅阮意严肃的脸色慢慢温和。 其实江柠在卡座找到夏安的时候，就看到了隔壁隔壁卡座上站着的傅总，双手叉腰，劈头盖脸的在骂着一个人。 等坐下后，因为位置问题，她没再注意身后的情况，没想到傅总会过来并被叫住。 /：. 江柠想说谢谢，是因为傅总说，她是来接喝醉的朋友。 这个理由跟自己来这里的理由一样，而且后边那些话也颇有赶自己从这里离开的意思。 傅阮意也不隐瞒，坦然道：“想说就说，不过确实是偶然意外碰到，既然出来了，就回去吧，顺便跟江瓷说一声你已经离开了，她还挺担心你的。” 江柠正式说：“谢谢傅总。” “嗯。” 傅阮意扭头走了，车上还有个人要处理。 江柠等司机开车过来，坐上去，给姐发消息问：姐，你刚才和傅总联系了？ 江瓷回复：嗯，你怎么知道？ 江柠：她刚才帮我。 江瓷：傅总给我发消息说，在一家酒吧遇见了你，我告诉她，你去接一个喝醉的朋友，拜托帮忙盯一下，别让你喝酒。 江柠：托傅总的福，已经从酒吧出来了。 江瓷：没出什么事情吧？ 江柠：没有。 江瓷：那就好，和傅总道声谢，早点回去。 江柠：嗯。 江柠放下手机，车子从停车区开出去。 路过左边一排车辆，傅总站在车门旁，双手环胸还在和车里的人吵架，不过看架势，傅总位于上风，对方全程在挨骂，也不知道是谁能让傅总这么生气。 傅阮意骂着，等车子离开，心中的气渐渐消掉，侧过身子看向路边。 里面的人忽然听不到她的骂声，仗着胆子抬头说：“你怎么不骂了？还挺不习惯的，你再多骂两句。” 傅阮意：“……” —— 早上，江瓷提前几分钟起床洗漱，出来之前，把斐然的洗漱用品准备好。 顾斐然听到闹钟就起了。 两人收拾好，照常下楼散步。 小区周围环境很清幽，夏天枝繁叶茂，头顶都是茂密的绿叶，微风拂拂，就算太阳出来也不觉得炙晒，所以两人要比平常多走了十几分钟。 柳希庭今天也起了个大早到楼下客厅坐着，阿姨端过来一杯黑咖和一杯羊奶。 “嗯？小然和小瓷怎么从外面回来了。” 柳希庭刚拿起杯子，隔着落地窗看到她们两人从外面有说有聊的回来。 傅显清：“散步去了吧。” 柳希庭欣慰道：“不错，谈恋爱、结婚，就是跟喜欢的人牵手、散步、吃饭、看电影，做喜欢做的事情，小然和小瓷现在这样就挺好，平平淡淡的幸福。” 傅显清斜过去看了几眼，默默无声。 吃早饭时，傅显清坐在主位，左手边是柳希庭，右手边是顾斐然。 江瓷坐在顾医生身边，坐姿端正。 在动筷之前，柳希庭问道：“小阮呢，昨天晚上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吗？” 顾斐然：“姐发消息说，昨晚处理了一点公司上的事情，处理完太晚，就没有回来，还说今天会直接去马场那边，来接外婆的车子已经安排好，到时从家里出发就行。” 柳希庭叹气：“这是生闷气呢，咱们家这位老太太，要结婚的骂着不让结，不结婚的催着要结，真是两边不愿意，两边得罪。” 傅显清：“闲着没事了是吧，你和江家那个江医生都在一起多久了，到现在还没领证，是打算谈一辈子的恋爱？不让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吵着闹着，同意你们了，又拖着不领。” 柳希庭：“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想法，您老就别操心了，操心一件反对一件。” “吃饭。”傅显清不爱听她说。 江瓷安安静静坐着，等大家拿起公筷开始吃，她才去拿筷子，但就在视线从筷子上移开的瞬间，右手边一双筷子要比视线更快到达，筷子松开，慢慢落下一个虾仁。 江瓷下意识捏紧筷子，怔怔看着。 意外的同时也很感动。 顾斐然：“外婆，小姨，医院上午有点急事，我吃完饭要去一趟，到马场可能要到下午了，不过应该不会影响看比赛。” 柳希庭：“都放假了，怎么医院还要打电话让回去，你们医院真是的。” 顾斐然：“我是放假被叫回去，但江医生连假都没有放，甚至昨天晚上还在医院值班。” 医院只管忙，不管假期。 柳希庭说着更抱怨：“本来我都想好放假带江医生去旅游，结果只放两天，还是在家让她好好休息吧，不然出去跑会更累。” 顾斐然取经问道：“那小姨你会生气吗？” “不会啊。”柳希庭想都没想否认，“她工作忙，能理解，而且我平时工作忙起来没时间陪她，江医生也能理解，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互相理解着走过来的。” 顾斐然点点头：“确实是。” 顾斐然说着看向江瓷，江瓷也刚好看过来，眼睛和唇角一起弯起来，笑眯眯的。 顾斐然一瞬间被这个笑触动，也慢慢弯起唇角。 吃过饭，江瓷提着东西跟顾医生一起出门，送她去医院上班。 江瓷：“忙完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顾斐然：“嗯。” —— 江柠上午十点到达马场开始准备赛前准备，与她一起的还有其她参赛选手。 上次参加的障碍赛，这次是一千六百米的比赛。 江柠之前参加过这种比赛，也拿过奖，但自从回国就再也没有跑过，不知道今天会跑的怎么样，希望能跑出一个好成绩。 “傅总，您来了。”教练看到来人迎过去。 傅阮意一身黑色正装，戴了个大墨镜，几乎遮挡着半边脸。 教练侧身喊道：“大家过来一下，这位是咱们马场的老板，傅总，打声招呼。” “傅总好。” “傅总好。” “傅总。”江柠说。 傅阮意摘下墨镜挂在衬衫领口，看着各位参赛选手说：“今天的比赛，我还是只有一个要求，友谊安全第一，比赛第二，千万不要受伤，还有，如果赛前有突发情况不能参赛的，及时告诉自己的工作人员，不要强撑，一场比赛而已，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知道了，傅总。” “一定听傅总的。” 傅阮意：“行，我过来要说的就是这些，你们准备吧，有需要就跟工作人员提。” 说完就走了。 参赛选手们议论说：“傅总还挺好啊。” “那是，傅总是我见过最好的老板，不仅不拖欠工资，偶尔还会发很多福利工资，这可不是别的马场能有的待遇。” “而且傅总这人非常公事公办，上次有个大老板的儿子在这里闹事，大家都不敢吭声，结果傅总直接报警，还帮忙上诉，让那个混蛋喜提一年牢饭。” “哇塞，好帅，说的我都要爱上了。” “你爱上怎么了，反正傅总不会爱你，哈哈。” “啧，万一呢。” 几人聊的热火朝天，教练站出来说：“好了，好了，赶紧去准备，说什么呢，傅总这人大方归大方，但可是非常腹黑记仇的，要是让她听到，指不定做出什么呢。” “知道了，教练。” “收到，这就去工作。” 江柠也拿着头盔去继续准备了。 今天的比赛很有看点，所以早早地就来了不少人，开赛前，场馆几乎全部坐满，vip区还有一部分受邀前来参加的艺人。 第215章 江瓷从医院接到顾医生下班，到达马场时，一路有工作人员接待她们两人。 “小瓷，小然。”柳希庭和她们打招呼。 顾斐然松开小瓷搀扶的手，说：“嗯，小姨，外婆，奶奶她们呢？” 柳希庭歪头示意：“在坐着聊天呢，没想到顾家老太太也来了，今天这场比赛还真是挺吸引人的。” 顾斐然：“确实，奶奶都来了。” 柳希庭：“行，那你们两个转转或者坐下，我去和来的朋友聊聊天。” “好。”顾斐然说。 等小姨离开，顾斐然重新拉起小瓷的手，问她道：“介意和外婆、奶奶打个招呼吗？” 江瓷皱眉，说道：“我们已经领证结婚了，打个招呼不是应该的吗？老婆。” 顾斐然被这一声老婆喊的眉毛轻轻挑起，笑道：“确实是，是我措辞不当。” 于是两人走到座位区。 顾斐然站着喊：“外婆、奶奶，姐，你们今天要都来了。” 顾家老太太看到她们两个，情不自禁地笑着：“嗯，今天闲着没事，来看看比赛，小然，小瓷，恭喜你们，新婚快乐。” “谢谢奶奶。”顾斐然说。 江瓷在旁边点头：“谢谢奶奶。” 顾家老太太说着从口袋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们：“上次你们来，我不在家，忘了给你们见面礼，这是给你们的，收下吧。” 既然是见面礼，顾斐然也就没有客气，双手接过来，说：“谢谢奶奶，等明天我们再去一趟。” 顾家老太太笑呵呵的：“都行。” 顾珺尧在旁边说：“小然，你别看这红包小，里面奶奶可是给你们了两百万，密码是你的生日。” 顾斐然愣住，“有点太多了。” 第123章 挽起胳膊 “不多,收下吧。”顾老太太说。 顾珺尧笑着看向两人：“奶奶的心意，收下吧，祝两位幸福久久。” “嗯。”顾斐然握紧收下了。 两人全部打完招呼走到双人沙发前坐下。 顾斐然很顺手把红包给江瓷：“珺尧姐说,密码我生日，你拿着用。” 江瓷摇头：“不行。” 顾斐然：“我平时上班花销不多，拿着也是放着。” 江瓷伸手推回去：“不能要。” 顾斐然捏着红包在指腹间*转了一圈，还是递给了江瓷，“放包里吧。” “嗯。”江瓷这次接过装进带来的包里。 “喝水吗？” 江瓷放好红包,将她的水杯拿出来。 “好。”顾斐然说。 江瓷背的包里不仅有水杯,还有湿巾、纸巾、薄荷糖、零食、血糖仪等等。 她在网上查过，尽量准备的齐全一点。 晚上七点比赛正式开始。 今天一共有八场比赛,小柠参加的是第三场比赛,要等一会儿。 期间大家坐在一起喝茶闲聊。 傅阮意要照顾来宾，没一直在这里待着，聊到第二场比赛开始的时候，换了另外一个vip包厢,但刚进去，余光便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昨天晚上刚刚见过的，夏安。 包厢里一行人全部起身。 “傅总。”来人和傅阮意握手。 傅阮意回握：“夏董好，今天难得有时间来我们这里坐坐,非常欢迎。” 夏董：“听说今天的马赛,江家的江柠也参加了,上次障碍赛她表现的非常出色,所以我特意过来看看。” 傅阮意：“确实有她。” 夏董往前迈了一小步靠近傅阮意，说道：“傅总,说句小道消息的话，最近业界都传,你们家那位柳女士和江家江医生结婚了。先前你们两家对外一直不和，如今突然喜结连理，冰释前嫌，虽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各家有各家的经要念，我呢，也没有别的意思，想拜托您从中牵个线。” 傅阮意：“夏董请说。” 夏董：“不瞒傅总说，上次障碍赛，那位江家三小姐的马术着实有惊到我，想不到一个业余选手竟然有这么专业的技术，看的我是心潮澎湃，所以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傅总为我和那位江三小姐搭个线，我想和她认识认识，表达一下我对江三小姐的敬佩。” 傅阮意商业笑：“可以，等比赛结束我去问，如果对方有这个意思，我会及时通知夏董，到时候你们自己商定怎么见面。” “好，那就多谢傅总了。”夏董道。 傅阮意：“不客气，举手之劳。” 两人聊完，夏董才侧身说：“小安，和傅总打个招呼。” “傅总。”夏安伸出右手。 傅阮意握了一下松开，说道：“昨天晚上刚和夏总在酒吧见过，没想到今天还能在这里遇见，等会儿的比赛，两位看的开心。” “好，谢谢傅总。”夏安也收回手。 傅阮意聊了几句离开，刚出包厢，脸色严肃下来，在门口顿留了一秒才走。 第二场比赛结束，现场准备第三场比赛。 江柠已经在后面候场。 “马上就到小柠了。”江瓷说。 顾斐然听到仰头看向屏幕。 包厢里有实时屏幕投放，也准备了望远镜，另外还可以对比赛进行下注。 顾老太太问道：“哎，老傅，这场比赛你压谁？我压江柠。” “你怎么会压她？”傅显清不理解。 李荣玉在旁边说：“压小柠怎么了，别说老顾压，我今天晚上也压小柠。” 傅显清听着堵上添火。 李荣玉又看向钱英，问她：“老钱，你今天晚上要是不压自家宝贝孙女，等小柠比赛结束，要是知道你压了别人，那可是要生气的。” 钱英：“我谁都不压，没兴趣。” “你这老太太，没一点意思。”李荣玉说。 柳希庭跟她们几位老太太聊不来，走到江瓷和顾斐然面前，问她们：“你们两个从坐下到现在，已经聊的不可方物，有那么多话要说吗？下场轮到小柠上场了，你们要下注吗？” 顾斐然：“已经下过注，压的小柠。” 江瓷：“我也是。” “你们下过了？”她们两个自从到这里后，除了聊天什么都没有做，没想到竟然下过注了，看来小情侣是有自己的结界。 “行吧。”柳希庭自己去压，这时候忽然间更想念江医生了。 场外。 李望颂帮江溪切好牛排，双手端起来放到她跟前，说：“已经下过注了，压的小柠。” 江溪目光在看起始点：“嗯。” 李望颂拿起刀叉，自己吃着，小心问道：“比赛结束后，你要去包厢吗？听说几位老太太都在上面，小瓷和小然也在。” 江溪：“去打个招呼。” 李望颂叉起一块牛排，都递到嘴边了又放下去，忍不住说：“江大小姐，比赛还没有开始，小柠也没有出来，你能先看看我吗？这可是我们分手后第一次约会。” 江溪收回视线看她：“分手是你提的，约会是你求的，现在来怪我？” 李望颂委屈道：“那你当初一声不吭去进修，我就不能生气吗？本来因为工作原因，我们两个平时见面都要横跨几个国家，结果你因为进修跑的更远，而且都没和我说。” 江溪：“那我和你说，你会同意吗？” 李望颂理直气壮：“不同意。” 江溪也理直气壮：“那为什么还要和你说？” 李望颂觉得自己有理，说着话，分贝都提高了不少：“因为我们两个是恋人啊，不管我同不同意，我有知情权，但你直接收拾行李走，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江溪：“你看我快递，藏我护照就很对？” 李望颂想为自己辩解的劲头，在听到这一句话时，一下子消沉了不少，低下头，嘟嘟囔囔地说：“我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快递，想拆了丢垃圾，谁知道里面会是你进修的通知。” 江溪目光别开。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李望颂认真道歉：“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是我自私想把你留在身边，没太考虑你的感受和想法，虽然重来一次我依旧会这样做，但对不起。” 江溪轻轻叹气。 李望颂伸手尝试去握江溪的手，指尖碰到后，对方没有拒绝也没有躲开，她张开手掌整个握住，哄着说：“现在我们两个都回国了，不会再相隔万里，所以能不能复合啊？” 李望颂：“你要是答应的话，我明天就去江家提亲，以我们两家现在的关系，相信钱奶奶不会拒绝的。如果提亲成功，我们后天去结婚证所领证，大后天我就搬去你家住。” 江溪问她：“那李奶奶那边呢？” 李望颂以为她会直接拒绝，没想到竟然问了奶奶，眼睛都明亮了，“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把我们两人的事情和奶奶说过了，奶奶没有反对，说全看我们自己的意思。” 江溪惊讶道：“你说过了？” 第216章 李望颂赶紧又靠近了一点，点了好几下脑袋：“嗯，我们刚在一起那会儿就说了，奶奶和你一样，惊讶了一下，别的就什么都没再说，非常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我们结婚吧，再不结婚，明年都要三十了，人生都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分之一，我们只有剩下三分之二相处的时间，再除去各自工作、吃饭，不能见面的时间，又剩下三分之一，太少了。” 江溪：“……” 李望颂嘴巴一撅，低头趴在江溪肩膀上，双手紧紧抱住她，哭哭唧唧地说：“我们结婚吧，不然我太没有安全感了，万一哪天钱奶奶又让你和别人结婚，而你也答应了怎么办？我总不能当小三或者眼巴巴等着你和对方离婚，你也不想看着我当你的小三是吧。” 江溪皱眉：“乱七八糟。” 李望颂当没听到，直起脑袋，万分真挚道：“我们结婚吧，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点头、摇头或者保持不动，你要是不同意的话也点头、摇头或者保持不动。” 李望颂说完盯着江溪，瞳孔绷紧，一左一右两只眼睛好像真能看出真挚两个字。 在她的注视下，江溪忽然勾起唇角一笑，脑袋朝左边转过去，但并没有扭回来。 李望颂看到当场哀嚎出声，双手重新抱住她：“呜呜，我再加一条，我们结婚吧，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点头、摇头、扭头或者保持不动，不同意的话也点头、摇头、扭头或者保持不动。” 江溪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轻轻笑着。 几分钟后，广播传出声音。 主持人：“接下来我们将进行今天晚上的第三场比赛，也就是一千六百米一级赛，参赛选手有我们别名为野蛮狂兔的李佳何，曾获得过五战四捷的优秀战绩，下一位……” “当然，除了有这些优秀的选手之外，也有第一次参加国内比赛的新人美选手，别名荣华富贵的江柠，让我们拭目以待。” “荣华富贵，怎么起这个名？”傅显清不理解，“这么多年没见起这个名字的。” 江瓷松开顾医生的手，抬头看过来，解释说：“因为小柠的爱驹叫富贵。” 李荣玉笑出声：“荣华富贵，哈哈哈哈，我们小柠真会起名字。” 傅显清看她：“笑的这么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柠是你们李家的孩子。” 李荣玉抿抿唇，看了一眼右手边的钱英，说：“虽然小柠不是我们李家的孩子，但我们李家确实要多一个孙女了。” 因为比赛已经准备开始，所以大家听了也没多想，注意力集中在比赛上。 傅阮意双手环胸站在落地窗前，目光盯着三号位。 江柠在三号位上，内档位置。 虽然内侧距离相对较短，但内档的选手容易挤在一起，不利于发挥。 要想赢，得看实力和运气了。 咚，随着闸厢打开，十四名参赛选手策马狂奔而出，现场响起一片欢呼声。 江柠被挤在中间，位于第五名。 第一个内圈跑完，江柠又落后两名，目前位于第七，包厢的众人盯着屏幕，看着上面不断变动的名次，紧张到不能自已， 傅显清说是对江柠不看好，但毕竟下注压的是她，所以这场比赛希望她能赢。 江瓷左手握成拳头，呼吸都在停滞。 vip包厢的夏安也在看比赛，视线盯着三号选手，面上不动声色，但身子已经绷直，紧张且期待当中。 夏董：“江家现在有了傅家的支持，如日中天，但江家的江溪、江瓷都已经有了选择的人，剩下的江柠成了我们唯一的选择，不然的话还挺想让你选择江溪的。毕竟她不仅是江氏集团的副董事长，还是江家的老大，选择她得到的会更多，但既然只剩下江柠，那也没有别的办法，小安，等会儿见的时候，主动一点。” 夏安还在认真看：“嗯。” 赛道总长一千六百米，很快便到达一千一百米，剩下五百米每隔一百米都有提示。 江柠现在位于第三名，她拉紧缰绳，开始慢慢提速。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 解说看着现场激动道：“最后一百米，究竟谁是这场比赛的最终赢家呢！” “五十米！” 江柠等跨过五十米的线时，瞬间提速超越第二名，接着毫不费力加快速度超过第一名，与其余选手拉开距离，最后直接冲刺跨过终点线，成为实至名归的第一名。 解说大声喊：“让我们恭喜荣华富贵！”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小柠赢了。”江瓷忽地大松一口气。 顾斐然在旁边笑着鼓掌。 “小柠最后的冲刺很厉害，直接跟对方拉开了距离。”柳希庭夸道。 顾老太太说：“嗯，这丫头可以，前期一直跟着保持距离，最后加速冲刺，虽然这种方式很常见，但要想赢还是得看各自的实力。” 李荣玉：“小柠很不错，老钱，你孙女可以哈，你跟着沾光了。” 钱英面上平静：“嗯。” 比赛结束，傅阮意放下手，转身从一侧绕着出去，离开了包厢。 傅显清目光跟着她看去。 江柠这边从马上下来，摘下头盔，选手们纷纷走过来和她拥抱庆祝恭喜。 江柠一一说谢谢。 在江柠准备换衣服回包厢找奶奶和姐她们时，工作人员找到她，说道：“江小姐，等会儿换好衣服，麻烦您跟我来一趟，傅总有点事情想单独和您说。” 单独和自己说？ 江柠答应：“好。” 江柠很快换好衣服出来，一身女士西服正装，发绳取下，长发散落着。 工作人员带江柠到vip包厢楼层，两人从电梯出来，傅阮意就在门口站着。 工作人员：“傅总，江小姐到了。” 傅阮意：“嗯。” 工作人员把人带走转身离开，江柠往前走到傅阮意面前，问道：“傅总，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和刚才的比赛有关吗？” 傅阮意：“无关，别的事情，跟我来。” “好。”江柠跟着她走。 两人边走傅阮意边说：“昨天晚上你在酒吧见到的夏安还记得吗？” 江柠回想了一下：“记得。” 傅阮意：“她今天也来看你的比赛了，现在在vip包厢里，不过这不是重点，我进去的时候，她老妈托我在中间牵个线，想认识你，所以我来传个话，问问你什么想法。” 夏董事长…… 公司和她们有合作，如果想认识的话，一句话的事，根本用不上拜托傅总出面牵线。 她这样做，怕是想拉傅家和江家这两条线。 江柠：“我现在要去包厢见奶奶，麻烦傅总和她们转告一声，比赛刚结束，我这边要陪家人，想认识的话，可以直接来包厢找我，我随时欢迎。” 傅阮意：“行，我会如实转告。” 江柠：“谢谢傅总。” 两人接下来安安静静走了一段路，快走到包厢门口时，傅阮意忽然说：“恭喜，比赛没有黑幕，你是实至名归的第一名。” 江柠不去品她话里的意思，只当做是单纯的祝贺，“嗯，谢谢傅总。” 走到包厢门口，江柠推门进去。 傅阮意等包厢门关上，折身去夏安所在的包间，传话说：“我问过江小姐了，她说比赛刚结束，要陪家人，今天晚上可能不会单独出来，你们要是想见的话，可以去她们的包厢。” 夏董：“去她们的包厢，这……可以吗？” 今天的晚上比赛，听说傅家、江家、李家和顾家的人都在，如果能去包厢见到她们，那可是相当于认识了整个临江城的人脉，这个机会可是随随便便就有的。 傅阮意轻笑：“当然可以，那个包厢我家老太太也在，有我和江小姐开口，不是问题，而且大家都是生意场的朋友，在这种地方见面再正常不过。” 夏琳答应道：“好，那等会儿我带着小安过去拜访。” 傅阮意：“行，马场这会儿事情有点多，我先去处理一下，出去后，我会提前跟工作人员说一声，你们到了之后，直接进去就行。” 夏琳：“谢谢傅总。” 傅阮意：“客气。” 傅阮意把话留下就走了。 夏安上前走到夏琳身边，说道：“临江这位傲气的s级alpha，盛鼎傅家大小姐，今天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不像她。” 夏琳也觉得奇怪：“这些年我和傅阮意打过不少交道，她可不是会客客气气跟别人说话的人，今天的态度确实有些异常，不过既然她和江柠答应了，就算我们进去后什么都不做，去和见一面，混个关系或者脸熟也行。” 夏安点头：“嗯。” 夏琳说着小叹一口气，转过身子：“当初傅家和江家闹成那个样子，三十多年不曾来往，我还以为她们永远不会合作，结果两家不仅合作，两家的小辈也在一起了，不知道唱的哪出戏。我本来打算等齐氏被博源搞垮后，跟博源和乔氏合作，让我们公司跻身进去，结果这个江家忽然异军突起，就像刚才在赛场的江柠一样，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我们跻身进去，我打算让你和傅家那位不怎么露面的傅二小姐结婚，但世事难料，她竟然和江瓷在一起了。” 第217章 夏安：“看来这上一辈的世仇，始终没抵过下一辈的亲情。” 夏琳：“只能说世事难料。” 江柠回到包厢，先和各位长辈打了招呼，说了些刚才比赛的时候，等几人不再问了，才走到江瓷身边，说道：“姐，我赢了。” 江瓷笑着：“嗯，很棒，超级棒，不过安全第一，之后不能在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下随便参赛。” “知道了。”江柠认真脸。 江瓷：“作为奖励，给你发了红包。” 江柠：“谢谢姐。” 江柠歪头看向顾斐然：“顾姐姐。” 顾斐然站在江瓷身边，举起手机摇了摇，说：“看了比赛，非常棒，也给你发了红包。” “发了红包吗？”江柠拿出手机打开看，“哇，发了十万，谢谢顾姐姐。” 顾斐然宠着说：“不客气。” 江瓷回头看向顾医生，好笑道：“你怎么也特意发了红包？” 顾斐然抬手挽起她的胳膊：“奖励啊。” 江瓷：“行。” 江柠看完，但没有收，问道：“姐，江溪姐和望颂姐呢，昨天晚上江溪姐和我发消息说，她们今天会一起看我的比赛，但怎么没有看到她们人，是有事情没来吗？” 江瓷回道：“江溪姐说这里人多，所以她们两个去下面观看了。” “人多？”江柠一点都不相信，“我看是望颂姐想缠着江溪姐，但在这里怕被家人看见吧。” 江瓷：“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两人相视笑笑。 正聊着，包厢门推开，江溪和李望颂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李望颂走在前面，直奔江柠，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们家小柠干的真不错，第一名哎，早知道你马术这么好，就让你教我了，说不定我也能拿个第一。” 江柠：“望颂姐，我只会骑，不会教人。” 李望颂嘿嘿笑着：“没事啊，你江溪姐会教人，你和你江溪姐一起教我就行。” 江柠：“……” “小柠。”江溪走了过来。 江柠从李望颂怀中出来：“姐。” 江溪温柔道：“恭喜，拿下第一名，给你发了红包，当做第一名的奖励。” “谢谢姐。”江柠这次没看。 江溪夸完，叮嘱说：“虽然赢了，但也要注意安全，不能偷偷参赛，必须告诉家里人，知道吗？” 江柠立刻乖乖地：“好，知道了。” 第124章 一起跳舞 半小时后,夏家人到了。 傅阮意让她们进来。 因为是江柠和傅阮意同意对方来的，所以只有两人迎接，其余人继续看比赛。 “傅总,江小姐。”两人打招呼。 江柠：“先前听傅总说，夏董托她从中牵个线想见我，不知道有何指教？” 夏琳道：“我和小安看过当初江小姐你参加的那场障碍赛，表现的特别出色，今天的比赛更是出乎意料,所以冒昧前来见面,表达一下祝贺。” 江柠：“谢谢夏董。” 夏琳侧了些身子给夏安示意：“我女儿小安也是一个马术爱好者，是傅总马场里的会员,平均每星期都会来一次,对了，小安，你现在在和江小姐合作，挺熟悉的吧。” “还行。”夏安看着江柠说。 夏琳：“那你平时没事可以约着江小姐一起骑马,就当是向江小姐学习。” 夏安：“好。” 傅阮意低头摸了摸眉心，从中插话道：“那个，不好意思，夏董,您怎么只问夏总的意思,不问问江小姐的意思呢？刚才李望颂还想约江小姐骑马都被拒绝了。” “呵呵。”后面突然传出来一道声音。 夏琳顺着看了一眼,是李望颂,想不到不各家当事人在，就连她们也在。 难道今天是她们的家族聚会不成？ 夏琳：“傅总说的是,这个确实得问问江小姐的意思，是我唐突。” 江柠说：“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 傅阮意扭头看她。 夏琳：“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祝傅总、江小姐玩得开心。” “我送二位。”江柠把两人送出去。 江柠送完回来，看到傅总还在刚才的位置上站着，走过去说：“傅总，夏董她们已经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傅阮意转身就走：“知道了。” 江柠小小皱眉，怎么感觉傅总的语气比刚才还要严肃。 两人回到各家长辈面前。 李荣玉问道：“那个夏琳来什么事啊？” 江柠：“说是特意过来为我庆贺。” 李荣玉回头看了看，冷笑了一声，说：“这个夏琳，没那么好心，来庆贺？哼，我看是来攀关系的，不过也算是她识相。” 傅阮意：“那不是夏琳识相，是我说话难听，不然说不定就直接过来了。” 这话李荣玉相信，看向小柠道：“小柠啊，这点可以和你小阮姐学学，该狠就狠，该骂就骂，性子太温柔不是一件好事，不止你，你们三姐妹都得和小阮学。” “你希望我学吗？”江瓷问顾医生。 顾斐然点头：“可以学一点，不过得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能都学。” 江瓷挑眉：“你是在说傅总不好？” “嗯？”顾斐然侧身，右手撑在她的身后，靠近道：“现在就开始学了吗？” 江瓷视线很自然落在顾医生的红唇上，“早学习，早成长。” 顾斐然抿唇点了两下脑袋：“行。” 江柠：“我知道了，我会和傅总学习的。” “你不要学。”李望颂赶紧和江溪说，“傅阮意脾气又臭又怪，学什么都别跟她学脾气，你现在就挺好，我很喜欢。” 江溪小声道：“闭嘴。” 李望颂：“哦。” 两人的关系目前只有李奶奶、小瓷和小柠她们知道，长辈们还不知情。 在没有正式说之前，得先瞒着。 傅阮意也说：“跟我学，就不怕我把人给带坏了，毕竟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李荣玉：“没事，奶奶相信你。” 傅阮意耸耸肩。 第五场比赛结束的时候，包厢里灯光调暗，放起音乐，大家纷纷抬头看。 江瓷看着下意识说：“该不会要跳舞吧？” 李荣玉放完音乐，和在场的几人说：“各位小年轻，这个氛围、这个场景，你们不应该起来跳个舞，热闹热闹吗？” 江瓷：“还真是跳舞，不过……” 江瓷看向身边的顾医生，笑意温柔：“我们两个好像真的没有一起跳过舞。” 顾斐然没有回答，伸出右手，“江小姐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吗？” “当然可以。”江瓷第一个起身，左手背在身后，弯腰握住她的手，慢慢拉起来。 顾斐然回握着站起来，左手搭在她手臂上。 两人的眼神里都是彼此。 包厢里的大家同时看向两人，满脸和蔼慈祥，以前那么反对她们在一起，但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时候，心里却会为她们的幸福感到幸福。 李荣玉开心道：“哎呦，果然啊，还得是真妻妻，这结婚领证的就是不一样。” 说完，看向李望颂给她使眼色。 这种时候不主动，打算等什么时候主动。 李望颂本来还在一脸艳羡的姨母笑，并外加几分感叹和失落地看着她们两个，但看到奶奶的眼神示意，顿时被鼓励到，毫不犹豫朝身边坐着的江溪伸手。 李望颂：“奶奶让我邀请你跳舞。” 江溪望向李奶奶。 李奶奶满心欢喜推推手，表示可以，但江溪却有些犹豫，视线垂落了一下，看向左手边在落地窗前坐着的奶奶。 钱英此刻也在看江瓷和顾斐然，严肃的神色和平时对比没有任何变化，不过可能是包厢灯光改变的原因，眼眸里竟然能看出几分柔情。 李望颂迟迟没有等到回应，手却一直伸着：“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我不会放弃。” 说着主动拉起江溪的手把人拉了起来，左手扣紧她的腰。 江溪抬手抵在她肩头，说道：“大家都在看，你知道你的行为代表什么吗？” 李望颂：“代表我喜欢你，想和你结婚。” “你……”江溪一下子被堵住话。 李望颂重复说：“我喜欢你，江溪。” 江溪看着她，手上推搡的力道慢慢减小。 包厢里已经有两对在跳舞，李荣玉欣慰地笑了笑，见小阮和小柠各自坐着，完全没有起来跳舞的打算，于是走到小阮面前拉起她：“小阮，别坐着了，你去邀请小柠。” “我？不用吧。”傅阮意慌张道。 李荣玉说：“什么不用吧，你们年轻人不跳，难不成还想让我们几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站起来在你们面前跳？我们这个年纪，最多给你们打套太极拳了。” “可是……”傅阮意说着已经被她拉到江柠面前，江柠也肉眼可见地有些慌张。 第218章 李荣玉右手拉着傅阮意，左手拉起小柠，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 李荣玉和蔼道：“跳个舞而已，想那么多干什么，你们年轻人怎么还没我们这些老年人想的开。” “……是。”傅阮意手中不敢用一点力气。 江柠也是轻轻抓着，眼眸躲闪。 李荣玉看着三个年轻人都有了自己的舞伴，心满意足地回到位置上。 傅显清喝着茶，问道：“江瓷和小然我能理解，剩下那两对，老李，你什么意思？” 李荣玉：“什么什么意思，当然是想看这群小辈和和气气跳舞的意思，怎么，你这个老太太莫非是真想过去和她们一起跳？你要是真有这个意思，我倒是可以陪你跳一支舞。” “我才不用你。”傅显清嫌弃道。 李荣玉呵着：“你不用，我还不想和你一起跳呢，说的我多想和你跳似的。” 傅显清本来还想问问这老太太，怎么会把李望颂和江溪、傅阮意和江柠拉到一起。 按理说，不应该是傅阮意和李望颂、江溪和江柠分成这两对吗？但拌了两下嘴，她也就没有想继续问下去的想法。 傅阮意抓着江柠的手，松开不是，跳也不是，眼神更不敢看过去一分。 不是害怕，纯粹是觉得尴尬。 两人谁也不动，互相牵着手尴站着，过了一会儿，江柠主动握紧她的手，上前一步，说：“就当是配合李奶奶的意思，我们跳几分钟就分开，到时李奶奶也不会说什么。” 傅阮意垂下眼眸，手被抓着，胳膊上搭来一只手，两人之间近在咫尺。 包厢里的舞曲温柔好听，掺杂着浓烈的情感，听的人心声澎湃，情绪波动的起起伏伏，就连昏暗的灯光都在这一瞬间配合的恰到好处。 傅阮意暗自调整呼吸，站正身子，握住江柠的手，另外一只手搭在她腰间。 清凉的雪山味信息素扑鼻而来。 音乐缓缓流淌，包厢静谧下来。 江瓷把动作改为双手搂住顾医生的腰。 江瓷：“老婆。” “嗯。”顾斐然应着。 这两个字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但江瓷还是忍不住想再说：“谢谢。” 在自己最狼狈、最不知所措的时候，顾医生忽然间出现在自己的世界，并且一次又一次坚定选择自己，这种抉择就连她自己都做不到，可顾医生却坚持了那么久。 顾斐然低头靠在她肩膀上，双手慢慢抱紧：“不客气，也算是我得偿所愿。” 都说先喜欢的是输家 可若是赢了，就是赢家，而她真的赌赢了。 江瓷抬手往上摸向顾医生的脑袋，左手收紧力道，笑着说：“你心态真的很好。” 顾斐然：“心态不好，早就被你气走了。” “抱歉。”江瓷有些不好意思。 顾斐然笑了笑，歪头亲在她的侧颈。 江瓷顿时收起笑意，想亲回去，但被无情拒绝了，“我这边看不到，你不行。” “哦。”江瓷说。 两场比赛之间相隔的休息时间并不长，在下一场比赛开始之前，音乐停下，各自松开怀中的人回到位置上，而此刻每个人的心中都在若有所思。 比赛结束，大家陆陆续续离开回去。 江瓷和顾斐然也坐车回家。 车子缓缓启动后，江瓷伸手捂在顾医生肚子上，关心道：“你现在孕早期，这样来回跑可以吗？下次再有这样的活动，我们早点走把。” 顾斐然：“没事，我自己心里有数，如果不舒服的话会及时说的。” 江瓷不放心，伸手抱住她：“嗯。” 今天晚上两人回的自己家，没去傅家。 回家后，顾斐然洗漱躺在床上，拿起有关产前和产后的书，看里面的注意事项。 这本书买回来，她们两人都有看。 江瓷不仅看，还会一边看一边从网上查询资料，一一详细记在备忘录里，生怕哪一点的做的不好或者不当，让顾医生受伤。 江瓷先帮顾医生洗完澡，自己把浴室收拾好才出来，脱鞋上床，掀开被子钻进老婆被窝里，“明天打算干嘛？” 顾斐然：“论文写完了，也没有别的工作，所以明天什么都不做，打算好好休息一天。” 江瓷：“那我在家陪你。” 顾斐然手里拿着笔，把重要的知识点画出来作为标记，问她道：“学校和公司的事情不忙吗？” 江瓷：“忙，不过陪还是能陪的，而且你好不容有休息两天的时候，更要陪着。” 好不容易有休息两天的时候。 顾斐然小声叹气：“听起来好命苦。” 江瓷伸手给两人拉了拉被子，问道：“你们产假什么时候放，总不能后期还要一直在医院工作。” 顾斐然：“按照规定，产假一共有一百四十天，也就是四个多月，算算时间的话，差不多再有两个多月就能休产假了。” “两个多月。”江瓷拿出手机看日历，“现在是十月份，两个月的话那就是到明年了。” 顾斐然点头：“嗯。” 江瓷：“两个月听起来时间不长，但一说要到明年，感觉就不太一样了。我们小宝明年出生，那就是你二十九岁，我二十七岁有的孩子，这么再一算，我们根本不算是早婚。” 顾斐然合上书，说道：“怎么，突然感觉自己老了吗？” 江瓷：“有点。” 顾斐然把书放在移动小桌子上，侧身看向江瓷：“年龄这种事，一旦跨过二十五岁，很多人都会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其实不管年龄多大，我们享受当下的人生就好。” “享受当下人生。”江瓷重复了一遍，手机默默放到一旁，仰头吻她，“知道了。” 顾斐然轻笑：“嗯。” 江瓷伸手托着她的腰把人放平，自己拉着被子*倾身压下，但特意没有压到顾医生的腹部，说：“那我们也享受一下当下的人生。” 顾斐然：“这句话是让你用在这里的吗？” 江瓷低头捧住脸颊开始亲：“一样的。” 第二天江瓷推掉所有工作陪顾医生在家休息，并下厨做了些她爱吃的，步步不离跟在身边。 下午的时候，睡完午觉，江瓷起床带顾医生去看电影，最近有新的排片上映，网上好评不少，主要是，从认识到结婚这段时间，两人从来没有真正约会到，今天算是一次约会。 车子到达商场停车场，江瓷先下车，然后转身牵着顾医生的手下来。 虽然是假期，但下午电影院的人也不是很多。 两人进去找到位置，在坐下之前，江瓷从包里拿出坐垫，细心垫在座位上，现在顾医生是关键时期，还是多注意一下。 “谢谢。”顾斐然和她说。 江瓷不放心，又拿出湿巾把两边扶手全部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才放顾医生把放上去。 “你好。”两人刚收拾好，顾斐然右手边走过来一位女生，手里拿着手机，问道：“那个，姐姐，请问你们是一对吗？” 顾斐然举起左手，无名指上有很显眼的婚戒：“是，而且我们已经结婚了。” 女生慌张道：“哦，不好意思，打扰了，祝两位幸福、长长久久，打扰了。” 女生说完赶紧离开回到后边座位上。 江瓷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每次出门，顾医生一定会被要微信，说吃醋，偶尔一两个还会吃醋，但要的人多，吃醋的劲头就少了许多，只会觉得顾医生这么漂亮，被要微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江瓷：“想喝水和我说。” 顾斐然：“嗯。” 电影开场后，很少人再说话。 电影讲的是一个女孩被打压的梦想，无论多少人觉得不可能，她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人生巅峰，实现了成功。 拍摄的很细腻，有亲情、友情和爱情。 两小时的电影结束，灯光打开，江瓷拿起东西，下意识去看顾医生：“我们走吧。” “好。”顾斐然把水杯给她。 出来后，顾斐然和江瓷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一趟卫生间。” “嗯。”江瓷应着。 顾斐然拿出一包纸巾走向卫生间。 江瓷一直看着顾医生进去才转开实现，她在外面乖乖等，但刚等了不到一分钟，手机震动响起，她从口袋拿出来看，陈厝。 自从齐氏研究所那边的事情脱手后，两人联系便不多，难道是投资的事情？ 江瓷接起：“陈董。” 陈厝：“审判结果出来了，判处齐默三年有期徒刑，罚金五百万，但齐默不服，再次上诉。” 江瓷：“齐予司呢？” 陈厝说：“虽然齐予司有参加齐氏研究所的非法实验，但齐默在进去之前，把齐予司这边摘的干干净净，警方没有证据证明她也参与了非法实验，所以当庭无罪释放，目前已经回到齐氏。” 第219章 江瓷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陈厝：“上次你说投资的事情，我们找时间聊聊吧，既然我打算和齐氏斗了，就不会让齐氏继续在临江生存下去。” 江瓷：“行，明天我去公司找你。” “可以。”陈厝说。 电话挂断，江瓷想着刚才陈厝说的话。 齐默被判三年有期徒刑，处罚五百万罚金，这对她做的那些事情来说，已经是最低刑准，竟然还想着再次上诉。 齐氏失了齐默，再加上这段时间名誉损毁，整个临江没有多少人再敢和她们合作。 齐予司现在怕是一个头两个大，不过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自己得未雨绸缪，不能让齐予司的手再次伸到江氏和自己身上。 江瓷想着，顾医生从卫生间出来。 江瓷立刻挂上笑脸，问道：“接下来还想去哪玩，逛商场，还是去别的地方？” 上次同事推荐了这里的一家火锅店，说味道非常不错，但现在身体不行，吃不了。 顾斐然：“没有特别想转的，我们回一趟顾家吧，昨晚奶奶给了见面礼。” 江瓷听她的：“好。” 两人一起回顾家，傍晚留着吃了一个晚饭，没多停留，六点半开车回家。 明天要回医院上班，顾斐然洗完澡出来，去衣帽间提前准备要穿的衣服。 江瓷站在阳台外面打电话，打了十分钟才回来。 江瓷推开阳台门，刚好看到顾医生从衣帽间出来，解释说：“公司上的事情，打的太久，忘记和你一起收拾了。” 