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万人迷翻车实况》 第1章 [bl同人] 《（综英美同人）万人迷翻车实况》作者：卷尾咩【完结+番外】 文案： 放飞自我，万人迷团宠苏文，每晚九点准时更新咩 在最后一个任务结束，尤莱安收到了好友克拉克的告白，然而他马上就要脱离这个世界，只能十动然拒。 然而等他在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确实回家了，但他家与所有任务世界都融合了。 尤莱安：……有、有点麻爪。 前男友们应该不会恢复记忆吧（无助） 某一天，超英们的脑袋里突然多出了一段记忆，他们谨慎研究，终于发现这确实是他们曾经的经历。 里面那个黑发蓝眼，笑起来甜滋滋的青年就是他们的恋人。 好消息是，他们再次找到了偷跑的男友。 坏消息是，男友跑后又谈了好几段恋爱，并且每一个都不打算放手。 超英们：微笑：） 绝赞超英修罗场预售中~ 最近又想写这种不需要带脑子的文快乐一下了，是万人迷团宠类型 梗其实和上本差不多，私设很多，会有我流超英。 ooc！ooc！！ooc！！！吃不下不要勉强！ 内容标签：英美衍生 超级英雄 轻松 万人迷 主角：尤莱安 英美众 一句话简介：世界这就合并了？？？ 立意：并非经历苦难才会开花，闪亮的灵魂总会熠熠生辉 第1章 爆炸声与楼房倒塌的声音震耳欲聋，但中心的房间却只是略有摇晃。 一个黑发青年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垂着头，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 “你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卢瑟？”他轻轻喘着气，冷汗从额角滑落到下巴，又“滴答”，落入地上的一小摊水迹中。 “没错。”在他对面站着的光头摩挲着手中的按钮：“我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莱克斯·卢瑟抬起青年的下巴，对方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微微滑向一边，露出一双雾蒙蒙的蓝色眼眸。 修长脖颈上紧勒着一个黑色的项圈，上面一直闪着不详的红光。 “可怜的小尤莱。”卢瑟叹道：“你总是跟在他身后，所以你落到了我手里……我很欣赏你，如果可以，我会选择杀掉其他什麽人来达成这个目的，可惜这里只有你。” “你知道杀了我会导致什麽。”尤莱安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让超人失控，从神变成人。”卢瑟道，他眼里闪着疯狂：“而我将从中分得一杯羹。” 他松开尤莱安，慢条斯理地拔枪对准：“看在这麽多年的情谊上，我会给你留一具全尸的。” “永别了。” 火光迸发，子弹从枪管中旋转飞出，却在距离尤莱安额头半米前停住，叮当掉在地上。 尤莱安在卢瑟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站了起来，他将湿淋淋的发丝撸到脑后去，又单手勾下了颈间的项圈。 “变种能力抑制器，你能弄来这东西也挺不容易的。”尤莱安轻声细语道，又弯起眼笑了笑：“但谁告诉你我是变种人了。” 他手指一动，卢瑟便感觉自己的枪不受控制地从手中飞走，枪口一转，竟是对准了自己。 “你要杀了我吗？”卢瑟问：“你的好朋友会让你这麽做？” 尤莱安看着他的目光透着几分捉摸不定。 “看来这是一个针对我的圈套。”卢瑟哈了一声，神色浸着恶意：“但我猜你没有告诉你的好朋友，他这会儿说不定正像个没头苍蝇似的满世界找你。” “怎麽，你嫉妒？毕竟你可没有愿意满世界找你的朋友。”尤莱安道，他耸肩：“天天把人类至上挂在嘴边，实际上只是想获得超人的能力，上次被我捣掉的实验室可有不少造人的东西。” 卢瑟脸上的狰狞一闪而过，他呵了声：“这次是我栽了，等下次……” 他话还没说完，尤莱安便轻声打断：“你不会再有下次了，卢瑟。” “莱克斯·卢瑟记忆清除已完成。”欢脱的正太音响起，但睁着眼的卢瑟显然毫无所觉。 下一秒，他眼一翻，倒了下去。 “领主超人出现可能降为5％，本世界任务完成，宿主可滞留时间：4h，请及时做好跃迁准备，系统2799竭诚为您服务！” 正太音又响起，这一大段播完，才期期艾艾地问：“宿主，你这样直接清空记忆，和领主烧人脑叶有区别吗？” “区别就是这是我动的手。”尤莱安道：“这就足够了。” 他走到墙边，对着铅墙猛踹两脚，把墙面踹出个洞。 随着阳光照一起挤进屋里的，还有飞扬的红披风。 “尤莱，你没事吧？”超人冲进来，紧紧抱住他，过了几秒才稍微放开些，仔细打量他，确认没有外伤，又用透视视力从头到脚扫一遍。 “我没事。”尤莱安朝他笑了笑，露出两个甜软的酒窝：“你还不清楚我的能力吗，我只是将计就计来看看卢瑟想做什麽。” 超人这才分了点视线给脸朝下躺在地上的卢瑟，连着旁边的枪和变种能力抑制器都纳入眼底。 他的超级大脑瞬间反应过来卢瑟之前的打算，浓浓的后怕从心底疯狂涌上，让他不由自主地将怀里的人更紧的拥抱住。 尤莱安猝不及防贴在超人的胸肌上。 “他想杀了你。”超人的声音微微颤抖，双眼几乎漫上红光：“他怎麽敢……” “嘿，克拉克。”尤莱安宕机立断，双手捧住超人的脸：“我没事，你看看我，连根头发都没掉。” 超人比他高了二十多公分，这时候却乖乖低头，指尖在他脖颈处被勒出的红痕轻轻抚摸。 虽然看着失落，嘴角还紧抿着，但热视线的红光散去了，露出那双天空般澄澈的蓝眸。 尤莱安松了口气，又笑起来，调戏般轻轻捏了捏他的下巴：“你为我生气的样子可真酷。” “尤莱……”超人握住他的手，耳尖微微发红。 谁能想到人间之神，万千人的梦中情人是个纯情的，调戏一下就会脸红的大男孩，可惜尤莱安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不然他还真的有点把持不住。 这是他最后一个任务了，这次之后，他就可以回归自己的世界，而这些梦幻般的神奇经历将变成他往后平静人生的美好回忆。 是的，尤莱安是一个快穿任务者，他曾经体弱多病，在一次昏迷时意外绑定了来自高维空间的系统2799，只要他完成一系列任务，就能够获得一具健康的身体。 领主超人就是他最后一个任务。 “克拉克。” “尤莱。”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道：“怎麽了？” 尤莱安抬头看看他，虽然不舍，但也已经到了告别的时候。 他吸了口气，语气平稳地道：“你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的事吧，我有一天会离开这儿。” 超人意识到什麽，立刻伸手拉住他：“你要走了吗？” 那双蓝眼睛在看到尤莱安点头后，立刻溢满了惊讶，紧接着便是翻涌而上的痛苦：“尤莱……” 尽管手臂肌肉绷紧，但他握着尤莱安的手却没有伤到对方丝毫，只是轻声祈求：“你不能留下来吗？就当是为了我……尤莱，你知道的，我喜欢……我爱你。” “对不起，克拉克。”尤莱安看着他：“还有人在等我。” 他走上前抱住超人，就像往常那样将脸贴在对方的颈边，又突然踮起脚，在超人嘴角亲了一口，笑得弯起眼：“再见啦，克拉克，你会幸福的。” 他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外来者，在完成任务后，有关他的记忆会被世界模糊，他们会记得有人曾为他们做过什麽，却不会再想起这个人是谁，也不会关心这个问题。 他抚平了超级英雄们的遗憾，即使他不在了，他们的幸福也不会受到影响。 “2799，开启跃迁。” 系统空间内，幻化出实体的2799像团透明的史莱姆，一跳一跳的来到尤莱安身边，流动的身体往上一蹿，延伸出一个屏幕来。 屏幕上的七个任务后都画着√。 空间内炸起烟花，2799欢快道：“恭喜宿主完成全部主线任务！如果您想，现在就能脱离系统回家啦。根据当初的交易，您的身体会在一个月内逐渐好转，直到完全健康！同时，基于宿主任务完成十分优秀，主系统还为您附赠了全家安康大礼包，您的家人们也会无病无灾地度过这一生。” 尤莱安睁大眼，他愣了两秒，一把抱住2799：“谢谢你。” 他清楚，主系统只会发放任务，根本不会管这些，这个礼包肯定是2799帮他申请来的。 透明的2799慢慢变成红色，它在尤莱安怀里扭了两下：“不、不客气，宿主。” 尤莱安放开它，摸一摸史莱姆2799的脑袋：“谢谢你这麽多年的陪伴，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不可能完成这些任务。” 他想到最开始几个世界没积分兑换超能力，或能力用的不熟练，一人一系统抱头在反派的攻击下逃窜，甚至差点任务失败的经历，笑出声：“下次抓宿主还是抓点有生存能力的吧，可别又被害得要赊账给宿主买面包了。” 第2章 “我看人超准的，就算一开始要赊账买面包，最后也能完美完成全部任务。”2799挺起不存在的胸膛。 尤莱安弯起唇，再看它一眼，终于摁下面板上退出的按钮。 按了一下，没有反应，再按一下，整个系统空间都地动山摇起来，甚至四面八方出现了细小的裂痕。 “这是正常的吗？”尤莱安警惕地绷起身体。 2799尖叫：“不！” 裂痕逐渐扩大，2799冲上来突然扩大，将尤莱安整个包裹在其中，同时凝聚成小手的模样往身子里丢了几个光团：“是主系统那面，不是什麽大事，但对人类来说是致命的，我先送你走。” 它的身体内开始发光，只能听见它道：“好好享受接下来的人生吧，宿主。” 尤莱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很久没有这种呼吸急促，身体无力的感觉了，第一反应是自己被暗算了。 不过等他看到熟悉的房间后，心跳才慢慢平静下去。 屋子并不大，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一张柔软的单人床，一个衣柜，书桌和椅子放在窗前，这些几乎占满了他的房间。 毕竟他们家只是普通的上班族，有两个孩子要供养，而其中一个他还经常要去医院，能让两个孩子有独立的房间已经是父母做到的最大努力。 他躺下去，瘫在床上，甚至觉得也许那一切都是他的梦。 “哥，下来吃饭！”有人在外面敲门。 尤莱安下意识抬手。 他当初兑换的超能力是念动力，看似朴素但其实有很多很多用处，发掘到最后，尤莱安甚至能和克拉克battle一下。 当然一般都是被克拉克压住为结束。 但这是他的世界，他不应该有超能力。 尤莱安看着自动打开的门，感受到身体中流过的能量，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你发什麽呆呢。”弟弟西里尔只比他小两岁，棕发很短，绿眼睛向上挑，长得和尤莱安完全不像。 他们一个像爸一个像妈，连脾气都是按着长相继承的。不过西里尔虽然毛毛躁躁的，对动不动就生病的尤莱安却很小心。 西里尔没发现有什麽不对，见尤莱安坐在床上不动，忧心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尤莱安回过神，只能先压下心中升腾的不安，朝他笑了笑：“没有，只是刚刚在想事情。” 西里尔沉默两秒，突然坚定道：“我听说斯塔克集团最近要推出一款能够改善人的身体，治疗疾病的药，不管有多贵，我都会买来的。” “你不需要这麽辛苦。”尤莱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还是多和朋友聚一聚，不用为我打那麽多份工。” 他以前就常和西里尔说这些，但很显然这次对方也没听进去。 尤莱安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的身体最晚也是一个月就能完全恢复，才熄了劝说的心思。 只要他恢复健康，西里尔就不会这麽拼命了。 “不管怎麽样，一定要注意休息，好吗？”他摸了摸西里尔的脸，笑道：“如果我们小西累倒了，谁来照顾我。” 西里尔毫无威慑力的瞪了他一眼：“不要这麽叫我。” 尤莱安笑着下床准备去吃早饭，突然他拿着衬衫的手顿住，扭头问西里尔：“你刚刚说，哪个集团推出了新药物？” 第2章 西里尔用一种“你还说你不在意”的目光看他，但尤莱安暂时没有功夫在意这个，只是又急促地问了一遍：“哪个集团？” 问得急了，气流涌上，他弯腰咳嗽，抚在胸口的手指尖发白。 西里尔连忙轻拍他的后背：“是斯塔克集团，钢铁侠那个。” 尤莱安的心在急促的跳动着，但他的脑袋更乱。 他确定他的世界没有钢铁侠……这里是什麽，难道他不知不觉中了法师的幻术，被困在了幻境中？还是说，是系统空间的动荡造成了这一切？ “要不你再躺一会儿，我把早饭端上来给你？”西里尔见他脸色发白，问。 “不，我出去吃。”尤莱安勉强稳定住心神。 他的来历和寻常人不同，如果是幻境，就算是以他的记忆为基点制造的，也一定有极大的破绽，他必须尽快分辨。 如果是幻境，他得赶快出去，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 尤莱安的头有点痛，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各个世界招惹过的人。 这些人应该都已经把他忘了吧，而且也不一定所有人都在这儿。 这麽想想就感觉好多了。 楼下的电视正在直播斯塔克集团的发布会，戴着墨镜的托尼·斯塔克对着记者们侃侃而谈，从容且狂妄地顶回所有恶意问题。 突然，他眉头一皱，整个人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一般，站在那一动不动长达十几秒，而后忽的摘下墨镜，没有理会下面记者愈发疯狂的喧哗声，钢铁战甲从胸口蔓延，直接飞离现场。 很快，斯塔克集团的人上来继续回答问题，但显然所有人的心都不在那上面了。 “哇哦。”西里尔一边给尤莱安的煎蛋上挤番茄酱，一边盯着电视，满是羡慕之情：“钢铁侠的战甲实在是太酷了！” “你再挤下去，家里又要买新的番茄酱了。”尤莱安道，他拿过自己的煎蛋，同样也盯着电视，注意力却放在别的地方：“这是那个药物的发布会？” “是的，据说叫什麽绝境病毒……”接话的是父亲马修，他是个公司的文职人员，虽然没有中年发福，但长年疲惫的工作让他眼角都漫上细纹。 他话还没说完，尤莱安的牛奶把自己呛到，咳嗽得差点掉下椅子。 家里的人呼啦一下围过来。 母亲海莉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你这孩子，多大了还会被呛到，哪里不舒服吗？” “没……”尤莱安艰难摆手，咳嗽还没有平复就焦急追问：“他有说过要怎麽卖吗？” “据说会定一个合理的价格。”马修道，他安慰地拍了拍尤莱安：“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买到的。” 尤莱安赶忙摇头：“我不是在意这个。” 虽然刚刚飞走的铁罐罐是经典款红金配色，但那声绝境病毒真的把他吓了一跳，差点以为他跑回白罐世界了，当初他差点把自己赔在里头才完成任务，实在不想再跟白罐来一次斗智斗勇。 尤莱安平复了一下心情，抬眼看着家人们，心里涌上暖流，家里为了给他治病，其实没什麽存款，大家生活的都紧巴巴的，但他们依旧愿意倾尽所有为他购买一份希望。 他弯起唇，露出两个酒窝，在爸爸妈妈和西里尔脸上各自亲了一口：“爸爸，妈咪，小西，谢谢你们，我现在没事啦。” 他被家里养得娇，总是说这些甜滋滋的话，大家都没有察觉到他一瞬间的变化。 早饭后马修和海莉都去上班，西里尔也要出门，临走前犹豫地问他：“最近出什麽事了吗？” 尤莱安疑惑看他。 西里尔挠了挠那头短毛：“总觉得你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反正不管有什麽事，家里都会帮你的，一定不要自己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他上学要迟到了，说完这句话后，转身跑出家门。 现在房间里只剩尤莱安一个人。 他拿出手机，甚至不需要搜索，就能在各个网页看到超级英雄的词条。 “滋啦——” 电流声忽的从脑海内传出，很快便清晰起来，是2799的正太音：“早上好！这里是2799脱机版，相信您现在一定有许多问题，2799将为您解答。” 尤莱安划着手机的手一顿。 他微微眯起眼，将幻境的可能划掉——系统的存在是机密，关于2799的一切记忆都会被高维空间掩盖，即使是最高明的法师也无法获取。 “因为脱离时系统空间遭到攻击，2799手滑多塞了一份礼包。”2799的声音略显虚弱：“鉴于主系统的管制，这份礼包不能再无偿赠与宿主，您可以选择放弃礼包，或延长恢复健康的时长以兑换礼包的使用权。” 尤莱安正要开口，忽地意识到不对：“这个先等等，解释一下为什麽钢铁侠会出现在这儿？” 2799老老实实道：“主系统遭受病毒袭击，虽然最终成功清除病毒，2799所在的系统空间却已经四分五裂，在修复的过程中，能量代表的世界也受到吸引，互相靠近，最终融合。” “所以，现在我的任务世界都合到了一起？”尤莱安心跳加速，又感觉嗓间干痒，连忙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是的。”2799脱机版回答道：“因为世界危险级别上升，主系统便没有收回您的超能力，无病无灾礼包变更为无病且可在灾难中逃生礼包。” 尤莱安：…… 他揉了揉额角，开始抠字眼：“逃生是指没有生命危险？” “是的。”2799补充：“无生命危险的外伤等不包含在保障范围内。” 第3章 “多出的礼包内容是什麽？”尤莱安想到这几个世界出事的频繁程度，就感觉头脑发胀。 超能力没有被收回，但他没办法时刻待在家人身边，该怎麽确保大家不会被时不时就来逛一圈的外星人或者超级反派伤害？ 2799过了一会儿才道：“礼包内是治愈系异能，使用后可同化为念动力同一体系，效果受念动力总量影响。” “兑换。”尤莱安毫不犹豫地道。 只有在每个世界挨过的人打才知道奶妈有多重要！ “使用成功，已变更您的能力为念动力、治愈，您的身体恢复期将延长30到50天，为确保身体的恢复，请尽量避免受伤、减少使用能力。”2799的声音逐渐平板：“请问是否还有需要解答的问题？” “你没事吧？”尤莱安问。 “2799没事，2799目前已被召回主系统身边，等待下一次任务。”脱机版2799道。 时间快到了，尤莱安赶忙问出最后一个也是最在意的问题：“所有人的记忆都会恢复吗？” “世界融合非常少见，2799无法给出您确切的答案，需要您自己探索。”2799脱机版说完，在得到没有问题后：“那麽，爱情久久系统服务结束，最后衷心地祝福您生活幸福，爱情美满。” 尤莱安反应过来它刚才说的什麽系统时，2799脱机版已经消失。 尤莱安：…… 尤莱安：……？！ 怪不得2799一直以来热衷于撮合他的爱情，原来这本质上是个爱情系统，只是随机到了拯救任务。 你们系统也太随便了吧！ 他无奈地扶额叹了一声。 不过，既然确定这里就是他的世界，那就要好好思索一下接下来该怎麽做。 首先，暂时避开超级英雄，并保持现在这种无人知晓的状态，慢慢观察，最好是将自己与曾经的身份完全分割，防止影响到家人。 其次，家里现在生活太窘迫，他的超能力没有消失，能用一些非日常的手段搞些快钱。 搞快钱，这个尤莱安很熟，他有了超能力后干的最多的就是潜到海底捞沉船，或者是让2799搜索通缉犯抓去换钱。 可惜现在2799不在，他没办法快速获取通缉犯都位置，也最好不要用这种有可能引起超英关注的方式。 那去打捞沉船？ 尤莱安尝试着使用能力，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目前的状态很难长时间高速移动，而且那麽做容易引起超人的注意。 想到超人，尤莱安有些发怔。 毕竟是最近的任务目标，而且他对超人也有好感，只是因为各种因素叠加在一起才维持了友情，目前来看，这倒是正确的选择。 现在这样一步三喘的也难找到兼职，等身体再好点，也许可以出去打点零工，或者去妈妈开的快餐店帮忙。 还是先出去看看好了，也不知道融合后的世界变成了什麽样子。 尤莱安换上宽松休闲的卫衣，从公寓楼走出去。 纽约的街道很繁华，科技水平也肉眼可见的比曾经的世界高出不少，甚至让尤莱安有一种陌生感，仿佛他不是回家，而是来到了另一个任务世界。 他停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往哪面走。 可能是上天看他选择困难，想帮他一把，在他停滞的短短几秒内，轰隆一声，地裂开了。 同时裂开的还有他身后的公寓。 下意识起飞躲开并用念动力护住楼内生命体的的尤莱安缓缓回头，看着死状凄惨的公寓：…… 他瞳孔地震：啊？？？ 刚回家几个小时，家就没了？！ 纽约人民轻车熟路的尖叫逃命，警车和特工们迅速赶来，开始疏散群众以及解救被困人员。 一般来说这种家被砸了的倒霉蛋会由政府以及当地的金主爸爸，基本上是托尼·斯塔克或布鲁斯·韦恩出资赔偿，但尤莱安还是趁所有人不注意，悄悄飞到自己家的位置，把自己挡在建筑后扒拉他家的存款位置，还有他妈视若珍宝的两本相册。 他知道位置，又有念动力作弊，很快就把东西都找了出来，顺便用念动力帮其他人营救。 只是他身体不争气，之前护住楼内其他人时瞬间铺开能量，对体力消耗过大，超能力用了没一会儿就支撑不住，又因为满天的灰尘开始咳嗽，被查找伤员的警察们当场发现。 “孩子，你还好吧？”一个警察打量着他，没在他身上看到血迹才松了口气，目光落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上，神色转变为不赞同：“没有什麽比命重要，快出来，这里可能会受到第二次袭击。” 尤莱安老老实实地跟他们走，余光看见远处有钢铁战甲和什麽东西在天空对上，又一路砸进地里。 看来是哪个超级反派出来搞花活。 这下砸在不远处，尤莱安悄悄把砸过来的石头换个无人的方向飞，但躲不开这漫天的灰尘，被呛得像要把肺都咳出来。 身边的警察吓个够呛，生怕他是内脏受伤，在旁边不知道该不该碰他。 一阵微风轻柔刮过。 红披风在他们上方飘扬。 第3章 克拉克是刚刚才恢复记忆的。 距离卢瑟<a 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ags_nan/shiyigeng.html target=_blank >失忆已经两年了，他除了想不起对方的失忆理由外，一切正常，甚至在卢瑟的财产被韦恩与斯塔克接管后，大都会都和平了不少。 没了卢瑟的大都会空气清新，只是偶尔飞在天空时，好像少了些什麽。 本来应该……有一个人和他一起。 这种感觉总是转瞬即逝，有时他在厨房拿起一颗鸡蛋，转头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张开嘴，有时他在高空飞翔，目光落向另一侧，那边只有缥缈的云层与洒下来的阳光。 他好像忘记了什麽。 但求救的呼喊声总会拉回他的思绪，下一秒，那种隐约的惆怅就再次从脑海中消失。 直到今天早上，克拉克飞到地球的另一面救下一架即将坠毁的飞机，大量的回忆突然涌入脑海中。 他几乎是立刻想起了全部，那些被遗忘的回忆，以及被关在心底的感情，终于冲破牢笼，凶猛地占据了他的大脑。 在回忆中，克拉克意识到，尤莱安不但清楚他们会分离，看起来也知道在他离开后自己会失去记忆。 所以现在突然恢复的记忆代表着…… 近乎是反射性的，他冲出地球，放开超级听力，开始查找那刻在脑海中的心跳声。 “砰砰砰—” 无数声音萦绕在耳边，但他从中听到了，听到了消失了两年的声音。 尽管现在听起来似乎有些急促和虚弱，可每个人的心跳都有独特的频率，没有完全相同的心跳声。 那就是尤莱！ 克拉克甚至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打起来的两个人，他伸手，将尤莱安抱进怀里。 怀中的人还在咳嗽，弓着背，能摸到他微微凸起的脊柱，就像抱着只消瘦的猫。 克拉克轻轻拍了拍尤莱安的后背，用透视观察他的身体状况。 没有内伤，但身体器官处于一种不健康的衰竭状态，他从来没见尤莱的身体这样差过。 “尤莱……”他呢喃，被那双咳出了点水汽的蓝眸望上一眼，又收紧了手臂，柔和道：“去我那里，我能治好你。” 尤莱安咳得更厉害了。 超人来得太快，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而且对方明显恢复了记忆。 刚拒绝了超人告白，但没忍住色心亲了对方一口的尤莱安有些慌张。他心跳加速，发现自己开始往上浮，赶忙拍了拍超人的手臂。 在超人身边，那些无处不在的灰尘终于消失，尤莱安也缓过气来，有了演戏的余力：“等等，超人？” 他像是激动的说不出来话一般，脸都微微发红：“超人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克拉克愣住，他不会认错尤莱的心跳，可对方却一副不认得他的模样。 “尤莱……”他盯着尤莱安，稍显无措：“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在说什麽？”尤莱安疑惑地歪头，犹豫：“你认错人了吗？” 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虽然我确实叫尤莱，不过咱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超人头上的卷毛都蔫了，他不明白为什麽尤莱安不记得自己。 大概是他失望的太明显，尤莱安有些不太忍心。 不和超人相认是他刚刚做出的决定，本来只是想避开他们，但事情来得太突然，曾经的人恢复记忆，如果他在这里认下之前用过的身份，麻烦事绝对会接踵而来。 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家人，就算真的要暴露身份，那也得等他摸清楚现在的情况，私底下悄悄说。 至少他当初好好和克拉克告别了，而且他对克拉克做过最过分的事就只有最后离开的那个吻…… 尤莱安在心里戴上痛苦面具。 人不能被美色迷住，想着这是最后一面而放纵自己果然是会出事的！ 第4章 他们谈话的时候，外面又是砰砰几声。 尤莱安探头看了看。 废墟里的人都被救出去了，他们被送去避难，而警察们包围了这里，随时准备支持，顺便围观超人在干嘛。 尤莱安这才意识到克拉克已经抱着他在空中飘了一段时间了，顿时头皮发麻。 “那个，超人……你要不把我放在避难点，然后去帮一下钢铁侠。”他找到了转移话题的机会，提议：“我们在这里围观是不是不太好？” 克拉克转头看看战场，过了几秒道：“也许他不需要。” 而且他觉得如果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钢铁侠下一个打的就是他。 虽然都是超级英雄，但他们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准确来说，是钢铁侠单方面戒备他。 尤莱安沉默。 当初做钢铁侠任务时，他直接对上了白罐，经历了不少事情，将人打倒后才能用2799的道具重启宇宙，将可能性直接从源头扼杀。 先前克拉克认识的钢铁侠没有白罐的记忆，现在就不一定了，那份记忆自然不会影响托尼的本心，可对他的行为也许会有些影响。 但目前是不是所有人都恢复了记忆，恢复了多少，这些都是未知的。 尤莱安下意识抿唇，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如果托尼认得他，以对方张扬的性格，肯定不会掩饰，如果他的脸登上纽约小报，被某些不该看到的人看到……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尤莱安就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尤莱安准备找个理由离开战场，离掉马远一点：“我妈妈肯定在找我，我们去避难点好吗？” 希望托尼没有注意到他……但这麽大一个超人停在战场旁边，托尼又不是瞎子。 如果假装不认识……其实有一定的可操作性，毕竟他在这里有完整的生长时间线。 他的蓝眼睛带着点期待和祈求，有些湿漉漉的，可怜又可爱，克拉克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也许尤莱失忆了，他看起来确实和之前不太一样。 克拉克想，至少他回来了，他们有时间弄清这一切。 用掌心炮将那个又冲上来的东西轰走，托尼·斯塔克的余光看到停滞在上空的超人抱着一个人飞走，才道：“查查那个蓝色童子军抱走的是谁。” 他还有心思调侃：“外星搜救犬要是找到了爱情，那只黑漆漆的大蝙蝠说不定能放心一点。” 眼见周围的群众全部疏散，托尼加大了功率的输出，准备解决掉这个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基因产物。 “sir，你应该看看这个。”jar突然道，智能管家将人物数据投放在他面前。 照片上的青年黑发蓝眼，有着一张他无比熟悉的面容，只是和他记忆中相比，似乎消瘦虚弱许多。青年的信息在旁边写出：尤莱安·琼斯，19岁，帝国大学一年级生（休学中）。 后面还有不少尤莱安的人生经历，但最多的就是就医记录。 最后附带了一段监控视频，从攻击到来时他飞开，到他在自己家里用念动力找东西都应有尽有。尽管看得出他有所遮掩，可是熟悉他能力的人却能一眼看出。 托尼手中的掌心炮能量积蓄过多，不小心把怪物轰成了一滩血肉沫。 “……我想弗瑞不会介意的。”他收回手，像是忍了忍，但嘴角和语气还是上扬起来，透着愉悦：“我的尤莱，还是这麽粗心。” 克拉克抱着尤莱安飞到避难点上空，透视视线在他身体与大脑转了两圈，忍不住又说：“你的身体真的太差了，应该好好调养。” “谢谢你的关心，我只是有点虚弱。”尤莱安看到海莉的位置，她正在焦急地到处查找着，估计是在找自己，连忙道：“我妈妈在那，你把我放到她旁边就好。” 他说完过了几秒，克拉克没动，尤莱安疑惑地扭头看他：“怎麽了？” 下面已经逐渐有人发现超人，即使刚经历了场不大不小的灾难，也都兴奋地和超人打招呼。 克拉克这才如梦方醒，但身体还有些紧绷。 他抱着尤莱安飞过去，红靴子踩在地面，这才将怀中的人放下。 “尤莱！”海莉扑过来，抱住尤莱安焦急问：“你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妈妈，超人救了我。”尤莱安安慰她，又扭头看向克拉克，弯起眼朝他笑：“谢谢你带我过来。” 他脸上的酒窝和记忆中一样甜，仿佛溢满了醉人的美酒。 在人群之中，克拉克没办法说太多，只能深深地注视他一会儿，再次飞走。 尤莱安松了口气，把他扒拉出来的东西递给海莉，果不其然被担惊受怕的海莉带着哭腔说了一通，只能乖乖低头认错。 避难点这儿的灰尘也不少，尤莱安刚刚消停的嗓子又开始痒。 他不得不捂住口鼻，尽力抑制咳嗽的冲动。 用健康的身体走了那麽多世界，他都忘记自己原本的身体有多糟了，如果不是被系统绑定，估计他很难到活30岁。 海莉刚给马修与西里尔报完平安，转头就看到尤莱安面色发白：“再忍忍，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只是空气不太好，灰尘太多了不好呼吸。”尤莱安拉住她：“外面都在警戒，不方便行动，我去救护车里待着就行。” 他当时只护住了公寓里的人，其他地方都没来得及管，不过看得出托尼有分寸，其实受伤的人很少，大多也是轻伤，火速奔来的救护车都有点闲。 他们正往那头走，人群中忽然传来几声惊呼，竟是一群白色的小机器人呼啦啦围过来。 机器人只有半人高，活动灵敏迅速，它们眼中闪着红光，将在场的人全部扫描一遍后又散开，到其他地方帮忙重建。 但有一个小机器人没走，它圆乎乎的脑袋转了几圈，跑到尤莱安面前，突然递出一朵盛开的红玫瑰。 “我想你需要它。” 小机器人中传出的是托尼·斯塔克的声音，他压低了嗓音，模糊地吐出几个音，暧昧而亲昵：“尤莱。” 尤莱安在机器人拿出玫瑰时就反应过来了，用剧烈的咳嗽掩盖了他后面的话。 海莉本来还在惊疑，见他咳成这样，也没了别的心思，赶忙轻拍他的后背：“尤莱，你还好吗？” 小机器人围着他们转了两圈，眼中的红光直接将尤莱安整个扫描进去。 他的身体状况甚至比最近一条医疗记录还差，托尼皱起眉，将那朵玫瑰塞过去：“这是空气净化器，它能让你好受点。” 尽管尤莱安的咳嗽让周围的人了然，但这可是托尼·斯塔克（的小机器人）亲自送来的空气净化器，甚至还是玫瑰样式的。 再加上尽管因为虚弱而显得神色恹恹，但尤莱安精致绮丽的五官还是让大家产生了一些八卦的兴奋。 就连海莉都有些忧虑，担心这是花花公子的一次猎艳。 尤莱安现在确实需要一个空气净化器拯救自己，他收敛了看到白色机器人差点吓到的表情，虚弱地靠在海莉身边：“谢谢你，斯塔克先生。” 小机器人的动作卡顿片刻，托尼的声音听起来带了些似笑非笑：“不用客气，我的男孩。” 尤莱安：…… 他感觉周围人的眼睛都亮了——首富的八卦永远让人兴奋。 而且托尼肯定是故意的，难不成这麽快就发现他在演戏？尤莱安揉了揉额角，感到十分糟心。 另一边，光速变成小记者装扮，准备混进来找尤莱安的克拉克正被一堆机器人团团围着。 为首的机器人中发出了危险的声音：“氪星宝宝，离纽约远点。” 克拉克：？ 钢铁侠吃炸药了？ 第4章 在战斗结束后，房子被砸的人开始陆续接受安排，到暂住的地方度过重建的日子。 拿着空气净化器的尤莱安好多了，他们本来随着人流一起走，走了一半却有个穿着西装的胖胖拦住他们：“是尤莱安·琼斯吗？你们的暂住地点在另一个地方，请跟我来。” 尤莱安认识他，他是托尼的保镖及司机哈皮。 他跟着托尼出席过不少新闻发布会，海莉也认识他，只能不安地拉着尤莱安小声问：“尤莱……” 她说了一半，看着自家崽干净的蓝眼睛，又说不下去了，只能在心里下定决心，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那她一定会拒绝。 就算是斯塔克，看上她家崽也是不行的！ 尤莱这麽小，而且因为生病很少出门，一定会被花花公子伤透了心，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海莉就感觉心要碎掉。 其他人都是住酒店，哈皮却带他们来到了一处独栋别墅，甚至是三层大别墅。 海莉坚定了托尼·斯塔克要泡她儿子的念头，而尤莱安也确定托尼至少发现了点确认他身份的依据。 ……比如说他用能力的监控视频。 第5章 尤莱安终于想起自己在监控下用过能力，太阳xue顿时突突突的跳动起来。 他以前有2799，基本不必在意监控，这下可算是吃了大亏。 想想怎麽狡辩，装失忆行不行？ 哈皮走后，海莉还有些担心，但尤莱安好说歹说把她劝去开店——海莉开了一家快餐店，很幸运的是没有被今天的战斗波及。 等海莉走了，尤莱安坐在沙发上等了几分钟，果然，别墅的窗外多了个红金配色的战甲。 ——那扇落地窗一看就是给托尼用的。 尤莱安快速抿了下唇，有些惊讶地站起来：“斯塔克先生？” 战甲消失，露出其中西装敞开的人。 托尼走到他面前，与他对视两眼，似乎想到了什麽，嘴角弯起，自顾自坐到沙发上：“不用紧张，坐。” 这是玩的哪一套？ 尤莱安有点迷茫，但还是装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小心坐下。 “喜欢这里吗？”托尼的手揽住他的肩膀，感受到手下明显的骨感，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变回风流的模样，在他耳边低声笑道：“我已经把它转到你的名下了。” 尤莱安不由自主地绷起身体，惊慌又小心：“什麽？！但是……” 他在托尼的手即将下滑到腰上时，摁住对方，抿起唇为难道：“斯塔克先生，请不要这样。” 托尼本来只是想逗逗他，可看他兢兢业业演戏，毫无相认的意思，心里就不由自主地蹿起小火苗。 他们一起经历了那麽多，他甚至暗中策划了求婚，结果尤莱安却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消失的前天晚上他们还甜蜜蜜地互换晚安吻。 最难以接受的是，尤莱安甚至带走了他的记忆！连回忆都不愿留给他。 如果不是他突然恢复记忆，他将会永远忘记这个他曾经发誓要用生命守护的人，成为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也许这就是尤莱安希望的事。 他居然要装作不认识自己！ “不要如何？”托尼轻而易举地挣开了他的力道，将人抱进怀中。 即使之前没有记忆，但他的身体也对这个拥抱期待已久，仅仅是拥抱，便让他感到缺失的灵魂终于被补全。 偷跑的男友此刻正伏在他身上，双手惊慌地推拒，但好像忘词了，用惊讶的声音喊了一声“斯塔克先生”后，张了两次嘴都没说话。 尤莱安确实有点忘词，主要是他脑袋高速运转，在思索面前这个到底是正常托尼还是白罐……怎麽说话做事一股白罐味，他的ptsd都要犯了！ 正想接下来该说什麽，突如其来的吻打乱了他所有计划。 唇齿被不那麽温柔的覆盖，透着点怒火和独占欲。 “等等……斯塔克先生！”尤莱安被咬了一下，赶忙摇头躲开，还在坚守陌生人设，甚至流露出一丝恼怒：“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对不起，我不接受，请收回你的别墅……” 话还没说完，托尼的手上逐渐覆盖战甲，机械化十足的表面在阳光下反射着白色的光。 尤莱安：…… 他没绷住，一句fuck出口，哐当一下用超能力把人推出十米远，甚至整个屋子的摆设都飘了起来，对准托尼蓄势待发。 托尼被推出窗外，战甲迅速覆盖全身，手上那的白色褪去，恢复成红黄配色。 他飞回来，落在地上，头盔打开，露出似笑非笑地焦糖色眼睛：“尤莱，好玩吗？” 尤莱安脸上的表情凝滞了。 “你……”他有些语无伦次：“你是故意吓我……你怎麽能这麽做……” “总比某个小没良心的明明看到我，还要假装不认识。”托尼模仿他刚刚的语调：“斯塔克先生，哈，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麽叫我。” 尤莱安脸上的表情逐渐心虚。 托尼上前一步，捏住他的脸：“嗯？你是不是该说点什麽？” 尤莱安清了清嗓子，又清了清嗓子，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只好垂头丧气道：“好久不见，托尼。” 不管什麽时候的托尼都一样聪明狡猾，看来他当年能打得过白罐，多亏了托尼自己的意识备份，如果只有他自己，怕是卡在那个世界了。 尤莱安叹了口气，又小心翼翼瞥了眼托尼的脸色：“其实我是有原因，你听我狡辩……解释。” “你说。”托尼重新坐回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墨镜。 尤莱安：“你应该查过我现在的家庭背景了，其实……嗯……就是……” 托尼问：“还没编好？” “怎麽会呢！”尤莱安露出受伤的表情，好像被他的怀疑狠狠伤到：“我当然不会编故事骗你了，只是这个事很长很复杂，我在想要怎麽和你说。” 他情绪一下起急了，呼吸没跟上，无法控制地咳嗽起来。 托尼坐不住了，眉头皱着扶住他：“那些无关紧要的故事先放在一边，你的身体到底是怎麽回事？” “这就是我原本的身体。”尤莱安有了点灵感：“当时我因为一些原因穿越了时空，好不容易才回来，所以才……” 理由又编不下去了，好在托尼不在乎这个。 “穿越时空？因为你脑子里那个东西？”他眯起眼。 是的，还是白罐的时候托尼就发现尤莱安的脑子里有个智能ai，甚至差点把他们一锅端掉。 尤莱安抿唇。 就算现在任务结束，他也是签过保密协议的，不能主动往外说，当然，像2799那样自己被土著发现就不管他的事了。 “你的器官一直在衰弱，我们需要做一个具体的检查来查明原因。”见他不说，托尼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而考虑他的身体：“如果是疾病导致的，绝境病毒可以治好你。” 见尤莱安下意识抬手，他笑着把那只手握住：“当然，是经过我改良后的安全无害版本。” 握住的手强势插/入指缝中，十指相扣，甚至连身体都贴近了。 “不……” “你们在做什麽？”尤莱安的话还没说完，窗户那传来不可思议的声音。 超人从打开的窗户中落地，盯着托尼的眼神很像马上要用一发热视线把人轰走。 尤莱安感受到了微妙的窒息，他把自己的手拽回来，为表清白又坐远了些。 不料他刚往远坐，超人就唰的一下用超级速度把他抱在怀里，飘在半空，用谴责的眼神看着托尼：“不管你想做什麽，尤莱都不同意。” 托尼被气笑了，他起身：“真荒谬，你现在是在私自闯进我为尤莱准备的房子里，然后对我说你能代表尤莱的意思？” 尤莱安：…… 他安详地靠在超人的胸肌上，刚靠了一秒，意识到不对劲，支棱起来：“……你听我们的谈话了？” 超人道：“如果不听，怎麽会知道你是装作不认识我。” 他的目光中痛苦与困惑纠缠，让那片一向包容平和的蓝眸中翻涌起压抑的暗流。 “你知道我会忘记所有。”超人垂眸，沉声道：“你要离开，所以拒绝我的告白，但你爱我，所以又在告白后吻我。” 他将手放在尤莱安脸颊边：“你爱我吗，尤莱？” 尤莱安有点慌，他强作镇定：“我……” “停。”托尼强行打断：“什麽吻不吻爱不爱的，尤莱当初马上就要跟我结婚了，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尤莱安：？！ 什麽结婚，他怎麽不知道？ 超人显然也很惊讶，他捏着尤莱安肩膀的手骤然收紧，少有地让尤莱安感到一丝痛意，但很快便放轻了力道：“结婚？” “没错，既然尤莱回来了，那麽婚礼也该……” “托尼！”尤莱安打断他，凭着一口气说完后半句：“我们已经结束了……” 托尼的声音猛地停住，他眯起眼，面无表情地反问：“结束？谁说的，我可从来没有同意过。” 第5章 “你吓到他了，钢铁侠。”超人将尤莱安抱紧了些，面色不善。 但这样反而更让托尼愤怒，眼神尖锐：“这是我和尤莱的问题，跟你有什麽关系。” 短短两句话结束，他们默契地没有继续开口，托尼举起发亮的掌心炮，超人眼中也开始积蓄红光。 “等等。”尤莱安没想到事态进展如此之快，差点变成钢铁侠大战超人。 他推开超人抱着自己的手，因为身高问题，飘在两人中间才能挡住他们瞪向对方的视线：“先听我说。” 两边暂时熄火。 尤莱安搓了搓自己的脑袋，组织语言：“我在每一个世界都会停留数年甚至十几年，与很多人谈过恋爱……” “很多人？”托尼眯起眼。 “也就那麽1234……”尤莱安飞速地嘟囔了一串，又咳一声：“这个不重要，虽然脸和名字相同，我当时在每个时空用的身份都不一样，对我来说时间过去了很久，对你们来说也好几年了……” 第6章 他看了一眼皱眉的超人，又看了眼抱起手臂的托尼，抿起唇，狠心道：“我本来以为你们会完全忘记我，没有想过现在这种情况，所有恋爱关系在我这里都已经结束了，我甚至没想过我们会再见面。” 他原本的世界根本就没有超级英雄，系统也从没说过任务结束后会世界融合，每次任务开始，尤莱安就知道他们会分别，所以他努力做到让自己不留遗憾，尽量轻松地开启下一段任务或人生。 结果他都把自己哄好了，做足了再也不见，甚至对方再也不记得他的准备后，世界融合，记忆恢复，他被情债堵在角落。 托尼面无表情：“这就是你的打算？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能继续做朋友自然是最好的。”尤莱安小声道。 “和所有人都保持朋友关系？”克拉克突然插话。 尤莱安点了下头，声音渐渐低下去：“对不起，如今的情况是我造成的，是我的问题。” “不知道”不是借口，他的行为让其他人被伤害，这就是他的责任。 他垂着头落在地上：“你们生气也是应该的，如果你们不想再看见我，我会消失在你们面前。” 如果知道完成任务后会世界合并，其他人恢复记忆，有些事尤莱安绝对不会做，也不会让事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心情沉重地像坠了块大石头，几乎被压得窒息。很快他就发现不是他的错觉，他真的有些喘不上气。 “尤莱！”超人担忧地落在他身边，手掌轻拍他的后背：“放松下来，深呼吸。” 托尼上前把超人推走，自己占据旁边的位置：“大块头别挡着新鲜空气流通。” 超人：？ 看在尤莱不舒服的份上，他暂且不和钢铁侠一般计较。 尤莱安发病经验丰富，他反应过来后立刻平息心情，深呼吸几次才缓过来。 一抬眼对上两张同样担忧的脸，他赶忙道：“我太久没回来，忘记自己不能情绪太激动，只是稍微有些喘不上气，不是什麽大问题。” 托尼捏了捏鼻梁，又无语又头痛：“这种事也能忘？” 他戳着尤莱安的额头，没好气地继续说：“本来就不聪明，有限的脑细胞不要用在胡思乱想上，如果我生你的气，早在你出现的时候就把你连着旁边这个外星犬一起打包丢出纽约。” 尤莱安不敢反驳，低着头哼唧：“那我们现在还是朋友？” 托尼瞥了眼在旁边站着的超人，眼睛眯起：“你觉得呢？” “我希望是。”尤莱安小心翼翼道。 托尼哼笑一声：“你希望是就是喽，我要是不答应，谁知道某个胆小鬼会不会又消除我的记忆，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让我变成孤家寡人。” “又不是我消除的记忆。”尤莱安小声嘀咕：“我要是有这个能力，还能被堵在这儿吗。” 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托尼敲了一下，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瞪他一眼：“如果不是我的记忆莫名其妙地恢复，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找我？” 尤莱安小声：“没有啊。” 心虚得明明白白。 这下就连超人都皱起眉：“尤莱，为什麽？” 尤莱安被他这麽一问，倒真被问住了，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本来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这个身份就是我最初的身份，穿越时空与你们相识是意外，世界在一切结束后抹去你们的记忆，就是在试图修正掉我这个错误。” “所以有笨蛋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托尼语气不善地打断他。 尤莱安的语气也很不善：“你再说我是笨蛋我真的要生气了！” “命运并非固定，没有人的出现是错误的。”超人开口，他伸手握住尤莱安的肩膀：“我们记忆的回归证明了这一点，如果说抹除记忆是世界在修正，那恢复记忆代表着世界承认了你的存在。” 尤莱安一怔。 他还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 他在那一脸认真的思索，另外两个人就在看他。丢失的珍宝突然自己跑回来，但看起来快把自己养死了。 “现在还不确定是否所有人都恢复了记忆。”尤莱安道，他拧着眉：“是只有你们，还是曾经见过我的所有人，我曾经做过很多事，有很多仇人，如果他们记得我，又将我和曾经的我联系在一起，对我和我的家人来说都是很大的麻烦。” 一口气说完这些，他想了一会儿，又低声道：“还有我的感情纠葛，毋庸置疑，我们曾经相爱，但对我来说每段感情都过去了很久，我已经放下了。” 这话他说得心虚，感觉自己像玩弄别人感情的渣男。 “我明白了。”克拉克点头：“尤莱，我不会逼你，我们继续做朋友，好吗？只要你不再消失或者装作不认识我。” 尤莱安感动：“我不会再离开了，谢谢你，克……卡尔。” 托尼在旁边：…… 他这时候再继续让尤莱安承认恋情，就好像是在逼对方一样，虽然外表看着纯良，这位氪星人也不是什麽真的傻白甜。 “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好像我是什麽逼迫良民的坏人。”他假笑：“做朋友可以，以后见到你其余的前男友，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 “当然了。”尤莱安信誓旦旦。 这件事暂时达成一致，托尼和超人开始为尤莱安到底用什麽治病争锋相对起来。 尤莱安在中间默默举手：“其实我的身体正在好转，大概一个多月就能好全，不需要特殊的治疗。” 知道他不会用这种事开玩笑，托尼思索片刻：“可以，但必须每天到我那里检查身体，如果一周内没有好转甚至恶化，就得听我的。” “每天？”