顾斐然也没多想：“没事，明天要穿的衣服给你准备好了。” “谢谢。”江瓷说着过去，低头亲了下。 第125章 很想你 翌日顾斐然要上班,得起的早一点，前天晚上特意和江瓷说，不用她起来。 但江瓷还是准点起来,和她一起下楼散步。 散到一半，顾斐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忘记问她，现在问道：“你腺体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再发生过突然情况，信息素浓度值呢？” 前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腺体问题被她们忽略,现在得重新担心起来。 不然她这条小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面临危险。 江瓷张了下嘴巴说：“啊,忘了……” 顾斐然：“检测器在书架上,每晚睡前检测一下或者整晚都戴着。” 江瓷：“好。” 顾斐然说着还是不放心：“箱子里的检测器有两个，从今天开始，你随身带一个，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检测。” “谢谢老婆。”江瓷伸手搂住人,要是没有顾医生，自己这辈子就废了。 顾斐然对这声老婆很满意，“嗯。” 江瓷送完顾医生去上班，调转车头去博源见陈厝,商量投资和齐氏的事情。 江瓷一路被人带着上楼到达陈厝办公室门口,在等助理进去告知的时候,抬起左手抚上无名指婚戒,大拇指轻轻转圈。 咔，助理开门出来：“江总,请。” “好。”江瓷放下手。 迈步进去后，办公室不止陈厝一人,还有陈蔚，跟她许久没见了。 陈厝伸手指向陈蔚，说道：“昨晚和你说过的，小蔚在这里一起听，不介意吧。” “不介意。”江瓷说。 陈厝：“坐吧。” 江瓷坐下把包放在身前，问道：“我们是先谈合作，还是先谈齐氏的事情？” 陈厝双手在办公桌前交叉：“先谈齐氏的事情吧，谈好了，方便我们之后谈合作，如果谈不好，投资的事情你可能就要重新考虑了。” 江瓷：“说的有道理。” 陈厝说：“齐默那边的情况你应该已经有了解，目前还在上诉，不过她证据确凿，后续应该会维持原判，但我想要的不止是这个结果，我要让齐氏彻底在临江消失。” 江瓷能理解：“齐默虽然进去了，可齐氏抑制贴和抑制剂目前在市场上依旧占有不少份额，要想让齐氏彻底消失，你就得把这份份额拿到手中。” 陈厝：“这个我很早前就在考虑了，三年前，高老师将抑制剂研发出来，就在着手研究抑制贴和注射的抑制剂，目前已经取得一些进步和成果，不过需要人才、时间和资金。” 江瓷：“人才的话，你现在有高老师、韩教授和从齐氏研究所那里挖来的专家，另外，我还可以推荐一个人给你，省医腺体科主任余方，她在腺体这方面也很有研究。” “我会邀请她。”陈厝说。 江瓷：“时间我给不了，资金的话，我们江氏集团不仅可以投资博源，相信盛鼎傅家、荣和国际也会投资。” 药业这行，尤其是新型有潜力股的药业，有实力的公司都会想投资分一杯羹。 现在只是自己先和博源开了这个口。 陈厝知道这话不是假的。 临江这几家公司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药业这一行几乎可以说是暴利，谁都想吃上一口，但这几家又深知齐氏做法不正，早晚有一天会自食恶果，所以才一直没有碰过。 如今齐氏衰退，博源在临江立下一道根基，她们这群人有这个想法也不足为奇。 陈厝问道：“你现在对齐予司和齐氏有什么看法？” 江瓷：“我不介意你彻底毁了齐予司和齐氏，甚至还会很高兴看到齐氏衰败，但如果陈董接受我们江氏集团的投资，对付齐氏手段我希望能够光明正大一点。这样说也不是我这个人有多正义和正面，而是纯粹不想触碰法律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给自己惹一身麻烦事。” 顾医生如今怀了宝宝，不能再让她为自己担心。 这点陈厝有所顾虑。 当年齐家那些人害死自己姐姐的时候，可从来没想过发善心，她想让齐家用命偿。 江瓷知道她犹豫的原因，这份恨意无论放在身上，都不会轻易咽下去，但若孑然一身，自然没有什么可顾虑的，可陈厝并非独身一人。 江瓷说道：“陈董，我支持你报仇，但陈小姐的未来你不考虑吗？” 陈厝猛然抬头，瞳孔紧缩。 陈蔚反应也颇大，扭头看向陈厝，眼眸里藏匿的神情很是复杂。 小蔚…… 这是她二十多年来最心疼和放不下的。 自从姐姐死后，年幼的小蔚就成了孤儿，只剩下自己这一个亲人。 每次深夜想起姐姐，她都想亲手杀了齐默和当年参与研究的人，可又担心自己杀了人，小蔚在这世间便真的无依无靠，所以这也是她一直没有对齐氏下狠手的原因。 陈蔚看着陈厝，心里则在想。 之前她一直不知道，阿姨这么多年为了给妈妈报仇，竟然背负了这么多。 怨恨虽然放不下，但阿姨也得为自己而活。 江瓷：“其实要想打垮齐予司和齐氏，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都脱身。” “你说。”陈蔚道。 只要能打垮齐氏，她什么都能做。 江瓷打开手中的公文包，把提前准备好的文件拿出来：“这是这段时间我让人暗中调查的，齐氏研究所有不正当的非法实验，齐氏也有很多不正当的手段。比如，不正当竞争，齐氏为了垄断产业，曾做过很多违法违纪的事情，贿赂信息素管理局是最常见的途径，还有齐氏生产所需的药材是从不同地区收购的，为了获取最大利益，齐氏尽可能压低价格，这放让很多药农不满，既然那些药材是生产抑制贴和抑制剂的必需品，我们何不做个甲方。” 陈厝听她说着，继续往下看。 除了江瓷刚才说的那些，齐氏目前过度举债，公司流动资金严重缺少。 如果这时候给齐氏一击，不用多大力道，它自己能将自己摧毁。 陈厝合上文件：“我会立即去办。” 江瓷：“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陈厝：“好。” 双方事情谈到这里，陈厝已经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不过她还有个小小的请求。 陈厝看了眼陈蔚，说道：“江总，我家小蔚对你有意这件事，我想你应该知情。虽然现在提这个要求有些荒唐，但我忍不住想多说一句，如果你愿意和小蔚结婚，我可以把整个博源给你。” “妈！”陈蔚呵止。 她喜欢江瓷不假，但没到这种地步。 昨天晚上那通电话里，陈厝说，今天来还想谈一谈自己和陈蔚的事情，让自己做个心理准备，所以江瓷今天来特意戴了和顾医生的婚戒。 江瓷举起左手：“不好意思，陈董，我已经结婚了，只是没对外公开。” “你结婚了？”陈厝十足惊讶。 陈蔚也是同款惊讶，才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她竟然结婚了？ 陈好奇道：“能问一下对方是谁吗？” 自己和顾医生结婚的事情，随便一查就能查到，更何况两人现在正在合作，没必要瞒着，所以江瓷如实说道：“傅家二小姐，顾斐然，我们前段时间刚领的证。” 第220章 这下陈厝直接震惊，不可思议道：“傅家的二小姐，真是出乎意料。” 傅江两家的前尘往事在临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先前三十多年的怨恨能解已经匪夷所思，想不到如今竟然还能结婚，看来是上一辈的恩怨没有牵扯到这一辈。 陈蔚看着江瓷和她手上的婚戒，心情谈不上难受，但也没有那么好受。 毕竟确实有点很喜欢她。 陈厝彻底死了心：“既然已经结婚，那这件事就当我没有说过，二位新婚快乐。” 江瓷：“谢谢。” 江瓷在博源待到上午十点多离开。 走出博源坐到车上，她把戒指摘下来放进盒子，收进包里，和检测器放在一起。 如果现在只是跟顾医生结婚，戴着婚戒上班也无妨，但如今顾医生已经怀孕。 俗话说，瞒三不瞒四，前期还是少点人知道和注意比较好。 江瓷回到公司忙到下午五点多，收拾东西离开去研究所，最近项目又有了新的进展，她得去看看，刚好趁着假期可以发点福利笼络人心。 顾牧时是个研究技术狂，相比假期休息，她更喜欢把东西研发出来。 于是放假期间都在研究所工作，不过她不会勉强别人。 “顾老师。”江瓷从身后出现。 顾牧时低头看着上修改过的设计图，说道：“都和小然结婚了，还喊老师？” 江瓷慌张了一下，赶紧改口：“妈。” 顾牧时：“这还是你和小然领证结婚后，第一次喊我妈，难怪你喊不出口，我听着确实不太习惯，不过我可以不习惯，你得喊，知道吗？” 江瓷：“是，我知道了。” 顾牧时看了一眼时间，说：“现在距离小然下班时间还早，到七八点，你发消息问问小然什么时候下班，我跟你一起去医院接她。” 江瓷脆声应道：“好。” 顾老师要跟自己一起接顾医生下班，那今天晚上该不会要和她们一起回家吧？ 江瓷咬了咬下唇，心里不由得泛起紧张。 晚上八点五十分，江瓷收到顾医生发来的消息：今天九点半就能下班，怎么了？ 顾斐然：想我了吗？ 江瓷看到这条消息心口忽地泛起热意，大拇指轻轻移开，低头压抑着情绪，片刻后才抬起脑袋，双手拿住手机回：等会儿顾老师我们两个去接你。 顾斐然：老妈？ 江瓷：对。 顾斐然：好啊，我今天晚上刚好没有吃饭，我们回家一起吃。 江瓷：嗯。 江瓷和顾医生聊完，去办公室接顾老师。 顾牧时是个很准时的人，时间一到，换衣服从办公室出来，开门时碰到江瓷。 江瓷：“斐然说九点半下班。” 顾牧时：“行，走吧。” 两人一起下楼离开，江瓷开的车。 路上顾老师询问了些自己和顾医生的近况，并特意问了顾医生的身体如何。 江瓷回答说：“前几天做过全身检查，斐然各项体征一切正常，等这个月底，我和斐然打算再去做一次检查，到第四个月的时候会做唐氏。” 顾牧时放心了，“好。” 车子开到医院门口时，顾斐然已经提前下班背着包在外面等，周边站着两个保镖。 江瓷远远看到人，熄火准备下去接，但被顾牧时拦住：“我去吧。” 江瓷坐回来：“好。” 顾牧时打开副驾驶车门，走向顾斐然，到跟前，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包包背到肩头，边聊边朝车子这边走，拉开后座车门。 车门打开，声音传进来：“好啊，我已经让阿姨准备好饭菜了。” “嗯。”两人都坐在了后座。 顾牧时提醒说：“把安全带系上。” 顾斐然：“好。” 等两人系好安全带，江瓷启动车子离开，目光偶尔会看一眼后视镜。 顾牧时问道：“关于同居的事情，你们两个现在打算住在小然家？” 顾斐然看向前排的小瓷：“这个……我们没有特意商量过，不过小瓷为了照顾我平时上班，所以搬了过来，她每天得折返来回跑公司那边。” 顾牧时：“行。” 顾牧时又问：“我听你外婆说，你们两个签了婚前协议书，婚前财产分清楚了，那婚后的呢？你们有说谁出花销妈？” 虽然两家都不缺钱，但之后吵架就是问题。 顾斐然：“小瓷求婚的时候，把她所有私人财产全部交给了我，后来还带我强行做了公证。” 两人结婚，钱是最没有考虑过的，她名下的房车是全款，司机、保镖这些由姐负责，平时工作忙碌，没什么可消费的，每个月的支出也就是水电和阿姨工资。 账单上，这一年唯一一次大额支出，可能就是给小瓷买的生日礼物。 顾牧时道：“小瓷做的挺多，也很细心，不过小瓷平时需要应酬和交际，花钱的时候不是一万两万就能解决的。” 言外之意，小瓷给了，但不能要。 这次江瓷回答的：“虽然和斐然做了公证，但斐然不仅没花我一分钱，还经常说家里的支出不用我负责，另外还给了我一张有几千万的卡。” 顾斐然：“她也没要，是我强行塞的。” 虽然这些问题对两人来说算不上什么问题，老妈这样问，也是关心她们。 顾牧时：“那就好，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互相扶持的，之前老妈觉得你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不能好好磨合，现在看来，相处的还算不错。” 顾斐然称赞道：“主要是小瓷懂事。” 江瓷额头上微微冒出冷汗。 路程很近，晚上车又少，没几分钟到家，三人一起上去。 江瓷主动帮顾医生拿出拖鞋，转身准备去帮顾老师拿拖鞋时，被顾老师拒绝了。 顾牧时：“我自己来就行，小然不方便弯腰，你帮她吧。” “行。”江瓷弯腰蹲下帮顾医生换拖鞋。 顾斐然伸手撑在她肩膀上。 换好拖鞋，两人一个抬头，一个仰头刚好对视，顾斐然弯唇轻笑。 江瓷心神一动，站起来紧紧搂了下她的腰，然后又很快松开。 顾斐然和阿姨说过今天晚上老妈会来，所以阿姨提前将客房收拾出来，并准备了居家服和睡衣。 三人各自回房，等洗完澡出来吃饭。 顾斐然回到卧室，扭头看她，问道：“车上的时候怎么看起来有点紧张？” 江瓷解释道：“因为很少这样跟你，还有你的家人单独相处，担心说错话。” “还有，我想你，很想。” “嗯？”顾斐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瓷伸手搂住顾医生把人拉进怀里，低头吻下，刚尝到清甜的滋味，右手情不自禁按住她后脑勺吻的更深。 孕期信息素浓度要比平时低许多，发热期也会延长至一月一次，而且不用临时标记，普通的抑制贴就可以完全压制，但除了信息素，更关键的还是人。 顾斐然被抵在后面挂礼服的衣橱前，整个身子被禁锢着，后颈信息素浓度值不断升高，现在差不多四十，一旦超过八十，就得临时标记或者用抑制贴。 江瓷扣住顾斐然的手，用的临时标记。 好一会儿，临时标记成功，江瓷慢慢后退，手抬起来帮顾医生脱衣服。 顾斐然右手无力搭在她小臂上，脸颊红热，双唇紧抿，呼吸还在慢慢喘。 江瓷解开所有衬衫扣子，弯腰抱起人：“我们快点去洗澡，等会儿还要出去吃饭。” 顾斐然还没有回过神，身子瘫软在江瓷怀里，眼眸失神地望着她的侧脸。 江瓷低头笑笑，又亲了一下。 两人很快洗完澡出来，到外面吃饭。 阿姨陆陆续续把饭菜上桌，晚上不用吃太多，做的简单四菜一汤，荤素搭配。 江瓷拿着碗筷从厨房出来时，回头看向客房，问阿姨：“顾老师还没有出来吗？” 阿姨摇头：“没有。” 顾斐然也看了眼，说：“老妈平时洗澡就是会慢一点，我们等一下就好。” “嗯。” 江瓷把碗筷放在餐桌，落座在顾医生身边。 两人等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顾牧时从客卧开门出来，过来坐在主位上。 顾牧时：“很晚了，吃饭吧。” “好。”三人动筷开始吃饭。 顾牧时想问的话，在回来的路上已经问的差不多，所以饭桌上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吃过饭，和她们两个说了一声晚安便起身回房休息。 江瓷看着，等客卧门关上，问顾医生：“怎么感觉今晚顾老师情绪不太对？” 顾斐然也察觉了出来，说道：“可能是觉得有些恍惚吧，在老妈和妈咪眼中，我和姐不管多大都是孩子，但现在却结了婚，有了宝宝，一时间没有转换过来。” 第221章 江瓷拉起她的手：“周末的时候，我们多回去。” 顾斐然：“嗯。” 顾牧时回到房间里，旁边手机和傅希榆打着视频电话，这边揉着眉心难受。 傅希榆：“人家小两口都结婚有一段时间，孩子也两个月了，你怎么还没接受？” 顾牧时伸手把卫生纸丢进垃圾桶里，叹了口气：“不知道，明明记忆里还是你怀小然的样子，但小然现在却自己都当了妈妈。” 傅希榆已经她习惯大半夜感性，安慰了两句没什么用，最后凶了一句就好了。 早上，三人坐在一起吃早餐。 本来顾斐然想着，老妈昨晚心情不好，今天早上安慰一下，但老妈看起来好像已经恢复精神，饭吃的多，聊的话也多了起来。 顾牧时：“小然，小瓷，你们两个给孩子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 顾斐然摇头：“还没有，有空的时候想了几个，但网上一查有很多重名的，所以打算再想想，老妈，你有给宝宝想到什么名字吗？” 顾牧时：“孩子姓江，当然是小瓷想，要是姓顾的话，我肯定自己定名字。” 当时姐的名字是外婆定的，自己的名字外婆也打算给做主定下，可老妈不愿意，说都姓顾了，必须得是她起，外婆不答应，两人为了这事儿还吵架生气了一个月。 最后妈咪出来调节，让老妈定了名字。 顾牧时：“没想好你们就多想想，你们姐妹两个的名字，我们起的都很好听，小瓷她们家呢，小溪、小瓷、小柠，名字也还不错，你们考虑考虑是要两个字，还是三个字的。” 两个字还是三个字，她们倒是讨论过的。 顾斐然说：“我们打算起三个字的，目的呢，是和小瓷她们这一辈分开。” 顾牧时觉得有道理：“确实得分开，你们把名字想好了跟我们说说，我们帮你们看看，对了，等宝宝出生后，把生辰八字跟外婆说说，外婆认识一个大师，算的特别准。” 这个大师顾斐然也认识。 小时候家里的孩子出生都要算生辰八字，然后再根据五行起名，那个大师说，自己和姐的命数都很好，不需要再根据五行，只要家长觉得好听就行。 于是姐叫阮意，自己叫斐然。 两人各自十八岁的时候，还找了那位大师还愿，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八十岁了。 在医院工作时间长了，顾斐然对这种事的是保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顾斐然：“好，到时去找那位大师算算。” 江瓷对玄学这方面和顾医生是一样的态度，所以名字这事儿，等宝宝出生，让大师算过生辰八字再起，现在想了，到时也不一定能用的上。 早餐吃完，江瓷和顾牧时先送斐然去上班，然后再去研究所工作。 第126章 妹媳 关于投资博源一事,江瓷回到公司开会。 投资虽然是一项有风险的事情，但博源如今的势头太过诱人，所以开会时,大部分人都同意投资，不过需要对项目进行准确的评估和分析。 江瓷开完会，又去了一趟董事长办公室。 钱英听完报告说：“投资的事情，既然有把握，那就去做,我们江氏闭门造车这么多年,也确实该出去看看。” 江瓷：“谢谢董事长。” 钱英又说：“江岚和我说，你老婆怀孕了,都两个月了,所以你们是奉女成婚啊。” 江瓷心虚道：“对不起，没有提前告知。” 钱英并不是很在乎：“无所谓，反正结婚后也是要有孩子的，现在有就有了,你怀孕期间好好照顾人家，别没事就蹲在公司加班到凌晨，让人在家里独守空房，这个时期和产后的那段时期都是最需要人的。” 江瓷：“我记住了。” 平时习惯了奶奶严肃和肃穆的一面,现在突然叮嘱自己关心顾医生,但是有些意外。 看来奶奶对老婆真的很满意。 “行了,出去吧。”钱英把话说完了。 江瓷点了头,转身准备离开，但又停下,还是想问道：“董事长，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您,不知道您是否方便解答？” 钱英：“什么事？” 江瓷问道：“您那么恨傅家人，为什么会对斐然这么宽容，您从头到尾都没有怎么反对我们两个，是因为她姓顾，不姓傅吗？” 钱英落在文件的视线缓缓停顿。 江瓷安静等待。 钱英：“跟她姓氏没有关系，不管姓氏是什么，她身体流淌的终究是傅家人的血液，我还是恨的。” 江瓷：“但您没有表现出对斐然的恨意。” 钱英道：“没什么原因，纯粹看着她没别的傅家人让我那么生气，再者，她用自己救了你一条小命，就当是当年傅家对江家的亏欠。” 江瓷颔首：“我知道了。” 江瓷离开办公室，手慢慢从门把上滑下。 原来奶奶真的是因为斐然救了自己这条小命，才会网开一面，老太太/恩怨分明啊。 江瓷笑了笑，迈步往前走。 江氏集团投资博源药业的事情很快便上了新闻，两家公司正式达成合作，新闻上还有江瓷和陈厝的合影。 乔氏。 乔珍菲看完新闻放下平板，说道：“这个江瓷跑的可真快，博源这么大一块肥肉就让她给吃上了，上次我去博源和陈厝谈，她敷衍我说会考虑的，结果扭头就和江氏集团合作了。” 乔易书坐在旁边：“那我们还要去博源吗？” 乔珍菲摇头：“不用去了，陈厝能第一个答应江瓷的投资，说明两人关系不错，先前我们乔家那样对江瓷，她心里肯定怨恨我和云池，去了也是白去，说不定会怎么变着法敷衍我们，我们何必热脸贴冷屁股。” 乔易书：“董事长，如今傅家的柳希庭已经和江家的江岚结婚，两家在某种程度达成了联姻，之后如果遇见情况，她们两家说不定会彻底放下怨恨互帮互助，而且江氏集团目前正在进行的项目，全部都是新型技术，一旦上市，前途不可估量。以前的临江是傅家、李家、齐家和我们乔家，但齐家现在大不如前，处于分崩离析之际，而江家和傅家联姻、李家交好，却与我们乔家交恶，博源又是临江冉冉升起的新星，看临江接下来的形势，我们说不定得讨好些了。” 乔珍菲缓缓抓紧沙发扶手，眉头皱起：“想不到当初我们万般嫌弃的废物，如今倒成了香饽饽。” “易书，这个月去傅家的马场办一个商业晚宴，我要宴请江瓷。”乔珍菲说。 乔易书：“是，董事长。” 齐氏公司，啪—— 齐予司抓着文件狠狠摔在地面，双眼发红：“江瓷，江氏集团，她们竟然入股了博源，看来她是铁了心的要和我齐家对着干。” 助理弯腰将文件捡起来，双手放到办公桌上，说道：“齐总，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您，工厂那边传来消息，我们药材原材料短缺，无法继续大批量生产抑制贴和抑制剂，如果一个月内我们再收购不到药材，工厂可能就要停工了。” “那让采购部去买啊。”齐予司大声吼。 助理低头：“药农那边要求提高药材的收购价格，否则将不再把药材卖给我们，而且公司先前赔付太多，再加上部分股东撤资，账户上已经没有那么可以流动的资金。” 齐予司低头冷笑：“提高收购价格，账户流动资金不够，还真是一出接一出啊。” “市场部和销售部那边呢？”齐予司问。 助理回道：“市场部和销售部这些天一直在积极挽救，但新型抑制剂对市场的冲击太大，抑制剂销售额断崖式降低，目前只有一些医院因为合同还在继续使用，抑制贴的销售额也缩水了将近一半，预测下个月可能还会降低。” 刚才还满脸震怒的齐予司听完这些，慢慢坐回去，眼神空洞，脸色苍白的吓人。 齐予司：“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助理：“是。” 助理离开，顺带把门关上，办公室里只剩下齐予司一个人仰头望着天花板。 周末，江瓷和顾医生一起回傅家吃饭。 傅阮意刚从楼上下来，便撞见她们这对恩爱的小妻妻到客厅，手里还提着礼品，调侃说：“呦，还知道回来啊？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小两口到什么地方度假去了，平时消息没有，家不回，这个婚真是结的忘乎所以啊。” 顾斐然：“姐。” 江瓷改口道：“阮意姐。” “啧。”傅阮意抬手揉了揉耳朵，说道：“上次你喊我阮意姐的时候，还是上次。” “姐。” 顾斐然又喊一声，但这一声有抱怨的意味。 傅阮意抿唇，不乐意道：“怎么，你们结婚我就不能说她了？结了婚我更有权力说，你说是不是，妹媳。” 江瓷轻笑：“是。” “好了，小阮，就你一天天的贫嘴，正经点，小心宝宝听到出生后也跟着你学的贫嘴，胎教可是很重要的。”顾牧时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盘水果，看向她们两人：“小然，小瓷，过来坐。” 第222章 “好。”两人走过去坐下。 顾牧时把水果放到顾斐然面前，说：“这些水果都是怀孕期间可以吃的。” 顾斐然笑道：“谢谢老妈。” 傅阮意坐在对面，更加不乐意：“这个小屁孩福气可真好，还没出生，就被奶奶这么惦记照顾，不像我，身为大女儿，现在竟然连一口水果都吃不上，唉，亲情终究是淡漠了。” “说什么呢。”顾牧时折身又往厨房走*，“给你准备的有，一天天的不安生。” 傅阮意立马笑了：“谢谢老妈。” 江瓷握住叉子，递给斐然一块猕猴桃：“猕猴桃可以减少妊娠纹，要不要吃点？” 顾斐然本来不想吃的，但她这么一说，往前张口吃下，问道：“从哪里看的？” 江瓷：“书上和网上都看了。” 顾斐然笑道：“这么努力？” 江瓷：“嗯。” 虽然斐然是医生，但自己不能当甩手掌柜，什么都让斐然告诉自己。 顾斐然：“对了，小瓷，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江瓷点头：“你说。” 顾斐然：“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休产假，家里阿姨一位可能不太够用，所以我想再请两位，一个做产前照顾和注意事项，另外一个负责照顾我，你觉得怎么样？” 江瓷心有灵犀道：“其实我最近也在物色人选，家里那位阿姨虽然方方面都做的很好，但一个人照顾你的时候还是有些吃力，找人是应该的，不过我们得提前和阿姨说清楚，新招的人只负责你产前和产后，不会因此对阿姨厚此薄彼。” 她能考虑到的，小瓷也考虑到了。 顾斐然眼眸温柔：“我到时和阿姨说。” 江瓷：“嗯。” 傅阮意看着两人看彼此深情款款的样子，只觉得秀恩爱秀的旁若无人，自己真不应该在这里坐着。 顾牧时又从厨房端出来一盘水果，放到傅阮意跟前，这盘水果不仅种类多，果盘也要比她们两个面前的那个果盘大。 顾牧时：“吃吧。” 傅阮意开心道：“谢谢老妈。” “老妈，姐，外婆呢？”自从进门还没有见过外婆，这个点应该是在家的。 顾牧时说：“在书房，等会儿就下来。” 顾斐然：“好。” 傅阮意吃了几块水果，等老妈离开，放下叉子，问江瓷说：“最近你们江氏集团入股博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你是怎么想的？” 江瓷回答道：“有两个目的，第一，现在的博源值得投资；第二，先前我被齐氏研究所和信息素管理局的人带走两次，是因为我们没有涉及过，不懂，所以我想投个资，拉个关系，毕竟我这个病说是能好，但万一哪天再犯了呢？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有基因问题，不能保证孩子十八岁正常分化，所以得提前布置，不能让孩子重蹈我的覆辙。” 两个原因都说的有理有据。 顾斐然看向小瓷，眼神里都是爱意。 傅阮意只想到了江瓷第一层想法，第二层倒是没有往这方面考虑，这点确实得提前谋划，不能和之前一样在家里小然也能被带走。 傅阮意：“如果我也投资博源，你觉得陈厝答应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江瓷：“陈厝不会拒绝，傅家盛鼎是临江的龙头老大，有盛鼎投资作为保障，她怎么可能会拒绝，高兴还来不及。” “行。”傅阮意说着看向小然。 顾斐然明白姐的意思，说道：“谢谢。” 傅阮意宛然一笑。 聊了一会儿，傅显清从楼上下来，江瓷先看到，连忙起身喊人：“外婆。” 傅显清稍微怔了下，“嗯。” “外婆。”这次是顾斐然喊的。 傅显清立刻笑着，关心道：“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孕前期是最重要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顾斐然：“身体很好，没有什么问题，外婆放心，而且小瓷把我照顾的非常好，上下班亲自车接车送，回家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让我做，还会跟我一起运动健身。” 傅显清：“这还差不多，她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告诉外婆，外婆不会放过她。” “好。”顾斐然笑意盈盈地说。 江瓷等傅显清坐下，才重新落座。 江瓷刚和傅阮意讨论过投资博源的事情，没多久，傅显清又问了一遍。 这次江瓷说的更加详细，没有丝毫隐瞒。 傅显清道：“这有点涉及公司机密了吧？” 江瓷：“是有牵扯，不过外婆还是可以告诉的，而且我说的只牵扯江氏集团，不牵扯博源。” 傅显清：“心里倒是挺清楚。” 江瓷：“嗯。” 两人中午在这里吃午饭，顾牧时在饭前特意问了江瓷喜欢吃什么，中午让阿姨做。 江瓷表示不挑，都可以。 顾牧时坚持不懈，非要问出个喜欢的。 江瓷赶紧转动脑瓜子想了想，回答说：“我昨天吃了糖醋排骨，今天也想吃。” “行，那就让阿姨做糖醋排骨。”顾牧时说着，人转身往厨房那边走。 江瓷提高分贝：“谢谢妈。” 顾斐然在旁边支着脑袋笑。 江瓷回头看到，小声说：“习惯了你家里人阴阳怪气，突然这么关心我，说实话，还真有点不适应。” 顾斐然：“怎么，还有受虐倾向？” 江瓷否认：“没有没有。” 这话她只是随口一说。 中午吃完饭，下午两人又回了一趟江家看奶奶，小姑和柳阿姨也是忙完来的。 几人坐在客厅聊天，门口又有人进来。 江瓷知道是谁，和老婆说：“望颂姐。” 顾斐然问：“你怎么知道？” 江瓷：“昨天晚上望颂姐特意给我发消息，问我们今天要不要回江家，她想凑个碰巧，不然只有她自己来，会觉得尴尬。” 顾斐然挑眉：“想不到望颂姐这么主动，不过依你们两家的关系，望颂姐如果真的来提亲，奶奶不会拒绝。” 江瓷：“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奶奶她老人家的想法谁能猜得准，所以望颂姐今天来试试。” 顾斐然：“倒也是。” 李望颂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进门，到客厅看到几人，喊道：“小姑、小姨、小然、小瓷，你们都在啊，还挺凑巧。” 柳希庭说：“确实挺凑巧。” 李望颂当没听到，转着脑袋看，问道：“哎，奶奶和江溪呢，怎么没见她们两个？” 江瓷起身迎住她：“等会儿过来。” “哦，行。” 李望颂将东西拿给江瓷，走到客厅沙发前，弯腰坐在顾斐然身边。 李望颂客套完，歪斜着身子，询问道：“小然，当初你是怎么获取钱奶奶同意的？教教我，我等会儿好好表现一下。” 顾斐然认真想：“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李望颂一脸不可思议，“你们两家纯恨成那样，你没做什么钱奶奶就答应了，主角光环吗？” 顾斐然笑了两声，说：“我平时除了小瓷和江医生，很少见江家其余人，第一次正式见钱奶奶是在小姑和小姨的见面宴席上，当时见面喊了一声钱奶奶，后来就没有交流，再见面钱奶奶也没说我什么，很自然就接受了。” 李望颂扯起唇角：“你这纯粹是个人魅力啊，钱奶奶看自家人都不顺眼，唯独看小然你顺眼，这就是缘分，说明你注定会和江瓷在一起。” 顾斐然听的开心：“谢谢。” “不谢。”李望颂还很有礼貌。 几人在客厅坐了十分钟，钱英和江柠从外面进来，两人正装打扮，看样子刚刚应该是去见了什么人或者办了什么事情。 “钱奶奶好！”李望颂喊人，声音大，穿透力强，整个客厅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钱英拍了拍耳朵：“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有聋，喊那么大声干什么，能听到。” 李望颂干笑，分贝放低：“奶奶好。” “你怎么来了？”钱英问她。 李望颂先看了一眼江溪，才回答说：“今天周末，闲着没什么事，所以来看看您。” 钱英：“无事不登三宝殿，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之前你来的次数也不多，这段时间来的倒是勤了，是为了什么？” 这话相当于让李望颂直接挑明。 李望颂何尝不知，可每次想要挑明都会被江溪阻止，说什么时机未到，再等等。 现在算是合适的时机吗？ 钱英：“没话说就坐下吧。” 李望颂又看江溪，她冷淡着一张脸，没表态，于是悻悻坐下，有些丧气。 这种事只靠她自己闷头来怎么行。 顾斐然安慰说：“奶奶这样说，应该是已经知道你和江溪姐的事情，而且奶奶看起来并不怎么反对你们的样子，你不如找个时间坐下和江溪姐好好谈谈，只要她点头，这件事想成应该不难。” 第223章 李望颂叹气：“她跟你们家江瓷一样，这辈子什么都可以放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钱奶奶。江奶奶中年早逝，钱奶奶一个人撑起整个江家，呕心沥血，甚至后来双亲接连去世，钱奶奶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便继续投入工作。江溪、小瓷和小柠她们姐妹三人，看着性格不同，其实骨子里都藏着要撑起江家的那股劲。当年江溪说是放下公司，出国游玩，其实她离开前安排好了公司所有工作以及未来三年的发展方向，出国是为了学习，没有知识、没有能力，她带不了江氏走多远，小瓷也为了公司改了志愿，并早早接手，小柠高中毕业则以优异的成绩被国外大学录取，学的就是商业，甚至还是双学位。” 李望颂说完看向顾斐然：“小然，我觉得钱奶奶能一点都不反对答应你们，除了你个人魅力之外，是因为你们两家隔着的这层关系，无论小瓷多喜欢你都不会主动追求，正因为是你主动的，钱奶奶才会答应，小姨和小姑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钱奶奶不同意，小姨可以为了钱奶奶毫不犹豫放手。还有，小柠上次参加马术比赛的聚会，中途来了两个人，她们的目的很明显，想和小柠的关系更进一步，小柠心里清楚，可今天依旧去马场跟夏安一起骑马，至于江溪，她不是不愿意开口提，是担心提了后，我们结婚，我身为李家独生女，生的第一个孩子一定会姓李，而不姓江。” 虽然孩子姓氏无所谓，两个家庭都会疼爱，但等孩子长大后，周围人会在意。 江溪更不在乎这些，她只在乎江家，可孩子姓李，她就得为孩子铺垫未来。 江家这边就得舍弃一些。 顾斐然：“如果我姐结婚，不管对方是谁，第一个孩子一定姓傅。” 李望颂点头：“我们小然就是聪明，这年头，双方结婚，哪家更优秀，第一个孩子就跟谁姓，毕竟这本身就是一种资源。” 顾斐然若有所思。 李望颂说完，忽然想起一个办法，“哎，小然，你让你们家小瓷赶紧努力啊。” “什么？”顾斐然疑惑道。 李望颂：“其实江溪没那么喜欢工作，只是身为大姐，一定要撑起这份担子，你让你们家小瓷撑起江家，她就没有这些顾虑了。” 顾斐然笑道：“她还没毕业，要想真正撑起江家，起码也得两三年后。” 李望颂顿时愁眉苦脸：“两三年？到那个时候我都和你姐一样大了，真不想等那么久。” 顾斐然：“你们可以先结婚，不要孩子。” 李望颂：“说过了，她不答应，说什么第一步哄着结婚，下一步就是哄着生孩子，把我气死，就算我有万贯家财要继承，但可以丁克，死之前立个遗产捐赠书，把财产上交或者给江家，我一点都不介意，我要的只是她江溪，但那女人还是不答应。” 说着说着更生气。 江瓷刚好过来听到了那句把财产给江家，接话说：“你要把荣和国际给我们江家，什么时候去办？我随时可以。” 李望颂：“……” 顾斐然笑出声：“怎么偏偏听到了这句。” 江瓷拿起水杯给顾医生：“凑巧。” 顾斐然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李望颂本来就烦闷，看到她们这对结了婚都有孩子的，心里更不平衡。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起身去找江溪坐。 江溪没赶她。 钱英落座主位后，看着满满当当坐着的人，对李望颂问：“你是不是想和江溪结婚？” “嗯？”众人猛然一愣。 第127章 去医院送午餐（李望颂江溪领证） 老太太怎么问的这么突然。 两人的事情都还没有对大家真正公开。 “想。”李望颂回答的毫不犹豫。 钱英道：“想就好办,我可以现在就同意你们两个结婚，不过我有条件。” 李望颂严肃脸，正襟危坐：“您说。” 一听双方要谈条件,江瓷和顾斐然、江岚和柳希庭同时竖起了耳朵，想知道老太太会开出什么条件。 毕竟当初她们在一起也是双方谈了条件。 钱英：“你们李家和傅家不一样，所以我谈的条件对比来说，稍微宽松了那么一点，没那么严格。” “好啊好啊。”李望颂笑道。 江溪在身边面无表情。 钱英：“第一,你们两个如果结婚,不能和她们这些人一样，见个面、领个证就结束了,必须办婚礼,而且要非常盛大的那种。” “这个她们，该不会指是我们四个吧？”江岚说。 柳希庭回道：“除了我们，也没别人。” 江岚：“……” “完全可以！”李望颂答应的极快。 能结婚，还能办婚礼,这哪是条件，简直就是上赶着让自己和江溪在一起。 “奶奶您真是深明大义，您放心，婚礼的事情我们李家全权操办,一定办成整个临江最盛大的婚礼。”李望颂承诺说。 钱英挥挥手：“没这个必要,我要求的盛大也没这么夸张,轰动一点就行。” 李望颂：“好。” 钱英继续说：“第二个条件,你们两个结婚后，如果生了孩子,孩子可以姓李，但如果感情破裂离婚了,孩子必须改姓江，这个得写进婚前协议书，你有什么问题吗？” 李望颂都没想：“奶奶，我完全没有问题，就算是结婚后孩子直接姓江都行。” 孩子什么的哪有老婆重要。 钱英：“这个倒是不必，你是你们老李家的独苗，该姓李就姓李，至于第二个孩子姓什么，你们自己商量。” 李望颂：“好。” 钱英还有条件：“第三，江溪在我们江氏集团的位置是副董，这个身份只要公司在一天就不会改变，所以结婚后，她要是因为江氏集团的工作做的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你得谅解，至于你们家那边，江溪也会体谅。” “可以。”李望颂说。 钱英：“这三个条件你回去和你家那位老太太商量商量，只要答应了，你们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我不阻止。” 李望颂这次又想下意识答应，但老太太跟老妈和妈咪那边确实得说一下。 不能因为她们不反对就不告知。 李望颂：“我今天回去就和家里人商量。” 钱英：“行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说的自己私下商量。” “嗯。”李望颂看向江溪，极为认真道：“我有话想和你说，我们上楼谈谈吧。” 江溪握了下拳头：“那我们先上去。” 钱英不拦：“去吧。” 江溪先起身走，李望颂紧跟着起来，说道：“那奶奶，我们先过去，等会儿商量好了，我们再下来和您说。” 钱英：“嗯。”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她们上楼，钱英对客厅坐着其余四人说：“你们该看的都看过了，没什么事的话，你们是回去呢，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看戏呢？” 江岚听着这话不乐意道：“当然是继续留下来看戏，再说了，这里也是我们的家，哪有什么回不回去的，今天晚上我们就住这儿了。” “随你们，忙一天，我也上楼休息了。”钱英说着回房间，留下她们四人坐着。 江岚刚才那话就是和老太太一说，扭头问她们两个：“小然，小瓷，你们两个打算继续在这里待着吗？” 顾斐然：“我听小瓷的。” 江瓷说：“我们等江溪姐和望颂姐出来再走，望颂姐之所以挑今天来，就是因为和斐然在，压力没有那么大。” 江岚：“行，那我们也再待一会儿。” 江瓷：“嗯。” 虽然说要在这里待着，但江岚没和柳希庭继续在客厅坐，起身去忙别的事情。 等客厅空下来，顾斐然才说道：“刚才奶奶提的条件，我想无论望颂姐，还是李奶奶都不会拒绝，奶奶也是在给江家和江溪姐铺路。” 江瓷心里也清楚：“李家不同傅家，我们两家不仅没有任何仇怨，相反，当年出事的时候，李奶奶还曾伸手帮助过，所以于情于理奶奶提的条件都不会太过分，让两人结婚必须办婚礼，还要盛大，是因为不管她们是否是真心相爱，对外来说都是一场商业联姻，毕竟一个是江氏集团大小姐，一个是荣和国际独生女，没有我们和小姨小姑这么随意。” 这话说完，江瓷察觉太过片面，只是自己的想法，问顾医生：“你想要婚礼吗？” 顾斐然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如果没有怀孕的话，按照流程应该会办，现在的话，我更期待宝宝的到来。” 江瓷：“等宝宝出生后我们再办。” “不用这么在意。”顾斐然抬手刮了她的鼻尖，“我对婚礼没有大的向往，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就行，这话是真的。” 江瓷心里的紧张消下去一点：“嗯，其实我也觉得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就好，别的无所谓，不过你要是想办婚礼，随时可以和我说。” 第224章 顾斐然：“嗯。” 江瓷神情慢慢柔和，伸手抱住顾医生，蹭着她的颈窝：“遇见你真的很幸运。” 顾斐然歪头贴向她的脑袋：“我也是。” 楼上，李望颂跟江溪回到房间，门推开进去，江溪都准备好要和她谈话，但李望颂直接抱住人吻上。 江溪皱眉，伸手想推开，却被抓着手腕扣在一旁。 李望颂闭着眼睛，边笑边吻，力道一点都不轻，等江溪差点不能呼吸，才后退了些，用鼻尖碰着她的鼻尖，温柔说：“上来不是真的要和你谈事情，而是想和你接吻。” 江溪抬眸看她。 李望颂完全压不住嘴角：“今天来之前，我一直以为和你结婚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还做好了为你对抗全世界的准备，没想到奶奶竟然主动说了，你告诉奶奶的吗？” 江溪偏头。 李望颂瞬间明白，双手搂紧她的腰贴向自己，笑着抱怨道：“你先前对结婚的态度那么冷淡，害我觉得你根本没有想和我结婚的打算，还伤心了很久很久，没想到竟然做了这么多，你干嘛不和我说，很喜欢看我在你面前生气吗？” 江溪没被她的甜言蜜语影响，问道：“奶奶提的三个条件你是认真想过的吗？” 李望颂：“嗯，当时答应的快，但不代表我没有把那些话过脑子，奶奶提的三个条件说是没什么难度，其实都是在为你留后路，她们老一辈都是过来人，知道感情这种事最容易上头，而谈恋爱和结婚不一样，谈恋爱没有法律约束，婚姻有。我们两个一旦领证结婚，身后就会牵扯很多，所以得把话说前头，我能理解，所以答应的才会那么快。” “我虽然恋爱脑，但没那么笨的。”李望颂和江溪撒娇，顺便低头又吻了一下。 “我……”江溪垂眸，说话拉长了音节。 李望颂见状，心中一紧，双手慢慢松开，认真问道：“你想说就说，我听着。” 江溪靠在身后，深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气说：“在两家没有正式提亲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把话说明白比较好。” “嗯。”李望颂看着她，声音沉闷。 江溪：“我们在一起两年三个月零三天，分手五个月十三天，在那两年里，我们很少吵架，有事情一般都是当面说，因为你不喜欢瞒着，总让我有话就直说，但我做的次数微乎其微，可你会耐心引导我，你是个很好的恋人，很多时候我做的都没你好。” 李望颂下意识想说她很好，但想了想，还是选择安静等她把话说完。 江溪：“以前因为不太爱表达，所以让你生了很多闷气，这次主动想和你表达，却要说一些你不喜欢听的，对不起。” 李望颂忍着：“你说。” 这话江溪在回来之前已经想过很多遍，但要当面告诉她却是另外一种感受：“小颂，其实我是一个对婚姻没有任何向往的人，也想过这辈子都不结婚，就这样一个人简简单单的过着，所以就算当时所有董事都反对我的项目，排挤我，我也没有想过离开公司，可奶奶一说让我结婚，我心乱了。现在因为你，我渐渐有了结婚的想法，但不是因为我真的想结婚，而是你想和我结婚。” 李望颂眼圈红成一片：“因为我想结婚，所以你和奶奶坦白，逼自己做决定？” 江溪：“我是个自私的人，不想结婚也不想失去你，我或许不会答应你的求婚，可如果奶奶要求我和你结婚，我不会拒绝。” 李望颂咬牙侧过身子，怒气冲到眼睛里。 李望颂自我调节了几分钟，重新面对江溪，说道：“既然说开了，我有两个问题想问，第一，你对我的喜欢超过了你内心抗拒的结婚吗？第二，你有想过结婚后，因为对婚姻的不向往和我离婚吗？如实回答，趁现在双方还没有正式提亲。” 江溪：“有超过，没想过。” 李望颂点头：“行，我等会儿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奶奶，我们明天上午就去登记结婚，不管你多不向往婚姻，这个婚你结定了，我们当一对对婚姻纯恨的妻妻，而且反正你也不爱表达心意，结婚后，你不说，我就当听不到。” 说完，李望颂弯腰抱起江溪走到床边，弯腰把人放上去，压住她，说：“老婆，婚前最后一天，好好珍惜，等会儿你可以把还没说完的肆意发泄出来，不然等明天领完证，你再说这些就没用了，不过声音别太大，被家里人听到不太好。” 江溪：“李望颂。” 李望颂撩起她的衣服，低头吻下，动作完全不温柔：“喊老婆，得提前改口。” 江溪：“……” 李望颂抬腿上床，按着遥控将窗帘拉上，剩最后一点缝隙的时候，想起门没反锁，还下去锁了个门，回来上床继续。 —— “明天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医院给你送午饭。”江瓷在手机上查找菜单。 顾斐然问道：“明天不忙吗？” 江瓷：“昨天加班的时候处理的差不多，明天上午开个会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回去做午饭。” 顾斐然凑过来脑袋和她一起看手机。 江瓷把手机页面给她看：“这个香菇蒸鸡肉看起来还不错，还有口蘑蒸鸡翅，冬瓜白贝汤。” 顾斐然：“听起来都挺有食欲的。” 江瓷：“那就做这三个？” 顾斐然点头：“好。” 江瓷定下菜单，开始扒菜谱，把要用的食材记下来发给阿姨，看看家里的冰箱有什么，没有的提前下单。 一小时后，楼上传来争吵的动静。 两人就在楼下坐着，听到声音纷纷扭头往这边看，还问着说：“好像吵架了？” 顾斐然：“我们去看看。” “嗯。”江瓷起身，顺手扶顾医生。 李望颂满脸怒火从电梯里出来，迎面碰到她们两个，开口就说江瓷：“你们家都是回避型人格吗？问一句答一句，不问就不说，死鸭子嘴硬，小然，你当初到底怎么跟这个江家人在一起的，难道没被气死吗？” “嗯……”顾斐然被问的沉默。 李望颂双手叉腰，气的原地都转了一圈，还是忍不住说：“我们是不是就缺你们这种回避型人格的？是上辈子造孽，还是欠你们了？” 江瓷：“你们没有谈拢吗？” 奶奶提的三个条件都不过分，两人怎么会谈不拢，还是说有别的原因？ 李望颂咬牙切齿：“谈拢了，而且谈的非常拢，我们明天就去领证登记，这个月底办婚礼，办的盛大，办的整个临江城都知道。” “我走了。”说完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斐然拉住江瓷的手，说：“虽然当时会有点生气，不过过程嘛，总要有些波折。” 江瓷问道：“怎么还安慰我？” 顾斐然：“因为担心你听进去当真。” 江瓷：“说的是实话，我引以为戒。” 李望颂刚走没多久，江溪从楼上下来，和她们两人说：“刚才她抽疯，不用管。” 江瓷关心道：“姐，有需要和我说。” 江溪轻笑：“知道的，刚才在楼上我们谈好了，下周周末我会去一趟李家，把这件事定下，之后会忙一些，公司那边你可能要和小柠多做一些，不过再忙也要照顾好小然，不要加班到太晚。” 江瓷：“嗯，知道，那望颂姐那边？” 江溪说：“没事。” 江瓷相信姐说的话：“好。” 李望颂离开江家宅子，坐上车，忽地松出一口气，刚才演的应该挺像，就是心疼小瓷和小然白白挨了一顿骂，不过这也没办法，在楼上待了一个小时，如果和和气气地一起出来，难免会被说些什么，还是吵一架比较好。 李望颂理了理领口，沉声道：“走吧。” 司机开车离开。 江瓷等奶奶睡完下午觉，带着斐然说了一声才离开，小姑和小姨有事情要忙，没和奶奶打招呼，一小时前就走了。 两人回到家，阿姨把清点的菜单给江瓷看。 江瓷接了过来。 顾斐然在旁边揉着眉心，眼皮打颤道：“小瓷，我有点困，先回房休息了。” “累了？”江瓷放下手中的菜单，转身扶着她的胳膊，“今天跑一天，确实辛苦了，我送你回去。” “嗯。”顾斐然没拒绝。 回到卧室，江瓷去衣帽间拿了一身居家服出来给斐然换上，照顾她躺下休息。 江瓷弯腰坐在床尾，手伸进被子给她揉着小腿，说：“睡吧，我今天不会再出门，有事情就叫我，我随叫随到。” “好。”顾斐然安心睡了。 因为真的很困，再加上小瓷的按摩服务，顾斐然不到一分钟沉沉睡去，睡颜温柔。 江瓷继续慢慢揉着。 第二天江瓷刚到公司上班，助理就送来一份请帖，请帖内容是邀请她参加这周五在马场举办的宴会，署名乔珍菲。 第225章 江瓷拿着看了好一会儿。 两家公司的合作这个月结束，依乔珍菲的性子，巴不得合作赶紧结束，怎么还会邀请自己参加宴会？ 江瓷越看越觉得这是一个鸿门宴。 嗡嗡，江瓷刚把请帖放下，一个私人打电话打过来，来电显示乔易书。 江瓷接起：“喂。” 乔易书直言道：“江总应该收到请帖了。” 江瓷指尖按在请帖上，说道：“刚刚收到，不知道乔董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想起邀请我参加宴席，有些受宠若惊。” 乔易书：“我们两家合作结束在即，乔董想着合作的不错，所以特意举办宴席为我们两家庆祝，还望江总赏脸。” 江瓷：“乔总客气，我会准时参加。” 乔易书：“好。” 电话固端，江瓷把请帖收了起来，不管乔珍菲为何会忽然大发善心邀请自己，但这个理由很正当，自己不能拒绝，不过得和顾医生说一下，毕竟那天万一乔云池也来了呢。 上午十点多，江瓷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提包回家，穿上围裙下厨做饭。 阿姨在旁边给她打下手。 两人一起忙碌到将近十二点，饭菜做好装进饭盒，江瓷去给顾医生送餐，到达普外科的时候，她先给小姑送了一份，并留了张便条，然后才去顾医生办公室门口等。 医院的周一不算太忙，顾斐然准点下班回来，看到小瓷，拿出钥匙去开门，说道：“这么准点，幸好今天不怎么忙。” 江瓷：“不忙最好。” 顾斐然打开门，带她进去。 江瓷进来走到沙发前将饭盒放下，摆好碗筷，把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饭菜拿出来。 顾斐然脱下白大褂，先去洗手。 等洗完出来，她看着看起来就很有食欲的午餐，夸赞道：“手艺越来越好了。” 江瓷说道：“吃了再夸。” 顾斐然：“好。” 顾斐然坐下拿起筷子，夹了根鸡翅放进碗里，张嘴咬下，清香可口，软糯有加，而且味道不重，吃起来刚刚好。 顾斐然：“现在可以说是真的好吃。” 江瓷满足道：“嗯。” 饭菜做好便装盒送了过来，所以江瓷也没吃饭，等顾医生吃的差不多，她起身去洗手，出来把剩下的全部吃掉。 顾斐然坐在旁边看她，问道：“没吃午饭，刚才怎么不和我一起吃？” 江瓷咽下去说：“想让你吃的安心点。” 这个理由顾斐然接受：“行。” 吃完饭，江瓷把饭盒收起来，看一眼刷牙回来的顾医生，神情欲言又止。 顾斐然刚好看到，就问：“怎么了？” 江瓷：“能陪你一起午休吗？” 顾斐然还以为她要说什么，答应道：“可以啊，里面有床的，要去睡吗？” 里面是单人床，两人睡会很挤。 江瓷摇头：“你去吧，在这里就行。” 去参加乔氏宴会的事情，还是等到当天再告诉顾医生，现在说，万一她一直想到这周五，岂不是要难受好几天。 顾斐然：“那我在沙发上睡，你在旁边陪着我。” “好。”这个可以。 顾斐然脱了鞋子侧身躺下，江瓷拉了个椅子坐在跟前，低声说：“你睡吧，手机有消息我会叫你。” “嗯。”顾斐然安心闭上眼睛。 中午不忙，休息时间还是很长的。 顾斐然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睁开眼睛便看到小瓷趴在自己身边，发丝浓密，睫毛细长，鼻梁高高的，皮肤很白，怎么这么可爱。 顾斐然笑着往前挪了下，温柔地盯着看。 嗡嗡嗡，顾斐然正看的入迷，手机忽然震动，她下意识坐起来摸到手机，但打开一看，不是自己的工作消息。 “我的。”江瓷打了个哈欠说。 顾斐然放下：“什么时候醒的？” 江瓷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回道：“听到震动醒的，习惯了这个声音。” 江瓷拿出手机打开看，因为还没有完全醒，眼睛*半眯着，等看清楚了，说道：“望颂姐把我们拉了个群，在里面发了和江溪姐的结婚证书，说，她们上午领完证了。” “我看看。”顾斐然说。 她的手机是工作机，私人机静音在包里放着。 “嗯。”江瓷把手机给她。 顾斐然翻着看：“和我们同一家民政局领的证，登记员也是同一个人，孙女士。” 江瓷笑道：“缘分。” 嗡嗡，下面有新消息。 李望颂：为了庆祝我们新婚，这周五大家到会所聚餐，谁都不能不来，谁也不能迟到。 顾斐然和江瓷说：“望颂姐约我们周五晚上在会所聚餐，一起去吧。” “周五吗？”江瓷下意识问。 第128章 心疼的可是她 “嗯,周五。”顾斐然重复道。 江瓷想起之前欺骗顾医生的时候，这次不敢在隐瞒，但也只说了一半真话：“这周五我要参加一个宴会,今天刚定下。” 顾斐然把手机给她：“那我去就好，到时我们提前跟望颂姐说一声。” 江瓷：“我尽量早点结束赶到。” 顾斐然轻笑：“好。” 乔珍菲要办宴席邀请江瓷的事情很快传了出去，虽然对外是说庆祝两家合作顺利结束，但以乔珍菲的性子，她肯这般低头,无非是齐家落败,江家势头猛烈，想重新和江瓷交个好。 周五晚上六点多,江瓷换好衣服准备出发,路上给顾医生发消息。 江瓷：你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顾斐然：知道了。 江瓷叮嘱过，还是不太放心。 周一中午从医院离开，她便跟江溪姐和望颂姐说了要参加宴会这件事,望颂姐的意思是，把时间改到周六晚上，但被她拒绝了。 她们两个周六和周日要正式见家长，商量结婚和婚礼的事情,会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不能推迟。 如果取消的话,又不太好。 江瓷只能早点参加完宴会回来。 庆功宴晚上七点开始,马场今晚有比赛，外面声音鼎沸,里面谈笑风生。 江瓷进来后，直接被侍应生带到乔珍菲和乔易书面前,“乔董，乔总。” 乔珍菲挂着笑：“江总今天看起来很是意气风发，果然啊，s级alpha和……腺体患疾病的时候气质就是不一样。” 江瓷：“能恢复也是意料之外。” 乔珍菲故作叹气：“唉，当初都怪我们家云池不懂事，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有机会我一定让云池和江总道个歉。” 语气说的格外愧疚，但却没有一个字是在愧疚。 江瓷：“腺体这种事说不准，谁都预料不到，乔董，今天我们两家公司的庆功宴，恭喜我们合作顺利。” “恭喜啊。”乔珍菲眼眸中闪过一抹寒意。 先前江家没有起来，就算被退婚，江瓷也得对自己低眉顺眼，什么难听的话都得接着，现在站起来了，倒是一点台阶都不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乔易书站在乔珍菲身边，看江瓷的眼神从温柔渐渐到欣赏，看的目不转睛。 “董事长，傅总来了。”有人过来说。 乔珍菲转头看去：“傅阮意？” 对方点头：“对。” 乔珍菲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虽然庆功宴是在她们家马场办的，但这是两家公司的事情，傅阮意来做什么，不过人既然来了，也不能把她赶出去。 傅总，江瓷也有些惊讶。 她今天晚上不是去参加望颂姐和江溪姐的聚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乔珍菲对乔易书说：“你去接一下。” “好。”乔易书转身去接人。 乔珍菲再次看向江瓷，问道：“江总，听说你们家那位江医生和傅家的柳律师结婚了，这对临江来说可是非常稀奇的事情，不知道江总能不能给我透露点什么小道消息，毕竟你们两家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让人好奇了。” 江瓷：“家里的私事，就不方便透露了。” 乔珍菲咬牙，“说的是。” 两人交谈了没一会儿，傅阮意被乔易书带进来，踩着八厘米高跟鞋，一路过来气场十足，引得在场人频频侧目。 “这就是盛鼎的傅阮意啊，好漂亮。” “真人要比新闻上的好看多了。” “s级alpha就是和普通alpha不一样，好想当面说一句姐姐踩我，姐姐我可以。” “……” “不过这是江氏和乔氏的庆功宴，她来做什么，该不会是要找江总的事情吧。” “应该不至于，两家不是联姻了吗？” “联姻的是江家和傅家的小长辈，又不是她们两个，该找事还是会找事。” “说的是。” 傅阮意到达两人跟前，没看江瓷，直接对乔珍菲说：“乔董，我不请自来，您应该不介意吧，您要是介意的话，我现在就离开。” 第226章 乔珍菲假意笑道：“傅总说哪里的话，您就算不请自来，我也得好好招待着，哪有说赶人的。” 傅阮意：“乔董大方。” 乔珍菲问道：“不知道傅总您这个大忙人突然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傅阮意说：“没什么事，只是得知乔董在这里办庆功宴，所以特意过来看一看，如果这里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乔董直接和我说。” 乔珍菲：“傅总客气了，一切都很好。” “行。”傅阮意前一秒客客气气，下一秒就对江瓷说：“江总，等庆功宴结束，来盛鼎一趟，我有工作想和你谈，虽然庆功宴结束后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员工都在公司等着，江总不会不来吧。” 江瓷点头：“当然可以，能和傅总合作，我求之不得，庆功宴结束后一定去。” 傅阮意：“好，那我没别的事了，祝两位今天晚上玩得愉快，合作顺利，我先走了。” “易书，送送傅总。”乔珍菲说。 “嗯，傅总这边请。”乔易书送傅阮意离开。 尽管傅阮意不请自来，走的又这么唐突，但乔珍菲还是得给她几分薄面，说道：“江总，既然傅总有工作要和你谈，那等会儿你就早点离席，反正没有我们这些什么总的在，她们可能会玩得更加开心。” 江瓷：“那就多谢乔董了。” 乔珍菲：“应该的。” 傅阮意都主动开口找她合作了，自己要是再没有眼色，早在临江待不下去了。 侍应生端过来两杯酒，准备下个流程。 江瓷说：“我不喝酒，麻烦换一杯果汁，谢谢。” “好的。”侍应生先把乔珍菲的那杯酒递给她，然后转身重新拿了一杯果汁过来。 江瓷伸手接住：“谢谢。” 江瓷主动和乔珍菲碰杯：“乔董，庆祝我们两家合作顺利结束，期待下次再次合作。” “嗯。”乔珍菲递过去碰着。 等两人的酒杯再次松开，两边同时响起礼花筒，彩带冲向空中又慢慢飘落下来，摄影师站在她们正前面拿着相机拍照。 医院。 李望颂和江溪开车过来接人。 顾斐然坐在后排：“今天晚上的聚会推迟是因为小瓷吗？” 江溪在开车，李望颂扭头回道：“是也不是，那丫头周一就和我道歉说，今天晚上有个宴会要参加，可能会来的迟一点，所以我干脆也推迟了时间，刚好，我们今天晚上有别的事情要做，小然你也刚下班。” 顾斐然：“不过小瓷那边不一定什么时候结束，我们不用太等她。” 李望颂说：“放心吧，小瓷今天晚上参加的宴会是和乔氏集团的庆功宴，乔家当初那样对小瓷，小瓷怎么可能会多待，说不定只是过去走个形式，等会儿就过来了。” 乔氏集团的庆功宴吗？ 顾斐然眼帘垂了一下，先回道：“嗯。” 李望颂继续说：“也不知道乔云池会不会去参加，她要是去参加，那今天晚上这场庆功宴算是精……” “咳。”江溪忽然咳嗽一声。 李望颂愣了一秒，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后，慢慢闭上了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斐然轻声道：“没关系。” “那个，小然……”李望颂抓了抓安全带，脑子疯狂转动，说道：“小瓷心里有数，就算乔云池真的去，她也会处理好的。” 顾斐然：“嗯。” 宴会厅。 江瓷和乔珍菲讲了一些话从台上下去，刚转身，周围响起一片哇呜的惊呼声。 江瓷端着果汁回头看，乔云池。 乔云池是从宴会厅右侧休息间的方向出来，应该是早就到了，一直在等机会出来。 “呦，云池到了。”乔珍菲说着看江瓷，但江瓷面无表情，没什么反应。 乔云池走过来，缓缓道：“老妈，小瓷。” “还是叫江总吧。”江瓷几乎下意识反驳提醒她，小瓷这个称呼，得顾医生喊。 乔珍菲冷脸：“怎么，江总生疏成这样，就这么想和我们云池保持距离。” 江瓷：“保持距离是应该的，毕竟上次在节目上，我已经把话和事情说开，为了不给乔小姐再次带来麻烦，还是客气一点比较好。” 乔云池看她：“你成熟了很多。” 江瓷原本还想找措辞，但现在只想走：“没办法，一些事情总是推着你往前，既然不能拒绝，就只能闷头走，乔董，我等会儿还要去盛鼎找傅总谈工作，就不在这里多留了，不然傅总万一生气发脾气，合作事小，再把她给得罪了，我们江氏的日子会不好过。” 这个理由找的真是刚刚好，不过没关系，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乔珍菲：“云池，送送。” “不用。”江瓷拒绝：“乔小姐留步，我自己就可以了，祝二位今晚玩得开心。” “小瓷……”乔云池喊她，但江瓷走的快，身影很快消失在宴会厅。 周围人还在议论纷纷。 乔珍菲冷笑了一声，和她说：“这种人啊，当初幸好你没有和她订婚，不然指不定怎么翻脸呢。” 乔云池：“当初的事情是我的错。” 乔珍菲安慰道：“当初的事情你没错，就算你们订婚成功了，我也不会让你和她结婚，毕竟我怎么会让我的女儿嫁给一个废物。” “妈咪。”乔云池说道：“小瓷现在腺体已经恢复了，还是s级alpha。” 乔珍菲：“这么为她说话，难道不喜欢之前那个心心念着的s级omega，开始喜欢江瓷了？” 乔云池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小瓷现在已经恢复了腺体，您就不要对她有这么大的意见了。” 乔珍菲一点都不在意：“这有什么，我看不起的人多了，她江瓷就算腺体恢复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而且明天我就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妈咪……” “好了好了，刚拍完戏回来，肯定累了，我们也回去。”乔珍菲带她走。 江瓷从宴会厅离开后，拐角进入一个楼梯口，将结婚戒指从口袋拿出来戴上，和对面的人说：“刚才我说的话记住了吗？” 对方点头：“记，记住了。” 江瓷：“放心，不会太为难你的，照做就好。” 对方：“我会照做的。” “嗯。”江瓷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迈步从楼梯口离开。 那人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面上。 江瓷等坐上车，给顾医生发消息：我从这边出来了，过去得将近一个小时。 顾斐然：嗯。 顾斐然：这边还没正式开始。 江瓷：等我。 顾斐然：好。 傅阮意要比江瓷先走，所以也先到达会所。 李望颂问她：“小瓷有事情迟到了一点也就罢了，傅总迟到这么久，是干什么去了？” 傅阮意脱下外套：“去了庆功宴。” 李望颂条件反射看向小然，很想继续问，但却不敢问。 因为不知道小瓷有没有和小然坦白说，她今天晚上参加的宴席是和乔家的庆功宴。 傅阮意倒是问：“你怎么不问？” 李望颂：“因为我情商高。” 傅阮意知道她欲言又止的意思，转头看向顾斐然：“江瓷没和你说，她是参加的乔氏庆功宴吗？” 顾斐然：“有说。” “说了？”傅阮意不信：“她要是说了，李望颂刚才能用那个眼神看你。” 李望颂：“……你也太抓细节了。” 顾斐然解释道：“小瓷周一中午给我送午饭的时候就说了，不过没告诉我是去参加和乔氏有关的宴席，应该是怕我知道后多想。” 傅阮意神色不佳：“就你替她说话。” “工作嘛，总有些不得已要做的事情。”顾斐然说着去给姐倒水，但水杯还没拿起来，就被傅阮意先一步拿走。 傅阮意：“都怀孕了，好好坐着。” 顾斐然只好坐下。 她们姐妹两个说开了，李望颂才敢问：“傅总，这么晚，这么远，你特意跑过去一趟做什么，叫小瓷回来啊？” 傅阮意：“马场刚好有点事情，顺便叫她，我话已经撂了下，她要是敢晚回来，我不会放过她。” 李望颂嫌弃道：“啧啧啧，不会放过她，你打了小瓷，心疼的可是小然。” 傅阮意：“……”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在傅阮意发火之前，江柠急匆匆推门进来，手里还抱着外套和包包。 李望颂脸色变得极快：“没事没事，一点都不晚，小瓷还没到呢，赶紧过来坐。” 江柠：“谢谢望颂姐。” “不客气。”李望颂给小柠倒了一杯水，“都周末了，怎么还加班到现在？” “傅总好，斐然姐。”江柠先和她们打了声招呼，才解释说：“设计图那边有点问题，所以加了一个班，已经忙完了。” 第227章 “设计图？” 李望颂听到这三个字，下意识想起一个人：“不会是和那个夏安一起加的班吧？” 江柠点头：“嗯。” 李望颂对这个人的印象不是很好：“我和她们合作过几次，怎么说，设计的很有水平，也很符合甲方的要求，就是夏琳这个人，太过势利，我不喜欢，至于那个夏安嘛，勉勉强强说的过去，没有她老妈势利。” 李望颂说着把水倒好。 “谢谢望颂姐。”江柠说：“其实她人还不错，虽然不爱说话，但交流可以。” 李望颂皱眉：“她在你面前是这样表现的？” 江柠：“有，什么问题吗？” 江柠中间停顿了一下。 李望颂说：“她在我面前可不是不爱说话的样子，反而，说的比我都多，虽然大部分都是工作，但绝非不爱说话，看来她是喜欢你。” “不会的。”江柠否认。 李望颂：“凡事皆有可能，上次你比赛那天，她和她老妈一起来，她的眼神全在你身上，一看就是喜欢你，那你呢，对她有感觉吗？” 傅阮意端起酒杯，轻轻转了一圈，红酒在白色玻璃杯里沿着杯壁慢慢转圈流淌。 江柠：“不喜欢。” 李望颂：“那就好，咱们不和她们相处。” “嗯。”江柠轻笑。 今天晚上邀请前来聚餐的人，除了小瓷，大部分都到了。 李望颂给小瓷打了个消息，得知她还有十几分钟就到，让服务员先上菜，等小瓷到了后，差不多刚刚好。 车子在会所门口停下，江瓷一路小跑着进来，中间还差点撞到一个人。 “不好意思。” 江瓷和对方说完抱歉，到达包厢门口，来不及整理衣服和头发，直接推开门，往里面走。 “对不起，我来晚了。”江瓷边说边道歉，目光第一时间看向顾医生。 顾斐然也正好看过来，朝她笑笑。 李望颂正在给顾斐然之外的人倒酒，看到她，直起身子说道：“小瓷，你来的也太晚了，自罚三杯，不对，你不能喝酒，小然怀着孕呢，你喝三杯果汁好了。” “好。” 江瓷气喘吁吁在顾医生身边坐下。 顾斐然伸手接过她的包包，挂在椅背上，说：“跑的这么急，先站起来调整一下呼吸，缓的差不多再坐。” “嗯。”江瓷听话起身，双手叉腰。 李望颂给傅阮意倒完红酒，绕着走到江瓷身边，拿起果汁倒进她杯子里：“看在我们小然这么疼你的份上，喝一杯就行。” 江瓷：“谢谢望颂姐。” 李望颂照顾好所有人落座在主位，和江溪坐在一起，气质逐渐平和下来。 江瓷缓的差不多也坐下了。 等大家进入状态，李望颂开始发言：“今天呢，请各位姐姐妹妹来这里聚餐，一是为了庆祝我和江溪结婚，二是在正式结婚前，我们几个人简单小聚一下，三是恭喜小瓷和小然有了小宝宝，四是庆祝你们两家经过三十多年后，再次重归于好。” 前边三个说的都很好，说到四个，在场有人神情悄然间变化，但没吭声。 李望颂：“这些话我点到为止，大家心里各自清楚就好，除此之外，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说，我们的婚礼打算在马场办，到时候麻烦阮意姐多多照顾。” “钱给够就行。”傅阮意说。 李望颂说道：“阮意姐，你身为我亲家的亲家，不应该给我们打个折吗？” 傅阮意：“你缺这个钱吗？” 李望颂撒娇：“姐，你缺这个钱吗？” 傅阮意：“……行吧，给你打六折。” “谢谢阮意姐。”李望颂笑着说，不过很快又起笑意，看向几个妹妹，威胁道：“小瓷，小然，你们两个目前只领证，还没有办婚礼，所以我也没有机会参加你们的婚礼，不过你们两个大忙人，要是在我们结婚那天不来参加婚礼，你们给我等着。” 江瓷赶紧说：“一定参加。” 顾斐然：“一定准时到。” “那就好。”李望颂最后望向江柠，说：“我们小柠是最乖的了，不用说什么，肯定会来参加。” 江柠点头：“嗯，绝对会去的。” 李望颂松了一口气：“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其实刚才那一段除了要了一个六折比较实际之外，别的都是废话，也没什么可说的，今天晚上邀请你们来，说到底是我自我安慰一下，告诉我自己，我真的要和江溪结婚了。” 江溪仰头看她。 李望颂：“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个人人生中非常开心的事情，之前我不懂为什么明明两家人那么反对，小姨和小姑还是要在一起，但和江溪在一起后我明白了，喜欢这种事本来就没有什么理由和原因。” 李望颂说的差不多，从身后拿出两枚戒指，说道：“谢谢你愿意和我结婚。” 不是请，是谢谢。 就是戒指拿的有点突然。 “嗯。”江溪拿起戒指给她戴上，然后李望颂又把另外一个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两人平平静静求了个婚。 李望颂眼尾红着，但却开心道：“好了，前戏结束，大家吃饭吧，折腾到现在，肯定都饿了。” 傅阮意拿起公筷：“早饿了。” 江瓷往前坐了一点，先给顾医生夹了点菜，自己才开始吃。 “我能喝酒吗？”李望颂小声问她。 江溪：“少喝点，明天还要回家见家长。” 李望颂笑道：“嗯。” 江瓷吃了几口，想起要坦白的事情，和顾医生说：“我今天晚上参加的是和乔氏的庆功宴。” 顾斐然：“听望颂姐说了。” 望颂姐？还以为是傅总说的。 江瓷：“后来还见到了乔云池。” 顾斐然这次心情有了波动，神色不太自然，虽然知道她们不会再有什么，但毕竟是过去真是存在过的。 第129章 你再气我呢 江瓷：“这种宴会,乔云池根本没必要参加，是乔珍菲特意叫她来的，大概是想拍点合照,买点媒体，写点我对她不死心的标题。” “那你打算怎么做？” 顾斐然听着心情好像好了那么点。 江瓷挪着椅子往顾医生这边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果被纠缠上，再被爆出已婚，我大概真就坐实了渣女。” 顾斐然轻笑：“这算承认自己以前渣吗？” 江瓷：“只承认有些做法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不承认渣女,可以吗？” “可以。”顾斐然应允。 两人在这边相处和睦，李望颂看在眼中,在桌子偷偷伸手拉住江溪的手。 心中希冀,自己可以像她们一样幸福。 虽然她承诺自己说不会有离婚的想法，但一个人在被情绪拉扯的时候，不是说到就能做到的。 江溪感知到手背的温度，低头看了一眼,手掌反过来，轻轻回握。 李望颂下意识看过来，神色从意外到慢慢柔和，其实现在就已经得到很多了。 聚餐结束,大家各自回家。 李望颂看了看她们六人,说道：“阮意姐,小瓷和小然要一起回,我要和江溪一起回，您身为我们里边最年长的,是不是得送小柠？” 江柠说：“不用，我可以自己回,这么晚，太麻烦傅总了。” 李望颂道：“怎么会麻烦，一点都不麻烦，要是她也有女朋友，今天晚上就是我和你江溪姐送你了，谁让她单身呢。” 傅阮意不爱听：“不挑刺不会说话？” “那你送吗？”李望颂直接问。 “送。”傅阮意回答说。 李望颂：“送就行了嘛，我和工作人员联系了，你们的车子会先开过来，你们先走。” 说话间车子就到了。 傅阮意看看江溪，又看看江瓷，硬着头皮走过去拉开车门，说：“上车。” “谢谢傅总。” 江柠在上车前，和几人道别：“各位姐姐，我先走了，你们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嗯，拜拜。”大家和她挥手。 等江柠弯腰坐上车，傅阮意关上车门，说：“我也走了，江瓷，照顾好小然，她现在关键时期，做什么陪着，就算她不让，你也得陪着。” 江瓷答应道：“好。” “嗯。” 傅阮意绕过车尾，从另外一边坐上车子。 李望颂看着，忍不住想说：“其实我们阮意姐真的很好，虽然平时嘴毒了些，但属于刀子嘴豆腐心，也不知道谁会让她心动。” 顾斐然：“如果姐找到另一半后，要比现在幸福，希望她们两个能早点遇见。” “果然还是得自家妹妹。”李望颂笑道。 “好了，你们两个的车子也马上到，回家路上叮嘱司机慢点，今天晚上辛苦了，小瓷，照顾好小然。” 江瓷：“会的。” 第228章 说着抬手挽住斐然的胳膊，顾斐然看了一眼，抬头和她笑笑。 李望颂再次从她们两人身上感受到了浓烈的幸福，自己和江溪也一定会这么幸福，长长久久。 司机和车子开过来，两人坐上去。 江瓷降下车窗：“姐，望颂姐，我们走了，拜拜，你们路上也慢点。 李望颂和江溪挥手：“嗯，拜拜。” 等她们都离开，李望颂看向江溪，问道：“明天去见家长，做好准备了吗？” 江溪点头：“做好了。” 李望颂：“那就好，明天要是有什么不舒服或者不满意的地方，及时和我说，不要自己藏在心里，你这人，最容易藏事。” “知道了。”江溪说。 车上，江柠看着前排副驾驶，想了想，还是说：“谢谢傅总送我回家，麻烦了。” 傅阮意：“不麻烦，顺路。” 江柠感谢完，想再找点话打破车内尴尬的气氛，但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隔了会儿，江柠：“明天晚上有一场表演赛，傅总会来看吗？” 傅阮意：“看时间。” “哦，好。”江柠被冷到，不敢再问。 江瓷和顾斐然到家，先去换衣服洗澡，出来时，江瓷拿过吹风机给她吹头发：“我妈妈和妈咪后天回来，到时得去见一下。” 顾斐然坐着护肤：“好，是为了你姐特意回来的吗？” 江瓷点头：“嗯，她们两个经常被公派去支援，要么是国内偏远地区，要么是国外，这次特意申请了假期，大概会在家待一段时间。” 顾斐然：“你妈妈和妈咪有什么喜欢的吗？明天买回来，不能说空手去。” 江瓷认真想：“她们两个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平时非常省吃俭用，只要有点钱，不是捐出去，就是给了看不起病的病人。” “那直接给钱好了。”顾斐然说。 实惠又实用。 江瓷被顾医生说的礼物逗笑：“其实真的可以，她们经常说，有钱给她们买衣服、礼品什么的，不如直接给钱比较实在，不过这些话她们也就和我们姐妹三个说说，你是女媳，给钱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收。” 顾斐然：“可以换种方式给。” 这么说的话，江瓷倒是有一个办法，“好，我明天就去办，一天内应该能办好。” 顾斐然大概能猜到她的想法，说：“钱我来出。” 江瓷拒绝：“不行，我们一人出一半。” 顾斐然：“可以。” 两人达成统一，等吹干头发出来，江瓷便打电话去办，争取周末去之前办好。 江瓷打完电话回到床上，没上床，坐在床边，慢慢俯身亲她，问道：“今天晚上我和你说乔云池的事情，是不是生气了？” “还好。”顾斐然没承认。 江瓷点点头：“哦，还好，那你明天早上记得看新闻，看了可不许生气。” 顾斐然概还算冷静：“不是说会处理好吗？” 江瓷：“是会处理，不过照片会有。” 顾斐然：“……” 江瓷脱鞋上床，往床尾坐了坐，手伸进被子里，给她揉小腿：“别气，只是提前给你提个醒，照片上绝对没有任何亲昵动作。” 顾斐然微笑：“你再气我呢？” 江瓷见情况不对，揉捏的力道又重了些：“我这不是和您赔罪的吗？我听说，你们做手术站时间长，小腿会很酸，我给您捏捏。” 顾斐然拿过书继续看。 第二天早上，昨晚说的新闻发了出来。 【乔云池现身乔氏集团庆功宴与前任见面，前任提前离场，两人是否不能再续前缘？】 【乔云池退婚后爱上前任，疯狂求和。】 【江瓷疑似已领证结婚。】 【江瓷老婆，s级omega。】 顾斐然翻看着，起初以为会是什么两人再无关系的新闻，没想到竟然是这种。 江瓷从身后走过来，弯腰贴着她的脸颊一起看，笑道：“标题是不是起的还可以，我特意叮嘱过那些记者的。” 顾斐然笑道：“不怕骂你自恋吗？” 江瓷现在自恋给她看：“我可是托老婆你的福成为了s级alpha，怎么说也不至于和以前一样。” 顾斐然点开疑似结婚的那条新闻，问道：“这个也是你透露给那些记者的？” “嗯。”江瓷说：“这样更有信任度，不过，你该不会不想对外公开吧？” 顾斐然：“那倒不会，你随意。” 江瓷赶紧亲了她一下脸颊：“嗯。” 江瓷直起身子：“你继续看，下面应该还有别的标题，两个结合起来看应该更精彩。” 顾斐然听话往下继续翻。 【乔云池前任江瓷再次巴结。】 【乔云池参加宴会，被前任阻拦告白。】 【乔云池前任，狗皮膏药。】 这次顾斐然只看了标题，没有看内容，说道：“我算是懂了，你昨天晚上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原来是这个意思。” 江瓷：“她说我巴结乔云池，我说乔云池巴结我，就看谁的热度高了，不过我先下手，压了她们的热度。” 顾斐然看她：“乔小姐可是大明星，粉丝量有很多，你一个素人，确定能超过人家的粉丝？” 江瓷：“她是明星，我是素人，这种新闻发出来，就算都是骂我的，但受影响的还是她。” 乔家。 嘭——东西被砸在地上。 乔珍菲看着一条条的新闻，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骂道：“好啊，好啊，好一个江瓷，竟然敢给我来这一招，她倒是比之前聪明许多。” 阿姨听到声音，拿着扫把过来打扫。 乔云池也在翻看，情绪有些失落：“妈咪，小瓷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小瓷了，您还是收手，不要再去招惹了。” 庆功宴上的手脚是她先动的，现在输了，她认了，要是再有下一次，她还是不会放过江瓷 乔珍菲拿出手机给公关部打电话：“把有关云池的新闻全部压下去，上午十一点之前，我一个都不想再看到。” 对方：“是，乔董。” “不过妈咪……”乔云池翻到江瓷疑惑结婚领证的新闻，问道：“小瓷她真的结婚了吗？” 乔珍菲还在火头上：“我管她呢，爱结不结，爱跟谁结就跟谁结，有本事，她和傅家人结婚啊，真是水涨船高，越来越目中无人。” 乔云池往下翻。 报道说的模棱两可，只是说疑似结婚，连张照片都没有，不过小瓷昨天晚上对自己的态度，确实很不一样。 难道小瓷真的和报道说的那样，结婚了吗？ 江瓷等顾医生吃完饭，送她去上班，路上算着产假说：“距离产假怎么还有那么长时间，你平时在医院又忙又跑，还要站几个小时坐手术，身体肯定承受不了，能不能和医院说提前休啊？” “不能。”顾斐然道：“规矩就是规矩，规定什么时候休产假就什么时候休，不能做特殊的那一个。” 江瓷叹气：“好吧。” 顾斐然伸手摸她脑袋：“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如果很累的话，和主任说一声，休息休息没关系的，不会拿宝宝和我的身体开玩笑。” 江瓷：“嗯。” 快到医院，江瓷又说：“晚上我要陪小柠参加一场表演赛，大概八点前就结束了，不过结束后不会立即离开，要陪小柠待一会儿，但待的时间不会很长，你快下班前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顾斐然：“好。” 车子到医院，江瓷陪她到普外。 晚上七点四十分，表演赛正式开始。 江瓷坐的vip观赏区域，旁边还有一个人，是今天晚上特意看小柠比赛的夏安。 夏安先问：“江总来，是江小姐邀请的，还是您出于关心妹妹才来的？” 江瓷：“有什么区别吗？” 夏安：“不算有什么区别，单纯想问问而已，江总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江瓷回答说：“我属于不请而来，完全出于对妹妹的关心和担心。”* “哦。”夏安神情一下子明朗许多。 江瓷听着这声哦，又反问她：“那夏总来，是纯粹想看比赛，还是想看小柠？” 夏安犹豫了。 江瓷大概明白了一点，说：“听小柠提起说，夏总和小柠相处的不错，平时你们两个还会约着周末一起骑马，不知道夏总马术如何？” 夏安：“一般，没有江小姐的好。” 江瓷：“小柠在国外骑马多年，马术确实不错，回到国内一直想参加比赛，但都没有机会，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 夏安看一眼电子屏幕，在看一眼外面的比赛：“看的出来，江小姐确实很喜欢骑马，每次说起有关马的话题，她都会滔滔不绝。” 江瓷：“骑马是她最大的爱好之一，要不是盛鼎在临江修建了这样一个马场，小柠说不定还会晚回来几年。” 第229章 “原来是这样。”夏安说。 两人刚聊完，表演赛也结束了，虽然是表演赛，但江柠还是拿到了第一名。 江柠摘下头盔抱在怀里，摇了摇头发，碎发从耳鬓散落下来，刚才这一场跑的非常痛快，要是每天都能这样比赛就好了。 “傅总，您来了。”周围忽然有人喊傅总。 江柠下意识抬头看，傅总站在过道旁边，一脸严肃地说：“今天表现的不错，加工资。” “好的，谢谢傅总，大家都过来感谢。” “谢谢傅总。” “谢谢傅总涨工资。” 大家一时间都围了过来感谢，傅阮意脸色却更沉，伸手挥着，意思是说，赶紧走。 教练明白后，说道：“好了好了，咱们大老板害羞了，都别说了，快点走。” 傅阮意挥着的手僵住：“……” “好嘞，我们走了。 “傅总脸色这么难看，怎么是害羞？” “教练是怎么看出来这个严肃的表情是害羞的，该不会是眼睛出问题了吧？” 一群人聊着逐渐离开。 江柠走在最后面，等前面人走的差不多，才走到傅阮意面前，说道：“我还以为您最多在上面看着，没想到竟然过来了。” 傅阮意：“不是看你，是这边有点事情要处理，所以就过来了，然后刚好碰到比赛结束。” 江柠点点头：“哦。” 周围氛围滞留了一秒钟，江柠再次开口：“我姐也在上面，您要不要一起上去？” 