尤莱安不太乐意：“那还不如住你那呢。” 托尼假笑：“我们现在就走吧。” 尤莱安：“……不了，我看这别墅离你那挺近的。” 有钱人真好，能在市中心买一大片地建别墅。 超人也没有反对，他在斯塔克这儿停留了太久，又听到了求救，只能对尤莱安道：“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如果有事就叫我的名字，你知道，我永远都会赶到你身边。” 他走上来像往常一样，与尤莱安贴了贴脸颊，又紧紧抱住。 在托尼抗议前，超人放开手，他飞上天空，眨眼便消失不见。 “真亲密。”托尼阴阳怪气：“都是朋友，对着那个氪星人就又抱又贴的。” 尤莱安无奈：“托尼……” 他过去抱住对方，因为体型差距，更像是埋在对方怀里。 托尼满意了，他在尤莱安发顶落下一个轻吻，心情终于完全平静且愉悦起来。 “欢迎回来，尤莱。”他轻声道。 欢迎你回到我的世界。 尤莱安和他抱了一会儿，感觉站着有些累，正要开口，便被人抱起来放在沙发上。 托尼看着他，那双焦糖色的眸子里似乎涌动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托尼，我们是朋友，对吧？”尤莱安问，他用手指轻轻戳托尼的肩膀，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这种仿佛下一刻就会亲到的距离让他不安，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 托尼笑起来，他每次笑都有种漫不经心的风流感，还带着点肆意：“是啊，我们当然是朋友，只不过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朋友不能追求你吧。” 尤莱安睁大眼：“托尼！” 钢铁侠那麽聪明的大脑就用来和他玩文本游戏吗！ 托尼大笑着朝他wink了一下：“甜心，明天别忘了来找我，你应该不想让我亲自来接你。” 钢铁战甲飞出窗户，在空中转了两圈，甚至放了两个烟花才飞走。 尤莱安无可奈何，坐在沙发上撑住额头，又忍不住笑。 “真是的……”他嘀咕，手轻轻一动，大敞的窗户便慢慢关上了。 第6章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间，满脸震惊的西里尔小心翼翼从门口探头进来，看到坐在客厅沙发正中央的尤莱安，才稍稍松了口气：“哥。” 他警惕地四处看看：“只有你在吗？” 尤莱安正端着一杯热牛奶喝，其实他是想喝杯咖啡的，但还没等他靠近咖啡机，就被jar直接出言阻止——托尼把别墅的权限也交给了他的智能ai管家，用来防止尤莱安糟蹋自己的身体，或者是及时警报。 只能说非常有先见之明，冰饮爱好者被迫喝上了热牛奶。 他眨巴眨巴眼，慢吞吞吹掉牛奶的热气，故意问：“还应该有谁？” 西里尔神色又是激动又是扭曲，格外复杂：“那个……钢铁侠！” 这个年纪的孩子怎麽可能拒绝机器战甲，西里尔的超英偶像也一直都是钢铁侠，但即使是偶像，他也不得不承认，钢铁侠是个绯闻众多的花花公子，而且近几年格外偏爱黑发蓝眼。 ……而当这个绯闻对象变成自己体弱多病的哥哥后，那一点点缺陷瞬间就放大了无数倍。 第7章 偶像与亲哥在心中的天平毫无疑问地偏向亲人，西里尔咬牙：“他是不是想泡你？虽然钢铁侠是个又英俊又天才的大富豪，但他在感情方面很不专一，哥你别被他骗了！” 尤莱安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说辞，他甚至和托尼对了口供。 “斯塔克先生确实向我表达了追求的意思，但是在我拒绝后就没有再提了。”尤莱安道：“他说可以住到重建结束，而且还为我注射了绝境病毒。” “真的？”西里尔惊叫：“你身体怎麽样？” “好多了，只要一个月左右就能完全恢复健康。”尤莱安道，他接住扑过来的西里尔，笑道：“虽然斯塔克先生花心，但他从来不会强迫别人，更何况我只是个普通人，以斯塔克先生那种身份，他不会执着于我的。” 这话乍一听也挺有道理的，再加上绝境病毒的好感加成，西里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纠结：“他万一看上你的美色了呢！” 尤莱安集齐了父母所有优点甚至直接美颜超进化，拥有精灵般精致的容颜，即使常年不见太阳的肌肤透着点病态的苍白，也无损他的颜值，甚至让人更想小心呵护。 当年的白罐和他搅在一起，确实有看脸的原因，不过尤莱安面不改色道：“斯塔克先生可是首富，见过的美人那麽多，不差我这一个。” 西里尔看起来是信了。 小孩子好忽悠，还有偶像滤镜加成，但等马修回来，总觉得事情透着一股不对劲。 夫妻俩晚上在别墅超大的床上躺着，环境舒适，却完全没有睡意，不停商量着若钢铁侠真的看上尤莱安该怎麽办。 “就算斯塔克先生说是赠送，我们至少也该把绝境病毒的钱还给他。”他们下了决定。 不过一般人想给托尼·斯塔克钱，还真没什麽渠道，再加上绝境病毒的价格还没有公布，只能暂且放置这个想法。 第二天对琼斯家很平常，除了醒来发现在豪华别墅，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外，没有任何异常。 只有吃完早饭回房间的尤莱安知道，jar每隔十分钟都要像闹铃一样提醒他，今天要去体检的事。 “我会去的，但是要等西里尔出去上学。”尤莱安有被烦到：“让托尼关掉你的提醒程序，不然我就去北极待一个月。” jar的声音立刻替换成托尼，他可能很少醒这麽早，嗓音里还带着点倦意：“亲爱的，你一定要对我这麽绝情吗？” “是你先烦我的。”尤莱安翻个白眼，打开卧室中的衣柜：“体检需要做什麽，要脱衣服吗？” “我想是需要的，宝贝。”托尼的语气愈发亲昵：“左边的门进去是你的衣帽间，你可以穿靠门的第一件，脱起来比较方便。” 尤莱安冷静：“jar？” “您的体检中无需要裸/露的项目。”英伦音管家诚实道。 不出所料。 尤莱安冷静地翻出看起来不那麽花里胡哨的日常服装，突然听出敲门声，西里尔在外面道：“我要去上学了……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吗？”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尤莱安打开门，让西里尔能清楚看到屋内的情况。 屋子里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西里尔总觉得刚才听到了陌生男人的声音，但扫了一圈没发现什麽，倒是看到尤莱安扔在床上的衣服：“你要出门？” “昨天注射了绝境病毒后，身体好多了。”尤莱安眨眨眼：“我想在周围转转，太久不出去，好像对城市都陌生起来。” “那你不要走远，如果有不舒服立刻给我打电话。”西里尔叮嘱道。 “我会的。”尤莱安点头。 斯塔克大楼确实就在附近，他也不算乱说。 婉拒了让哈皮来接自己的行为，尤莱安跟着地图从别墅往斯塔克大楼走。距离很近，就算他走得很慢，也只用了十分钟。 不过令他惊讶的是，斯塔克大楼里没什麽人，和他想的忙碌状态完全不同。 “所有员工已经转移到斯塔克大楼新的总部。”还在工作的前台解释：“这里已经改造完毕，不日就会换上新的牌子。” “什麽牌子？”尤莱安疑惑。 前台道：“复仇者联盟。” 尤莱安知道这个，在白罐那听说过，但出现频率不高，似乎是钢铁侠以前在的团队，没想到现在刚刚创建。 说完，她查阅了预约信息：“尤莱安·琼斯先生吗？请从右面电梯到顶楼，斯塔克先生正在等您。” 等尤莱安走远，她敬业的完美笑容里才浮现出惊讶。 虽然托尼是个花花公子，但他从未带情人来这里，就算是对方直接来找他，也不会得到进入的权限。 难道这个才是真爱？不过再怎麽说，年龄也太小了点吧，看着不知道有没有20岁。 尤莱安走进电梯，顶楼的按钮自动亮起，jar的声音响起：“sir在等您。” “他已经起来了？”尤莱安看了眼时间，点头：“我还以为他要再躺半个小时。” “我好像听到有谁在说我的坏话。”电梯门打开，托尼穿着西装站在门口，拉长语调：“伟大的钢铁侠从不赖床。” 尤莱安敷衍地哈哈笑了两声：“我在哪儿检查身体？” “就在这儿。”托尼指向深处：“布局你应该熟悉。” “……我不太希望是熟悉的布局。”尤莱安的表情略显僵硬，他伸手扯住托尼的领带，把人拽向自己，直视对方的眼睛：“你保留的痕迹有些太多了，我以为你会全部销毁。” “只是防止我忘记曾经的教训。”托尼顺着他的力道低下头：“太过天才的大脑总能够造成常人无法想象的混乱。” “你夸自己倒是挺顺口的。”尤莱安嘴角一抽，松开手：“被反转过的托尼·斯塔克有多混账，正常的你就有多麽善良，不必这麽怀疑自己。” 托尼一言难尽道：“倒是第一次有人这麽形容我。” 尤莱安眨眨眼：“真的假的，那我可得多说几次。” 没好气地在尤莱安头上弹了个脑瓜崩，托尼把人带到走廊尽头的房间，这里至少占了这层楼的四分之一，巨大空旷的白色空间中放着各种各样的高精仪器，正中间则是一张医院常见的单人床。 还真是一比一等比例复刻。 尤莱安站在门口，无数记忆蜂拥而来，如果不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就会像只看到黄瓜的猫一样炸毛起飞。 “如果实在不能接受，我们可以去医院。”托尼道。 “我也没那麽脆弱。”尤莱安稍微平复心情，迈开腿走到床边，正要躺上去，忽的看到床头床尾的锁链，沉默了一瞬：“这个也还原了？” “因为我不记得它是用来做什麽的。”托尼耸了耸肩膀，手在操作台上一滑，无数数据悬浮在半空：“我以为是对付哪个穷凶极恶的实验品，但总也想不出具体的人选。” “现在你想起来了。”穷凶极恶的尤莱安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把它拆了？” “可以。”托尼无所谓道：“之后这里会变成医务室，公开场合用这个确实不好。” 尤莱安：…… 他拒绝私下使用。 “我的心理阴影真的要复发了。”他安详地躺在床上：“请善良的钢铁侠快点结束检查。” 托尼在那边笑了两声。 虽然笑声听着不太善良，但托尼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拉着尤莱安做完了全部检查，检查项目过于复杂繁多，尤莱安甚至觉得自己骨头缝都被查了一遍看看里面有没有灰。 早上去检查，全部做完已经中午，有些报告甚至要下午才能拿到。 尤莱安叼着从桌子上翻到的果干，瘫倒在沙发：“托尼，我饿了。” “我预定了餐厅。”托尼道，一上午的检测让他也感到疲倦，西装外套搭在臂弯：“现在去正好。” “我不想动。”尤莱安抱住沙发的抱枕，把下巴搁在上面：“我们点外卖吧，我现在一步都不想走。” 托尼挑眉，想到尤莱安现在的身体情况，倒是没有强求：“那你歇着，我让他们送过来。” 尤莱安顺手给他比了个爱心表达感谢。 他是真的累了，常年卧床的身体太过虚弱，尽管有能量在修复，但他才回来一天，站上十几分钟就感觉腿部酸软。 托尼坐到另一边开始看已经出来的检测报告，越看脸色越黑。 尤莱安总觉得这怒气还有一部分是冲自己来的，怂怂地抱紧抱枕。 身体差又不是他的错，托尼难道还能骂他不成？ 第7章 骂是不会骂的，托尼翻完报告，皱着眉对尤莱安说了句“我过去一会儿”，就重新回了实验室。 尤莱安其实觉得没必要这麽严肃，他的身体虽然差，可系统说了他在一个多月后能恢复健康，尤莱安相信它的话。 不过和托尼说了一次，对方却半点没有相信的意思，他只能作罢。 第8章 以托尼的性格，不让对方查说不定反而会更担心。 尤莱安在沙发上把翻出来的那一小包零食吃光，饥饿感减轻了一些，开始有闲心打量周围的环境。 虽然以后的实验室完全按照白罐曾经的装修来，但其他地方都是不同的设计。 看起来适合多人生活，休息区的沙发加起来能容纳6到8人，餐桌也很长，这个团队人数大概不少。 复仇者联盟……刚刚楼下的人说的确实是这个名字，不过在尤莱安的记忆中，只有白罐提到过，也没有细说，他连里边的成员都不清楚。 当初世界重启，他的任务完成便直接离开，也没有在意过非任务人物，没想到现在正好赶上团队创建，莫名有种见证历史的感觉。 他还在思索，突然听到电梯那边叮的一声，而后是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 外卖员不会穿高跟鞋，尤莱安扭头望去，正好与一个金发盘起，穿着干练的职业女性对上视线。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尤莱安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对方开口：“尤莱安·琼斯先生？” 他把嘴巴闭上，安静地点了点头。 佩珀不认识他，或者说她没有之前的记忆。 是因为世界重启？那托尼也不应该有白罐的记忆，还是说恢复记忆有别的条件？ “你在等托尼吗？他让你来的？”佩珀问，语气尽可能的温和。 她作为托尼的助理工作很久了，自然清楚托尼这段时间突然对黑发蓝眼的青年特别热衷，但和以往不同，这种热衷更像是买个喜欢的摆件，而且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没几个人能陪他一周。 带到这里来倒是第一次。 ——找这麽小的也是第一次。 佩珀有些搞不懂，但她早就在托尼·斯塔克“惹事”的第一时间查了尤莱安的数据，确信这只是个普通人，是托尼先招惹的，再看那长长的就医记录，不免对这个体弱多病的青年抱有同情。 “是托尼让我来的。”尤莱安道，他本来想着要不要掩饰一下，叫一声斯塔克先生，但以后出现在佩珀面前的次数只多不少，而且如果被托尼听到，估计又要闹他。 打定主意，尤莱安继续道：“托尼让我来检查一下身体，他去了实验室，估计很快出来。” 似乎也是托尼的风格，他是个花花公子，在遇到合眼缘的美人时自然也能随着心意充当护花使者。 佩珀对此习以为常，稍加思索便道：“我在这里和你一起等他。” 她走到尤莱安旁边，没有坐下，而是问：“检查结果如何，你的身体还好吗？” 检查结果不太好，但尤莱安不知道有什麽问题，他也没放在心上，张口就道：“我身体现在还不错。” “是挺不错的，也就是心脏与肺部衰竭、低血糖还有营养不良，好在能自主呼吸，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托尼人未到声先至，语速飞快地一大串话把尤莱安砸懵了，只重点提炼后半句：“确实死不了……” 他的声音在托尼的目光下渐渐消失，莫名感到心虚，又不服气，只能小声嘀嘀咕咕：“我又没说错，而且也不是我自己乐意的，凶什麽嘛。” “我听得到。”托尼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没用力，只是说话还是没什麽好气：“还有其他问题，我之后再和你详细说说。” 他在“详细”一词加重语气。 尤莱安不乐意地把自己往沙发角塞了塞，看在佩珀还在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托尼转向佩珀：“什麽事？” “很多。”佩珀保持礼貌性的微笑：“目前媒体关于绝境病毒的报道有一半存在负面评价，网上也有很多抵制性言论。” “让公关部解决。”托尼坐到尤莱安旁边，翘起腿，语气散漫：“等到正式发售，没人能拒绝绝境病毒，水搅得再浑都是白费功夫。” 尤莱安忍不住往旁边挪。 托尼准确摁住他：“你跑什麽？” 老被他搞出白罐ptsd的尤莱安假笑：“人太多挤在一起影响空气流通，我喘不上来气。” 托尼挑眉：“噢，那真让人痛心，需要我为你做人工呼吸吗？” 尤莱安：…… 他还是没忍住，把抱枕塞进托尼怀里，咬牙切齿地小声道：“你少说两句吧。” 然后快速在托尼耳边压低声音：“佩珀不认识我。” 他们两人的交互看起来十分熟稔，尤其是托尼，为他工作了这麽多年，佩珀了解对方的怪癖，比如说讨厌从别人手里接东西。 至少前几个漂亮男孩不敢把抱枕直接塞到钢铁侠怀里。 尤莱安在佩珀渐渐狐疑的目光中默默坐直身体。 “还有呢？”托尼问。 “还有复仇者的事。”佩珀道。 她没继续说，尤莱安明白这种事不该说给普通民众听，正要自觉找借口离场，就听托尼道：“复仇者的事？尼克·弗瑞那个卤蛋找你了？” “他联系不到你。”佩珀说道：“关于复仇者联盟的事他希望跟你谈谈。” “这有什麽可谈的。”托尼嗤了一声：“难道我不同意他就不成立了？” 尤莱安在旁边撑着下巴听他们说话，忽然意识到现在的托尼应该有重启前的记忆，算得上知晓了未来的一种走向。 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对世界有影响，尤莱安的目光往托尼脸上飘，对方朝他投来略带疑惑的视线：“怎麽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尤莱安连忙摇头，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怎麽看过你的工作状态，有点好奇。” 托尼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尤莱安无辜地睁大眼：“之前看你的消息都是在开派对，和美女们喝酒调情……” 话没说完，因为他的脸被托尼揪住往旁边扯，对方皱着眉，似乎有些郁闷：“我很久没碰过她们了。” 尤莱安顺口：“因为你开始找漂亮小男孩了嘛。” “首先，我没碰他们。”托尼凑近他，压低声音：“其次，我觉得这件事有你的责任，你觉得呢？在热恋期、在我求婚前突然消失的尤莱安先生？” 尤莱安安静如鸡，任由托尼rua了几下自己的脸蛋肉。 托尼看他一副乖巧的模样，哼笑一声，没再为难他，而是重新和佩珀谈起工作。 尤莱安悄悄松了口气，开始继续思考，现在善恶轴心事件已经被他从根源阻止，托尼·斯塔克那颗善良温暖的心没有被取走，即使拥有记忆，也不会用来作恶，大概不会出什麽事。 电梯又是叮的一声，穿着黑西装的侍者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托尼拍拍尤莱安的肩膀：“你该吃饭了。” 尤莱安站起来，又噗通坐回去，如果不是托尼眼疾手快揽住他的腰，恐怕会直接后仰到沙发上。 他用力闭了闭眼，飘满黑点的世界才重新清晰起来：“抱歉，刚刚头有点晕。” 托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青年的腰细得几乎一手就能圈住，尽管身体大部分重量已经压在自己的手臂上，可还是轻飘飘的，像张能被吹走的纸片。 “注意点。”托尼皱着眉：“你得尽快适应这个状态，不然我可不敢放瓷娃娃自己出门。” 尤莱安叹了口气，用健康的身体过了那麽多年，如今突然又变回那个不能跑不能跳，坐久了站起来就眼前发黑的病号，实在让他感到难以适应。 不过，依稀记得他答应系统做任务的那段时间更糟糕，不要说跑跳，基本真的就只能自主呼吸，下床都艰难，尤莱安那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才孤注一掷答应了听着不太靠谱的系统，为了健康的身体去做那些任务。 所幸他赌对了。 他们准备吃饭时，佩珀礼貌地与他告别。 “佩珀不和我们一起吃？”尤莱安问，又自顾自的摇头：“她现在觉得我是你包养的小情人，估计不愿意和我们待在一块当电灯泡。” 托尼不得不打断他：“我和之前那些人只是观赏性关系。” 尤莱安不太在意地哦了一声：“佩珀没有和我相处的记忆，你觉得她会不会随着相处慢慢想起来，还是说其实只有个别人会恢复有关我的记忆。” “你可以多找一些人问问。”托尼思索片刻：“你在世界上活动过的痕迹并没有被抹除，只是一直以来有什麽在干扰我的记忆，现在干扰消失，说不定让其他人接触尤莱安的相关事迹就能找回记忆。” “你想让他们记起你？”托尼问。 尤莱安皱了皱脸：“我倒是随便，不管他们能不能想起我，重新认识也可以创造新的回忆，问题在和尤莱安有仇的人身上，如果他们恢复记忆，又看到了我，一定会有相应行动。” 他撇嘴，恶狠狠地咬一口牛排：“他们找我麻烦就算了，如果殃及到我家里人，我就把他们全都扔进太阳里烤熟。” 托尼差点被呛到：“你现在的处理方式是和那个外星搜救犬学的？” 第9章 “他比我温柔多了。”尤莱安眨巴眨巴眼，笑嘻嘻地道：“他顶多对来侵犯地球外星人这样。” 那还是跟着学坏了。 托尼在心里给超人打了个叉。 “等身体养好再大发神威。”他道：“在那之前如果有人找事，我帮你收拾他们，太空也不是只有那个蓝大个能去。” 第8章 饭吃到一半，尤莱安的电话响了，他凝视着上面显示着妈咪的来电显示，缓缓道：“我好像忘记我应该在家吃饭。” 托尼道：“让我来和她说？” 尤莱安立刻扣住电话：“想都别想。” 不过他也没避着托尼，接了电话只说自己在外边闲逛时找了个地方吃饭，下午还想再转一会儿再回去。 “在哪儿？我看看哦……应该就在斯塔克大楼这块。”尤莱安乖巧道：“嗯嗯，我知道，我现在身体还不错，觉得不舒服会去医院的。” 等挂了电话，托尼在旁边摇头：“小骗子。” “我又没说谎。”尤莱安摊开手：“我不就在斯塔克大楼这儿吗。” 他也不是故意骗家人，只是从昨天大家对钢铁侠的态度来看，明显不希望自己和托尼搞在一起……或者说不希望自己被托尼搞。 尤莱安托着腮感叹：“都怪我长得太出众，家里才担心我被花花公子看上。” 托尼顿觉食不下咽：“什麽？” “之前你不是一个星期换一个黑发蓝眼的男生吗。”尤莱安指了指自己：“黑发蓝眼，长得好看，第一次见面你就来献殷勤，所以他们都很担心我被你玩弄感情。” “我只是雇他们当花瓶。”托尼为自己辩解：“偶尔看两眼，除此以外什麽都没做。” 尤莱安知道他不屑于在这上面撒谎，目光渐渐诡异：“你不会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托尼拍了下脑袋，英俊的小胡子男士此刻的表情似笑非笑：“你要不要亲自检查一下？” 尤莱安反应迅速地低头认怂：“我什麽都没说。” 他语速飞快：“我都没到法定喝酒年龄呢你不要和小孩子开黄腔啊。” 托尼被他逗笑：“这时候承认自己是小孩了？” “本来就是。”尤莱安理直气壮地道：“我才18……不对，现在是19岁了。” “满结婚法定年龄了。”托尼点了点头。 尤莱安：…… 说得他怪慌的。 好在托尼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吃完饭找人来收拾桌子，就把尤莱安重新拎回实验室。 “器官衰竭之类的问题差不多一个多月就会好转痊愈。”尤莱安提前道，他随手拨弄着有些长了的刘海，语气漫不经心：“我的身体自己清楚，而且我知道生病不舒服，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所以不管现在的检测结果多差都没关系。” 托尼的话再口中转了几圈，才皱着眉道：“就算是先天不足，也虚弱得太过了” “听说妈咪怀我的时候受了伤，早产和前期的一些事让我从出生便比常人虚弱。”尤莱安的唇抿成一条线，嗓音却依旧平静：“家里人为了我花了很多很多的钱，本来以他们的收入可以过得更轻松，但我的病需要持续且长久的治疗和温养，这已经是他们能给我的全部了。” 他苦笑一声：“本来磕磕绊绊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想着报一个轻松些的专业，学学写作，说不定也能兼职给家里减轻负担，结果身体突然恶化，休学一年在家休养但一直没有好转，如果不是……我可能活不了太久。” 说完，他吐出一口气，又扬起笑脸：“好在我的付出是值得的，身体变好了，家里不需要再负担我的医药费，我也能出去兼职赚钱，他们不用过得那麽辛苦了。” 托尼确实曾经思索过尤莱安的目的。 他很难不去想这件事，一个大脑中存在着未知机器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上，将一切拨乱反正，却一副无所求的模样。他以为求婚能将人留下，但在准备好之前，尤莱安却已经离开，甚至带走了一切记忆。 现在他终于明白尤莱求的是什麽，不过是一具健康的身体。 尤莱安被托尼沉默的凝视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正想要询问，就听托尼问：“你想过留下吗？” 尤莱安怔了怔，他的手握在一起，犹豫了片刻还是抬眸，那双蓝眼睛含着坚定：“我没有选择留下的权力，但即使有我也不会使用，对我来说我的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他们。” 说完，他吐出一口气，又道：“而且我离开时会带走相关的记忆，你们不记得我，也不会因为分离而感到悲伤。” 他本来以为托尼还会再说什麽，但对方眉头紧皱着，最终却还是换了个话题：“之后你打算做什麽，养好身体去兼职？” 见尤莱安点头，托尼摊开手：“你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有我在你难道还要打工挣钱吗？” 尤莱安慢吞吞地道：“你要包养我？我不同意。” 托尼抽了抽嘴角：“那我雇佣你，斯塔克的私人秘书，工资……” “别说了，有具体的数额我不好拒绝。”尤莱安在胸口比了个叉：“在外界看来这和你包养我区别不大。” 托尼坐在滚轮椅上，脚一蹬滑到尤莱安身边，拉长语调：“得了吧，兼职挣那麽点钱有什麽用。” “我还有别的赚钱法子。”尤莱安摇头，微微鼓起脸：“捞沉船然后找人卖掉，不过这部分收益不好解释，所以我还在思考。” “是个好法子，不过你得做好和亚斯兰蒂那群排外的小人鱼对上。”托尼摊开手，轻轻往他那一瞥：“还是说那边你也踏足过？” “没有。”尤莱安诚实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之前捞的时候也没见过人鱼。” 也不知道是没见到还是当时世界真的没有，毕竟是融合世界，多点物种也不奇怪。 “那我想想别的法子……”他撑着脑袋：“来钱快的办法都在刑法里了，想把弄来的钱在家里过明路也挺麻烦的，” 托尼纳闷：“你当初花我的钱不是挺开心的，还说什麽狗大户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你怎麽知道？！”尤莱安瞪大眼。 “伟大的钢铁侠无所不知。”托尼打了个响指，又上下打量尤莱安片刻：“这种小事你慢慢想，这段时间我会找营养师为你搭配饮食，你现在瘦得好像在外边流浪三个月不会捕猎的傻猫。” 尤莱安：…… 托尼给人起外号的能力真是一点都没有退步。 “说不定这一个多月我的低血糖和营养不良也好了呢。”他嘀咕，抓抓头发：“每天都不在家吃饭的话我怎麽和家里人解释。” “直接承认我还在追你。”托尼随口道。 “我不是嫌弃你，但这件事真的会让他们担心。”尤莱安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至少得过一段时间，让我在他们心里不那麽像个未经世事的baby。” “好吧，我理解宝宝家里看得严。”托尼摊开手：“你不打算把事情告诉他们吗？” “说起来有点复杂……好吧，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尤莱安垂眼：“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们只要知道我注射绝境病毒恢复健康就足够了，那些事说出去也只是徒增烦恼。” 托尼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神色捉摸不定。 也许是那长长的旅途总是他一人，尤莱安的心底总想自己扛下一切，托尼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他恢复了记忆，尤莱安真的能当做他们不认识地开启新的人生，不会有任何唤起他们回忆的打算。 作为过去式的一员，托尼啧了一声，抓着人往外走：“这种理由好找得很，别想了，我带你出去收拾一下。” 尤莱安震惊地瞪圆眼：“收拾什麽，你别抓我我不出去！” 反抗无效，他被人塞进电梯。 准备用能力时，托尼突然道：“你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经常用能力吗？那些能量在滋养你的身体，虽然被使用后会随着体力恢复得到补充，但会降低身体恢复的速度。” 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尤莱安：“……你没骗我？” “钢铁侠从不骗人。”托尼矜持地道。 尤莱安不吃他这套：“也不知道是谁偷偷通宵然后告诉我自己刚起。” 托尼假笑：“好记性不要用在这种地方。” 出大楼前，尤莱安的脚步慢了下来：“我感觉出了这个门，今晚就会登上小报。” “你不愿意的话没人发得出去。”托尼随意摆手：“jar会拦下来。” “jar真靠谱。”尤莱安感动。 “你最好重新选一个夸奖人选。”托尼的目光瞥过来：“想想是谁让他这麽做的。” 尤莱安向来能屈能伸：“当然是托尼最靠谱了，没了托尼还有谁把我当小孩，托尼爸爸再爱我一次。” 托尼今天第n次敲他脑袋：“别在外边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没你这麽大的儿子。” 第10章 “网上都这麽说呢。”尤莱安捂住额头，振振有词：“这是我们对有钱人的尊称。” “你当我是那个不会上网冲浪的老冰棍？”托尼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抛给他：“我还是第一次和人出门被这麽嫌弃。” 尤莱安迅速戴上墨镜，把皮到嘴边的那句“你得多习惯几次”咽回去。 第9章 打扮娃娃从哪里做起呢，首先是做造型。 被人摁在椅子上的时候，尤莱安已经丧失所有力气和手段，只能在这位理发店tony的注视下，轻轻提出要求：“剪便宜点。” 他出门时口袋里只揣了20美元，还在外边吃了顿饭，这个头怎麽算都是剪不起的。 尽管接待过不少挑剔的客人，但这种要求倒是第一次见，理发师在看到青年时满脑子的灵感都被堵了回去，忍不住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带对方来的人。 托尼·斯塔克，没有任何一个纽约人会不认识这张脸，在新闻上或是在杂志上又或者在什麽绯闻小报上，这位站在顶端的成功人士有无数新闻可以养活那些媒体，斯塔克又发明了什麽，获得了什麽成就，接受了什麽采访，或者换了哪一位男伴。 理发师在纽约也是手艺顶级的，他服务过不少上流社会的人，就连斯塔克也曾在他这儿做过造型，不过对方没什麽耐心在头发上下功夫，通常是快速剪短，带人来倒是第一次。 “听他的。”托尼抬眼，懒洋洋抛来一句：“弄好看点。” 尤莱安跟着补充：“刘海剪短些，其他地方随便修一修就好，变动不要太大。” 理发师稍微理解了一下他们的意思，有些可惜：“如果好好做造型，我敢保证，就算是和明星站在一起，你也是最耀眼的。” 尤莱安从镜子里和他对视两秒，忽然弯起唇，露出带着点狡黠的微笑：“现在的我没办法吸引你的目光吗？” 理发师临场反应很快，但他正要来一段哄小男孩的甜言蜜语，就听托尼·斯塔克在那边刻意地咳嗽了一声。 话被他迅速咽回肚子里。 好在尤莱安就是顺口皮一下，没想要他真的回答：“就按刚才说得剪吧，麻烦啦。” 理发师总觉得钢铁侠在后边射来了凉飕飕的目光，他镇定地拿起剪刀。 不就是被甜滋滋的男孩调戏了一下吗，就算对方是托尼·斯塔克带过来的人，也不能让专业人士在剪头的时候手抖！ 尤莱安的要求很简单，可理发师还是剪了一个多小时。做造型向来需要漫长的时间，连坐在椅子上的尤莱安都等得不耐烦了，理发师以为托尼会先离开，没想到对方玩着手机，硬是等到了最后。 “这样还算不错。”托尼溜达过来，上下打量：“年轻人就要好好打扮一下。” “打扮？”得到解放的尤莱安伸手撩开发丝，又皱眉让它飘飘荡荡地盖住额头，颇有些苦恼：“我最近倒是想把脸遮住。” 知道他在说什麽的托尼耸了耸肩：“嗯——如果你觉得这样有用的话，我也可以支持你，你喜欢什麽色的面具？” “不是白的就行。”尤莱安嘟囔道：“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想总是回忆那些事。” 做完造型又被拉去买衣服，尤莱安非常想溜走，但托尼握着他的手似笑非笑：“你也不想让你爸妈发现我们的关系吧？” 尤莱安：…… 他不希望家里觉得他被“黄毛”拐走，只能不乐意地撅着嘴巴妥协，明明是个娇气的动作，被他做起来却一点违和感都没有，让托尼手痒地捏着他脸颊气鼓鼓的软肉搓了几把。 结果在商场被当做奇迹尤莱试了好几套衣服，还是清楚他现在体力不行，托尼才放他离开。 但没有拉着他吃晚饭，反而非常体贴地把他送到别墅门口，这让尤莱安怀疑事有蹊跷——确实有蹊跷，他在别墅外看到了托尼雇好的营养师。 然后他们俩和回来做饭的海莉面面相觑。 海莉一眼就看出尤莱安剪了头发，但让她意识到不对的是堆在客厅一字排开的购物袋，和站在厨房待命的营养师。 在相对无言的十几秒内，尤莱安意识到托尼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让他在追求自己的事摆在明面上，以这种强硬的态度将两个人联系起来。 “尤莱。”海莉比他还坐立难安，小声地询问：“你今天是和……” 尤莱安揉了揉眉心，他飞速思考有什麽说法能将这件事混过去。 海莉的神色比尤莱安还要纠结，但她还是用最最温和的嗓音道：“别担心，尤莱，我不会指责你……我们永远都不会怪你，你知道的，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她轻轻摸了摸尤莱安的头发：“斯塔克先生确实是个好人，他帮了我们很多，还专门抽时间陪你，但是他在感情方面的花边新闻太多了……我不想扫你的兴，但我怕你之后会因为这件事伤心。” 尤莱安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旁：“我确实很少出门，但经常上网看各种新闻，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他如此正色地看着海莉，那双海一般的蓝眸沉静深邃。有那麽一瞬间，海莉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捧在掌心中的孩子，已经在他们不知晓的时候，走过千山万水。 “尤莱……”海莉喃喃。 网络确实能够让人获得大量的信息，也许她在忙碌的工作中忽视了尤莱的成长，但她依旧担心，那可是托尼·斯塔克，百年难遇的天才，站在社会顶端的人物，想要哄骗一个只能在网络上获取信息的漂亮小男孩简直轻而易举。 “抱歉，能听我说一句吗？”一直以来充当透明人的营养师忽然插话。 她是一位红发女性，身材高挑，面貌普通，嗓音却低沉富有魅力：“目前来看，接受斯塔克先生的资助，对于琼斯先生身体的恢复是最好的。” “可是这些太贵重了。”海莉道：“我们没办法回报他。” 绝境病毒的价钱可能尚在琼斯家的承受范围内，但营养师和那些一件就能顶他们一个月收益的衣服，对于不打算让尤莱安“卖身”的他们来说，就成了心中难以接受的负担。 “不需要回报。”红发营养师说得斩钉截铁。 “对托尼·斯塔克来说，这只是他随手帮的一点小忙，这种事他做过太多次，可能连他自己都记不清。”营养师撩了一下发丝，摊开手：“对他这种人来说，钱只是串数字，送出去的礼物被退回才会让他觉得不快。” 她的目光落在尤莱安身上，补充一句：“暂时没听说他对男伴出手，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好说歹说，海莉的忧虑勉强压下去了。 尤莱安也在旁边跟着劝，但没怎麽派上用场，意识到原来托尼之前说的“交给他”是这个意思，不过口才这麽好的营养师确实罕见，厨艺尝起来也不错。 可这不是托尼给他下套的原因！ 等尤莱安吃完饭，营养师才正式向他介绍自己：“我叫珍妮，是斯塔克先生雇来为您服务的，负责您的一日三餐以及各项事务管理。” “各项事务？”尤莱安疑惑。 “日常起居整理等。”珍妮说道：“比如帮您整理今日购入的衣物，准备时间规划，清扫房屋等。” 尤莱安了然，这是给他找了个管家。 他问：“你住在哪儿？” “离这里不远，我的工作时间是上午七点到晚上十点，如果您需要，可以酌情进行改动，不过三餐时间最好固定在合理的时间段。”珍妮微笑道。 “有点违反劳动法。”尤莱安算了一下她的工作时间。 “斯塔克先生付了足够的酬劳。”珍妮比了个数字，又询问：“接下来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吗？” “那麻烦帮我挂一下衣服。”尤莱安指了指地上的购物袋，嘀咕：“怎麽感觉比我试的数量多了几倍。” 托尼不会是按照“除了这套以外都包起来”的方法买的吧？ 那还真得感谢他找了管家，他自己收拾得挂到什麽时候。 尤莱安拿出手机，发现他压根没问托尼手机号，心情这麽起起落落落落的，连找托尼算账的怒气都快消磨没了。 “珍妮，你有托尼的联系方式吗？”他问。 珍妮表情有些诧异，但还是迅速报了一个号码。 “晚上好，甜心。”托尼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喜欢我给你的惊喜吗？” “是惊吓吧。”尤莱安吐槽，他跑到没人的窗边，坐在摇摇椅上：“你完全不打算和我商量一下吗？” “不打算。”托尼那边传来杯底与桌面碰撞的咔哒声：“说了你会同意吗？” “不会。”尤莱安毫不犹豫地道：“我和你说过吧，我家里人会担心……” “尤莱。”托尼忽地严肃了语气，敛去那些漫不经心的笑意，“总有人能留下你。” 尤莱安一怔：“……什麽？” 第11章 “我留不下你，尤莱。”托尼微微拖长尾音：“所以我要抓住能留下你的人，你不会为我停留，但你总会回到家人的身边。” 尤莱安的声音哽在嗓间，半晌才道：“我不会再离开了。” 托尼笑了：“你曾经也是这麽对我说的，然后你就连着记忆像沙子一样从我手中溜走。” “好吧……是我的错。”尤莱安靠在墙壁上，抬头看着天空升起的月亮，身体在椅子上摇摇摆摆的晃动：“就这一次，托尼，不要再把他们扯进来。” 他听着通话那头的呼吸声，快速地眨了眨眼，像是要把这一刻的不自在全部眨掉：“我不会再离开，我发誓，托尼，我很喜欢现在的世界，很开心看到你们和这个世界一切都好。” 他的任务是维护世界的稳定，简称拯救任务，每个任务角色在成长过程中经历的波动都有可能将整个世界引向黑暗，他需要做的就是排除那些不稳定因素，让世界向着那个最好的结果运行。 他是个为了任务不择手段、谎话连篇的骗子，他会抱紧眼前的人，告诉对方自己一直都在，他会许下誓言，他能说出任何让当前状况变得更好的话，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会忘记他，忘记他的话语、他的爱，忘记他曾经来过这个世界，而他早在相遇的那一刻就清楚他们最终的结果只有分离——亦或毁灭。 “我相信你。”托尼道：“尤莱，就算你再次骗了我，至少别那麽绝情。” 尤莱安不知道该说什麽，他无意识地抠着墙皮。 托尼的嗓音又轻快起来：“当然，我觉得这次你不会再跑了，对了，下次别打这个号码，这是工作号，私人号码我让jar发你了，明天别忘记来找我。” 尤莱安：“……你们有钱人可真麻烦。” 怎麽还分私人号和工作号。 第10章 等西里尔和马修晚上回家，听说托尼·斯塔克专门找了营养师为尤莱安调理身体，不免又是震惊。 尽管生活在同一片土地，可不论是富豪还是超级英雄，对于琼斯家来说都太过遥远，暂居的别墅与绝境病毒已经超出他们的想象，却没料到还有后续。 西里尔嘴巴一秃噜：“他是不是真的想泡你？” 尤莱安没什麽底气地道：“说不定我也是一星期男伴之一呢，我就是个普通人，哪里值得钢铁侠这麽费心。” 嘴上这麽说，尤莱安却意识到自己得赶紧找个能和托尼联系又不让家里人担忧的关系，他有预感，往后托尼的存在感会越来越高。 他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好不容易回家的任务者，他只是想用健康的身体平静地过完余生，不想陷进这种奇怪的感情问题中！ 尤莱安怀抱着悲伤进入梦乡。 早餐是拥有钥匙的珍妮做的，她还将今日的三餐全部列出来交给尤莱安过目。尤莱安无精打采地喝了口牛奶，接过那张手写的菜单看了一眼，兴趣不大：“你自己安排就好，我不懂这些，也没有忌口。” 说完，犹豫了一下：“我中午不一定回来，你每天把菜单传我一份电子版吧。” 他报了串手机号：“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事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好的。”珍妮道。 家里多了一位营养师，其余几个人都不太自在——在几天之前，这个名词还和金钱味联系在一起，一位私人营养师的年薪大概在六万美元左右，而私人管家就更贵了，一般在30万到100万美元之间。 要知道他们家经营的快餐店连店员都没雇用过，一年的收益平均也只有七万美元左右。 海莉甚至在早上试图帮忙打下手，不过被珍妮礼貌拒绝。 “小西，再不吃饭你就要迟到了。”尤莱安慢吞吞咬着早餐，顺口提醒，又扭头看向珍妮：“能给我的牛奶里再加一勺蜂蜜吗？” 他表现得太自然，反而让其他人有些惊讶，但他们都没说什麽。 西里尔确实来不及了，他几口吃完早饭，抓着书包往外跑。 搬到这里后，离学校更近，之前坐地铁都要十多分钟，现在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不过总的来说通勤时间还是差不多。 尤莱安看他跑远，点了点下巴：“小西今年高三了吧，他想好读哪所大学了吗？” 说完，他又沉思了一下：“我记得小西读的高中是……” “中城高中。”马修道，他正在往面包上抹果酱，道：“他先前说过，想和你念一所大学。” 尤莱安却困惑地唔了一声：“中城高中……” 虽然走过七个世界，但他对自家弟弟的高中名字还是有印象的，前两个字绝对不是“中城”，但他又莫名地感到熟悉。 他肯定在哪里听过这所高中，是在任务世界？他的任务中涉及到高中的……彼得·帕克！ 尤莱安的表情微微凝滞。 西里尔居然莫名其妙成了彼得的同校生，这一定是世界融合造成的，说起来，按照时间差来看，彼得现在应该也读高三。 换学校不算大事，有彼得在的学校在有危险时更安全，再加上2799送的礼包，他没有思考太久，很快便笑道：“小西是为了照顾我吧，现在我身体快好了，他可以去更好的学校学他喜欢的专业。” 给牛奶加好蜂蜜的珍妮将杯子轻轻放在他手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刚刚一瞬间的停顿。 “我之后会和他谈一谈的。”马修道。 他们都知道西里尔为了家里付出许多，小小年纪就学会照看体弱多病的哥哥，大一些就开始用课余时间打工，他似乎把尤莱安的存在安排进了自己日后的人生中，做好了照顾哥哥一辈子的打算。 现在尤莱安的病有了痊愈的希望，全家最大的支出消失，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尤莱安希望西里尔能享受这个年纪的孩子本该拥有的一切。 “那要好好和他说噢，小西在这种事上根本不听我的。”尤莱安用叉子戳了一下切好的苹果块：“多说两句他还要反过来教育我，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海莉一听他的语气就笑了，伸手搓搓他的脑袋：“没办法呀，尤莱和西里尔比起来更像小孩子。” 尤莱安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妈咪？” “当哥哥的总是朝弟弟撒娇，难免会被当成小孩。”马修一本正经地道。 尤莱安气恼地抿起嘴巴：“你们这样说，我就要变成冷酷尤莱安，今天一整天都不和你们撒娇了！” “妈咪还是更喜欢小甜包。”海莉笑着亲亲他的脸颊：“不给要去上班的妈咪一个亲亲吗？” 尤莱安立刻给了她一个大啵啵。 他把吃完早饭去上班的爸妈都送走，才转身道：“我今天也得去托尼那检查身体，我们一起去吗？” 珍妮道：“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不过午餐请尽可能按照安排就餐。” 她看着尤莱安走出别墅，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 再来斯塔克大楼，尤莱安已经轻车熟路，他自己坐着电梯到顶楼，也不用别人招待，熟练地往沙发上一摊，才问：“托尼醒了吗？” “sir在工作室。”jar回复。 现在是上午九点，尤莱安掐指一算，顿觉不妙：“托尼又通宵？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jar你得多注意他的作息。” “大老远就听到有个小没良心的在说我坏话。”托尼的声音传来，他穿着白背心和工装裤，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肌肉线条流畅，身上还沾着点金属和机油味：“也许我可以申请把冷酷尤莱换成小甜心尤莱？真是奇怪，作为你曾经的男朋友，我怎麽从来没听你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 “你也知道是男朋友不是我妈咪，”尤莱安朝他翻了个白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怎麽偷听我们讲话？” “我没有偷听。”托尼矢口否认：“只是jar还管理着别墅，我碰巧打开了他数据库里今早的部分。” 信他才有鬼。 不过被听到也无所谓，尤莱安抱起手臂：“走吧，检查身体去。” “在那之前，我有东西给你看。”托尼朝他招招手，微微扬起下巴，一副等待夸奖的表情：“你肯定会喜欢。” 尤莱安歪了歪头，倒是真的被他激起了些好奇心。 工作室在地下，如果没有专人带领或特殊指令，斯塔克大楼的电梯不提供向下的服务，楼梯口也建有需要进行身份识别的大门。 一整层都被用来制作斯塔克的各种发明，连墙壁中都混合了铅层，随着他们踏足，暗下灯光一盏盏点亮，地下顿时亮如白昼。 摆满了各种工具的操作台上被随意推出一块空位，上边放了个银色的金属盒，旁边的机器手似乎感受到震动，像是突然启动一般，三个机械爪张开合拢，将盒子夹起移到了尤莱安和托尼面前。 “做得好。”托尼夸了一句。 “hello小呆。”尤莱安伸手轻轻和其中一个机械爪碰了碰，就见整个爪子忽的一顿，而后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 第12章 “嘿！”托尼眼疾手快捞住了差点掉下去的金属盒，嘟嘟囔囔地抱怨：“我就多余夸你。” 他把盒子递给尤莱安：“摁一下中间。” 尤莱安照做，手指接触到的部位忽然开始融化，液态的金属缠绕在他的手臂上，最后停在左手的手腕处。 那个盒子变成了一只手表。 尤莱安抬起手腕，宝蓝色的表盘上用银白的金属线勾勒出星系一般优雅神秘的形状，指针转动着，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凝神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个表面居然只是立体感十足的显示屏默认画面。 “用了纳米技术的智能手表？”尤莱安点了点屏幕，立刻跳出密密麻麻的选项，就像携带了一个便携的多功能身体系数检测仪。 “随时检测你的身体数据。”托尼坐到了椅子上，看起来有些不太自在：“如果出现问题会自动将警报发送到我这里，还附带了定位器……这个是可以关闭的，当然我没在里边放窃听器监视器之类的东西，虽然有点想但那好像有点太变态了我没有那种掌控欲……噢对了，我还在里边安装了一个掌心炮，声控或者摁表盘旁边的按钮都行，随你喜欢。” 他语速飞快地说了一大段，尤莱安反应了一会儿，决定忽略中间定位器相关言论：“掌心炮？” 摁了一下按钮，金属很快贴合他的手臂，将肩膀到指尖都包裹了起来。 尤莱安倒是第一次被战甲覆盖，他挥了挥手臂，掌心中开始凝聚光芒。 “目前威力，百分之十。”一道柔和的男声突然响起。 尤莱安被吓了一跳，好在他反应快，没把能量发射出去。 “使用能量会导致身体恢复速度减慢，如果遇到危险就直接轰他们。”托尼比了个掌心炮的手势，又点了点右边的额头：“昨天体检时脑部这部分局域无反应，之前你使用能力的监控也没有被处理，你脑子里那东西已经走了吧？” “所以你送了我一个人工智能？”尤莱安惊讶道：“你什麽时候做的这些东西？” 就算是天才，这些东西也不可能通宵一晚上就做出来！ 第11章 “一直。”