傅阮意：“不见，都这个点了，不去医院接她老婆下班，在这里坐着看比赛？” 江柠：“姐是担心我才来的，说等斐然姐给她发消息，就会离开。” 傅阮意这次没话反驳：“嗯。” 江柠：“傅总，表演赛已经结束了，我们，先走吧，等会儿这里还会来人。” 傅阮意转身往回走，江柠跟上。 两人一起坐电梯回到主楼，但在出来的时候，傅阮意找理由离开，没跟江柠去见江瓷。 “姐。”江柠走过来喊。 江瓷听到回头看，推开椅子起身，夸道：“辛苦了，我们小柠又是第一名。” 江柠：“表演赛而已。” “江小姐。”夏安也站了起来。 江柠打招呼：“夏总，想不到您也在。” 夏安说：“周末没什么事情，来看看比赛，你刚才跑的很漂亮，还有，恭喜第一名，我下次会更加认真和你学习。” 江柠轻笑：“好。” “你坐。”夏安把位置腾出来给她。 江柠先看向姐，又看她，拒绝道：“不用，我定的有位置，你坐吧。” “行，那你坐着休息吧。”夏安说。 “好。”江柠过去坐下。 她们两人各自往位置上坐的时候，江瓷忽地低头轻笑，这位夏总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小柠，不过小柠似乎对她没什么想法。 三人重新坐下，夏安往前探出身子，隔着江瓷说：“江小姐，你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点。” 江柠也探出了点身子：“我现在不是很饿，等过一会儿再点着吃。” 夏安：“好。” 中间的江瓷很自觉往后坐了些。 今天第一场比赛开始，几人看着屏幕准备押注，夏安再次隔开江瓷问江柠：“江小姐，你有想押注的吗？我可以跟着你。” 江柠：“我觉得五号很不错。” 夏安当机立断压五号：“好，那我也压五号。” 江瓷皱眉，这位夏总未免有些太听话了。 夏安下完注还特意说：“我压过了。” “哦，好。”江柠也压下。 第一场比赛结束，果然是五号赢了，夏安探出脑袋，开心道：“江小姐，你很有眼光，五号赢了。” 江柠轻笑：“刚好而已。” 江瓷：“……” 中间休息了一会儿，到第二场比赛，夏安又想问江柠压哪个，江瓷的手机忽然震动，打断了她的问话。 江瓷接起：“喂。” 顾斐然：“一小时后下班。” 江瓷：“好，我现在过去接你。” 江瓷挂掉电话，拿起椅背上搭着的外套和小柠说：“小柠，我先走了，你晚上回去一定要让司机送，而且离开马场和到家的时候都要给我发消息，知道了吗？” 江柠谨记：“知道了，姐。” 江瓷：“拜拜，夏总，拜拜。” “拜拜。”夏安说的有些迫不及待，好像就是在等江瓷赶紧离开。 江瓷边走边回头看了几眼，等前面人多起来，没再看，专心走路。 江瓷刚走，夏安起身就要坐她的位置，但这时忽然从身后走过来一个人，单手搭在椅背上，说道：“有空吗？教练让我和你谈谈下周比赛的情况。” 江柠仰头看，傅总，她站起来说：“可以，我们去外面……” “不用，就在这里谈。” 傅阮意直接拉开椅子坐下。 “行。”江柠没意见，但夏安却满脸落寞地坐了回去，双手握成拳头又松开。 傅阮意把文件放在桌面，故作现在才看到夏安，说道：“呦，夏总也在啊，刚才只顾着和别人说话，没怎么看到夏总。” 夏安并没有因为她是傅阮意就好脸相对：“应该是我说，傅总也在啊，毕竟我是花钱来的。” 傅阮意：“哦，说的是，我不是花钱来的，我是来收钱的。” 夏安凝眉：“……” 江柠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赶紧拿起水壶给傅阮意倒了一杯水：“傅总，教练平时有事都是直接和我说，怎么今天让您来了？” 傅阮意：“她今天要早点下班走。” 江柠倒了多半杯，把水壶放回去：“原来是这样，其实明天说也可以，不用特意麻烦您。” 傅阮意看她：“明天你有空吗？” 明天？ 明天好像确实没空。 江溪姐和望颂姐要来家里见家长，另外，妈妈和妈咪也是明天回来，自己肯定要回去的。 江柠坐下：“明天确实没什么时间。” 夏安不知道她明天没什么时间指的是什么，直接问：“江小姐，明天有事情不能来马场吗？” 江柠：“对，家里有点事情。” 夏安说：“如果是着急的事情，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我一定尽我所能。” 江柠：“谢谢，不过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傅阮意往后靠坐，神色冷冽：“夏总有点不会说话啊，人家说有事，就一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吗？万一是好事，但不方便告知呢？” 夏安反驳道：“傅总说这话才不对吧，江小姐说有事，好事自然好，如果是不好的事，我提供帮助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所有人都和傅总你一样，知道事情是好，还是不好吗？” 傅阮意：“那真是不巧，我刚好知道。” 夏安胸口渐渐凝聚起一股怒火。 江柠抬手点了下额头，又放下说：“两位，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还是先看比赛吧。” 两人没再吵架，但针锋相对的劲头没有下去，而且在比赛正式开始之前，夏安锲而不舍问江柠压哪个。 江柠认真分析过告诉了她。 夏安完全忽略傅阮意：“好，我听江小姐的。” 傅阮意沉着气。 第130章 两人双双被骂 三人在这里坐了将近二十分钟,经理找过来弯腰和傅阮意说了些工作上的事情。 傅阮意拿起文件：“嗯，我知道了。” “我现在有事，今天晚上没时间和你谈,明天再说。”傅阮意和江柠说。 江柠：“好，那我明天去找您。” 傅阮意还算满意：“嗯。” 傅阮意离开位置，夏安毫不犹豫挪了过来，坐下后才询问江柠：“我可以坐在你身边吗？” 江柠：“好。” 两人继续看比赛，到第五场,江柠和她道别,离开了马场。 翌日，江瓷五点多起床洗漱出来,换上衣服走到床边,轻声叫醒顾医生，和她说：“我去机场接人了，拜拜。” 顾斐然迷迷糊糊地说：“我和你一起吧。” “不用。”江瓷给她拉着被子，凑过去亲脸颊：“我跟小柠和江溪姐一起去,望颂姐本来也打算去的，但被姐拒绝了，说我们姐妹三个去就行，而且这个点太早,你在家好好休息,我接完人就回来。” 顾斐然伸手抱她：“嗯,路上注意安全。” 江瓷：“知道,拜拜。” 江瓷说完，慢慢直起身子,蹑手蹑脚离开卧室，到玄关拿车钥匙下车库去接小柠。 这个点车很少,江瓷半个小时接到小柠。 江柠打开副驾驶车门上来，系着安全带说：“刚才江溪姐在群里发消息，说她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江瓷：“好。” 等小柠系好安全带，两人也出发，四十多分钟到达机场，一路到达接机口和江溪会和。 第230章 “姐。”两人喊。 江溪看一眼腕表时间，说：“飞机迟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等一会儿吧。” “嗯。”三人一起等。 虽然通知飞机会晚点半个小时，实际上一共晚点了将近一个小时，等确认落地后，江柠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平安等到了。” 江溪和江瓷一起看着她笑。 “小溪、小瓷、小柠。”出来的旅客里，走在后边的远远挥手和她们三人打招呼。 江溪和江瓷同时迈步去接她们。弯腰拿到行李：“老妈，妈咪。” 江柠张开手臂抱住人：“老妈，妈咪，你们终于回来了。” “哎呦，我们小柠。”两人同时伸手抱住她，说道：“对不起啊，宝贝，老妈和妈咪没能抽出时间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本来单位都同意了，结果临时有工作去不了。” 江柠：“没关系，收到你们的心意了。” “让妈咪好好抱抱。”林妤舍不得撒手，江溪和江瓷看着，也没有催促什么。 等抱的差不多，三人松手。 江繁和林妤去抱她们姐妹两个，说道：“和奶奶一起我们江家，辛苦了，妈咪和妈妈也不能为你们做什么。” 江溪：“辛苦的是奶奶和小瓷。” 江瓷笑道：“我没事，早点接触也是好的，最辛苦的是奶奶，我们回家吧，奶奶和小姑这点可能已经在家等着了。” “嗯。”一家五口离开机场。 来的时候开的两辆车，回去路上，江瓷、江柠和林妤一辆车，江繁和江溪一辆车。 自从小柠出国留学，许久没有见过，林妤好好把女儿看了一遍，满心欢喜：“没想到我们家小柠现在也长大成人了。” 江柠：“我和姐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但这话妈咪好像从来没有和姐说过哦。” 林妤笑道：“你姐自带成熟姐感，你呢，自带妹感，两个人不一样，不过小瓷看起来也有好好长大，妈咪很感动，也很欣慰。对了，小瓷和小然结婚了是吧，你们两个最近相处的怎么样？” 江瓷看一眼后视镜，专心看路：“相处的很好，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那就好。”林妤想想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当初你说你要和小然结婚，我还很担心妈这边和傅老太太那边会不答应，结果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看来你们努力了不少，两家老太太也妥协了。” 江瓷：“主要是斐然在中间游说。” 林妤道：“这次回来，正好见见。” 江瓷：“好。” 另外一辆车子上，江溪把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和江繁说了一遍，包括她和李望颂昨天和李家人见面的事情。 江繁说：“我们江家目前的情况，你和望颂结婚不失为一桩好事，毕竟在旁人眼中，我们两家是联姻了。” 江溪：“奶奶和李奶奶也是这样想的。” 老妈，好久没见了。 近家情怯，江繁心中涌来一股不适，自我调整后，问道：“奶奶最近还好吗？” 江溪：“最近放手了很多工作，在家休息，所以精神状态和身体都很不错。” 江繁点头：“那就好，你们三个辛苦了。” 江溪：“没事，我们应该做的。” 到家后，两辆车子陆陆续续停下。 江岚早已在停车区等待，见车门打开，江繁和林妤下来，走过去二话不说，先嘛道：“你们两位还知道回来呢？如果不是小溪要结婚，你们是要等待年底才回吗？不然干脆不回来算了。” 姐妹三人听了听，没管，去后备箱拿行李。 江溪道：“小瓷，把行李拿到客厅，你就回家，顾医生那边需要你照顾。” 江瓷：“好。” 她也正有这个打算，等吃完早饭再来。 两人搬着行李往主楼走。 江岚一直说到客厅，越说声音越大，等到说不动了，弯腰拿起茶杯喝水，顺着喉咙：“妈依旧对你们两个意见颇大，所以在小溪和望颂来之前应该不会下来，我能帮的也就只能到这里了。” 江繁：“嗯。” 江岚摇摇头：“你们舟车劳顿的，先回房间休整，休息休息，小溪和小瓷还要回去忙两人家里的事情，她们现在都是有家庭的。” “好。”江繁回头看她们：“小溪，小瓷，辛苦你们一大早跑这一趟，回去吧。” “嗯。”两人没拒绝，出去开车离开。 江瓷回到家，路过早餐店，打包了三个酱香鸡爪、一份加蛋加虾仁的肠粉和一份鱼片粥。 早餐提着放到餐桌上，江瓷走进卧室，把衣服换成居家服，出来弯腰坐在床边，看着还躺在被窝里的人，问道：“今天没散步吗？” 顾斐然侧身，胳膊枕在脑袋上：“没你陪着，就没去，妈妈和妈咪接回来了？” “嗯。”江瓷脱掉鞋子，坐进被窝，被子只盖着腿：“上次出差的时候，见过她们一次，中间隔的时间不算长，但今天看到好像还是瘦了黑了不少，我打算跟姐和小柠商量一下，叮嘱她们回来的这段时间好好养着。” 顾斐然：“应该的，她们天天在外面跑，身体一定会有损伤，对了，要不要再做一个身体检查，虽然是医生，但有时候医生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 江瓷：“行，我到时和姐她们商量，回来的路上，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 顾斐然看着她：“你问。” 江瓷低了些身子，问道：“我们领证结婚的时候，妈妈和妈咪没有回来，但江溪姐和望颂姐结婚回来了，你会不会介意？” 顾斐然轻笑：“脑袋瓜怎么会想这么多，我没有往这边想过，而且也不介意，毕竟我们只是领了证，没有办婚礼，没必要非要跑着一趟，等之后想办婚礼的时候再说。” 江瓷弯腰躺下，钻进她怀里：“谢谢。” 顾斐然摊开枕着的右手，把她抱进怀里，贴上脑袋：“我们只要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就够了。” 江瓷抱紧她：“嗯。” 两人在床上抱了一会儿，江瓷从怀里抬头说：“给你买了肠粉，要不要起来吃？” “好。”顾斐然说。 江瓷陪着她起床，刷牙洗漱，跟在身边寸步不离。 “你尝尝。”江瓷把筷子递过去。 顾斐然平时都是吃阿姨做的早餐，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肠粉了，单吃味道有点淡，蘸酱汁刚刚好。 江瓷：“吃不完，剩下的我吃。” 顾斐然：“好。 吃过早餐，顾斐然回衣帽间换上昨天晚上准备好的黑色收腰长裙，脖颈戴上小瓷送的项链，耳环是简洁大气款，妆容化的御姐了些。 江瓷从外面进来，一抬头，看到顾医生站在镜子前，微微弯腰前倾，卷发及腰，从一侧垂落下来，双手捏着漂亮的钻石耳环正在戴。 江瓷有点失神。 虽然顾医生衣帽间的衣橱里有很多裙子，但平时很少见她穿过，大部分时间都是休闲装，今天倒是难得一见。 江瓷放下手机走近，侧身站着，惊艳和欣赏的目光把全身看了一遍，说道：“怎么突然想起穿裙子了，不过得穿运动鞋。” 安全第一。 顾斐然问道：“不好看吗？” 江瓷忍不住上前，克制着想要抱她的冲动，说：“好看，很好看，姐姐。” 顾斐然被她下意识喊出的姐姐逗笑：“结婚后第一次见你妈妈和妈咪，当然要打扮的好看一点，总不能一直穿休闲服或者正装。” 江瓷：“但都很好看。” 顾医生属于那种第一眼看到人，就会自动忽略她穿的什么衣服。 顾斐然：“那今天更好看一点。” “嗯。”江瓷完全找不出拒绝的话。 顾斐然戴好耳垂，侧过身子面向江瓷，正面看起来简直更令人心动和着迷。 江瓷想亲，但又怕被拒绝，不过再定睛一看，顾医生虽然化了妆，却还没有涂口红，她心领神会后，低头张唇吻上去，双手很自然搂紧腰肢，抱进怀里，慢慢加深。 顾斐然笑了笑，歪头迎住她的吻。 上午九点，两人出发去江家，除了带上昨天商议好的钱，还带了些补元气的礼品，这些最近几天老妈和妈咪用的上。 车子开到停车区，旁边是一辆熟悉的车牌。 江瓷：“江溪姐和望颂姐已经来了。” 顾斐然问：“你怎么知道？” 江瓷和她示意：“诺，这还是望颂姐的车子，早上江溪姐还开了来着。” 顾斐然：“那我们进去吧。” 江瓷：“嗯。” 江瓷提着东西进去，在客厅看到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大家似乎聊的正开心。 “小瓷和小然来了。”林妤第一个起身，绕过沙发走到两人面前，温温和和地问道：“这是，小然吗？” 顾斐然：“对，妈咪好。” “妈咪？”林妤刚才还有些不太敢确定，但现在确定了，笑道：“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虽然记忆中的小然就很漂亮，但今天见到长大后的小然，更加美的不可方物。” 第231章 顾斐然害羞道：“还好，谢谢妈咪。” 林妤侧身：“过来坐。” “哇，斐然姐好漂亮啊。”江柠一下子便被吸引了视线，真的好女神。 顾斐然更加不好意思，挨着小瓷坐下，说道：“今天稍微收拾了一下。” 江繁道：“小然，小瓷，也祝你们新婚快乐，这是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原本说是邮寄回来，但收到小溪和望颂也要结婚的消息，所以干脆回来当面给你们，她们两个的新婚礼物，刚才已经给过了。” 江瓷双手接过来：“谢谢老妈。” 江瓷打开拿给顾医生看，是一份双人刺绣，上面绣着她们两人的样子。 顾斐然：“谢谢妈。” 李望颂坐在对面，看着摇摇头，感叹说：“就算是让我想破头也想不到，我最后竟然能和傅家成为亲家的亲家，看来我们三个家庭注定最后会走到一起，这就是缘分啊。” 江岚顺着说：“咱们这里坐着的人觉得是缘分，可楼上没下来的那个，却只会觉得是孽缘，你们谁上去劝劝？” 楼上那个指的是钱英。 江繁说：“我去吧，总该上楼见见。” 江岚不拦她：“行啊。” 江繁上楼去了书房，早上回来后，她去了三四次，但走到门口没有敲门，这次敲门了，不过里面没有回应。 楼下大家继续坐着聊天。 江岚说道：“小溪，小颂，婚礼的事情你们平时可以多跟小瓷和小柠商量，奶奶不会插手，我和你柳阿姨工作忙，不一定能抽的开身，至于你们和妈妈和妈咪，一看就是不懂的，你们几个都是年轻人，想法相似，应该更能说的来。” 李望颂：“好，我知道了。” 江瓷回道：“我会好好配合的。” 江柠：“我也是。” 一家人坐在客厅商量结婚的相关事宜，到中午吃饭时间，江繁也没有见到老妈，但钱英主动出来了，不过直接从江繁身边走了过去。 “奶奶。”小辈们同时起身。 江瓷下意识抬手扶住顾医生的胳膊。 钱英手里提着和上次相差不多的袋子，交给她们两个，说：“给，这是你们两个的。” 李望颂弯腰，双手接的：“谢谢奶奶。” 钱英：“李望颂，江溪是我们江家的老大，结婚了，好好对她，要是让我听出点什么不好的消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当然了，你可以让李荣玉这样和江溪说，她要是有做的对不起的地方，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李望颂一点都不客气：“好啊，那我可记住奶奶后边这句话了，我当圣旨用。” 钱英：“我让你听前面的，你只记后边。” 李望颂保证道：“我肯定不会做出那些事情，所以记住后面的话就行了。” 钱英从不信这些保证：“你们自己决定。” “好，不过谢谢奶奶。”李望颂再次说。 江溪：“谢谢奶奶。” “妈。”林妤喊的。 钱英嗯着，但没正眼看，说：“虽然今天中午人多，但也得在这里吃饭，你们要是没事做，就去厨房帮忙。” 江溪：“好。” 李望颂自夸道：“可以，我厨艺很不错的。” 江岚和柳希庭也跃跃欲试：“那今天中午的厨房就归我们了，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 大家一时都热情了起来。 顾斐然趁着大家商量的时候问小瓷：“你做饭手艺那么好，怎么不跟着一起去？” 江瓷回道：“因为要照顾你啊，我答应了，也会被她们赶出来。” 顾斐然：“那，示范一下？” 江瓷欣然应允：“好啊。” 钱英把见面礼送完，别的什么都没说，折返回到书房，路过江繁时，依旧当没看到。 江繁只好在门口继续说情。 这边大家已经卷起袖子，准备进厨房开始做饭，江瓷刚迈了个步子，江岚眼尖注意到，说：“哎，小瓷，你就不用跟着过来了，好好照顾小然，小然想喝了，你递水，小然想吃了，你递吃的，这边人够了，不需要你。” 江瓷退回去：“行。” “这些相信了吧。”她和顾医生说。 顾斐然：“信了。” 虽然做饭的人多，但乱起来也没什么用，吵吵闹闹的，一会儿说做这个，一会儿说做那个。 江岚听不下去，把所有人叫出来，制定了菜单和工种后，才让她们进厨房。 江瓷陪着顾医生在外面喂鱼，讨个清净。 上次顾医生来就在喂鱼，江瓷觉得她很喜欢，坐在身边问道：“要不要家里买个鱼缸，你在家里也能喂。” 顾斐然摇头拒绝：“不用，我只是喜欢喂别人的鱼而已，自己养的话，太麻烦了。” 说的有道理。 午饭做的声势浩大，热热闹闹，十个人把餐桌坐的满满当当。 钱英坐在主位，说道：“你们两个的婚礼，自己看着安排，需要花多少钱开口和我要，另外，江瓷，你们随时都可以补办婚礼，不管办的大，还是办的小，江溪的婚礼花了多少，我给你多少，江柠也是一样的。” 三人：“谢谢奶奶。” 钱英：“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吃饭吧，祝你们两个新婚快乐。” 两人举起酒杯敬她：“谢谢奶奶。” 因为人多，餐桌长，所以一道菜做了两份，方便大家吃饭，而且江岚还特意提前盛出来三小份清淡的给顾斐然。 江瓷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看着她跟前略显清淡的饭菜，低声说：“你随便吃，吃不完的，剩下我吃。” 顾斐然：“嗯。” 这顿饭吃的热闹又温馨。 午饭结束没多久，江溪和李望颂为了准备婚礼的事情，提前离开，接着江岚把她们都赶走了，说什么，周末回去好好休息，不用全在这里待着，而且她们老妈和妈咪又不是现在就离开，婚礼举行之前会一直能见到。 江瓷牵着顾医生的手出来，说道：“如果没有小姑，奶奶这口气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消。” 顾斐然：“你们三姐妹在奶奶那里是黑名单，求情的每一句话都会加深奶奶的气，所以只能让小姑来。” 江瓷：“嗯，所以，我们走吧。” 江瓷拉开副驾驶车门，问道：“想回家，还是有没有打算到处转转，我都可以带你去。” 顾斐然扶着车门坐上去，拉过安全带：“没有，回家吧，想睡个午觉。” 江瓷：“行。” 在筹备婚礼的这段日子，傅希榆请假从单位回来，回来第一件事见江瓷和顾斐然。 傅希榆看着她们两人，直接骂：“未婚先孕，先上车再补票是吧？我虽然答应你们两个结婚，但未婚先孕这件事，你们两个怎么敢的？顾斐然，你从小懂事听话，可我没要求你做一个乖乖女，你可以做出格的事情，不过不是突然有一个宝宝。” 客厅里鸦雀无声。 傅显清不怕，甚至还附和了两句：“你妈咪说的对，当初我就想说你们了。” 傅希榆脸色冷着看过来：“说她们？我看您当时说的不是她们，是只有江瓷吧，看见江家人，就忽略了事情的重要性。” 傅显清：“……” 顾牧时和傅阮意在旁边纷纷低头。 虽然很想帮她们两个说话，但这会儿还是不要惹火上身比较好。 傅希榆继续说她们：“我虽然现在工作忙碌，没时间管你们，但在你们上大学之前，该给的一点都没有少给过，你们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非常支持，但这件事，顾斐然，你必须好好反思，还有江瓷，你也好好反思。” 顾斐然：“对不起，妈咪。” 江瓷颔首：“对不起。” 傅希榆：“你们两个结婚的事情，现在还没多少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清楚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所以没人会觉得你们是未婚先孕，等宝宝出生后，把你们的结婚证书藏起来，不要让她知道这件事，给孩子做一个正确的引导，毕竟你们两个也不希望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未婚先孕吧？” 最后一句话，两人同时愣住，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便觉得完全不能接受这种事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 第131章 危险 “你们两个今天晚上不准回去,就在这里住，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来找我谈话,等我同意了，你们再离开。”傅希榆说。 顾牧时听着暗暗打了个冷颤。 自从高中毕业后，她再也没有害怕过什么人，就连见上面的领导也是坦坦荡荡，但希榆…… 傅阮意同样怕的不逞多让,甚至想等谈话结束,直接起身离开，但看妈咪这样子,不止小然和江瓷不能走,自己也得留下来思过。 傅希榆转过头来说：“顾牧时，傅阮意，你们两个等会儿也和谈谈，这几年你们怕是也有出格的地方。” 第232章 “不用吧。”顾牧时下意识拒绝。 傅希榆冷脸：“你说呢？” 顾牧时立刻呵呵干笑着答应：“应该的,确实得谈谈，以正家风，我们等会儿就谈。” 傅阮意慢慢侧过头，尽量不和妈咪对视上眼神,并且希望这会儿突然有个十万火急的工作电话打进来,带自己脱离苦海。 傅希榆：“傅阮意,你第一个,现在跟我去书房。” 傅阮意当场僵住：“……” “过来。”傅希榆喊着，人已经起身。 顾牧时笑着朝她投去一个珍惜珍重的目光,并抬手拍了拍背部，说：“去吧,承受你妈咪第一轮的怒火。” 傅阮意：“……” 她现在真的很生无可恋。 “该死。” 傅阮意一脸闷恨的站起来，离开前，看向江瓷，想把她大切八块的心都有。 江瓷心虚，低头别开了视线。 等傅阮意离开去书房，傅显清双手扶着膝盖慢慢起身，说道：“那个，我回房间休息了，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说完，迈着年轻人的步伐回了房间。 “对不起，妈。”顾斐然抱歉道。 顾牧时脸色恢复正常，安慰着：“你们妈咪说的没错，确实该反思，不过木已成舟，只要你们两个之后幸福就好。” 顾斐然：“嗯，我知道了。” 顾牧时在大厅坐了几分钟，手机有工作电话打过来，她去别处接听，留下两人。 江瓷伸手搂住她，手掌轻轻拍打肩头处，温柔道：“这件事我们两个确实做的不对，我会反思，另外等宝宝出生后，我们听妈咪说的，不要让她知道这件事，能瞒一辈子就瞒一辈子。” “嗯。”顾斐然神色依旧凝重。 江瓷又抱了抱她。 晚上吃饭之前，傅希榆和几个人都谈了话，以至于每个人吃饭的时候都很沉默。 傅显清也不敢多说什么。 吃过饭，江瓷带顾医生出去遛弯消食。 顾斐然说：“自从上了高中，很少见妈咪像今天这样生气，还连累了外婆、老妈和姐，姐应该是被教育最多的，毕竟她得撑起傅家。” 江瓷：“所以妈咪可能也是找这么一个机会，对你们再次教育一下，叮嘱一下。” 顾斐然：“嗯，差不多。” 江瓷：“其实我觉得妈咪这种教育方式很不错，该骂的骂，该指导的指导，不会说，一味地只批评我们做错了什么。” 顾斐然：“这算是学习家庭教育吗？” 江瓷收紧搂她的手，笑道：“算，总得给我们宝宝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两人说着相视一笑。 在婚礼举办的前几天，盛鼎宣布投资博源，成为第二大股东，让原本还抱有希望的齐予司彻底死心。 与此同时，法庭判决齐默维持原判，即日生效，齐默被关进了大牢。 医院，普外科。 顾斐然刚检查完病人从病房出来，护士找过来说：“顾医生，有个腹*股沟疝患者，已经做过查体和超声，确认是腹腔内压力升高，形成的腹外疝。” 顾斐然走着问：“大小呢？” 护士：“接近四厘米，目前已经压迫到神经，影响到了患者的行动能力。” “好。”顾斐然往病房走。 顾斐然被带到vip病房，进去时，有两位医生在，一个是普外科刘医生，一位是科室的杨主任。 杨哲见到顾斐然，立刻巴结上去，笑眯眯道：“顾医生，您来了，真是辛苦跑这一躺，本来这个患者是由刘医生负责的，但她非要说见您，这才让护士去叫您过来。” 顾斐然走到床尾看到人，有点意外。 齐予司。 齐予司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苍白着一张脸，说道：“看到是我，很意外吧。” 顾斐然：“这位刘医生医术很不错，还是腹股沟疝的专家，叫我来没必要。” 齐予司冷笑：“都来这里了，不应该见见你吗？好让你见到我最狼狈的样子。” 顾斐然：“你生病了，来这里就是患者，而我是医生，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希望你早日康复，狼狈不狼狈的，那是你自己的想法。” 齐予司觉得可笑：“我之所以变成这样，可是拜江瓷所赐，我听说，你和她在一起了，好像还结婚了？” “结婚了？”刘医生顿时满脸不可思议看向她，震惊道：“顾医生，你结婚了吗？对方是谁啊，长得有你好看吗？没你好看可千万不要结婚，容易影响孩子基因，你可一定要把你的颜值传承下去。” “这会儿说什么呢。”杨哲拉住她。 刘医生扭头就问杨哲：“杨主任，你不好奇吗？顾医生可是我们医院的院花，她要是结婚了，得伤多少人的心。” 杨哲：“人顾医生就算真的结婚了也和你没什么关系，少操点心，赶紧把患者的手术日期定下来。” 刘医生恢复正经：“好的。” 被刘医生这么一打岔，顾斐然收回了质问的话，说道：“你的情况已经算严重的了，不能再拖，这期间好好治病养身体，如果医院有需要，我会来打个下手，剩下的，患者还是交给你的主治医生刘医生来解决吧。” 刘医生说道：“我会尽快给你安排手术。” 顾斐然转身走了，离开前，叫杨主任：“主任，能麻烦您和出来一下吗？有点事情想商量。” “好好。”杨哲跟着她离开。 两人到外面没人的地方，顾斐然说：“主任，我请产假这件事，麻烦先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刚才病房里的那位。” 杨哲点头：“好，好，我知道的，我谁都不告诉，您放心吧。” 顾斐然：“谢谢。” 杨哲：“没事没事，顾医生客气了。” 晚上下班，江瓷从公司过来接人。 这次顾斐然特意和她说，不要上来，在门口等着就行，更或者干脆不要从车上下来。 江瓷问了句为什么？ 顾斐然回复消息：齐予司因为腹股沟疝住院了，她让我过去见一眼，听语气，对你挺仇恨的，细节我和你见面了再谈。 江瓷：我马上就到。 顾斐然下班，从门诊大楼出来，到门口的时候，车子开过来，后座车门打开。 顾斐然扶着车门坐上去。 江瓷把挡板升起来。 顾斐然把包放在右侧说：“齐予司因为腹股沟疝住院，需要手术，这几天会在医院待着，她今天见我的时候说，是你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我觉得她是因为我，把对陈厝的怨恨，转移到了你身上。” 江瓷不担心自己，她更担心顾医生：“齐默前几天被判了，齐氏现在又面临严重的危机，随时可能倒闭，齐予司心中的恨只会越来越多，所以你提前休产假吧，不要在医院待着，回傅家，有外婆和傅总在，她不敢动你。” 顾斐然：“我也是这样想的，今天下午已经和院长商量过，她答应了，但这周我还有几场手术，等做完了才能离开。” 江瓷皱眉：“不能交给别的医生吗？” 顾斐然摇头：“工作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我要是今天就走，科室别得医生接过我的工作，再加上她们自己的工作，会很辛苦的。” 江瓷紧张到吞咽。 顾斐然：“我已经和小姑说过，也叮嘱了姐给我安排的保镖，应该没事。” 江瓷握紧拳头：“不要应该，要一定会没事，从今天开始，上下班我都送你。” 顾斐然：“嗯。” 医院病房。 刘医生确定好动手术的日期，进来和齐予司说：“我们大家商量过，一致决定三天后给你做开放手术，期间遵医嘱好好修养，手术时间大概在三十分钟到两小时，术后需要留院观察四十八小时，到时没什么事情就可以出院了。” 齐予司躺在病床上，面无表情：“好。” 刘医生：“那你好好修养。” 刘医生离开病房后，齐予司又对房间的护工说：“你也出去吧，有需要我会叫你。” “好。”两位护工转身离开。 病房里，安静无声。 齐予司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奶奶在法庭上被审判，齐氏被人踩在脚下的情形。 江瓷，我们齐家有现在的下场，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嗡嗡嗡，手机震动，有消息。 齐予司本来不想看的，但想了想，还是拿了起来，她倒要看看还有什么更糟的事情。 只是……怎么会是她。 对方：告诉齐总一个消息，江瓷结婚了，结婚的人还是你心心念念的，顾斐然。 对方：而且顾斐然还怀孕了。 对方：另外，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博源和江家是旧识，虽然你们齐家变成这样，一大部分都是陈厝做的，但和江瓷脱不了关系。 对方：祝齐总早日恢复健康。 第233章 齐予司看着这四条消息，真是一条比一条让人意外，让人惊喜连连。 她握紧手机放下，叫护工进来。 护工：“齐小姐，您有什么事情？” 齐予司：“你去告诉告诉我的那位主治医生，让她把手术时间调到四天后，就说，我三天后有事情要做，要是不同意，我会加钱。” 护工：“好，我这就去办。” 护工去联系刘医生，齐予司继续盯着天花板发呆，甚至还能幻想出江瓷的模样。 这几天，因为齐予司的事情，江瓷上班上的不安心，后来想了想，干脆直接开车到医院停车场办公，没有什么比顾医生更重要的了。 顾斐然中午结束工作，回去休息，路过护士站走过去，和值班护士说：“今天是护士长生日，我买了蛋糕，给你们大家买了奶茶、炸鸡和披萨，另外还有一些水果，你们下班去我办公室拿，买的多，应该每个人都能领到，如果谁没领到，直接给我发消息。” 小护士一脸崇拜的看向顾斐然：“顾医生，你也太好了吧，不仅护士长有生日礼物，我们也有。” 顾斐然轻笑：“没事，下班去领吧，我就不在群里发了，你转告一下她们。” 小护士猛点头：“知道了，顾医生。” 顾斐然：“嗯。” 顾斐然转身回到办公室休息。 今天是手术日，一共五场手术，第四场结束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大家出来去手术餐厅吃饭。 顾斐然拿完餐坐下揉着小腿。 对面坐着的助手抱怨道：“苍天呐，大地啊，等会儿怎么还有一场手术，要是再站一会儿，我觉得我会比患者先一步死在手术台。”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皮肤科过来协助的医生，差点一巴掌拍在她脑袋瓜上，“这种话能随便说吗？要是让患者或者患者家属听到，把你告到院长那里，到时候有你受的。” 助手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感觉双手合十抵在额头上，愧疚道：“我就是随口抱怨一下而已，祝天底下所有患者早点康复，我的话纯粹就是放屁，你们可千万不要听进去。” “好了，赶紧吃饭。” “知道了。” 医院停车场，江瓷接了一个电话：“江总，这个会议时间我们敲定很久了，您就来一个小时就行。” 江瓷：“去不了。” 对方听到这三个字瞬间来了脾气：“什么叫来不了，我们辛辛苦苦谈下的合作，您一句来不了，就让我们一个月的辛苦付之东流吗？你要是不想干，就和董事长提辞职啊，你不想干，我们还不想干呢。” 江瓷：“……” 对方一顿疯狂输出，听得旁边坐着的同事一愣一愣的，老板是可以这样骂的吗？ 对方：“赶紧快点来，一小时完事。” “江总，真的，一个小时就够了。”先吼了一遍，对方接着又开始恳求。 江瓷：“好，我知道，现在过去。” 对方：“哎，好嘞，我们等在办公室等您，希望您准时赶到哦。” 挂掉电话，江瓷给顾医生发消息：公司有点急事，我现在回去一趟，大概两小后回来。 顾斐然吃了口饭：嗯。 江瓷让司机加着油门赶到公司，刚从电梯口出来，主管一个大步上前拉住她的胳膊：“江总，快点，人家已经等了我们十分钟了，您要是再不来，她们直接起身走人，我们一个月的努力就白费了。” 两人快步到达会议室门口，主管没敲门，直接推开，微笑道：“江总到了。” 江瓷从身后进来，微微欠身：“不好意思，有些事情要处理，来晚了。” 两人坐下，会议正式开始。 医院这边，顾斐然被电话叫到办公室，门口围了好几个准备下班的护士和医生，护士长也在。 顾斐然过来时，大家纷纷让路。 护士长哎呦着说：“顾医生，干嘛这么破费啊，过个生日而已，没必要的。” 顾斐然拿出钥匙开门，笑着说：“前些时日我生日，护士长您送我的花我还记得，当然要回个礼了。” 咔嚓，门打开，里面飘出来浓浓的炸鸡香和榴莲香，这味道简直和下班一样好闻。 顾斐然闻到气味，抬手挥了挥，想过会有味道，没想到味道会这么重，看来明天得把窗户开一天了。 顾斐然让护士长进来，说道：“丽雅姐，我们一起发吧，这样快点。” “好。”张丽雅进去和她一起发。 东西全部装进了一个礼盒，只有披萨需要单独拿着，所以大家很快全部领到，剩下的还有十几份是交班医护工作人员的。 等大家离开后，顾斐然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盒子，上面是某金饰品牌，递给护士长：“这是送您的生日礼物。” 张丽雅脸色立马沉下，说道：“蛋糕、花和吃的我就收了，这个，我绝对不能要，你赶紧收回去。” 顾斐然：“这个不是我自己买的，是大家一起买的，这些年您在普外科不仅兢兢业业工作，还把我们这些年轻人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我们都很感激，所以才会买这个送您，您放心，家里条件不好的，我们没让那些孩子出钱，心意到了就行。” “这……我不能收。”张丽雅依旧拒绝。 顾斐然强行把礼物放到她手上，说：“不是很贵重的，您就收下吧，当是我们的心意。” 张丽雅尴尬又害羞着：“你们这群人，哎呦，平时怎么看不出来还有这想法，挺让人不好意思的。” 顾斐然轻笑：“生日快乐。” 张丽雅感激道：“谢谢。” 顾斐然：“我还有一台手术要做，先上去了，您今天晚上要值夜班是吧，辛苦了。” 张丽雅双手握着盒子，眼睛闪闪的：“好，顾医生也辛苦了。” 顾斐然锁上门，挥手道：“嗯。” 顾斐然到达手术室，穿上无菌服，开始进行最后一场手术，肠道肿瘤切除。 顾斐然：“开始吧。” “嗯。”大家重新开始工作。 vip病房，护士给齐予司换了药瓶，温柔叮嘱道：“这是倒数第二袋，等结束后，再输一袋就没有了，明天就要做手术了，祝您手术顺利，早日恢复健康。” “嗯。”齐予司面无表情。 护士收拾东西离开病房。 晚上十点半，最后一台手术顺利结束，大家同时小声松了一口气，走出手术室，门口等待的家属扑过来，问道：“手术怎么样？” 顾斐然：“手术很顺利，放心吧。” 家属心里紧绷的那根弦落下，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被其余家属搀扶起来：“谢谢医生，谢谢医生，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顾斐然也伸手扶着：“没事。” 安抚好患者，几位医生一起往外走，各自的脖颈、腰、腿和眼睛都像是废了一样。 “要是世界上少点生病的人就好了，唉。” “这个班，终于可以下了。” 助手接话说：“还没查房呢，要等查完房，我们才能下班离开。” “……” 顾斐然揉着脖子，回到办公室，途中遇到了值班的丽雅姐，两人打招呼：“顾医生，手术结束了，顺利吗？” 顾斐然放下手：“嗯，很顺利。” 张丽雅：“那就好，顾医生辛苦了，赶紧查晚房下班吧。” 顾斐然笑道：“好，对了，丽雅姐，等会儿我下班的时候您过来一趟，把办公室那些东西都拿到她们的休息间，不然我下班，就没人再过来开门了。” 办公室里放了很多患者资料，还有她的一些私人物品，不方便把钥匙交给别人。 张丽雅：“行。” 顾斐然回了一趟病房，大概二十分钟后，出来去查房，在她锁门离开没多久，一个人从拐角过来，从口袋拿着钥匙，直接打开门进去。 四十多分钟后，顾斐然查完房回来，拿出钥匙开门，步子迈进去，抬手正准备开灯，手腕忽然被抓住，把她整个人拉进来，那人想从后背钳制她，顾斐然直接踩上对方的脚，外加一个肘击，对方闷声了一声松开。 顾斐然趁机往外走，却被再次抓到胳膊，直接甩到沙发上。 那人没有再继续纠缠，往办公室丢了一个瓶子，拉着门关上，反锁。 第132章 车祸 嘭—— 瓶子扔进来碎开,刺鼻的气味瞬间冲上来。 顾斐然抬手捂住鼻息，上前把灯打开，看向地面碎裂的小药瓶,里面的白色液体正在往外挥发。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东西。 咚咚，咚咚。 门外忽然传来猛烈的撞门声，像是在破门，“顾小姐,顾小姐,您还好吗？顾小姐。” 顾斐然大声对外面说：“我没事，你不用撞了,在外面守着就行。” 保镖停下动作。 第234章 顾斐然放下手,屏住一口气，从白大褂拿出手机打电话，边打边重新捂住口鼻走向浴室，等进去后,她把门关上，打开浴室排风系统换气，抓到架子上的毛巾，打开水龙头打湿贴在脸部。 嘀,电话接通了。 “喂,顾医生,怎么了？” 顾斐然：“丽雅姐,刚才有人闯进我办公室，把门反锁了,我现在出不去，麻烦您去张姐那里取个备用钥匙过来开门,另外，开门的时候，戴双层口罩，开完门千万不要进来，就在外面站着。” 张丽雅马上领会到事情的严重性：“好，我现在就行，顾医生，你等一下。” 说完迅速跑去拿备用钥匙。 顾斐然挂断电话，又打了另外一个，问道：“刚才有人从我办公室出去，你们去追那个人。” 保镖大步跑着紧跟前面的人，抬腿跨过一个栏杆，回道：“已经在追了，他们十几分钟前故意闹事，把原本守在您那栋楼层的保镖引走，现在收到消息正在全部往回赶，不过门口还有一位在。” 顾斐然：“我知道，你通知他们，过来的时候不要强行开门，站在门口等着就行。” 保镖：“是。” 保镖立刻通知另外几人。 顾斐然把医院的事情安排好，想了想，给小瓷发消息：我这边出了点状况，你那边今天晚上小心一点，有什么固定行程，现在就改。 江瓷刚开完会议，从会议室出来送合作方，还没走到电梯，手机在手中震动了几下。 对方一连发几条，应该是有什么事情。 江瓷给经理示意了一个眼神，经理领会，开口说话吸引合作方的注意力。 江瓷翻手输入密码解锁，打开微信，是顾医生发来的消息，发生状况…… 她那边出事了。 江瓷当下呼吸一紧，身体紧绷，说道：“不好意思李总，我这边有很重要的急事，就不亲自送您，你们送一下。” 经理：“……好，江总。” 江瓷话音没还落下，人已经跑出去很远，并回复顾医生：我马上过去。 顾斐然：你不要着急，没什么事。 顾斐然：开车过来的路上注意安全，或者直接让司机开，晚上视线不好。 江瓷：马上到。 顾斐然把能联系的都联系后，放下毛巾，打开浴室一点缝隙，让外面的气味飘进来，刚才情况太着急，她没来得及细闻，现在才察觉到，除了那瓶不知名的液体散发出来的刺鼻气味外，还有s级alpha信息素的味道。 这种气味非常纯粹，不像是从s级alpha身上散发出来的，像是……从信息素制作仪里散出来的。 “咳。” 顾斐然立马把门关上，继续捂住口鼻，右手搭上腹部，后颈在隐隐发热。 虽然已经被小瓷彻底标记，但s级alpha特殊的信息素还是会对腺体产生影响，再加上刚才的那瓶不知名的药水…… 一分钟后。 顾斐然弯腰，用手撑在洗手台上，那瓶药水的味道已经涌进浴室，充斥在周围。 信息素，抑制剂，得用抑制剂。 顾斐然走到浴室门口，缓了几分钟，猛地压下门把冲出去，跑到外面在插电的地方找到机器关掉，接着走到办公桌前翻找放在抽屉里的抑制贴和抑制剂，但全部不见了。 顾斐然不安地退后一步，脚却踢到了什么，叮叮咣咣地响着，她低头看去，椅子旁边有一滩水和空瓶子，都是被倒出来的抑制剂。 那人翻找出来都倒了，不过柜子里还有备用的。 顾斐然拿着钥匙转身走到柜子前，结果柜子全部被强行打开，这里存放抑制贴和抑制剂也没有了。 对方这是做了一个万全的准备。 顾斐然拧起眉头，后颈的体感越来越热，信息素浓度怕是已经达到了70%。 存放备用钥匙的地方在另外一边，丽雅姐来来回回跑一趟，最低也要八九分钟。 现在不过过去了五分钟，腺体就已经受不了，等丽雅姐到达，信息素浓度怕是要达到85%以上，到时说不定还会对宝宝产生影响。 顾斐然扭头看向门口，心情复杂。 片刻后，她想起来，不对，自己还有一瓶抑制剂在办公室。 顾斐然大步走向里面的休息间，拿起一摞书里最下面的那本翻开，一瓶完好的抑制剂出现在眼前，她来不及过多思考，简单检查了一遍说明和禁忌，确认对自己没有危险，拧开盖子，仰头喝下，稍显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慢慢咽下。 顾斐然把一整瓶喝完，重新回到浴室。 抑制剂的效果很快，不到一分钟便将后颈和体内的炙热压下，身体感受到了温和。 顾斐然松了一口气。 这瓶抑制剂是小瓷在齐氏研究所期间让自己去她家拿的，当时拿到后，她带到了医院，因为没有用到，就一直放着，后来这款抑制剂开始全国发售，医院里也开始使用，她担心两者弄混，便放到了这本中间有镂空的书里，想不到竟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四分钟后，办公室门打开。 张丽雅没进来，戴着口罩站在门口喊：“顾医生，门开了，顾医生，你在里面吗？” 顾斐然听到声音，从浴室出来，大步跑着离开办公室，出去后，顺手关上，防止里面的气味散发出来影响医院里的人。 顾斐然出来看到门口不止有丽雅姐，还有管钥匙的张姐，左手边是保护自己的保镖。 顾斐然：“丽雅姐，我办公室现在有不知名气体，禁止任何人出入，另外通知监管部门和信息素管理局，让她们来调查此事。” 张丽雅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管钥匙的张姐看到这个情况，慌张道：“哎呦，顾医生，钥匙我一直保管的好好的，没有人拿啊。” 顾斐然：“我们已经通知相关部门，她们会查的，而且想拿到办公室钥匙，不一定非得去您那边拿备用钥匙，也可以是我这边，或者是别的方式，张姐，备用钥匙您拿好，最近可能随时会用到。” 张姐被她安抚了：“好，我一定好好保管，顾医生，你放心吧。” 等她们都离开，顾斐然看向保镖，两人低头：“对不起，顾小姐，是我们失职。” 顾斐然：“那个人抓到了吗？” 保镖回道：“我们派了人去支援，刚刚发来消息说，抓到了，现在正带过来。” 顾斐然：“嗯。” 顾斐然处理完这一切，给小瓷发消息，说这边没事，让她慢点过来，消息是发了，也收到了回复，但还是不放心。 于是拨了个电话，语音却提示说对方手机已关机。 【前方路口右转】 江瓷听到指示，打开右转向灯，到红绿灯跟前的时候刚好是绿灯，打转方向盘朝大桥的方式驶去。 二十分钟前，齐予司给她打了电话。 齐予司：“听说你和顾斐然结婚，顾斐然还怀孕了，真是恭喜你们啊。” 齐予司说着发过去一张照片。 齐予司：“这个东西不知道你还认不认识，它叫催化剂，当初你在研究所体验信息素浓度最高值的时候，我们用的就是它，只不过这个是加倍版，你说如果我给顾斐然用，她会怎么样，你们的孩子又会怎么样，会不会就此流掉呢？” 接着齐予司又发了第二张照片。 齐予司：“这个钥匙呢，是顾斐然办公室的钥匙，我找人一比一打的，很顺利便打开了她办公室的门。” 齐予司：“哎，你可千万别想着去给顾斐然打电话或者发消息，通知她不要回办公室。” 齐予司：“因为我已经抓到人了。” 江瓷启动车子：“你想怎么样？” 齐予司冷笑：“不想怎么样，单纯想见见你而已，上次你带我体验坠桥的地方，我们今天再见一次吧，半个小时内，过期不候，不然你就等着这瓶东西倒在顾斐然的腺体，给顾斐然和你的孩子收尸吧。” 齐予司挂了。 江瓷戴上耳机，给小姑打电话，但打不通，她又给余方打，依旧打不通。 江瓷努力平静心绪，给傅阮意拨了过去，这次很快便通了。 傅阮意：“小然出事了。” 江瓷：“我现在在去见齐予司的路上，齐予司抓了顾医生。” 傅阮意：“被齐予司抓了？但刚才小然联系我，她说她现在在医院办公室，被反锁在里面，房间里有不知名的气体。” 斐然在医院办公室？ 江瓷把车子停到路边，翻到微信，这才看到斐然几分钟前发的消息，说她没事了，另外还打了五六个电话。 齐予司刚才是在骗自己。 江瓷悬着的心放下，给顾医生回复：没事就好，齐予司打电话骗我说，她抓了你，你现在没事，不知道是失败，还是有后手，让保镖跟在你身侧，一步都不要离开。 顾斐然立马回了：嗯，你那边过来的路上也小心点，她既然和你打电话，说明有准备。 第235章 江瓷隐瞒着：知道了。 江瓷重新接听电话：“傅总，斐然给我发消息说，她那边已经没事了，麻烦您去照顾一下，我去见齐予司。” 傅阮意：“小然已经没事了，你还去见她做什么，她是疯子，什么都做的出来。” 江瓷：“今天不见，万一还有下次呢？这种事情一次都不应该发生。” 傅阮意斥责道：“江瓷，你如果不想让宝宝出生后见不到你，就别做傻事。” 江瓷：“我会小心的。” 说完挂了。 傅阮意握紧手机再次给她拨过去，第一次拨过去，被挂，第二次拨过去，语音提示对面手机已关机。 傅阮意骂道：“混蛋。” 傅阮意吩咐司机再快一点，另外联系江溪和江柠，说江瓷这边出事了，让她们去查江瓷的车子行车记录，看能不能查到她去哪了。 江溪瞬间掀开被子下床。 李望颂怀里一空，懵着神问道：“怎么了，傅总在电话里和你说什么了？” 江溪：“小瓷出事了。” 李望颂一句话不再多问，跟着起床穿衣。 江溪通过公司后勤，联系到平时小瓷用的司机，并打通了电话，“小瓷去哪了？” 司机回道：“江总从公司出来，接了个电话，然后自己开车走了，没说去哪。” 江溪：“你能查到车子的定位吗？” 司机：“可以。” 江溪：“你现在查一下发给我。” 司机照办：“好。” 司机打开软件，很快查到车子的定位，电话拨过去，说道：“上面显示，江总马上到榕华桥。” “好。” 江溪开车赶去，李望颂坐在副驾驶。 医院。 顾斐然不断给小瓷打电话，但怎么都打不通，过了会儿，群里发了消息。 李望颂：小瓷定位显示马上到榕华桥，这不是去医院的路，她应该是去见齐予司了。 李望颂：小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榕华桥？ 顾斐然连衣服没换，转身往电梯那边跑，保镖迅速跟上她，寸步不离，这次怎么说也不能再让顾小姐受到伤害。 榕华桥。 江瓷慢慢开上来，把手机开机，给齐予司打电话：“我到了，你在哪？” 齐予司：“你不用管我在哪，继续踩着油门往前开，你会见到我的。” “好。”江瓷单手扶着方向盘。 齐予司也慢慢启动车子，踩下油门，看着对面开过来的车子，说道：“江瓷，是你害了我奶奶，害了我们齐家，而且你还抢走了顾斐然，有时候我真的很想不通，你这种废物怎么可能会赢得她的喜欢。” 江瓷寻找她的身影：“这我也说不准。” 齐予司：“哈哈，说不准？顾斐然的事情你说不准，但陈厝报复我们齐家的事情，你可说的准。” 江瓷：“当年你奶奶非法实验，让她的姐姐死因不明，如今人家想报仇，也在情理之中，就像现在的你一样，不也是在找我报仇？” “不一样。” 齐予司大声反驳道：“我奶奶那是在救她的姐姐，更何况，实验，本就是一个尝试的过程，有死有生很正常，她怨不得我们。” 江瓷：“你们拿生命当尝试，她拿你们齐家开刀又能如何，各有各的理由。” 齐予司眼睛猩红：“够了，你不要在这里和我冠冕堂皇的说这些，错的根本就是你和陈厝，我奶奶没错，我们齐家也没错，可如今你却把我奶奶关进了大牢里，你们都该死，你们全部都应该死。” 电话里传来她的怒吼，接着迎面开过来的车子亮起远光灯，极速朝这边飞驰。 江瓷见状，放下手机，拉好安全带，双手抓住方向盘，慢慢开始减缓速度，但齐予司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几乎达到一百三十码。 江瓷踩刹车停下车子，开始倒车。 齐予司失去理智，只想和江瓷一起死，加大油门毫不犹豫撞过去，但在她撞上之前，江瓷停车，打转方向盘掉头，将车尾甩出来，接着迅速挂上d档，踩下油门一边看后视镜一边往前开。 两辆车车速相距太大，齐予司很快追上，一脚油门踩到底。 咚—— 两辆车子狠狠撞上。 齐予司的车头撞陷进去，车盖变形，玻璃撞碎，安全气囊弹出来，车子停了。 江瓷由于惯性，脑袋前倾，等坐回来，她立刻松油门踩刹车，死死抵住后面的车子，再往前开，就是车流多的大道，得把她挡在这里，经过剧烈的撞击后，两辆车子停下。 江瓷熄火，解开安全带下来，转身走向后车，车头和车尾已经严重变形，交接的地方还有若隐若现的火花。 江瓷看向驾驶座上的齐予司，她倒在安全气囊上，额头一侧被撞到流了血，不过还有些意识。 齐予司看着她，额头上的血滑落至鼻尖：“这都没能拉你同归于尽，你真应该死，江瓷。” 车门已经严重变形，江瓷尝试拉开，回答说：“命这种东西，有时候还是珍惜一点比较好，你奶奶之前被当庭宣判时，不仅冷静，而且还很主动承认错误。因为她知道，只要活着就比死了好，服刑三年，三年后出来又能一家团聚，而你呢？因为我和顾医生在一起，就想拉我一起死，可你真正在意过她、追过她、告过白吗？如果送两束花、吃两顿饭就算追求，喊着闹着要对方和自己在一起，那对大部分被这样追求的人来说，是不是不太公平？” 江瓷停下拉拽车门，看她：“齐予司，顾医生不是你的所有物，大可不用通过这种方式来彰显你愤愤不平的占有欲，另外，如果不是你们齐氏的产品本身有问题，陈厝怎么会找到机会？” 江瓷说完，去自己车子副驾驶，打开车门，从下面放着的工具箱拿出一个撬棍。 原本这个工具箱一直放在后车厢，但想着来见齐予司可能会用到，就拿到了前面，不过没想到没给自己用上，倒是给齐予司用了。 江瓷拿到撬棍撬开车门，将撞歪的方向盘推到另外一边，用小刀割断安全带，拉住齐予司的胳膊和腿，把她从车子里抱出来走到非机动车道放下，检查身体伤口有没有严重的地方。 目前只有额头、胳膊和小腿有些伤口，不过她的腹部为什么那么肿胀。 对了，斐然说她得了腹部沟疝。 江瓷低头看着她，说道：“你要是还想拉我一起死，我现在就可以抱你跳下去，想试试吗？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五分钟后，我叫的救护车就到了。” 五*分钟后，救护车开过来，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将齐予司放上去。 江瓷和医生说：“她腹部肿胀，是因为有腹部沟疝气。” “好。”医生开始给她检查。 等救护车把齐予司送走，江瓷从车里拿出警示标志放在车后一百米的位置，防止后面车开过来撞上。 放置好后，江瓷转身走到路边等警方，并给顾医生打电话：“喂，斐然。” 顾斐然着急质问她：“为什么要答应去见齐予司？” 江瓷：“今天不去，下次呢？我这边已经处理好了，你那边怎么样了，还好吗？我听齐予司说，她用了催化剂的药，你有没有事。” 顾斐然：“我没事。” 江瓷放心道：“那就好。” 顾斐然低头撑住额头，先前在办公室被偷袭的时候她没怕，现在却开始在后怕：“小瓷，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江瓷：“我知道。” 江瓷低声说：“我们一家三口会好好的。” 江瓷等警方的时候，江溪、李望颂和江柠都来了，三人看到面前车祸的惨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江柠抓住江瓷的胳膊，上下看着，紧张道：“姐，你没有受伤的地方吧。” 江瓷：“还好。” 李望颂问道：“齐予司呢？” 江瓷：“给她叫了救护车，现在在医院里，不过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李望颂有些沉默：“她还真是个疯子。” 疯子？是吧。 顾斐然在来榕华桥的路上，接到警方电话，让她回去做个笔录，把详细事件全部说一下。 江瓷则在这边被警方询问事情过程。 晚上十二点多，江瓷和她们几人一起达到医院，在普外科的长廊上见到了顾医生。 江瓷忍着被撞疼的腿，迈步一步一步走去，在到达之前，顾斐然看到了她，眼眸一下子湿润起来，转身朝她快速走去。 “小瓷。”顾斐然紧紧抱住她。 江瓷身子往后被迫仰了一下，心疼道：“幸好你没事，你要是有事，我陪你一起死。” 顾斐然低头抱的更紧：“说点好听的，” 江瓷：“你没事就好。” 傅阮意看着，抬起手，一拳锤在墙面上，齐予司，她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236章 江溪脸色同样沉着：“齐予司。” 李望颂听到她叫住这个名字，扭头看过去，眉头缓缓皱起，看来以后齐家是不能在临江继续待下去了。 等所有事情结束，已经凌晨两点，刚好，齐予司的手术也顺利结束，被推到vip病房。 张医生和警方说：“患者手术很顺利，但要在医院观察四十八小时，不过今天她醒来，你们就可以问话。” 警方：“好，谢谢。” 傅阮意走到她们两人面前，说道：“小然，你今天晚上回傅家住，小瓷，你也跟着回去，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跟老妈和妈咪讲清楚，绝对不能有一丝隐瞒，知道吗？” 顾斐然：“我知道。” 傅阮意：“你们回去吧，这边我来。” “走吧。”江瓷说。 齐予司不重要，顾医生才是最重要的。 在这方面，顾斐然没有姐处理的效果更好，所以她没有多待：“嗯，姐，麻烦你了。” 两人先回去。 第133章 你是我的家人 回去路上,两人复盘今晚发生的事情，并且在复盘后同时提出了一个疑惑。 顾斐然：“请产假一事，主任答应守口如瓶,不会对外说，而且就算说了，他最多知道我怀孕请产假，不知道我跟谁结婚。我们做孕检的那家私人医院更是绝对保密，齐予司怎么会知道？” 江瓷：“只能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等明天齐予司醒来,问问她就知道了。” 顾斐然：“问的出来吗？” 江瓷握住她的手：“应该可以。” 顾斐然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才真实觉得,两个人现在都平平安安的。 顾斐然反握住,说道：“今天是我在医院最后一天班，从明天开始休产假，主任和院长那边已经增派了新的人手，办公室里放的东西,我会安排人全部清理腾空。” 江瓷安心道：“那就好，齐予司在医院待着，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危险。” “危险？”顾斐然开始和她翻旧账,“你知道危险,那还单独去见她,是觉得你这条命躲了太多次生死较量,不会真的被拿走吗？” 江瓷赶紧哄：“没有，我特意小心了点。” 顾斐然：“大部分人对自己的命都很小心,可总有一步之错的时候，你不会是那个例外。” “抱歉。”江瓷低头抱住她。 肩膀处挨过来一个重量,顾斐然偏头看她，虽然心软，但还是要说：“不管之后遇见什么事情，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跟早之前和你说的，我不想守寡，不是说说的。” 江瓷：“嗯，对不起。” 顾斐然抬手抱住她，慢慢闭上眼睛。 两人到家时，灯火透明。 傅希榆和顾牧时坐在客厅她们两个，听到门口的动静，纷纷起身走过去。 江瓷弯腰蹲下给顾医生换鞋，她们出现在门口，神情严肃，问道：“听小阮说了，你们两个都没有什么事吧？” 顾斐然：“目前为止没什么事情，不过明天需要去做一个全身检查。” 虽然当时喝下抑制剂，防止了信息素浓度继续上升，但不清楚是否还有除了信息素浓度之外的气体，安全起见，还是去检查。 傅希榆：“嗯，进来吧，你们把事件详细过程和我说一遍，说完再去睡觉。” 顾斐然：“好。” 江瓷换好拖鞋，扶着顾医生进去坐下。 两人在回来的路上复盘了一遍，所以过程由江瓷说，细节的地方顾斐然补充。 等江瓷说完，傅希榆和顾牧时同时沉默。 少许，傅希榆说道：“小瓷，你明天先陪小然去做全身检查，等检查做完送回来，我们去见齐予司。” 顾斐然问道：“您要去见她？” 傅希榆：“嗯，这件事齐予司和齐家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另外，小瓷，没必要和一个理智不清醒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不说你做的对还是错，你自己慢慢思量，或者让小然和孩子告诉你这件事是对是错。” 江瓷明白傅老师的意思：“我会认真反思的。” 傅希榆：“回去早点休息吧。” “好。”江瓷扶着顾医生回房间。 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江瓷发呆地望着天花板，认真思索傅老师说的那句话。 有时候，确实不应该太冲动。 今天累了一天，顾斐然回来的路上都忍不住想睡觉，现在躺下，眼皮更是沉重，不过看到小瓷一直在发呆，伸手在被子里拉了拉她的胳膊说道：“妈咪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孑然一身，没有什么顾虑的，做这些随意，但如果有你牵挂或者牵挂你的人，做这些事情之前就要斟酌再斟酌。” 江瓷扭头看过来：“嗯。” 顾斐然：“小瓷，我、妈咪和妈妈都没有想责怪你的意思，每个人在面对重要选择的时候，都会有不同的选择，在我们看来，你的方式或许非常不对，但在你看来，或许这是解决办法的最快途径，所以我们不是责怪你，只是希望你不要拿性命冒险，因为你是我们的家人，是我的爱人，是宝宝的妈妈。” 卧室灯光关到只剩夜灯，江瓷有意隐忍，眼尾却还是闪烁起了泪光，她翻身抱住顾医生，紧紧抱住她：“嗯，谢谢。” 顾斐然柔声道：“你做的很好了。” 因为有空腹检查，早上两人睡到十点多起来，穿上衣服直接从家里出发。 检查顺序和上次一样，做完空腹检查，去吃饭休息，接着把剩下的检查做完便回了家。 两人回来，看到大家都在，还有阮意姐。 傅希榆起身道：“小瓷，走吧，我们去医院，小然你呢，就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已经通知你家里的阿姨，她们下周一搬过来，你自己的人，你熟悉，照顾你也很方便。” 顾斐然：“好，谢谢妈咪。” 三人到外面坐上车，一起出发去医院。 齐予司昨天晚上做的手术，上午八九点就醒了，警察一直在医院检查，等她醒来，第一时间做了笔录，并安排人在门守着。 傅阮意提前和警方说过今天要来见齐予司的事情，所以三人到病房门口，告知了一下身份便进去了。 齐予司躺在病床上，听到声音仰头看，她还以为来的又是警察，没想到是她们一家。 齐予司躺回去，好笑道：“没想到竟然还惊动了你这尊大神，您可是天天上新闻的人，出现在这里，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傅希榆迈步过去，弯腰坐在病床边，说道：“今天来，我是作为一个母亲的身份。” “母亲？”齐予司冷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是来找我算账的。” 傅希榆：“确实是来找你算账的，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你都要为此承担刑事责任。” 齐予司：“不用你提醒，我知道。” 太欠揍了，傅阮意看着心里想。 “另外。”傅希榆停顿了下，再次说道：“你需要跟顾斐然、江瓷道歉，如果不道歉，我用你们齐氏来赔。” 这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却极巨威慑力。 齐予司神色慌张了。 如果是江瓷和傅阮意和自己说这句话，她可能会拼死一搏，但这话却是由傅希榆说出来的。 盛鼎傅家能做到现在，前期除了傅显清那个老太婆之外，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傅希榆，她的手段非常简单，拿捏对方的软肋，就像打七寸一样，一招毙命，绝对不给机会，她现在说出这句话，说不定下午盛鼎的人就能去公司谈收购的事情。 齐予司虽然紧张，但却不想轻易低头，和傅希榆僵持着，看她下句会说什么。 傅希榆：“小阮，让她进来。” “好。”傅阮意出去叫门口那人进来。 那人跟在傅阮意身后，手里拿了一份文件，目光躲闪，不怎么敢看齐予司的样子。 齐予司皱眉：“老妈？” 齐汇上前，故作关心道：“小司啊，你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齐予司听着这虚假的关心，真想把自己身上的伤口转移到她的身上：“您今天这算是大驾光临吗？” 自从她出院以来，除了几个属下，她根本没有来看过一眼，没想到今天被傅希榆叫来了。 傅希榆：“把文件拿给她看。” “……好。”齐汇并不怎么想让齐予司看，可傅希榆在这里坐着，她不敢不给。 于是上前打开文件，给齐予司看。 文件标题，关于选举第四届董事会董事长议案。 齐予司看到后，也不顾腹部的伤口，直接撑着坐起来，骂道：“奶奶刚出事，你们就打算把她换下去？” 齐汇合上文件道：“小司，这件事你也不能怪我，董事长被抓进去关三年，公司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得重新选择一个人出来主持大局，不然公司就真的垮了。” 第237章 齐予司：“先前奶奶被带走，我一个人撑起公司的时候，你们不说帮忙，反而在背后搞小动作，现在我一住院，你们倒是积极了起来，立刻举行董事大会换选董事，你们这算盘打的可真够响的。” 齐汇安抚她：“小司，你不要这样想，我们真的是为大局考虑的，” 齐予司：“文件都做出来了，就别这么虚情假意的了，你们的董事会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那个……”齐汇犹豫着不想说。 傅希榆：“说。” 齐汇抬头看向傅希榆，单是一个背影就足够让人感受到压迫：“董事会，昨天已经结束了，我被推举为新的董事长。” “什么！”齐予司震惊到慌张。 齐予司竟然拿不知道？ 江瓷还以为，齐予司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昨晚才拉着自己一心求死，看来她已经被齐氏彻底抛弃了。 这件事瞒不了多久，既然做了，干脆做到底，于是齐汇又拿出一份股份转让书，说道：“小司，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没办法改变，这是转让书，你看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在上面签个字。” 齐予司低头看着文件，笑了两声，说道：“妈咪去世之前说的没错，你虽然改姓齐，但终究不是我们齐家人，要我防着你，我真后悔当时没听妈咪的话，让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抢了我们齐家的一切。” 齐汇冷声道：“这些年，我矜矜业业、本本分分工作，待你们齐家够好了，只可惜，你们齐家不懂感恩，那我也没办法，这些都是你们齐家欠我的，我只是拿回来而已。” 齐予司骂她：“王八蛋。” 齐汇：“你就骂吧，骂完记得签字，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把本姓改了回来，我姓徐。” 说完她看向傅希榆道：“您还没有别的事情吗？没的话，我就先走了。” 傅希榆：“走吧。” “好。” 齐汇转身离开病房，一步都没有停留。 傅阮意摇摇头，家门不幸啊。 傅阮意：“齐氏的情况，你也清楚了，现在给你一个机会，道歉，我让齐氏集团不落入她的手里，而且盛鼎拿到齐氏后，会把研究所交给相关单位，并签上使用合同，只要你出狱有能力赎回来，这个研究所依旧属于你们齐家。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不过你手术结束出院，要面临故意杀人的刑事处罚，你觉得你在牢里有机会翻盘吗？” 齐予司苦笑：“难道落入你们傅家手里就很好吗？” 傅阮意：“如果你拒绝，我会在你出狱之前，让齐氏一点不留痕迹地消失在临江，自己选择，十秒钟时间。” 傅阮意抬起手腕，看着腕表上的秒针：“十，九，六，三……” 江瓷扭头，这秒，跳的快啊。 “一。”傅阮意念停。 “我道歉。”齐予司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应该一时上头做出昨晚那些混账的事情，我对不起顾……顾医生，对不起江总。” 傅阮意放下手腕，说道：“齐予司，你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别人也不把你的命当命，你以为你昨晚是上演了一场惊世骇俗的复仇大戏，其实你背后的人都巴不得你赶紧死了，早点下线，这样她们就可以毫无阻碍拿到齐氏，到时说不定连你的尸体都没人收。” 齐予司低头，眼眸里都是恨意，不过这次不是对她们，而是对公司那群人。 傅希榆偏头看向身后：“小瓷，你不是有问题想问吗？问吧，问完之后，我们离开。” “好。”江瓷问齐予司：“我和顾医生结婚，包括顾医生怀孕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都这个时候了，你不想拉对方一起下水吗？” 下水？ 齐予司很喜欢这个词，毫不迟疑回答说：“是乔珍菲告诉我的。” 乔珍菲，竟然是她。 傅希榆起身：“好了，我们走吧。” “嗯。”两人跟着离开。 走出病房，傅阮意疑惑道：“怎么会是乔珍菲，你们两个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江瓷：“上次庆功宴，乔珍菲想摆我一道，结果被我摆了回去，她心里记恨吧。” 傅阮意：“这种人，伤害别人的时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被别人报复伤害的时候，就要致对方于死地，你打算怎么做？我现在干劲十足，你要是不想出手，可以让我来，我有的是办法让乔珍菲后悔。” 江瓷：“和警方说她教唆杀人。” “可以。”傅希榆答应的，“就算判不了，也够她喝一壶了，你们记住，该忍的时候忍，不该忍的时候，下手要快准狠。” 江瓷点头：“我记住了。” 三人一起离开医院。 当天下午，警方到达乔家，拿出传唤令，严肃道：“我们是警察，这是传唤令，我们有证据证明你和一个故意杀人案有关，现在请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请你配合。” “你们在说什么？” 乔珍菲慌张大喊：“我什么时候杀人了，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警方：“带走。” 两名警察走上前抓住她的胳膊，但却被用力挣扎开，“我没有杀人，你们这是诬陷，我要告诉你们，我要起诉你们。” 两人再次钳制住她，说道：“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将会采取强制措施。” “妈咪！”乔云池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看着眼前这一幕，快步跑上前，站在双方中间，问道：“我能问一下怎么了吗？” 警方再次把传唤令拿出来，说道：“您的母亲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案，我们带她回警局接受调查。” “什么？”乔云池愣住：“这不可能啊，我妈咪怎么可能会和故意杀人案有关。” 警方：“这不是可不可能的事情，请不要妨碍我们的公务，带走。” 乔珍菲被架着胳膊带上警车。 乔云池追着跟出来，但警车还是毫不留情开走，她大喘着气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立马转身回去给易书姐打电话。 —— 傅阮意收到那边传来的消息，和她们说：“乔珍菲被警方带走了，媒体拍的照片不错，有几分气势。” 江瓷：“这段时间应该会消停了。” 傅阮意摇摇头：“多行不义，必自毙，人啊，还是要善良一点比较好。” 傅希榆给顾斐然温了一杯牛奶拿过来，放到她跟前，说道：“这些事情自有警方会处理，你们就别管了，下周就是江溪和望颂的婚礼，你们多去忙忙这件事。” “谢谢妈咪。”顾斐然说。 傅阮意：“知道了，不过李望颂为了这个婚礼，自己就很上心，我们去完全就是看着她忙。” 傅希榆：“你爱去不去，小然，先前一直在医院工作，也没有休息的时间，你平时想去哪了，就让小瓷带你转转。” 顾斐然点头：“好的，妈咪。” 江瓷立刻问道：“你想去哪？” 顾斐然笑道：“现在没有什么很想去的地方，只想在家里休息放松身体，平时的话，我们可以去马场坐坐，跟外婆看比赛。” “好啊好啊。”傅显清是第一个答应的，高兴道：“平时她们都忙，不愿意跟我一起看比赛，小然，你现在放产假了，什么时候想去看比赛，就跟外婆说，外婆带你去看。” 顾斐然：“嗯。” 傅显清开心道：“真好，这下有人陪我一起了。” 临近婚礼，傅阮意、江瓷、江溪和江柠忙着齐氏集团的事情，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 顾斐然在家里写写字、浇浇花、散散步，偶尔和外婆一起去看比赛，过的很惬意，果然，人只要不上班，做什么都是开心的，不过在家里她没有闲着，时不时用假体练习一下手术，防止休息时间太长，到时候上班手生。 要说最委屈的，李望颂。 本来这场婚礼是和她江溪一起准备的，结果江溪中途突然去处理齐氏集团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婚礼也就交给了她一个人负责。 虽然抱怨，但晚上回家的时候，又被几句甜言蜜语和贴身的讨好给哄的没一点脾气。 这种日子倒也不错。 毕竟她大部分时间看起来都比较正经，从来不会这样，就当是婚前福利。 江瓷从公司下班回到傅家，因为太晚家里人都睡了，所以回的很小心，等她到卧室门口，推开门，浓郁的饭香瞬间飘了出来。 江瓷关上门进去，说道：“好香啊。” 顾斐然坐在书桌前看书，抬头说：“晚上阿姨做的，特意给你盛出来了一份。” “谢谢。”江瓷放下包包，走到书桌后，弯腰低身亲她。 最近这几天，早出晚归，没来得及和顾医生好好说句话，所以江瓷吻了一下后，便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加深这个吻。 顾斐然慢慢放下书，往后靠坐。 第134章 江溪李望颂婚礼 第238章 婚礼当天,夜色还未完全退去，马场已经昼如白天，人群来来往往忙碌。 江瓷在确认宾客名单,并重新调整座位，江溪检查婚礼现场。 马场一个星期对外通知停业，经过七天的规划，一整层全部被布置成婚礼现场。 负责宾客名单的负责人，在茫茫人群中找到江瓷,握着手中的单子说：“江总,昨晚有个电话打进来，说也要参加今天的婚礼,可我们的邀请名单中并没有她,要同意吗？” 江瓷问道：“对方是谁？” 负责人：“说是姓陆，叫陆霖漪。” “你等我通知。”江瓷拿出手机给陆霖漪打电话，打了两遍没打通，第三遍通了。 陆霖漪昨晚在公司加班到凌晨四点,回来洗过澡倒头就睡，忘了关手机静音，没想到现在突然被吵醒，她来电显示都没看,直接骂：“这个点打电话你是有什么心事吗？不知道这个点别人在睡觉吗？” 江瓷：“负责人说,你打电话要来参加婚礼,几个人？我这边给你安排位置。” 江瓷？ 陆霖漪压下火气：“两个人。” 江瓷：“好,恭迎陆总前来参加婚礼。” 嘀——电话挂了。 江瓷扭头和负责人说：“把她的名字加在宾客名单里，座位安排在次桌,位置挨着主位。” 负责人：“我就去办。” 陆霖漪刚才还气势汹汹，骂骂咧咧,等电话挂断反应过来，慢慢躺回去，想起了上次在走廊和江瓷遇见的情形。 天亮的时候，江溪和李望颂一起坐车到达马场，两人一个比一个困。 李望颂打着哈欠靠在江溪肩膀上，说道：“婚礼还没开始就这么累了，而我们还要办三天，简直折磨人。” 江溪闭着眼睛补觉：“头一天忙一点，后两天出来见个面就可以。” “哦。”李望颂侧身抱住她，想起一件事，问道：“听说还邀请了乔家？” 江溪：“乔家老太太亲自带登门到两家道歉，态度非常诚恳，奶奶当初刚接管公司打拼的时候，和乔家老太太关系不错，而傅家老太太和她也有点关系，所以就给了几分薄面，让乔珍菲做了个保释，给了婚礼邀请函，” 李望颂摇摇头：“唉。” 江溪听到她的叹气，睁开眼睛看过去，说道：“乔珍菲做的事情，牵扯的是我们两家，虽然和你没什么关系，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通知小瓷那边，拒绝乔家参加婚礼。” 李望颂：“……” 她直起身子，抱怨道：“江大小姐，我们都已经领证结婚好长一段时间了，您能不能不要这么客气，说的好像我们现在还是两家人。” 江溪：“考虑你的想法而已。” 李望颂：“不需要，你可以……强制爱。” 江溪：“……” 因为马场有包房，所以江家、傅家、李家和顾家很早就到了，大家坐在一起聊天。 江瓷、江柠和傅阮意在外面忙碌，顾斐然和别的妹妹们陪坐在它们身边，虽然没开口插话，但话题有一半都在说她和孩子的事情。 顾斐然等她们问的差不多，起身去外面散心，但刚出门便碰到了一个人。 “小瓷。”顾斐然惊喜道。 江瓷大步跑过来，问道：“怎么出来了？” 顾斐然：“被长辈们追问的有点脑壳疼，所以出来转转，你呢，怎么过来了？” 江瓷回道说：“听说你来了，忙里偷闲过来看看，对了，今天有反胃吗？” 本来斐然只要不吃腥味重的食物，就不会反胃，但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了，时不时的就想吐，饭也吃不下去。 顾斐然摇头：“今天还可以，可能是要来参加婚礼，换了个心情，生理也好了些。” “那就好，不反胃的话，多吃一点。”江瓷弯腰拉住她的手，“你你现在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带你去婚礼现场转转。” 顾斐然欣然应允：“好啊。” 江瓷：“走。” 两人牵手到外面散步，江瓷和顾医生说：“今天的婚礼，陆霖漪也会来参加。” 顾斐然反应平平：“想来就来，刚好，等今天婚礼结束后，你和她谈谈那份份额的事情。” 江瓷：“不是说给傅家要的吗？” 顾斐然轻笑：“先前单凭你和江家，拿下这个份额会有点吃力，现在江溪姐和望颂姐结婚，两家成为一家人，我们也领了证，你可以放心大胆去做，这次有人给你撑腰了。” “嗯。”江瓷握紧她的手。 两人走着到达婚礼现场，梦幻奢华的景色一下子映入眼帘，仿佛进入了一个美妙的世界。 江瓷有意观察顾医生的表情，但除了惊喜和意外，似乎并没有很向往的样子。 江瓷问道：“喜欢的话……” “不要自己脑补。”顾斐然打断她，说道：“看别人幸福，自己也会感到幸福，但不一定代表就是想要。” 顾斐然：“如果你真的想办，我们等宝宝出生，办个家庭版的婚宴就可以。” 江瓷看着人，目光深情：“听你的。” 江瓷带着顾斐然继续往前面走，给她介绍婚礼的主题和两位主人公想要的设计，她在洋洋洒洒说的时候，顾斐然感受到小瓷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幸福，自己不自觉跟着也变得更加幸福。 婚礼晚上七点开始，六点之前，宾客们已经陆陆续续到达前来入场就坐。 今天还请了各大媒体记者和一些领导。 江瓷去内场接待，江柠在门口接待。 “陆霖漪。” 陆霖漪到达婚礼，出示邀请函。 江柠收下：“陆小姐里边请。” 陆霖漪带着自家表妹进去，表妹挽着她的胳膊，踏门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惊叹道：“哇塞，这是我见过最惊艳的婚礼现场了，好浪漫啊，霖漪姐，听说这场婚礼斥资过亿，你如果要办，一定要比她们办的还华丽。” 陆霖漪不在意。 江柠看着陆霖漪进去，拿出对讲机和江瓷说：“姐，陆霖漪到了，马上到内场。” 江瓷：“好。” “那您先坐着。”江瓷和几位宾客交谈结束，转身朝门口走去，刚好遇见陆霖漪：“陆小姐。” 表妹看到江瓷，眼睛慢慢放大。 好好看，好隽秀的一张脸，漆黑的瞳孔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深邃，她没忍住，主动打招呼说：“你好，我叫陆林。” 江瓷看她：“陆小姐，你好。” 陆林松开挽着陆霖漪的手，往前一步伸出手：“请问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我只是问问，对了，你是单身吗？” 江瓷：“已婚。” “啊？”陆林怔住，上下打量。 她明明看起来才二十多岁出头的年纪，怎么就结婚了，这样连和她谈恋爱的机会都没有。 陆霖漪：“和顾斐然？” 江瓷：“是。” 陆霖漪皱眉，心口憋起一股气：“原来传闻都是真的，那真是恭喜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女。” 江瓷：“谢谢，里边请。” 江瓷安排工作人员带她们两个过去。 陆霖漪刚来没多久，江柠又通过对讲机说：“姐，乔家的人来了，来了四个，乔老太太、乔珍菲、乔云池和乔易书。” “知道了。”江瓷说。 江瓷站在门口，不到一分钟，四个人并排走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江瓷上前迎接：“乔老太太，乔董事长，乔小姐，乔总。” 乔易书轻轻点头。 乔老太太笑容满面道：“你就是小瓷吧，上次的事情，真是对不起啊，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乔珍菲在旁边，对江瓷的敌视对比之前没有那么浓烈了。 江瓷礼貌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很高兴您能来参加婚礼，里边请坐，已经给您准备好了位置，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或者我们的工作人员。” 乔老太太笑道：“好，谢谢小瓷。” 江瓷：“没事。” 乔珍菲和乔易书扶着老太太进去，乔云池还留在原地，问道：“听，妈咪说，和你结婚的人是……顾医生。” 江瓷：“嗯。” 乔云池心口猛地紧了一下，眼睛流露出一抹伤感，但碍于这个场合，还有她们之间的关系，很快挂上灿烂的笑意：“祝你们幸福。” 江瓷客气道：“谢谢。” 乔云池：“真心的。” 留下这一句话，她迈步跟了上去。 江瓷继续去忙碌。 晚上七点之前，除了航班延误和有事情临时耽误的，大部分宾客都已经到齐。 婚礼正式宣告开始，主持人走上台。 宴会厅灯光全部暗下，接着慢慢亮起，聚焦在主持人身上。 一侧现场演奏的交响乐伴随灯光传遍大厅。 