托尼道，那双棕眸闪过复杂的光：“就像我不知道为什麽实验室的床上会有锁链，我也不明白我为什麽要做一块手表，还是能够搭载人工智能系统的。” 尤莱安一怔，他骤然领悟到托尼未说出口的话。 托尼知道2799的存在，他一直以为有人往尤莱安的脑子里移植了这东西，不管是白罐还是恢复后的托尼，都曾经试图让2799离开尤莱安的身体，只是被尤莱安拒绝了。 这块手表就是为对方准备的新载体，也许托尼以为这样就能让尤莱安同意从大脑中移除2799。 没想到失忆后的托尼居然仍然继续做出了这块手表。 尤莱安心中五味杂陈，仿佛被填满一般，无数话语仿佛即将从口中溢出，却半个音都吐不出。 他是被爱着的，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对方的爱意。 “尤莱。”托尼忽的道，手撑着台子似笑非笑：“别想那麽多，我想送你这些，不单单是为了追求你，当然，你要是因为这些重新喜欢上我，我也不会拒绝。” 他站起身，用手压住尤莱安的头搓了搓：“你好歹也是拯救过我和世界的人，别说收这麽点小礼物，就算让钢铁侠以身相许都没关系。” 尤莱安：“……你怎麽还夹带私货。” 他拍开托尼的手：“我当初做的那些都是有目的的……” “对，拯救世界是为了给自己换一副健康的身体。”托尼摊开手：“你觉得付出和回报对等？” “我觉得对等就行。”尤莱安叉腰：“我好歹有目的，你们这些超级英雄才是动不动就为了理想拯救世界不求回报，也没看你们在乎过付出和回报是不是对等。” 托尼被他哽住，好在反应快没被他的逻辑绕进去：“我虽然不求回报，但有人愿意回报我也不介意，不会像小呆二号那样因为一点小回报就惴惴不安。” 尤莱安怒：“不准叫我小呆二号！” 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小呆在旁边咔嚓咔嚓地开合两下。 托尼头也不回地道：“没叫你，安静点。” 尤莱安刚刚的感动都被托尼气没了，他把自己团在椅子上，用气鼓鼓的背影表达不满。 托尼在后边悠然道：“你手表里的人工智能和jar的智能级别差不多，是我曾经做出的失败品改进而成的新型智能系统，功能很多，不比之前你脑子里的差。” 尤莱安不理他，对着手表问：“你叫什麽名字？” 人工智能温和回答：“你好，尤莱安·琼斯先生，我的名字是奥创。” 尤莱安：…… 他绷不住了，猛地一扭头：“你说的失败品指的是因为失控想要毁灭人类的那种失败？” 尤莱安没经历过奥创事件，但他从2799那听说过，他当时因为疏忽做错了事，2799为了安慰他，特意给他讲了这个故事。 当然，重点不在托尼身上，重点在美国队长也曾经做出过试图勒死一个机器人这种傻事。 “安心，我这次重新对他的底层代码进行了调整，内核逻辑从保护地球改成保护你的安全。”托尼朝他眨眨眼：“你也可以引导他，让他不要长歪。” 尤莱安：…… 他做任务时要注意任务目标不要长歪，退休后要注意自己的人工智能不要长歪，他又不是幼师或者树架子！ 不过，在做了这麽多事后，托尼自从恢复记忆以来的不安定感终于消散不少，也终于不想着怎麽再和尤莱安身边的人宣告自己的存在感，尤莱安清净了好几天，除了去检查身体外，也有空能自己在纽约转转。 在此期间他还见过从上方荡过去的蜘蛛侠，身影看起来非常有活力，就是有点着急，应该是上学快迟到了。 他跟风身边人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到自己的脸书账号上，配文：打卡纽约风景线。 作为一个只能用网络解闷的人，他自然也有各平台账号，不过他只用这个账号发些日常碎碎念，没什麽粉丝也没人和他交互。 今天就不一样了，他刚发出去没到一分钟就收到了评论。 托尼·斯塔克：为什麽不打卡钢铁侠，我不算纽约风景线？ 尤莱安：……钢铁侠又不经常在天上飞。 托尼·斯塔克：允许你来斯塔克大楼面对面打卡，顺便帮我带两个甜甜圈，早点来，中午还有个会要开。 真不容易啊，也是看到托尼去开会了。 因为托尼喜欢吃高热量的食物，再加上斯塔克大楼处于繁华的曼哈顿区中央，在斯塔克大楼附近就能买到甜甜圈，甚至还有店里贴着诸如【钢铁侠每周都吃的甜甜圈】字样的宣传图。 “钢铁侠经常买这个吗？”他和柜台里的店员搭话。 店员熟练地挂上营业微笑：“没错，我们家的甜甜圈是曼哈顿区最好的甜甜圈，斯塔克先生经常来买，我们这些宣传语也是经过了他的授权的。” 她说着，快速地瞄了一眼柜台前的青年，对方身上还带着点清晨时特有的潮湿与细微寒气，森绿色的假领t恤随意掖进工装裤中，掐住一部分腰线，看起来是很随意的穿搭，但显得清新干净，尤其是配着一张长相格外出众精致的脸。 这附近什麽时候来了个这麽顶级的美少年，黑发蓝眼，难不成是钢铁侠带来的？有钱人真好，她也想时时刻刻放一个美少年在身边欣赏。 尤莱安还不知道店员心里已经被弹幕刷屏，他正在选口味，忽然听到外边隆隆的声音，回头望去，是一台起重机拉着一些巨大的字母停在斯塔克大楼面前。 “前段时间就听说斯塔克大楼要改成什麽复仇者联盟的总基地。”店员见他感兴趣，立刻用一种内部人的语气说道：“里边的工作人员几天前就撤走了，以后说不定能经常在这附近看到超级英雄，我们纽约也算是有自己的超英团队了。” 尤莱安歪了歪头：“还有别的超英团队吗？” “正义联盟呀。”店员睁大眼，惊讶道：“你平时不看网上的消息吗？” 经常上网但世界融合后变成消息落伍人士的尤莱安抓了抓头发：“平时没太关注这些消息，正义联盟里都有谁？” 漂亮纤细的男孩这样求知若渴地看着自己，店员的背挺得更直了，她理了理额边的发丝：“目前公布出来的超级英雄包括超人、蝙蝠侠、神奇女侠、闪电侠和海王，不过之前外星人入侵时，有人见过其他超级英雄和他们一起行动，所以应该不止这些，哦对了，像超级英雄团体还有x战警，不过他们神神秘秘的，我也不太清楚都有谁。” 正义联盟的人尤莱安差不多认识一半，x战警就更熟悉了，他还参与过团队创建，就是不知道这几年过去，成员有没有变化。 尤莱安若有所思：“那复仇者联盟都有哪几位超级英雄加入呢？” 第13章 “正式人选还没公布，但网上有猜测，比如说钢铁侠肯定在，蜘蛛侠说不定也会加入，不过他好像还没参与过什麽集体行动，不知道会不会接受招揽，还有之前出现的绿色大个子和美……” 店员的话被门口叮当作响的风铃声打断。 “这麽好奇，怎麽不直接问我？”托尼走进甜品店，手指搭在门上：“如果不是jar说你的定位就在楼下，我还以为你在买甜甜圈的路上被什麽人掳走了。” 尤莱安无奈道：“恰巧看到他们在换楼的名字，所以聊了两句而已。” 他扭头对店员道：“麻烦这两个口味放在一起，巧克力味的单独打包。” “哦……好的，请您稍等。”店员机械地道。 尤莱安疑惑地看她：“钢铁侠不是经常买这里的甜甜圈吗？” 怎麽表现得好像第一次见面。 “一般都是哈皮或者佩珀帮我买。”托尼解答了他的疑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个巧克力甜甜圈是为你自己准备的吗？我好像记得某个人的医嘱上写着禁重油重糖等刺激性食物。” 尤莱安毫不在意地道：“那都是之前的事了，现在吃点也不会怎麽样。” “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觉得……” 尤莱安扭头盯着托尼，蓝眸锐利：“之前你受伤，医生让你少喝酒，你少喝过一口？” “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托尼漫不经心地道：“喝酒可以加快血液循环，增加细胞再生速度，酒精还能杀毒。” “把我当傻子也不用表现得这麽明显。”尤莱安想锤他。 但托尼手一用力，把他揽到怀里：“嘿，等你身体好了，想吃多少甜甜圈都随便，我把这家店买下来送你也ok，但现在不行。” 店员这时候终于小心翼翼地插话：“需要把这个退掉吗？” “不了，斯塔克不缺一个甜甜圈的钱，也不缺装得下一个甜甜圈的胃。”托尼道。 尤莱安在他怀里就像只被从口中夺走骨头的小狗，恨恨地磨牙，眼睛咕噜噜地转，好像在打量哪里适合下口。 等他们离开，店员才猛地跳起来，无声地尖叫：“钢铁侠！本人！” 生活在斯塔克大楼附近，她自然也是钢铁侠的粉丝，脑子里的激动平复后，又开始懊恼怎麽没要一个签名。 还有那个美少年，果然是和钢铁侠一起的，之前的人她只在屏幕上见过，尽管都是明星或者网红，可就算是精修图都没有刚才的人好看。 而且他好像和钢铁侠很熟的样子，总觉得不像是那种关系，反而更像朋友。 店员打开手机，正想和小姐妹分享吃到的瓜，一个西装胖胖进了店里，花钱买下店内的监控并给了她一笔钱要求她保密。 刚刚准备发出去的八卦被她删掉，换成一句：家人们，天上掉钱了！今晚出来聚餐，我请客！ 第12章 到手的甜甜圈被托尼吃了，尤莱安只能闷闷不乐地在大楼外边的花坛旁边坐着，用手撑着脑袋看他们安装。 复仇者联盟的标志是一个突出圆圈的大写a，安装工人正在调整位置。 尤莱安突然灵机一动：“复仇者联盟待遇好吗？” 托尼斜睨他一眼：“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勉强算不错，但你最好放弃这个打算，你在你爸妈眼里可是会随随便便被坏男人骗走的乖宝宝，要是加入这种危险组织，他们恐怕每天都担心得吃不下饭。” “也是。”尤莱安忽略他那一点点阴阳怪气，伸直腿，身体向后靠：“就算我说我是文职人员，他们也会担心。” 他抬起一只手，眸中的蓝翻涌着，仿佛愈发浓郁：“我甚至连能力都不敢说。” 目前社会对变种人的态度不算极端，可大众印象还是以危险和不受控制巨多，尤莱安相信家里人不会因此疏远他，但他们肯定会进一步忧心他的未来。 身体的事刚刚解决，他不想再给大家找新麻烦。 多愁善感被托尼打断，对方叼着甜甜圈，面色不善地戳他的脑袋：“不是说了尽量不要用能力吗？” 尤莱安捂着脑袋：“我没用！我就是感受一下！” 可恶，明明普通人看不到他能量的颜色和运转，托尼怎麽抓包他的。 “少感受。”托尼几口吃完最后一个甜甜圈，见上边的a挂好了，拎起尤莱安：“回去了。” “以后这里变成你们的基地，我再这麽随意进来不好吧。”尤莱安问。 进出斯塔克大楼算花边新闻，进出复仇者联盟就有点不对劲了。 托尼倒是不在意：“怕什麽，反正里边的人你估计认识不少，倒是现在你的身份数据也干净得能饿死一窝老鼠，有的人越是什麽都查不到越起疑心。” 尤莱安想了想刚刚店员说的那些人：“你们这边我其实还真的不怎麽认识。” 除了蜘蛛侠。 托尼也不知道信了没，嘀咕了一句：“你最好是。” 然后他道：“反正离黑卤蛋远点，他们那边现在也不安生。” 尤莱安疑惑：“黑卤蛋？” 托尼道：“以后你就懂了，他肯定会找机会见你一面。” 尤莱安这样突然出现，与超级英雄有联系的人，即使托尼现在掩盖了他的存在，但很难一直藏下去，那个多疑的老狐狸一定会注意到尤莱安的不同。 只能希望他晚一点发现，至少放到他把自己的地盘清理干净些，别像上条世界线那样遍地九头蛇。 托尼之前给了一些提示，虽然也愿意提供帮助，但主动参与的意愿不大——甚至弗瑞这个时候都不一定信任他。 那家夥有他的美国队长就足够了。 托尼颇为不爽地想，目光落在尤莱安身上，再看看新出的检测报告，神色顿时缓和许多。 “身体各项数据确实在稳步上涨，上涨平均数值的浮动在正常范围内，看来确实有乖乖听话，没有乱用能力。” 尤莱安从机器上坐起来，恶寒：“你怎麽连这个都算。” 托尼扯了扯嘴角：“不然我怎麽确定你有没有阳奉阴违，说不定表面说着托尼最好了托尼是全世界最好的钢铁侠最爱托尼，下一秒就扭头消失。” 尤莱安心虚气短：“你不要总翻旧账，那些都过去了，小心眼的男人不讨人喜欢，你得向前看。” 托尼短促地笑了声：“好啊。” 他捏了一下尤莱安的下巴：“走吧。” “去哪儿？”尤莱安迷茫。 “陪我开会。”托尼理直气壮地道：“给你一个监督我奋进的机会。” 尤莱安：“……这个机会我就让给佩珀了，她肯定乐意看自己的老板上进，而不能吃甜甜圈的小可怜准备按时回家吃饭。” 托尼摆摆手，放他走了。 尤莱安刚出大楼就觉得不对，有人在看他，与路人偶尔投来的好奇视线不同，这道视线带着恶意，而且被注视感一闪而逝，说明暗处的人接受过相关训练。 是谁？还是他以前的仇人找上门了？ 不论是哪种情况，现在都不适合回别墅。 尤莱安脚步不停，保持匀速地继续向前走，用手遮住嘴巴假装打了个哈欠，实际快速且小声地道：“连接妈咪他们周围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 而后他从口袋中掏出耳机塞到耳朵中，低头看手机，假装打开了音乐软件。 奥创道：“目前海莉·琼斯、马修·琼斯及西里尔·琼斯附近没有发现异常，sir。” 单纯是冲他来的？ 尤莱安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先走进最近的一家便利店，在里面磨蹭了将近二十分钟才走出去。 那道视线又投过来，他背过身抓紧道：“就在西北方向，扫描监控内所有人对比他们的身份。” 但奥创只抓拍到飞速闪避的身影，看起来穿着和季节比相当厚实的黑外套，腰间鼓鼓囊囊，体型壮硕。 尤莱安不可能把危险人物往回领，他面不改色地拐进便利店旁边狭窄的小巷，这里放着几个巨大的垃圾桶，对不怕脏的人是条近路，但尤莱安没见过除了流浪汉和垃圾工以外的人进去过。 他的行为古怪到让幕后的人意识到不对，但等随后进入窄巷，前面已经失去了对方的身影。 被发现了？ 他拿出手机，嗓音嘶哑：“任务目标丢失，疑似有所察觉。” 手机那头的人似乎质疑了几句，那人又道：“托尼·斯塔克可能给了他一个人工智能。” 得到了撤退的命令，挂断电话前，他低沉地道：“是，hail hydra。” 声音未落，一股寒意从背后蹿起，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扭身跃起，手臂贴在了冰冷污浊的墙面上，清脆的“咻”后一步传来，而他刚刚站立的位置已经一片焦黑。 任务目标站在巷口，手臂被银色的金属覆盖，手掌张开，掌心中仍亮着白茫茫的光。 “九头蛇？”尤莱安的语气疑惑地扬起，又轻轻落下，带着点不可思议和讽刺：“你们居然还没死光，难不成真的是砍掉一个头就会长出两个不成。” 第14章 他不含感情地弯起唇，手掌随着对方的移动而晃动：“别乱动，我还有事要问你，不想直接把你的脑子炸开花。” 身材瘦弱的青年似乎将那掌心炮当做倚仗，浑身松松垮垮的，另一只手还揣在口袋里，到处都是破绽。 可直觉却叫嚣着危险。 男人没有过多犹豫，猛兽一般蹬在墙壁，利用冲力向青年扑去，气流在他身边发出呼呼的割裂声。 在他的掌刀劈向尤莱安的手腕时，尤莱安的手臂顺着他的方向划了个圈，击空感并没有让男人停下，反而趁此机会扭身一肘捅向那空出来的胸膛。 出乎意料的，手臂仿佛撞在了什麽坚硬的东西上。 是迅速蔓延到胸口的银白色金属吗？就算有金属阻挡，冲撞力也该让尤莱安后退。 一秒的愣神已经足够，尤莱安覆盖着战甲的手臂抬起，在他后颈处重重砍下，男人的身体立刻扑倒在地面。 “唔……”尤莱安蹲下去，看着他沉思：“九头蛇。” 他还以为这麽多年来，受到重创的九头蛇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没想到七十年过去，居然还是这麽遍地可见，实在让人不爽。 而且，九头蛇为什麽会盯上他？因为这张脸？九头蛇中有人记得他吗，但他在九头蛇眼里应该是个落入海中的结局，这麽多年过去，也没必要因为这张脸就派人抓他。 如果不是在自己的世界，尤莱安会选择自己调查，但这件事有可能牵扯到家里人，他还是借助一下其他人的力量，比如把审讯交给托尼。 尤莱安让奥创删了监控视频，再把事情发给托尼，备注可以开完会再来。 开完会是不可能的，短信发出去没几分钟，钢铁侠的战甲就从天而降。 尤莱安正在翻看从对方身上扒出来的手机，见他来了，没心没肺地抬头打招呼：“呦，来这麽快？” 托尼假笑：“不然呢？难道我要在你被九头蛇盯上的时候，老老实实坐在那个无聊的破会上听他们说些没用的废话？”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尽管知道以尤莱安的本事，九头蛇不可能伤到对方，可托尼还是感到强烈的不安，等看到后边备注的那句“可以开完会再来”，第一次意识到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我以为需要你参加的会议比较重要呢。”尤莱安摊开手，指了指地上的人：“我想知道他为什麽要抓我。” “你现在使唤我倒是挺顺手。”托尼挑眉。 “我哪有使唤你。”尤莱安眨巴眨巴眼：“这是请求，你要是不愿意，我请求一下其他人也可以。” 托尼嗤之以鼻：“你现在还能找到谁给你办这件事，你觉得那个蓝大个干得了这个？” 尤莱安不满：“超人怎麽干不了这个了。” 虽然克拉克本人的性格善良阳光甚至有点甜，但他冷下脸的时候，强壮高大的身躯和氪星人可怕的力量对于敌人来说威慑力十足，区区审讯自然手到擒来。 不过，这次他要是真的找了克拉克，托尼能记仇一年，所以尤莱安还是双手合十放在脸前：“帮我问问嘛，万一他们要抓的不是我，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话说得拗口，但托尼明白他在说什麽，刚刚不过是傲娇一下，他不可能让尤莱安审问九头蛇，而且因为目标特殊，这件事也不能交给神盾局。 得了个来之不易的撒娇，托尼装腔作势地嗯了一声：“看在你态度还不错的份上，我就帮你问问好了，不过他们这次行动失败，说不定会派更多的人来，也可能会用你家里人威胁你。” 他似乎想到什麽，眉眼间闪过一丝阴沉：“你想好怎麽应对了吗？” 第13章 曾经做任务时，尤莱安自然全面了解过钢铁侠的身世背景，知道他的父母是被九头蛇所杀，甚至下手的人就是被洗脑后的巴恩斯。这种不同世界线的联合一度让他感觉微妙，好在系统承诺重启后的世界将会以他改变过的过去继续进行，至少巴恩斯不会被洗脑。 他明白托尼的疑问后代表着什麽，垂眼思索。 托尼就抱着手臂看他，他们认识了很久，久到托尼能从尤莱安每个细小的表情中看出他的真实想法——没办法，最初相识对他们来说算不上愉快，尤莱安对他几乎没一句真话，这反而让他熟知对方撒谎或不上心的各种微表情。 但现在这样，不属于要撒谎，反而有种“我要干票大的”的孤注一掷感。 果然，尤莱安抬起头，开口就是：“九头蛇现在剩多少人，能不能一次性端了？” 托尼乐了一声，又摆着手：“我不是在笑你，不过这个想法有点困难。” 尤莱安垮着脸：“真的很困难吗？” 他恨恨地：“当初我……” 开了个头，感觉这里不是说这件事的地方，他又把话咽了回去：“算了，那还是先搞清楚九头蛇想对我做什麽吧，万一是你们的问题呢。” 佩珀都不认识他了，九头蛇的人如果还记得，岂不是说明佩珀和他的感情还没有他和九头蛇的感情深厚……这算什麽，恨永远比爱长久？ 当然，他和佩珀是纯友谊、是共同对抗白罐的战友情。 托尼把地上的男人提起来：“行了，乖宝宝快回家吃饭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尤莱安看他飞走，用手扶了下腰，总感觉刚才爬墙的时候把腰闪了，但没好意思表现出来，还好托尼没发现，不然他的一世英名真的会消失，然后肯定要被加倍当成瓷娃娃养。 他左右扭了扭身子，觉得问题不大，于是拎着自己在便利店买的零食回别墅。 零食就被珍妮没收了。 “这些膨化食品对恢复没有利处，其中的粉末容易加重你呼吸道的问题。”珍妮温和但强硬地道。 尤莱安眼巴巴地看着薯片离自己远去，但这几天他早就领教了珍妮在饮食方面的强硬，只能失落地去卫生间洗手。 路过珍妮身边时，他鼻翼微扇，似乎嗅到了股血腥味，但很快被浓烈的香味覆盖。他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你喷香水了？” “哦—是的。”珍妮露出有些羞涩的微笑：“我正要和您说这件事，我下午想要请假，有个约会，晚饭前我会赶回来。” 尤莱安垂眼，睫羽扇动两下，很快便弯起唇笑道：“那祝你玩得开心。” 坐下时，他眉头蹙起，露出不适的神色，叫住转身的珍妮：“你会按摩吗？约会前有没有时间帮我按一下腰，刚才出门把腰闪了。” 珍妮微笑道：“当然可以，不过饱腹不适合按摩腰部，不如我现在帮您？” 尤莱安没意见，他趴在沙发上，衣服下摆在腰腹处堆栈起来，又被随手向下扯去，看起来对这件名贵的衣服没有半点在意。 珍妮的手落在尤莱安腰上，甚至还帮他连着后背也按了一遍，在询问是否需要按摩四肢时遭到了拒绝，青年的脸微微泛着红，似乎对于成年女性接触腿部感到羞涩。 “我的腰好多了，你力气真大。”他称赞道：“平时也有锻炼吗？” “毕竟我的工作要处理很多事。”珍妮耸了耸肩膀：“力气大些能让很多事变得轻松。” 尤莱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道：“珍妮小姐以前一定很辛苦。” 他没等珍妮回答，似乎只是随口感叹，目光落在珍妮的手上，又很快移到餐桌那，迫不及待地走过去：“终于可以吃饭了。” 今天运动量稍大，他确实是饿了。 珍妮的笑容仍然挂在嘴角，她双手握在一起，拇指缓缓在手掌上的茧处滑过。 真是个有趣又矛盾的男孩，明明有格斗能力，浑身的肌肉却是未经过锻炼的水平，敏锐度也和数据不符，但从斯塔克的态度上来看，恐怕不愿意让对方搅进这摊浑水，弗瑞的算盘要落空了。 下午时，珍妮果然离开了别墅，尤莱安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吩咐奥创随时关注西里尔他们身边的动向，才拨通托尼的电话。 还没开口，托尼就先道：“这边的情况有些复杂。” 尤莱安道：“我这边也有一点复杂的情况。” 他吸了口气，在床上翻滚一圈：“我发现那位营养师可能是个特工，但不像九头蛇的人，有没有可能是你们那边的？” 托尼在那头沉默了片刻，尤莱安听到他低低地嘟囔了一句“fuck”。 于是尤莱安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怀疑咱们少抓了一个九头蛇，当时他在和什麽人汇报，我本来以为是远程汇报，你说有没有可能当时是两个人，另一个其实就在不远处？” 托尼又说了一句“fuck”，这次声音比刚才还大些。 可能是看到九头蛇，激起了尤莱安有些遥远的回忆，他下意识回了句：“language，托尼。” 托尼在那边好像无语的笑了下：“你说话怎麽和那个老冰棍似的。” 尤莱安心头一跳，正要开口，就听托尼语速飞快地道：“你说的情况有很大可能，我们手里的这个人被洗脑了，很可能是九头蛇制造出来的战士，他基本只会听令行事，没有自主的意识……” 第15章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继续道：“他们不清楚命令的目的，只是执行者，想弄清九头蛇抓你的目的恐怕得从他的监视者入手，但监视者恐怕被神盾局的人得手了。” 尤莱安：“神盾局？” “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托尼说出一个超长的名字。 尤莱安道：“名字不重要，这个神盾局他靠谱吗？” “有靠谱但麻烦的人。”托尼在电话那头耸了耸肩膀，又啧了声：“目前来看麻烦居多，如果有神盾局的人和你搭话，你最好假装自己是聋子。” 能让托尼说出这句话来，估计是真的很麻烦，尤莱安皱起脸：“那好吧，我会绕着他们走的，不过如果真的是九头蛇的人还记得我，恐怕也躲不掉。” 托尼这会儿又放松下去：“没事，还有我在，而且你现在这个身份的所有数据都是真实的，他们就算知道了也没证据证明。” “哦对，官方组织还是得讲证据的。”尤莱安喃喃道，稍微松了口气：“要是真想强行对我做什麽，和官方结仇的话处理起来还挺麻烦。” “不过，你招惹事情的能力可真不弱，居然和九头蛇也有仇。”托尼没理会他这有点法外狂徒一般的发言，拖长声音：“希望不是情债。” “我才没那麽没眼光呢。”尤莱安嘟囔：“是时代问题，而且九头蛇做的那些事就不地道，反正于公于私我都不喜欢他们。” 他没直接和托尼说自己曾经参加过七十年前的战役，对他来说即使没有七十年，那段时光也十分久远了，毕竟他总共进行了七个任务，那是他第二个任务，也算是他完全成长、奠定了人格基础的地方。 但尤莱安一直试图避免自己想起这些事，直到九头蛇突然跳脸，让他意识到当年的进攻居然没有完成最终使命。 明明史蒂夫和巴基都掉进海里了，当时系统还不让他救援，神神秘秘地说什麽时机未到，连告别的机会都不给他就把他扔去了下一个世界。 本以为遗忘的回忆只需要一个线头，就能轻易被牵扯出来，清清楚楚地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现在想想，所谓的时机未到，难不成是之后会有人把史蒂夫和巴基捞出来？也许他们还有别的使命，只不过不需要他参与进去了。 反正他的任务是稳定世界线，防止作为基点的超级英雄走偏而使世界坠入黑暗，既然当时系统算他的任务完成，说明之后不会出问题，不管什麽时候被捞出来，史蒂夫他们都能拥有更好的人生。 尤莱安想得入神，托尼在电话那头似乎也在思索什麽，同样没有出声，等尤莱安反应过来，他俩已经相顾无言十分钟了。 “托尼？”他试探着叫了声，立刻收到了回应。 “我还以为你得再发呆个十几分钟。”托尼懒洋洋地道：“和我通话的时候想别的男人，胆子挺大嘛。” 尤莱安：“……你不要说得这麽奇怪。” 好在托尼没在这件事上追问，而是道：“我会和神盾局那面交涉，顺便给你找一个新的营养师，这次我会亲自面试她。” 一时不看着，神盾局就干坏事，弗瑞那个老狐狸真是够敏锐的，他只不过对尤莱稍微特别了些，就迅速安插上了人手。 希望他这份敏锐能用在辨别神盾局特工和九头蛇卧底上，不要让神盾局长得像九头蛇分部，托尼略显刻薄地想。 第14章 新的营养师来得很快，尤莱安午睡醒来时，对方已经在客厅等了有一会儿了——奥创现在掌管着别墅的所有电子设备，是个能自主招待客人的成熟智能ai。 新的营养师也叫珍妮，棕色的卷发，身材中等，笑容十分和善温柔，有些不善言辞，和之前偶尔流露出锋芒且口才甚好的假珍妮完全不同。 “我先前回了趟老家。”珍妮解释，听起来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曾经被占用过：“所以今天才来就任。” 尤莱安带她熟悉了一下家里的位置，又将之前的营养食谱发给她，得到了没问题的答复后，放心地将假珍妮的事抛在脑后。 回来差不多一周多，他的身体好了不少，尽管依旧单薄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但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说几句话就咳嗽个不停，脸色也红润了些。 现在九月份刚过，他休学了刚好一年，如果复学，说不定能赶上新生入学，和他们一起读大一，这样只耽搁了一年。 尤莱安想到就做，抄起手机给学校教务处打电话咨询复学相关流程，但电话那头的女声在听到他的专业后，略显为难地“嗯……”了一声。 “是有什麽问题吗？”尤莱安疑惑。 “很遗憾，但因为学校今年进行了校区的重新规划和设计，新闻媒体相关专业已经全部转移到了大都会校区。”教务处的人说道：“当然，您可以在纽约校区提交复学的相关手续。” “大都会？”尤莱安震惊：“为什麽突然搬过去了？” 他原来的世界是没有大都会这个城市的，当时报考时也特意报的是家附近的学校，所以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学专业校区会被分在那面。 “因为前段时间的袭击，学校建筑受到了较大的破坏。”教务处老师委婉地道：“学校增加了更多的防御设备，教学空间缩小，只能将一部分专业移向各个校区。” 大概是感受到尤莱安不太乐意，老师还安慰他：“别担心，对于转移的学生，学校会给予一定的住宿费减免，而且新闻专业的校区在大都会，安全有保障。” 尤莱安唔了一声。 “我知道了，我会和家里人商量一下的。”他道，又询问了复学需要准备的相关材料后，才挂断电话。 他一个在家里人眼里前十几年几乎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活的小病号，突然要自己去另一个城市上学，他们肯定放不下心。虽然尤莱安有信心能说服他们，但他自己也不想跑太远，好不容易才回来，还想多和家人们待一阵子呢。 怂恿他们搬家到大都会也不现实，西里尔还在这边上高中。 说起来，前段时间的袭击是什麽，好像是他还没回来的时候发生的事？世界合并居然能影响过去，说不定有些事受到合并的影响，也变得和他记忆中不同了。 尤莱安还在思索，忽然听到窗边传来两声轻声的“笃笃”。 扭头一看，克拉克飘在外边，像只想要进门又没得到邀请的小狗一样，手指搭在窗沿，朝他露出带着点讨好的笑。 尤莱安觉得自己得和他们强调一下，他家正门是可以进朋友的，没必要都从窗户这里来。不过这麽大一只超人在卧室外边飘着，他赶紧过去把窗户打开。 克拉克却没进屋子里。 “我只是来送些东西。”他张开手，闪着光的银色细链顺着男人关节分明的手掌宛如绚烂的银河般滑下，最下端坠着一颗六芒星挂饰，中间被掏空，镶嵌着一枚蓝钻，折射着傍晚的阳光，澄澈又华丽。 “项链？”尤莱安困惑地看着他：“为什麽送我项链？” 克拉克有些不好意思，这时候的他更像那个淳朴的乡镇大男孩，而不是无所不能的人间之神：“这个颜色和你的眼睛很像。” 说完，他又道：“你喜欢的那颗星星，我从上面取了些矿物质捏出来的……我检测过了，这种物质对人体无害。” 尤莱安“啊”了一声，过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睁大眼：“星星？我经常看的那颗？你这几天去的吗？” 怪不得克拉克甚至没给他发过短信，原来压根不在地球。 他看着那条项链，发现细节处几乎看不出手工的痕迹，完美到天衣无缝：“好厉害！” 其实做废了不少才成功的克拉克红着耳朵收下赞美，小心询问：“你喜欢吗？” “喜欢呀。”尤莱安笑得弯起眼，他拿起项链往自己脖子上比了比：“我还没戴过项链，会不会奇怪？” 那泛着光的银链滑过凸起的锁骨处，六芒星吊坠带着视线隐入领口。 “不奇怪，很好看。”克拉克握住他的手，顺势接管了那两条银链：“我帮你戴上。” 尤莱安顺从地微微低下头。 虽然中间还隔了半扇窗户，但上身无遮挡，青年的手扶着窗边，微微前倾，他们几乎靠在一起，克拉克能嗅到对方身上载来淡淡的甜香，大概是沐浴露或是身体乳的香味，这让他的手指愈发的不受控制，两条链子在手中打着滚，在升腾的热意中愈发难以操控。 时间久到尤莱安都察觉到异样，青年没动，只是细声问他：“这个很难戴？需要我背过去吗？” 克拉克手一抖，把两个卡扣按上了。 尤莱安松了口气，他嗖一下从克拉克怀中撤出去。可能是氪星人的体温太高，只是靠近了这麽一会儿，他就感觉对面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意，几乎将他整个人都蒸腾在其中，再不分开说不定就要脸红了。 第16章 克拉克是他经历的最后一个世界，说实话他当时确实对克拉克有一些超出友谊的感情，不然也不会冲动地的分别时亲了对方一口，任务结束，对克拉克而言过去了两年，但对尤莱安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生怕离得太近，把自己刚收拾好的感情再勾起来。 在很多事情都不确定的当下，开启一段新的恋情对他来说麻烦大于快乐。 项链没什麽份量，挂在脖子上几乎感受不到，尤莱安伸手摸了摸挂坠的位置，抬眼看向克拉克，正好与对方的视线相对，还没出口的话打了个转，又咽回肚子里。 倒是克拉克先开口：“你最近身体看起来还不错。” 他侧耳倾听片刻：“心跳也比先前有力不少。” “因为我的身体一直在好转嘛。”尤莱安道，他又摸了下项链，才问：“你为什麽突然送我这个？重逢礼物？” 说起来，托尼和克拉克都送了他礼物，他也该回礼才对，之后得想想送些什麽。 他略微出神，忽的听克拉克低声道：“你还记得你当初和我说过的话吗？” 尤莱安谨慎询问：“哪一句？” “如果分离，那颗星星会代替你陪着我。”克拉克温和地道，他用指尖轻轻点在尤莱安的胸口，那挂坠的上方：“我去看了，那颗星星很美，但它没办法代替你，比起它的注视，我更希望能够得到戴着它的你的注视。” 超人说话的音色总是很温和，像溪水或阳光，淌过耳边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说了什麽。 尤莱安怔怔的，红晕终于无法抑制地从薄薄的皮肤浮现，很快便蔓延开，连眼尾都泛着淡淡的红。 “我……那个……”他语无伦次，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脸红得明显，赶忙伸手挡住：“你别看我。” 可恶，明明平时都是他更擅长甜言蜜语，几句话能让克拉克不好意思，怎麽才过了两年对方就进步这麽大，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麽回复。 似乎是被他的反应可爱到，克拉克低低笑了两声，伸手柄他柔顺的头发搓成了鸟窝：“能看到你这个表情，这个礼物送得也很值。” 尤莱安小声嘟囔：“你和谁学的恶趣味。” 他稍微缓过来一些，正要说什麽，就感觉克拉克的肌肉绷紧，笑容也淡了不少，但很快，这些反应又消失了。 尤莱安问：“出什麽事了吗？” 克拉克淡定回答：“不是什麽大事，只不过斯塔克在那边用追踪/弹锁定了我。” 尤莱安：…… 不知道是该吐槽托尼隔空锁定还是该吐槽淡定的克拉克。 说起来jar不是撤走了吗，为什麽托尼还能知道别墅里发生了什麽？ 客厅那边传来动静，似乎是有人下班回家。 “我该走了。”克拉克低声道，他翘起唇角，露出开朗的笑：“我在大都会等你，尤莱。” 尤莱安一愣，意识到对方恐怕听到他和老师的通话。 快乐的红披风冲天而起，眨眼便消失不见。 有路人似有所觉地抬头：“刚刚什麽东西闪过去了？” 好像是个红的，难道是超人？超人来纽约的次数不多，他睁大眼睛在天空中搜索半天都没看到标志性的红披风，倒是隐隐看到前斯塔克大楼楼顶有两处反光。 有钱人的玻璃都这麽闪吗？他随口吐槽，完全没放在心上。 第15章 踩着拖鞋匆匆忙忙跑出卧室的尤莱安探头，和放学回来的西里尔对上视线。 西里尔反而被他吓了一跳：“怎麽了？跑这麽急干什麽，出什麽事了？” 尤莱安的脚步一顿，他下意识抬头抓了抓头发：“没事……” 他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用从卧室蹿出来，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 果然，本来最近就有点疑神疑鬼的西里尔一下警觉起来，看他的目光带着狐疑：“真的吗？” 那双森绿色的眸子看起来很想钻进他的卧室里，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调戏纯情男孩的花花公子。 尤莱安急中生智：“营养师……先前的珍妮辞职了，所以换了另一位，她也叫珍妮，我是想说这个的。” 他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侧开身子，露出空无一人的卧室。 西里尔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辞职了？怎麽这麽突然？” “好像是有什麽急事。”尤莱安道。 总不能说是神盾局特工身份暴露，被托尼当场换掉。 西里尔没想太多，他确定家里没出问题，才把书包往椅背上一挂，又风风火火地往外跑：“打工要迟到了，先走了，晚上不用等我！” 尤莱安想叫他都没来得及，只能从窗户那往外看他跑远，搞钱的念头又晃晃悠悠从心底浮出来。 至少让西里尔少打几份工。 不过，他只知道怎麽搞钱，却不知道怎麽搞正当来源的钱，如果想让家里人安心，他就得找点说得过去的工作，这其中不包括被钢铁侠“包养”或者是干刑法上的事。 思来想去，尤莱安只有一个想法——就算是超能力者，想合法赚钱也不是那麽容易。 看看超英们，其实也不少人手头紧巴巴，当初彼得还去打过地下拳赛，后来给报社拍照片赚零花钱，还要被无良老板压价。 而且他现在还被禁用超能力，用一点点就罢了，用多了会影响身体恢复，而且一检查就会被发现。 ……托尼到底是怎麽想出测身体恢复数值平均值这种“天才”主意的，除了系统帮忙恢复的他以外世界上哪有人会平均恢复。 跑了七个世界都没打过工的尤莱安沉默了，他觉得自己得咨询一下其他人。 不过等晚上大家都在的时候，尤莱安还是先说了复学的事，听说新校区在大都会，海莉他们果然都很惊讶。 “好像是听说学校建筑被袭击毁了。”西里尔皱着眉头：“但没想到他们重建后把新闻专业搬去大都会了。” 他快速瞥了眼尤莱安：“要不你再等一年，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大都会。” 尤莱安看了马修一眼，马修朝他摇摇头，表示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这件事。 “我的身体已经快好了。”尤莱安把目光转回来：“我自己去大都会也没关系，只是上学而已，那边很安全。” 而后状似不经意地道：“而且小西你想报的学校和专业不一定在大都会呢。” “我从大都会找不就行了。”西里尔脱口而出。 尤莱安没说话，他只是犹豫了一会儿，经常在外边打工练就了读空气能力的西里尔脸色一变：“你不想和我一起吗？” “如果小西你读的是喜欢的学校和专业，我当然愿意和你一起上学。”尤莱安认真地看着他。 那双蓝眼睛被客厅的吊灯暖光晃着，就好像是浸润在水中的剔透玻璃球，这让西里尔微微愣神。 其实尤莱安很少在他面前露出这麽严肃的神色，在他的印象中，哥哥是柔软的、虚弱的，甚至因为长久不与外人相处，性格中还带着孩童的天真，尤莱安很少会露出沉重肃穆的表情，似乎每一次见他，那没什麽血色的唇都上翘着，带着甜蜜又柔和的笑意。 ……不，也不是一直这样，他隐约记得在他七、八岁的时候，哥哥的身体没有那麽虚弱，却也不能随意奔跑，只能日复一日地在床上读那些童话，那时候的尤莱安很少笑，独处时总是望着窗外，即使面对他们时会扬起笑容，嘴角上扬得也十分牵强。 是从什麽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 “小西？”尤莱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西里尔回神。 “我当然想去大都会。”他反射性地接上之前的话题：“那里有超人，安全性有保障，发展程度和纽约也差不多。” “那你想读什麽专业呢？”尤莱安问他。 “专业？”西里尔一怔。 他张开嘴想说几个自己之前看好的专业，但又忽然记起这些专业大概率还在纽约校区，便又把他们咽了回去：“我还没看专业呢，还有时间，没必要这麽着急。” “是没看专业还是没看在大都会的专业？”尤莱安一针见血地问。 但他没有等西里尔回答，而是握住对方在膝盖上的手：“小西，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你不需要每天半夜来看我有没有出事，不用再为了减轻医药费带来的负担而不停打工，更不必为了照顾我而选择和我一样的学校。” 哥哥的掌心是温热的，不像记忆中总是带着凉意。西里尔怔愣着，似乎第一次开始思考尤莱安变得健康这件事意味着什麽。 “你现在可以尽情地去学你感兴趣的方向，你的人生是自由的。”尤莱安轻声道。 西里尔反握住他的手，皱着眉毛恶声恶气：“少说这些煽情的话，我一直都是自由的。” 尤莱安笑起来，轻快地接话：“对，我们小西是自由的小鸟，想往哪儿飞就往哪儿飞。” 第17章 “不要用这麽幼稚的比喻。”西里尔嘟囔了一句，强调：“我是老鹰，猛禽，才不是什麽小鸟！” 虽然只是和西里尔谈了谈，但马修和海莉也都同意尤莱安自己去大都会上学，没怎麽让他费口舌，他对此乐见其成，当即把复学的相关流程告诉了他们，准备这几天找时间去一趟学校。 家庭谈话告一段落，尤莱安准备回房间，西里尔又追了上来，垂着眼踌躇片刻，抿唇问：“所以，你不需要我了吗？” 他就像一只突然被剥夺了前进方向的迷茫小狗，没了指令，只能犹疑地站在原地，露出被抛弃的可怜神色。 “小西。”尤莱安叹了口气，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是家人，家人永远互相需要彼此。” 西里尔的眉毛困惑地拧成一团，他有些半懂不懂，但尤莱安的话明显让他的不安散去了不少。 尤莱安把手收回来，弟弟的头发剪的太短，摸着扎手。 “你以后就明白了。”他总结。 青春期少年瞪了他一眼：“你只比我大两岁，别在我面前装大人。” 尤莱安看着西里尔嗖的一下蹿回房，抓了抓头发。 小西现在越来越像网上说的暴娇了，明明小时候会软软地叫他哥哥，这难道就是青春期对孩子的影响吗，他怎麽感觉自己就没有这个环节。 不过，既然决定复学，尤莱安准备这几天去海莉开的快餐店帮忙，在开学前多和妈咪腻歪一会儿。 明天检查身体的时候顺便把这件事跟托尼说一声。 尤莱安窝在床上想着明天要做的事，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大概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又见到了久违的“故人”，尤莱安罕见地做了梦。 他站在战场上，手里拿着枪，厮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硝烟和血腥味融成一种刺鼻的气味将他密不透风地包裹住。 他的手没有发抖，对着敌人开枪，但子弹只击穿他们的手腕或者腿部。 有人握住了他拿着枪的手，紧接着，尤莱安感到自己整个人落在一个坚硬的怀抱里，深蓝色的制服包裹着对方的身躯，红色的手套上沾着干涸的血迹。 枪响了，子弹正中敌人的眉心。 环着他的人退开一步，制服面罩后的那双蓝眸深邃肃穆，嘴唇开合，手掌在尤莱安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而后头也不回地冲进战场中心。 尤莱安看着他的背影，就像看到了一轮散发着明亮光芒的太阳，那太阳骤然燃烧，光芒大盛，刺得他眼睛发痛。 他猛地睁开眼。 梦中的情景似乎还没有消散，尤莱安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原来昨天忘记拉窗帘，阳光照在他脸上，把他亮醒了。 他坐起来，揉了揉脸，想起梦的内容，手指蜷了蜷。 那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当时尤莱安在第一个任务世界把自己弄得一片狼藉，最后选择了最激进的方法完成任务，自己也受了不小的精神刺激。 结果第二个任务要打仗。 作为和平年代的孩子，加上受到前一个任务的影响和一些别的因素，尤莱安难以接受剥夺其他人的生命，即使上了战场也没办法下死手。 直到史蒂夫帮他扣下了第一枪。 当时在战场上，时间紧迫，史蒂夫只是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了句“你能做到”，但在那场对战结束后，史蒂夫找到了在角落发呆的他。 “没有人喜欢战争与杀戮。”史蒂夫坐在他身边道：“但作为士兵，这是我们的责任，在危难之际保护我们的国家。” “我以为你是来安慰开解我的。”尤莱安说，他的脸还是泛着白，头发乱蓬蓬的，最小码的军服穿在他的身上都显得有几分宽大：“说一些打仗的时候杀人很正常，对敌人残忍就是对自己残忍之类的话。” “看来有人对你说过了。”史蒂夫小幅度地笑了笑。 “很多人。”尤莱安抱起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这样团起来后他显得更小只了，声音闷闷的：“他们说得好像杀人和杀鸡没有区别。” “你在担心什麽？”史蒂夫侧过脸，认真地看他。 “如果我习惯了这种事，也许会不再把别人的命放在眼里，变成以别人的痛苦和死亡为乐的大坏蛋。”尤莱安看着前方，嘟囔：“别看我这样，我还蛮厉害的，要是变坏了一定会做出很多糟糕的事，我不想那样。” 史蒂夫在旁边轻轻笑了两声，又很快解释：“我知道你很厉害。” 那双蓝眼睛含着温和的笑意：“只要坚守住你的本心就好，士兵，善良的人不会轻易变坏。” 尤莱安将一直落在前方的目光收回来，转在他身上，脸颊微红，好像有点生气：“你怎麽知道！如果我就是变坏了怎麽办？” “那由我来监督你怎麽样？”史蒂夫微笑地朝他伸出手：“你愿意加入我的队伍吗，士兵？” 尤莱安愣住，他睁大眼看着史蒂夫，对方没有站起来，单膝半蹲在他面前，与他平视：“相信我，我不会让那一天到来。” 在他将手搭在史蒂夫手上时，余光中那个皮肤惨白，嘴唇鲜红的幻象嚷嚷着“又来了个无趣的家夥”，消失不见。 这是尤莱安与史蒂夫第一次交谈，当时他也没想到史蒂夫是来邀请自己的，被那双相似又截然不同的蓝眼睛迷了眼，直接答应了，才算正式开启了第二个任务。 尤莱安陷在过去的回忆中，回神时，西里尔已经在外边敲门催他起床吃早饭了。 他一边应声一边下床洗漱，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梦境也许预示着今天注定也不会平静。 第16章 今天的复仇者大楼依旧冷清，员工已经搬离，内部开始拆除原有的结构，空气中飘散着木头之类建材的味道。 尤莱安被这气味刺激到，咳嗽了两声，看到前面的电梯快要合上，赶忙道：“等下。” 电梯里站着的人穿着墨紫色的短袖弓箭服，身后背着一把弓，看到他后微微挑了下眉，问：“几楼？” “顶楼，谢谢。”尤莱安道，说完才发现顶楼的电梯按钮正发着亮。 他们的目的地相同，看对方的装备大概是超级英雄，说不定就是复仇者联盟的一员，他好奇地打量了对方几眼，不知道之前甜品店店员说的几个人里有没有对方。 不过鉴于托尼之前的话，他暂时不打算跟超级英雄接触太多，便没有说话。 倒是弓箭男先开口了：“你是来找斯塔克的？他等下有事，恐怕没办法招待你。” 还有这好事？昨天刚偷偷用过能量，还在想怎麽糊弄过去的尤莱安目光转过去，适时地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的眼睛像清澈见底的湖，让鹰眼顿时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尽管还没说任何出格的话，但看着那双眼睛，还是有种玷污了祖国未来花朵的良心不安……所以斯塔克真的对这麽小的孩子下手？他们之间差了十多岁吧！ 就算是钢铁侠往常的绯闻对象，至少也都是能喝酒的年纪了。 虽然接触时间不算长，但鹰眼觉得钢铁侠再怎麽行事肆意，在做人这方面还是有底线的，不是那种对孩子出手的混蛋。 电梯在他们的沉默中，叮地打开。 把自己打理得整齐干净甚至还喷了香水的托尼迎上来：“嗨甜心。” 下一秒他看到跟在尤莱安身后的鹰眼，脸一秒拉长：“不管有什麽事，没空。” 鹰眼：…… 斯塔克变脸速度甚至让他感到眼花。 而且他叫这个小男孩甜心……钢铁侠果然是个对祖国未来出手的混蛋。 尤莱安弯腰，从托尼手臂下钻了出去，顺便拍了拍肩膀处的衣服：“早上好。” 他轻盈回身，朝托尼笑出两个酒窝：“小心不要把香水味沾到我的衣服上。” 笑得十分可爱，让人心动，说的话却冷漠极了。 托尼抱怨：“这可是我特意挑的，你之前不是最喜欢这一款吗……难道你怕被谁闻到你身上沾了我的味道？” 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麽，黑压压的怨念几乎实体化，尤莱安受不住，赶忙转移话题：“既然你有工作，我明天再来找你好了。” 鹰眼吃瓜吃的正欢，突然被cue，紧接着就收到了托尼“你怎麽还没走”的眼神。 “我的任务是把你带过去。”鹰眼道：“如果弗瑞知道你是为了和漂亮男孩谈情说爱，所以才拒接了他20通电话……” “我可没有拒接，只是直接把他拉进了黑名单罢了。”托尼对着其他人就没有好脾气了，假笑道：“托尼·斯塔克的私人电话不是随便什麽人都打得通的。” 他半点没有停顿地继续道：“顺便帮我警告那个黑卤蛋，如果不想让神盾局的网络瘫痪，不要随便把手伸进来。” 虽然因为多出一部分记忆，他待黑卤蛋有超出这个时间段的信任，但这不代表对方能尝试破解斯塔克的防御系统，这对于他来说算得上冒犯。 第18章 鹰眼为他的话哇哦了一声：“那你最好亲自跟他说。” “没空。”托尼道，一把抓住想绕过他回电梯的尤莱安：“跑什麽，今天就算有外星人攻打地球，你也得把体检做了。” 尤莱安被拎着衣领，知道他肯定猜出自己昨天偷偷用能力了，但试图再挣扎一下，就像薛定谔的猫一样，不做检查的话他的能力在托尼那就处于不一定用了的状态：“你要不先听听你的同事找你干嘛，万一是什麽重要的事呢。” “真的很重要。”鹰眼在旁边附和：“非常需要你到场。” 他看了眼尤莱安：“把你小男友领去也可以，让他在外面等一会儿。” 托尼若有所思地看向尤莱安，又看了眼鹰眼，眉梢往上一挑：“带过去？” 他觉得鹰眼的态度有点奇怪，神盾局口里重要的事怎麽会让目前数据中还是普通人的尤莱安接触，难不成弗瑞真的挖出了点东西？ 尤莱安和他对视片刻，同样意识到不对劲，警觉地瞪起眼：“我不去。” “是去医院。”鹰眼慢悠悠地在旁边补充：“如果你今天注意看手机消息，就应该知道你的私人医院里今天送进去一个人。” 托尼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不是吧，还真让他捞到了？” “捞到什麽？”尤莱安疑惑。 但托尼思索片刻，一反刚才的态度，转向尤莱安：“我们一起去医院，体检在那边做。” “不管你们捞了什麽出来，我觉得这种场合都不适合有普通人在场。”尤莱安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得胡言乱语：“我们一起去私人医院，被无良小报说成去打胎怎麽办？！” 托尼被他逗笑了：“我怎麽不知道你还有这种能力？” 他长臂一伸，把尤莱安结结实实圈在怀里，而后往鹰眼那斜了一眼：“你离远点，我要跟甜心说几句悄悄话。” 鹰眼的好奇心膨胀，但直觉告诉他如果不照做，斯塔克真的有可能直接把他赶出去，所以他老老实实地退后到走廊另一头，看斯塔克凑到漂亮男孩耳边，还用手挡着下半张脸，防止他用唇语破译。 搞得鹰眼更好奇了。 但他听不到看不到，只能拿出手机给搭档发消息吃瓜。 病房外的弗瑞：“托尼·斯塔克还没来？” “马上。”娜塔莎晃了晃手机：“巴顿说等他哄骗好自己的小男友就一起过来。” 弗瑞沉默，看起来像是忍住了某些脏话。 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队长那面的任务还没结束吗？” “队长在往这儿赶。”娜塔莎耸肩：“也许他们想一起拆这份惊喜。” 病床上的人呼吸平缓，眼睛紧闭，但眼球不停地转动着，明显睡得并不安稳。 ＊ 尤莱安先被带去医生那，为他安排好所有需要进行的体检项目。 “检查后在这里等我。”托尼双手摁住他的肩膀：“不要自己乱走，ok？我觉得你不会想在这种时候认识那个黑卤蛋。” 尤莱安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有点心神不宁。刚刚托尼在他耳边说可能在冰里捞出了他的某个旧情人，但很显然，他有可能在冰里的旧情人只有一个，距离那时候已经过去七十年了，他以为系统当时说的“时机”顶多只有几年。 检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他不该现在过来，他还没做好见到史蒂夫的心理准备……他得承认他当时的退场方式对任何人来说都很糟糕。 然而他不乱走，意外却会追着他过来。 刚刚做完最后一项体检，尤莱安正要回最开始的屋子，就听走廊中一阵惊呼，竟是有什麽人从另一头猛冲了过来，他就像一头矫捷的、爆发力极强的黑豹，正常人得跑个几十秒的长廊在他的速度下竟然只要几秒，尤莱安几乎刚在另一头看到他，他就已经蹿到自己面前了。 穿着病号服的在逃人员目光发虚，俊秀的面容紧绷，他像是受到了惊吓，没有目的地，完全是在乱窜，突然，他的视线落在尤莱安身上，仿佛找到目标般，直直地朝尤莱安扑了过来。 尤莱安想不到还有自己的事，他下意识抬手，却对上了来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熟悉的绿眸，在他遥远的记忆中，他们曾无数次对视。 他被人抱了个正着。 温暖的皮肤，跳动的心脏，还有…… 这身材是不是壮了不止一点？ “巴基？”他喃喃道，透着不可思议。 “尤莱。”那人稍稍放开他，双手捧住他的脸，深情地凝视着他，将他完完全全映在在那宝石绿的虹膜上：“是你吗？” 尤莱安心里翻涌的疑问不比他少，伸手去摸他的脸，顺便捏了捏，确定不是易容：“你怎麽会在这里，他们捞的是你？你的样子……” 话没说完，就听巴恩斯呢喃：“这一定是梦。” 他低下头嗅了嗅怀中人的气息，不像记忆中那总是充满苦涩的硝烟与血腥，对方那蓬松的发丝和柔软的皮肤上散发出梦幻般糕点与糖果的甜香。 战争年代，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种象征着温暖与和平的气味了，但不得不说这和尤莱十分契合，他想象中的青年本就该散发着这种味道。 虽然不清楚为何会突然梦到尤莱，说实话他现在还感到眩晕和不真实，那些阳光刺痛着他的眼睛，恍然有种许久未曾见到阳光的错觉。但不论如何，在梦中见到尤莱，大脑中不断回响的厮杀声都安静了下去，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与飘飘然。 也许……在梦中他还可以做些什麽。 巴恩斯揽住尤莱安的腰，强行上前一步将人推在墙上，看着和记忆中相同的惊慌又茫然的蓝眼睛，唇角弯起，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尤莱安：！！！ 后头赶来的特工们：？！ 追过来的鹰眼紧急在走廊中间刹车，发出被瓜撑到的声音。 然后他幸灾乐祸地想，斯塔克一定正在后悔刚刚大方地侧身让开了“逃生”路线，看看，妨碍公务的报应这不就来了。 第17章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在二战中成为一名中士，是美国队长最亲密的朋友、战友，最后决战时同样掉下飞机，被冰冻了七十年，近期刚刚解封。 虽然本人对七十年后的世界并不适应，还认为自己在做梦。 梦中有穿着奇怪的黑卤蛋，铁人，戒备的黑西装，还有他疑似死亡的朋友尤莱安。 如果这是梦…… 青年柔软的身体，甜蜜的唇，还有含着惊讶与水光的蓝眸，一切都那麽真实，甚至连穿着夹克，把他狠狠拉开的史蒂夫都好像是真的。 巴恩斯：…… 他被揍了一拳，发现确实挺疼的。 难道真的是现实？ 尤莱安和他一起保持沉默。 也许今天起猛了，不然怎麽会看到两个七十年前的好友年纪轻轻的在他面前晃，哦这一点他有了点心理准备，但是其中一个好友，不是他前男友的那个，还当众亲了他！ 当众！ 尤莱安的喉结滚动两下，想逃，但后面是墙，两边都是人，他就像是被围在中间的小鹌鹑，动都不敢动。 赶过来给了巴恩斯一拳的托尼要气炸了，万万没想到在医生口中状况很糟的老冰棍居然还有力气强吻，尤莱安更是完全没躲。 难道被他说中了，又是前男友不成？ “看起来巴恩斯中士刚刚解冻，脑子还不太好使。”托尼皮笑肉不笑地道。 巴恩斯看了他一眼，感觉有点眼熟，但没太在意，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史蒂夫和尤莱安身上。 “你们还活着。”他一手拉住一个：“所以这不是什麽稀奇古怪的梦，我真的来到了七十年后？” 史蒂夫听说巴恩斯被找到后，从任务中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制服都没来得及换，背着盾牌带着一身的火药味冲进医院。 确实看到了醒来后的好友……很有活力，但强吻可不是对方的风格。也许只是被冻了太久，产生了些错乱，史蒂夫自己也有这个阶段，他受惊一般在陌生的街道上乱晃，又在嘈杂的人声中逃走，难以接受——当然，他只是惊慌，没强吻任何人。 史蒂夫将人拉开后，才去看受害者。 他愣住了，连巴恩斯说了什麽都没听见。 “尤莱？”史蒂夫伸手，颤抖着摸向青年的脸颊：“你还活着……你也是被霍华德找到的吗？” 当初尤莱安在作战中，为了替他们挡下攻击，从飞驰的火车摔落，从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在战争的巨轮下，他们甚至没有悲伤的时间，便先后在与红骷髅的决战中掉下飞机。他刚醒来时，甚至不记得尤莱，前段时间突然恢复记忆，到处询问后，却发现根本没人记得尤莱，就连美国队长博物馆里，那些记载着历史的数据中，都没有这个名字，没有他记忆中那个黑发蓝眼的青年，他甚至到处都找不到他们拍过的那张全体队员合照，明明当时拍的其他照片都在博物馆里循环展示。 第19章 对方仿佛是他在漫长阴暗的战争中无法忍受苦痛而产生的幻想，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尤莱安的贡献，记得那张年轻的笑脸，记得那双摔下飞机时没有惊慌、只泄露出一点忧伤的蓝眼睛。 没想到他们还会再见。 史蒂夫几乎要落下泪来，他的手下滑到尤莱安肩膀上，正要抱住对方，突然和巴恩斯一起，被钢铁手臂抓住后衣领。 “没完没了了？”托尼压着怒气：“说话前仔细看看，这是你认识的人吗？” 一直在给托尼发送“救一下”光波的尤莱安松了口气，差点以为要直接在大庭广众下掉马。 掉马后怎麽处理感情问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尤莱安不太想被官方组织注意到自己穿越时空的事，更别提是被托尼都说麻烦的神盾局。 史蒂夫被托尼拽得往后退了一步，才意识到面前的人和他的尤莱确实有几分不同。 青年身形瘦削，肤色苍白，看起来从未经过训练，最主要的是，他眉眼间透着青涩，顶多十八、九岁的模样。 ——尤莱掉下山崖的时候已经22岁了。 史蒂夫在犹豫，巴恩斯却没有怀疑，毕竟他在拥抱尤莱安的那一刻清楚听到对方叫他的名字。 那种熟稔又有点茫然的语气，绝对是尤莱。 不过……既然尤莱现在不想承认，他便没有说话，只是在尤莱安看过来时，朝他轻轻wink，勾起一边的唇角。 尤莱安：…… 他在心底无声地尖叫，恨自己刚刚怎麽就管不住嘴。 不过目前，他还是吸了口气，绕开史蒂夫躲到托尼身后，为了符合自己现在的年龄和人设，抱住了托尼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探头看：“托尼，他们是？” 许久没被尤莱安这样粘着，托尼的心情就像大夏天吃了根棒冰一样，舒爽。 “不是什麽重要的人。”他反手揽住尤莱安的腰：“两个脑子还没有解冻的棒棒冰罢了。” 知道这里面估计有一个前男友，或者两个都是，但尤莱安并不打算和他们相认，托尼简直称得上耀武扬威：“你检查好了吗？我带你回去，这儿现在挤满了难以忍受的家夥。” 尤莱安磨牙：“好啊，托尼，我不想待在这儿了。” 可恶，居然趁机占他便宜。 鹰眼在后面对娜塔莎道：“你看，我就说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而且这场面怎麽看都比他一开始想的劲爆一百倍。 史蒂夫正艰难地区分面前和记忆中的人。 他的思绪有些混乱，但在托尼想带尤莱安离开的时候，还是下意识挡在他们面前：“等下，托尼，我有些事还没弄清楚。” 就算他不是尤莱，但长相一模一样，说不定和尤莱有血缘关系，那是不是说明当年尤莱并没有死……史蒂夫被脑海中不停出现的想法搞得无法冷静，皱紧眉头。 美国队长是从战场上出来的人，当他皱眉时，气势便严肃甚至冷冽起来，只是相熟的人都能看出他眼底压抑的痛苦。 尤莱安的心跳乱了一拍，他不由地收紧抱着托尼的手，呼吸急促。 托尼现在很关注他的身体，立刻扭头对他道：“没事，不要激动，放缓呼吸。” 说完，他对着史蒂夫道：“不要靠这麽近，把你旁边那个一起领走，你们吓到他了。” 他当然知道尤莱安不是被吓到，估计是看到史蒂夫这样感到愧疚，但钢铁侠可不会在这时候帮助情敌。 何况弗瑞还在后边看着，如果这时候让尤莱安认下七十年前的身份，他以后估计要被神盾局的人烦死。 因为尤莱安看起来确实不太健康，史蒂夫犹豫了两秒，还是往旁边退开。 “你身体不好吗？”巴恩斯突然开口，他似乎完全缓过来了，灵动而迷人的绿色眼睛含着笑意，几乎让尤莱安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就像他们此刻还在七十年前的街上聊着天。 “如果不是某些没有分寸的老冰棍刚刚吓到他，也许还会好一些。”托尼在旁边阴阳怪气。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尤莱安和巴恩斯同时回想起那个吻，脸色怪异。就连史蒂夫也拧起眉毛，几乎粘在尤莱安身上的目光也往巴恩斯那偏过去。 尤莱安在自己露出破绽前把脸埋进托尼怀里，只露出个微微发红的耳尖。 “我有点难受，托尼。”他哼哼唧唧地道：“我们去医生那好吗？” “当然。”托尼道。 他用恶狠狠的目光将两个还想上前的老冰棍定住，抱着尤莱安快速离开。 史蒂夫惆怅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又回头看自己刚刚解冻的好友，寻求认同：“他们真的很像。” “没错。”巴恩斯点头。 他们默契地没有提刚刚发生的事，但透过眼神交流，知道这事还没过去。 “打扰一下，弗瑞局长还在等你们。”娜塔莎走上前，朝两个面面相觑的人弯起唇：“也许叙旧可以之后再进行？” 除了叙旧，她觉得这两个人恐怕还有别的事想私下谈谈。 尤莱安在走出特工们的视线范围时就想独立行走，但托尼的手圈着他的腰，扒都扒不开。 他气恼地瞪过去：“你是不是该放手了？” “在我这儿可不提倡用完就丢。”托尼懒洋洋道，他贴近尤莱安，在他耳边暧昧道：“你最好解释一下刚刚为什麽任由那个老冰棍亲你。” 尤莱安：…… 他立刻虚弱地靠在托尼肩膀上：“我有些不舒服。” “得了吧宝贝，你的心跳都没有变化。”托尼捏了捏他的腰，含笑道：“现在倒是快了点。” 尤莱安的脸开始发红：“你能不能正经点。” 腰能乱捏吗！ 然而托尼的手掌完全不打算离开他的腰，他只能忍气吞声：“刚刚外面都是人，不想用能力，而且巴基是我的好友，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也没想到他会……” 以他现在的体质，根本不可能挣脱巴恩斯的手，更何况在对方亲下来的时候，他人都傻了。 “好友？”托尼准确地察觉到关键词，焦糖色的大眼睛眯起：“我还以为……” 尤莱安打断他：“是的，我和巴基只是朋友，我那时候的恋人是史蒂夫。” 第18章 “噢……很有趣。”托尼道：“尤莱果然很有魅力。” 他的语气可不像赞美，尤莱安知道他在说巴基亲自己的事，他抿了下唇，嘟囔：“可能他被冻糊涂了。” 想到这件事他就心烦意乱，倒宁愿自己的想法是真的，很难想象他之后要怎麽面对史蒂夫和巴恩斯……他被亲的时候史蒂夫还看到了，为什麽史蒂夫会在那！ 尤莱安的大脑已经想到以后的尴尬了，他揉了揉额头，努力想点更要紧的事：“巴基恐怕认出我了，我当时太惊讶喊了他的名字。” “毕竟是大名鼎鼎的巴恩斯中士。”托尼道：“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叫出他的名字，这说明不了什麽。” 尤莱安总觉得他还在阴阳怪气，唇往下撇：“我在和你说正经事呢，你不要总是想着刚才的那个意外……” 他话没说完，托尼就打断他：“你把那叫做意外？我倒觉得更像是一个心怀不轨的暗恋者终于找到机会实现了他的愿望。” “你干嘛把话说得这麽难听。”尤莱安皱眉：“巴基刚被人从冰里捞出来，他沉睡了七十年，在那之前他还在战斗，他只是以为他在做梦。” “以为自己在做梦就可以亲你了？”托尼冷笑：“动作那麽熟练，没少在真的梦里练习吧。” 尤莱安停下脚步，语气有些困惑：“你一定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吗？” 他们之间的气氛稍显凝滞，好在现在走到了医院外边，停车场这儿目前没什麽人。 “你的语气好像这只是件小事，是我在小题大做似的。”托尼一边说一边打开车门。 尤莱安的脸皱起来：“嗯……虽然也不能说是小事，但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讨论这个话题。” 他为什麽要和前男友、现追求者讨论被人亲了的事？！ 托尼用嘲讽的语气道：“你说得对，我现在没资格和你讨论感情问题，毕竟我们只是朋友。” 尤莱安的唇往下撇了两度，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对巴恩斯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他瞥了眼托尼，没有犹豫地继续道：“我和你解释这些事，是因为我同样把你当做朋友，但仅此而已。” 这句话出口，他担心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冷硬，但他回来之后与托尼的接触太多，他们之间亲密的界限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模糊了。 托尼总是擅长入侵他的“领地”，而且太过自然，尤莱安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意识到他们太过亲密这件事。 坐在驾驶座的人用气音嗯了一声，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才用一种出乎尤莱安意料的平静语气道：“我明白。” 第20章 尤莱安忍不住侧目，但托尼朝他露出个轻松的笑容，耸了耸肩膀：“我仔细想了想，是我对你管得太严了，好像我还是你的未婚夫，既然在你心里我们这段感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你不愿意我这麽做很正常。” 这段话善解人意地不像托尼，尤莱安因为震惊，甚至没管“未婚夫”三个字。 “我之后会注意。”托尼从内视镜中窥视尤莱安的神色：“不过，你还是需要重视一下刚才那个老冰棍的举动，如果你不想被卷进神盾局目前最重要的两个人之间，最好别太亲近他们。” 他看到尤莱安的眉头皱了起来，于是带着点自得地翘起唇。 早就说了，他了解尤莱，所以在冷静下来后，他意识到尤莱对巴恩斯和史蒂夫的感情带着怀念，甚至是愧疚，说巴恩斯的坏话只会适得其反。 如果是曾经的他，说不定早就大吵大闹用尖酸刻薄的话把人气走了，好在经历了善恶反转和一次还算成功的恋爱后，他愿意包装一下自己的目的和话术。 尤莱安确实被说服了，他想了想美国队长代表的政治意义，再想想刚才他们三个人在神盾局特工面前表现出的“感情纠葛”——史蒂夫叫他名字的时候，旁边就有好几个特工在场。 平静的生活似乎正在离他远去。 尤莱安突然道：“我打算复学。” “复学？”托尼虽然不知道他为什麽提这个话题，但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回去上学也不错。” “我当初报的是新闻学。”尤莱安清了清嗓子：“前段时间校区重建，搬在大都会。” 托尼的动作顿住，他扭头往尤莱安那看了一眼，哈了一声：“这就是你复学的理由？” “只是坚定了我复学的念头。”尤莱安把身子靠在座椅靠背上：“今天之前我就有这个打算，也和爸妈商量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托尼看起来没怎麽相信：“jar，搜索帝国大学校长的电话，也许我们需要谈谈校区重新规划的问题。” 尤莱安赶忙摁住他的手：“没必要，我只是去了大都会，又不是出国了，想回来的话其实一会儿就能飞到。” “那你会经常回来吗？”托尼斜过来一眼：“纽约这麽多人，你跑都来不及。” 被说中了心思，尤莱安不太自在地移开目光：“回纽约是会回的。” 但会不会去复仇者联盟就说不定了，他没兴趣自投罗网，把自己送进前男友聚集地。 托尼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小骗子肯定是一去不返，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人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他们现在距离很近，尤莱安的眼睛睁大了，抬手攥住他的手腕：“托尼？” 青年的神色和语气都透着点茫然，似乎意识到他想做什麽，但对他又有着一些天真的信任，认为他不会越矩，明明有足够的能力挣脱，却依旧只是微微扬起脸，用那双澄澈的眸子望着他。 托尼的指腹在那细嫩的肌肤上摩挲两下，俯身上前，两个人几乎碰到一起。 尤莱安终于开始往后缩：“等、等等，你刚刚才说过会注意我们之间的距离！” “好像是说过。”托尼的手掌移到他颈后：“但你知道，有些意外避不开。” 意外个头，这分明是蓄意！ 尤莱安眉头一皱，还没等他开口，堪称温柔绅士的吻落在他脸侧。 托尼轻笑着看他，蜜糖般的棕眼睛中含着狡黠：“我可不是那种用意外或者不清醒当借口，随便占别人便宜的家夥。” 尤莱安意识到他这时候都没忘记拉踩巴基，心中因为他的行为升起的错愕都消散了不少。 “突然把人拉过来亲脸难道就很光彩吗？”尤莱安推开他，“我现在觉得我还是待在大都会安全一点。” “你确定？”托尼的手点了点他胸口处：“你难道觉得这家夥是什麽纯良的？” 克拉克送的吊坠塞在衣服里，贴在他的皮肤上，尤莱安嘀咕：“至少比你纯良。” 托尼嗤了一声。 “反正复学的事我已经决定好了，这几天去交材料，去上学前准备在妈咪的快餐店帮忙，就不去你那了。”尤莱安强行把话题从自己的感情问题扭转回来：“我的身体越来越好了，没必要再每天检查。” 他看了眼托尼的表情：“我尽量经常回来看你。” 托尼没说话，盯着他看了片刻，把他看得紧张起来，才随意地笑了一下，伸手弹了他的脑袋。 “随你，我还能拦着你不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吗？” 说完，又沉思片刻：“待在大都会也好，弗瑞对超人的忌惮说不定能让他收敛点，少找你的麻烦。” 九头蛇那边也是，超人作为地球的顶级战力之一，这些组织搞事的时候还是会尽量避开他，没人想和超人正面对上。 他总是说神盾局麻烦，尤莱安反而起了点兴趣：“到底有多麻烦，比之前的你还难缠？” “我们恐怕不是一种难缠。”托尼摊了摊手：“我那时候只是想站在所有人顶端，以及得到你，但黑卤蛋要考虑得可就多了，保护比毁坏更难，保护者在某些时候就显得不那麽讨喜。” 尤莱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又吐槽：“不要用‘只是’来形容你之前的目的好吗。” 托尼笑了两声，缓声道：“而且你现在的软肋太多了，尤莱，你总是容易被自己的弱点牵制住，我当初能以那个智能系统威胁你，让你束手就擒，他们就能用你的家人拿捏你，不仅仅是他们的安全，有很多方面，弗瑞擅长洞察弱点并掌握它。” “所以他本来只是可能注意到我，现在因为我和史蒂夫他们扯上关系，他一定会对我起疑心。”尤莱安总结：“然后从我家人入手来试图控制我。” “毕竟那可是美国队长。”托尼调笑道：“和他扯上关系，弗瑞绝对会把你查个底朝天。” 他勾了下尤莱安的手指，用咏叹调道：“不过，事情也没那麽糟糕，毕竟钢铁侠站在你这面，不管是黑卤蛋还是你的旧情人，我会把他们全部挡在外边。” 他朝尤莱安露齿一笑：“尤其是对你意图不轨的。” 第19章 在进行上一次对话后，尤莱安和托尼达成了一致，他这几天会尽量避开史蒂夫他们，也不需要再去复仇者大厦检查身体。 尤莱安去办了复学手续，一周后就要前往大都会，所以他这段时间都待在海莉的店里帮忙，力求减轻海莉的工作负担，顺便展现一下自己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海莉的快餐店开在皇后区，虽然这里并非纽约的繁华局域，但对琼斯家来说，这里的租金更便宜，日常收入也不错。 而对这里的食客来说，尤莱安算是店里的稀客，比这张年轻的漂亮脸蛋更出名的大概是托尼·斯塔克先前的举动，以及琼斯一家独一份的待遇——他们可是当时那栋塌了的楼里唯一一家由钢铁侠亲自安排的。 虽然不至于当面讨论，可是时不时就会飘来打量的目光，这一度让海莉感到担忧，但她很快发现尤莱安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态度，甚至还能反过来用自己的优势影响对方。 瞧着儿子又用漂亮脸蛋和甜言蜜语哄人多买了一份套餐的海莉心情复杂。 不过对于尤莱安之后的大学生活，她确实放心不少。 早上的高峰期过去，尤莱安正在整理刚刚收的零钱，店门口的风铃声忽的响起急促的叮当当声，随机飘来带着点青涩感的少年音：“你好，麻烦给我拿一份蔬菜三明治，请快一点我赶时间。” 尤莱安道：“好……的！” 他抬眼和这位客人对上视线，不由自主地顿住，好在反应过来，慢半拍的接上了后半句。 对方明显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因为来人比他更惊讶，声音几乎劈叉：“尤莱！” 尤莱安的笑容略微僵硬，他试图打断，但开口速度慢了一步，就丧失了插话的机会。 “你怎麽在这里？你回纽约了？天哪你为什麽不联系我！你说你要转学，根本不是这麽一回事，你一消失我就把你忘了……我是说……有股莫名的力量把你从我的记忆里抹去了，就像法师会做的那种事情似的，而且其他人现在都没想起你！” 一连串的话语从对方口中高速吐出，伴随着情绪丰富的肢体动作，在后厨的海莉似乎已经在往这边看了。 尤莱安深思熟虑了两秒。 “彼得。”他保持着一个店员应有的礼貌微笑道：“我听不太懂你在说什麽，如果你有事找我，可以放学后再来。” 他把三明治递给彼得，提示：“你要迟到了。” 棕色卷发的男孩手忙脚乱地掏出零钱递给他，心神不宁又急切地道：“好的好的，我下午放学就来，你一定要在这儿等我！” 看着彼得背着书包夺门而出，尤莱安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第21章 看来纽约的好邻居又因为做好事忘记时间，没想到一年过去，这个习惯还是没改。 “尤莱，是出了什麽事吗？”海莉探头出来。 尤莱安朝她弯起眼：“没事，妈咪。” 后厨和收银台的距离不算远，但海莉刚刚在洗碗，水流声遮盖了两个人的谈话，她有些犹疑地嗯了一声：“宝贝，如果遇到纠缠你的客人，一定要喊我噢。” “明白，一定会给妈咪从恶龙手中保护我的机会的。”尤莱安笑眯眯地道。 ＊ 彼得·帕克，中城高中三年级生，纽约的好邻居蜘蛛侠，突然看到了奇迹。 他这一天都过得心不在焉，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放着那一小段记忆。 那就是尤莱没错，比他记忆中瘦了一些，但五官一模一样，彼得觉得不太可能有人能长得和那张精致的脸那麽相似，除非是双胞胎兄弟，但尤莱从没说过他有兄弟。 毫无疑问，那就是尤莱，他甚至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后边尤莱说他们不认识，可彼得在一天的思考后，得出了一个可信的结论——尤莱安被卷进了不得了的事件中，被迫隐姓埋名，也许还涉及到魔法侧那边，法师总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手段，让人失去记忆听起来不算难。 彼得真的很想现在就冲到尤莱面前，告诉他自己猜到了，然后问问他这一年经历了什麽，需不需要帮忙。 他想起尤莱说的放学后，忍住了这个冲动。 放学铃一响，他就冲出教室，在门口的时候和班级里另一个冲出教室的同学撞了一下，两人都没太在意。 彼得荡着蛛丝，一路不停地来到了今早的快餐店，但在进门的一瞬间，那些期待和喜悦尽数化为忐忑。 会不会是他的记忆又出错了？他的意思是……尤莱的记忆是突然恢复的，用突然出现在他脑子里这句话来形容也完全可以，但除了他以外，就连本叔和梅姨都完全不记得有这麽一个人。 如果他推开这扇门，里边的人告诉他从没有一个黑发蓝眼的人在这儿打工，他该怎麽办？ 也许是他在外边踌躇了太久，快餐店的门突然从里边打开了，尤莱安穿着圆领的深色针织毛衣，衬衫的领口外翻，身上系着一条墨绿色的围裙。 店内的温度可能高一些，所以尤莱两只手臂的袖子都卷到手肘附近，露出有些细瘦的手腕和凸出的腕骨，左手上戴了只看起来很贵的表。 开门的瞬间，热气和各种香气扑面而来，把彼得完全包裹在里边。 “不进来吗？”黑发蓝眼的青年朝他弯起唇，嗓音温和：“想吃点什麽？” 他呆呆地凝视着尤莱安的脸：“尤莱……” “店员不能吃，也不能被点单，我们是正经快餐店。”尤莱安说道，把彼得拉进来，不让他挡在门口：“马上店里就要忙起来了，我们速战速决吧。” 彼得还没反应，他明明想了很多，可再和尤莱安对上视线，就觉得一切像在梦里：“什麽……” 尤莱安把他推到最角落的那桌，没给他点餐，而是直接拿了通心粉和一杯热可可：“吃吧，我请你。” 彼得被热可可烫了下舌尖，一个激灵：“尤莱！” 尤莱安坐在他对面，疑心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彼得被那些坏蛋打过脑袋。 这孩子怎麽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 “我在。”他撑着桌子，身体前倾：“你现在还好吗？” 彼得又喝了口热可可，这次他有心理准备，没被烫到，滚烫的液体在口腔和喉咙滑过，带来的灼热感终于让他的大脑冷静下来。 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麽，斟酌了两秒，小心翼翼地问：“你最近遇到什麽麻烦了吗？我可以帮你。” “麻烦？”尤莱安犹豫地眨眨眼：“暂时没有。” “可是你整整一年都没联系过我，我们说好了就算你转学也要每天、每天都打电话的。”彼得额前的卷毛耷拉下来，又一个支棱：“哦对，你的记忆还消失了，我前几天才想起来，还有好多人不记得你，我问了所有人，他们都没有你的记忆，你一定是被卷进什麽麻烦里了。” 他把自己想了一天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一股脑地说出来，双手抱着那杯热可可，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尤莱：“你知道我能帮你，尤莱，我们可以共同面对所有问题，只要你需要，不管需要我做什麽都行。” 尤莱安面色柔和地道：“我真的没有被卷进什麽麻烦中，或者说曾经有过，但现在已经解决了。” 他思索了片刻，决定对彼得透露些许实情。在做到彼得这个世界的任务时，他已经是个任务熟练工了，而且这次的任务出乎意料地轻松，倒不是说彼得面临的困境比其他超英简单，而是指尤莱安对他更放心，毕竟系统提供的黑化彼得走向中对方也只是对敌人下杀手，这可比之前那些任务失败后任务目标会搞坏世界要好几倍。 况且对尤莱安来说，彼得就像他之前未曾有过的同龄的朋友，也有点像他的弟弟小西。 “不过这一年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我身上出现了一些变化，世界也出现了一些变化，那些人的记忆也许会恢复，也许不会，我不在意这个。”他道：“反正这次我不会再走了，彼得。” 彼得噢了一声，垂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问：“麻烦真的都解决了吗？” “是啊。”尤莱安摊开手：“不然你怎麽会恢复记忆。” 彼得猛地抬头：“你知道我会恢复记忆，但你还是一直都没有联系我，” 尤莱安无法反驳，他完全可以随便编个理由，但骗骗他的大朋友们他不觉得怎麽样，可是对着彼得，他就觉得有点说不出口。 彼得小声嘟囔：“你总是这样，要管着我的所有事，可一遇到你自己的事，你就一句话都不多说。” 但他不是在指责，很快又用那种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尤莱安：“我现在已经没有那麽幼稚了，我能帮到你很多，你不要再拒绝我了。” 尤莱安张了张嘴，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到一阵风扫过脸颊，不知什麽时候来了店里的西里尔哐当一声拍在桌子上，像炸毛小狮子一样怒气冲冲地瞪着彼得：“彼得·帕克！你在和我哥哥说什麽？！” 第20章 突然出现的西里尔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而且对方明显只听到了彼得的后半句话。 尤莱安觉得这个场景稍显尴尬，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庆幸，至少这是个误会。 彼得也反应过来西里尔误会了什麽，一张白净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他疯狂摆手：“我不是，我不是在和尤莱表白……” 他话还没说完，西里尔愤怒道：“你不准叫他尤莱！” 可怜的彼得结结巴巴道：“可是、可是我和尤莱是朋友。” 他停了两秒，目光忍不住往尤莱安那飘，小声嘟囔：“天啊，尤莱从来没和我说过他有个兄弟。” 西里尔气炸了：“因为他不是你口里那个人！你居然拿我哥哥当替身！” 尤莱安疑惑地加入话题：“什麽替身？” “不是，我没有！”彼得猛地跳了起来：“他就是尤莱，我不可能认错，我也不会找任何人当尤莱的替身！” “他们只是重名，去年他因为身体不好几乎在家待了一整年，而且他上的也不是中城高中！”西里尔盯着彼得：“顺便一提，班里没人认识你说的那个人，学校文件里也没有他的数据，你查过了，还是我陪你去的，就在前天！” 尤莱安大概听明白了，但他没想到西里尔居然认识彼得，听起来他们同班，甚至可能关系不错。 合并的世界好像在和他开一个神奇的玩笑。 但他暂时还不打算把这些事告诉亲人，所以他得想个法子先把西里尔糊弄过去。 “小西。”他开口，把手搭在西里尔的手臂上：“彼得确实是我的朋友，我之前就认识他。” 西里尔震惊地睁大眼：“但是他说的那些事不可能是和你做的，就算你在中城高中上学，你和他也不是一个年级的，你比他大两岁。” “这一点我也有些困惑，所以正要和彼得确认。”尤莱安说，“而且你放心，彼得没有在和我表白，他只是在和我谈我一年都没联系他的事。” 西里尔还在茫然，但彼得快速反应过来，这恐怕就是尤莱安刚刚说的“世界出现了一点变化”其中的某些。 这哪里是一点变化！ “我想可能是我的记忆出现了一些问题。”彼得艰难地道，他的脑袋快速转动：“我之前被砸过脑袋，当时没什麽问题，但也许只是没检查出来，说不定有什麽血块压迫了脑神经之类的，把我的脑袋搞乱了。” “你是说你的脑子坏了？”西里尔充满敌意地道。 彼得发誓他看到尤莱快速笑了一下。 但很快，尤莱安站起来，揽住西里尔的肩膀：“小西，别这麽凶嘛，彼得只是记错了，但我确实和他是朋友，只是因为去年一整年我都躺在床上，还弄丢了他的联系方式。” 第22章 尤莱安耸了耸肩膀：“总之他没有把我当成谁的替身，如果他找的是高中生尤莱安，那就是我。” 彼得看到刚才还像是要用目光把自己杀了的西里尔被几句就哄好了，像是被顺了毛但还有点傲娇的小猫一样，嘟嘟囔囔地道：“你从来没和我们说过这件事。” 好耳熟的句式，彼得刚才是不是也说过这句话。 尤莱安清了清嗓子：“我又不是什麽事都会跟你们报备的小孩子。” 西里尔抓着书包袋子，似乎想说什麽，但最后还是闭上嘴巴，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彼得：“就算你找的是尤莱，也不是你现在记忆里那个，早点去治治你的脑子。” 他拉过彼得，第一下居然没有拉动，这让西里尔感到奇怪。 彼得在班级里不太有存在感，总是在看书，也不参加社团，因此还被几个男生叫做书呆子，看起来也挺瘦弱，没想到力气这麽大。 但彼得很快就自己靠了过来：“怎麽了？” 西里尔在尤莱安的目光中，努力保持自己的微笑，不让脸显得太狰狞，哥俩好一般搂住彼得的肩膀，靠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道：“要是你让尤莱伤心，我发誓你会死得很惨，还有，不准再跟他表白。” 彼得的脸又开始发红：“我没有……” 他的反驳没说完，西里尔已经放开他，对尤莱安道：“我今晚有兼职，就不在这儿陪你帮妈妈的忙了，你工作的时候注意身体，不要累到自己，不要偷喝可乐，珍妮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好少吃零食。” 彼得用震撼的目光看西里尔絮絮叨叨，等人走了，他才敢出声：“他刚刚就像梅姨……他在学校从来不会说这麽多话。” 尤莱安笑了一下：“小西在外人面前喜欢做一个酷男孩。” “确实。”彼得喃喃：“他居然是你的弟弟，你们一点都不像，怪不得他会跟我一起去查文件。” 尤莱安摸了摸下巴：“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错呢。” “我们没怎麽说过话。”彼得尴尬地笑了笑：“你知道的，我和大家都不是特别熟。”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西里尔的事：“他总是独来独往，而且看起来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太和其他人交流。” 尤莱安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彼得意识到自己恐怕说错了话，赶忙补救：“但他看起来过得还好，就像我之前也没有觉得没有朋友很糟糕……” 他说不下去了，抓了抓头发，视死如归地道：“我之后会在学校照顾他，和他做朋友的，就像当初你对我那样。” 尤莱安被他逗笑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但干嘛露出马上就要死掉的表情，当初你被蜥蜴人抓住的时候都没有这麽夸张，小西有那麽可怕？” “琼斯他不可怕。”彼得摇头：“我虽然和他不熟，但能肯定他是个善良的人。” 可问题不在西里尔的人品上。 彼得吞吞吐吐：“他是你的弟弟。” 尤莱安困惑地道：“我的弟弟这个身份很可怕？” 彼得又摇头，灌了一大口热可可才开口：“他以为我喜欢你，他觉得我在追你，所以他看我不顺眼。” “我听到他刚刚在你耳边说的话了。”尤莱安笑眯眯地道：“那只是个误会，只要解释清楚就好。” 彼得的嘴巴好像被刚刚的热可可黏住了，那里边也许放了很多糖，都沉淀在下边，甜腻到有些苦涩的液体残留在口腔和舌根上。 他舔了舔唇，其实自己也搞不懂为什麽浑身开始冒汗，心中的抵触感让他不想去否认西里尔的误解。 “我就是觉得……”他看着尤莱安漂亮的蓝眼睛，大脑一团乱麻，嘴巴胡乱说着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内容：“琼斯他说的可能……” 他的话没说完，店门口的风铃声又响了起来，一个穿着驼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有一米九以上，身材也很壮实，但却没有什麽攻击性。他拎着一个挎包，脖子上还挂着相机。 尤莱安看过去的时候，有些惊讶地喊：“克拉克？” 那个人便走过来，站在他们的桌子旁，温和地道：“我今天在纽约有一个采访，想起你在这里帮忙，所以来看看你。” 他眨了眨眼：“最好能一起吃个饭，我今天忙得脚不沾地，连口水都没喝过。” “你又不好好吃饭。”尤莱安站起来：“你不能仗着自己是……身体好就不注重这些，植物还得定期浇水不能只晒太阳呢！” 他把克拉克摁在椅子上：“等着，我去给你拿吃的。” 尤莱安刚走了两步，想起来彼得，赶忙又道：“彼得，今天先聊到这里吧，剩下的事我们可以电话联系。” 彼得嗯了一声，看他往厨房那边走，有些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面前已经温了的通心粉。 “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坐在对面的男人朝他微笑：“我叫克拉克·肯特，是星球日报的记者。” 彼得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话，愣了一下才道：“我叫彼得·帕克。” “你是尤莱的同学吗？”克拉克明知故问。 “是……啊不是，我们不是一所学校的。”彼得差点说错。 “我想也是，因为尤莱马上就要到大都会上大学了。”克拉克道，他的语气很温和：“你看起来还是个高中生。” 彼得震惊地睁大眼：“大都会？当初尤莱跟我约好一起在纽约上学的。” “我高中的时候也和最好的朋友约好考同一所大学。”克拉克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说道。 “那你们最后读了同一所大学吗？”彼得顺着话题随口询问。 “是的。”克拉克回答：“我们念了同一所大学，毕业后也成了搭档。” “那可真好。”彼得羡慕地道，忍不住幻想未来：“我也想这样，和尤莱一起念大学，然后一起工作。” 克拉克似乎看了他一眼：“好朋友总是想一块待着，大家都是这样。” 他的语气很平常，表现得也很友好，但彼得觉得不太自在。 被蜘蛛咬了以后他的直觉总是很灵敏，面前的人给彼得一种微妙的矛盾感，似乎对他有敌意，但又不是讨厌他。 彼得忍不住往厨房看，想知道尤莱安什麽时候能回来，但他突然意识到，面前的人说不定知道尤莱这一年在做什麽。 “肯特先生，你和尤莱认识很久了吗？”他问，试图让自己显得不那麽刻意：“你们看起来很熟悉。” “是的。”克拉克朝他微笑道：“我和尤莱的关系非常要好。” “你们经常联系吗？”彼得问。 被抹去记忆整整两年，最近才找到尤莱的克拉克保持礼貌性的微笑：“因为各种原因，最近这段时间我们才恢复联系。” 彼得露出同病相怜的戚戚然神情。 第21章 他们正聊着，尤莱安端着一大堆高热量食物过来了，他狐疑地将目光在两个人中间滑来滑去：“你们俩应该不是在偷偷说我坏话吧？” “当然没有。”彼得立刻道：“我只是在问肯特先生一些事……就是你要去大都会上学的事。” “听说是因为前段时间的袭击砸坏了教学楼，重新修建后把校区挪到大都会了。”尤莱安耸了耸肩膀：“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彼得激动地问：“所以本来应该是在纽约？” 尤莱安点了点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彼得拉住手，青年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就知道尤莱你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 克拉克突然开口：“去学校那天可以叫我帮你搬东西，我就在大都会，到那里很方便。” 尤莱安有点跟不上他们话题的速度。 彼得刚刚雀跃的心情又被打击了，尤莱还记得约定是好事，可他还得在大都会上学，他们不能像之前那样一起做任何事了。 要不他也去大都会？可是大都会有超人，也许不太需要一个好邻居。 彼得看着克拉克，刚才那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迅速消散了，毕竟克拉克能在接下来四年里都和尤莱在一座城市待着！ 他们三个人一起吃了顿饭，海莉还特意过来跟尤莱安的朋友打招呼。 彼得有点拘谨，但也只是因为突然见了朋友的妈妈，倒是克拉克显得紧张，还隆重地和海莉握手。 要不是尤莱安在桌子下踢他，都不知道这个状态的克拉克会不会突然来一句“我在追求您的儿子，请您放心把他交由我来照顾”之类的话。 尤莱安其实担心还有其他人过来凑热闹，好在最后他们安静祥和地吃完了这顿饭。 彼得还是个有门禁的未成年，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和尤莱安告别。 尤莱安被海莉推着，出门送克拉克到车站。 “等你飞回去，我可能还没从车站走回快餐店。”尤莱安把手揣在口袋里，小声埋怨：“托尼现在还不让我用能力。” 第23章 克拉克笑了笑：“这点我赞成斯塔克。” 他拢了拢尤莱安的衣领，手指轻轻触碰青年泛着凉意的脸颊：“冷吗？” “还好。”尤莱安道：“我穿的够多了。” 他们无声地走了一段路，现在不算晚，街道上有不少行人，尤莱安抬头看着天空，下意识查找常看的那颗星星。 “我觉得它没有以前亮了。”他道。 克拉克没看出什麽区别，但接话道：“也许是因为最亮的部分此刻正在我身边。” 尤莱安第一反应是那个项链，可等看到克拉克凝视自己的目光时，他突然明白对方是在说情话。 “你以前没有这麽……能言善道。”尤莱安沉默了一会儿，复杂地道。 “那是两年前。”克拉克说：“做一个记者这麽久，总会在言辞方面有所进步。” 尤莱安接不上话，他觉得克拉克进步的不是一丁半点，也许等他在新闻专业磨炼四年，也能进步这麽多。 不过他不太想和克拉克谈感情相关，不是逃避，就是为超人的安全着想，总不能每次来纽约都被炮弹锁定吧。 所以尤莱安换了个话题：“你不太喜欢彼得吗？” 不等克拉克回答，他自顾自地继续说：“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有力量，但善良正义又纯粹。” “在这方面，我确实觉得他不错。”克拉克推了下眼镜，用一种长辈的语气说：“我偶尔会听到他的声音，是个活泼的孩子。” 尤莱安笑起来：“确实，彼得很活泼。” “我对他的欣赏是因为他的正直与善良，我对所有超级英雄都抱有这份善意。”克拉克继续说道，他握住了尤莱安的手，轻笑道：“但是从私心方面，我很难喜欢我的情敌。” 尤莱安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先不说克拉克到底和谁学的打直球…… “彼得和我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是朋友。”他加重音量。 克拉克看着面前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青年，不置可否地弯了下唇：“我们也是朋友，尤莱，但我和你告白了，你还亲了我。” 尤莱安就像只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地扁了。 “可是彼得没有和我告白。”他小声道：“我不认为他有这种倾向，我们之前的相处都很正常，没有暧昧。” 他认识彼得的时候，对方才16岁！ “也可能是我想错了。”克拉克体贴地道。 “肯定是你想错了。”尤莱安连忙附和。 他把克拉克送到车站，对方侧头看看他，忽然又笑了：“我送你回家。” 尤莱安沉默了两秒：“？” 他发出灵魂质问：“那我送你过来的意义是？” “我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儿。”克拉克坦诚地道，他抬起手：“顺便帮你捂手。” 尤莱安这才意识到他们俩还牵着手。 他之前经常用暖烘烘的氪星人暖手，大概是太习惯了，再加上被彼得可能喜欢他的事震惊到，完全没发现有什麽不对。 “你是和谁进修过吗？”尤莱安试图打散现在的暧昧气息。 “可能是耳濡目染。”克拉克还真回答了：“你离开后，我认识了一个伪装成花花公子的人。” 尤莱安：…… 这种人他也认识，他还认识货真价实的花花公子呢，怎麽他就一点没学到。 最后克拉克还是把他送回去了，而且可喜可贺，大概是因为当时超人是抱着他飞的，复仇者大厦顶端架着的那些东西没有启动。 但第二天，消息灵敏的托尼还是把人堵在家门口，邀请他共进午餐。 “你还有两天就要去大都会了。”西装革履的英俊男士夸张地挑起眉：“难道完全不打算留一点时间给我吗，我觉得我的朋友不会这麽狠心，对吧尤莱。” 尤莱安贴在门上：“你真的没在我的手表里放窃听器吗？” 托尼的笑容无可挑剔：“虽然我能掌控整个纽约的监控，但总归比那个蓝大个听到的少。” 说实话，他怀疑那个氪星人24小时都在偷听尤莱的状况。 托尼还有杀手锏：“除了吃饭，我想你肯定希望来点九头蛇的消息，上次抓到的人说出了点有意思的消息。” 那双棕色的眼睛在他脸上滑过，唇角微勾：“噢对了，你的那个好朋友身上也有些问题。” “巴基？”尤莱安问。 见托尼点头，他只能道：“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然后补充：“你定地点，我自己过去，不准去妈咪店里找我！” 托尼轻嗤了一声：“他们迟早要习惯。” 他被尤莱安瞪了一眼，想想今天的二人午餐，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海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宝贝，你在和谁说话？