主持人：“各位来宾大家好，在这个夏日浪漫，星光灿烂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江溪小姐和李望颂小姐的幸福时光，我们的新人和双方家庭都非常欢迎大家的到来。” 第239章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主持人：“我们一个人的一生中都有很多过客，能够留在身边是缘分，而能够相爱的，则是超越缘分的命中注定，无论彼此有过怎么样的相遇、有过怎样的争吵、有过怎样的痛哭流涕，又有过怎样的诺言，但此时此刻，在幸福最触手可及的时候，无疑是两位新人对誓言的最大回应，现在，让我们有请两位新娘隆重登场。” 大家同时鼓掌，并扭头看向身后。 演奏的《婚礼进行曲》响起，两扇挂满鲜花的大门缓缓打开，江溪和李望颂身着洁白婚纱，牵手慢慢登场。 鲜花从头顶洒落下来，礼花繁繁不绝。 嘭、嘭、嘭。 宴会厅的落地窗外，五彩的烟花升空绽放。 “哇，哇。” 现场的宾客惊叹着，拿出手机拍摄。 江瓷和江柠目光紧紧跟随她们的身影，眼睛泛起了些许泪水，这么幸福的时候，怎么突然想哭。 两人踩着节奏，在众人的注视下入场，走到中间的台子上，周围是鲜花做成的栅栏，像是被爱意包围着一样。 李荣玉一直在鼓掌，手都没有放下，笑道：“哎呦，终于结婚了，李望颂要是再不结婚，我得愁的头发全白了。” 傅显清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骤变，瞪向斜对面正在满心欢喜品尝红酒的*傅阮意。 傅阮意杯子刚举到唇边：“……” 两人走到台子上停下，同时松手转身。 主持人说道：“我们的两位新娘迎接着高朋满座的幸福入场，在花晨月夕的此刻，在鲜花簇拥的这里，两位步入的不仅是婚姻的殿堂，还有余生的幸福，现在两位可以再次和对方许下永恒的诺言，请问你们愿意和自己的爱人永远不离婚吗？” “哈，永远不离婚？” “永远不离婚？主持人这样说真的可以吗？” “应该是提前对好的词吧，不然主持人她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场合乱说。” “咳咳。” 傅阮意一口酒没来得及咽下，听到这话差点吐出来，赶紧放下，弯腰咳嗽着。 顾斐然急忙伸手帮她拍着背部：“姐。” 傅阮意挥挥手：“我没事，没事没事，就是觉得李望颂真抽象，让主持人说这种结婚誓词，不怕晚上回去的时候被江溪踹吗？” 江瓷和江柠也轻轻扶额。 “李！望！颂！”李荣玉说的咬牙切齿。 傅显清感叹道：“哎呦喂，这誓词也算是全世界独一份了，虽然不好听，但猛地一想，确实比你愿意和我结婚好的多。” 李荣玉：“你别在这说风凉话。” 傅显清看向李荣玉左手边的钱英，问道：“哎，钱老太太是怎么看这句结婚誓词的呢？” 钱英淡定道：“结婚的是她们，又不是我，她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李荣玉这个听了也不满意：“没一个靠谱的。” 台上，李望颂迟迟没有等到江溪的回应，双唇紧闭，但却在说话：“你赶紧答应啊，人司仪问我们呢，下面那么多宾客看着呢。” 江溪没有和她冷脸，但语气一点都不友好：“李望颂，你真的很可以。” 李望颂：“这叫多一手准备而已，我没跟司仪交代让我们现场直接发毒誓就已经很客气了，你快点说你愿意。” 江溪：“……” 主持人再说：“请问两位愿意吗？” 李望颂弯起唇角：“我愿意。” 主持人看向江溪：“那江小姐呢？” 江溪：“我也愿意。” 李望颂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我们今天的婚礼可是中西合并，有结婚证，有神父，你要是敢违背誓言，两边都不会放过你。” 江溪：“……” 真的很想打她。 主持人松了一口气，继续说：“好，既然双方都愿意，请两位戴上代表幸福的结婚戒指。” 江柠刚才提前出去端着戒指候在一旁。 等主持人说了，踩着台阶上去，把戒指拿到她们面前，说道：“百年好合。” 李望颂拿起戒指：“谢谢小柠。” 说着给江溪戴上。 江溪也拿起戒指给她戴上，江柠转身离开。 主持人：“好，两位新娘已经戴上结婚戒指，现在请两位切下蛋糕，庆祝两位的幸福生活正式开始，也代表我们今晚的婚宴正式开始。” “好。”台下再次响起掌声。 李望颂牵着江溪的手走到比她们还高的蛋糕前，一起握紧刀把，从蛋糕一侧切下。 嘭—— 礼花和烟火再次响起。 主持人：“让我们再次恭喜这对新人永结同心，幸福安康，长长久久。” 李望颂把刀放下，搂住江溪和大家打招呼，“谢谢，谢谢。” 江溪也在弯腰颔首：“谢谢。” 流程结束，大家开始动筷吃饭。 李望颂和江溪去拍摄区，等家里人过来拍大合照。 江瓷起身特意走到顾医生身后，掌心搭在她肩膀上，和她说：“我过去了。” 顾斐然仰头看她：“嗯。” 第135章 撞见小柠傅总 一行人到达拍摄区,服装师帮两人整理裙摆，化妆师补妆，摄影师找光线。 大家各忙各的。 江瓷和摄影师助理对接等会儿的拍摄流程。 助理说：“按照江小姐的意思,先拍两位奶奶和新人的合照，接着是双方父母、小姨、小姑、姐妹等等，之后是您一家人的合照和两家人的合照，跟亲友的合照放在两家人合照后面，另外还留有三十分钟的自由拍摄时间,您看这样可以吗？” 江瓷：“按照新人的意思来就行,集体大合照安排在什么时候？” 助理回答说：“江小姐说，等宴席快结束的时候重新出来拍全场大合照,因为咱们这边人多,等拍摄完毕，差不多已经要上热菜，这时候宾客都在用餐，叫起来拍照不太好。” 江瓷：“好。” 流程确定好,钱英和李荣玉分别走上前，和新人单独合照，两人坐一起也拍了一张。 等到要拍家庭合照的时候，江瓷小跑回到主桌,弯腰说：“走吧,要拍家庭合照了。” 江瓷说着伸手扶她,目光下意识往脚上的高跟鞋看,担心道：“慢点，今天尽量少走动,需要换鞋子或者做什么叫我，我扶你过去。” 顾斐然抓紧她的小臂,乖乖道：“想着今天日子特殊，穿一下，等拍完照就去换掉。” 江瓷：“嗯。” 两人牵手一路过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猜先前的传闻。 傅家二小姐和江瓷结婚了。 之前她们不相信，但现在亲眼看到，让人不得不信，不过这两人到底怎么在一起的。 陆霖漪、乔云池、陈蔚和乔易书也在看，陈厝、高巧真、韩兰舟则是在若有所思地看她们四家。 “小然过来了。”李望颂开心道。 顾斐然笑着点头：“嗯，祝望颂姐和江溪姐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李望颂：“虽然这话今天已经听了很多遍，但听到我们小然说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我和你江溪姐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江溪看着顾斐然轻轻一笑。 顾斐然也笑着回应。 “好了，拍照了。”江岚叫她们。 江家一家先过去拍全家福，接着是李家，最后拍了两家站在一起的大合照，等两家的拍完，傅家和顾家来拍了几张照片。 几家人单是拍家庭照就花了半个多小时。 江瓷送顾医生回到位置，弯腰蹲下，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平底鞋给她换上，说道：“等会儿得和姐一起招呼客人，不一定随时过来，现在把鞋子给你换上，你也方便一点。” 顾斐然侧了些身子，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嗯，鞋子换下来就放在这里，等离开的时候再拿。” 江瓷：“好。” 江瓷换好鞋子起身，走之前叮嘱道：“现在不反胃，就好好吃饭，水在包里，记得喝。” 顾斐然：“知道了。” 江瓷摸了摸她的脸颊，转身去忙。 顾斐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傅阮意托着下巴，说道：“别看了，再看都看出花来了，每天都能见面，怎么看成这样。” 顾斐然轻笑：“不觉得小瓷很贴心吗？” 傅阮意：“你都有宝宝了，她要是再不贴心一点，直接离婚好了，不然留着她干嘛，在家里给你当雕塑，你每天盯着看？” 顾斐然：“其实小瓷真的很好。” 傅阮意摇头：“真的很爱。” 江瓷一直等这边拍摄结束才回来，但刚坐没一会儿，新人出来敬酒，又马不停蹄起身跟着去。 晚上十点多，婚宴结束，宾客陆陆续续离开。 本市的宾客大部分都坐车回家，马场内部有可以住宿的地方，部分外地来的宾客想要体会一下，就在这里住下。 第240章 江瓷和姐商量过，决定今晚在这里住下，万一宾客有马场处理不了的事情，得有人出面。 在送走大部分宾客后，江瓷折身回到顾医生身边，关心问道：“累不累？” 顾斐然：“不累，倒是你，一直跑。” 江瓷注意到顾医生脸上沾惹的亮片，伸手用大拇指轻轻擦拭着，说道：“我没事，刚才和姐商量了下，今天晚上可能要住在这里。” 顾斐然：“照顾宾客吗？” 江瓷点头：“对。” 这件事应该的，宾客们大老远来参加婚礼，不能说参加完婚礼就不管了。 顾斐然没介意：“嗯，希望晚上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你能睡一个安稳的好觉。” 江瓷被顾医生的话温暖到，伸手抱住她贴进怀里：“嗯。” 两人抱的时间并不长，不到一分钟，顾牧时走到两人跟前，挽住小然的胳膊，说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们家小然的。” 江瓷轻笑：“谢谢妈。” 顾斐然和她挥手：“拜拜。” 江瓷挥手：“拜拜。” 顾牧时和顾斐然出去到外面坐车，她扭头看了看，没有见姐的身影，问道：“姐呢？婚宴快结束就没见她的身影了。” 顾牧时拉开后座车门：“应酬去了，婚宴上来的资源，能多认识一个就多认识一个，而且她今天晚上也住在这里。” “嗯。”顾斐然弯腰坐车。 顾牧时关上车门，从另外一边上车，傅希榆和傅显清坐的另外一辆车。 傅阮意应酬到最后一波客人，弯腰坐下，接过侍应生递来的蜂蜜水仰头喝着，以前她很爱喝酒，几乎每天都在喝，但现在突然间觉得酒这东西，似乎也没什么好喝的了。 “好，有机会一起。”江瓷送完宾客，低头捏了捏眉心，转身回到现场，看了一圈，发现没剩多少人。 不过傅总还在。 江瓷迈步走过去，见她脸颊绯红，喝的醉醺醺的样子，说道：“阮意姐，我送你回去吧。” 傅阮意挥手：“不用，我让助理送。” 江瓷不放心，弯腰去扶她：“走吧。” “我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去忙你的。”傅阮意以为还有很多宾客没有走，坚持不让江瓷送。 江瓷被推开扶着的手，直起身子轻轻叹气，抬头寻找她助理或者工作人员的身影，但并没有看到一个人，不过小柠却在朝这边走。 “小柠。”江瓷叫她。 江柠快了些步子走到她们面前，问道：“姐，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江瓷说：“阮意姐喝醉了，你送她回房间休息，她在这里有一间固定的休息室，我让负责人带你过去。” 江柠收起对讲机：“行。” 江瓷让工作人员叫客房的负责人过来，和江柠一起把傅阮意从椅子上扶起来，送回房间。 她继续去忙的事情。 傅阮意知道自己喝醉了，脚步和身体浮沉不稳，走不了一点，所以就没拒绝，安心被架着送到房间。 江柠和负责人慢慢把她放到床上。 负责人和江柠说：“傅总之前特意说过，如果她喝醉被送到房间，要安排一名beta留在这里照顾，但今晚人手不够，几位照顾傅总的beta都在忙，江小姐，能麻烦您先照顾傅总一小时吗？” 江柠思考了一下，不过也没太犹豫：“好，那一个小时后，麻烦让人来交班。” 负责人：“好，谢谢江小姐。” 江柠：“不客气。” 之后负责人和她交代了些照顾的细节。 江柠等负责人离开，先用温水冲了一杯蜂蜜水，她用勺子搅拌时，看到接水的地方还有一盘新鲜的水果，应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知道傅总今晚会喝醉，特意提前准备的。 江柠把蜂蜜水和果盘一起拿过去。 傅阮意从床尾坐了起来，弯腰撑在膝盖上，右手轻轻锤着酸疼的额头，明天早上醒来一定会宿醉。 江柠见状，蜂蜜水拿给她：“蜂蜜水。” “嗯。”傅阮意接过仰头大口喝着，没几口，杯子里的水便见了底。 江柠又去重新冲了一杯。 傅阮意和她说：“你去忙吧。” 江柠站在旁边没动：“负责人让我照顾你到有人过来，大概一个小时接班。” 傅阮意：“现场不是还要忙吗？” 江柠：“已经忙的差不多，姐在收尾。” 傅阮意沉默。 江柠站了一会儿，腿有点酸，转身走到沙发前弯腰坐下，轻轻揉着小腿，今天跑了一整天，还是很累的。 傅阮意抬眸看了一眼，起身去衣帽间换衣服，江柠听到动静，下意识要跟过去，却被她出声拦住：“我换个衣服而已，你坐着吧。” 江柠坐着没动。 傅阮意进去脱下身上的正装，换了身睡衣，扶着门出来去浴室，说道：“我去刷牙洗脸，你不用跟着。” 这次江柠跟着进去：“担心您摔倒。” 傅阮意：“还没那么醉。” 江柠：“喝醉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喝醉，但在别人眼里，其实已经醉的差不多了。” 傅阮意步子站定，周围灯光围绕在她周遭，也像是一瞬间被定格，看起来像是镀了层朦胧的金色，但也蔓延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傅阮意退后一步转身，两步走到江柠面前和她近距离对视，低语道：“我酒量和酒品一向很好。” 江柠淡然不惊：“我相信。” 傅阮意皱眉：“……” 这性子，怎么那么像江瓷的翻版，两人还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亲姐妹。 傅阮意：“那如果我说，我酒量和酒品都不好呢？你也这样接话？” 江柠：“傅总现在克制的就很好。” “……”傅阮意再次被说的哑口无言。 “随你吧。”傅阮意去刷牙。 江柠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有人来换班，但却被傅阮意拒绝了，“已经被气的酒醒了，你去休息吧，不用留下照顾。” 工作人员听道这话，下意识看向江柠，“好，那傅总，您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傅阮意：“嗯。” 江柠客客气气道：“如果我今天晚上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望傅总体谅。” 傅阮意：“不想体谅。” 江柠：“那，随您吧。” 傅阮意咬牙：“……” 工作人员一瞬间低头，眼珠子在两人身上乱转，刚才傅总说被气的酒醒，还以为傅总跟这位美女姐姐因为工作原因吵架生气，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的被气到，看来她们的老板要谈恋爱了。 江柠：“那我就先走了。” 工作人员也连忙说：“傅总，那我也走了，您早点休息，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这句话傅阮意之前听了很多次，但她从来没有当回事儿，现在忽然觉得，很是阴阳怪气。 三天后，这场盛大而又奢侈的婚礼正式结束，几家人累的安安静静的，早上都没有力气起来吃饭。 顾斐然没怎么忙碌，身体还好，早上想自己下楼去散散步，让小瓷好好休息，但她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强撑着起来穿衣服。 顾斐然见状，只好把她按回去，自己也重新躺下，说道：“好了，我不去散步了，睡吧。” 江瓷昏昏沉沉地不放心，抱住她的胳膊，生怕睡着的时候，老婆自己去。 顾斐然陪着睡了一个回笼觉。 在家安心休养的这段时间，顾斐然还参加了医院安排的几个会议，江瓷不放心，跟着一起去的。 c市的夜景虽然不如临江那般看起来赛博都市，但星星点点的灯光也映衬着万家灯火。 江瓷拿了件外套走到阳台，披在她身上，从身后轻轻抱住，手掌搭在腹部上方，说道：“会议结束了，明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难得来一趟，我们刚好可以转转。” 顾斐然往后靠在她身上，减轻双腿支撑的重量，认真想着：“你工作忙吗？忙的话，我们就回去，不忙的话，倒是可以转转。” 江瓷：“不忙，来之前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你想去哪里？” 顾斐然仰头看她：“去，约会。” “好。”江瓷答应的飞快。 第二天早上起来，顾斐然特意穿了件黑色吊带长裙，外搭一件长款风衣。 衣服非常修身，不管是正面看，还是侧面看，都不像是怀了宝宝。 江瓷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最终决定，等出差回去后，再去带顾医生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有没有营养不良的情况。 两人从酒店房间出来，去吃早餐。 江瓷拿了一堆健康营养的早餐放在她面前。 顾斐然咂舌，说道：“宝贝，虽然我现在是两个人在吃饭，但还没有到可以吃这么多的地步。” 江瓷：“你尽量多吃，吃不完再说。” 第241章 顾斐然：“嗯……” 今天天气不闷热，温度适宜，秋高气爽，很适合出来游玩，两人转到下午四点。 走走停停，等走不动，又没有地方坐下的时候，江瓷把包包挂在脖颈上，买的礼物穿过掌心挂在手腕，弯腰把顾医生抱起来慢慢走。 小道两侧种满了桂花树，香气浓郁，时不时飘落下来些许花瓣，刚好落在两人身上。 等走到有台阶的地方，江瓷弯腰把顾医生放下，从包里拿出纸巾铺好才让她坐。 顾斐然：“谢谢。” “给你拍张照片吧。”江瓷说着退后两步，打开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弯腰蹲下把镜头对准顾医生。 顾斐然调整坐姿，询问道：“需要我摆一些姿势吗？比耶，还是比心？” 江瓷已经在抓拍了，“都可以。” 既然都可以，顾斐然全部都比了一下。 江瓷按照快门键拍了几张，低头翻回去检查，每一张都是好看到能当壁纸的程度。 江瓷翻到四张的时候，又把前一张翻回来，盯着顾医生和自己比心的那张照片，渐渐看的入神，刚才拍的时候想着要找角度，没注意到，拍的几张照片里，顾医生全部都没有看镜头，而是在看自己。 江瓷看的时间有点长，顾斐然前倾着问：“怎么了，是我动作摆的不好，需要重拍吗？” “不是。”江瓷说着放下相机，起身往前，蹲在她面前，对视一眼后，仰头吻上。 江瓷边吻边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力道越来越重。 虽然有点突然，但顾斐然没有拒绝，余光扫视一圈，周围没什么人，只有正前方有几个马上过来的旅客。 在那些人走近之前，她低头，抬手捧住小瓷的侧脸，张唇加深这个吻。 等情意深浓的一吻结束，顾斐然偏头，凑近江瓷耳朵，一字一句说：“刚才的吻，是桂花味道的吻，我会好好记着的，宝贝。” 话音落下，轻吻也落在耳垂上。 江瓷怔怔看她，心跳急速。 两人晚上又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坐飞机回临江，早上九点落到地。 司机开车到机场接到她们。 江瓷：“今天周末，姐和小柠她们应该都在家休息，我们干脆直接把礼物送去，之后就不用来回跑了。” 顾斐然：“可以。” 江瓷拿出手机查找地图，按照顺序，先去小柠家，再去姐和望颂姐，最后去阮意姐的家。 江瓷看完和司机说：“先去小柠家。” 司机：“好。” 车子一路开过去，到小区门口停下。 江瓷问道：“确定要和一起去？” 顾斐然点头：“都到了，不去不太好，而且一大早坐飞机又是坐车的，刚好走走。” “行。”江瓷被说服了。 两人一起下车，江瓷从后备箱拿出给小柠带的特产，带顾医生进去。 顾斐然挽着小瓷的胳膊走到大堂等电梯，过了一会儿，走过来一个阿姨，手里提了两份外卖，并时不时看着什么。 三人等电梯下来，前前后后进去。 江瓷刷电梯卡，嘀的一声，十二楼，阿姨也拿着门禁卡准备刷卡，抬头一看，也是十二楼。 阿姨放下手，扭头笑着问她们：“哎，请问你们是十二楼的住户，江小姐吗？” 江瓷：“不是，是我妹妹家。” 这个小区是一梯一户，十二楼只有小柠。 阿姨哦着，笑道：“我说呢，刚才看显示屏，还以为你们两位就是十二楼的住户。” 江瓷：“我和老婆出差买了些地方特产，来给妹妹送一些。” 阿姨双手提着外卖，说道：“原来是这样，你们姐妹感情真好，还专门送过来。” “是。”江瓷说。 电梯到了八楼，阿姨又说：“周末你们来这么早，是不是没吃早饭啊，我看江小姐点了两人份的早餐，一大袋子呢。” “两人份？”江瓷看向阿姨手中的外卖，又看了看顾医生，说道：“可能是吧。” 阿姨：“姐姐挂念着妹妹，妹妹挂念着姐姐，哎呦，真好，要是我们家的两个孩子也能和你们一样就好了。” 江瓷轻笑：“姐妹之间偶尔是会打打闹闹。” 阿姨：“害，她两是真打啊。” 江瓷顺着说：“只要打完架不伤感情就行。” 阿姨：“这倒是不伤。” 在小瓷和阿姨说话的时候，顾斐然轻轻往一侧歪脑袋，看外卖单上订的餐，糯米饭团、黑米粥、蟹肉汤包、虾仁生煎、馄饨面，另外还有一杯咸豆浆，备注，馄饨不要香菜。 咸豆浆，馄饨面不要香菜。 这份菜单怎么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 叮——电梯到达十二楼。 阿姨先出去，她们两个跟在后面。 阿姨走到门口，又转身问道：“您看，您按门铃，还是我们按门铃？” 江瓷：“您按吧。” 阿姨：“好。” 阿姨伸手按门铃，嘀玲嘀玲响着。 按了几下，也等了一会儿，里面没人回应，于是阿姨把外卖放在柜子上，拍照发微信。 阿姨发完后说：“江小姐可能还在忙，我们这边把外卖放在门口，拍照离开就行，那我就先走了。” 江瓷：“好，阿姨慢走。” “哎，好。”阿姨坐电梯离开。 江瓷抬起胳膊，和顾医生说：“你把我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给小柠打个电话，我们把东西拿给她就走，不影响她休息。” “好。” 顾斐然从口袋摸出手机，输入密码解锁，点开微信，拨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 微信嘀嘀响着，两人安静等待。 咔嚓，就在语音电话打着的时候，门忽然从里面开了，两人一起抬头看去，里面的人穿着睡衣，顶着凌乱的头发出来，脑袋疲困地低着，伸长手臂去拿柜子上的外卖，但就在她拿到准备回去时，余光看到什么，慢慢愣住了原地。 空气骤然安静。 与此同时，拨打的语音电话接通了。 江柠清了清嗓子，侧过身子，说道：“姐，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你和斐然姐今天回来吗？” 江柠问完，手机那边迟迟没有回应。 她以为是电话挂了，拿开检查，但屏幕显示还在通话中，于是重新问：“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方便说吗？” 第136章 打了回去 “喂,小柠。”顾斐然先接电话。 江柠听到是斐然姐，拉起被子坐起来讲电话：“斐然姐，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顾斐然：“我和你姐今天出差回来,给你买了些特产，现在在你家门口。” “家门……”江柠忽地低头捂额：“哦，那个，好，我,我马上出去。” 顾斐然：“嗯。” 电话那边挂断了。 顾斐然眼神躲闪着,不敢和姐对视，只能仰头看小瓷,但她的神情现在完全可以用呆若木鸡四个字来形容。 大概是已经震惊到懵神。 顾斐然伸手托起小瓷快要掉落的下巴,慢慢往上合回去。 气氛还是好尴尬。 “姐，早。”顾斐然开口缓和道。 傅阮意往前动了一步，察觉到门在后面，又往后退,但没注意看，肩膀嘭的一下撞到门上，发出了剧烈的响声。 “小心。”顾斐然下意识伸手想扶，却抓了空,姐提着外卖进去。 “你不震惊吗？”江瓷终于回过一点神。 顾斐然：“震惊,所以沉默了。” 江瓷被说的这下更加沉默。 两人在外面等了将近一分钟,门再次被打开,这次出来的是穿戴整齐的小柠。 江柠侧身道：“姐，斐然姐,进来吧。” “嗯。”江瓷先让斐然走在前面，自己提着特产跟在后面,进去后，把东西放在了餐桌上。 江柠撩了下头发，掩饰慌张说：“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好。”这声是顾斐然应的。 江瓷虽然还在诧异，但还是伸手扶着顾医生让她坐下，刚才在外面站的时间有点长。 江柠接了两杯温水拿过来，放到她们面前的茶几上，起身时，抬眸看姐的神情，有些严肃，不过也能理解。 毕竟太猝不及防了。 江柠一直在旁边站着，没有坐下。 江瓷开口道：“刚才不是点了早餐吗？先去吃饭吧，我和你斐然姐吃过了。” “……好。”虽然现在没有一点胃口，但江柠听话把放在餐桌上的早餐袋打开，坐下慢慢吃。 顾斐然看着小柠低头吃饭的背影，把手轻轻搭在小瓷手背上，安抚她和小柠一样慌乱的内心，刚才进来看小柠的态度，两人似乎已经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今天这么突然撞见，她们也很猝不及防。 五分钟后，卧室那边传来动静。 傅阮意收拾好开门出来，一身正装，白衬衫，长卷发，臂弯抱着一件黑色外套。 第242章 傅阮意看向江瓷：“我们在这里谈，还是出去找个地方坐下谈？” 江瓷：“在这里吧。” 她起身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傅阮意停滞了一下，转过视线看向小然，两人平静中对视了几秒，迈步去了书房。 顾斐然听到书房门关上的声音，慢慢起身走向餐桌的小柠，浅笑在她身边坐下。 江柠没再塞着吃，勺子慢慢放下：“斐然姐，我……” 顾斐然：“既然两位姐姐选择谈话，那我们等着就好，相信小瓷也不会太过分。” 江柠：“斐然姐，你，怎么想的？” 这件事怎么说都有些不可思议。 尤其是在两家已经成为这种关系的情况下，姐和斐然姐有意见是应该的。 顾斐然轻声道：“相比怎么想你和姐为什么会在一起，我换了一种思维方式思考这件事，如果是小柠你和姐先在一起，结的婚，我和小瓷面对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江柠认真聆听。 顾斐然：“我的想法是，我应该还会坚定不移地选择小瓷，就像现在一样，因为坚持了，才会有现在的结果。虽然过程中对我们两家长辈来说不是很公平，但既然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就得承担起选择的责任。” 江柠微微颔首，想着斐然姐这些话。 书房。 江瓷和傅阮意面对面站。 傅阮意：“你是想听我解释，还是想直接打我一拳？或者打两拳也可以。” 江瓷克制道：“都不想。” 傅阮意神色有些松动：“那说说你想做的。” 江瓷：“小柠和你都不是冲动的人，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你们深思熟虑过的，但你有想好怎么和小柠面对双方的家庭吗？虽然我和斐然先往前走了几步，让你和小柠面前多了层枷锁，可这件事已经是定局，没办法改变，另外，你比小柠年长几岁，懂得更多，小柠愿意，我也不想让她不开心，可你不该这么心安理得。” 傅阮意慢慢抓紧衣服，先前反对小然和江瓷，纯粹因为两的前尘旧怨太深，别的倒也没什么，可现在自己这边不仅牵扯到年龄问题，还有两家之中要再出一对的现实，因此双方家庭不接受的可能性会更大。 傅阮意回答说：“既然做了，我就会承担起这个责任，两家那边我也会处理好。” “你说到就要做到。”江瓷说。 傅阮意：“我会的。” 江瓷忍着胸口快要爆发的怒火，侧过身子不看她，但越想火气越大，没有什么原因，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傅阮意。 傅阮意注意到江瓷难以克制的怒意，说道：“要不然你还是直接打我一拳吧。” 嘭—— 话音刚落，拳头便落了下来。 傅阮意猛地歪头，身子踉跄了一下，站稳后，抬手摸向自己的鼻子，粘稠的血液沾惹在指尖上，一股一股地往外流淌。 江瓷打完才反应过来，完全下意识。 两人在房间待了十几分钟出来，出来时，傅阮意手里拿着纸巾在捂鼻子，上边能清晰看到鲜红的血迹。 江柠看到了，但碍于姐在，没过去，不过眼神还是很关心。 顾斐然去抽了几张纸巾，走到傅阮意身边，右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往前慢慢按，说道：“流鼻血不能仰头，慢慢让血出来。” “好。”傅阮意把脑袋放下。 江瓷看向江柠，神色要比刚才在书房温和许多：“小柠，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那个特产味道不错，你记得吃。” 江柠：“我送你们。” 江瓷没拒绝：“嗯。” 江柠拿着手机和电梯卡送她们下楼到小区门口，司机把车子开过来的时候，顾斐然弯腰坐上去，给她们姐妹两人说话的空间。 江柠：“姐，对不起。” 江瓷轻笑一声，摸着她的脑袋，说道：“不用和我道歉，只要觉得值得就去做，姐会永远支持你。” 江柠小声询问：“那你那一拳是？” 被小柠反问的这一下，江瓷忽然有些感同身受，为什么当初斐然关心自己，傅总会那么生气。 “她该的。”江瓷语气开始不客气。 江瓷：“她比你大整整六岁，我能接受你三十，她三十六，但你二十六，她三十二，不行。” 江柠小心道：“其实六岁也不是很多。” 江瓷：“六岁是不多，但你在我心里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屁孩，谈恋爱可以，不过不能谈……“ 说着说着又在上火，江瓷强行压下去，因为刚才才说，不管小柠做什么都会支持她。 “姐，消消气。”江柠给她顺背，“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江瓷把火气顺下去，问她：“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没问傅总。” 江柠：“没多久，一个星期前。” 一个星期前？ 当时有个重要论坛，主办方邀请了她们公司，她和江溪姐都没空，小柠代表公司去参加的，傅总也去了，晚上还有宴会。 异乡，晚宴，这种场合倒是适合。 江瓷叹口气：“我努力让自己接受。” 江柠说：“那姐你好好努力。” 江瓷：“……” 这么快胳膊肘就往外拐。 “好了，姐，斐然姐还在车上等你，你们刚出差回来，回去休息吧。”江柠拉着江瓷的胳膊，把她按进车里，“斐然姐，拜拜。” 顾斐然挥手：“拜拜，记得拿冰块敷一下，会好的快一些。” “好。”江柠说。 车子很*快消失在视野里，但江柠没等消失，便转身快步回去，检查傅总的伤口。 江柠从玄关径直走到沙发前，顺手把电梯卡丢在茶几上，弯腰看傅总的鼻子，关心道：“还好吗？” 傅阮意：“鼻子是真的，打不坏。” 江柠摸了摸，除了留了点鼻血，别的倒没什么：“代我姐和你说声道歉。” 傅阮意：“不用，我撞见她和小然的时候，也打了她，这一拳就当是她还回来的。” “那挺应该打的。”江柠说。 傅阮意：“……” “抱歉。”江柠轻笑，放下手：“斐然姐说让我给你拿点冰块敷一下，会好的快，你这里坐着。” 傅阮意把手中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双手撑在膝盖上，认真想江瓷说的话。 她说的那些，都是之后要考虑的事情。 不过小柠虽然也是江家人，但外婆一直想让自己结婚，这点倒是可以利用利用，说不定事情会简单的，只是小姨小姑和江家那边呢？ 江柠用袋子装了冰块过来，捏在手里，轻轻敷在傅阮意脸颊和鼻子上，“太凉的话和我说。” 傅阮意偏着脑袋，“还行，不凉。” 江柠敷的非常认真，冰块是凉的，但她的指腹是热的，一冷一热不断在脸颊上摩擦，像是撩在心间的羽毛，轻飘飘的却又很不自在。 傅阮意努力忍了将近半分钟，实在忍不下去，起身弯腰抱起江柠，往卧室走。 江柠握紧冰块，说道：“还没敷好。” 傅阮意：“那你接着敷。” 江柠刚想说这样抱着怎么敷，等到卧室门推开，自己被放在床上时，忽然心领神会，答应道：“好。” 这下真的是冷热交替，冰块化的更快了。 —— 江瓷在回去的路上，把在书房和傅总说的话全部告诉了斐然，问道：“我动手打人会不会不太对？” 顾斐然：“姐要求的，没什么不对。” “嗯？”江瓷不是疑惑，而是惊讶斐然对自己过于明目张胆的偏爱。 顾斐然笑道：“你站在姐姐的角度，做这些完全没有问题，就像当时姐打你一样，我心疼你受伤，但也阻止不了，再说了，你那一拳打完，小柠会照顾的，而且对于姐来说，相比没人打，也没人照顾，说不定她现在会更开心。” 江瓷脸色慢慢变得阴沉：“为什么这话听起来更让人生气？” 顾斐然逗她：“那你要对我发脾气吗？” 江瓷抿唇一笑：“当我没生气。” “乖啦。”顾斐然伸手揉着她的脑袋，“我们回去休息休息，下午把拍摄的照片洗出来，买点相框装饰在家里，至于姐和小柠的事情，等她们需要我们了，我们再出来帮忙，现在让她们好好幸福吧。” “嗯。” 江瓷回答着，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顾斐然能感受出来，回去的路上握着她的手，说些别的事情引导她不继续想。 江瓷明白顾医生的心意，但不想她辛苦，所以表现出没在想的样子，开始找点事情给自己做。 出差的时候，江瓷一直念着回来要带斐然去检查身体，因此刚回到家便开始预约vip，定时间。 这次体检的重点是要检查唐氏。 江瓷定好说道：“约了明天上午九点的，可以吗？要是想多睡一会儿，可以改到十点。” 第243章 顾斐然：“九点就可以，定的太晚，等吃饭的时候都中午了。” “好。” 两人忙碌完，回卧室补觉。 中午十二点多，顾斐然先睁开眼睛，近距离看，小瓷的皮肤很好，白皙细腻，双唇红红软软的，一副很好亲的样子。 顾斐然这样想了，顺势也就亲了。 江瓷本来这会儿就是在半睡半醒，被亲了后，伸手搂住她的腰，问道：“中午想吃什么？阿姨不在这边，我来做。” 顾斐然：“都行，不过今天有点想喝鲫鱼汤，可以吗？” 江瓷点头：“可以。” 顾斐然摸着她的耳朵：“我们小瓷好乖。” 江瓷笑着，低头张唇亲一下，又松开，盯着她的双唇看，“怎么这么会说话，是因为唇形漂亮的原因吗？” 顾斐然：“因为真的很乖。” 江瓷把手从后背穿过去搂住顾医生的肩膀，认真亲：“都说两个人亲多了会相似，我多亲亲，说不定也能增加点情商。” 虽然脑回路转的又有些快，不过还是先接吻吧，于是抬手托住她的下巴，主动吻上。 江瓷闭上眼睛享受老婆的主动。 中午江瓷下厨做了几道斐然喜欢的饭菜，下午的时候，两人出去把相片打印出来，还去挑了相框。 本来以为没多少，结果买着买着，发现已经提了一袋子。 等买回去布置在家的各个地方，看起来要比之前温馨很多。 两人第二天去医院做体检，忙完后回了傅家，之后斐然还是要住在这里，家里人方便照顾。 “哎，小阮这周末没有回来吗？”傅显清正在客厅看书，忽然想起差不多一周没有见到小阮了，平时这丫头工作不忙，一星期能回来好几次，这周好像一次都没回来。 顾斐然和小瓷对视一眼，说道：“可能是公司的事情比较忙，下周就回来了。” 傅显清：“这丫头，平时回来的时候，总想念叨她赶紧找对象结婚，现在猛地一不回来，还真有点想。小然，你说小阮她一周都没有回来，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江瓷在给顾医生修指甲，听到后，缓缓扬起脑袋，在她露出惊诧的表情之前，顾斐然伸手，巴掌轻轻拍在她的脸上，挡住外婆的视线，回复说：“可能是吧，要是姐能谈个恋爱，带个女朋友回来，外婆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傅显清叹气：“话是这样说，但不知道傅阮意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带回来一个孙媳，我要求也不高，是个人就行。” 顾斐然：“说不定快了。” 傅显清听着高兴道：“小然你说话是咱们家最灵的，通常说什么来什么，可能小阮是真的要找到女朋友了。” 顾斐然：“嗯。” 傅显清笑了笑，戴着老花镜继续看书。 顾斐然这才放下手，低眸和她说：“外婆很会察言观色，宝贝，你的表情太明显了。” “知道了。”江瓷继续认真修剪指甲。 周一上午，江瓷去了一趟研究所，去的时候，和顾老师商量工作上的情况。 顾牧时说的差不多，问道：“今天怎么是你来？” 自从斐然怀孕，江瓷负责公司的项目后，来研究所的次数逐渐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小柠来。 江瓷：“小柠在忙公司的事情。” “行。”顾牧时把文件交给她，说道：“好了，把这些重新校对一下，结果出来告诉我就行。” 江瓷接在手里：“好的。” 江瓷在研究所忙完刚回到公司，被助理通知说，下去两点在博源有个临时会议，到时盛鼎的人也会去。 投资博源的事情是江瓷做的，所以这个会议她得去参加。 江瓷：“回复陈董，我会准时到。” 助理：“好的。” 下午两点，江瓷准时到达博源，被工作人员领着到达会议室，进去的时候，只有博源的人在，盛鼎那边还没有来。 江瓷走过去和陈厝打招呼：“陈董。” 陈厝：“坐吧，今天这个会议不算重要，只是有些细节想和你们说一下。” “好。”江瓷弯腰坐下。 双方等了几分钟后，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大家扭头看去，以傅阮意为首，盛鼎的人陆陆续续到达。 傅阮意知道江瓷也在，先看了一眼，走向陈厝：“陈董。” 陈厝：“傅总，辛苦跑这一趟。” “没事。”傅阮意拉着椅子坐下，松手的时候，下意识转了加下右手手腕，还贴了膏药。 江瓷抬头刚好看到：“……” 陈厝为了不耽误她们的时间，会议很快开始，说的都是重点。 原本计划两小时的会议，一个小时便提前结束了。 陈厝送她们两个出公司，说道：“投资的事情，很感谢傅总的大力支持，这周五晚上有空的话，我请你们二位吃个饭，可以带家属。” 傅阮意：“不用了，最近有空的时间不是很多，江总这边呢，还要照顾小然。等之后有时间再吃饭吧。” 陈厝能明白：“好，那二位慢走。” “下次见。”江瓷转身坐车离开，车子开的非常快，一眨眼人就不在了。 傅阮意慢慢悠悠离开了博源，晚上回了傅家。 傅显清看到她人从门口进来，站停哎呦道：“这是那位啊，我们家里好像没有这号人物？” 傅阮意笑道：“好久不见，外婆。” 傅显清感觉不对劲：“你这丫头什么时候第一件事，是我和笑了，该不会谈恋爱了吧？” “没有。”傅阮意否认，“您多想了。” 她知道小然一定不会和外婆说。 傅显清不相信：“真的吗？” 傅阮意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说：“真的，要是谈恋爱了，我一定带回来让您认识。” 傅显清：“这还差不多。” 傅阮意又问：“小然呢？” 傅显清和她示意了一下楼上：“在楼上房间看书，都休息了，还天天看书。” 傅阮意：“说明咱家小然勤奋。” 楼上。 顾斐然伸手拉起小瓷的手，呼吸微颤，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今天忽然到了发热期。” 江瓷撑起身子，关心道：“现在还可以吗？” 顾斐然：“腺体还是有点热。” “还热吗？”江瓷拨开她的长发观察，刚才明明已经临时标记过了。 顾斐然想了想说：“可能是太长时间没有临时标记过，有点生疏，你再试试。” 江瓷拉过被子：“好。” 这种事情怎么还能生疏。 第137章 终于懂点浪漫了 两人在楼上待了好一会儿才下来。 天气入秋之后,虽然没有夏季那般燥热，但空调依旧开着，会有凉意,所以顾斐然穿了长袖衬衫，长发简简单单地披散着。 乍一看，很是水嫩清纯。 傅阮意左手端起水杯喝一口，问小然：“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吗？怎么感觉一点都没有长肉，还是这么瘦。” 顾斐然走到沙发前坐下,回道：“一日三餐,每天都有好好吃饭。” 江瓷折身去接温水。 傅阮意：“让阿姨多给你熬点骨汤之类的，补补身子,后期还是多吃点比较好。” “好。”顾斐然说。 江瓷倒完水回来,轻轻放在茶几上，听到刚才两人的谈话，说道：“晚上我给你炖排骨、猪蹄，还有牛腩,你多吃一点。” 顾斐然温柔看过去：“阿姨做就好。” 她现在不仅要忙公司的事情、学校那边的论文，还要照顾自己，会很累。 江瓷：“我之前做过，味道可以的。” 顾斐然摇头：“是担心你辛苦。” “没事。”江瓷一心想让她多吃些,身体更健康,“对比你现在来说,做饭已经是最不辛苦的事情了。” 顾斐然弯唇笑起来。 “哇。”