是有客人吗？” 尤莱安立刻变脸，推着托尼出去，扬声道：“没有，我在打电话呢妈咪，你不用急，时间还来得及呢。” 然后小声对托尼道：“我中午会准时过去的，你快走。” 等海莉出来，托尼的跑车已经开走了。 尤莱安在门口朝她甜甜的笑：“我们走吧。” 等一转头，他就鼓着脸在托尼的小本子上记了一笔，托尼特意跑到别墅门口说这种能在电话里说的事，肯定是在故意吓唬他！ 早上的时候彼得果然又跑来店里买早餐，拿着三明治也不走，在那盯着尤莱安笑。 “我还以为昨天是在做梦呢。”他小声嘟囔：“你还在这儿，真好……我晚上还能再来找你吗？” “晚上我应该会在吧。”尤莱安迟疑地道，然后他想起什麽，拉过彼得小声问：“你加入复仇者联盟了吗？” “额……”彼得支支吾吾：“还没有，但快了，不是因为能力的问题，他们说我还没成年，未成年最好不要参与这些。” 尤莱安想了想：“这倒是有点托尼的风格。” 彼得却垂头丧气：“但我觉得没必要在意，我马上就成年了，而且我现在能做到很多，他们不应该因为年龄就把我排除在外。” “对他们来说，让一个小孩子面对危险本来就是个出格的事，就算你真的很厉害也没用。”尤莱安耸了耸肩膀：“我觉得挺好的，我们这里又不是日本热血动漫，靠高中生保护地球还是太超过了。” 就连他被系统选中的时候，都已经是大学生了呢！ 彼得被双重打击：“你之前还支持我呢。” 尤莱安笑眯眯地道：“那是因为我那时候还是高中生嘛。” 彼得被他的双标惹毛，毛茸茸地上学去了。 第22章 上午平安度过，中午的时候，托尼给他发来了地址。 这家餐厅的味道不错，有尤莱安喜欢的小羊排，奶茶的味道也很不错，按理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午餐地点。 如果他没有在这里看到本应在学校，现在却在打工的西里尔就更好了。 尤莱安进门就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一个滑步躲到了西里尔的视觉死角，并选了与收银台那有植物挡着的位置，庆幸对方是在收银台工作，而不是到处走动的侍者。 托尼辩解：“我真的不清楚他在这里打工，我没查过你弟弟的打工地点。” 他又不可能预订餐厅的时候把侍者名单对一遍。 尤莱安狐疑地盯着他，虽然托尼有故意暴露的前科，但他最后还是相信这次是个意外，反正也没暴露，他还是低下头多喝了几口奶茶。 他的营养师看得太严，在家只能喝鲜榨的果汁或者热牛奶，他非常想念这些高热量食物。 “快看，托尼·斯塔克！”几个上菜回来后的侍者兴奋地互相推搡。 西里尔也抬头往那看，确实是钢铁侠，穿着一身修身又骚包的西装，只可惜他的男伴被那里茂密的绿植挡住，几乎看不到什麽。 因为尤莱安的事，他格外在意地盯着那绿叶间透出来的一点身影，总觉得和自家大哥有点像。 不会吧…… 他看那面太久，几个男生凑过来。 他们都是兼职，互相认识，但西里尔很少参加活动，每天都奔波在各种打工之间，所以关系很一般，甚至称得上排挤。 “听说前几天钢铁侠送了你那个病秧子哥哥玫瑰？”一个男生笑嘻嘻道：“你们还住着他的别墅，真好啊，要是有一个能让斯塔克看上的哥哥，我也能住大别墅了。” 西里尔的动作猛地一顿，绿眼睛凶狠地瞪起来：“你再说一遍？” 他看起来好像马上就会一拳打过来。 男生被他吓了一跳，但不相信他敢在店里闹事，继续嘲讽：“我又没说错，你们不就是住着你哥换来的别墅吗！不过钢铁侠现在在和其他人约会，肯定是已经玩腻了，毕竟就是个病秧子……” 他话还没说完，西里尔直接手一撑，从柜台后跳出来狠狠给了他一拳。 这只是混乱的开端。 第24章 天空忽然暗下去，在正午时刻，光线却被剥夺，沉重可怕的声音萦绕着整个纽约，夹杂着动物的嘶吼声。 紧接着，也就几秒的功夫，大街上好像就充斥了怪异的绿色生物。 “好像是上次你打的那个东西。”尤莱安叼着吸管，透过窗户往外看，感叹：“原来这麽多。” 约会就这麽被打断，而且显而易见等下有场耗时耗力的恶战，托尼暗骂一声，金红色的战甲覆盖全身，他指了指位置：“在这儿等我？” 尤莱安眨巴眨巴眼，露出个笑：“那可能不太行，这东西太多了，我得先去捞一下家里其他人。” 就知道没办法让尤莱安老老实实待着，托尼叹了口气：“别受伤，悠着点用你的能力，小心身体恶化。” 尤莱安不太走心地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手表上的液体融化，顷刻间覆盖了他的肩膀与脸颊。 是黑色的防毒面具，还有骨传导的通信耳机，并且自动连接上了复仇者联盟的频道。 尤莱安有些新奇地摸了摸面具，确定有这个东西，外边的沙尘不会让他脆弱的气管受损，而且能稍微挡住他的脸——不过，只是半脸面具，熟悉的人照样能从眉眼处认出他。 在所有人都朝着后门逃命的时候，西里尔居然头铁地往他这面来了。 尤莱安用念动力裹住自己，化作一道残影出现在店外，顺便一脚踩爆一只怪物的脑袋。 黏糊糊地血液被他的念力挡下，没有沾到他身上，但还是让他觉得有点恶心，嫌弃地皱起脸，从上面跳了下去。 “托尼，帮我看一下西里尔，我去妈咪那。”他摁住耳机道。 “去吧。”托尼道，他的战甲肩膀和手臂上发射出小型炮弹，将周围的怪物一个不落地炸掉。 西里尔呆呆地站在店内往外看，他只看到一道残影，以及对方干脆利落的动作。 尽管身形有些像，但那绝不会是虚弱的尤莱。 他放下心，正想找个机会去避难的地方，不远处的金红色战甲突然飞过来，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托尼·斯塔克的声音响起：“西里尔是吧？不要在危险的地方逗留。” 他被放在了人群中。 钢铁侠知道他的名字？ 西里尔倒吸一口气。 他在避难的人群中看到了那几个嘲笑他的男生，他们正张大嘴望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知道西里尔安全后，尤莱安往快餐店赶去，他走了这麽多世界，早就有了高效清兵的方法，能量铺开，所过之处，所有怪物都像是被人提起脑袋狠狠撞在地面似的，不多时就留了一地尸体。 好消息是海莉正在和人群撤离，她周围的超英是靠谱的美国队长。 坏消息是她好像一眼就看到自己了。 “尤莱？”海莉有些犹豫地喊了声。 那个和她孩子很像的青年，戴着纯黑色的防毒面具，半边肩膀覆盖着银色的金属，他漂浮在半空中，露出的眼睛中完全没有她印象中的柔软甜蜜，反而像凛冽的寒风，或是冻结的湖面。 那双眼睛往这面看了眼，海莉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自己。 紧接着，他皱着眉，双手抬起，手指轻轻往下一压—— 肉眼可见范围内的怪物竟是直接被砸在地上，没了声息。 “那是新的超级英雄吗？”人群中传出窃窃私语：“他看着好年轻。” 这些怪物对普通人难对付，但是对超英来说也不过是小小的炮灰，只是数量实在多了些，超级英雄的数量有限，实在无法兼顾所有地方。 尽管已经迅速安排民众撤离，可还是有落单的人，怪物的嘶吼与求救声混杂在一起，血腥味飘散在四周。 不知道爸爸那边情况怎麽样。 尤莱安有些心烦，他目光看到远处又冒出一堆怪物，张牙舞爪地朝那边的人群扑去，但在半空中被射来的弓箭直接穿过脑袋，重重地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这些怪物似乎是从地下钻出来的？恐怕下边藏了个怪物生产基地，不解决掉那个，这场战斗将无休止地进行下去。 再用一点点能量应该没事。 尤莱安将能量聚集起来，专注在地下探查到异常的地方。 他大概估量了一下异常的大小以及现在的空地，落在史蒂夫身边，嗓音有些沙哑道：“队长，让所有人后退到至少五百米以外。” 史蒂夫在他身上察觉到难以忽视的熟悉感，基于这种信任，他立刻让避难的群众离开这里。 大地在震动，有什麽被从地下强行拉了上来——那是一个小型的，不停冒出怪物的基地。 即使是小型基地，也几乎有一栋楼那样的体积，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拉了出来，而做到这一切的人只是站在半空中，手轻轻搭在喉咙处，垂眸向下看着。 另一种熟悉感涌了上来，史蒂夫恍惚了一瞬，意识到自己想起了曾经一起合作过的正联主席，人间之神——超人。 第23章 把基地拉上来后，尤莱安感觉有些脱力，不过他还是强撑着把里面不停生产怪物的母体杀掉，才落在地上，调整一下面罩的位置。 不愧是斯塔克出品，这灰尘都快把他人挡住了，也一点都没呛到他。 被他夸奖的托尼不是很开心，他在意识到超人没有赶来时，就猜到是谁把九头蛇的基地拖了出来。 很好，刚刚告诫尤莱悠着点用能量，结果往直接搞了波大的。 这面的动静实在不小，分散在各处清怪的复仇者们都发现了，只是暂时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数量终于变少了。”鹰眼瞄准，一箭串了三个怪的脑瓜子，叹气：“差点以为要重复前段时间的外星人事件，真是打都打不完。” 纽约最近也太多灾多难了。 因为母体消灭的早，这场突如其来的战役结束得还算快。 没什麽力气的尤莱安没参与对小兵的清理，自己默默坐在基地最上面减少存在感。 看起来九头蛇现在发展的确实挺好的，不然也不会在地下有这麽个怪物生产基地，结果才被发现……不过他们突然放怪物出来做什麽？声东击西？ 不管是干嘛，只能希望神盾局那面没有被得逞。 尤莱安大字体瘫在基地圆弧状的顶端，分别和家里所有人报平安后，忽的有阴影打下来，抬眼一看，是正皮笑肉不笑的托尼。 尤莱安：逐渐心虚。 “过来。”托尼虽然脸色不好，却没说什麽：“回去检查身体。” “我没事的。”尤莱安道，他清清嗓子：“我承认，发现是九头蛇干的后有点激动了。” 托尼曾经和他打过那麽多次，知道他的能力，但那时候尤莱安搞事还没这麽大动作。 “你是不是和超人学的？”他皱着眉问：“找到基地位置为什麽不报给我，我们可以进到基地内进营销毁。” “那多危险，直接拉上来比较方便。”尤莱安嘀咕。 而且是的，没有错，他就是和超人学的，把地下基地直接扒拉上来真的非常方便，还能防止人逃走。 脑袋被托尼戳了一下。 “动作这麽大，弗瑞等下就会把你绑到神盾局。”托尼恐吓他：“要是不为他卖命，说不定要把你关一辈子。” 尤莱安眨了下眼：“超人会救我的。” 说完，他又笑眯眯抱住托尼：“你也不会让他们欺负我的，对不对，托尼~” 刚刚开始生气的托尼火气迅速下降，他捏了一把尤莱安的脸：“有恃无恐的小坏蛋。” “噫——”鹰眼发出受不了的声音：“斯塔克还记得我们开了对内语音频道吗？” 托尼当然知道，不如说正是因为开着才说了这些。 他不希望尤莱安的日常生活被神盾局打破，也完全不想让这些人沾边。 “神盾局不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史蒂夫开口。 随后巴恩斯也笑道：“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也会救你的。” 托尼捂住尤莱安耳朵冷笑：“记住你们说的。” 然后他关了队内频道，站在基地往下看了一会儿，突然扬起唇角：“尤莱，你猜政府会不会找你承担战损。” 尤莱安：？！ 他瞳孔地震：“什麽？” “我可以帮你承担。”托尼继续道，朝他眨眨眼：“尤莱要打工还债，也不用多久，贴身助理的工资差不多攒个十年就够了。” 尤莱安跳起来：“黑心资本家！” “改名斯塔克的话，可以无偿帮你支付。”托尼笑得甜蜜：“尤莱要不要考虑一下。” “卖艺不卖身。”尤莱安在胸前打了个叉。 其他人在收拾残局，尤莱安被抓去检查身体，其实他觉得托尼有些太紧张了，虽然能量在修复他的身体，但用掉能量只是会减缓一些恢复健康的速度，不会让他的身体变糟。 事实上确实如此，他只是有些脱力，比起这一点，更让尤莱安苦恼的是，他在电梯前被被一群复仇者堵住了。 第25章 大概是刚收拾完烂摊子，除了没来地球的雷神外全员到齐，加上有几位的体型，几乎塞满了一整个电梯。 “嘿尤莱！”巴恩斯非常自来熟地揽住他的肩膀：“我们打算一起吃个晚饭，你和托尼要不要一起？” “我没意见。”托尼从屋内走出来，打量一下在场的人，随意道：“就当是欢迎老冰棍解冻。” “听起来不错，但上次那家烤肉就算了。”鹰眼接话。 “我觉得我应该回家了……”尤莱安不明白事情怎麽能发展得如此自然，他艰难举起没被压住的另一只手，结果被托尼握住晃了晃。 “你已经错过了上次的派对，甜心。”托尼朝他眨了眨眼：“你家那面我会让哈皮通知的。” 左右为男的尤莱安知道自己估计走不了，只能摁住托尼：“我自己和他们说就好。” 哈皮去说只会让家里人以为他被花花公子骗了！ 尤莱安花了很多口舌才让海莉和马修相信，他是认识了新的朋友，被邀请一起吃晚饭，而不是受了伤不敢回家。 为此他还让托尼帮自己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全身照来证明自己身上甚至都没有灰。 西里尔挤过来看手机。 他们三个已经回到了别墅，这里被那些怪物弄乱了一些地方，但不算严重，而且此刻就有人上门修缮，那个斯塔克的司机甚至问他们要不要暂且去另一个地方住。 西里尔知道那，那是个高档小区，一般人甚至都进不去。 尤莱安和托尼认识的时间显然已经远远超过了斯塔克曾经男伴的“保质期”，虽然对方今天似乎和另一个人共进午餐，可现在看来并没有放弃尤莱安的意思。 “尤莱的衣服……”他又嘟囔了一声，眉头拧成一团。 他其实没太看清今天斯塔克带去餐厅的人穿了什麽，但总觉得颜色差不多。 继续往下滑照片，还有尤莱安和一个笑容灿烂开朗的棕发青年的合照，他说这是他新交上的朋友巴恩斯。 似乎没什麽问题，就是家里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感觉这个巴恩斯长得有些眼熟，尤其是马修，他笃定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也许是在路边看过呢，住在我们附近之类的。”海莉猜测道。 尤莱安因为身体问题一直在家或者住院，巴恩斯几乎称得上他第一个朋友，海莉和马修短暂地商量片刻后，同意他在外面待到晚上九点，但绝对不能喝酒。 “我知道了，妈咪。”尤莱安笑嘻嘻地撒娇：“我会准时回家的，爱你们~” 他挂断电话，就听托尼在旁边用奇怪的表情看他：“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但你对家里人相处的时候比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可爱多了。” 尤莱安挑了下眉，意识到他在说什麽后，习惯性口嗨：“是吗，托尼daddy，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不够可爱？” 托尼勾起唇：“我想这个称呼还是放在私下比较好。” “……”尤莱安后知后觉自己刚刚说了些什麽。 在场的人里，班纳博士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好像天花板此刻有什麽非常吸引他，娜塔莎玩味地哇哦了一声，鹰眼满脸的没眼看，至于巴恩斯和史蒂夫，则在此时同步地皱起眉头。 七十年前的老冰棍能听懂在说什麽，但对他们来说可能稍稍有点超前。 “托尼，你不能……”史蒂夫忍不住了，他严肃地选择措辞：“对这麽小的孩子下手。” 尤莱安默默地用手捂住脸，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冲出复仇者大厦，或者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不过听史蒂夫的话，他还是艰难挤出声音：“我成年了，队长。” 托尼难得的没有说什麽，只是焦糖色的大眼睛轻飘飘看了史蒂夫一眼：“嗯，希望你能记住你自己的话，队长。” 在场能听懂这句话的人，除了尤莱安，大概还有巴恩斯，只是他此刻摸着下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加入这个话题。 在这个尴尬的小插曲过后，大家决定来一场bbq。 虽然尤莱安还是觉得自己混进复仇者的过程有点太过于顺滑，但现在似乎也没有他反抗的余地。 自己准备的烧烤总不会比上次聚餐的烤肉更难吃，更别提这里的人都掌握了充分的野外生存技巧，烧烤难不倒他们。 设备齐全，食材直接用钞能力空运过来，尤莱安在旁边跃跃欲试，被路过的托尼拉走：“你最好离这些烟远点。” 尤莱安只能在不远处喝着被塞过来的草莓牛奶。 “尤莱。”巴恩斯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绿眼睛里的笑意在光下若隐若现：“你的身体怎麽了？” “没什麽大不了的，已经要痊愈了。”尤莱安转着牛奶瓶子，满不在乎地道：“之前有段时间比较虚弱，所以托尼现在有点关心过度。” 他扭头看向巴恩斯，目光不受控制地往对方身上看过去：“你的身材……我是说，你的样子和照片上的不太一样。” 他记忆里巴基是个修长型的帅哥，怎麽七十年不见，对方壮了这麽多——虽然没有史蒂夫那麽夸张，但也有了更明显的肌肉线条。 当年的三个人，两个都变成型男，只有尤莱安自己依旧瘦瘦的一条。 随着身体的好转，他确实感觉自己在恢复曾经的身体素质，但就算他巅峰时期，力气也就比普通人大一点！ 至于腹肌胸肌之类的更是基本没有。 这个问题让巴恩斯的眸色微微一暗，但很快坐在草地上弯起个笑，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确实比以前结实不少，你感受一下。” 尤莱安：！ 巴恩斯此刻只穿了件修身的短袖，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他结实的肌肉，火热的温度从指尖向上蔓延。 尤莱安被诱惑到，摸了几下，但他忍住没有捏。 巴恩斯道：“我觉得手感和史蒂夫比没有差多少，你说呢？” 尤莱安清了清嗓子：“嗯……” 他突然反应过来，硬生生地改口：“我又没摸过队长的，不知道手感。” 巴恩斯瞧着他笑：“那我把史蒂夫叫来，让你对比一下？” 眼见他好像真的要起身去叫人，尤莱安赶忙一把抓住他：“不，不用了！” 巴恩斯当然是装的，他顺着尤莱安的力道坐回去，顺势贴近了。 “尤莱，我知道是你。” 在场的人都听力过人，所以巴恩斯是贴在尤莱安耳边说的，嗓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我不知道你为什麽不想相认，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尤莱安抖了下，又被人捉住肩膀。 巴恩斯含笑看着他，即使被冰冻了七十年，笑起来时依旧是那个帅气潇洒的布鲁克林小王子：“我喜欢你，尤莱，这次我不会再让着史蒂夫了。” 尤莱安猛吸了一口气，蓝眸睁大，扭头去看巴恩斯。 他们离得太近，像是马上就要亲上一般。 “嗨！”有人从天上落下。 克拉克的红披风好像无意地拍到了巴恩斯的脸，他却毫无察觉地朝尤莱安笑，：“尤莱，你们在吃烧烤吗，能不能加我一个？我今天忙着救人，还没来得及吃点东西。” “怎麽，那个大蝙蝠终于被战损吃垮了，让正联主席到别人家蹭饭？”尤莱安和巴恩斯在一旁说悄悄话就算了，一个超人从天而降实在太引人注目，托尼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巴恩斯刚醒几天，但他听说过超人，毕竟这是地球的最高战力，弗瑞提供的材料中恨不得每个字都拿红笔加粗。 只是他没想到超人会和尤莱安这麽熟悉，而且…… 他看得清楚，超人看尤莱安的目光和自己是一样的。恐怕对方突然跑到复仇者联盟，是听到了他们说的话。 “你又一天没吃饭吗？”尤莱安皱眉：“我知道你可以通过太阳获取能量，但你总要抽空吃点什麽，你又不是只需要光合作用的植物，我昨天不是才和你说过！” 超人低着头，尽管是个健壮的大个子，此刻却看着可怜巴巴的：“可我太忙了，没人提醒的话总是会忘记。” 他用狗狗眼看尤莱安：“只有你会在意超人有没有吃饭，尤莱。” 尤莱安的良心痛了一下。 他知道超人这番话有夸张的成分，不过他们曾经是搭档，超人确实有时会忙得忘记吃饭。 “我马上就要去大都会上学了。”尤莱安踮起脚摸了摸超人额前的卷毛：“我每天吃饭的时候都会叫你的。” “得了吧，如果超人把这句话说出去，每天饭点的时候整个世界的人都会喊他去吃饭。”托尼道。 尤其是想起尤莱安要去大都会，他就更气了。 巴恩斯站起来，他的关注点在另一边：“你要去大都会？” “我的学校在那。”尤莱安解释。 “……复仇者大厦不能搬到大都会吗？”巴恩斯看向托尼：“建一个分部也行。” 第26章 托尼明显露出意动的表情，倒是超人开口婉拒他们：“这不合适。” 然而已经动心的托尼不听他说话：“你别想独占尤莱。” 办不了复仇者分部，但他可以在那再买几栋大楼，开点斯塔克产业。 反正当初吞了卢瑟一半的资产后，有不少研究都搁置在那，正好重启。 已经联合其他几个人吃了快半个西瓜的鹰眼看够了，他插话：“夥计们，再不吃我们的烤串可就糊了。” 总而言之，一群复仇者中间夹了个超人的聚餐就这麽开始了，复仇者里多了个正联主席，还有个尤莱安，场面怪异又和谐。 说实话，这顿饭吃得有点难熬，毕竟尤莱安根本清不空自己面前的盘子。 还好这里有一个会透视的超人，他看着尤莱安逐渐缓慢的动作，伸手摁住了他：“好了尤莱，你的胃已经塞不下什麽了。” 尤莱安端起汽水往下溜溜缝，不置可否地道：“你们往我盘子里比赛谁放的东西多的时候，可没考虑过我的胃能装多少。” 托尼动作自然地把刚放上去的几个烤串拿回来：“你吃得太少了，瘦得都咯手。” “你可以选择不抱我。”尤莱安懒洋洋道。 吃饱后就会不可避免地犯困，他身子一歪，习惯性靠在超人肩膀上。 超人身上是暖融融的阳光气味，令人安心。 如果不是四面八方的目光太过灼热，尤莱安差点以为他还在最后一个世界，那时候他和超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对自己的能力得心应手，自然顺理成章地成了超人的幕后搭档，而在地球风平浪静之时，他们会在高高的建筑上坐着晒太阳，感叹一下平静的快乐。 “你困了吗，尤莱？”超人轻声问：“我抱你回去休息？” 尤莱安眯起眼，蓝眼睛因为困倦而泛起水光，雾蒙蒙的：“才八点半，我九点再回去。” 他支棱起身体，打个哈欠：“玩点什麽吧，不然真的要睡着了。” 说完，他看着在场的众人沉思片刻：“……感觉只有我会输的很惨，还是算了。” 托尼笑了声：“我倒是怀念我们玩游戏的时候，不过仅限两个人。” 那双迷人的大眼睛朝尤莱安眨了眨，语气暧昧。 史蒂夫几乎是反射性的：“托尼，language。” “我还是觉得斯塔克在残害国家的未来。”鹰眼喝了口啤酒，喃喃：“在这里待久了良心都痛起来。” “那你走吧。”托尼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我和尤莱的关系不是你们这些人能理解的。” 超人眉头皱了皱，他握住尤莱安的手：“尤莱，我觉得斯塔克不适合你，而且你说过……” 不会复合。 因为在场还有其他人，他没有说得太清楚，但尤莱安和托尼都听懂了。 托尼不爽地啧了声：“那你也没有机会。” “我倒是觉得我挺合适的。”巴恩斯加入战斗，他笑容清爽，绿眼睛像青翠的树叶：“毕竟我的初吻可是给了尤莱。” 尤莱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困意都被吓没了：“你的初吻？？？” 就巴基当年被漂亮女生环绕的样子，还能是初吻？ 一直皱眉的史蒂夫也略带惊奇地把目光移了过去，下一刻他快速将视线移到尤莱安脸上，看着他的表情，嘴角动了动。 真的很像，除了年龄对不上且不承认外，这个尤莱安的习惯与小动作都和他的尤莱一模一样。 而且，史蒂夫了解巴恩斯，他不是会找替身的人，也许他现在的这些行为都有一个虽然不可思议，但却是唯一正确的原因——尤莱安与七十年前的尤莱安是同一个人。 史蒂夫注视得太久了，尤莱安的神情逐渐僵硬。 做了坏事怕被抓包的表情也很像。 史蒂夫又不笨，他微微眯起眼，和微笑的巴恩斯对视一眼，从好友的绿眼睛里看到了些许调侃。 美国队长忽然剧烈跳动的心跳声让超人警惕地往那看了眼。 然后发现美国队长也变成了情敌的形状。 超人：…… 现在就想一把将尤莱抱起来飞回大都会。 “来玩大冒险吧。”鹰眼看戏不嫌事大，甚至想对他们说摩多摩多。 这个任务真是接对了，当初弗瑞要是早说加入复仇者联盟可以看他们的爱恨情仇，鹰眼也不会纠结那两分钟。 一个人默默吃东西喝酒的班纳博士抬头：“我不参加……我是说，我要尽量保持平静。” 总感觉卷进这个修罗场不会有什麽好下场，他不想变成浩克然后被超人怼到地里或者扔进太阳里。 “这里只有我们，交互类的大冒险不都要祸害其他人吗？”尤莱安摆手。 史蒂夫突然道：“那就真心话。” 巴恩斯笑着搭他的肩膀：“就算被冻了七十年，对这种游戏我们也是了解的，我投真心话一票。” 尤莱安：？ 这更不能玩啊！ 但在场只有他一个人反对，就连超人都在心动下叛变了。 说实在的，他觉得这个游戏不公平，尤其是转酒瓶子选出受害者，谁不知道你们特工控制力特别好，想转到谁就是谁。 既然没法反抗，尤莱安拍桌子：“你们都不准动，这酒瓶我来转。” 然后那个旋转的酒瓶子瓶口对准了他自己。 粗略估计至少有三个人笑出了声。 尤莱安双手抱头，不愿面对现实：“问吧。” 现场的氛围焦灼起来，没有人先开口，但对视间明显充满了电闪雷鸣。 “我很好奇。”娜塔莎突然开口，美艳的红发女特工穿着一身修身的作战服，酒杯在手中微微晃动，让她的笑容都带上几分模糊：“你的初恋是谁？” 顿时所有目光都落到了尤莱安身上。 初恋。 提到这个词，尤莱安唯一能想起的就是那双最后与他对视的、满含着惊讶、愧疚、无奈与意料之中等等数种混杂在一起而形成的沉重情绪的眼睛，以及尖锐疯狂的笑声。 他完全不想想起这该死的笑声，那是他的错误和把他的任务搞得一塌糊涂的源头。 糟糕的回忆让他的胃部都缩紧了，脸色发白。 在场的人察言观色的能力都不弱，立刻有人打圆场：“看来这不是一段美妙的回忆。” “不，我很高兴认识他。”尤莱安吐出一口气：“只是摆在我们中间的不止是爱情，而我找不到解决那些问题的合理方法。”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一定要说吗？我可以喝酒。” “不，不行。”托尼飞速道：“你的身体不能碰酒。” 史蒂夫若有所思地看着尤莱安，他是真心话游戏的提出者，他承认他有自己的目的，但在认出尤莱的刹那，他就想起了曾经出现在他脑海中的猜想。 “尤莱。”他道，就像当年一样，嗓音温和而坚定：“不管发生了什麽，那些事已经过去了，你该向前看，那些困住你的噩梦是你前进的养分，不要让它们拖住你。” “你……”尤莱安震惊地睁大眼，他看向史蒂夫，在对方的微笑中意识到也许自己已经暴露了。只是现在显然不是谈这些的好时候，他把剩下的话语咽回肚子里，妥协地嘟囔了一句：“我明白了，长官，别再念叨我了，而且我的噩梦也不是布鲁斯。” 他回答了那个问题：“布鲁斯……我的初恋是布鲁斯·韦恩。” 名字同样叫布鲁斯的班纳博士松了口气，但他发现他这口气松早了。 没人开口，气氛在一瞬间凝滞了。 就连和那个哥谭阔佬最不对付的托尼都没说话。 寂静中，超人拿出了他震动的手机，接通后，手机那头传来蝙蝠侠低沉的嗓音：“你在复仇者大厦停留了将近一个小时，超人，出了什麽事？” 把差点脱口而出的某些话咽回去，就算是超人都卡了一下：“我在复仇者大厦……聚餐。”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挂了 超人：…… 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b不会以为他要跳槽吧？等等，这不是重点。 布鲁斯是尤莱的初恋？ 虽然超级大脑正在燃烧，但超人毕竟是正义联盟的脸面，他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带着笑容道：“没事，是b问我在哪儿。” 尤莱安：…… 这太巧了，他才刚刚念出对方的名字，让他有种被隔空抓包的心虚感。 按照蝙蝠侠的谨慎程度，他说不定会把目前这里的人都调查一遍，自然也包括自己。 感觉要完，他一丁点都不想面对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就算过了这麽多个世界，他也没想好怎麽面对自己落荒而逃后留下的那一堆烂摊子。 “快九点了，我该回家了。”他赶忙起身，结果被坐在旁边的托尼摁住。 “跑什麽？怕被你的初恋认出来？”托尼微笑。 第27章 “额……”尤莱安哽住。 “别怕，我又不是什麽吃人的大蝙蝠。”托尼懒洋洋地道，他眯起眼确定：“你们应该分手了吧？” 尤莱安：…… 他回忆了一下，在托尼越发灼热的目光中艰难道：“分了……吧。” 他当时对着布鲁斯小发雷霆，然后瞒着对方干了点大事，被抓包后话都没敢说就跑了，本来以为记忆抹去后一切当无事发生，结果现在世界合并了，记忆也恢复了。 很难想再见面会是什麽情形，他说不定会被拎到蝙蝠洞教育一晚上，尤莱安的眼神逐渐呆滞。 一听他的语气就是没分，但托尼只觉得果然如此。 “哇哦。”鹰眼和娜塔莎小声感叹：“他居然还和那个韦恩谈过。” 看着年纪不大，经历倒是挺丰富。 “韦恩确实对黑发蓝眼的小男孩有所偏爱。”娜塔莎道，她耸肩：“不过我以为他只是喜欢收养他们。” 韦恩自己才三十多，名下已经收养了两个小男孩了，说不定再过几年还会翻个倍。 “嗯……”鹰眼想歪了，面色复杂。 难不成收养小男孩的目的并不单纯？毕竟是哥谭人，干出什麽都不好说。 “布鲁斯只是刚好收养的孩子都是黑发蓝眼。”超人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没有别的原因。” 在正联主席面前编排他们的资助人确实不太好，鹰眼默默闭上嘴。 “我真的要回家了。”尤莱安道，他看向巴恩斯：“你能送我回去吗？” “当然可以。”巴恩斯朝他笑。 超人立刻道：“尤莱，我可以送你。” 尤莱安婉拒：“那会让我妈以为我出去玩的时候遇到了意外。” 而且会让布鲁斯立刻、马上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 他避开超人失落的目光，生怕自己心软。 刚刚被解冻，知名度不高的巴恩斯快快乐乐拉着尤莱安往外走。 史蒂夫站起来：“我和你们一起。” 不等尤莱安开口，他又道：“我有事想要问你。” 苏醒后的美国队长总是皱着眉，这时却露出个笑来：“可以吗，尤莱。” 尤莱安心如死灰：“可以。” 他们走了，超人也没了待下去的理由，这里只剩了四个人。 班纳博士对今天发生的事有些欲言又止，倒是娜塔莎直接笑道：“你的情敌可真不少。” “如果让弗瑞知道，他肯定要把尤莱的家底都翻出来，看看他到底是怎麽认识了这麽多人的。”鹰眼摇头。 托尼从思绪中回神，给了他一个嫌弃的表情：“谁准你叫他尤莱的，你们很熟吗？” 鹰眼：“……？” 吃飞醋的斯塔克真可怕。 “让弗瑞尽管查。”托尼漫不经心道，他起身勾起唇：“能查到什麽算我输。” 留下一句仿佛是他对尤莱安的文件动过手脚的话后，托尼离开现场。 尤莱安的数据干净得很，弗瑞就算想破他那颗秃了的黑脑袋，也不可能猜到真相。 * 尤莱安坐着巴恩斯的机车，羡慕的目光几乎凝成实质。 哪个男孩子不喜欢这种又酷又帅的大家夥！ 可惜就算他会开，家里也不会同意。 巴恩斯看着清清爽爽的，开起车来简直像是低空飞行，让尤莱安不得不抱紧他的腰，防止自己被风吹出去。 等轰鸣的机车声音停止，他才发现他们已经到达别墅附近。 走路要十分钟，机车一分钟就够了。 史蒂夫在他们旁边停下，摘下头盔后看向尤莱安，轻轻道：“尤莱。” 尤莱安眨了下眼，垂死挣扎：“你确定你没认错人吗，队长？” 史蒂夫走过来抱住他：“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名字。” 他的手臂收紧：“你瘦了很多。” 尤莱安抓住他：“不准把我抱起来颠……” 他说晚了，史蒂夫已经像抱孩子一样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抱了起来，上下颠了颠：“你有一百斤吗？” 尤莱安死鱼眼：“……” 每次都觉得自己像是被拎起来颠重量的猪。 巴恩斯在旁边实在憋不住笑：“你该好好吃饭了，士兵。” 他们以前常玩这个。 尤莱安叹气：“我觉得我演技挺好的，到底哪里露馅了？” “每个地方。”史蒂夫语带笑意：“我不会认错你，尤莱。” 他瞥了眼早就知道真相还一直看热闹的好友，又补充：“不过你最大的破绽是……” 话没说完，但看向巴恩斯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尤莱安气：“我就知道是巴基的问题！” “你总不能瞒史蒂夫一辈子。”巴恩斯摊开手：“而且很显然你的演技不太行。” 接二连三被认出来，掉马速度快到没有缓冲期的尤莱安：…… 可恶，无法反驳。 他抿唇想要找到点反驳的话，却突然被史蒂夫摁住。 还是被托着的姿势，但史蒂夫一只手就能稳稳托住他，另一只手则是摁着他的后背，让他们贴在一起，形成亲密的拥抱。 “很高兴你也在，尤莱。”史蒂夫的嗓音温柔：“这次我会抓住你。” 苏醒后的一段时间，他恢复了记忆，但只有他记得尤莱，好像七十年前他们的爱情与并肩作战都是一场幻想出的美梦。 弗瑞那个时候甚至想给他检查一下脑子。 还好一切都是真实的，而那只他没有抓住的手也有了重新握紧的机会。 尤莱安抱着他，低低嗯了声：“我也很高兴能再看到你。”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一重，巴恩斯也抱上来，把他挤在中间。 突然变成大胸之间的夹心，尤莱安痛并快乐：“太近了！” 巴恩斯笑着和他贴贴脸：“确实是不可思议的重逢。” 他的绿眸含笑，语气却隐约透出攻击性：“七十年了，一切都将重新开始，不管是生活还是感情，新的开始，新的结局。” 史蒂夫和他对视，即使面对多年的好友，在这种事上也没人会退步。 突然从重逢变成修罗场，尤莱安感觉不太行。 他像个三明治夹心，艰难将手伸出来：“不谈感情，只谈友情！” 很显然在场的人都在假装没有听见这句话。 在尤莱安即将变成尤莱饼前，不远处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气势汹汹地挥舞着一块砖：“你们两个！要对我哥做什麽？！” 第24章 西里尔在同龄人里不算高，但也不矮，再加上经常锻炼和打工，还有些肌肉，和那些碎嘴子同学打起来一对多也完全不落下风，但他的身形相对于史蒂夫和巴恩斯来说，还是称得上纤细。 就算如此，他冲上来的也义无反顾。 尤莱安没想到会被看到，他红着脸拍史蒂夫：“快放我下去！” 身后的巴恩斯已经自觉退开，带着友善的微笑朝西里尔道：“别紧张，我们没有做什麽，一个拥抱罢了。” 他往前几步，让路灯的光照在脸上：“我们在尤莱的视频电话中见过，我是巴恩斯。” 西里尔凶狠：“退后，离我哥远点！” 他担心尤莱安，在别墅外面徘徊，没想到正好看到他们三个人抱在一起，怎麽看都是这两个人用武力胁迫的。 巴恩斯无奈退后，还朝尤莱安笑：“弟弟戒心挺强，不错。” 尤莱安：…… 还好意思说，早知道他就自己回来了。 他在西里尔担忧的目光中走过去，拉住西里尔的手：“没事，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西里尔犀利道：“朋友才不会占你便宜。” 那还真说不好谁占谁的便宜，毕竟那可是美国甜心的拥抱和胸肌，一般人想要都没有。 而尤莱安现在的身体瘦削，摸哪里都咯手，完全没便宜可占——至少他自己是这麽觉得的。 当然这个理由不能说，尤莱安只能道：“他们没占我便宜，只是一个拥抱。” 西里尔不信，但他衡量了己方战力后，觉得不能随意惹怒对面的人。 “好吧。”他道，手中的板砖捏的更紧：“我相信你们是朋友，既然道别完了，我们现在就回家。” 他状似不经意地道：“因为今天的袭击，斯塔克先生特意送来一架战甲，说能保护我们安全，看着超级酷！” 他的威胁溢于言表，史蒂夫无奈笑了笑，知道今天大概很难说清，干脆拍了拍巴恩斯的肩膀。 他们的默契甚至不需要交换目光就清楚对方的意思。 “那明天见，尤莱。”巴恩斯朝他们挥挥手：“也欢迎西里尔一起来找我玩。” 他两根手指并拢一划，朝尤莱安发射了一个充满爱意的wink。 两台机车呼啸着离开，西里尔才炸毛道：“那种看上去就很轻浮的人绝对不可以！” 第28章 他握紧尤莱安的手：“就算你要谈恋爱，也得找个靠谱的，好好保护好自己！” 说完他毫不停顿地继续道：“靠不靠谱要看他的行动，像刚刚那个史蒂夫，长得好像很沉稳，结果第一次见面就抱你，肯定也不行，更何况人以群分，花心轻浮的人都一起玩，尤莱你千万不能被他们骗了！” 尤莱安：…… 他欲言又止，还是没告诉西里尔那是美国队长和他的挚友巴恩斯。 很难解释，所以他选择放弃，只能辛苦史蒂夫和巴基被误会了。 ……谁让这两个人没一个好好听他讲话的！ 第二天一早，家里三个人都在担忧地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尤莱安喝了早上的热牛奶后，安慰他们：“我真的没有被轻浮的坏男人骗，你们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啦。” 然而这句话说完，担忧的目光不仅没有消失，还更明显了。 体弱多病，甚至连学校都去得断断续续的尤莱安在家里人眼里，就是个不谙世事，不懂人心险恶的可爱baby，特别容易被骗的那种。 很久以前确实容易被骗，但第一个世界就是哥谭，被各路反派锻炼了心脏的尤莱安：…… 他看懂了大家的目光，又不知道怎麽解释，只能沉默地开始吃烤面包片。 没关系，只要他一直不出事，大家会放心的。 不过除了他的事外，家里显然还出了别的事，马修少有的没有在吃完饭就去上班，而是在餐桌上问：“也许我会换一个在大都会的工作。” 尤莱安睁大眼：“换工作？” 他拧了拧眉：“是为了照顾我吗？” 马修在现在这家公司干了快十年，基本没了升职的可能，但胜在稳定，完全没有必要为了照顾他而辞掉工作去大都会从头开始。 ……大都会里有超人在，其实算是目前最安全的城市之一，尤莱安已经成年，病也马上治好，他不认为马修会突然做出这种决定。 也许是公司出了什麽问题。 果然，马修叹了口气：“不完全是，最近几次袭击，公司损失惨重，准备裁员，熟悉的人事告诉我，我在这次裁员的名单里，干脆和你一起去大都会。” 海莉接话道：“你和爸爸一起在大都会，我们也放心一些。” 如果不是家里目前没有财力将店铺搬过去，而且西里尔还要在纽约上一年高中，可能这次就举家搬迁去大都会了。 马修不太适应和孩子们说自己的难处，还好有海莉在旁边，才顺利地说了下去：“到时候我会租一个离学校和公司近的房子……你不会觉得和爸爸一起住会烦吧？” 打趣的话语后隐藏着一丝忐忑。 年轻的孩子们都不希望被家长看管，也许尤莱安想自己一个人在大都会闯荡。 尤莱安笑容灿烂甜蜜：“怎麽会呢，我还想着之后一个人去大都会肯定会寂寞，爸爸愿意陪我去再好不过了！” 他绕过桌子在马修脸上亲了一下：“爱您！” 然后又凑过去和海莉交换了一个面颊吻：“也爱妈妈~” 西里尔耳尖红红地等他来自己身边，还别别扭扭地道：“你好肉麻！” 尤莱安把他抱在怀里搓他的头发：“你在害羞吗小西？就算害羞也不可以躲开哥哥的爱哦。” 西里尔被放开的时候脸都红了，总觉得最近的尤莱安愈发活泼热情，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但他喜欢这样有活力的尤莱安。 尽管担心哥哥被斯塔克欺骗感情，西里尔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谢对方的绝境病毒。 早餐结束，依旧只剩尤莱安一个人在家，他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运动后偶尔会咳嗽，而且明天就要出发去大都会了。 他在收拾去大都会要带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麽可拿的，这个别墅里连衣服都是托尼买的，他们家的那些东西早在之前的袭击里被掩埋在废墟中。 尤莱安还挺遗憾，毕竟那是充满了回忆的房间，刚回来还没仔细看就被砸了。 不过，他的家人们才是他的锚点，只要他们在这里，尤莱安就永远不会忘记回家的路。 他刚和他的营养师兼管家珍妮一起收拾出一个包裹，就接到了电话。 是本应该在上课的西里尔。 “我听说房屋重建完毕，其他人昨天都已经搬回去了。”西里尔压低声音问他：“我们是不是也要搬走？总是住在斯塔克的别墅不太好吧。” 尤莱安沉默了一下：“……我去问一下托、托尼·斯塔克的司机，他上次给我留了电话。” 那当然是没有，所以他把电话直接打给了托尼。 “什麽别墅？”托尼问：“我不记得了，可能要当面说才能想起来，来的时候帮我带两个甜甜圈。” 尤莱安：？ 信你个鬼！ “那就从询问变成通知，我们要搬回去了。”尤莱安面无表情地道。 “不是吧尤莱，你真想让你们家里四个人挤在那种小房间？”托尼从工作台后绕出来，瘫在沙发上：“反正第一天的时候别墅就转到你名下了。” 尤莱安非常熟悉他的作风，闻言只是默默捂住额头：“你这让我怎麽解释？告诉我爸妈我卖身给你换了个别墅吗！” “我倒是不介意。”托尼笑道：“那你有空记得来和我去登记。” 尤莱安死鱼眼：“我要挂了。” “理由还不好找吗，交给我。”托尼说，他长叹一口气：“但是你真的不考虑为工作了一晚上，等下还要参加会议的人带两个甜甜圈吗？” 一晚上没睡还敢过来装可怜，尤莱安梦回当年和托尼斗智斗勇看他早睡的日常。 拳头硬了。 “你等着。”他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拎着甜甜圈的尤莱安进了复仇者大厦，然后当着托尼的面拆开盒子放进自己嘴里。 “不好好睡觉的人还想吃甜甜圈？”尤莱安叼着甜甜圈嚣张道：“喝热牛奶去吧！” 托尼盯着他，猛地起身抓他，结果还不等尤莱安往后退，就见对方捂着额头又倒在沙发上。 “托尼，你没事吧？”尤莱安赶忙过去扶他：“是不是头晕？吃点东西……” 话还没说完，托尼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把人翻身压在沙发上，得意：“抓到你了。” 尤莱安不可置信：“你骗我？” 托尼的演技什麽时候这麽好了！ “是某个没良心的小坏蛋先动的手。”托尼道，他拿过尤莱安手里的甜甜圈，故意在他咬过的那里下嘴，如愿看到尤莱安红着脸瞪他。 倒不是害羞，是被气的。 不过刚进来的人可不这麽想，史蒂夫非常用力地咳嗽了一声，用不赞同的目光看过来：“托尼，你在做什麽？” 巴恩斯紧随其后：“强扭的瓜虽然解渴但不甜。” 第25章 尤莱安忍不住吐槽：“你这赶潮流的速度挺快。” “毕竟要了解现在年轻人在说什麽，不然尤莱嫌我无聊怎麽办。”巴恩斯坦荡道，又敛起眉，语气低沉：“不过现在的东西还真是先进，不管怎麽努力学习，还是很难适应。” 他说完，用胳膊肘戳戳旁边的史蒂夫：“你说是吧？” 史蒂夫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尤莱安把身上的人推开，想了想：“我可以教你们，不过我就要去大都会了，可能见面的次数比较少。” “没关系，到时候尤莱不嫌我烦就好。”巴恩斯朝他眨眨眼：“先从手机开始？这东西可真够复杂的，我和史蒂夫一点都研究不明白，现在都只会发短信。” 身为现代人但不会玩手机也太惨了，尤莱安的怜爱之心顿起：“我教你们，正好今天没事。” 被半路截胡的托尼：“……神盾局是没人了吗？” “史蒂夫有偶像包袱，不愿意让别人教。”巴恩斯利落甩锅。 反正史蒂夫也想和尤莱相处，不会反驳他。 史蒂夫：…… 他无奈看了眼巴恩斯，重复：“嗯，我有偶像包袱。” 知道他们是开玩笑的，但尤莱安还是忍不住打趣：“我应该把美国队长这句话录下来，放给他的粉丝们听听。” 说完，他又扭头看向托尼：“你的会议是什麽时候？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我还以为你被美国甜心迷花了眼，根本不记得这里还有别人了。”托尼阴阳怪气。 尤莱安无奈，走过去抱住他和他贴贴：“你知道我是在担心你的身体，你天天忙碌还熬夜，身体会垮掉的。” 他耸耸肩：“生病很难受，我深有体会。” “好吧。”托尼亲了亲他的脸颊，看他惊讶地瞪圆眼，露出狡黠的笑：“我可不像那个蓝大个那麽好打发。” 终于把人哄去睡觉，尤莱安松了口气，但又莫名身上一紧，回头，史蒂夫正盯着他，沉下的蓝眸透出几分压抑。 第29章 尤莱安：…… 坚定了护住自己剩余<a 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ags_nan/majiawen.html target=_blank >马甲的念头，再多几个人他实在是哄不过来，可能会死在修罗场里。 明明当初都是甜甜蜜蜜的纯爱，怎麽会变成现在这样。 以后一定要好好告别好好分手……不，以后再也不要谈恋爱了！ 史蒂夫终于还是没忍住，手指拂过他的脸颊，在托尼亲到的地方擦了擦：“托尼做事太随心所欲了。” “确实有点，不过他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尤莱安眨眨眼。 没有被取走那颗善良的心，还有霍华德和玛丽管着——即使他们常年不在，但托尼行事比白罐时期收敛了不止一倍，尤莱安表示接受度良好。 但他这麽说，反而让面前的人眉头皱得更深。 巴恩斯在旁边笑起来：“你这样宠他，会让他得寸进尺的。” 他把手搭在尤莱安肩膀上，语气轻快地道：“也会让我觉得，我也可以稍微更放肆一些。” 尤莱安：…… 被强吻过的他心如止水。 这还不够放肆吗，再放肆下去难道想直接上本垒？ 正直的史蒂夫制止了巴恩斯试图“恐吓”的举动，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接受尤莱安老师的手机使用小课堂。 “聊天的话一般用这个，还有脸书。”尤莱安坐在他们中间，凑过去看他们的手机：“你们都已经注册好账号了啊。” “神盾局的人帮忙的。”史蒂夫道，他登上去看过，但没有用来和人聊天。 巴恩斯倒是比他这个先醒了几个月的人熟练：“我偶尔会看看脸书和推特，要互相关注吗？” 尤莱安：“……你可以出师了。” 然后他看了眼他们的账号，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不行，不准拿官方号关注我。” 他的脸书和推特只是私人号，而且里面发过一些他的照片和心情记录，被复仇者关注肯定会引起注意。 巴恩斯道：“我可以隐藏好友列表，那样就没人知道了。” 尤莱安无语凝噎，只能扭头对真的完全不会用的史蒂夫道：“你看看人家巴基。” 这才醒来几天，都快把这些功能摸透了！ 巴恩斯笑倒在沙发上。 史蒂夫无奈地看过来，拿他们完全没办法。 因为实际上只需要教史蒂夫一个人，尤莱安轻松了许多，他登上自己的账号随手给巴恩斯和史蒂夫都点了关注。 反正他的脸书已经被钢铁侠攻占了，再关注几个超级英雄也不会引人注意。 毕竟是老友相见，他们坐在沙发上聊天聊了一上午，从七十年前的后续聊到现代生活，那些因为时间而带来的生疏感渐渐散去了。 尤莱安被熟悉感冲昏头，差点习惯性躺到史蒂夫的大胸上，还好及时醒悟，把刚歪了些的身子又坐直了。 美色虽好，命更重要。 旁边两个人熟悉他的小动作，自然也发现了，巴恩斯笑眯眯地靠过来：“躺我这里也可以。” 他朝尤莱安眨眨眼：“上次你也摸过，手感不必史蒂夫差。” 史蒂夫没说话，目光却默不作声地移了过来。 尤莱安拒绝：“沙发很舒服。” 最主要的是和沙发躺在一起不会产生感情纠纷。 他刻意地无视了史蒂夫的目光。 这种事，传统的美国大兵才不会直接问他，只要假装看不到就可以蒙混过关。 事实如此，他们的话题转移到中午吃什麽。 “我记得你家开了快餐店。”史蒂夫提议，眼眸含笑：“我们可以去尝尝吗？” 尤莱安眼神飘忽：“要不点了送过来吧，正好叫托尼起来吃午饭。” 巴恩斯叹着气搭上史蒂夫的肩膀：“看来我们拿不出手，毕竟我们这麽轻浮。” 他居然听到西里尔的话了。 “不是啦。”尤莱安赶忙摇头：“只是如果你们被认出来了，不知道要怎麽解释我们认识的事。” “如果被认出来，就说前两天袭击的时候认识的。”巴恩斯朝他眨眨眼：“反正美国队长不会骗人。” 虽然这话完全是在开玩笑，但尤莱安确实有些被说服。 “那好吧。”他想了想：“你们在店里不要和我太亲密。” 既然要去自家店里吃，那他自然没办法再带上托尼，所以只是让jar给对方留了话，让他记得吃过午饭后再去开会。 