傅阮意在旁边一副学到的表情,“我现在算是懂了，为什么小然那么喜欢你,不管怎么说都不敢放弃。” “什么？”顾斐然听的好奇。 虽然她觉得小瓷无论哪方面都很好，但还是想听听姐的看法。 傅阮意回答说：“用最纯真的表情、最认真的语气,说出最不经心，却最撩人的话，这点我可做不到。” 江瓷：“那小柠是被你花言巧语骗到的？” 顾斐然一怔。 那天被突然撞见，傅阮意很是心虚，但现在她们知道后，慢慢想开了，回道：“不算，怎么，想和我算账？那你和小然未婚先孕的账我们得先算清楚了。” “姐。”顾斐然出声阻止。 这件事小瓷没有错，是她自己的问题，不过也能反驳姐：“外婆还在家，你们要继续吵下去吗？” 两人看着对方，同时别过头。 顾斐然担心她们两个等会儿一言不合继续吵架，端起水杯把水喝完，拉着小瓷去别处。 第244章 楼上阳台。 “对不起。”江瓷为刚才客厅的事道歉。 顾斐然双手撑在护栏上，微风吹起她的长发：“小瓷，你很不喜欢姐吗？” 江瓷垂眸：“不算是。” 她谈不上讨厌傅总，只是有点难以接受这件事情，虽然内心告诉了自己很多遍，但似乎有一根荆棘怎么也拔不出来。 顾斐然：“那就是对小柠的心结。” 江瓷缓缓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顾斐然观察到小瓷的神情，心中有了答案，转身拉住她的手一起坐在长椅上。 今晚月色很美。 顾斐然说：“小时候，小柠被救回来送进医院那晚，我记得，不到十岁的你，咬着下唇，哭的眼睛红肿，小拳头在身侧紧紧握着，嘴里一直在说对不起。我当时以为是你不小心伤害到了自己的妹妹，后来才知道小柠是被绑架了。” 斐然重新提起，江瓷现在依旧记得小柠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那天她不该离开。 顾斐然：“在小柠住院期间，你一直陪着，每次只要小柠醒来，你就会立刻跑到病床边，关心询问，逗小柠开心，等小柠睡着了，自己再躲在墙角或者门口小声哭，就连每晚的梦话说的都是对不起，你很愧疚，并且一直愧疚到现在。” “但是小瓷……”顾斐然语气冷静，“你当时也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朋友，因为妹妹想吃东西，所以才会离开去买，如果你没去，那时候被抓的说不定就不止小柠一个人，还有你。” 江瓷靠着她的肩膀：“可我没有，如果我也被抓了，我一定不会让小柠受伤。” 顾斐然：“你觉得你做到的吗？” 江瓷：“我可以用命换。” 这次轮到顾斐然皱起眉头：“对你来说，性命真的就那么不重要？” 江瓷：“我也可以为你去……” “我不用。” 顾斐然在她说出那个字之前，沉声拒绝，“你不珍惜，给我就心安理得吗？” 江瓷顿时震住。 话说出来，顾斐然控制自己的失控，慢慢冷静下来：“我只是想和你说，不要给自己戴那么重的枷锁，你可以简单幸福的生活，而且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有我和宝宝，小瓷，我不想再次束缚你，但刚才的话，我怎么听得下去。” “对不起，斐然。”江瓷伸手慢慢去抱她，等斐然没抗拒，靠在怀里，说道：“我也偷偷告诫过自己的很多次，小柠有自己的生活，自己不该这样，所以在客厅的时候，问到一半便察觉到自己错了，只是没能控制住。” 江瓷：“你放心，之后不会了，刚才的混账话，也不会再说了，抱歉。” “一会儿我去和阮意姐道歉。” 顾斐然听着，心中只觉得更加心疼，低头轻轻靠在她肩膀上，“小瓷。” 江瓷轻声回应：“嗯。” 顾斐然：“我喜……” 咚咚，顾斐然正准备说，身后忽然有人敲玻璃门，两人同时往后看。 傅阮意站在门口，身子侧着：“对不起。” 这句她和江瓷说的。 江瓷怔怔看着，少许，收回视线和斐然说：“我能先松开吗？” 顾斐然：“嗯，可以。” 顾斐然主动直起身子。 江瓷放下手，从椅子上起身，绕过阳台上的花花草草，走到傅阮意面前：“我也有冲动，抱歉。” 傅阮意：“原本想找一个合适的方式再告诉你，没想到那么突然，还有，刚才在楼下说的那些，对不起。” 她也和斐然道歉。 顾斐然说不诧异是假的，姐很少这么真诚和别人道歉，而且还是主动道歉。 顾斐然：“嗯。” 江瓷：“我也有错。” 傅阮意声音很低：“我知道对你来说这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我也说不出什么让你接受的话，所以，抱歉。” 那天她们离开，小柠和自己说了很多有关她和江瓷小时候的故事，比如，她喜欢吃什么，江瓷就去买，买不到，就自己做，但因为小时候身高不够，总是踩在椅子上，有一次还摔了下来，手腕都骨折了，却笑嘻嘻着说没事。 江柠：“我和姐虽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因为这一声姐，她当姐又当妈的宠爱了我二十多年，什么都想给我最好的，小时候被绑架救回来，姐陪我住在医院，只要我喊，她就在，连我妈妈和妈咪都做不到，姐做到了，但短短半个月，她瘦弱的身板一下子消瘦了十几斤，看起来只剩下骨头。” 江柠：“姐虽然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这件事，可其实这么多年她心里一直记着，早期甚至偶尔还会幻想，如果那天被抓走的人是她就好了。高中，是奶奶脾气最爆裂的日子，妈妈和妈咪因为工作不在家，小姑工作忙碌，江溪姐也去上了大学，我和姐每天不是在被骂，就是在被骂的路上，姐每次都不让我进去，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还挨了好多打，后来我陪她一起挨打，有次打在手腕上，姐看到红痕，当时没有表现出来，等晚上我去找她的时候，发现她手里拿了一把小刀。” 江柠：“姐解释说，她只是想吃水果而已，我笑了笑，当不知道，接过水果刀削了一个苹果给姐吃，晚上开始陪姐一起睡。高中毕业，姐为了不让我留在家，把我送去了国外上学，在奶奶强烈反对的情况下，亲自把我送到了机场，并支付了我国外留学的所有学费和生活费，再后来，留在江家的只有姐了。” 江柠：“我这辈子欠了姐很多，我知道姐知道这件事后，再生气都不会反对，但如果最后姐真的不答应，我会毫不犹豫做出选择。” “这种不答应，姐绝对不会亲口说，但我能看出来。” 傅阮意虽然也疼爱小然，但她们两人的姐妹情，对比江柠和江瓷来说，只是两个非常幸运被爱意包裹的孩子罢了。 所以她的道歉，有刚才在客厅冲动说的重话，也有对她同样身为一个姐姐的尊重。 江瓷：“刚才斐然也劝我了，是我自己还没有调理好情绪，希望，阮意姐和小柠都能幸福。” “谢谢……”傅阮意此刻突然很是愧疚。 “抱歉。”她又说。 傅阮意说完，停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江瓷扭头看向斐然。 顾斐然目光对上，看懂她的眼神，说道：“其实心里还没有很好接受是吧。” “嗯。”江瓷承认。 顾斐然：“没事，要去接受一件自己很抗拒的事情，本就是一个很难的过程，明天下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江瓷问道：“去哪里？” 顾斐然轻笑：“秘密。” 因为斐然说明天下班要带她去一个地方，所以江瓷从晚上躺下便开始期待，中途还问了几次，斐然都说保密，于是江瓷更加好奇。 第二天，白天天气还好好的，到了傍晚，乌云从西边慢慢飘过来，遮挡住晚霞。 江瓷忙完一份工作，准备拿另外一份文件时，抬头看到落地窗外阴沉的天气，找到手机给斐然打电话，等她接了，说道：“我今天晚上要加班，回去可能差不多八点多，而且看天气，要下雨了，我们今天晚上还去吗？” 顾斐然：“去啊，我现在去找你。” “现在？”江瓷看腕表时间，六点多，“要下雨了，而且我等会儿要开视频会议，不能陪你。” 顾斐然：“我自己坐着就好，不耽误你工作，等你什么时候忙完了，我们什么时候就去。” 江瓷又看一眼窗外，看样子马上就要下了，担心道：“真的要来吗？” 顾斐然：“嗯，一会儿就到。” 江瓷：“好，那你让司机开慢一点。” 顾斐然：“知道了。” 电话刚挂断没多久，窗外的大雨便落了下来，哗啦啦地搭在落地窗上。 江瓷起身过去，用手机拍了一张雨水模糊景色的照片发给斐然，伴随着夜幕的大雨，看起来倒是很有氛围感。 江瓷去开会之前和助理说了一声，所以顾斐然到达公司时，助理下去接的。 助理：“顾小姐，这边请。” 顾斐然：“好。“ 助理带顾斐然坐专属电梯到达江总办公室，两人走到门口，助理准备刷卡时，她说：“我在外面等着就好，就不进去了。” 助理惊吓道：“顾小姐，江总特意吩咐过，您到之后，让您进办公室，里面给您准备了热茶和点心。” 顾斐然解释说：“江总办公室里应该放了不少公司重要文件，万一我乱翻到，可能不太好，所以我在外面等着就行，江总开完会出来，我和她解释的，你不用担心。” 这样说的话，好像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助理：“那好，我帮您把热茶和点心拿出来。” 顾斐然：“谢谢。” 助理：“不客气。” 江瓷开会到八点到出来，一路奔走上来，原本想着会在办公室见到斐然，没想到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看到了安静坐着的她。 第245章 江瓷拿着文件小跑到跟前，问道：“怎么没进办公室，在这里坐着？” 顾斐然：“都一样的，可以下班了吗？” 江瓷：“嗯，我回去拿包。” 顾斐然：“好。” 江瓷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 助理已经下班，顾斐然先前问了茶水间，自己把杯子拿去洗了洗，垃圾清理掉。 江瓷很快出来：“走吧。” “好。”顾斐然挽住她的胳膊。 两人从办公大楼出来，一起坐上顾斐然的车离开，她的车负责送今晚加班的同事回去。 下了大雨，不太好打车。 坐上车，江瓷没像昨晚那样问去哪，先摸了摸顾斐然的手，说：“不凉。” 顾斐然轻笑：“还没到冬天呢。” 江瓷抓住手没松开，甚至指尖扣着掌心穿过去，十指相握：“那等入了冬再给你暖。” 顾斐然：“嗯。” 车子在大雨中朝着和回家相反的方向，慢慢行驶，走了有半个小时，到达目的地。 顾斐然说：“到了。” 江瓷低着脑袋往车窗外看，看牌子好像是一家特色酒店，怎么会来这里？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两人下车。 进去后，走到前台，顾斐然拿出她们两人的身份证，“提前预定过。” “好的，请稍等。”工作人员说。 工作人员办好把房卡双手递给她们。 顾斐然接在手里：“谢谢。” 两人刷卡上去，电梯一直到二十六层才停下，到这里，江瓷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提了起来。 她想知道这里会有什么惊喜。 顾斐然：“马上就到了，如果看到后不喜欢的话，可以直接和我说。” “嗯。”江瓷说。 走到套房门口，顾斐然刷卡推门，把卡放进去，开灯。 灯开的瞬间，套房里的场景映入眼帘，错落有致的各种绿植，光影朦胧，对比商业风，这里是很温馨自然的设计风格。 “进来。”顾斐然拉起她的手。 江瓷关上门，换好拖鞋，慢慢被顾医生牵着往里面走：“这家酒店我之前在网上刷到过，说套房有春夏秋冬四季风格，这个是夏季。” 顾斐然带小瓷走进卧室，哒哒的雨声打在玻璃上的声音，瞬间传进耳朵。 江瓷问道：“我们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听不到一点雨声的嘈杂，隔音效果做的很好，这里能听到，是特意设计的？” 顾斐然：“嗯。” 江瓷：“所以今天是你特意选的？” 顾斐然再次嗯着：“每次下雨，你都会睡的比平时更安稳，前几天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所以就定了这里。” 江瓷心中被斐然浓烈的爱意填满，笑了笑，往前轻轻亲在她额头上：“谢谢。” 从来没有人为她做过这些。 顾斐然看到她笑了，心中安慰许多：“给你准备了晚餐，还提前找了一部电影。” “怎么准备的这么齐全。”江瓷眼神完全移不开了。 顾斐然：“因为想和你一起啊。” 江瓷再次被打动，这些天的阴霾接连被扫去，怎么能有人细心温柔到这种程度。 两人走到靠近落地窗的餐桌前。 上面有还在散发热气的牛排、意面，还有江瓷喜欢吃的鸡蛋面，上面又打了一个荷包蛋，旁边有一杯红酒。 江瓷惊叹：“哇，中西合并啊。” 顾斐然歪头：“鸡蛋面原本想亲自给你做的，但要去接你，没时间，所以就让这里的厨师做了。” “已经很足够了。”她现在很满足。 顾斐然开心道：“江小姐满意就好，好了，快坐下吃，等一会儿面就坨了。” “好。”江瓷迈步往里面走。 顾斐然转身打算去坐对面位置，但胳膊被小瓷拉住，“你坐我旁边吧，都约会了，坐那么远怎么行。” 顾斐然甚是欣慰：“终于懂点浪漫了。” 江瓷笑着，拉住人在自己身边坐下。 椅子是连体的沙发，不是椅子分开坐那种，所以江瓷半个身子都在斐然这边，左手放在她身后，只用右手吃饭。 顾斐然见状，拿起刀叉帮她切牛排。 江瓷大口大口吃的很香，牛排切好推过来，她下意识用筷子去夹，等吃到嘴里，察觉到应该要用叉子，慢慢嚼着咽下，可以说话的时候，小心问斐然说：“我用筷子吃牛排，应该可以吧？” 顾斐然：“都是粮食，可以。” 江瓷愣住。 这种台词好像让人一下子回到上世纪那个年代，有种不浪费粮食的自豪感。 江瓷目光注视着，又用筷子夹了一块。 等面条吃了将近一大半，江瓷看了看右手边放着的红酒，问道：“这个红酒是摆设，还是我可以喝的？” 顾斐然在吃意面：“当然可以喝，花钱买的，一杯几千块钱。” 江瓷不是很喜欢喝酒，但一杯几千块，怎么说也得给喝了，毕竟斐然不能喝酒，自己再不喝就浪费了。 于是江瓷端起来一口气喝完了。 “咳咳。”江瓷杯子还没有放下，便低声咳嗽着，喝的有点猛了，果然不管多贵的酒，真的都好难喝。 顾斐然伸手帮她拍拍背，又拿过来一杯蜂蜜水：“慢点喝。” 江瓷：“是有点急了。” 落地窗外的雨在下着，声音循循入耳。 讲述浪漫爱情的电影在缓缓播放，江瓷一边吃饭，一边和斐然聊天，这种惬意的时光，让内心感到非常平静。 顾斐然等小瓷把饭吃完，又消食了半个小时，说道：“现在可以带你过去看了。” “好。”江瓷迫不及待。 顾斐然起身带她到另外一边，从沙发上拿起一套拳击手套。 江瓷疑惑脸：“这个……我不会打拳。” 顾斐然伸手拍了拍面前的不倒翁打击柱。 从后面转过来一个平面纸质人脸面具，而这个人脸则是，傅总，哇塞，这个时候看到，真的有点想转过去。 顾斐然：“你不是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出不来吗？今天晚上打出来，我已经和姐申请了肖像权，这里有好几个，打烂了，可以换。” 江瓷睁大眼睛看着：“好抽象啊。” 这竟然是斐然想出来的点子。 江瓷很神奇地问：“你怎么想到的，这种方式一般人没有这个脑回路。” 顾斐然：“当然是网上搜教程啊，有说大喊的、大哭的、深呼吸的、还有说辞职旅游的，我想了想，还是这个简单直接一点，精准打击目标，排解一切心情不好。” 江瓷：“……” 有点被说服，也有点沉默，难怪刚才斐然说要等半个小时让自己消食。 顾斐然把拳击套递过来：“不想试试吗？这口气你吐不出来，姐和小柠那关你过不去。” 斐然真的很解自己。 江瓷：“我每天看到你也能缓解，就像现在一样，我完全没有压力的。” 顾斐然冷脸：“是吗？但你气我的时候，不代表我会现在这样，温柔。” 说完还给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江瓷：“……” 这句话更无力反驳。 江瓷慢慢伸手接过拳击手套，余光扫一眼阮意姐那张脸，立马别开，说道：“我能翻个面吗？感觉好像一直在盯着我们。” 顾斐然：“可以。” 江瓷伸手把面具反戴在打击柱上，后面是一片白：“嗯，这样看起来舒服多了，不过我还是想珍惜和你相处现在的时间，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这个留到下次。” 顾斐然神色温柔：“好。” 江瓷放下手套，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下，占据着她的呼吸和温度。 第138章 喂粥 这晚两人聊了一夜。 大多数时候,顾斐然都是聆听者，听她絮絮叨叨，听她偶尔真情流动。 即使顾斐然说不会感到厌烦,可小瓷每次在说之前，都会下意识询问，看她的神情。 渐渐的，说的越来越多。 直到两人相拥着进入梦乡。 孕检结果出来，斐然和宝宝各项体征一切正常,也没有唐氏风险。 江瓷一半踏实,一半不踏实。 希望宝宝十八岁二次分化时平安无事。 周末，她们小辈聚了餐。 虽然三家现在正式连接在一起,但偶尔还是要坐在一起聊聊。 毕竟以后各家开始轮到她们做主,有些事情得私下里说一下，避免关键时刻出差错。 江瓷和顾斐然最后到的。 李望颂起身去接她们，看到小然的腹部，惊讶说：“哇塞,小然，你身材怎么保持的？怎么看不出来一点有宝宝的迹象。” 江瓷手搭在她腰后扶着，一直没松开。 顾斐然：“医生说个人体质问题。” 李望颂伸手想摸，察觉到失礼,急忙撤回来,说道：“过来坐,过来坐。” 第246章 江瓷看斐然,带她过去。 六人围着圆桌坐在一起。 李望颂环视一圈，拿着红酒,起身去给傅阮意倒了一杯，说道：“阮意姐,你是我们这里最大的，我们这些妹妹以后就跟着您了。” 傅阮意手指敲打着桌面：“这话抬高了。” 李望颂嗯哼一声：“这话还算高？阮意姐谦虚了，要不，您说两句，我们听听。” 在场的人都看着她，像是她不发表一下演讲，今天晚上这顿饭就没办法开始。 “行吧。”傅阮意接下了这杯酒。 李望颂笑*着回到位置上坐好。 傅阮意：“如果真的要说点什么，我想大家最想听的，应该就是我们傅家和江家的事情，这也是李望颂今天组局的目的吧。” 李望颂星星眼：“阮意姐就是聪明，不愧是我们这群妹妹们的大姐。” 傅阮意：“拍马屁的少说，我的态度很简单，既然两家关系已经从之前的仇家转变成现在的亲家，我也不会再和以前一样处处针对江家，这个想法没有任何的私心，完全基于小然对江瓷的执着，所以，我希望我们两家能够携手共进。” 完全没有私心？ 李望颂听的不是很明白，一边说基于小然对小瓷的执着，一边又说不是私心，这说的到底什么？ 这句话江溪和李望颂不清楚，江瓷和顾斐然却非常心知肚明。 姐的私心是指，她不再继续针对江家，不是因为和小柠在一起，而是因为自己，这算不是私心的私心。 傅阮意举起酒杯看向江瓷，说道：“我们两家虽然很早之前就成为了一家人，但今天算是彻底表明态度，要不要碰个杯，歃血誓盟。” “好。”江瓷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她本来想倒一满杯的，但被傅阮意阻止了。 傅阮意：“别倒太多，你酒量那么差，喝多了，是打算让小然照顾你？” 顾斐然笑道：“照顾倒是会照顾，不过还是少喝一点就行。” 江瓷没听她们两个，给自己倒了差不多四分之三的量，双手端起来，说道：“这杯酒不管怎么说，是一定要喝的，但既然喝了，不如喝一个彻底。我们江家能有现在，离不开当初傅总的帮忙，更不离开斐然对我的帮助，所以我这杯酒先敬傅总。” 她说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又给自己倒了第二杯，量依旧很多。 江瓷：“这第二杯酒，我敬斐然，谢谢你，各方位、全方面的谢谢。” 到第三杯，江瓷敬李望颂：“望颂姐，第三杯我敬您，虽然前两年你一直在国外工作，没怎么回来，但这期间我们江家受到了不少你和李奶奶的帮助，之前一直没有道谢的机会，今天干脆一起说了。” 于是第三杯酒也一饮而尽。 这三杯全部喝完，江瓷倒了第四杯，重新看向傅阮意：“阮意姐，这杯祝我们两家化干戈为玉帛，一起携手共进。” 这句话对比前面那些，显得客套了几分，不过公是公，私是私，确实得分开。 傅阮意和她碰杯：“好，合作愉快。” 江瓷：“合作愉快。” 两人一起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啪啪，李望颂激动地鼓掌，说道：“今天把话说开，我们三家以后就要坦诚相对，有误会、有不满意的地方，及时说出来，不准搞什么背地里的小动作，不过我相信在场的诸位都不是这样的人，我这只是提前打预防针。” 李望颂：“毕竟你们两家有个前车之鉴，我们要学会以史为鉴，杜绝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李望颂低头，说：“江大小姐不发表一下意见吗？在这里，你可是第二个最年长的，同时还是小瓷和小柠的姐姐。” 江溪端起红酒站起来：“我的态度只有一个，也就是小瓷和傅总刚才说的，希望我们两家之后忘记前尘旧怨，以后携手共建。” “好，我们三家也算是一起许下了承诺，从今天开始，互相支持，互相鼓励，互相前进。”傅阮意说。 顾斐然和江柠端着水杯起身。 “干杯。” “干杯。”六人同时举起，仰头喝下。 晚餐开始的轰轰烈烈，热血奋勇，结果刚开始不到半个小时，江瓷醉醺醺地倒在顾斐然身上，脸颊红成了柿子。 顾斐然拿了一杯蜂蜜水喂她。 江瓷慢慢吸吮着吸管喝下，脑袋懵懵地说：“虽然知道我酒量差，但差到这个地步，还是有些过分。” 顾斐然：“连着猛灌四杯红酒，就算酒量再好的人，也扛不住这样喝。” “但这酒不能不喝。”江瓷嘟囔着说。 顾斐然小声应道：“我知道。” 这顿饭吃下来，只有小瓷一个人喝醉，从会所出来，上车的时候，是傅阮意和江柠把她扶上车的。 傅阮意弯着腰从车子里出来，和小然说：“等会儿我跟你坐一辆车回去，万一这小丫头再晕车吐在你身上呢，你又不方便照顾她。” 顾斐然：“姐，不用了，而且如果小瓷真的吐了，车上有保镖的，姐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和小瓷先走了。” 傅阮意哪会儿不懂她的意思，直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说道：“那我就跟她们两个一起回去了，你们路上慢点。” 这个态度完全不容拒绝。 江柠担心地看了一眼车内，姐的酒量真的很差，希望她明天早上醒来，头不会太痛。 江柠：“好，那我就先走了，各位姐姐拜拜，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顾斐然：“嗯，拜拜。” 李望颂搂着江溪：“小柠拜拜。” 大家渐渐各自坐车回去。 顾斐然上车后，防止小瓷醉的东歪西歪，扶着脑袋让她倒在自己腿上，手掌轻轻揉着合谷穴和内关穴缓解醉酒。 顾斐然揉着和副驾驶的傅阮意说：“姐你和小柠热恋期，这样分开好吗？” 傅阮意安静道：“相比热恋期，她还是更担心江瓷是否能平安回家。” 顾斐然：“原来小柠是个姐控。” 姐控？ 傅阮意叹气：“何止是姐控，简直是死控，我和你偶尔吵架，我让你往东，你绝对往西，但是她们两姐妹吵架，不管吵的多狠，下一秒都会乖乖听对方的话，大概可能是她们这对异卵姐妹对彼此的吸引性，超过了排斥性。” 顾斐然：“倒是有这个可能。” 傅阮意：“所以先把江瓷送回去吧。” 车子到家，保镖背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江瓷上楼，傅阮意在后面扶小然。 顾斐然还没觉得自己要到了非扶不可的地步，拒绝了好几次，但全部被姐驳回，被拉着胳膊上楼回房间。 傅阮意进来，看到躺在沙发上的江瓷，说道：“她这样子洗不了澡，你也擦拭不了，所以就让她自己在这里睡着，等明天醒来再收拾，而且满身的酒味，刚好可以离你远一点，不然万一影响到宝宝怎么办。” 顾斐然皱眉：“喝完酒不刷牙，一晚上过去，会很臭的，小瓷肯定不喜欢。” 顾斐然：“那你让你的人扶江瓷进去刷牙，刷完再出来，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碰，万一她这个喝醉的不小心伤到你怎么办。” “行。”这倒也是一个办法。 傅阮意知道小然的洁癖，也猜到自己离开后，她肯定会主动上手，所以一直待到江瓷换上睡衣，才离开了卧室。 顾斐然摇摇头：“知妹者，莫如姐。” 江瓷第二天酒醒，侧了个身，抬手捂着头疼的脑袋，脑海里闪过昨天的一些片段，断断续续的，拼凑不完全。 嘶。 宿醉一晚上，那种难受的感觉再次冲上脑袋，下次无论如何都不这么喝酒了。 “醒了，起来喝粥。”顾斐然蹲下说。 江瓷本来还在迷迷糊糊，但当看到一双脚朝自己走来时，她清醒了一点，撑着坐起来。 顾斐然把粥递到跟前：“昨天你喝醉，不能洗澡，身上都是酒味，所以就让你睡在了这里。” 江瓷甩着脑袋，面前的粥像是在重影：“应该的，不然酒味熏到你们两个怎么办。” “嗯，喝粥吧。”顾斐然喂她。 江瓷张嘴刚吃下一口，忽然想起说：“我还没有刷牙，我先去刷牙吧。” 说着她尝试起身，结果啪叽一下，又跌坐毯子上，双腿和身体像是不受使唤一样。 顾斐然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漱口水给她：“先漱口，把粥喝完再去吧。” “好。”江瓷盘膝坐起来。 不过还是问了句，“不嫌弃我吗？” 顾斐然：“嫌弃，快点喝。” 江瓷：“……” 南方的秋天似乎只吹了几场秋高气爽的风，便不经意间把冬天带到了跟前。 落叶掉了满地。 第139章 撩回去 冬天下第一场雪时,江瓷正在开会，鹅毛般的大雪飘落在城市之中，宁静又美丽。 第247章 她静静看着。 脑海里幻想等会儿下班,大雪叠层起来，要给斐然和宝宝各堆一个雪人。 再拍一张照片，等宝宝长大后给她看。 “江总，您觉得怎么样？”市场部同事讲完工作内容，轻声询问。 其余也在跑神欣赏落地窗外大雪的同事顿时收回视线,挺直腰板看向最前方坐着的老板。 “江总,江总？”同事又喊了两声。 江瓷合上文件，说道：“可以,今天会议就到这里,你们早点下班，顺便通知别的部门，今天全部提前半个小时下班。” “哇塞，真的？”同事太过激动,一时间没忍住听到这个消息的雀跃。 反应过来后，立刻收起笑脸：“抱歉。” 江瓷笑笑：“没事，都下班吧。” 说完，自己拿起文件离开会议室,她人刚走,会议室所有人立刻二话不说收拾东西狂奔下班,默契的一句话都没说。 江瓷回办公室又忙了一会儿,等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助理还在。 江瓷和她说：“一起走吧。” “好的,江总。”助理早已关机收拾好包包，提起来直接挂在肩膀上。 两人出去站在电梯前,电梯显示正在运行，等上来打开，里面有人在。 江瓷眼眸微微眯起，迈步进去。 助理原本是想跟着老板蹭一下电梯，不用挤隔壁的员工电梯，但怎么另外一位江总也在，和两个老板一起待在电梯里，还不如刚才拒绝江总，去坐员工电梯。 “姐。”江柠喊道。 江瓷转过身子：“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你们投资部了？” 江柠轻咳：“下班的消息嘛，总要比别的消息传的快一点，谢谢江总。” 江瓷：“不客气。” 电梯运行到一半，忽然半道停下。 三人同时疑惑，看向显示屏，这个楼层好像没有什么部门有使用专属电梯的权限。 叮——电梯门打开。 乘坐电梯的人慢慢出现在视野之中。 助理内心：“不是吧。” “江董。”震惊过，立刻打招呼。 江瓷、江柠两脸微笑：“江董。” 江溪：“……” 江溪抬步进去，很快转过身子，背对她们两个，江瓷和江柠默契地对视一眼，低头轻笑。 寂静中，江溪轻飘飘地吐出一句：“电梯有反光的。” 两人立马收起笑脸。 电梯到一楼，江溪出去之前和她们说：“雪大，回去路上让司机开车小心点。” 两人：“知道了，江董也小心。” 嗡嗡嗡，江溪刚嘱咐过，手机便在疯狂震动，她没看，直接挂了。 江溪：“走了，拜拜。” “拜拜。” 助理等江溪离开，也急忙侧身出来，说道：“那两位江总，路上小心。” 江瓷：“你也是。” 助理转身，等身影消失在电梯前，立刻小步跑着走了。 电梯门重新关上，去负一层。 江瓷问道：“最近和傅总还好吗？” 从得知她们两个谈恋爱，到现在也断断续续几个月了，江瓷很少询问，不过大部分时间小柠看起来都很幸福。 江柠：“正在良好相处中，虽然偶尔会有点小摩擦，但哄一哄就好了。” 哄一哄？ 这个词放在她们两个人身上，不管是傅总哄小柠，还是小柠哄傅总，都不太像两人的风格，不过既然是她们的恋爱，只要两人相处的好就行。 “嗯。”江瓷说。 电梯到负一，两人各自坐车离开。 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外面的雪下的更大，绿植上已经白哗哗一片。 嗡嗡，有消息发过来。 江瓷拿起来打开看，是一张家里下雪的照片：哇，下雪了，还是今年的初雪哎。 江瓷：下雪了吗？开会开的时间太长，都没有注意到，好漂亮的雪。 顾斐然：工作好忙。 江瓷：嗯，这两天事情比较多，我今天尽量早点下班回去，雪大路滑，你不要出去，等我回去陪你出来转转。 顾斐然：好吧，那你好好工作。 两人刚聊完不到三分钟，斐然又发过来一张照片。 顾斐然：可爱吗？ 江瓷点击打开，把图片放大。 两个圆圆的雪球叠在一起，上面的雪球小，下面的雪球大，然后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江瓷：可爱，不过刚才不是才叮嘱过，不要出去吗？ 消息发出去像是石沉大海了一样，没有回复，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心虚。 江瓷笑了笑，关上手机。 到家时，江瓷特意吩咐司机别开进去，把她在门口放下，自己踩着还未清理的雪走进去。 江瓷走到主楼前，弯腰蹲下，把包放在旁边，伸出手开始推雪，堆雪人。 十分钟后，用通红的双手拿出手机拍照，一键发送过去。 江瓷：可爱吗？ 顾斐然：可爱，是我和宝宝吗？ 江瓷：嗯。 顾斐然：要是能和妈妈放在一起就好了。 单是文字就能看到里面有一声叹气。 江瓷没回复，提起包换上拖鞋轻声进去，看到她坐在客厅看电视。 壁炉里火光燎燎。 江瓷慢慢从身后走过去，等接近时，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弯腰探出脑袋说：“妈咪、妈妈和宝宝的当然要放在一起。” “那我们现在去放吗？”顾斐然转过头，轻轻凑上前，亲了她一下。 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傅显清哎呦哎呦着，继续看电视，忽视这对大庭广众之下当众秀恩爱的小妻妻。 江瓷问道：“你怎么没被吓到？” 顾斐然举起手机给她看，“好歹找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再堆吧，宝贝。” 照片里，是江瓷蹲着在堆雪人。 江瓷小声叹气：“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老婆大人，走吧，我们去把雪人放在一起。” “嗯。”顾斐然握上她伸出来的手。 两人先去拿到斐然之前堆的雪人，和这两个放在一起，紧紧贴着。 看起来就是很幸福的一家三口。 江瓷放好，起身钻进伞下，接过来，说道：“我们拍照片吧。” 顾斐然：“嗯。” 江瓷叫了阿姨出来，用相机给她们拍照，拍照的时候，顾斐然把伞收起来放在身侧，但被阿江瓷非常严肃地抗议了。 江瓷：“雪下的这么大，落在身上会受凉，还是把伞打开吧。” 顾斐然挽住她的胳膊：“宝贝，你反对的这期间，阿姨已经可以把照片拍好了。” 江瓷：“……” 想反驳，但又不敢继续说浪费时间。 阿姨把镜头对准两人：“好，拍了拍了，笑一笑，笑一笑，哎，好，真好看。” 阿姨一连按了好几下快门。 等拍完，江瓷弯腰把三个小雪人抱在怀里，又让阿姨拍了几张。 阿姨问道：“顾小姐，还拍吗？” 顾斐然：“再拍两张。” 阿姨重新举起相机：“行。” 在阿姨拍之前，顾斐然拉着小瓷的胳膊，让她低身过来，江瓷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主动低下肩膀，问道：“怎么了？” 顾斐然没有回答，仰头轻轻亲在她的脸颊上，唇和脸颊一样冰凉。 阿姨很懂的立马按下快门。 江瓷被亲了后，察觉到斐然的意思，笑着扭头双手抱住，低头亲了回去。 顾斐然歪头灿烂地笑着。 照片拍完第一时间，江瓷拿起雨伞撑在两人头顶，态度又恢复到严肃的状态，说道：“回去把雪擦擦，不要感冒生病。” 顾斐然现在很听话：“好的，宝贝。” 江瓷扶着她回去，上楼把斐然用的毛巾拿下来，轻轻帮她擦拭头发上的雪水。 傅显清还在客厅坐着喝茶，说道：“我算是知道你当初什么非要缠着要小瓷不可了，眼光不错，是个当老婆的苗子。” 顾斐然看向小瓷，问道：“外婆这么认真地夸，老婆你有什么想法吗？” 江瓷：“是老婆教的好。” 顾斐然挑眉，这个教指的是哪方面的教呢？ “教的好？”傅显清啧啧，“教的人多，听的人少，听了能改的人更少。” 顾斐然挪开视线：“说明我们小瓷乖。” 江瓷擦着头发，手掌放下来，有意从斐然的唇角划过去，并在唇角轻轻按了一下。 顾斐然不得不再次看向她，眼尾勾起来，眼神有几分招惹的玩味。 江瓷察觉到危险，赶紧正色继续擦拭。 晚上吃过晚饭，两人回房间洗澡。 这个时候洗澡一定要有人在，所以江瓷进去帮斐然洗，但斐然一直目不转睛在看她。 江瓷知道，才一直不敢对视。 第248章 顾斐然：“在客厅的时候，不是挺敢的，怎么现在这么心虚？” 江瓷摸着沐浴露，掌心划过漂亮的锁骨和肩膀，脑袋非常刻意地低下：“不小心碰到的。” 顾斐然：“不小心碰到的？” 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不小心的样子。 顾斐然没有继续追究，右手抬起来捏住她的下巴，强迫看向自己，“我有什么地方是你不能碰的，要用小心这两个字。” 江瓷心跳一下子空跳一拍，呼吸都紧张了，“……没有。” 顾斐然：“那你有没有别的地方想……” 江瓷：“你怀着宝宝呢。” 江瓷快速出声打断，现在这个情形，这个氛围，要是再说下去，就不好了。 顾斐然知道，但还是想撩一下小瓷。 毕竟平时相处的时候，小瓷真的很一本正经，安分守己，尤其是这个时间段，除了亲亲、牵手，两人连睡觉都是分开的。 今天她难得主动，很难忍住不撩回去。 顾斐然越想越觉得自己教的还不够。 现在距离预产期还有几个月，真希望快点到宝宝出生的日子。 第140章 过小年 两人洗完澡出来回到床上,江瓷盘膝坐在斐然旁边，给她揉捏小腿。 书上写，这时期小腿很容易肿胀,得多揉揉。 顾斐然和小瓷说，家里有按摩椅和各种按摩器，再加上大部分时间都在休息，所以小腿没肿的那么严重，不用揉,但小瓷坚持要揉一会儿,也就由着她了。 “外面还在下吗？”顾斐然问。 江瓷回头看向身后拉得严实的窗帘，单手撑着翻身下去,走到窗边掀开一点自己先看了眼,然后拉开给斐然看，说：“已经小了许多，大概等会儿就停了。” 顾斐然：“我们这里冬天难得下一场这么大的雪，好希望下的久一点。” 江瓷合上窗帘回来：“这么喜欢下雪吗？那我们今晚看到雪停好不好？” “可以吗？”顾斐然笑着询问。 江瓷：“当然可以,你等我一下。” 江瓷转身去搬在角落里放着的躺椅。 因为有点重，她一个人拉的费力，顾斐然看到，下床就要过来帮她。 江瓷连忙说道：“我自己可以。” 说着,加了些力气,把躺椅拉到落地窗前,将窗帘按开一个躺椅的宽度,接着折身去衣帽间拿出一个毯子铺在上面，盖的被子也拿了过来。 一切准备就绪,卧室里的灯全部关上，只留了一盏暗色氛围灯。 两人并肩躺在躺椅上,一起看雪。 顾斐然歪头靠着小瓷，说道：“很早之前就有愿望，如果能和你一起看场雪就好了。” 江瓷碰着她的脑袋：“为什么？” 顾斐然：“因为觉得和你在一起就很难实现，更别说看雪了，难上加难，所以这件事一直都是个幻想，今天算是梦想成真。” 江瓷笑着亲了下她的额头：“原来在我们还没有认识的时候，你就在想着我了。” 顾斐然承认道：“嗯，小瓷，酒店相遇那晚，虽然发热期来的有点突然，但其余部分我挺故意的，抱歉。” “干嘛抱歉。”江瓷侧身抱住她，“不要道歉，我们现在很幸福就足够了。” 顾斐然：“谢谢。” 江瓷被这声谢谢说的心软，身子撑起来俯身吻下，温存渐渐缭绕。 顾斐然抬手搭在小瓷的肩膀上回吻。 窗外的雪还在绵绵不绝。 第二天早上，雪彻底停了，落了一院子的白，昨天堆的三个小雪人也又落了一层雪。 吃早饭的时候，傅显清问道：“小瓷，今天不去公司上班了吗？” 江瓷：“今天周末，在家不去了。” 傅显清稀奇道：“平时就算是周末，你也得去公司一趟，今天倒是不去了。” 江瓷：“想在家陪斐然。” “得得得，知道你们妻妻两个感情好，不去就不去吧。”傅显清说。 江瓷看斐然：“嗯。” 过小年这天，李望颂在几人的大群里发消息：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江柠秒回：姐怀了？ 李望颂：…… 李望颂：小柠，你，小柠，你你你，江柠你，你能不能给我留点发展的空间？ 江柠直接艾特江溪：姐，怀孕多久了，有去做过检查吗？ 江溪：一个月，去做过检查了。 江柠：恭喜姐，也恭喜望颂姐。 傅阮意：恭喜两位喜得贵女。 顾斐然：恭喜江溪姐，望颂姐。 江瓷：恭喜江溪姐，望颂姐。 李望颂：你两在这儿妻唱妻随呢？ 李望颂：今天小年，我们中午在这边过了，晚上要回江家，你们三个要回来吗？ 江柠：回。 傅阮意：回什么回？ 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李望颂没有看到她发的消息，只看到了撤回的，问道：你发什么了，怎么还撤回，有什么事我们不能看的吗？ 傅阮意：有。 李望颂：…… 李望颂艾特江瓷、顾斐然和江柠：你们三个今晚回吗？要是回的话，几点回？ 江柠：下午五六点回吧。 嗡嗡嗡，江柠顿时被疯狂私信。 江柠点进去，一键屏蔽，并截图，特意画圈标注发给对方。 傅阮意：行，你很行。 李望颂：你们两个几点回？ 顾斐然：我听小瓷的。 江瓷：今天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办，再加上去接斐然，大概六七点。 李望颂：那我们在家里等你们。 江瓷：好。 群里聊天结束，江柠刚退出，一个语音电话便打了过来，刚才屏蔽消息的事情把她气的不轻，所以这个电话就接了。 傅阮意：“你屏蔽我消息是吧？” 江柠翻看文件：“嗯哼。” 傅阮意单手叉腰：“你还嗯哼？我什么时候屏蔽过你消息，你竟然把我屏蔽了？” 江柠：“姐怀孕了，今天晚上怎么说都要回去，肯定不能陪你。” 傅阮意：“我想说的是这个吗？” 江柠当做不知道：“那你想说的是哪个？你说清楚，我就听。” 傅阮意：“……” 江柠把手机挂在耳边听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应，说道：“你要是不说，我就挂了，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做，得赶紧忙完回家，姐怀孕的事情是大事，我不能不回的。” 傅阮意唇角瘪起来：“把我微信屏蔽解除，哪有说屏蔽就屏蔽的。” 江柠：“好，我会解除的，姐姐，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傅阮意：“没有，明天回来吗？” 江柠：“明天……不确定，我要是不回去的话，你可以来江家找我啊。” “我去江家？”傅阮意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柠放下圆珠笔，微微抬头，说道：“我去江家？听傅小姐的语气，好像很是不屑来我们江家，那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这个恋爱是不是就没有继续谈的……” 傅阮意冷脸：“气我是吧？” 江柠：“这算是气吗？实话实说。” 这句话傅阮意听出她语气里的认真，转过身子，抬手摸了摸额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明天要是有时间，我……就去。” 江柠：“姐姐，干嘛这么勉强，不想来就不来，没什么的。” 傅阮意改为锤头，真是说多错多：“我不是这个意思，明天我一定去。” 江柠：“不用，看你时间。” “嗯……”傅阮意先应下。 两人聊完，电话一直没有挂。 平时江柠都是等她挂，这次也是，但傅阮意却不敢挂，“你要不把电话挂了吧？” 江柠：“好，拜拜。” “哎，等下等下。” 傅阮意急忙拦住她，答应的这么快，心里肯定在生气，真是让人一个头两个大，“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我们见面说。” 江柠：“在公司。” 傅阮意：“半个小时就到。” “好。”江柠开了扩音，把手机放到一旁，没有挂电话，继续工作。 傅阮意看一眼，也没挂断，直接拿着去江氏找她。 半个小时后，傅阮意到达江氏集团大楼，拿起手机：“在听吗？我到了。” 江柠：“在一楼大厅，现在出去。” 傅阮意：“好。” 江柠从公司出去，看到路边停着的车子，拉开车门弯腰坐上去。 司机开着离开。 傅阮意把手机拿给江柠看，当着她面把电话挂断，柔声道：“我不是电话里那个意思，主要是，我，那个，快过年了，平白无故地突然去你们江家，有点不好意思，真不是嫌弃。” 江柠平静道：“嫌弃我知道是没有，但姐姐，你应该是怕尴尬吧。” “我怎么会尴尬呢。”傅阮意不承认。 第249章 江柠：“先前因为两家的事情，你对江瓷姐和我们家的态度非常差，甚至恶言相向，姐现在虽然不在意了，但你针对的毕竟是江家，奶奶肯定会介意，你害怕见到奶奶。” 傅阮意别开视线：“没有。” 江柠：“那你今天就跟我回去见奶奶。” 傅阮意这下连身子都转了过去，右手撑在膝盖上，支住脑袋叹气。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就不做那么多孽了。 司机开车围着周边转圈。 江柠看腕表时间：“你要是没什么想说的，让司机这一圈绕完把我放下，公司还有一点工作没有做完，我得早点做完回家。” 傅阮意不知道该说什么，继续背对着。 江柠知道回去见奶奶对她来说没那么简单，所以也不强迫，“好了，姐姐，我回去工作了，今天小年，你也回家吧，小年快乐，明天我尽量早点回去见你。” 车子绕过来，已经准备停下。 傅阮意转过身子，伸手拉住江柠的手腕，掌心按在手表上，“我……” 江柠不打岔，一副认真听的样子。 但她越是这样，傅阮意越是说不出来，像是一口气憋在喉咙里。 江柠手掌反过来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好了，姐姐，真的没事，见奶奶的事情还不急，只是今天顺着江溪姐和望颂姐的事情提了一下，我先回去上班了，拜拜。” “等下。”傅阮意握紧，把人拉回去，吩咐司机说：“重新再开一圈。” 司机：“好的，傅总。” 司机继续往前开。 江柠问道：“还有什么事？” “没有。”傅阮意松开手，勾住她的腰拉到自己跟前，“我会认真考虑的。” 说着，低头吻过来。 江柠没张唇，也没回应，后来被按着吻的狠了，被勾着开始渐渐回应。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江瓷开车接到斐然，两人回江家。 今天小年，两人本来商量的是，各自在自己家过，但江溪姐这边有喜事，自然是要回去一趟。 顾斐然：“今天晚上要住下吗？” 江瓷点头：“嗯，等大家聚完差不多也很晚了，再走不合适，所以得住一晚。” 顾斐然：“好啊，我还没住过你房间呢。” 江瓷笑着伸手扶到斐然腰后，轻轻揉着说：“我也好久没住过了，不过今天晚上的江家一定很热闹。” 顾斐然往后靠下：“姐和小柠在一起，要是姐也能来，那才算真正地热闹。” 江瓷啧声：“阮意姐要是能来，其余人得被震惊地连晚饭都不吃了。” “那倒是。”两人说着笑了起来。 第141章 人齐了 两人回到家时,江溪姐和望颂姐正坐在客厅跟小姨、小姑聊天。 奶奶不在。 “小然，小瓷，你们回来了？”江岚起身去迎接她们,并拿水杯去给她们倒水。 “嗯，小姑。”江瓷带斐然进来。 顾斐然：“小姑。” 江岚挥手说：“哎，小瓷，赶紧扶着小然过去坐下，别累着了。” 家里这一年喜事连连,等到明年就有两个活泼可爱的小朋友,自己也要升级当姑奶奶。 没想到，一转眼辈分这么大。 “姐,望颂姐。” 江瓷慢慢扶着斐然坐下,提着的包放在旁边，里面装的是今晚要用的生活物品。 李望颂起身从江溪那边走到江瓷跟前，说道：小瓷，那个,你算是半个过来人，我跟你取取经，这种时候一般情况下要做什么？吃的、喝的、生活方面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 虽然询问过医生，但毕竟没什么经验,听了也是纸上谈兵,还是问现成的。 江瓷：“这个得根据姐的身体和饮食习惯,姐现在属于前期,相比吃的、喝的，更需要注意的是不要摔倒、碰到,等过段时间到孕吐时期，能吃的时候尽量吃。” 李望颂点着脑袋：“医生也说前三个月得格外注意,那我还是贴身陪着比较好。” 而且现在冬天，路上结冰容易滑倒。 李望颂立刻转身回到江溪身边，严肃道：“从今天开始，我要对你寸步不离，像狗皮膏药，你怎么甩都甩不开那种。” 江溪：“那去给我倒杯水吧。” “哎，好。”李望颂条件反射起身，但起一半，忽然想起刚才才倒完水。 李望颂坐回来：“逗我啊？” 江溪慢悠悠地端起水杯：“有吗？” 李望颂：“……” 江瓷对着一幕表示，抬手摸了摸脑袋，放下时，无意识搭在了斐然的脑袋上。 顾斐然仰头看。 江瓷笑着轻轻揉了两下：“你在这里坐着，我去厨房看看，等会儿吃饭。” 顾斐然：“好。” 斐然现在吃饭忌口有点多，回来之前已经和阿姨说过，不过还是检查一遍比较好。 李望颂见小瓷去厨房关心斐然忌口，自己也想去，但江溪好像除了不怎么能吃辣的，没有什么忌口，于是扭头问道：“老婆，你的忌口是什么？” 江溪：“家里阿姨知道。” 李望颂：“我去问。” “不用。”江溪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安心坐*着，我没什么忌口的。” 李望颂低头趴在她肩膀上，一副委屈的样子：“老婆。” 江溪抿唇：“安静点。” 李望颂一秒安静，但趴在江溪身上没有移开，一直在拉她的手。 十几分钟后，江瓷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饭菜：“斐然，姐，望颂姐，过来吃饭了，有小姑和小姨亲手包的饺子。” “哎，过去了。”李望颂连忙搀扶江溪：“老婆，我们过去吧。” 江溪搭在她的手上：“嗯。” 江瓷放下饭菜，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双手，过去接斐然吃饭。 江瓷：“小姨单独给你和江溪姐下的虾仁馅饺子，料汁调的很香，尝尝。” “好。”顾斐然看着她笑。 等大家过来在餐桌前坐齐了，江岚上楼叫老太太下来吃饭。 老太太弯腰坐在主位上。 钱英看着餐桌上一圈人，细细数了数，说道：“今天晚上人不少，小年夜的，你们两家人同意你们来吗？” 顾斐然：“奶奶，和外婆她们说过了。” 李望颂：“奶奶，我那边也说了。” 钱英拿起公筷，手腕撑在桌沿：“行，既然都说了，家里人也都同意，那就吃饭吧，时间也不早了，吃完早点回去休息，尤其是江瓷，李望颂，多照顾着点身边的人。” 江瓷：“好。” 李望颂：“您放心，会照顾好的。” 钱英：“吃饭吧。” 大家纷纷动筷开始吃饭。 江瓷把单人的小份料汁端的离斐然近了一点，说道：“你尝尝，醋很香。” 顾斐然轻笑：“闻到了。” 江瓷在斐然吃着时，夹了一块现烤的牛排和桂花肉放在她的盘子里。 顾斐然：“谢谢。” 李望颂坐在对面看到小瓷对斐然的细心，有模有样学着用公筷给江溪夹菜：“小姨说你喜欢吃熏鱼，所以特意做的。” 江溪：“嗯，你尝尝鲍鱼春卷，阿姨做的很好吃，也是我们三个最喜欢吃的。” 李望颂：“好，我尝尝。” 她夹起来张口吃下，慢慢品尝：“哇，好酥香，鲍鱼的香味也融进去了，这道菜我得学学，平时在家也可以做给你吃。” 江溪：“我会做，我做给你吃就行。” 李望颂突然间一下子被这句话戳中内心，眼睛汪汪的看着，都忘了吃饭。 餐桌上也在此刻安静了。 江溪轻轻低头，用胳膊肘碰她：“好好吃饭，大家都看着呢。” “哦。”李望颂开始大口吃饭。 顾斐然看完望颂姐，缓缓扭头看向小瓷，身边坐着的江岚也看向柳希庭。 江瓷、柳希庭：“……” 江柠边吃边摇着脑袋，轻轻笑了一声。 吃饭时，外面一直有烟花的声音，马上要过年的实感越来越重。 这一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 大家坐在客厅一起聊天，江柠聊了一会儿，有电话打过来，起身到外面接。 江柠：“喂。” 傅阮意：“吃过饭了吗？” 江柠靠在墙上，看着外面的烟花：“吃过了，有小姨、斐然姐和望颂姐，很热闹。” 傅阮意：“你们那边热闹，外婆倒是在家里抱怨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小年夜这么冷清，一直在念叨。” 江柠：“斐然姐说，老太太答应的。” 傅阮意整理着自己的枕头：“答应是答应，但心里难免会觉得有些空落。” 嘭—— 这边的烟花放完，东南角又开始放。 江柠仰头看着：“姐姐，小年快乐。” 傅阮意弯腰坐在床边：“小年快乐。” 第250章 几人在楼下聊的差不多，各自回房间休息，等推门进去，顾斐然问道：“刚才在楼下聊天的时候，你好像有话要问江溪姐她们两个，怎么一直都没有开口问？” 江瓷：“不知道怎么开口。” 顾斐然：“想问什么？” 江瓷先扶着斐然坐下：“姐答应和望颂姐结婚之前，曾说过丁克，不想要孩子，但两人现在结婚不到半年，姐就有了宝宝。” 顾斐然：“你觉得江溪姐是因为和望颂姐结了婚，才不得已想要宝宝？” “嗯。”江瓷拉着她的手。 这个问题倒是个问题。 顾斐然想着，把小瓷往跟前拉了拉，双手环着她的腰，说道：“江溪姐不是冲动的人，既然决定了，应该有自己的思虑，而且看望颂姐今天的状态，挺不自然的，但又不是愧疚。” 江瓷：“所以我猜测，这个宝宝可能是姐想要的，但望颂姐又不想违背姐一开始的意愿，才会是这个状态。” 顾斐然：“感情这种事，总是说不清楚，更何况她们两个人是相爱才结的婚。江溪姐因为爱，所以想要个宝宝，而望颂姐因为爱，才会觉得愧疚，但不管丁克，还是要个宝宝，她们两个都有自己的思量。” 江瓷低身慢慢蹲在斐然面前：“我知道，只是觉得，有些感慨，而且我和望颂姐一样，想尊重姐一开始的想法。” 顾斐然轻轻摸她的脑袋：“我们小瓷，心思真的很细腻，但这种事情，江溪姐才是拿主意的人，江溪姐不答应，望颂姐也不敢这样做。我们也一样，如果当初你不想要这个宝宝，我会自己生下来，毕竟不管别人想法如何，她都是我自己的孩子。” “抱歉。”江瓷趴在她膝盖上，“当初我太不懂事了，带给你很多伤害。” 顾斐然：“乖，知错能改嘛。” 江瓷趴了会儿，抬头道：“今天晚上想和你睡一起，可以吗？” 顾斐然点头：“可以，不过，我之前好像也没让你不和我睡在一起，是你自己挪窝的，宝贝。” 江瓷撑起身子亲她：“你现在每时每刻都是关键时刻，当然得小心些。” 顾斐然：“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几人还在江家待着，打算吃过午饭再走，但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李望颂从外面进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差点把下巴给震惊掉：“不是吧，我是没睡醒看错了，还是这是真人，傅大小姐，您……这尊大佛怎么来这了？” 傅阮意单手放进风衣口袋，旁边是带来的礼品：“我不能来吗？” 李望颂疯狂点头：“您没理由来啊。” 傅阮意抬手指着身后江家大楼，说道：“我家小姨，我家小妹都在这里，我来看看怎么了？怎么，亲家不能串门吗？” 李望颂：“亲家串门倒是能串，只不过你傅大小姐来江家串，就是不可思议。” 傅阮意皱眉：“别贫了，快点帮我把礼品拿进去，外婆昨晚念叨我一晚上。” “哦，外婆的意思啊。”李望颂的震惊小了许多：“怪不得你来呢。” 李望颂：“行，我帮你拿。” 两人一起提着礼品进去。 李望颂远远地喊：“哎，大家伙儿注意，咱们家里来了一位贵客，傅大小姐。” 姐姐？ 江柠扭头看，望颂姐身后渐渐出现一个身影，竟然真的来了。 顾斐然笑着喝了口茶。 姐这是，为爱赴汤蹈火啊。 江溪不方便，所以是江瓷起身去接的人：“阮意姐，您来了，过来这边坐。” 李望颂问道：“小瓷，你不震惊吗？” 江瓷：“还行。” “是吗？”李望颂回头看傅阮意，又看看大家的神色，“就我自己一个人震惊吗？” 第142章 新年快乐 大家都没说话,包括江溪。 这样李望颂更觉得奇怪，难道两家成为亲家之后，关系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看来对两家的刻板印象自己得改改了。 “小然。”傅阮意先和斐然打了招呼,目光才看向另外一边坐着的江柠。 两人对视上，江柠颔首浅笑。 顾斐然很有眼色道：“姐，这边坐吧，我让小瓷给你倒杯水。” 家里人多，沙发上零零散散都坐的有人,小柠那边是多人沙发,坐一个客人刚好。 傅阮意明白小然的意思，轻轻抿唇,抬手用骨节敲了下她的脑门。 江瓷刚好看到,眉头一皱。 “好。”她去倒水。 傅阮意走到江柠身边慢慢坐下。 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李望颂放好礼品，坐在江溪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还行,不用加衣服。 李望颂看向傅阮意，问道：“我看你带来的礼品大部分都是补气血的，还的有带了多份，是不是有我们家的？” 傅阮意：“嗯,给钱奶奶带的是人参,给小然和你们家江溪带的是补气血和补身子的。虽然买之前已经问过医生可以使用,不过你们还是各自再询问一下自己的医生。” 李望颂：“行,谢谢傅总。” 顾斐然也说：“谢谢姐。” “跟我客气。”傅阮意和两人说。 江瓷沏了一杯红茶拿过来，放在傅阮意面前,另外还准备了一盘水果和零食。 傅阮意：“谢谢。” 傅阮意看了看客厅里坐着的几人，没见到小姨和小姑,问道：“小姨她们呢？” 顾斐然说：“小姑早上被医院打电话叫去加班，小姨跟着一起去了。” 傅阮意摇头：“快过年了还要加班，唉。” 顾斐然：“医院嘛，过年都要值班的。” 提起过年，李望颂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她们商量：“小瓷小然，阮意姐，过年你们两家怎么打算的？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还是你们两家一起过？” 李望颂因这事问过江溪，但她这边说要等小瓷和小然的决定，她才能决定。 现在大家坐在一起，刚好可以聊聊。 傅阮意：“这也是我今天来要说的事情，本来按照我和外婆的想法，大年三十那天，小然回我们傅家过，小瓷在江家过，大家各过各的，但妈咪的意思是，这几天我们商量商量，两家一起去马场过年。” 李望颂疑惑脸：“为什么去马场？” 傅阮意：“今年马场策划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新年活动，各个席位十天前就已经全部一抢而空，妈咪在网上看到了，发消息说，两家结为亲家后第一次过年，虽然各回各家也可以，但一起过就不用考虑谁去谁家了，不过这只是妈咪的想法，还得问大家的意思。” 一起去马场过年，这倒是可以。 不过她们江家和傅家好说，老婆这边呢，她是跟江家一起，还是跟自己回李家。 两人新婚，再加上有了宝宝。 奶奶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旁敲侧击地说，很希望她们两个回家过年，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她还是打算以老婆的想法为主。 傅阮意看向江瓷：“小瓷，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一起过，还是各过各的？” 江瓷觉得一起过是个不错的想法。 江瓷：“我做不了主，得和奶奶谈。” “行。”傅阮意说。 江瓷低身在斐然耳边小声说道：“我上楼去找奶奶，等会儿就下来。” 顾斐然：“嗯，去吧。” 江瓷从沙发扶手上起来离开。 江柠接过刚才说的话题继续聊，问道：“姐，你有什么打算？过年是在咱们家一起过，还是跟望颂姐回去？” 这件事刚才她们聊着时，江溪已经想好了：“今年回李家过年吧。” 李望颂一脸震惊地看向江溪。 江溪：“咱们家里人多，又是两家聚在一起，得想着那边。” 江柠点头：“好。” 李望颂原本在心里对这件事问都不敢问，没想到她们姐妹两个聊着聊着，就把这件事这么随意地商量好了，而且老婆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奶奶。 李望颂心中再次泛起感动，侧身挽住江溪的胳膊，哑声说：“谢谢。” 江溪贴了下：“小事。” “好霸道。”李望颂投去仰慕的目光。 其余人：“……” 傅阮意看的差点抓耳挠腮，起身直接走：“天呐，这绝对不是我认识的李望颂。” 江柠：“您也差不多。” 傅阮意：“……” 顾斐然看着这两对，无声笑了笑。 江瓷商量完下来，快走过来时，说道：“奶奶让我们自己决定去哪里过年，也由我们自己负责过年的各种活动之类的，到时只要给她安排好接送的车子就行。” 傅阮意：“行，既然钱奶奶没有什么意见，那剩下的我来安排。” 江瓷：“阮意姐辛苦。” 江瓷重新坐回斐然身边。 今天大家在这里聚的这么齐，又没有忙碌的事情，李望颂叫上她们几人打麻将。 第251章 谁输脸上贴纸条。 傅阮意不仅牌特别差，运气也差到离谱，十几局下来，一局都没赢。 脸上纸条多的已经看不到面容。 “姐，你过来替我。”江柠和江瓷说。 因为人够，江瓷一直没上场，陪着斐然打，两人有输有赢，输的纸条都在江瓷脸上。 江瓷：“你要去卫生间吗？” 江柠：“不是，我打的时间有点长，我们轮换着打，你打两局再换我。” 江瓷觉得小柠这个理由找的有点蹩脚。 顾斐然看出了什么，伸手轻轻推了推小瓷的胳膊：“你去替小柠吧。” “好。”江瓷起身过去。 江柠把位置给姐让开，搬着椅子看似坐在江瓷身边，实际上挨着傅阮意。 新的一局洗牌后正式开始。 傅阮意又是一把烂牌，没有一对连上的。 傅阮意拿牌，看了看，又直接打了出去，说道：“东风。” “碰。”李望颂坐在对面，啧啧道：“老傅，你怎么把把被我碰到。” 傅阮意已经免疫了：“你快点。” 李望颂：“二条。” 按照顺序下一个轮到江瓷，她出的三筒。 接下来是傅阮意，她伸手准备拿牌，但江柠先一步帮忙拿到，打开一看，一万，刚好可以连起二万和三万。 傅阮意哇呜了一声，说道：“我打了这么多局，头一次这么快连上的。” 江柠：“出五万。” 傅阮意听话打出一个五万。 几圈下来，傅阮意已经不可思议地听牌了，她撩起纸条，睁大眼睛看着。 江柠看着牌桌上已经出的牌，等姐出完，左手轻轻敲打了一下桌面，伸手拿牌，她没摸，直接翻开看的：“九万，我们胡了。” 江柠把九万放下，示意姐姐摊牌。 傅阮意双手推着牌放平，赢六九万，但桌面已经有两张六万，三张九万. 这种情况下还能自摸，真的是运气。 李望颂忍不住看向江柠，不知情道：“老傅，小柠简直就是你的福星啊。” 傅阮意开心道：“我觉得也是。” 李望颂：“那你记得请我们小柠吃饭。” 傅阮意：“一定。” 江瓷扭头看向斐然，她算是懂了为什么小柠要让自己过来，原来是看不下去了。 这丫头。 几人打了一上午，中午留在这里吃过午饭便离开，各自去忙碌了。 江瓷和顾斐然一起回傅家。 路上走着，顾斐然问道：“小瓷，小柠和姐的事情，你和江溪姐说了吗？” 江瓷轻轻摇头：“还没有。” 顾斐然：“但我怎么感觉江溪姐已经她们两人的事情了，上午打牌的时候，江溪姐看了小柠和姐很多次。” 江瓷没注意，回忆着说：“我们是知道她们在一起了，才会觉得小柠和阮意姐的相处有问题，如果以路人的角度来看，好像挺正常，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顾斐然：“那有可能是我多想了，不过江溪姐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江瓷拉住她的手：“嗯。” 大年三十这一天，马场大门敞开营业，不到傍晚便灯火透明，人群来回涌动，不管是包厢，还是外面，都坐满了前来一起过年的宾客，大屏幕上甚至还有实时的春晚。 vip包厢里，江家、傅家、李家和顾家四家的人坐在一起。 宴会厅摆了整整三大张桌子。 几位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旁边依次是各位长辈，另外一张桌子上坐的是她们小辈。 李望颂看着这里坐着的人，说道：“这么多人，感觉比春晚都热闹。” 傅阮意：“四家人呢，几十口，能不多吗？” 李望颂：“我们家原本是不打算来的，但奶奶想了想，还是一起过比较好，不能说因为我们家人少就让老婆非要来我们家。” 傅阮意：“这个想法值得夸奖。” 李望颂白她一眼。 江瓷拿起茶杯给斐然续了一杯水，关心道：“今天过年，等会儿可能要热闹一点，你要是累的话，就跟我说，我送你回房间休息，不用觉得会影响气氛什么的，身体最重要。” 顾斐然轻笑：“知道了。” 以斐然顾人的性子，真的会这样想，所以江瓷又叮嘱道：“一定要说，你要是不说，那我们十点准时回去，我陪你休息。” 顾斐然：“知道了。” 傅阮意歪头看向另外一桌，正在聊天的长辈们，举起手中的茶杯说：“老太太和长辈们过她们的，我们过我们的，今天是大年三十，明天就是新年，我们大家一起干一杯，扫去今年所有不好的事情，祝愿明年我们都要幸福健康，开心快乐，也祝愿小然、小瓷、江溪和望颂升级当妈妈和妈咪，恭喜，新年快乐。” 几人同时站起来举起茶杯：“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砰砰砰—— 晚上八点，春晚正式开始，提前准备好的烟花也在落地窗绚丽绽放。 大家各自看向身边的人。 第143章 快大结局了 今晚人声鼎沸,灯火辉煌，到处充斥着宾客对新年翘首以盼的欢笑声。 再加上天空断断续续开始飘起的雪花，让今晚这场跨年更加隆重。 江瓷和顾斐然吃过饭,和众人说了一声，起身从宴席离开，坐在落地窗前的双人沙发上，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大雪闲聊。 江瓷抱了一会儿，低头给她拉了拉盖在身上的毯子,说道：“你喜欢的下雪天。” 顾斐然：“往些年很少有大年三十这天下雪的,今年倒是碰到了。” 江瓷：“说明今年福气多。” 顾斐然轻笑：“这个解释倒是很好。” “斐然。”江瓷忽然正经地喊了一声。 顾斐然也跟着严肃起来，“嗯。” 江瓷牵起她的手：“新年快乐,祝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安康,一家人平平安安。” 这是她最大的心愿。 顾斐然笑意温柔：“会的。” 周围声音吵闹躁乱，大人的说话声，小朋友的吵闹声，在耳边此起彼伏。 江瓷完全屏蔽掉,一心一意只有眼前怀里的人，靠过来轻轻吻下。 虽然大家随时可能会看到这边，但顾斐然还是笑着迎过去歪头，碰到小瓷的鼻尖,慢慢,由浅入深地亲吻。 直到两人呼吸同时加重,直到落地窗外再次绽放起绚丽的烟花。 烟花绽放时,江瓷说：“我爱你。” 顾斐然刚好看过去，没有听到,伸手给小瓷指着说：“好漂亮，小瓷。” 江瓷亲她脸颊：“嗯。” 跨年活动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二点多,大家才打着哈欠回去。 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两三个红包，不管是小朋友、大朋友，结了婚的，还是没结婚的，全部都有。 江瓷、傅阮意、李望颂、江柠以及别的小辈，一一把长辈们送回去。 顾斐然和江溪在宴会厅等着。 她们要送长辈的时候，顾斐然和小瓷商量，自己可以先回去，这样她不用来回跑，但小瓷不放心，说什么都要让自己等她回来，于是江溪也被李望颂安排在这里等着。 半个小时后，江瓷和李望颂回来接人。 江溪见只有她们两个，问道：“小柠和傅总呢，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李望颂：“人已经送的差不多，剩下两三个，她们两个去了，让我们回来接你们。” 江溪：“嗯。” “走吧。”江瓷扶起斐然。 顾斐然打着困乏的哈欠，说：“早知道十点困的时候就回去，不撑着到现在了。” 江瓷唠叨说：“之前就和你说过，就是不听，下次就知道了。” 顾斐然：“老婆大人说的是。” 老婆大人？江瓷摇头失笑。 四人离开宴会厅，坐电梯回房间。 这边，傅阮意和江柠送完人，也折返回房间，走廊上没什么人，两人牵起了手。 傅阮意问道：“给你发的新年红包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领？” 傅阮意卡着小柠生日时间点发的。 “啊！”江柠拍了下脑袋，拿出手机，现在领：“忘记了，抱歉，姐姐。” 傅阮意看着领了，松手勾住她的肩膀，说：“还以为是跟我客气。” 江柠：“原本是想客气的，但想着，如果客气的话，你会生气，所以当时犹豫了一下，结果便犹豫到了现在。” 傅阮意：“这种诚实，没有奖励。” 江柠笑着，仰头轻轻一吻落在姐姐的唇角，“那这个吻算是我给姐姐的道歉。” 傅阮意垂下眼眸：“嗯。” “新年快乐，姐姐。”江柠慢声道。 走廊里隔音很好，听不到外面烟花爆竹的喧闹，也没有房间传出的吵闹。 第252章 傅阮意低了些身子，搭在小柠肩膀上的手抬起来，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说着的同时吻上：“新年快乐。” 叮——电梯到达。 李望颂挽着江溪的胳膊走出来，话不停地说：“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明天早上我们早点起来去散步好不好？” “不行。”李望颂自己提着要求，自己又否定，“下了雪，路滑，还是不去了。” 李望颂：“我们早上起来看看就行了。” 江溪一边听她说，一边回复消息。 李望颂没有得到回答，但知道她回的工作消息，所以没追问，抬头看路，但…… 李望颂一下子站停在原地，连带着被挽住手臂的江溪也被拉着停下。 身后跟着的江瓷和顾斐然也看到了。 空气安静着，五人十目相对。 李望颂嘴巴大张着，眼皮耷拉下来，一张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自己还没睡呢，怎么就开始做梦了。 江溪终于回完所有消息，放下手看向望颂，问道：“怎么了？” 李望颂嘴巴一张一合，缓缓道：“老婆，你拧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疯了。” “什么？” 江溪没听懂，反应了一会儿，目光顺着看过去，不远处，傅总的手搭在小柠的肩膀上，小柠搂住傅总，两人举止很是亲密。 江溪皱眉：“小柠……” 傅阮意和江柠没想到会撞见她们，也很惊讶，慢慢放下搂着彼此的手，安分站着。 江柠：“姐。” 傅阮意轻轻和几人颔首。 李望颂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下，但因为力气用的不大，没多少用，只能说道：“我应该没有看错吧，小柠，傅总，她们两个刚才是互相……搂着对方？” 李望颂震惊恍惚中，低头看向老婆。 老婆神情和自己差不多一样惊讶，接着又看向右手边的小瓷和小然，这两人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很是平静的样子。 李望颂：“小瓷，小然，你们两个知道？” 江瓷：“知道一点。” “知道一点……” 李望颂惊讶道：“那就代表，眼前这一幕不是我大晚上睡觉做梦没睡醒，眼花缭乱看错了，小柠真的和阮意姐在一起了？” 江瓷：“这个，问她们吧。” 江瓷把回答权交给小柠和阮意姐。 李望颂就算已经从小瓷这里得到了一丁点线索，但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毕竟一个是小柠，一个是阮意姐。 这……这简直比小瓷和小然还不可思议。 “姐。”江柠又喊：“我……” 她想找理由解释，但这种情形无论什么理由说出来，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但没想到江溪说：“回去早点休息。” “啊？”江柠以为自己听错了。 “啊？”李望颂也跟着啊出声，身为姐姐，对这件事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江瓷在旁边开口道：“姐既然这样说了，先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大家辛苦了。” “嗯？”小瓷怎么也是这个态度。 李望颂按捺不住自己吃瓜的心，想再问问，但她们三姐妹此刻冷静的情绪，让她不敢过度询问，毕竟瓜虽然是小柠和傅阮意的，但小柠却是江家的，一切得看老婆的态度。 不过…… 她们两个要是真的在一起了，按照辈分来算，傅阮意是不是得喊自己一声姐？ 不仅叫自己姐，还得跟着小柠喊小瓷姐。 这么一想，傅阮意的辈分一下子就低了好几个，成了她们其中最小的。 就连小然的辈分都…… “走吧。”江溪拉住李望颂的手，带她回房间，路过她们两个时，神色还算温和。 李望颂不再胡思乱想，老老实实跟着走。 两人朝这边走过来，江柠侧过身子给她们让道：“姐，望颂姐，晚安。” 江溪：“晚安。” 李望颂笑着挥手：“晚安，拜拜。” 说完，还和傅阮意眨了下眼睛，意思是，姐妹，你真的很可以。 傅阮意：“……” 等江溪姐和望颂姐走了之后，江瓷带着斐然上前，安慰小柠：“姐的态度还算不错，等年过完，找时间好好解释一下。” 江柠：“嗯，我知道了，谢谢姐。” “没事，我和你斐然姐回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江瓷说。 顾斐然：“姐，小柠，晚安。” 傅阮意点头：“嗯。” 江瓷和顾斐然也走了，她们的房间就在前面不远处，两人刷卡进去，门轻轻关上。 走廊上再次空下来。 江柠低头，回忆着刚才姐的反应。 虽然姐看起来除了惊讶之外，没有别的态度，但还是得聊聊，才能知道姐真实的想法。 傅阮意伸手揉了揉江柠的脑袋：“别担心，早晚都要知道的事情，现在知道了，也省得之后再找各种理由解释，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江柠却放心不下姐那边，而且越想，越觉得不舒服。 不行，明天就得找姐谈谈。 江柠转身面向傅阮意，说道：“我明天找姐谈谈，姐的态度很重要。” 傅阮意答应着：“好。” 她们三姐妹关系深，江溪又是长姐如母，她的意见确实很重要。 房间里，江瓷照顾着斐然洗漱、洗澡，等忙完躺在床上，才聊起走廊里的事情。 江瓷说道：“想不到小柠和阮意姐竟然是用这种方式暴露的，和我们当初去小柠家撞见她们两个，有异曲同工之处。” 顾斐然抬了抬脑袋，调整睡姿：“我们两个之前也是被姐撞见的。” 江瓷：“望颂姐是被我和小柠撞见的。” 两人说完，同时沉默，又同时笑出声。 江瓷笑着额头贴在斐然肩头上，忍俊不禁道：“只能说，我们三家缘分太深。” 顾斐然也在笑：“嗯。” 江瓷伸手慢慢抱过去：“剪不清，理还乱，等小柠和姐说开吧，不过我觉得有阮意姐，她们两人的事情倒不会太难办。” 顾斐然：“傅家这边，碍于双方年纪问题，外婆怎么说都指责不上小柠，而江家这边，小姑不会说狠话，奶奶是唯一的变量。” 江瓷：“奶奶现在一心只想让我们江家走的更远，如果小柠和阮意姐在一起，奶奶只会想，阮意姐是盛鼎未来的接班人。” 顾斐然笑道：“这倒是奶奶的性格。” “唉。”江瓷小声叹气，“等小柠和姐说吧，你今天累一天，要睡觉了。” 顾斐然靠近小瓷怀里：“嗯，睡觉。” “晚安。”江瓷轻声哄着入眠。 新年在热闹中很快便过去了。 大年初七这天，公司和学校同时开工。 江瓷每天三边跑，偶尔还要加班，但不管多晚，晚上都会回傅家照顾斐然。 冬天最后一场雪落下的时候，江瓷特意赶回来陪斐然转了几圈，毕竟下次再看到临江的雪，就要等到今年的冬天了。 临近毕业，学校的事情多了起来。 斐然这边也住进了私人医院，傅妈咪请假回来，每天在医院陪着，寸步不离。 第144章 大结局 临近预产期,三方家里的人都来了医院。 傅家妈妈妈咪、江家妈妈妈咪，还有傅家老太太、江家老太太、顾家老太太，再加上别的长辈们,房间里每次进来都是满满当当的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江瓷调节了许久，但长辈们各有各的理由，怎么说都不走。 她愁破脑袋后，订了附近酒店,强制大家在那里休息,距离近，这样什么时候来看都行,房间里的人这才少了些。 江瓷在学校答辩结束,立刻马不停蹄开车赶回医院，今天是预产期。 赶到时，医生已经准备推进去了。 “小瓷，你怎么回事,现在才赶过来，再晚一点宝宝都喊你妈了。”李望颂说她。 “安静点。”江溪拉她胳膊，不让她多嘴。 “抱歉，我来晚了。” 江瓷气喘吁吁跑到病床边,握住斐然的手,虽然很忍耐了,但手还是在颤抖。 顾斐然捏了一下,笑着安慰说：“一会儿的事情，怎么比我还紧张。” 江瓷：“真的不能去陪产吗？” 先前商量的时候,不管怎么恳求，斐然都不让自己进去,说会影响情绪。 顾斐然坚决道：“不能，好好在外面待着，实在等的着急了，可以看看给宝宝起名的事情，说不定起的名字就和大师算的对上了。” “医生，可以走了吗？”顾斐然没给她争辩的机会，扭头问旁边的医生。 医生：“是的，可以走了。” 顾斐然：“嗯，走吧。” 两名护士走过来，双手搭在病床上准备推。 第253章 在进去之前，顾斐然和小瓷说：“毕业快乐，你的毕业典礼，宝宝也参加的。” 江瓷：“……好。” 江瓷已经紧张的快说不出话。 顾斐然温柔道：“乖。” 这边一走，后面一大群人立刻马不停蹄跟了上来，哗啦啦一群人。 等人推进去，门关上，外面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大家坐的坐，站的站。 医院院长也在旁边紧张地等待。 临江几大家都来了，她这个做院长的要是不来，说不定下一届就要被换人了。 李望颂手里拿着水杯，看向身边的江溪，拧开盖子给她，小声问道：“要喝吗？” 江溪摇摇头：“不喝了。” 李望颂把盖子合上，牵起她的手，等再过几个月，要经历这件事的就是她们了。 江溪感受到掌心*的汗水，说道：“别紧张，等会儿斐然出来，不要想着安慰小瓷就说些调动氛围的话，小瓷和斐然都是喜欢安静的人，她们两个自己会处理好情绪的。” 李望颂听话：“嗯。” 江溪轻轻挨着她的肩膀。 江柠在斐然姐进去后，站在姐身边陪着。 傅阮意在对面，神色沉重。 “没事的。”傅希榆这边小声安慰顾牧时。 从凌晨开始，她看着小然就忍不住落泪，劝了好几次都没用，干脆就让她好好哭，不过话是这样说的，但还是安慰了几句。 傅希榆：“等会儿就出来了。” “嗯。”顾牧时担心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大家，难受了一会儿，把情绪调整好。 等待区依旧是一片肃穆。 十分钟后，医生推门出来，摘掉口罩说道：“恭喜，母女平安。” 现场所有人同时都松了一口气。 傅显清轻轻弯下背脊，“母女平安，真好，哎呦，我们小然辛苦了。” “没什么事就行。” “以后这几个老太太都要当姥姥了。” “说的是。” 江瓷大步流星上前，问医生：“我还是孩子妈妈，现在可以进去吗？” 医生：“等会儿才可以见。” 江瓷：“好。” 半小时后，顾斐然被推着进来。 江瓷连忙走到床边，弯腰拉住她的手。 顾斐然神色看起来很不错，笑着说：“小瓷，小朋友刚出生，看起来皱巴巴的。” 江瓷跟着床走：“我看网上说，养个几天、几个月就光滑了。” “小然。” “小然。” 大家翘首以盼终于看到人，刚想一拥而上，傅阮意走在前面，出声拦道：“哎哎，小瓷在身边就行，这是人家的老婆和女儿，你们这么靠前干嘛，又不是说一会儿就看不到了。” 傅希榆不听她的，从旁边走出来，弯腰关心道：“小然，还好吗？” 顾斐然轻笑：“没什么事。” 傅希榆：“那就好，好好休息。” 顾斐然：“嗯。” 聊着天时，护士把小宝宝推了过来。 顾斐然伸手推了推小瓷，说：“你去看看宝宝，感觉不是很可爱。” 江瓷精神正紧绷，被斐然几句话说的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不少，直起身子扭头向看宝宝，白色的毯子包裹着，穿的粉粉的，两只小手扑棱着在抓空气，看着很乖。 江瓷看完说：“还行，辛苦了。” “没事。”顾斐然往后躺平，闭上眼睛深呼吸，慢慢把气吐出来，说道：“终于可以不用再小心翼翼地走路了，也不用再有什么忌口了，等回去后，我要吃火锅和烤肉。” 江瓷俯身亲她的额头：“嗯，想在家里吃，还是想去外面吃都可以。” 顾斐然：“对了，你答辩怎么样？” 刚才进产房比较着急，没多问小瓷，只说了一句毕业快乐。 江瓷：“很顺利，六月底会举行毕业典礼，到时候你带宝宝来参加。” 顾斐然：“肯定要参加的。” 在大家关心斐然和宝宝时，傅显清把傅希榆叫到自己跟前，商量宝宝名字一事。 傅显清：“我已经把宝宝的出生年月日发给大师了，你和她联系联系。” 傅希榆：“行，我去聊。” 给宝宝起名的大师，从傅希榆这一代开始，一直到小阮、小然，名字都是她起的。 如今到了宝宝，自然也得请教她。 傅希榆和对方通了十分钟电话，聊好后，回到小然身边和她说：“大师说，宝宝申时出生，金命，忌火，所以起了个金水的名字，江慕青，小名是初一，你们觉得怎么样？” “江慕青。”顾斐然重复了一遍，看向小瓷，说：“我觉得不错，小瓷呢？” 江瓷也很满意：“大名和小名都不错。” 顾斐然：“好，那就叫这个名字吧。” 傅希榆得到两人的同意，才和老妈说这件事，傅显清听了，非常满意。 傅显清：“该给的你记得给啊。” 傅希榆：“我知道。” 顾斐然当天晚上便下床慢慢走动，除了觉得身子变轻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江瓷搀扶着：“变轻是不好的事情吗？” 顾斐然笑着摇头：“不是，是觉得都很好的意思，变轻最明显的一条。” “知道了。”江瓷扶着慢慢走。 顾斐然在医院待了半个月回家。 根据她的身体情况，其实第三天就可以回了，但因为担心宝宝，所以待了半个月。 回到家当天，顾斐然先洗了一个热水澡。 出来后，神清气爽，感觉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要是再在医院待住下去，她就要被各种消毒水腌入味了。 宝宝刚才哭了两声，江瓷抱着哄，看到斐然半干的头发：“怎么没把头发吹干。” 顾斐然：“发根全部吹干了，其余的自然干就好，宝宝是不是饿了？” 江瓷轻轻晃动：“刚才才吃过。” 顾斐然伸手戳了戳小朋友还没有掌心大的拳头：“那可能就是纯想哭。” 咚咚，卧室门被敲响。 阿姨走进来，说道：“顾小姐，江小姐，老太太来了，现在在客厅。” 顾斐然：“好，我们一会儿出去。” 阿姨：“哎，好。” 两人回来后，去的不是傅家，而是她们自己家，阿姨和请的月嫂也跟一起回来了。 这里距离医院近，平时也不用上下楼，比较方便一下。 老妈不放心，跟她们一起回来住的客房。 顾斐然去衣帽间换上居家休闲服，出来说：“走吧，我们带宝宝去看外婆。” 江瓷：“嗯。” 两人抱着宝宝出去。 六月底的时候，临大举行毕业典礼。 江瓷穿着博士服，和导师、同学以及各位校领导拍照合影，等拍的差不多，她摘下帽子走向斐然，戴在了她的脑袋上。 顾斐然轻轻歪头，把穗转到另外一边。 宝宝一个月了，但还是小小的一个，穿着定制的小博士服，身上还有一个小帽子。 江瓷低身从斐然怀中接过宝宝，喊了两声初一，但宝宝只是睁着眼睛，在玩着手指：“老婆，天气太热了，一会儿拍完照片，你带着宝宝就先回车上吧。” 顾斐然手里拿着小电扇：“好。” 一家三口拍照的时候，傅阮意、江柠、顾牧时在旁边看着。 傅阮意站的两人中间位置，趁老妈没注意的时候，偷偷牵起江柠的手。 江柠扭头看了一眼。 照片拍的差不多，江瓷催促斐然带宝宝回去，宝宝额头上已经出汗了。 顾斐然嗯着，带宝宝离开。 晚上两家简单聚了个餐，庆祝江瓷毕业，也庆祝她和斐然升级为妈妈和妈咪。 在吃饭的时候，顾妈妈说了一句话，让江瓷记忆很深，她说，恭喜你的人生在今天完成蜕变，也恭喜你拥有自己的小家。 家—— 这个词在她这里，之前是用来形容奶奶、妈妈、妈咪、小姑、姐和小柠。 现在变成自己、斐然和宝宝。 这是专属于她们一家三口的小家。 这顿饭吃的温馨，她们的小家也很温馨。 吃完饭，回到家里。 顾斐然喂完宝宝进到卧室，江瓷迎面走过来：“宝宝睡了？” “嗯。”顾斐然点头。 江瓷得到答案，弯腰很轻松抱起她，朝床边走：“先前答应你的事，今天办。” 顾斐然乍一听有点懵，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说道：“你，还行吗？” 江瓷皱眉：“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顾斐然呼吸慢慢紧绷起来，小声说道：“万一我不行了怎么办？” 江瓷：“那就……不行。” 说着，江瓷把人放在床上，关灯，卧室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气息在不断加深。 第二天，阳光落满房间。 第254章 两人起来穿衣、准备宝宝的衣服、宝宝要用的东西，交谈着等会儿要做的事情。 一切幸福而美满。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www.海棠书屋.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