海莉开的快餐店开在皇后区，骑机车去不用太久。 他们来得时间比较晚，过了饭点，人并不算多，尤莱安探头看了看，才去推门。 海莉在风铃声中抬头，一句欢迎光临还没说出口，便看到尤莱安，脸上的表情转为惊喜：“尤莱？你怎麽来了，不是要在家收拾东西吗？” “我收拾好了，正好带朋友来吃饭。”尤莱安想到家里人对他们的印象，摸了摸鼻子，把身后的人露出来：“他们是我之前说过的史蒂夫和巴恩斯。” 虽然早就听西里尔说过这两人的特征，可乍一看到，海莉还是被惊了惊。 这健壮的身材比她想象的还夸张，甚至感觉可以和美国队长媲美了。 而且脸看着有点眼熟。 她还没想到哪里眼熟，巴恩斯就笑着和她握手：“你好，我是詹姆斯·巴恩斯，很高兴和你见面，女士。” 海莉和他握了握手，觉得这个小夥子可能只是为人热情了些，笑得很清爽，没西里尔说的那麽轻浮。 另一个金头发的人就更不像了，光看他的眼睛就知道这是个沉着稳定的人，声音也低沉温和：“我是史蒂夫……” 生怕他把自己的全名说出来，尤莱安在旁边速速接话：“你叫他史蒂夫就行，妈咪我要饿扁啦，我们不要堵在门口做自我介绍了。” 他半推着把海莉往里面推：“我想吃妈咪做的芝士火腿和通心粉，之前只能吃几口一点都不过瘾。” 海莉半无奈半嗔怒道：“这麽大的孩子，还撒娇。” 她问了其他人吃什麽后，才往后厨走去。 确定看不到她，尤莱安脸上可可爱爱的表情立刻消失，凶巴巴地盯着他们：“介绍就介绍，说全名干什麽，生怕我妈认不出来吗？” “迟早会知道的。”史蒂夫道，“避而不谈并非解决问题的正确方法。” 尤莱安哼了声：“我不管，我就不谈。” 巴恩斯又在旁边笑，无论多少次看尤莱耍赖而史蒂夫拿他毫无办法都很有趣。 “你什麽时候去大都会？”巴恩斯问：“到时候我去送你。” “明天就去，不过我是和我爸一起去的。”尤莱安压低声音：“但他肯定认识你，他都要把美国队长纪念馆里的所有人记住了。” 世界融合后，家人的偶像也都发生了变化，发现马修喜欢美国队长的时候尤莱安也很惊讶，但想想马修以前就喜欢历史人物，倒也能理解。 只是当时没想到史蒂夫时隔70年被人从冰层挖出来，和他再次成了同时代的人。 “那我还蛮期待的。”巴恩斯扬起眉：“说不定我们会相处得很好。” 尤莱安面无表情道：“你们可以和我爸发展成朋友，然后以后我就叫你们叔叔。” 无辜被牵连的史蒂夫看了眼巴恩斯，巴恩斯就笑眯眯道：“你要是和我们一个辈分，可以让托尼叫你叔叔。” 尤莱安：……！ 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出现了。 第26章 经过艰难抉择，尤莱安拒绝了这个提议，他觉得稍微有点怪，还容易被托尼报复。 海莉很快把他们点的东西都做好了，尤莱安主动去帮忙，发现自己的饮品还是热牛奶。 “我觉得我身体好多了，可以喝点冰可乐。”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海莉：“就喝一杯，不会有事的。” 海莉向来经不住他撒娇，而且尤莱安的身体确实看起来已经健康很多，他没有再咳嗽，脸色红润，除了还有几分消瘦外和正常的年轻人毫无区别。 “好吧，你喝慢点。”海莉妥协了。 可惜尤莱安刚刚到手的冰可乐还没来得及喝就被史蒂夫拿走了，对方看了眼杯子的容量，皱眉：“我看了你上次的体检报告，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转。” “那都是昨天的事了！”尤莱安睁大眼：“我身体每天都在修复的。” 见史蒂夫不为所动，他抿起嘴角，耷拉着眉毛，活像一只垂头丧气的猫：“我都好多年没喝过了，好不容易身体好一点呜呜。” 他一边假哭一边偷偷瞄史蒂夫的表情，见对方似乎有所动摇，伸手搭在史蒂夫手臂上：“我就喝一杯不会有事的，求你了，史蒂夫。” 史蒂夫：…… 感觉尤莱的撒娇技能愈发纯熟。 他叹了口气：“半杯。” “耶！”尤莱安乐颠颠拿走可乐，不过自觉倒了一半给史蒂夫，防止之后不小心喝光被美国队长抓走说教。 海莉虽然没离得太近，但是一直关注他们这面，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心情格外复杂。 第30章 没想到还有人管得住尤莱，家里人就连看着最凶巴巴的西里尔都难以应对尤莱安的撒娇。 叮铃—— 门口的风铃声再次响起，海莉将视线转回来：“欢迎光临……” 这句“欢迎光临”她说得很犹豫，因为来人完全不像是会踏足这种路边的小店。 他穿着一身看着就昂贵的黑色西装，推门的手抬起时，蓝宝石袖口一闪而过，名表从袖口隐隐露出，外边停着一辆亮蓝色的张扬跑车。 那双甜蜜的蓝眼睛在看到她时便弯起来，露出得体而友善的微笑：“中午好，女士。” 海莉有些无措：“请问您需要什麽？” “听朋友说这里的三明治很美味，请给我来一份。”男人微笑道。 这种有钱人还会有吃路边三明治的朋友？ 海莉正要答应，就听尤莱安那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她下意识望去，看到尤莱安盯着刚刚进来的人，神色甚至有几分惊恐。 刚喝了口可乐就看到布鲁斯·韦恩的尤莱安：…… 可不是惊恐吗！他差点吓得被可乐呛死！ 虽然知道布鲁斯迟早会找过来，但这也太快了，而且直接就找到海莉面前了！！！ 尤莱安眼前一黑。 四目相对。 尤莱安用纸巾擦嘴，顺便挡住他天崩地裂的神情。 他现在能不能转身就跑？ 还没想好用什麽表情面对接下来的局面，布鲁斯那却露出热情甜蜜的笑意：“好巧，尤莱，我们又见面了。” 说完，布鲁斯又笑着和海莉解释：“尤莱在昨天的混乱中救了我。” 可恶，还把他想用在史蒂夫身上的理由给提前用了！ 尤莱安捂住心口。 “尤莱救了您？”海莉有些迟疑。 尤莱安现在的身体虽然好多了，但在家人心里依旧弱不禁风，手不能提，在混乱中能保命已经实属不易，居然还有余力救人。 “如果不是他拉着我躲开，恐怕我早就成了怪物的口中餐啦。”布鲁斯道，说起这种惊险的事，他只流露出些许的后怕神色，语气诙谐中带着点夸张：“躲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能活下来，一定要尝尝那种时候尤莱都不忘推荐的三明治，一定是无与伦比的美味。” 尤莱安怕他继续编出什麽离谱的内容，只好扬起笑容走过来，复杂的情绪被他扭转成惊喜：“布鲁斯！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他伸手去拉布鲁斯的手臂，不料对方同时伸出手臂，直接把他抱在怀里。 “我当然会来。”布鲁斯微笑着说，声音却略显低沉。 尤莱安感觉自己像是被猫叼在嘴里的小老鼠，他想往后退，可布鲁斯抱得很紧。 男人结实的肌肉被隐藏在西装下，在这时候才能隐约窥视到那些充满力量的起伏。 他们抱的时间有些久，让海莉有几分疑惑，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先前和尤莱安一起来的人站了起来。 身材如此健壮的人很难忘，海莉记得他叫史蒂夫。 史蒂夫将手搭在尤莱安肩膀上，好似只是轻轻往回一拉，便将两个人分开。 他锁着眉头，目光落在布鲁斯身上，询问一般：“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弯起唇，笑意不散：“你认识我？” “我们有听说过你。”巴恩斯也走上来，他揽住尤莱安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含笑的语气里却透着细微的敌意：“尤莱的新朋友，我听他提过你。” “是吗，尤莱提过我。”布鲁斯尾音微扬，声音愉悦，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只有在那双时常浸着甜蜜笑意的眼睛冷下来时，旁人才会意识到，布鲁斯·韦恩有一双钢蓝色的眸。 只是他看人时总深情款款，才让人无法发觉那瞳色原本是多麽冷硬。 他的语气里好像带着点无奈：“那句话怎麽说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明明我们都是尤莱的新朋友，你们却能和他一起聊更多。” “不过，我想我认识尤莱的时间肯定比你们久。” 史蒂夫道：“时间久代表不了什麽。” 他打量布鲁斯的目光带着审视，但还没开口，旁边的巴恩斯便笑吟吟地道：“认识得再久，那也是段不太愉快的经历。” 布鲁斯的眼睛沉了下去，他的站姿略微调整，气势也隐隐透出锋锐：“是吗，看起来你们自认为对我们的事有所了解。” “我想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得要多。”史蒂夫回敬。 气氛凝固了，尤莱安看到一旁的海莉露出不明所以和担忧混合在一起的表情，他吸了口气。 “我饿了。”他开口，转向布鲁斯：“如果你的目的是三明治，那我们现在应该坐下等餐，你觉得呢？” 布鲁斯放松了肩膀，他看起来又像个风度翩翩的花花公子了：“当然，我已经等不及要尝尝了。” 然后他们四个人友好地围坐在一张桌子前，巴恩斯脸上带着笑，史蒂夫却紧皱着眉头，但他们都在打量布鲁斯。 布鲁斯的眼睛却只盯着尤莱安，里面压抑着太多情绪，糅杂成难以解读的漩涡。 ——尤莱安开始觉得他接下来不会有太好的胃口。 好在海莉的到来打断了这片沉寂，她端着三明治上来时，所有人都起身帮忙，史蒂夫连眉头都不皱了，整个人无意识散发出长辈们喜欢的正直可靠的光辉。 尤莱安坐在里边，慢了一步，目瞪口呆地看他们做了所有自己想做的事，甚至还邀请海莉和他们一起吃。 不巧的是，店里又来了一位客人，海莉只能继续回去忙碌。 布鲁斯拿了一块三明治，好像他真的就是为了三明治跑来纽约似的。 尤莱安有些食不下咽，他一会儿看看史蒂夫他们，一会儿看看布鲁斯。 诚然，他们曾经是连续的两个世界，甚至尤莱安还在史蒂夫身上查找过布鲁斯的影子，但他从没想象过他们真的坐在一起的画面。 “好好吃饭。”史蒂夫对他道。 巴恩斯立刻接上一句：“要是以前，你这样连口肉渣都吃不到。” 就连布鲁斯都道：“吃饭的时候不要想其他事。” 尤莱安：…… 他震惊地睁大眼：“所以，现在是一致对我了？” “没人对付你，尤莱。”布鲁斯笑道，面容下却闪过真切的忧虑：“你太瘦了。” 然后他们三个人开始给他的盘子里塞东西，简直和昨晚一模一样，吃了一口史蒂夫拿给他的芝士火腿，就要吃一口布鲁斯放下的三明治，那时候巴恩斯又会牵着一块别的什麽送到他嘴边。 尤莱安几乎要戴上痛苦面具，他不明白为什麽可靠沉稳的布鲁斯和史蒂夫会参与这种事。更离谱的是他们俩才是塞东西的主力军，巴恩斯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瞧着他笑，然后时不时再添点乱。 尤莱安吃不下了，他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你们几个别闹了！” 桌子上的混乱停止了。 三个人一齐看向他。 尤莱安的气势顿时低了一大截，他小声道：“我吃饱了。” 巴恩斯又在旁边笑，他的笑点和七十年前一样低，尤莱安想不通现在有什麽好笑的。 布鲁斯非常自然地拿回了一些食物：“很抱歉，我还以为你能再吃一点。” 那双蓝眼睛扫过尤莱安：“既然你吃完了，我们能谈谈了吗，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行。”史蒂夫直截了当地道，他注视着布鲁斯的目光严肃到冷厉。 布鲁斯翘起的唇角慢慢拉直：“你在用什麽身份替尤莱拒绝我？我以为大名鼎鼎的美国队长的职责不包括插手公民的感情问题。” 史蒂夫道：“我是在以尤莱曾经的恋人身份说出的这句话。” 布鲁斯盯着他，有一瞬间露出了领地被侵占的不悦，但很快准确抓住了重点，重复道：“曾经的。” 那双钢蓝色的眸若有所思。 “是的，你们都是曾经的。”尤莱安插话，他理清了思绪，站起身：“我们确实要聊聊。” 他看了一眼史蒂夫，露出个安抚的笑，才继续道：“我们两个人。” 第27章 现在，尤莱安如愿地和布鲁斯两个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并排坐着，相当于面对面地准备进行一场谈话。 狭小的空间指布鲁斯的跑车，他改造了这辆车，没有详细说明，反正是添加了一些能屏蔽所有人耳目的东西——比如铅。 实不相瞒，尤莱安觉得他也是在针对超人。 “有一个耳聪目明的朋友虽然很好，但有时候确实不太方便。”布鲁斯微笑着说，然后他卸掉了脸上的微笑，专注地凝视着尤莱安。 尤莱安坐立不安，他开始思考布鲁斯的第一句话会是什麽。 想想他离开前做了什麽，也许第一句会是“你当初不该那麽做”，或者问问他去哪儿了，为什麽会突然消失之类的。 第31章 但都不是，布鲁斯又一次拥抱住他。 尤莱安听到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用一种平稳的语气低声道：“我一直在想你。” 尤莱安惊愕地睁大了眼。 布鲁斯在这方面向来不算个坦率的人，过往的经历让他很难将这些可能被称为“软弱”的情绪直截了当的说出口。 反之，当这种情绪已经转化为语言倾泻，那他的心底一定积累了更多。 “对不起。”尤莱安把脸埋到他的肩膀处：“我当初不应该直接跑掉。” “你确实不应该。”布鲁斯道，他摁住尤莱安的肩膀，将怀抱变成禁锢：“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分歧，我以为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解决那件事。” 尤莱安动弹不得，他可怜地道：“那件事都过去三年了，我们还要谈这个问题吗。” 布鲁斯没有说话，他在思索着什麽。 “说真的，布鲁斯，你应该意识到我和史蒂夫在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尤莱安暗示：“所以我猜你能想到我的身上发生过什麽。” “时空穿越。”布鲁斯说：“你当时消失在我面前，我想过变种能力和魔法侧，直到我发现有关你的记忆在不停地消失。” 尤莱安顿了顿：“不停地消失？” 正常来说，记忆的抹消应该是一瞬间的事才对。 “是一个过程。”布鲁斯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我不用些手段让自己想起你，就无法意识到你曾经出现过。” 很好，看来第一个世界不止他自己业务不熟练。 尤莱安揉了揉太阳xue：“你用什麽手段记住我的？” 布鲁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道：“我询问过一些人，你和相关记忆的消失在当时的情况看也许是你有意而为之。” 尤莱安又开始坐立不安了，他强忍着没有让自己的目光乱飞，小声嘟囔：“不完全是。” “两个星期前，记忆不再消失。”布鲁斯把话题继续下去：“我猜你回来了，但我找遍了哥谭也没有看到你。” 尤莱安心想，直到克拉克昨天在复仇者大厦聚餐，布鲁斯发现自己在纽约。 “你怎麽确定是我，万一只是长得像呢。”他嘀咕。 布鲁斯用奇特的目光盯着他：“数据里的尤莱安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从经历到性格。” 尤莱安有种黑历史被回顾的尴尬，他还想问，布鲁斯却制止了他：“这些事如果你想知道，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那你想找我谈什麽？”尤莱安困惑地看他。 “谈谈你的未来。”布鲁斯松开他，用一种放松的态度朝他笑了笑：“你和超人很熟？” “我们确实很熟悉。”尤莱安想了想：“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十几岁，我们一起待了几年，我算是他的搭档吧，就像我和你当初的行动模式。” 布鲁斯的眸色深了深：“就像我们之间的关系？” 尤莱安的脸突然泛红：“不完全一样……” “你们只是朋友。”布鲁斯下了结论。 尤莱安点头。 布鲁斯弯起的唇角多了点真心，忽然问：“你想加入正义联盟吗？” 尤莱安脱口而出：“不想。” “我觉得我不应该恢复之前的身份。”他解释：“那些身份很有可能为我的家人带去危险……你懂的，不止哥谭那边的人。” “你想隐藏身份过平静的生活？”布鲁斯迅速理解了他的意思：“既然如此，你这几天就不该弄出这麽大的动作。” 尤莱安小心翼翼地瞅他：“都是意外。” “昨天的事也是意外？”布鲁斯带他回顾：“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一个基地拉出来，超人都没干过。” “他干过。”尤莱安小声bb。 布鲁斯面色不变地改口：“很少干。” “我知道那麽做会引起关注，但我把脸挡上了。”尤莱安道：“如果我不这麽做，袭击还会持续，有人会受伤。” 他捏住指腹，犹豫了片刻才问：“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想帮助其他人的心不会是错误。”布鲁斯抬手像以前那样摸摸他的头发：“只是可以选择更巧妙一些的方法，你为什麽不找一个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帮你，比如超人，你们不是很熟吗？” 尤莱安愣了一下，他仔细想想：“因为我在纽约？打的是九头蛇，而且托尼好像不太喜欢超人来纽约。” 他觉得自己能做到的事，没必要摇人，还可能惹其他人不高兴……那时候倒是忘了做这种事会让自己平静的生活消失了。 布鲁斯的眉梢动了动：“如果你想要平静，最开始就该远离斯塔克。” 他这句话的话音刚落，车窗就被人恶狠狠地砸了一下，托尼的声音从外边模模糊糊地传来：“布鲁斯·韦恩，我听得到你在说我的坏话，再不把尤莱放出来，我就砸烂你的车。” 车门打开，布鲁斯气定神闲地坐在里边：“冷静点，斯塔克，你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尤莱安生无可恋地在旁边捂着脸。 “如果你不离开你的哥谭，和一个漂亮男孩在车内独处，这些关注都不会有。”托尼冷笑着道。 布鲁斯回敬：“听起来我只是做了你至今为止做过的事。” 尤莱安悄悄后移，试图从另一边车门逃离这个场面。 天杀的，和其中一个人传绯闻就算了，他一点都不想明天看到小报上印着两大阔佬为爱厮杀之类的新闻。 “尤莱。”布鲁斯叫住他，笑容完美：“在溜走前你最好想想，为什麽斯塔克听得到我们的谈话，我在车里安装了信号屏蔽仪。” “显然韦恩牌的机器没那麽好用。”托尼假笑道。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这时候不该和韦恩争论谁的技术更精妙。 尤莱安盯着他：“托尼，你之前说这个手表上只有定位器，没有窃听器。” 布鲁斯在旁边：“哇哦，定位器。” 尤莱安小发雷霆：“你没什麽可哇哦的，布鲁斯，好像你在我身上放得少了似的。” 托尼辩解：“确实没有窃听器，只是奥创在某些情形下可以将录像同步传递给我。” “某些情形。”尤莱安瞪他，试图摘下手表：“我早该知道不能再戴你给我的任何电子产品。” 托尼赶忙：“我发誓，这只是因为你触发了奥创的保护机制，我是接到了警报才会赶过来。” 尤莱安将信将疑：“为什麽会触发保护机制？” “你昨天提到韦恩的时候脸色太难看了。”托尼清清嗓子：“所以我把他列入警惕名单，如果和你距离小于两米，就会触发。” 他补充：“绝对不是因为我对他有意见。” 尤莱安：……我看就是因为你对他有意见！ 布鲁斯若有所思：“你们昨天谈到我了？” 显然，他没办法入侵复仇者大厦得到昨天的一手监控，这让尤莱安很是松了口气。 托尼已经不耐烦了，他朝尤莱安招手：“别管这些了，快出来，待久了小心染上蝙蝠的臭味。” 布鲁斯嗤了一声：“那你恐怕说晚了。” 他伸手攥住尤莱安的手腕：“虽然一切曾经被抹除，但痕迹不会。” 尤莱安趴到布鲁斯怀里时，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甚至下意识伸手抱住对方的腰。 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不妙，一抬头，托尼盯着布鲁斯的目光里已经透出了杀气。 为了防止这里上演钢铁侠大战布鲁斯·韦恩，让他关于明天小报的不祥预感成真，尤莱安手一抬，念力包裹住托尼，把他塞进车里，来了个三人拥抱。 “不要吵架。”他一手抱一个：“打打杀杀的多影响感情。”还有他平静的生活。 托尼猝不及防抱住尤莱安，身边还挤了个布鲁斯·韦恩，嘴角抽动：“我不吵，你放手。” “布鲁斯呢？”尤莱安问。 布鲁斯缓慢摇头。 尤莱安思索了两秒，突然灵光一闪：“那这麽说定了，你们如果再吵，我就让你们俩手牵手走出去，我的能力完全能做到这个。” 托尼虚弱道：“行了，快放开我吧，再和这家夥挤在一起我就要吐了。” 布鲁斯冷笑：“彼此彼此。” 尤莱安一松手，托尼就像弹簧一样弹出两米远，而且在弹前抓住了尤莱安，把他从车里掏了出来。 这很难预料，但尤莱安感谢布鲁斯刚刚没有下意识拽住他让他变成拔河绳子一类的东西。 如果他们现在不一左一右抓着他的手，他就更感激了。 谁来救救他！ 第28章 尤莱安没等到别人救自己，他也不想回忆自己当时回快餐店，左手布鲁斯右手托尼的情形。 但托尼有正当理由——他自认为的，虽然他在告诉海莉那栋别墅已经转到尤莱安名下的时候，本来就坐立不安的海莉差点跳起来。 第32章 尤莱安在旁边及时开口：“我发誓我没有卖身。” “一栋别墅罢了。”布鲁斯在公开场合维持自己甜蜜的花花公子加阔佬形象：“尤莱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身价可不止一栋别墅。” 托尼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已经是有两个孩子的老父亲了，说话稳重点，韦恩。” 尤莱安的面色怪异起来。 托尼这麽一说，他想起布鲁斯好像收养了两个小孩。 听2799说过，蝙蝠侠会有专属助手，是叫罗宾？不过他做任务的时间点比较早，还没见过罗宾。 “我确实收养了两个孩子。”布鲁斯嘴角含笑：“所以我对照顾男孩得心应手，不像某些人，一把年纪了还年纪轻轻。” 尤莱安没忍住，在旁边噗嗤了一声。 托尼投来略显警告意味的一瞥，尤莱安努力压平嘴角：“我只是觉得布鲁斯说话很幽默，没有觉得你有时候心理年龄好像只有三岁……” “认真的吗，甜心？”托尼敲了敲桌子：“你要帮这个满口谎话的家夥对付我？” “我不记得我说过什麽谎话。”布鲁斯眉梢微挑，露出贵族式假笑：“至少比在座的某些人少。” 尤莱安感觉有被攻击到，他的嘴角立刻不开心地往下撇了两度。 不过托尼很快接话：“得心应手，你确定吗？我可是听说那孩子离家出走了。” 他含义颇深地补充：“之前的和现在的，说不定现在那个也快了。” 布鲁斯不出声了，他沉默了几个呼吸才道：“过节时迪克还会回家吃饭，他只是选择在另一座城市生活。” “在另一座自由的城市。”托尼拖长了自由的读音。 布鲁斯却把目光投到了尤莱安身上，唇角拉出甜蜜的弧度：“我听说你马上要去大都会了，提前恭喜你呼吸到自由空气，毕竟那边的监控上没有都刻着斯塔克。” “是啊，有一半刻着韦恩呢。”托尼冷笑一声。 尤莱安感觉他们越吵越深入，而且明显要把自己牵扯进去，赶忙放下刚刚还美滋滋捧在手掌里的热可可，因为海莉还坐在自己身边，他用和缓的语气道：“别吵了。” 顺便尊重一下大都会本土超级英雄好吗！ “好吧，看在尤莱的面子上。”托尼往后一靠，抱起手臂。 布鲁斯回敬他一个假笑。 他们俩不说话了，店内突然安静下来，寂静得只能听清空调吹着暖风的呼呼声。 尤莱安左看看，巴恩斯明显是在看热闹，与他对视时调侃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史蒂夫在另一边坐着，他似乎在思索什麽，下意识保持着军队作风，脊背挺直，双手交叉轻轻搭在桌面上。 尤莱安在他投来目光前转移视线，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海莉好像已经魂归天外。 这也难免，毕竟美国最有钱的两个人正坐在自家快餐店吵架。 今天晚上是不是得安抚一下妈咪，也许情况对她来说有点太过刺激。 尤莱安脑子转了转，决定先清场。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今天就到这里？”他站起来，“我还要收拾明天要带的东西。” “我送你回去。”托尼道。 “我也可以效劳。”巴恩斯笑眯眯地开口。 “尤莱的身体还在恢复，小心你低空飞行的摩托车害他着凉。”托尼将矛头指向巴恩斯：“他可不是你们两个习惯了被冻着的冰棍。” 巴恩斯投降：“你赢了，托尼。” 他朝尤莱安坏笑了一下：“现在的年轻人嘴巴可真厉害，你说是不是？” 尤莱安顿时想起他之前说，按照辈分其实可以让托尼管自己叫叔叔的事，脸色又古怪起来。 但在海莉面前显然不好提这个，他只能朝巴恩斯翻了白眼，用目光让对方不要逗自己笑。 托尼有所察觉，眯起眼睛在他们之间看了看，可能也顾忌海莉，没有多说。 “我先回去了，妈咪。”尤莱安道，他抱了下海莉，弯起眼朝她笑：“别担心，没事的。” 海莉看着尤莱安和几个人一起往外走，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乱七八糟的。 她已经反应过来布鲁斯是谁了，就算对方的主场不在纽约而是哥谭，但这种过于有钱的人名声总是响亮的，更别提对方肆意的行事风格。 热爱极限运动和美女，他在哥谭的地位就像纽约的斯塔克，虽然有所不同，但在海莉眼里他们大致上可以画等号。 就算对方说是因为尤莱安救了他的命，可女性特有的直觉告诉海莉，布鲁斯看尤莱安时，眼底的情感绝对不止感激。 上帝，总不能又一个阔佬看上尤莱了。 而且尤莱和斯塔克的关系看起来未免太熟稔，甚至能自然地开玩笑，还能让对方别吵。 海莉的脑海中闪过尤莱安这两天在店里帮忙的情景，冷不丁地想，尤莱说不定真的可以在这些感情里游刃有余。 毕竟端水和招人喜欢这两项能力就像尤莱生来掌握似的。 如果让尤莱安知道海莉在想什麽，一定会高呼妈咪你真是高看我。 在家人里端水和在前男友里端水完全不一样！ 比如他现在就想让托尼他们离自己远点，说好的今天就散了，为什麽四个人全挤进别墅了？ 他真的觉得上一个谈话已经可以结束了。 其他人也这麽觉得，所以开启了另一段。 “明天我和史蒂夫送你去大都会？”巴恩斯笑着推销自己：“我们搬行李可拿手了。” 尤莱安推辞：“爸爸会送我去学校的，我不想让他发现美国队长在帮我搬行李。” 而且克拉克说那天会去帮他——虽然尤莱安觉得自己不需要别人帮忙，但如果一定要选，他还是选克拉克。 毕竟克拉克的伪装身份只是个普通人，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他转向托尼：“很显然，斯塔克和韦恩也不行，就当是为了我平静的大学生活，至少别这麽快让我出名。” 托尼耸了耸肩膀：“好吧，我可以借你车，再提供一份工作。” 尤莱安不意外他消息的灵通。 “再说吧。”他嘟囔：“我觉得爸爸不一定会接受。” “那可以接受我的。”布鲁斯道，现在只有他们在别墅里，他没有刻意夸张自己的行为举止，语气也干脆利落：“为了报答，也许对你的父母来说更容易接受。” 尤莱安沉思了一秒：“也许吧，但你们没必要做这些。” 托尼漫不经心地道：“我们谈过这个问题，我不想再重复。” 布鲁斯的声音紧随其后，他语气沉稳：“你是我的家人，尤莱。” 尤莱安被他们一人堵一句，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嘀嘀咕咕道：“看来我只能说谢谢了。” 巴恩斯用胳膊肘捅了下史蒂夫：“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该要求弗瑞涨工资？” “那个抠门鬼不会同意的。”托尼懒洋洋地道：“不如求求我，我可以给你们发点老冰棍补贴之类的，只要你们少和尤莱玩。” 尤莱安吐槽：“你知道吗，你现在像网剧里用支票甩在女主脸上，让她离开自己儿子的那种角色。” 他往沙发上一靠：“没别的事我真的要开始收拾行李了。” 沉默了很久的史蒂夫突然开口：“我有事问你，以及这位……” 他锐利的目光落在布鲁斯身上：“布鲁斯·韦恩先生。” 尤莱安意识到史蒂夫要说什麽，心脏跳漏了一拍，猛地坐直了：“史蒂夫，那些事都过去了！” “我不认为你应该继续逃避。”史蒂夫沉声道：“昨天你的反应说明你还没有让这件事过去。” “那也是我和布鲁斯之间的事。”尤莱安道：“我会和他谈的。” “避重就轻地谈。”巴恩斯开口，说到这件事，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我赞同史蒂夫，最好先解决这件事。” 布鲁斯的身体明显紧绷起来，他目光沉沉地扫过尤莱安，思索片刻才低声问：“发生了什麽？” 您的布鲁西已无缝切换为蝙蝠侠。 如果这是个游戏，肯定已经响起这种提示音。 尤莱安感觉自己快要硬了，尸体快要硬了。 他的大脑疯狂转动，找一些能让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减弱的借口。 史蒂夫等了他一会儿，见他完全没有张开嘴的意思，才开口：“小丑。” 这个名字让布鲁斯的眼底压抑的情绪翻涌起来：“据我所知，小丑在三年前已经死了。” 他冷冰冰地道。 尤莱安抢在前面接话：“是的，我亲手杀了小丑并且将他的尸体完全焚烧，这就是我和布鲁斯吵架的原因，你们知道……” 他瞥了一眼布鲁斯：“哥谭那边的超级英雄奉行的是不杀主义，而我认为不能再让小丑活下去。” 史蒂夫道：“你明白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第33章 “他总在我脑子里说话的事已经解决了，那只是我第一次杀人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我以为这件事我们七十年前就达成共识了。”尤莱安迅速道。 但布鲁斯猛地站了起来，他攥住尤莱安的手腕：“你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所有笑气，你吸收了它们？” 第29章 别墅内了解笑气的人并不算多，但这不代表他们会不清楚这不是什麽好东西。 托尼皱起眉，目光从惊慌的尤莱安身上扫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沙发的扶手。小丑的存在他听说过，毕竟是恶名昭著的“精神病人”，不过对方基本只在哥谭活动，而那边有个厌恶其他人插手本地事务的蝙蝠侠，所以他并没有对其有太多关注。 如今想来，确实在重启的世界内，近几年很少听过小丑，那家夥居然在三年前就死了，而且还是被尤莱安杀掉的，那个笑气大概就是小丑研究出来的化学气体。 尤莱安的手腕被布鲁斯攥住，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麽解释。 他那时候确实吸收了全部的笑气以及小丑体内的毒素，但他并非自寻死路，而是因为2799当时保证过，换世界时，就相当于重塑他穿越用的的肉身，所以不会有任何毒素残留。虽然去往第二个世界后才发现小丑毒素在当时已经迅速影响到尤莱安的精神，即使被清除，造成的损害也让他在军队内浑浑噩噩地过了很久，直到被史蒂夫捡回去。 布鲁斯将他拉到身前，似乎在转瞬间想通了一直困惑的事：“你知道杀死小丑会导致什麽后果，所以你坚持要自己处理小丑的事……我以为你只是没走出那件事的阴影。” 他紧抿双唇，神色间流露出压抑的痛苦。 “我确实是。“尤莱安打断他，深吸一口气：“小丑每多活一秒，他手下多出的任何罪行，都会让我感到罪恶，即使我明白他的诞生并不全是我的责任，但这不是我杀掉他的原因。” 托尼动了动，他看起来很想询问“那件事又是什麽，但挑着眉观望片刻，还是选择继续沉默。 尤莱安道：“你们应该都或多或少意识到，我来往于各个时间线中，可以把我当作一个有目的的时空穿越者，小丑研究出的笑气以及沉积在他体内的笑气毒素具有传染性，杀了他的人也许会被感染，但我不会……” 他看了一眼史蒂夫和巴恩斯，顿了一下改口：“不完全会，我有办法清除掉我体内的毒素，所以我认为我来从根源解决这件事是最合适的。” 虽然他说得模糊，但布鲁斯依旧意识到，尤莱安当时是在担心自己被感染，但他们相识多年，尤莱安清楚他不会杀死小丑，显然对方隐瞒了某些事，比如——作为时空穿越者，也许尤莱安见识过他杀了小丑而被感染的未来。 那一定非常可怕，所以一向依赖、信任他的尤莱安在发现无法说服他后，选择让自己的手沾上鲜血。 “这就说得通了。”巴恩斯勾起唇角：“为什麽尤莱在战场上也不愿意对敌人下死手，但又拥有着高超的格斗等技巧，原来是经受过你的训练。” 他指了指布鲁斯，耸肩：“虽然数据上还没完全把你和蝙蝠侠划等号，但应该没别的可能了。” 布鲁斯没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他用力闭上眼，等到钢蓝色的眼眸中翻涌的情感被尽数压下，才低声道：“我很抱歉，如果当时我能更耐心地听你说话，你不会遭受这些。” “不是你的问题。”尤莱安道，他尽量露出轻松的表情：“其实我现在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就算重来我也会再杀他一次。” 他终于抬起头和布鲁斯对上视线，声音低了下去：“我知道我没有权力剥夺一个人的生命，我很怕你会用失望的目光看我，所以我甚至没敢解释就跑了。” “我不会对你感到失望。”布鲁斯郑重地道：“我们是家人也是夥伴，我清楚你是怎样的人。” 在尤莱安离开后，他自虐般一遍遍地回想着那些细节，为了不遗忘而不停地刻下对方的名字，懊悔自己做得太少，他总以为他和尤莱不会分开，有足够的时间解决对方脸上的愁绪，却没有料到在尤莱安眼中，他们已经站在悬崖边，轻轻一动便会有落石滚落。 尤莱安感觉眼睛发涩，但他不想在这麽多人面前丢脸地哭鼻子，所以只是用手背快速蹭了蹭眼角：“谢谢你，布鲁斯。” “好了，苦情戏码到此为止。”托尼忽然站起身，用手挡在两人中间：“心结解开了，接下来老父亲应该去和他离家出走的第二个儿子也这样坦诚相待，维持家庭的和谐友好。” 尤莱安还没反应过来托尼的意思，布鲁斯便淡淡地道：“虽然我确实教尤莱格斗和一些理念，但我没有把他当成我的孩子。” “我也没把布鲁斯当我爸。”尤莱安这才明白托尼在拐弯抹角地说自己是布鲁斯地第一个儿子，不乐意的嘟囔：“虽然当时布鲁斯的思想比我成熟，但我认识他的时候，我俩年龄没差太多。” 刚认识时他十九岁，布鲁斯那时候也就二十二左右，都还没成为蝙蝠侠呢。 “这我倒是知道。”托尼哼笑了一声：“我的记忆力还没那麽差。” 托他阴阳怪气的福，尤莱安想起了真心话里的初恋，虽然布鲁斯应该有所预料，但是当着本人的面说这些还是太羞耻。 “我……”他正要说什麽，布鲁斯却打断了他，手掌向下滑落，与他十指相扣。 “尤莱早已作为我的恋人成为韦恩家的一员。”布鲁斯道，他没看托尼，而是望着尤莱安：“阿福每天都会擦拭客厅悬挂的全家福，盼着你回家。” 尤莱安讶异：“阿福也记得我？” “我经常和他回忆你。”布鲁斯轻描淡写地道：“我们互相提醒，你是韦恩家重要的一员，我们不愿意忘记你。” 在尤莱安几乎被自己的愧疚淹没时，史蒂夫走了过来。高大健壮的男人站在他身后，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在这一瞬间，尤莱安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但他想象中的冲突并没有出现，史蒂夫很冷静，甚至是用抱歉的语气道：“我之前误会你是尤莱痛苦的原因，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当时的态度。” 布鲁斯微微眯起眼：“我不介意。” 史蒂夫继续道：“尤莱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曾谈论过你们的事，你在他心中占有特殊的地位，就像雏鸟会将第一眼看到的人认作母亲，你对他来说相当于认识世界的启蒙者，他理解并贯彻着你对他的教导，但正确并不意味着适合，不同的时代与不同的身份，有不同的履行正义的方式，也有更适合的选择。”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他伸手正了正领带，用低沉的嗓音道：“战争是特殊的，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也不会因此怪罪尤莱任何事。” 他说完，唇角往上弯了弯，和史蒂夫对视的眸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但我猜你这一段话的重点在于，你和尤莱在一起的时候。” 尤莱安不可思议的目光向后漂移。 他刚刚还在感动史蒂夫帮自己说话呢！ 史蒂夫道：“也许。” “不同的时间有不同的选择。”托尼在旁边矜持的道：“虽然我和你合不来，但这句话我承认你说得对，毕竟后来尤莱选择了我。” 话题就这麽突飞猛进到感情问题，尤莱安头皮发麻，连忙声明：“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选择好好完成学业，暂时不考虑恋爱相关事宜。” 被三双眼睛同时盯住，他破罐子破摔：“我四五个前男友呢，不可能每个都恢复关系吧，没人会乐意的。” 当然没人乐意，布鲁斯的视线在尤莱安身上滑过，确定他心意已决，便道：“就算不再维持恋人关系，我们也早就是家人了，韦恩庄园一直为你敞开。” 尤莱安低低地嗯了一声：“有空我会去看望阿福的。” “我收养的那两个孩子……”布鲁斯停顿两秒，又不动声色地继续道：“你们表面年龄相仿，说不定能相处得不错，你想见见他们吗？” 托尼在一旁咂舌，却没说什麽。 尤莱安点头。 这场对他来说有些漫长的谈话终于结束，他婉拒了几个人帮他收拾行李的建议，把人送到别墅门口。 巴恩斯走在最后，尤莱安意识到他在后半截谈话中保持了相当长时间的沉默。 “你没事吧？”他犹豫地询问。 巴恩斯立刻明白他的含义，生机勃勃的翠绿眼睛中含满笑意：“我没事，尤莱，只是我不想加入败者的圈子。” 尤莱安感觉后面的话不是自己想听的，但他还没来得及退开，巴恩斯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眼睛却还是看着他，轻轻弯起：“如果尤莱想尝试新鲜的感觉，欢迎来找我，我想一段新的恋情也能让他们安分一段时间。” “……谢谢你的建议。”尤莱安今天已经受到了太多刺激，麻木地道：“希望你能活到我考虑好的时候。” 第34章 巴恩斯无视身后恶狠狠地视线，笑着道：“我会努力等你的。” 第30章 蓝天白云微风，租来的普通黑色轿车和普通的学校宿舍，以及普通人舍友，尤莱安站在窗边，感受到轻松的自由。 大都会对他来说并不新奇，他在这里陪克拉克生活过两年，与超级英雄扎堆的纽约不同，大都会中的常驻只有超人，也就是说—— 这里，没有前男友，也没有修罗场！ 最近经历了几场高强度修罗场的尤莱安十分感动，觉得自己现在会给所有人好脸色。 “尤莱。”来帮忙的克拉克抱着新买的被子叫他：“我摸了摸床板，可能有些硬，所以给你铺了两层床垫，被子的颜色你喜欢蓝色还是其他颜色？” 尤莱安下意识道：“蓝色就好……你什麽时候去买的，怎麽不叫我？” “你刚爬了四楼，我想你需要休息。”克拉克笑着说，他把被子放在铺好的床上，满意地点头：“这样看起来不错。” 他很享受整理房间的过程，这让他想起几年前他们也是这样收拾在大都会的小屋子，即使是忘记了尤莱的那几年，他也没有贸然改变屋内的布局。 “我的体力虽然不太好，但不至于爬四楼还要休息。”尤莱安嘟囔。 “我看得到，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克拉克不赞同地道：“你现在应该多休息，比如上次袭击的时候你就该叫我。” 尤莱安捂住耳朵：“这件事我已经被不同人说过了。” 克拉克握住他的手，将它们从耳朵上拿开：“但他们没有拽出基地的能力，只有我能做到同样的事，尤莱，不管什麽时候，你都可以向我求助。” “我知道啦。”尤莱安皱起脸：“好像我身体缩小之后，你们一个个都把我当小孩……就算真的是19岁也成年了。” 明明大家嘴上说的都是朋友，夥伴，恋人，实际上行动起来都想当他爸……也可能是妈。 “确实。”克拉克顺着他的话思索，又忍不住咧开嘴把手压在他柔软的头发上：“这个年纪的尤莱看起来又小又可爱，不由自主地就想要照顾你。” 尤莱安比了一下两个人的身高体型和外表，嘴巴不开心地抿在一起。 克拉克及时停止自己的感叹：“收拾好了，要出去吃饭吗？琼斯先生应该也找好租房了。” 本来应该马修陪尤莱安来收拾寝室，但因为有克拉克在，他们聊了一会儿后，就变成马修去和中介继续商谈租房的事，克拉克来寝室这边。 “希望他顺利。”尤莱安抓了抓头发，想起昨天布鲁斯和托尼拌嘴时说的话，小声嘀咕：“送走一个卢瑟，来了韦恩和斯塔克，也不知道哪个更危险。” 克拉克忍不住弯起唇：“别的不说，没了卢瑟捣乱，大都会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他朝尤莱眨了眨眼，两个人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尤莱安也乐了一下：“也是，至少新来的两个对超人还比较友好。” 他一边说一边开门，宿舍是两室一厅的二人间，从卧室出来是公共的客厅，因为是新生入住，里边只放了最基本的沙发和茶几一类家具。 “谁对超人友好？”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 尤莱安被吓了一跳，他扭过头才发现自己新上任的舍友坐在客厅沙发上，嘴里还叼了一片吐司面包。 他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赫伯特，你一开始就在这儿吗？” 名叫赫伯特的青年金发蓝眼，普通长相，不过打扮得非常潮流，黑色的长袖上衣印着骷髅头，裤子上满是铆钉和钢环，他这时候没穿外套，不过尤莱安记得对方之前那件外套上也挂着叮叮当当的各类金属饰品，一动就响，像个人体风铃。 赫伯特对他的疑问露出了不在意的表情：“对啊，我收拾完房间就在这儿坐着了……你们要出去吃饭？” 尤莱安回头看了一眼克拉克，对方想了想，轻声道：“确实一直都在。” “我居然没发现。”尤莱安抓了抓头发，疑心自己回来后总被当作瓷娃娃养所以变菜了，然后才回答赫伯特的话：“对呀，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好。”赫伯特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好像他就是在等这句话。 “我爸爸可能也会来，我们是打算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吃一点。”尤莱安问：“可以吗？” “没问题。”赫伯特站起来，穿上他那件叮叮当当的风铃外套：“我吃什麽都行。” 马修来餐馆的时候，他们已经点好单了。 “这是我的舍友赫伯特。”尤莱安简单地给他们做了介绍，看马修脸色奇怪，忍不住问：“租房的事情顺利吗？” 马修道：“有些太顺利了，有两个中介联系了我，手里的房源很好，价格又便宜，但他们好像很急着租给我，甚至愿意在原有的基础上降价。” 尤莱安隐隐意识到什麽。 “您去看过了吗，房子有没有问题？”克拉克问。 “没问题。”马修摇头，面露疑虑：“但价格比同水平的几乎低了一半以上。” “会不会是里面发生过凶案。”赫伯特忽然开口，见所有人都看向他，不太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听说租房子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如果价格过低，一定藏着隐患，比如闹鬼或者发生过凶杀案之类的。” “难道两个中介手里的房子全都有问题？”马修思索：“不过确实应该查查房源附近有没有发生过案件。” 尤莱安没加入他们的对话，他低头摁手机。 与其说所有房子都闹鬼，倒不如一批姓斯塔克一批姓韦恩的概率高。 果然，他的消息群发出去后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回复，布鲁斯在网上还在沿用之前编出来的理由，回了他一条：“我只是想报答你。” 托尼就直接多了：“要不是韦恩找人捣乱，合同都签好了。” “捣乱的人是你，你连海边别墅都放进去，价格定成一室价格，没人会觉得合理。”布鲁斯在消息框里隔空和托尼吵架。 明明是各自分开，但他们两人好像能看到对方的消息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想说是对方碍事。 尤莱安冷漠地摁下锁屏键。 他一点都不想参与这种小学生吵架……话说托尼是怎麽把布鲁斯带偏的。 再者，他俩就不能私聊吵架吗，他的对话框是什麽中转站？ “我家是搞房地产的。”赫伯特捏着一根薯条：“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问问有没有房子出租。” “我也可以帮忙，我在大都会待了很多年，了解这附近。”克拉克微笑道，他坐在尤莱安旁边，把青年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压低声音问：“怎麽了？” “两个幼稚鬼。”尤莱安嘟囔：“希望他们尊重一下别人的手机。” “那有点难。”克拉克知道他在说谁，面上不由浮现出笑意：“他们连大都会的系统都没有尊重过，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不太感兴趣。” 以前都是尤莱安负责这一块，但那也是让2799做，尤莱安本人对计算机的使用水平仅限日常办公和打游戏。 尤莱安有点怀念2799了，虽然托尼送了他一个奥创，但奥创的部分权限还在托尼手里，尤莱安怀疑自己做点什麽出格的事，对方立刻就会给托尼发警报。 ——比如靠近布鲁斯两米内。 虽然托尼已经和他道歉并且保证不会再设置这种“危险标准”，但显然让奥创拦截托尼并不现实。 他们说话声很小，对面的两个人没有听清，只觉得他们离得有些太近，看起来十分亲密。 由于托尼开的坏头，马修忍不住怀疑，这个叫克拉克·肯特的青年是不是也对尤莱安抱有那种想法。 赫伯特也有些好奇，他一开始看到克拉克和尤莱安时，还以为他们是兄弟，因为都是黑发蓝眼，而且一般来说大学第一天就算有人来送，也是家里人，很少见有朋友来帮忙的。 他没想那麽多，只觉得这两个人关系真好。 一顿饭吃完，马修和他们告别，表示准备再考虑考虑。他之前和公司办理了离职手续，出奇的顺利，公司甚至主动给了他离职补贴，也没有拖拖拉拉耽误他的时间，所以他已经向大都会不少公司投了简历，如果能确定下工作，在公司和学校都近的地方租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其实还想和尤莱安嘱咐两句，担心从未经历过宿舍生活的大儿子，但他不善言辞，只能摸了摸尤莱安的头发。 “别担心，爸爸，不会有问题的。”尤莱安抱住他，笑眯眯地道：“我现在可厉害了，妈咪都说对我刮目相看了呢，我能照顾好自己。” 马修想起海莉这两天在卧室和他聊天，说尤莱安长大了，交了很多朋友，偷偷变得很厉害，嘴角不由地露出微笑，也放心不少。 “你和你爸关系真好。”等马修离开，赫伯特突然道，有点羡慕的样子：“我爸平时都不管我，别说送我来上学了，我怀疑他都不知道我今天开学。” 第35章 尤莱安眨了眨眼：“那说明他很放心你？我以前身体不好，第一次出远门还是住校，所以家里人比较担心。” 赫伯特摸了摸鼻子，外套上的装饰随着他的动作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穿着这样独特张扬，像个喜欢摇滚乐的不良少年，神色却偶尔流露出拘谨：“可能吧。” 他估计也意识到和刚认识的人谈论家庭关系太奇怪，所以很快转移话题：“我们现在回宿舍？” 尤莱安点点头，手机忽地一震，奥创的声音从听筒那传来：“抱歉，sir，我觉得您应该看一眼私聊。” 赫伯特疑惑地看过来，尤莱安反应很快：“这是我设置的短信提示音，是不是很酷。” 然后他怀着不详的预感飞速点开手机屏幕，甚至不用点进私聊，光是打开锁屏的几秒内，他的锁屏图片就由蝙蝠侠变成钢铁侠又变回蝙蝠侠。 图片闪动中，尤莱安深吸一口气。 “抱歉，等我一下，我去打个电话。”他磨着牙恶狠狠地道：“亲戚家的两个小孩子在吵架，我得劝架，防止他们弄坏东西。” 赫伯特同情地道：“熊孩子真的很讨厌，不凶一点骂他们根本不会听话。” 尤莱安捏拳：“我也这麽觉得。” 他气势汹汹地迈步往旁边的角落走去，看起来像只鼓起来的河豚，谁碰扎谁。 克拉克在旁边难以抑制地闷笑了一声。 第31章 虽然尤莱安离得足够远，但赫伯特还是能看到他在小范围地转圈，踱步，看起来暴躁极了。 而且他怀疑旁边叫克拉克的男人能听到尤莱安在说什麽，不然很难解释对方脸上像是在忍笑的古怪表情。 尽管赫伯特觉得新认识的舍友快要被气得跳起来变成跳跳鱼，对方还是守时地在五分钟内挂断电话，小跑着回来。 “我解决了。”他这麽说着，嘴巴却不太乐意地微微撅了起来，看起来还是气鼓鼓的，但不会让人觉得厌恶，反而有几分可爱。 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太出众，好看的人怎样都是好看的。 克拉克看起来也这麽觉得，赫伯特注意到对方伸出手，似乎想捏一下尤莱安的脸，但半路收回去，只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 “别生气。”男人温和地道，他的态度和他的体型完全相反，总是保持着温和的甚至有些笨拙的气质，也许这就是他即使高大健壮却完全不显攻击性的原因：“他们也只是想帮你。” 尤莱安沉默两秒，轻轻哼了声：“等他们不像两个三岁小孩一样打架，我会真诚感谢他们的。” 然后又嘟囔：“说真的，托尼怎麽和谁都能吵起来。” 尤莱安认识布鲁斯的时候，对方虽然才22岁，但已经迈上了磨练自身的征程，他沉稳坚毅，对尤莱安来说亦师亦友，虽然赖床又不爱喝牛奶，可大部分时间都特别可靠。 成为蝙蝠侠后，他的情绪更加内敛，他俩吵架的时候，都是尤莱安在输出，布鲁斯在旁边说no。 情绪最外放的那次也只是把他摔在床上……这件事先略过，反正尤莱安没想过对方能和托尼吵得有来有回，他还以为布鲁斯顶多几分钟就会懒得理对方。 克拉克的眉梢动了动，能明白布鲁斯的反常，但他没有开口。 布鲁斯有很强的控制欲，这点在对方的planabcde中有所体现，而斯塔克对尤莱安的相关事情那些明显的圈地行为，都在挑战布鲁斯的领地意识。 说实话，克拉克也感到很难忍耐，只是小镇青年不太擅长口舌之争，所以他们的“战斗方式”不会是斗嘴。 超人在战斗里可能有点横冲直撞，可在某些地方，也是有趋利避害的意识的。 “我们回去吧。”尤莱安道，他不去想那些事情：“我看了课表，明天第一节就有课，这个专业课还挺多的。” “确实。”克拉克赞同：“要学的东西不少，如果在学业上有问题，可以来问我。” 他和尤莱安并肩向前走，试探着握住青年泛凉的指尖。 但上次车站那次可能引起了尤莱安的警惕，所以他刚刚握上去，尤莱安就迅速把手抽走了，然后塞进外套口袋里，目视前方地道：“说不定到时候要你教我写新闻稿呢。” 克拉克听出他可能只是随口附和，并不是说他认为自己无法提供帮助，只是尤莱安向来如此，他喜欢独自解决事情，尽可能不去麻烦别人。 这让克拉克想起他们分别前发生的事，尤莱安分明早就知道了卢瑟的阴谋，却一个字都没和他说，独自走进那个陷阱，在被铅包围的屋子里让卢瑟给他戴上抑制变种能力的颈圈，用枪顶在脑袋上。 如果尤莱安真的是变种人，克拉克甚至得不到最后的道别就会失去他。 “我随时都有空。”克拉克把手搭在尤莱安肩膀上。 尤莱安终于把头转过来看他。 克拉克的语气听起来不太高兴，尤莱安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在聊天的时候走神。 ——他强行和那两个人说好不准再搞事，但按照他对布鲁斯和托尼的了解来看，他俩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顶多就是把表面争吵转入地下。 尤莱安觉得自己放不下忧虑很正常，不过现在还是尽量收回思绪，把心思放在对话上。 “我还以为你平时很忙。”他笑道：“之前你总是在赶ddl，我记得你有好几次通宵赶稿。” 更别提超人的营救范围相当于全球，他总是在各种事情之间奔波。 克拉克想起以前确实经常赶稿，不太自在地清了下嗓子：“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我现在能合理地规划时间，不会把稿子拖到最后再写。” 他看着尤莱安的蓝眼睛，语气不由地放轻，带着一点怅然：“尤莱，你离开我两年了。” 尤莱安的声音顿时堵在了嗓子里：“我……” 他还没想好说什麽，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叮了咣啷的声音，扭头一看，赫伯特在旁边用力晃着身上的金属配饰，见自己终于引来目光，才不太好意思地咧开嘴：“你们应该没忘记我还在？” 尤莱安松了口气：“当然没有。” 他往旁边撤了一步，让自己的肩膀远离克拉克的手。 “你之前也是新闻专业的？”赫伯特感兴趣地问：“你现在是记者吗？” “我在星球日报工作。”克拉克点头。 赫伯特惊呼：“星球日报！” 然后他突然沉思片刻，嘟嘟囔囔地重复：“克拉克·肯特，肯特……” 尤莱安和克拉克交换一个疑惑的目光，就听他提高音量：“我想起来了，每次那些说超人坏话的报道里都有你！” “咳——”尤莱安艰难将笑声转化为咳嗽声。 克拉克略显无奈地看他一眼，确定他没出事，才对赫伯特道：“我并不是在说超人的坏话，只是希望人们用不同的角度看待超人，大家可以信任他，但不能完全信任。” 赫伯特的嘴唇嗫喏着，目光从克拉克身上滑到尤莱安又滑回来，像是咽下了一些不太礼貌的话。 “我不认同你的观点，超人一直在救人，他不应该承受那些诋毁。”赫伯特硬邦邦地道：“我看过你的文章，虽然你说得比那些……要更友好，但对超人来说还是太苛刻了。” 尤莱安语气轻快地附和：“是啊，我也这麽觉得。” 赫伯特的眼睛顿时亮起来：“你也喜欢超人？” “谁会不喜欢超人呢。”尤莱安拖长了音调。 克拉克在旁边频繁地扶着眼镜，赫伯特以为他是在掩饰朋友和自己观点相左的尴尬。 “你真有眼光。”赫伯特的笑容灿烂：“我还以为你们外地人会更喜欢本地的超级英雄，网上的粉丝总是在吵谁更好。” 尤莱安眨了眨眼：“网上还会吵这个？” “可以从战力、财力甚至是长相各方面吵起来。”赫伯特撇了撇嘴：“另外两点先不说，超人肯定是里边最好看，身材最好的，你说对吧？” 尤莱安感觉到克拉克正在注视自己，他支支吾吾地道：“超人确实长得很英俊……” “身材也超棒。”赫伯特盯着他。 尤莱安失去灵魂地重复：“身材也超棒。” 克拉克在旁边将手抵在唇上，似乎怕自己笑出声。 尤莱安后悔自己刚才看克拉克乐子了，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他冷静下来：“赫伯特，你知道超人能听到这里每个人都在说什麽吧？” “知道啊。”赫伯特接受度良好：“我是在夸他，他肯定听过很多次这种夸赞了，咱们几个普通人聊天，他不会在意的。” 如果超人不是就在他俩旁边乐呵呵地站着的话。 尤莱安抹了下脸，不敢看克拉克的眼神，气呼呼地把手藏在他背后锤了他一下。 肌肉太硬，反震让他手疼。 更气了。 回去的路上赫伯特还是在源源不断地夸着超人，尤莱安之前怀疑他是社恐来着，因为赫伯特和他们说话的时候，虽然表现得自然，但总会有些小动作，比如捏手指或者扯衣服上的挂饰，也不太和他们对视，像是在假装e人。 第36章 但现在尤莱安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他自认为还算擅长甜言蜜语，但夸赞的词汇量还没赫伯特这一路上说出来的多。 “超人救过你吗？”尤莱安趁他换气的时候抽空问。 “大都会很多人都被超人救过。”赫伯特道，他的声音突兀地停滞了几秒，才继续说：“他确实救过我，但不是什麽大事，我当时不小心被锁在屋子里了，又黑又冷，是他把我放出去的。” 尤莱安歪了歪头，他朝克拉克看去，对方正露出思索的表情，但应该是没想起来。 毕竟超人救过的人太多了，把一个小孩从不小心锁住的屋子里放出去，对他来说可能只是当天的一个小插曲，就像他帮小猫下树一样。 他们走到宿舍，尤莱安和克拉克挥手告别，回到寝室里后，赫伯特忽然又来了一句：“他是不是在追你？” 尤莱安惊讶地抬头。 “本来我没想那麽多。”赫伯特朝他笑了笑，不提超人的时候，他说话的语气都拘谨了：“但当时他说你离开两年的那个语气，真的很像丧偶……我不是说你死了。” 尤莱安捂住脸：“我明白你的意思。” “抱歉，我不应该问这种隐私问题。”赫伯特嘟囔了一声：“总有人说已经工作的人找学生是因为他们搞不定同龄人，只能骗骗学生，但这句话在你身上应该不太适用……你长得太好看了……” 他本来只是想表达担忧，但感觉自己在胡言乱语，说不定会让对方感到冒犯，只能闭上嘴，窘迫地加快脚步往自己的房间走。 “赫伯特。”长相出众的新舍友叫住他的名字，蓝盈盈的眼睛里含着笑：“谢谢你。” 他听懂自己是在担心，赫伯特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尤莱安又怀疑他其实不擅长社交了，所以主动开口：“明天一起去上课吧。” 虽然在大都会第一天过得不是特别平静，但问题已经解决，尤莱安相信之后的学校生活一定不会再出乱子！ 第32章 刚开始上课的几天确实平静又普通，尤莱安每天需要注意的只有不要上课迟到，以及及时完成数量繁多的课后作业。 等开学前几天的忙碌过去，大学生活便平稳下来，同学们也对彼此有了初步认识，三三俩俩地分好了“组”。 尤莱安经常和赫伯特一起行动，他们住在一个宿舍，课程一样，一起上课吃饭合情合理。 然后赫伯特询问他要参加什麽社团，还塞给了他一本社团小册子。 尤莱安翻了翻：“社团的作用是？” “查找同好。”赫伯特不太确定地道，又很快补充：“参加活动得了奖，说不定有加分，而且以后毕业了可以写在简历上，好找工作。” 后半句很现实，但尤莱安兴趣不大，他虽然和其他人说要过普通平静的生活，但那绝对不意味着他以后准备随便找份工作，过上朝九晚五的生活。 他都跑了七个世界了，比起工作，还是更想退休。 “你有什麽想法吗？”他扭头问：“我和你一起？” 赫伯特开始扯裤子上的装饰铁链：“我确实有想参加的，但纯粹是个人兴趣，而且对以后的工作也没有用……” 尤莱安坐在沙发上，听出他不太情愿，撑着头懒洋洋地道：“那算了，我对社团也没什麽兴趣。” “是变种人研究会。”赫伯特从口中蹦出这个名字，舔了舔唇：“在册子最后一页。” 他紧张地看着尤莱安，但对方只是略显惊异地抬了下眼，随手将册子翻到最后，去看那简短的社团介绍。 “专注研究变种人，通过学术交流探究起源、能力及社会影响，致力于促进对变种人的科学认知与理解，达成其与人类的和谐相处。”尤莱安选了一句念出来，笑了声：“他们说得好像变种人是什麽神奇宝贝之类的生物。” “有的变种人长相确实和人类差很多。”赫伯特小声道：“不过他们也只是因为基因变异，整体来说还是人类。” “非人的外貌但有着正常的情感。”尤莱安似乎想到什麽，神色不虞：“可能上帝都知道这对他们很残忍，所以只赋予他们极为弱小的能力，防止他们在苦痛中伤害世界。” 赫伯特唉了一声：“弱小？可是我看x战警的变种人很厉害。” “确实也有实力强大却没办法控制外貌的变种人，那算另一个级别。”尤莱安耸了耸肩：“你对变种人感兴趣？你喜欢超人，我还以为你会更好奇外星人。” “以前我爸怀疑我是个变种人。”赫伯特道，他的声音很干涩：“他领我去了泽维尔学院，我知道的那些事都是那里的校长告诉我的。” 尤莱安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赫伯特以为他在好奇自己的事，没想到对方坐直了身体，问出口的第一句却和自己无关。 “校长是查尔斯吗？” 赫伯特反应了两秒才道：“是x教授。” 然后他意识到，对方虽然被称呼为x教授，但真名确实是查尔斯·泽维尔，似乎只有熟悉他的人会叫他的名字，所以公众熟知的还是x教授这个称呼。 “你认识他？”赫伯特问。 尤莱安垂下头，好像突然对那个册子起了兴趣：“听说过。” 然后他抓了抓头发，把那头柔顺的短发抓成鸟窝：“你觉得他怎麽样？” “怎麽样？看着很帅，人很温柔，很擅长谈话。”赫伯特没搞懂他的意思，犹豫着说了几个感想。 尤莱安似乎还想问什麽，嘴唇张了张，还是合上了。 赫伯特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尤莱安，只觉得自己的新舍友身上总有几分他搞不懂的神秘。 最初见面时，他从衣着和行为举止上来看，以为尤莱安是个被娇宠的富家公子，连开学都要人帮他收拾房间，后来见到马修，才意识到对方家里似乎不算富裕，但尤莱安对家人很关心，相处和睦，更不像是会伸手要钱买那麽多奢侈品牌的人。 ——赫伯特自己就是个富二代，他看得出尤莱安的衣服都是昂贵的牌子，手表虽然不知品牌，明显不是便宜货，更别提尤莱安三餐都得遵循营养师发来的食谱，赫伯特甚至怀疑对方有个人工智能，他都不知道几次听到有声音从尤莱安的手表和手机里传出来了。 还有就是现在这种情况，怎麽感觉尤莱安比他还熟悉变种人和x教授？ 他还在绞尽脑汁地思索，尤莱安却已经恢复了之前轻快的神色，继续刚才的谈话：“你说你爸以为你是变种人，你做什麽了，把他房子烧了告诉他你会喷火？” “我才不会干那种事呢。”赫伯特惊叫，他指了指自己：“咱们都认识好几天了，你应该有发现我的存在感比普通人弱一点，如果我不打扮夸张些或者出声，大家就意识不到我在这儿。” 尤莱安若有所思：“这倒是真的。” 他想起第一天的时候，他确实没注意到赫伯特在客厅。 赫伯特苦笑：“我爸还以为家里出了个变种人，吓得不行，查了一堆数据，带我去了泽维尔学院，x教授说我只是这方面有天赋，并不是变种人。” “这种天赋学新闻不错，以后当记者去采访，别人都注意不到你混进去了。”尤莱安笑着道，又摸摸下巴：“也许更适合当狗仔？” “那一点都不酷。”赫伯特吐槽。 “想酷炫可以当杀手或者特工之类的。”尤莱安随口道：“但你这麽大了都没有格斗基础，还是算了。” 赫伯特只当他在开玩笑：“虽然我不是变种人，但我确实因此对变种人产生了兴趣，想去这个社团看看。” 尤莱安道：“我和你一起去。” 他看着赫伯特惊讶的表情，起身把小册子丢在桌面上，伸手搓了搓赫伯特的金发：“你都把这种事告诉我了，肯定是想让我陪你一起去喽，安心，想和朋友一起行动没什麽，我不会笑你的。” 赫伯特护住自己的脑袋，瞪了一眼尤莱安：“我才没有！你别把我当成上厕所都要牵手去的小屁孩。” 尤莱安笑眯眯地和他摆摆手，回自己房间去了。 赫伯特在沙发上梳理自己炸起来的头发，目光忍不住落在尤莱安的卧室门上。 这是他的新朋友另一点古怪之处，明明只比他大一岁，平时耍赖撒娇闹脾气一点都不成熟，可在某些时候，又能看透他的心，用不太着调的方式给他安慰和支持。 尤莱安还不知道自己在赫伯特眼里是个写满问号的谜团，不然他一定会说谜语人滚出哥谭……哦不对，串场了，他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什麽，顶多平时再收敛点。 现在尤莱安正仰面躺在床上翻看手机。 自从知道网上有很多超级英雄相关的言论后，尤莱安就自力更生翻到了粉丝论坛和咨询号，又查了很多以前的新闻，终于弄清楚世界融合改变了什麽。 第37章 大部分地方没什麽变化，只是把几个世界的历史融合在一起，像游戏打补丁似的，还没忘记遮掩他的存在。 但网络上有关x战警和兄弟会的消息很少，就连泽维尔天才学院都鲜少被提及，这导致尤莱安一直没意识到出问题的是在这边。 他和查尔斯相识的时候，差不多是二战时，就和他当初认识史蒂夫的时间差不多，按照正常时间线来走，查尔斯这会儿怎麽也九十多了……就算变种人寿命长，也没脱离人类范围，至少这个年纪不太可能被用帅来形容。 尤莱安在网上查不到x战警的数据，好不容易扒到泽维尔学院的网站，上边连校长照片都没有，如果不是一年前的外星人袭击，x战警都不被大众知晓，好像特意隐藏起来一般。 他确信是网上没有而不是找不到以外，终于妥协，让奥创去托尼的数据库里翻。 奥创飞速给他发了几个g的数据包，里面不但有全套数据，连弱点和对抗方法都有。尤莱安着重找了照片，把查尔斯和埃里克的照片一左一右摆在一起，然后盯着发呆。 这两个人的模样太年轻了，别说九十岁，加在一起都不像有六十岁，他们又没被冻70年，而且x战警里其他人也是这样……肯定是世界融合的时候出问题了，可他联系不上2799，也不知道这问题要不要紧。 世界还没毁灭，应该没事？从托尼的数据里看，查尔斯四肢健全头发健在，脑子也放在他自己的脑袋里。 那没事了。 尤莱安把心咽回肚子里，然后发现托尼五分钟前给他发了条消息：来我信息库里查你前男友照片？认真的？ 他刚把这行字看完，托尼像是一直等在那边似地，迅速发来一句话：你甚至看了五分钟：） 尤莱安心想，这就是为什麽他直到最后才让奥创帮忙。 正想发点什麽哄一下托尼，发现对方在他思索的两秒里已经把自己哄好了。 托尼：看在你来的是我的数据库，不是那个大蝙蝠的，这次先不跟你计较。 托尼：我帮你把那两张照片删了，不客气，周末记得回来陪我吃饭，你不在纽约空气都不清新了。 托尼：你不来的话我就邀请琼斯先生和我共进午餐。 这几条消息一连串轰炸下来，尤莱安只在前几条感动了两秒。 他愤愤不平地摁着手机：你喝西北风去吧！ 等他退出聊天页面，发现自己存下的查尔斯和埃里克的照片真的都没了，换成了两张托尼的自拍。 第33章 第二天上完课，尤莱安和赫伯特去了小册子上变种人研究院的社团地址，那里是个比较偏僻的教室，人出乎意料地不少，挤在教室里闹哄哄的，尤莱安往里面挤的时候还听到有人问能不能让他有酷炫的超能力。 “嗨学弟。”旁边一个人拿着社团申请表挤过来：“你一定有超能力，请务必加入我们社团！” 尤莱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麽？” 那人把社团申请表一卷，话筒一般放在唇边，歪嘴一笑：“因为你超好看。” 赫伯特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但还算跟在尤莱安旁边，听到这句话后笑得差点被口水呛到。 尤莱安满头黑线。 你们这个社团正经吗？！ 他已经没什麽兴趣了，不过赫伯特还抱有希望，所以他们填了表，按照要求等了半个小时结束今日的招新。 虽然来的人不少，可是很多人发现真的只是变种人相关学术研究后便不感兴趣地离开了，留下来的人加上原有的社员也才十几个。 他们被安排着围坐在一起。 “欢迎加入变种人研究会。”社长背着手走进来，他有一头张扬的红发，蜜色皮肤，一开口就是老演讲家语调。 “我相信，不管加入的人目的是什麽，对变种人的兴趣是统一的，本社团致力于对变种人的研究了解，我能给你们弄来变种人用过的装备，搞清楚他们怎麽控制自己的能力，如果有机会，甚至可以让你们和变种人亲自接触。” “真的吗？”新加入的社员兴奋问。 “去年他也是这麽说的。”一个坐在靠近中间的学长撇嘴：“但什麽都没拿，成天让我们看乱七八糟的数据说这是生物研究的成果。” “本来就是！”社长跳脚：“你根本想象不到我为了偷偷复制出来付出了多少！” “但都是些看不懂的东西。”社员摊开手：“今年你往生物系扔传单了吗，好歹找点看得懂的人。” 社长翻了翻收上来的表格，语气顿时低落：“没有……” 他担心刚加入的成员被劝退，又提起嗓音：“但今年我们不需要生物系，我这次搞到了新东西！” 他把背在身后的右手猛地抬起：“变种人能力抑制器！” 在座位上无聊地晃着脚尖的尤莱安眉梢一挑。 那是一个黑色的金属项圈，看起来沉甸甸的，中间有一处圆形的凹槽。 “虽然看起来没什麽特别的，但这东西只要被戴在变种人身上，就会让他们变成普通人。”社长神秘兮兮地指着中间的凹槽道：“如果这里发出红光，就代表它开始运作，而普通人即使戴上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他说完，往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遗憾道：“不过我手中的项圈被打坏了，被办法启动，我还没弄懂它抑制能力的原理，我们这学期的活动就是修好它。” 往回走的时候，赫伯特问：“你觉得靠谱吗？” 尤莱安思索两秒，反问：“你知道为什麽变种人抑制器不再被投入使用吗？” 赫伯特疑惑地看他：“我第一次听说这个。” 尤莱安小声嘟囔：“看来这件事还在保密中……” 然后他用正常音量道：“有人用抑制器对变种人做了很多糟糕的事，在几次反抗后，变种人对抑制器深恶痛绝，一旦发现抑制器便会将其销毁，人类为了不被变种人攻击，禁用了这一款抑制器。” 赫伯特挠了挠头：“中间好像缺了点因果关系。” “因为其余部分是机密。”尤莱安笑眯眯地道：“反正大学生也不可能修好那个抑制器，问题不大。” 赫伯特看起来有些忧虑：“如果他们修好了怎麽办？” “那就得祈祷先来的是友好派。”尤莱安摊开手：“他们会听人说话。” 赫伯特惊恐：“来的不听人说话的会怎麽样？” “大开杀戒？”尤莱安思索道，看到赫伯特快晕过去的表情，大笑起来：“开玩笑的，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至少明面上不会干什麽。” 而且现在变种人藏得深，尤莱安不清楚他们现在对人类的态度，还有抑制器上的定位是否还有效。抑制器是靠信号塔统一发射信号，当初为了拯救更多人，尤莱安用积分换了定位系统，能够探查所有启动模式下的抑制器。 当初他把系统的权限分给了查尔斯和埃里克，若是这里的抑制器启动，来的必定是x战警和兄弟会的人，有查尔斯的制约，埃里克也不会做得太过分。再说了，他觉得这些学生修不好。 赫伯特看起来并没有被安慰到。 尤莱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想着自己得查一下那个能偷到变种人数据和抑制器的社长，恐怕对方认识仍然在做变种人研究的人。如果只是正常的研究就算了，若是地下研究…… 他微微眯起眼。 他暂时不想引起查尔斯的注意，毕竟他现在的大脑没了2799的防护，曾经的记忆在查尔斯面前一览无遗……倒不是说非得保密，主要是有些记忆不太想展示给其他人。 总得给他保留黑历史的权力吧！ 不过，让奥创给他们隐秘地提个醒还是能做到的。 有一个能在网上畅通无阻的人工智能就方便在这儿，用惯了2799的尤莱安压根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多刑，他当天就拿到了社长的相关数据，对方的父母都在一家研究院工作，大概因为是私人企业，管得比较松，才让社长三番两次得手。 尤莱安把研究院里的数据翻了一遍，出乎意料地发现这是家正规研究院，研究用的都是自愿的实验体，也没有进行人体实验等东西，干净得让尤莱安感到不适应。 其实市面上有不少这样遵纪守法的私人企业，但尤莱安做任务时习惯了一查就有问题的各种组织，还有点不习惯。 他很快就调理好了，安慰自己这才正常。 像以前那种一戳一个雷点才奇怪，世界上又不是反派占大多数，普通人遇到的还是普通人居多！ 他把心放回肚子里。 接下来几天依旧很平静，为了防止托尼真的邀请马修共进午餐，他还跑回纽约吃了个饭，他甚至提前做好了被抓包的准备，结果史蒂夫和巴恩斯都不在，托尼说他们去出任务了。 “弗瑞虽然想找你，但他们手里那个九头蛇成员什麽都不知道。”托尼朝他眨眨眼：“你使用能力的视频全部被删了，那两个老冰棍也不赞成他接触你，虽然他知道你有问题，但只能暂时歇菜。” 第38章 尤莱安总觉得自己还忘了点什麽事，但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他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便干脆把那点困惑抛之脑后。 忘了说明不重要。jpg 确定那个变种人研究会的社团没有问题之后，尤莱安也没怎麽去过，据每次活动都参加的赫伯特说，现在他们一直在研究怎麽修好变种人抑制器，生生把研究会变成了电子机械社团，又劝退了好些人。 似乎是确定这个东西真的很难修，赫伯特也不再每次活动都参加，再加上课程步入正轨，作业也逐步增加，他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学习上……以及观察他的新朋友。 他怀疑尤莱安是变种人，不然很难解释为什麽尤莱安知道那麽多变种人的事情，而且自从他坦白了自己存在感低的天赋后，就算偶尔正常穿着，尤莱安也从来没有忽略过他。 当然，赫伯特不打算做什麽，他就是单纯的好奇。 只是他观察了一周左右，并没有看出尤莱安有什麽特殊的能力，只觉得他朋友挺多的，每天都有好几个人给他打电话，还有奇怪地方是，每当超人在中午或者晚上的饭点出现，尤莱安就会问他那个叫克拉克的朋友有没有吃饭。 超人是什麽饭点闹钟吗？ 赫伯特观察得满肚子问号，但让他放弃的还是一个突发情况。 “尤莱安！”他飞速冲进寝室。 尤莱安果然又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平时一点都不爱出去玩，不是在卧室就是在客厅，但相反的是，每个周末他都会出门，从不待在寝室。 “怎麽了？”尤莱安正在联机打游戏，看到他焦急的神色，和队友说了声稍等。 赫伯特道：“社长他们……把那个变种人抑制器修好了。” 尤莱安愣了一下：“修好了？” “他们好像找了外援，反正他刚刚拿出来的时候，中间那里确实在发红光。”赫伯特有些不安地搓着手：“我之前警告过他，如果修好可能会引来变种人，结果他更兴奋了……对不起。” 尤莱安捂住额头。 “不是你的错。”他翻身坐起来，思考了两秒，先道：“彼得，我这边有事，先下线了……明天不一定，有空我给你发消息吧，别总想着陪我玩，好好学习……我没把你当小孩子，我发誓。” 等尤莱安把游戏机放在桌子上，就看到赫伯特小心翼翼地瞅他：“男朋友？” 尤莱安：“……男性朋友，我刚刚的对话有哪个字让你误会了吗？” “感觉他喜欢你。”赫伯特大胆开麦。 尤莱安瞪圆眼，指着自己的耳机：“你都听不到他说话！” “但我能听到你说话，彼得对吧，我经常听到你叫他的名字。”赫伯特讪讪地笑了两声：“感觉他天天都找你聊天，男生这麽粘人肯定有想法。” 尤莱安沉默了两秒，想解释他和彼得一直都这样，但总觉得这麽说更奇怪，只能用手捂住脸道：“咱们还是谈谈抑制器的问题吧。” 第34章 说是谈，其实也没什麽好说的，尤莱安撑着下巴思索：“他们修好多久了？” “具体时间不清楚，但他刚刚才告诉我们。”赫伯特小声道。 如果尤莱安愿意掺和，这件事倒是不难解决，可他不想。只是，他也不能放任不管，万一来的真的是哪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就算大都会里的人能叫超人都来不及。 尤莱安犹豫了一会儿。 现在抑制器启动，查尔斯和埃里克肯定都收到了定位，只是一个学校里的定位器，也许只会让距离这边比较近的人过来看看情况。 只要来的不是查尔斯，他就没有暴露的风险。 “有一个能够保证安全的方法。”尤莱安下定决心，他拍了拍赫伯特的肩膀：“我们在大都会呢，这会儿叫一声超……” 他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赫伯特一把捂住。 “超人很忙，学生的事没必要麻烦他吧。”赫伯特小声道：“不管来的是谁，我们解释一下就没问题了。” 尤莱安和赫伯特对视片刻，发现他是认真的。 虽然觉得赫伯特对这件事的严重程度有所低估，但尤莱安觉得克拉克估计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再加上他有种莫名的直觉在阻挠他，所以他点头：“好吧，但我们得先做些准备。” 他扯了下赫伯特衣服上的铁链：“首先，换套正常衣服，不要任何金属挂饰。” 赫伯特反应飞快：“来的可能是万磁王？” “他还挺有名的。”尤莱安嘟囔：“我怎麽在网上查不到他。” “网上变种人的数据都被删了，不过之前有视频流传出来。”赫伯特道，纠结地抓着头发：“这种人物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变种人抑制器就跑过来吧，要是真的是他，确实应该叫超人帮忙。” “概率不大，但万一呢，我们至少不能让他用你的铁链把你扯走。”尤莱安摊开手，“你不想自己最引人注目的时刻是在天上当尖叫风铃吧？” 赫伯特觉得自己的新朋友嘴巴有点毒。 不过他确实不想当尖叫风铃，所以转身准备回卧室找找有没有不带铁链的衣服，但他刚迈开腿，忽的感觉身上载来一股拉扯力，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铁链挂饰碰撞着，叮当作响。 他又感到身体猛地向上，在无法抑制地尖叫声中撞向天花板。 在他的脑袋离墙只有一厘米的时候，身体停住了。 “我以为你会希望他晕过去。”寝室的门自动打开，戴着黑紫色头盔的男人走进来，披风在他身后微微晃动。 赫伯特感觉自己连手指都动不了，他搞不懂是因为万磁王的能力还是因为惊惧，大脑一片空白的同时又被无数疑问填满。 第一反应是对方要解决掉所有见过变种人抑制器的人，已经轮到他们了，这个念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自己都不知道在胡乱喊些什麽。 大概是些快跑和不要之类的。 他感到身上的铁链晃了晃，似乎是想缠住他的脖子，但很快又停下，仿佛被什麽力量扼制住行动。 然后听到了尤莱安的声音，很平静，透着点无奈。 “你吓到他了，埃里克。” “如果你不反抗，他就不会变成尖叫风铃。”万磁王没什麽幽默感地道：“太吵了。” “你把他往墙上撞的力度可不仅仅能让他晕过去。”尤莱安翻了个白眼：“行了，放他下来。” 赫伯特duang的掉下来，要不是有另一股力量托住他，他的屁股肯定会摔成两瓣。 他恢复了自由，下意识想往尤莱安那边跑，但万磁王的动作快他一步，迈过去时披风拍在他脸上，细微的疼痛让他的大脑冷静下去，意识到现在的场面不太对劲。 万磁王似乎不是来杀他们的，而且好像和尤莱安认识？ “看到我似乎没有让你太惊讶。”他听万磁王这麽问，而后尤莱安啧了一声，用很无礼的语气回答。 “惊讶，当然惊讶，早知道一个抑制器会摇出大奖，我就该趁早把它偷出来撇了。” “但你的惊讶一定比不过我。”万磁王道，他走得越发近了，低下头靠近尤莱安，两双蓝眼睛对视着：“我很好奇，你是怎麽对我的大脑动手脚的。” 冰冷坚硬的头盔贴在了尤莱安的额头上，他不适地皱起眉，却没有动，只是往后靠了靠：“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信吗？话又说回来，你找我干什麽，我和你应该没什麽可说的。” “我有很多事想问你。”万磁王低声道：“你在等你的外星朋友吗？很遗憾，刚刚发生了一起连环车祸，他恐怕一时半会儿抽不出身。” 尤莱安的脸色冷下去：“别随便对普通人出手，埃里克。” “我为什麽要听你的。”埃里克直起身，目光看向窗外：“比我想象得要快。” 尤莱安扭头，但他刚刚看到超人，便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攥住，他看到另一个人拉住了赫伯特，反抗的动作迟疑了一瞬，便感到眼前一花，出现在昏暗的房间中。 尤莱安不用想就知道，这房间的墙壁含铅，他叹了口气。 埃里克一直清楚怎麽对付他，比如抓一个人质就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但尤莱安没搞明白他为什麽要找自己，他在离开那个世界前已经和埃里克决裂一段时间了，他们都明白他不会赞同埃里克的理念。 “你为什麽要抓我？”他又问了一遍。 万磁王的脸色沉下去：“你不知道？” 尤莱安无辜地靠在墙壁上看他，露出大学生清澈的眼神：“我应该知道吗？” 旁边围观的赫伯特感觉万磁王要红温了，他一个劲给尤莱安使眼色，试图让对方不要说得好像故意在气人。 尤莱安没接收到他的信号，万磁王冷笑了一声：“你说得对，你根本不需要跟我解释你当初突然离开，还抹除了所有记忆的事，现在我想做什麽也不必考虑你的想法。” 第39章 尤莱安的气焰弱了几分，他警觉地瞪圆眼：“你想做什麽？” 在旁边抱头尽力减少存在感的赫伯特第一次这麽希望被无视，但他失望了，他衣服上的所有挂饰一齐使力，把他扯在半空。 “埃里克！”尤莱安直起身。 “这个房间无法被超人和查尔斯感知，屏蔽了所有信号，你手表里的定位器也瞬间失效，没人能找到你。”万磁王平静地道。 尤莱安换了个姿势，他悄悄将念力散开，准备直接切断赫伯特身上的那些挂饰。但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其中一个挂链骤然伸长，缠绕住赫伯特的脖子，并逐步收紧。 “我能在瞬间扭断他的脖子。”万磁王道：“你不可能每一次都成功阻止我。” 尤莱安深吸一口气，他脸上的天真无辜尽数散去，眉头皱起，流露出对他来说有些尖锐的目光：“记忆的事和我有关，但不是我做的，之后也没人能对你的大脑动手脚，除此以外我没什麽需要对你解释的。” 他冷淡地提示：“恕我直言，咱们可不算和平分手。” 赫伯特在小命被拿捏住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向尤莱安投去了惊讶地一瞥，显然没想过对方居然和万磁王谈过恋爱，并且不要命地发问：“谁甩的谁？” 吃瓜代价太重，被恼羞成怒的万磁王勒得无法呼吸，眼皮一翻就晕了。 失去意识前，赫伯特发誓，万磁王肯定是被甩的那个。 “我会把他关起来。”万磁王道：“我设置了检测能量的仪器，如果你使用能力，他就会被电击，不想让他变成焦炭就老实点。” 尤莱安：“……你设这麽多功能，房间放得下吗。” 确定赫伯特只是人质，没有性命之忧，他走到沙发椅那坐下，拿起上边的小饼干咬了一口，又吐出去：“你把一袋糖倒进去了吗？” 埃里克嗤了一声：“告诉你很多遍，不要随便吃敌方的东西。” “你又不会给我下毒。”尤莱安嘟囔。 “但会放过量的糖甜死你。”埃里克指了指他咬了一口的饼干。 “……卑鄙！” 尤莱安看着红魔鬼唰的一下出现又带着赫伯特唰的一下消失，暂时没想出安全跑路的方法，安详地坐在椅子上：“现在没人了，你能说说到底找我做什麽了？不会真的是为了修改记忆这件事吧？” 他沉默地看着埃里克的脸色越来越黑，大脑飞速运转后，小心翼翼地问：“应该不是准备和我复合？” 埃里克的嘴角紧抿，他冷酷道：“少自作多情。” 尤莱安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又换了个姿势趴在沙发椅的扶手上，疑惑地问：“不过你怎麽找到我的，就算是为了变种人抑制器，也不至于直接锁定到我的寝室吧，你看到我入社申请表了？” 埃里克眯起眼打量他片刻，扯起唇：“看来你什麽都不知道。” 尤莱安盯着他。 埃里克坦然地坐到他对面：“查尔斯最近接待了几位特殊的客人，他们的记忆中有你的存在，刚巧我也在那，用了些手段得到了你的信息。” 特殊的客人，记忆中还有他的存在……尤莱安的脑海里闪过的人过多，完全无法锁定，只能继续追问：“是谁？” 埃里克的神色不虞：“你回来后见到的特殊对象还真不少。” 尤莱安难以反驳，只能嘟囔：“是啊，加上你之后就更多了。” 现在知道查尔斯也发现他了，说不定已经查过他的大脑，尤莱安就感觉人生无望。 第35章 事情是怎麽走到这一步的？ 尤莱安被压在沙发上，因为无法动用能力，所以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人掐着脸被迫抬起头直视那双蓝灰色的眼睛。 下唇微微刺痛，他怀疑是刚刚被咬破了。 他喘着气，又生气又茫然：“你不是说不想复合吗？” 埃里克黑着脸：“这种时候你就信我了？当初我和你说的那些，你连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 尤莱安觉得这人很不讲道理。 “我当然是根据事实来判断是否可信。”尤莱安抓住他的手：“别捏了，脸要捏红了。” 明明是阶下囚，但命令得很自然。 埃里克松手，但没从他身上起来，膝盖挤在尤莱安两腿之间，把人逼得不得不紧贴在靠背上。 青年白皙的肌肤上确实留下了几道红痕，那红印一直延伸到艳红的唇，增添了几分凡世间的旖旎靡丽的涩/气。 埃里克不喜欢他置身事外的目光，当年就是如此，尤莱安明明在最开始便和查尔斯相识，一直尽心尽力地帮他们做任何事，但他依旧游离在外，就连变种人和人类的矛盾他都可以保持中立态度。 但尤莱安唯一不喜欢的就是埃里克的理念——说实话，连查尔斯都困惑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是怎麽好上的，对埃里克来说，这并非难以理解，他最先因为尤莱安强大的力量注意到对方，而后惊讶对方对变种人和人类的一视同仁。 而且尤莱安很擅长讨人喜欢，只要他想，没人能讨厌他——但那份游刃有余在面对埃里克时总是会出现破绽，这反而让他更真实生动，埃里克时常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清泉中燃起火焰，那火只为他燃烧。 虽然他清楚他们未来很有可能因为理念不合而决裂，但那火焰跃动时灼热又美丽，那他们争辩的时候不小心滚到床上，也是十分合理的事。 不过现在埃里克不想听尤莱安说那些反对的话，他恢复记忆后，怀疑有人对他的大脑动了手脚，所以去找了查尔斯，在他们两个人研究多出来的记忆时，又有人找到查尔斯寻求帮助。 查尔斯说尤莱回来了。 埃里克让白皇后重新看了那些人的记忆，确定是真的后，没告诉查尔斯，用最快的速度把人抓回来。 房间不是为尤莱安特别准备的，在这个到处都能被窃听监视的时代，有一个不受任何影响的安全地盘很重要，他唯一为尤莱安准备的“保障措施”是赫伯特，人质使用得当，尤莱安就会乖乖听话。 但埃里克也没想好自己把人抓回来的目的——他们确实决裂了，在他试图把所有炮//弹发射回去时，尤莱安气冲冲地和他来了场能量角力战，最后以炮弹在空中炸成烟花收场，那之后他们正式分手，埃里克带走了一些人，尤莱安则跟着查尔斯走了。 他成功将尤莱安拉进了这个世界，对方不再置身事外，可融入的却不是他的世界，而是查尔斯的。 后来他们每次见面，埃里克一看尤莱安对查尔斯笑就暗暗恼火，又没立场阻拦，一来二去吵得更厉害了。 那时候他还是太年轻，早像今天这样，别管尤莱安在那叽里咕噜的说什麽，直接堵住，说不定早就解决了大部分问题。 尤莱安被他越来越深沉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疑心自己要因说话不好听被灭口。 “你到底……” 话没说完，嘴巴又被咬了一口，尤莱安气得给了他一拳，打在头盔上，把自己手打红了。 尤莱安：…… 他还是很气，但敏锐地意识到埃里克的打算，抿着唇不出声了。 埃里克看起来有些失望，但知道再亲下去可能会把尤莱安逼急，所以只是问：“冷静下来了？” 尤莱安瞪他一眼，放松身体表明自己的态度，才谨慎地开口：“你要一直关着我？” 埃里克道：“如果你愿意站在我这边，我可以放你出去。” 尤莱安叹了口气：“那你帮我给家里人报个平安……被万磁王抓走，我都不敢想他们会担心成什麽样子。” 说到这儿，他又开始生气，但怕埃里克咬他，选择生窝囊气，哼哼唧唧地嘀咕。 埃里克没咬，只轻轻亲了亲他生气抿出来的酒窝。 尤莱安无处撒气：“还有学校也要帮我请假！” 埃里克说了声好。 尤莱安觉得没什麽问题了，又开始琢磨埃里克是怎麽回事。 难道是恢复记忆的时候唤起了当时的感情？他俩分手之后关系特别差，一见面就吵架，尤莱安问是不是要复合的时候都没觉得对方会承认。 确实没承认，然后没说几句话就突然摁着他亲，把他嘴都咬破了。 这麽多年了，都没学会亲嘴不要咬人，肯定是属狗的。 尤莱安在心里气急败坏地跺脚。 而且不复合光亲他算什麽，也学着花花公子那样找小情人？ 尤莱安的目光顿时变得诡异起来，小声嘀咕：“几年不见，你人品退步了。” 埃里克不知道他的脑袋里都在想什麽，威胁地发出“嗯？”的一声。 尤莱安用手挡着嘴巴不吐不快：“你说不想复合，又亲我，不就是不想负责吗。” 埃里克抬眼：“我可以负责，我们现在就复合。” 尤莱安登时把头摇成拨浪鼓：“算了算了，不勉强你。” 第40章 埃里克露出不出所料的冷笑。 尤莱安不清楚现在具体什麽情况，秉持着多说多错的想法，闭上嘴保持沉默。 埃里克见他不说话，手一挥，尤莱安的手表和手机都飞了出去。 还有克拉克送他的项链，陨石可能也算金属，被埃里克一起没收。 然后拿着他的手机，捏住他的下巴强行扫脸解锁。 尤莱安挡着嘴巴大声bb：“随便查别人手机的男人没人要！” 埃里克不为所动，很坏心眼地删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然后打开相册把最前边那两张托尼的自拍删了。 “你和钢铁侠关系不错。”他道，不屑地哼了声：“手表也是他送的。” 尤莱安眉梢一挑：“查尔斯的客人是复仇者联盟的人？是谁，他们为什麽要找查尔斯？” 埃里克坐在他对面，一边翻他手机一边敷衍他：“你猜猜？” “难道是为了之前抓的九头蛇？那个袭击我的人被洗脑过，他们想给他恢复意识吗？”尤莱安结合自己的已知信息判断。 “接近了。”埃里克快速过完他手机中的信息，自然地把东西揣进自己兜里。 有人在外边敲门，埃里克道：“你老实点。” 尤莱安赶忙跟着他站起来，不可思议：“你收走我的手机，把我扔在这种什麽都没有的屋子里？” 埃里克不理他，他揪住埃里克的手臂，被人轻轻松松拖着来到门口，还强撑着张牙舞爪：“不说清楚的话你今天别想走。” 外边的白皇后看着胳膊上挂着人的万磁王，很想转身当做没看到，她可没时间调解小学鸡情侣吵架，但很显然，已经站在这里便很难置身事外，尤其是你目前的顶头上司需要你帮他哄人的时候。 倒是尤莱安看到她后，下意识往埃里克身后躲了躲。 埃里克把人拎出来：“躲什麽，以前不是大言不惭地说你脑子里没什麽不能看的吗？” 尤莱安理直气壮：“你们看不到的时候，当然是随便我怎麽说。” 白皇后翻了个美艳的白眼：“我对你们的情史没什麽兴趣，也不会随便钻进别人脑袋里，这些暂且不提，现在有事情需要你处理。” 尤莱安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 埃里克是准备熬鹰吗，让他在房间里无聊透顶，就会每天期待埃里克过来和他说说话？那他会失望的，尤莱安曾经最习惯一个人度过一天，甚至是躺在床上只能盯着天花板。 他愤愤不平地拿起桌面上的饼干又咬了一口。 “yue——” 放这麽多糖，还不如下毒呢，至少好吃。 门关上后，周围完全安静下来，尤莱安瘫在沙发上，思索埃里克这麽做的用意。 就算埃里克把他关在这儿，总有人能找到他，或者说他们能找到埃里克，兄弟会大概率不想和复仇者联盟、正义联盟以及x战警打起来。 尤莱安想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人脉还挺广，如果人脉不是由前男友组成就更好了。 吵归吵闹归闹，尤莱安并不觉得埃里克会伤害他，所以才疑惑自己被关在这儿的用意。 哈哈，总不能是埃里克没动脑子，听到他的踪迹就把他抓过来，还没想好怎麽处理吧。 ……不至于吧！ “超人目前正在全球范围内地毯式搜索盲区，按照他的速度，很快就能找到这里。”白皇后道：“即使能让红魔鬼将人转移，但并非长久之计，除此之外，x教授和钢铁侠他们也在查找，我们的力量也不能全部耗费在这场争斗中。” “我知道。”埃里克大步迈向总控室：“我没打算一直关着他。” 白皇后忍不住询问：“你是怎麽想的？” “当时为了探查记忆的真实性，查尔斯进入了尤莱安的大脑获取了他的记忆。”埃里克道：“他带着我一起，所以我看到了一部分。” 只有一部分是因为查尔斯在意识到事情复杂后把他踢出去了，但埃里克还是理解了更多，比如尤莱安为什麽对他的态度一直那麽差。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人把树烧了，差点把后人一起埋在那。 那个被反转善恶的钢铁侠与他的理念虽然有诸多不同，但是他们的行为与思想上微弱的共同点就足够让尤莱安犹豫。 但变种人和人类的矛盾并非一个人可以解决的，尤莱安失败了，既没有相信他，也没有改变他，他们最终还是站在了对立面。 第36章 最近几天，民众和各反派组织发现超级英雄们好像在查找什麽，他们仿佛蝗虫过境一样对着所有地点进行搜查。 尤其是超人，他无差别地打击无法被视线穿透的地点，布鲁斯·韦恩在后边负责给被误伤的合法建筑赔偿——不过也没多少合法的，真的合法的话为啥要偷偷摸摸。 九头蛇最惨，他们基地多，被掀得也多，一天最少被掀三个，神盾局在后边跟着喝汤，弗瑞的嘴都笑得合不拢。 不过几天后，神盾局人手不够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九头蛇跑路，让弗瑞一度痛心得像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除了超人，中心城那边的极速者闪电侠也在各个国家来回蹿，弗瑞心想是正义联盟的水晶丢了？回头一看，自家这边的超级英雄也没闲着，托尼的机器人飞得到处都是，议会那边一天问他三次是不是要开战。 还有x教授，前两天莫名其妙从他脑子里路过，吓得弗瑞把神盾局所有机密换了密钥。 跟在他们后头查了半天，终于发现这些人都是冲着万磁王和兄弟会去的。 怎麽，变种人和人类的战争要打响了？ 在他愁得头发都要长出来的时候，黑寡妇给他传了条信息让他安心，万磁王这几天唯一的动作就是去大都会的学校抓走了两个人，顺便恐吓了一下闲着没事玩变种人抑制器的学生。 至于现在的情况…… “未来的老婆被抢了。”黑寡妇简洁精确地概述。 弗瑞：？ 你是说，他们未来的老婆是一个人？就算是两个人也不够分啊！ 神盾局局长有些看不懂这个世界。 尤莱安还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麽，他连续找人玩了好几天扑克，致力于让所有人脸上都粘贴小纸条。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手中还捏着一副牌，额头上和脸颊上贴了四五个纸条，正在思索这手烂牌怎麽打的时候，突然一个空间裂缝出现，把他吞掉又立刻消失，连在旁边的红魔鬼都没反应过来。 所有人：……？！ 红魔鬼的身形闪烁了一下：“他可能被拉入了另一个空间。” “变种人？x战警那边的？”白皇后皱起眉：“我没有听说过。” 激流从门外探头进来：“嘿，我知道他在哪儿。” 他举起手机，画面上的直播间里，尤莱安正迷茫地维持着被时空裂缝吞进去的姿势，连脸上的纸条都没掉。 尤莱安确实很迷茫，不过他很快乐地收起手上的牌：“再打下去又要输了。” 他站起身，左顾右盼，试图弄清楚自己在哪儿。 第一反应是有人来救自己了，可看起来又不像，毕竟没有救了他又把他一个人丢在这的道理。 这里的空间很小，最奇怪的是没有窗户也没有门，似乎是在什麽盒子中，昏黄的灯光摇摇摆摆，在四周映出他模糊的倒影。 尤莱安伸手摸了摸，冰冷光滑，与其说没有窗户，不如说这个空间由玻璃构成，只是外边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清。 他试着使用能力，但是失败了，这个空间中有什麽阻止了他。 尤莱安礼貌性地敲了敲玻璃：“hello？有人吗？” 过了两秒，他摁住太阳xue，似乎是听到有人在自己脑子里说话，露出无法理解的神色：“你是说……你的能力能够获得一个人心中重要的人的名单，还能筛选出同样认为这个人很重要的名单，而且无论对方在哪儿，你都能把他们抓到这里来……你现在要让这样两个人反目，以达到自己报复社会的目的。” 尤莱安惊叹：“好一个好感度探测仪，还是双向的。” 他又歪着头，听了一会儿，总结：“我需要从我的列表里选一个，如果和刚刚选我的人互选，选了我的人会死，如果选了另一个人，就可以放走选我的人，也可以不选，但我会死。” “我以为你在考验感情，结果居然是道逻辑思考题。” 可能是他的反应太平淡，让幕后黑手感觉被小看，恼羞成怒地说了些威胁的话，尤莱安的表情才严肃起来：“啊？全网直播？” 他看似镇定，实际上人已经没了好一会儿了：“等下好感度列表也会展示吗？” 在尤莱安接收信息的时候，超级英雄们也聚集在一起观看直播。 他们确实因为查找而疏忽了防范，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纽约出现了变种人，对方搞事的速度极快，在jar告知托尼直播相关事宜时，受害者已经被纳入变种人的能力范围，开启了第一轮选择。 第41章 “从目前的行为看，他的能力是复合型的。”查尔斯在另一侧道：“至少有心灵能力和空间能力，他将那些人带入了异空间，我被排斥在那片异空间之外，无法感应到他，如果我能进入他的空间，也许可以控制他停止这个游戏。” 托尼嗤了一声：“好好的能力用成这样，不像聪明人。” 史蒂夫手撑着桌子，皱眉：“他的数据还没调出来吗？” 另一个屏幕上，蝙蝠侠道：“杰恩·卡莱，出生于纽约，先前并未展露出拥有变种能力的迹象，一年前到哥谭与网络女友面基，被卷入争斗，丧失了所有财产和一只眼睛。” “听着不像是卷入争斗，像是被仙人跳了。”托尼摇着头点评：“去哥谭面基，胆子真不小。” 蝙蝠侠没继续这个话题，虽然认为里边确实有更多内情，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道：“超人已经赶到中城高中上方。” “那个魔抗零的蓝大个，让他离远点。”托尼皱起脸：“等下再被控了，我可没空和他打。” 蝙蝠侠没理他，继续道：“目前的状况，由同样是心灵感应者的x教授进入是最佳方案。” 查尔斯微笑道：“是的，我想尤莱也会想到这一点。” 托尼一边看直播一边摆弄他战甲上的装备，思考在异空间使用变种人专用音波枪能不能起效。 他们谈论的时候，直播已经进行到选择环节，尤莱安摸了下自己的脸，发现刚刚贴的小纸条还在脸上，突然有点庆幸他今天输了好几轮，脸被挡了一大半。 不知道到底是谁把他选进来的，这个变种人的杀人方式又是什麽，但对方的能力听起来就是心灵感应相关，还能把他从查尔斯都感应不到的地方用空间能力扯过来，想必潜力很大。 就是人不太聪明。 但他现在还是不要为其他人担心了，他得小心一点自己的那个好感度列表……上面的名字如果真的被全网直播，他的马甲直接就掉没了。 怀念2799，它在的时候没人能从自己脑海里提取信息，好在他认识几个心灵感应能力的人，对如何抵抗稍有了解。 一道光打在他正对面的玻璃上，就像手机通信录一般显示出一排人名，但那影像无比模糊，信号不稳似的扭曲成一团。 尤莱安闭着眼，用全部的意志力扭曲那些名字。 在这场拉锯战中，他想不了太多，冷汗浸湿了额前的纸条，雪花一般飘飘荡荡地落下。 好在他成功了，目前排在他面前的列表中没有一个真实姓名。 幕后黑手都愣住了，咬牙切齿地道：“这些是什麽东西？” “第一时间想到的外号之类的。”尤莱安看着那些东西，挠了挠脸颊，目光微微飘移：“只是第一反应，和实际不是特别相符，本排名不分前后。” 他说完，嘀咕：“我怎麽那麽像海王。” 本来很严肃可怕的被绑架事件，被他的表现整得怪轻松的，更别提他屏幕上那一堆稀奇古怪的名字。 第一波被抓的受害者挤在一起，幕后黑手像是要折磨他们的心似的，让他们一个一个来，所以直播进行了有一段时间，才轮到西里尔。 西里尔的名单非常简单，海莉、马修和尤莱安，他一个都不想选，可旁边的同学劝他，尤莱安已经失踪几天了，而且也不是来这里就必死无疑，说不定现在让他被抓过来，对他才是一件好事。 西里尔想起前几天家中收到的尤莱安的照片和报平安的信，对方确实平安，但那照片中，尤莱安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被拍摄。 抓走他的万磁王在超反业内出了名的的对人类不友好，这些天出动了那麽多超级英雄都没找到他……也许借由这个“游戏”，真的能把尤莱找回来。 所以西里尔颤抖着选了。 找到尤莱的那一瞬间出人意料，失踪人士穿着一身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浅色居家服，脸上贴着小纸条，手里还拿着一副牌面很烂的扑克，看起来过得还挺好。 西里尔总觉得，尤莱安有些太淡定了，好像完全不觉得被连环绑架是什麽大事，行为和说话语气也和在家时不太一样。 ——知道在直播后就又微妙地变回去了。 西里尔的心发慌，疑心自己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一角，他出神地盯着面前的画面，隐隐听到身边的人暂且忘记接下来就会轮到他们，困惑地念着尤莱安的名单。 “妈咪，爸爸，小西。”这三个毫无疑问是琼斯家的其他人，但剩下的外号又长又古怪：“番茄炒蛋挺好的，哥谭不能没有你啊，我那多活了七十年的老朋友1号，老朋友2号之冻着也能长肌肉吗，睡衣宝宝你要好好读书，小——闪——，早午晚好吃饭没，查尔斯救救，狗东西就你长嘴了会咬人，阿福。” 同学掰着手数了数：“13个诶，你的人数是你哥的零头。” 西里尔觉得这种危急时刻不应该想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但他还是忍不住思索尤莱安到底什麽时候认识了这麽多人——要知道这个双向名单可是互为重要之人才能上榜的，前面他一个同学如胶似漆谈了半年的蜜糖小宝贝都没上榜，反而是小宝贝的闺蜜上榜了，估计出去之后得闹分手。 西里尔紧张地盯着那个名单，屏住呼吸。 尤莱安的目光扫过列表，确保上边泄露的信息不多，情真意切地开口：“查尔斯，救救！” 第37章 查尔斯被空间吞掉的时候还在忍笑，不过这个不知道什麽时候觉醒的新变种人认识他，看到他的一瞬间发出震惊的shift，肯定是没想到自己的游戏才进行了没多久，就把地球上的最强大脑给捞进来了。 然后游戏结束，所有人从异空间掉落，被等候多时的闪电侠和超人全部接住，安稳放在地上。 学校里闹哄哄的，有人在大哭，有人在尖叫吵闹，还有人在偷偷看着闪电侠和超人拉着同一个人的手谁都不放开。 超人温柔地揭掉了尤莱安脸上的小纸条：“你瘦了。” 尤莱安一只手捂住正在激动地嘟嘟嘟往外冒话的闪电侠的嘴：“我没有，冷静点夥计。” 警察和特工赶来收拾局面，将被从各地抓来的人登记了之后好往回送。 因为大多数人不清楚x教授的长相，自然也不知道被召唤来的查尔斯是谁，游戏又为什麽突然结束。 西里尔在人群里往尤莱安那边赶，他脑袋里还乱糟糟的，只想去确定哥哥有没有出事，还没靠近，就听到尤莱安在说话。 “你别一直举着我……这里是中城高中？我要去看看小西，爸妈肯定也担心坏了……你在听我说话吗？” 然后是超人温柔的声音：“你没穿鞋，尤莱，小心着凉。” 在旁边被尤莱安捂着嘴巴，只用一双湿漉漉眼睛看着他的闪电侠突然一个闪现，再出现时手里拿着一双鞋子。 超人：…… 他和自己友爱的同事对视了两秒，一时间拿不准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尤莱安穿上鞋子，终于能站在地面上，他转过身，一眼就看到西里尔，但轻松的笑容还没浮上脸颊，一个人站在他面前。 查尔斯看起来和他当初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年轻俊美，四肢健全，浓密的头发带着点卷曲，虹膜是天空能渲染出的最温柔的蓝。 “好久不见。”他给了尤莱安一个拥抱：“听说埃里克把你带走了，我真的很担心。” “谢谢你的关心。”尤莱安从他胳膊底下钻出去：“我们之后再聊，ok？” 他接住跑过来的西里尔，附带了一个彼得·帕克。 尤莱安看着同样泪眼汪汪的两个人，终于意识到这里不是什麽好的谈话地点。 所以他们转移到了离这边最近的复仇者大厦。 西里尔检查了尤莱安的身体，确定没有受伤，才有空思考现在的情况。 左侧是超人和闪电侠，右侧是尤莱双向列表中的青年，前边坐着托尼·斯塔克，美国队长站在钢铁侠旁边，上边的屏幕上是蝙蝠侠的脸，然后窗外边趴着一个蜘蛛侠。 等会儿，窗外边？ 西里尔自认为足够成熟能应对生活中大部分问题，但面对这个场面还是有点大脑过载。 超人去开窗户，超人没有权限，打不开复仇者大厦的窗户。 尤莱安过去了，尤莱安随手柄窗户打开，蜘蛛侠进来了，蜘蛛侠抱着尤莱安一顿乱蹭。 ……蜘蛛侠为什麽要抱他哥？ 西里尔的目光渐渐凶狠，蜘蛛侠应该是察觉到了，刚刚还在叭叭叭的嘴停下，白色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往这边一瞅。 “我觉得琼斯想暗杀我。”他小声和尤莱安说：“我得罪他了吗？” 尤莱安冷静地道：“你现在把手放开就没事了。” 彼得撒手，退后，发现西里尔果然不瞪他了。 确实是西里尔的风格。 尤莱安其实也麻了，他现在纯属把所有感情都从脸上摒除掉，才显得很冷静。 第42章 思来想去，他决定把这件事全部怪到埃里克身上，要不是他非要抓自己，也不会让自己突然一次性面对这麽多人。 还带着西里尔！ 会客厅里吵吵嚷嚷的，闪电侠坐不住，一会儿闪一下，每次出现都抱着一大包零食：“你饿不饿？这袋薯片是最近新出的口味，之前你喜欢的那个巧克力厂倒闭了，不过我偶然发现这个牌子和它味道差不多，还有……” 尤莱安差点被零食埋了。 “闪电侠，冷静。”蝙蝠侠在大屏幕上开口，嗓音低沉沙哑，一下把闪电侠定在那。 虽然不在现场，但说话管用。jpg 尤莱安终于有空询问：“你们帮我报平安了吗？” 他回头看看西里尔：“你和爸妈说咱们被救出来了吗？” 看到西里尔来得这麽快，他也猜出是谁选了自己，他当然不会怪对方，不如说庆幸西里尔没和那人硬钢。 “刚刚发了短信。”西里尔道，面对这麽多超级英雄，拘谨地扯住了尤莱安的袖子：“我们什麽时候回家？” 尤莱安犹豫地抿唇：“但我的舍友赫伯特还在埃里克手里。” 他扭头对查尔斯道：“他现在抓着赫伯特也没用，你觉得他能主动把人送回来吗？” 说完又补充：“还有我的手机、手表和项链。” 西里尔觉得尤莱安的态度很古怪，他对万磁王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对一名刚绑架了他的通缉犯，甚至比朋友还随意，连称呼都是名字。 听听，他还想让绑匪自己把人质和财物送回来，嚣张得很。 查尔斯思索两秒：“我可以试试，不过不一定能成，你们最近吵架了吗？” “吵了。”尤莱安拉长脸：“他昨晚打扑克作弊，还非要把草莓酱淋到所有小饼干上，我都说了那些饼干够甜了……” 他气恼地说了一半，发现其他人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话锋一转：“当然，我和他吵得最厉害的是他想要变种人统治人类的理念，我们一提这个就吵。” 说完，小小声补充：“不过这两天没提这个。” 在场的人耳聪目明，知道他们这两天就吵了小饼干的事，托尼高高挑起一边的眉毛：“所以他非让你吃甜到要死的小饼干？他不知道你的身体还不能摄入太多糖分吗？” 尤莱安希望他不要把这件事重复一遍，西里尔看过来的目光都变诡异了。 查尔斯忍笑道：“那他现在心情应该没那麽糟，虽然他的莴苣公主被人劫走了。” “别说得这麽肉麻。”尤莱安扯了扯嘴角：“不过他那个丑兮兮的紫头盔确实挺像巫婆的帽子的……这句话就不用转告他了！” 查尔斯出去打电话了，需要应付的人数减一。 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尤莱安知道他们的谈话避不可免。还有西里尔他们，他悄悄摸摸地搞了一堆双向好感人员，家里人肯定要问他。 谎言总是需要更多的谎言去掩盖，尤莱安不确定自己还能瞒他们多久，这麽做又是否正确。 再一看屋子里的一堆人都在等他，尤莱安头都要大了。 克拉克看出他的为难，善解人意地道：“有人在呼唤我，我得过去了。” 他微微俯身，低声对尤莱安道：“如果你之后急着回大都会，可以叫我。” 尤莱安点头。 超人走的时候还扒拉了下闪电侠。 小闪平时反应得不快，这次倒是领悟了超人的意思——主要是复仇者联盟一半的人都在这儿盯着他们，眼神和友好之间差了半个蝙蝠侠。 尤其是托尼，看起来恨不得立刻把他们丢出去。 “这个是我的联系方式，有空的话给我打电话，中心城最近开了很多家新店，我都先尝过了，有几家你肯定喜欢。”闪电侠嗖嗖两下，不知道从哪儿扯了张纸写了电话号码：“虽然我没办法听到你叫我，但我速度超快，你只要打电话，我下一秒就能到你身边。” 超人及时带走了闪电侠，没让钢铁侠的追踪弹把人轰回中心城。 蝙蝠侠打量了尤莱安许久，确定他在精神方面和身体上都没有问题，没有告知任何人，悄无声息地挂断了通信。 托尼一回头，对上一个画着蝙蝠标志的黑屏幕，一句fuck说了一半，想起这儿还有未成年，又咬牙切齿地咽回去。 西里尔正在和自己的直觉和理智做斗争。 理智告诉他，那个“小——闪——”绝不应该是闪电侠，他们今天才交换联系方式呢！但直觉却让他觉得他俩交流的状态绝对不是第一次见面。 而且，小闪不是闪电侠的话，还能是谁呢。 西里尔的目光从屋内每个人身上扫过，除了托尼·斯塔克外，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应该和尤莱安有过接触，就算见过也不该互相感情都那麽深……等等，那个穿着美国队长制服的人有点眼熟。 刚才人太多，他没仔细看，现在这麽一瞧。 西里尔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你是美国队长？！” 他睁大眼，仿佛看到了人生中最难理解的事：“你不是……那天晚上……你那天晚上和另一个人一起抱着尤莱。” 他的大脑艰难地接收信息。 人们对钢铁侠泡漂亮男孩这种事接受度良好，毕竟他是playboy，但美国队长不一样，那是历史课本上的人物，虽然梦幻地存活在了现代，但大众对美国队长的印象基本是正义、无私无畏、博爱、保护弱者等等，尽管他这段时间活跃在各个战场，对普通人来说他仍然像一个伟大、完美，象征着自由奋斗的代表符号。 他可以皱着眉出现在战场上，可以出现在学校的教育视频中，但不该在大晚上和另一个人用胸肌包围漂亮男孩。 等等，这麽一想，另一个人也有点过于眼熟了。 西里尔的思路一顿，就听尤莱安困惑地道：“巴基不在吗？” 美国队长的夥伴，巴恩斯中士。 ……他那天晚上是不是和尤莱安说他俩轻浮来着？西里尔崩溃地捂住脸，庆幸自己没当着对方面说那句话。 谁能想到那两个夹着尤莱当肉汉堡的男人会是美国队长和巴恩斯中士，那种情况下他没认出来很正常吧！ 第38章 “巴基那边出了些意外。”史蒂夫沉稳道：“具体可以询问x教授，或者问他本人。” 他话音刚落，托尼就嗤笑一声：“当初决定不告诉尤莱的人可不止他们两个。” 尤莱安的目光逐渐狐疑，正巧查尔斯挂断电话走进来：“埃里克说他把人送回家了。” “红魔鬼的能力真好用。”尤莱安感叹了一句：“赫伯特没事吧？希望他没吓到……不过他都敢问我和埃里克谁甩……咳，等之后我去看看他。” 差点把那句“谁甩的谁”说出来了，被西里尔听见可不得了。 就算他打算坦白一些事，但和万磁王谈过恋爱这件还是暂时缓缓。 不过在场的人大部分都能猜出他的后半句，托尼撇了下唇，显然对这位前男友意见不小。 尤莱安故意用客气的语气道：“我得回家了，如果还有事情需要我说明，可以再联系我。” 他戳了下西里尔：“小西，我们走吧。” 西里尔已经大脑无响应，呆呆地跟着他。 查尔斯抢先道：“我送你们回去。” 他笑吟吟地看着尤莱安：“埃里克的事由我来解释最好。” 尤莱安愣了一下，看他将手放在太阳xue边，脑海中便响起了查尔斯的声音：“我们需要讨论一下如何相识，以及埃里克抓走你的原因。” 尤莱安下意识看过去，查尔斯朝他眨了眨眼。 好吧，确实得对一下“口供”。 因为车上三个人都不在状态，所以那辆炫酷的蓝色敞篷跑车以非常平稳的速度开到了别墅，用时两分钟。 海莉和马修一直在门口翘首以望，看到尤莱安和西里尔下车，一下把两个孩子都抱进怀里。 海莉的眼圈很红，显然已经哭过几场，他们这几天过得很糟糕，本来就在忧心尤莱安的安危，西里尔又被卷进了要命的“游戏”，最坏的结果可能是一下失去两个孩子，如果不是转机来得够快，海莉几乎要晕倒了。 马修的状态也不好，胡子拉碴，衬衫皱巴巴，看起来没怎麽睡过一个整觉。 尤莱安埋在海莉怀里，眼眶都要和他们一起红了。 “我没事，妈咪。”他小声说，依恋地在海莉怀里蹭了蹭：“我这几天过得还好，没有受伤也没有被欺负。” 其实看得出来，出现在直播中的青年衣着整齐干净，脸色红润，精神状态也很不错，被抓来的时候甚至在和别人打扑克牌，万磁王明显没对他做什麽。 但亲人的担忧不会减少。 他们四个人在门口抱了一会儿，海莉挨个确认了两个孩子的安危，才收拾好心情，露出这几天第一个微笑：“回来就好。” 第43章 她两只手摁着尤莱安和西里尔的肩膀：“我猜你们想来杯热乎的暖暖身子？热可可怎麽样？” “给我一杯热牛奶就行，不要加糖。”尤莱安赶忙道。 而后拉过一直在后面站着的查尔斯，给他们介绍：“他是查尔斯，查尔斯·泽维尔，你们刚刚应该见过他。” “是的，他刚刚出现，那个游戏就结束了。”马修答道。 海莉猜测道：“是你结束了那个游戏，你救了尤莱和西里尔对吗？” 查尔斯露出一个面对长辈的万能微笑：“是的，除了这件事外，还有一些事我需要当面和你们说，这次才冒昧来访，请不要介意。” “不介意。”海莉连连摇头，打开门：“外边冷，快进来吧。” 因为有珍妮在，虽然他们好几天都无心做任何事，但别墅内仍然十分整洁。 查尔斯坐在沙发上，因为年轻俊美的外表，他和尤莱安一样分到了一杯热牛奶。 尤莱安低头喝着没加糖的牛奶，热气蒸腾在他的脸颊上，稍微有些发烫但恰到好处的柔滑液体从喉管滑入胃中，他有些发慌的心跳渐渐平静。 世界上总会出岔子，最不想发生的事最终总会发生，他的双向列表对于他的人生来说已经丰富到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步，如果尤莱安只想着瞒过去，反而会让家里人担心。 “一位母亲在孩子的事情上会有出乎意料的敏锐。”在车上时，查尔斯这麽劝他：“你做过的没什麽说不出口的，你拯救了世界七次，他们会为你骄傲的。” “他们会为我担心。”尤莱安道。 他经常在脑海中和2799聊天，早就习惯了这种方式，所以面对查尔斯，他也不需要将话语说出口。 “最艰难的部分已经结束了。”查尔斯用轻松的语气道：“现在没有让世界可能走向毁灭的岔路，你的身体也已经大幅度好转。” 他在等红灯时，侧头看向尤莱安，一只手伸过座椅握住尤莱安的手：“你健康了，尤莱，他们不会再因为你跑了几步而大惊失色，不会再因为你咳嗽就惊慌，你担心的那种风吹草动就会让全家人难过的情况不会发生了。” 尤莱安抿起唇。 “我得想想怎麽说。”他在脑海中嘟囔。 “如果你没办法一次性告诉他们，可以分开。”查尔斯开了个玩笑：“就像分期付款那样，将一大笔金额分成十几份，付款时的压力就会减轻许多。” 西里尔在后座狐疑地探头：“打扰一下，你们两个应该不是在谈恋爱吧？” 牵着手含情脉脉地对视什麽，马上就要绿灯了！ 尽管那时候的谈话被西里尔打断了，但尤莱安还是下定决心，今天要将一部分事情告诉海莉三人。 “我知道，你们肯定很奇怪为什麽万磁王会绑架我，毕竟我只是普通人，本应和他素未谋面。”尤莱安清了清嗓子：“还有查尔斯和我的关系。” 海莉心疼地看着他：“如果你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的，宝贝。” “我认为你们需要知道这些事。”尤莱安摩挲着杯子的外壁，他犹豫了片刻，决定直接说出今天准备透露的最大炸//弹：“我觉醒了能力。” 其他人震惊地睁大眼，这时候就看得出他们是一家人了，三张脸上震惊的表情一模一样。 “那你是变种人？”西里尔喃喃道，他忍不住打量尤莱安：“你的外表没有变，没变色也没有肌肉。” “因为我不是变种人。”尤莱安恼怒道：“而且又不是变种人就会有肌肉，查尔斯就没有。” 突然被cue的查尔斯不得不辟谣：“我有，我经常健身。” 尤莱安扭头看他：“尊嘟假嘟！” 他们之前在泳池玩的时候，也没见到查尔斯有肌肉什麽的啊？ “那时候你的目光都在某个人身上。”查尔斯的语气稍显怪异：“你那时候看过我吗？” 尤莱安目光呆滞地思索了两秒。 好像是没注意。 他当做无事发生一般把头扭回来，继续说：“从学术上来说，变种人其实是体内的基因突变而产生的变异，他们的基因和普通人类有所差别，只有天生具有这种基因并发生变异的才是变种人，因为各种后天原因获得能力的，只能说是超能力者之类的。” 他还举了个例子：“比如蜘蛛侠，他是被具有放射性污染的蜘蛛咬伤而获得的能力，他就不属于变种人。” “他是被蜘蛛咬了才变成蜘蛛侠的？”西里尔张大嘴巴：“我们都以为他是变种人呢！” 尤莱安：“……看来他没说过这个。” 他抓了抓头发：“总之我是后天觉醒的，我的基因没有产生变异。” “所以你的能力是？”西里尔的眼睛亮起来。 “念动力。”尤莱安想了想：“我自己的理解是用意念控制能量进而控制被能量覆盖的物体，比如这样。” 他手一抬，西里尔就浮了起来。 查尔斯笑眯眯地摁住他的手：“他的能量甚至能滋养他的身体，所以我们都一致赞同他在身体完全康复前尽可能不去使用。” 西里尔又掉回沙发上，因为飞得不算高，所以屁股不痛。 尤莱安和查尔斯目光交流了片刻，示意查尔斯顶上。 查尔斯笑着道：“我的能力是心灵感应，我能够感应到人类与变种人，并在脑内与他们交流。” “你发现他觉醒了能力？”马修询问。 “是的。”查尔斯道，他沉吟片刻：“但我们的相识与你们想象的不同，其中详细的情况暂时不能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们的关系比你们想得还要紧密。” 海莉迟疑地道：“你们是朋友？” “是的，琼斯夫人，尤莱是我最好的朋友。”查尔斯的笑容真切：“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之一，我爱着他，所以我绝对不会伤害他，也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他。” 尤莱安从刚刚的用余光看他，变成扭头看他：“查尔斯？” 查尔斯回他一个无辜的笑脸：“怎麽了？” 查尔斯是个很温柔，共情能力很强，也能够正确积极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很亲密——指友情，所以他那句话不能说不对，尽管听起来有点太暧昧了。 尤莱安冷静地安慰自己，查尔斯一向如此，然后才假装不在意地道：“没什麽，我们说说埃里克的事吧。” 第39章 不管是查尔斯还是尤莱安，他们和埃里克之间的事都要更复杂。 查尔斯斟酌片刻，轻声道：“埃里克和我们曾经是要好的朋友。” 马修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困惑，低声问：“你是不是……超级英雄？” 他想了个还算适合的称呼。 “如果你们觉得x战警算超级英雄团队，那我姑且算是。”查尔斯耸了耸肩膀：“人类对变种人的看法不太一致，我们很少出现在大众面前。” “我听说过。”西里尔突然道：“你们在先前的外星人袭击中帮助了我们，有人录了你们的战斗视频，不过很快就被删除了。” “减少变种人的存在感，算是我们和人类高层暂时的共识。”查尔斯道：“因为变种人在能力觉醒前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觉醒后也很难控制，容易对周边造成影响，所以我开设了一间学校教导初觉醒的变种人。” 西里尔喃喃道：“x教授……你是x教授？你有心灵感应的能力，所以才能那麽快结束游戏。” 尤莱安讶异地看向西里尔：“你了解得还挺多的。” 西里尔脸颊一红：“谁都有中二期，想突然觉醒强大的能力之类的，所以我才查过这方面的消息。” “而且变种人能力千奇百怪，说不定有人能治好你的病。”查尔斯接话道，蓝眼睛朝他微微弯起：“我想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西里尔惊讶道：“你怎麽知道，你看了我的大脑？” 查尔斯摇头：“我只是知道你们感情很好。” 西里尔不太自然地伸手抓了抓头发，尤莱安看到他耳朵有点泛红。 以查尔斯这教过几届学生的手段，对付一个小小高中生简直手到擒来，没几句话，他在西里尔心中的超英排名立刻就跃升到第一位。 尤莱安无声地用眼神谴责查尔斯：少给我弟灌迷魂汤。 查尔斯朝他俏皮地眨眨眼，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不过接下来要说的事就没有那麽轻松了。 “万磁王曾经与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我们一同为了变种人的未来而努力，但是到最后，还是因为理念的差异不得不分道扬镳。”查尔斯想起沙滩上的决裂，轻轻叹了口气：“我一直试着说服他，但总会有各种机缘巧合的事件将他推到人类的对立面。” “看似是巧合，实则必然。”尤莱安往后靠在沙发上，神色阴郁：“他用他的力量让普通人对他产生畏惧，在面对一个抬手就能杀死自己的强大敌人时，很少有人能保持理智……我没立场让他放下仇恨，只有让他自己撞了南墙才有用，目前的实力对比，想让变种人统治甚至消灭人类不太现实，除非他说服某些人。” 第44章 比如超人，或者现在坐在他对面的查尔斯，但这两个人都不可能帮对方。 他本来是被查尔斯勾起了和埃里克争吵的糟糕回忆，下意识说出了这段话，回神才意识到其他人都怔怔地看着自己，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尤莱安的喉结滚动两下，他清了清嗓子：“我和查尔斯他们认识的时间比你们想得都要长，埃里克的事我也清楚，所以……” “你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海莉捂住嘴巴：“不管是觉醒能力还是认识了新朋友，我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尤莱安急急忙忙地道：“对不起，我只是……” 可海莉却一把抱住他：“我以为我尽力做到最好了，但我的孩子身上发生了这麽多事，我却毫不知情。” 尤莱安手忙脚乱地安慰她：“妈咪，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是因为我在和你们相处时本来就没有改变。” 他一口气说出这句话，看着海莉几人疑惑的目光，妥协地耷拉下肩膀：“本来我还不想这麽快就告诉你们这些事……都怪埃里克。” 他抬起眼，只是坐姿地些许调整，气质却好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明明还是同一张脸，却不再让人觉得他柔软年幼，那总是洋溢着笑意的眼睛沉静下去，便仿佛结上一层寒冰。 海莉愣愣地看着他：“那天的人……” “是我。”尤莱安道，他只维持了一小会儿那种表情，又笑眯眯地弯起唇：“这是我特意研究的战斗姿态，这种表情最唬人。” 刚刚紧绷的气氛被他的话缓解，西里尔在旁边一句心情复杂的“cool”还没出口，就想起来什麽：“所以那天在餐馆和钢铁侠吃饭的人还是你，他没找新的男伴。” 尤莱安摊开手：“这就是我要跟你们说的事，听起来可能有些玄幻，但我发誓那都是真的。” 西里尔下意识攥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掌，意识到那个潘多拉的魔盒要被打开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强大的能力。”尤莱安这样说道：“最强大的人可以穿越过去，改变一些糟糕的事，或者确保某些事情的发生，在几个星期前，有这样一个人找到了我，他希望我能回到过去，改变一些事情。” 他说的自然是2799，系统的存在是不能提及的机密，因为它们不能让世界知道高纬度观测者的存在，但只要系统本身不暴露就好，这给了尤莱安很多操作空间。 反正现在的超能力者确实有人能回到过去。 “他为什麽选了你？”西里尔下意识询问：“一般这种事不会选身患重病的人做吧？” “因为他觉得执念大于责任，一个人有想要达成的目的，比他会坚守本心保护世界更值得相信。”尤莱安垂下眼，几周过去，他已经基本恢复健康，但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依旧白得近乎透明：“我那时候太想拥有健康的身体，所以答应了他。” 尤莱安不想在沉重的话题上停留太久，尾音刚落便立刻继续道：“我回到了过去，不是连续的时间点，我们跳跃了时间线，在不同时间做了些事，也认识了很多人，等一切都完成后，他将我送了回来，但对你们来说，时间只过去了一秒。” 他一口气说完，忐忑地望向父母：“我怕你们担心，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们。” 看着他一副怕被责骂的表情，海莉的心软成了一滩。 是她没用，没有给尤莱健康的体魄，也没钱提供更好的生活，尤莱好不容易安全回家，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健康，她又怎麽能忍心再说出任何扫兴地话。 “你做得很棒。”她摸了摸大儿子柔软的发丝，对方像被摸了头的亲人小猫一样蹭蹭她的手心：“我为你感到骄傲。” 尤莱安抱住她，丢脸地吸了吸鼻子。 他抱完海莉又抱了马修，马修的大手在他的后背用力拍了几下。曾经的马修从来不敢用这麽大的力气碰他，他在家里人眼里就像块稍稍用力就会碎掉的豆腐。 抱到西里尔的时候，已经17岁的青年在他怀中闷闷地道：“你其实可以告诉我，当时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我能帮上忙的。” 他说完，又补充一句：“还能获得这麽帅的能力。” 尤莱安从嗓间发出两声笑音，他和西里尔贴了下脸，笑着道：“你说得对，下次要是再有人找我，我就叫上你一起。” 三个人都拥抱了一遍，尤莱安的心里出奇地轻松，他未曾意识到原来和他爱着的人们隐瞒这些过往居然让他感到那麽大的压力。 他知道查尔斯一定是发现了这件事，才建议他说出来。 查尔斯在他看来时，摆出准备拥抱的姿势：“轮到我了吗？” 尤莱安：“……你为什麽觉得自己也有份？” 不过他还是凑过去，和查尔斯抱了一下，小声在耳边道：“谢谢你。” “不客气。”查尔斯说，他的手落在尤莱安腰背处，现在的温度，衣服并不算薄，感受不到对方身上的温度，可掌心切实的触感还是让他微微恍惚。 因为尤莱安和埃里克的关系，即使是偶尔的拥抱，他也会小心地不去触碰青年的身体，以免增加不该有的烦恼。 他比埃里克更早地与尤莱安相识，他们都有着与常人不同的能力，渴望和平，尽管无法读取尤莱安的大脑，但和对方成为朋友是顺理成章的事，没人会讨厌一个长相出众、待人和善又能力强大优秀的青年。 就算是理念不同的埃里克也不能，与其说埃里克与尤莱安关系不好，不如说尤莱安单方面地对埃里克有意见，自尊心很强的埃里克自然也不会去讨好对方，才会一见面就呛声，几乎没怎麽好好说过几句话。 为了调解二人之间的关系，查尔斯分别和两人都谈了好几次，可能是效果太好，那天早上他们看到尤莱安从埃里克房间出来，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带着吻痕时，不知道几个人震惊地撞在墙上。 那天之后，意识到自己心意的，不单只有埃里克自己，但另一个人已经晚了。 查尔斯轻轻吸了口气，感觉怀中的人正幽幽地盯着他。 “抱完了没？”尤莱安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 查尔斯撒开手，怀里的人就像弹簧似的咻地一下就弹得老远，倒是海莉若有所思，突然热情起来，让查尔斯多喝了一杯热牛奶。 第40章 其实尤莱安有好几件事想问查尔斯，但他还是决定先安抚好海莉他们，甚至和学校那边又请了几天假。 不过他有点疑惑：“我让埃里克帮我报平安，他没做吗？” “原来真的是在报平安。”西里尔恍然，从客厅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和信件：“我还以为是什麽另类的威胁信，让我们知道你在他手里。” 尤莱安拿过照片和信看了两眼，叹了口气。 从他的角度来看，埃里克这封报平安的信写的倒是没什麽问题，只是碍于他的身份，大概没多少人觉得这是真心的。 他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报平安方法啊，居然还附带了一叠照片……什麽时候拍的！ 他在家待了几天，西里尔一直在他周围转悠，好奇地询问他曾经的经历。 尤莱安还是很乐意和弟弟聊聊天，说说自己做过的壮举，西里尔虽然确实会惊讶地张大嘴，但问题总是会歪到感情生活上。 每个世界都是纯爱，但现在就莫名感情生活混乱的尤莱安：…… 他义正辞严：“未成年不要随便打听大人的事。” 西里尔吸了口气：“你们睡过了？” 尤莱安难以招架，他念书的时候身体一直不好，在各个世界也没怎麽真的在学校待过，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开放得很。 他落荒而逃，第二天就和妈咪告状，让西里尔少管他之前谈过几次恋爱。 这招确实有用，西里尔不问了，改成海莉好奇这件事。 不过妈咪还是妈咪，她很快意识到尤莱安的性取向，并结合了最近发生的事：“你是不是和托尼·斯塔克谈过？” 尤莱安只得点头。 海莉搓搓他的头发，慈爱地问：“那为什麽分手了呢？” 尤莱安觉得她像对小宝宝一样对自己，忍不住说了实话：“其实当时没分。” 海莉震惊地睁大眼。 尤莱安吞吞吐吐：“因为我只是去帮忙做事的，事情做完后就离开了。” “所以他现在还在追求你。”海莉道，带着答案问问题：“你不和他复合，是喜欢上其他人了吗？” “那之后确实还和其他人谈过。”尤莱安小声道：“但问题在于，我没分手的不止托尼一个。” 他忍不住向长辈求助：“我该怎麽办？” “和最后一个人复合？”海莉提议。 尤莱安想了想：“是埃里克。” 在震惊自家孩子和万磁王谈过恋爱的同时，海莉几乎没有犹豫地开口：“我开玩笑的，你当然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第45章 尤莱安抓了抓头发，把脸蛋靠在海莉肩膀上：“我现在不想谈恋爱，我自己都捋不清这些关系，我现在对他们都没有那方面的感觉。” “那就不谈。”海莉道，她捏捏尤莱安脸上的软肉：“不管你怎麽选，妈咪都支持你，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感觉孩子谈了一堆不得了的人物，要是闹僵了，家里也帮不上什麽忙。 “如果想谈了，前两天来的那个查尔斯就不错。”海莉想了想：“他看起来挺喜欢你的，而且是个教授，人肯定也不错。” 尤莱安欲言又止，不知道怎麽解释不是叫x教授就是当教授的，但转念一想，其实也差不多，只道：“妈咪，我和查尔斯不是那种关系。” 海莉笑而不语。 她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美人，追求者众多，男人看喜欢的人什麽眼神她清楚得很。查尔斯的眼神根本没藏，也就她家傻孩子还觉得是友情。 海莉爱怜地摸摸尤莱安的脑瓜子。 不过，虽然家里人都挺感兴趣尤莱安曾经的感情经历，但没人询问那份双向名单上都是谁。 在家里待了几天，一切恢复正轨，尤莱安准备回去上学。 马修和他一起回去。 马修之前就找到了一份工作，出乎意料地好，入职后甚至免费分他一套房子住。虽说他只有使用权，可靠近市中心的好公寓，正常来说他是租不起的。 而且听说他的儿子出事，公司很爽快地给他批了假，甚至还是带薪。 马修之前一直觉得做梦一般，毕竟工作了几十年，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不可能找到这麽好的工作，还怀疑是不是有什麽陷阱，前几天听说了尤莱安的经历，才恍然可能是有人暗中操作给他行了方便。 他不太好意思问尤莱安是谁，毕竟身为父亲还要靠儿子的朋友找工作，实在让人有几分羞愧，只能暗暗决定以后好好干活，至少不愧对这份工作。 尤莱安要是知道马修在想什麽，肯定会庆幸自己拦了一下，不然就不是分房子住，而是找工作送房子之类的离奇事件。 他回学校后，发现赫伯特比他回来的还要早，据对方所说，万磁王把他关进一间屋子后就没再和他见过面，一直是其他人负责给他送饭，他试探着提出一些要求，对方也都同意了，所以他那几天除了不能联网外，过得还不错。 就是有时候会担心一下舍友的安危。 万磁王应该不会搞霸王硬上弓这一套吧？ 虽然好奇（划掉）担忧好友，但赫伯特和尤莱安并没有太多时间去聊天——尤莱安只是回学校销假，他还得再去一趟泽维尔学院。 史蒂夫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一直在他脑海里回放，尤莱安感到有些心神不宁，但他觉得既然这些人一直瞒着自己，那事情应该不太大，只是难以启齿，虽然他想不出会是什麽事。 然后x战警的成员就有幸看到美国队长被骂还不敢还嘴，旁边的钢铁侠幸灾乐祸地看着热闹，结果被人怒气冲冲地拖进去一起凶了。 “长得温温柔柔的，凶起来还挺吓人。”汉克心有余悸，又感到莫名的熟悉：“我之前真的没见过他吗？” 查尔斯笑了笑：“也许见过呢，汉克，你再想想。” 汉克纳闷：“如果见过他，我应该不会忘才对。” 他犹犹豫豫地在脑海中翻找记忆。 门里边，尤莱安的气还没消，他怎麽都没想到史蒂夫他们瞒着自己的是这种事。 原来巴基并不是和史蒂夫一样是霍华德他们捞上来的，而是神盾局的特工在九头蛇基地里捡的，他们那次恰好在进攻那个基地，巴基就是“战利品”之一。 当时还有九头蛇成员试图把人一起带走，但被特工拦了下来，并且因此对巴基的身份产生了疑虑，一查才发现这竟然是当初和美国队长一起掉下去的巴恩斯中士。 他们去的时候，洗脑已经开始了，好在去得早，在初期便打断，乍一看没什麽影响，但其实已经对大脑造成伤害，若不是带着那个被洗脑的九头蛇士兵来找查尔斯帮忙，这个地/雷指不定什麽时候会被引爆。 而这麽重要的事，史蒂夫他们居然一点消息都没和他透露，说什麽想等没事了再说。 尤莱安差点气到螺旋上天。 托尼还在旁边看热闹说风凉话，史蒂夫他们不清楚，但有曾经记忆的托尼清楚巴恩斯当初被洗脑后发生了什麽，他居然笑得出来。 尤莱安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就连躺在床上还没苏醒的巴恩斯都挨了两句骂。 托尼和史蒂夫老老实实挨骂，等尤莱安说累了去喝水，托尼才啧了一声：“早说了不要瞒他，害我一起被骂。” 史蒂夫已经深刻反省：“尤莱安重视巴基，我不该瞒着他。” 他忧愁地看着尤莱安的方向：“他看起来还是很生气，我从来没见他这样。” “那你们相处得太生疏了。”托尼大言不惭：“他都不好意思和你发脾气，他以前经常凶我的，就像炸毛的小猫似的，背着耳朵喵嗷喵嗷地叫，特别可爱。” 史蒂夫的情绪都被他打断了，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托尼。 霍华德的儿子兴趣还挺特别。 虽然他这麽一说，史蒂夫也觉得尤莱生气的时候凶巴巴的很可爱，但对方在生气，他这麽想太不尊重尤莱的愤怒了。 史蒂夫没开口，可托尼觉得自己从他眼里看出了一句“language”。 “老古董没情趣。”托尼摇了摇头。 不过等尤莱安回来，他就收起了这副“小猫咪生气也是可爱的”嘴脸，真诚地眨着他焦糖色的大眼睛：“甜心，别气坏了身体，老冰棍2号的情况不严重，他的大脑里已经干干净净了，马上就能醒。” 他揽住尤莱安的肩膀，没被人甩下去，立刻再接再厉地道：“我知道你怕什麽，但那些事情已经全部过去了，我不会再让它们发生，这是个全新的世界，我们可以让它通向更美好的未来。” 这番话煽情得简直不像能出自托尼口中，尤莱安有些动容，他抿了抿唇，神色到底是放松下来。被洗脑的巴基曾经伤害过的人中就有托尼的父母，连托尼都这麽说了，他也没有理由再恐惧已经被改变的过去。 史蒂夫颇为震惊地看着托尼这前后不一的操作，眼见尤莱安生气的对象就要只剩自己，他正要开口，就听到巴恩斯在床上呻/吟一声。 三个人顿时围了过去。 第41章 如果是在医院，这时候准得有个人喊一声“手术很成功”，或者“生了，生了”。 不过现在是在泽维尔学院的医务室里，因为尤莱安在和史蒂夫他们“谈话”，所以屋子里只有他们几个。 巴恩斯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茫然，因为周边的气息很熟悉，他没做出下意识的防备举动。 过了两秒他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尤莱安瞧着他那双生机勃勃的绿眼睛中恢复了往常的笑意，才真正地松了口气：“你感觉怎麽样，有没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我现在很好。”巴恩斯撑起身体，一只手碰了碰头：“大脑从未这麽轻松过。” 尤莱安告诉自己，病人刚醒还不能骂，但听着巴恩斯的话，还是忍不住道：“确实轻松，毕竟现在没有声音在你脑子里跟你说，这件事不能告诉尤莱安。” 巴恩斯一下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他迅速地扫了眼史蒂夫和托尼，知道他俩都挨过骂，于是笑吟吟地道：“怪不得刚刚梦里好像听到有人在教训我，原来是尤莱钻进我的脑袋里来了。” 他握住尤莱安的手：“让史蒂夫瞒着你是我的错，只是我不想你快快乐乐开学的时候还要为了我的事情担心……作为赔罪，我之后接送你上学怎麽样？” 托尼在旁边阴阳怪气：“怎麽有人好意思做错了事还奖励自己。” 尤莱安差点被他逗笑。 本来他就不怎麽生气了，最后只说了句“以后不准再瞒着我”，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查尔斯等他们谈完才进来，重新检查了一下巴恩斯的大脑，确保没有其他隐患。 虽然很想留下来，但巴恩斯昏迷的时间比他们想象得要长很多，现在醒过来，得赶快回神盾局。 巴恩斯走前还和尤莱安恋恋不舍：“等我去大都会找你，我还没去过大都会呢。” 尤莱安心道，美国那时候都没有大都会，当然不可能去过。 “我到时候给你当导游。”他踮起脚拍了拍巴恩斯的肩膀，从兜里掏了一把巧克力出来：“给你垫垫肚子，别急着工作，先把肚子填饱。” 巴恩斯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史蒂夫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把好友拖走了。 尤莱说得多，得快点带巴恩斯去吃点东西。 解决了巴恩斯的事，尤莱安扭头看向托尼：“你怎麽不和他们一起回去？” “我干嘛要和他们一起去看弗瑞的黑脸。”托尼摊开手，“钢铁侠专车，大都会路线，走不走？” 第46章 “我还有事要问查尔斯。”尤莱安摇头。 托尼立刻道：“那我也不走，反正回去也没事情做。” “……别把所有事都丢给佩珀干。”尤莱安吐槽：“开再多的工资，佩珀也只有一双手。” “好的领导要学会把工作向下派发。”托尼朝他随意一笑，做足了资本家的姿态。 尤莱安很想翻白眼，最后还是只能和他一起去找查尔斯。 “你看起来有不少事想问我。”查尔斯道。 他们坐在查尔斯的办公室中，阳光从明亮的窗户照射进来，室内亮堂堂的。 尤莱安左右看了看：“这是你的书房？你给改成办公室了。” “我习惯在这里工作。”查尔斯笑道，他起身站到窗户旁，“从这里能看到那棵树，我祖父种下的，我们都在上边荡过秋千。” 他停顿两秒，无奈道：“我忘记那树被斯科特劈了。” “斯科特？”尤莱安歪了歪头：“你新收的学生？他劈树干嘛？” “是亚历克斯的弟弟，他能从眼睛中发射红色冲击波。”查尔斯指了指眼睛：“刚觉醒的时候很难控制，你知道，就像亚历克斯一开始那样。” 尤莱安恍然：“那他们还真是兄弟。” 他坐在书房中，想起之前的日子，有些怀念，又感到怅然：“我也很久没见亚历克斯他们了，他们现在应该不记得我了。” “我能让他们想起你。”查尔斯说道，他看向尤莱安：“如果你愿意。” 尤莱安道：“我为什麽不愿意？” “很明显，如果你想过平静的生活，最好不要和超级英雄牵扯太多。”托尼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现在记得你的人还不算那麽多，还有回头路可走。” 尤莱安一怔。 “除了突然恢复记忆的人外，我想如果其他人经常与你接触，也会慢慢恢复。”查尔斯坐回椅子上，认真地看着尤莱安：“你明白这意味着什麽。” “你们与我交往过多，自然会引起那些乐意找你们麻烦的人的注意。”尤莱安面无表情地道：“他们也会想起我。” 他瞪起眼睛：“难道我是那种怕麻烦就要和朋友绝交的人吗？” 托尼若有所思地拆台：“看来他们没人追过你。” 不然尤莱安就会像当时对他那样，一脸无辜地喊斯塔克先生。 尤莱安气恼地捶了他一下：“就你话多！” 查尔斯笑着看两个人拌嘴：“既然你决定了，之后我会找时间告诉他们，从汉克开始如何？他今天已经隐隐想起来一点。” “他想起什麽了？”尤莱安好奇地道。 查尔斯做出沉思状：“我估计是你和埃里克吵架相关的事，你刚刚的气势和那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他话音还没落，办公室的大门忽地砰的一下打开。 “埃里克，你每次来都不知道敲门。”查尔斯无奈地叹了口气：“希望你来的时候没吓到孩子们。” 埃里克扫了一眼室内的人：“我没有吓唬小孩的兴趣。” 查尔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那你今天来有何贵干？” 埃里克的目光准确地落在尤莱安身上，又微微往旁边一偏，看向托尼：“我自然是有事相谈，但在那之前，无关的人最好自觉离开。” 托尼扬起下巴，骄矜道：“无关的人？我倒是觉得尤莱和你这种恐怖/分子加绑架犯没什麽可谈的。” 尤莱安在旁边：“没错没错。” 埃里克脸色微沉：“已经是过去式的人没资格替他决定。” 尤莱安被他说得愣了一下，差点以为当初和埃里克分手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事。确实，他和托尼分开的时间比埃里克久，但前男友和前前男友的区别是？ 他大脑宕机，回神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你一言我一语地嘲讽起对方。 埃里克说一句“我看过尤莱安的记忆，就是你曾经的所作所为把他推向我，说起来还得感谢你的成全”，托尼冷笑着说“但你们分手了”，埃里克冷着脸飞快说出一大段“在所有人中，他只考虑过我们的未来，才会选择在不打算离开的时候与我正式分手，像你这样在热恋期被抛弃的人恐怕无法理解”，托尼咬牙切齿地讽刺他一句“说明尤莱觉得和你在一起没有未来”。 两个人吵出火气，感觉下一秒就要把查尔斯的办公室掀了。 尤莱安连忙跳起来：“停！” 他在脑海中回顾了一下刚刚的对话，被埃里克的脑回路震惊了。 什麽叫“只考虑过他们的未来才会和他分手”？本来他在其他世界不告而别就已经很过分了，埃里克这麽一说，糟糕程度立刻翻倍，好像他只对埃里克付出过真心似的。 埃里克皮笑肉不笑地道：“怎麽，怕我把他丢出地球？” “哈？”托尼短促地笑了一声：“来过两招试试？” “来试试。”埃里克歪了下头：“钢铁侠。” 尤莱安猜托尼做出了能暂时对付埃里克的武器，不然他想不到对方这麽嚣张的理由。 埃里克打其他人可能还要费点劲，打他那个铁罐子真就是未曾踏出舒适区，扔出地球一点都不夸张。 尤莱安吸了口气：“我说了，停。” 他抬手摁住托尼的肩膀，又盯着埃里克：“我和你当初定的不插手协议只局限于你和查尔斯之间，你和别人打的时候头盔飞出去，被查尔斯捡漏，我可管不着。” 埃里克也安静了。 场面和谐友爱，查尔斯在桌子后边鼓掌，被尤莱安小小瞪了一眼，这才笑道：“有话好好说嘛，别总让尤莱生气。” 尤莱安嘟囔：“我才没有总生气，是他们不省心。” 他当初好不容易把白罐洗刷回番茄炒蛋色，结果一换世界遇到个想消灭人类的万磁王，他容易吗！ 从黑皇到万磁王到天启，尤莱安寻思自己这次的任务目标也不是这三个人，怎麽大家都对人类意见这麽大，而且还真的都有能力完成自己的目标，他当时真怕一个不小心，睁眼就发现普通人没了。 后来他发现两边都很危险，要是关键事件出差错，人类和变种人基本都得没一个。 尤莱安忧愁地坐下，双手托腮：“埃里克是来找你的吧，查尔斯，他又不知道我今天会来这儿。” 查尔斯想了想：“那名变种人不在我手里，他被正义联盟的人带走了。” 埃里克皱眉冷哼：“正义联盟想把他丢进哪里，阿卡姆精神病院？” 尤莱安来了兴趣：“你们在说那个觉醒了好感度列表的召唤师，他这个能力居然敢搞直播，我还以为他已经被政府秘密收押准备处死呢。” 高层哪里容得下这种能把自己软肋，甚至是自己都抓走的变种人，虽然这种能力确实好用，但尤莱安怀疑高层们根本不敢冒险，抓到人就要赶紧杀掉。 但给正义联盟的话…… 尤莱安畅想一番，感觉放在哥谭最好用，这样以后威胁那些乱七八糟的黑/帮什麽的，就不用费劲查来查去了……但得防止那家夥把能力用在布鲁斯身上。 至于放在阿卡姆更是个坏主意，本来那家夥就不聪明，放进去指定被里边的一堆人忽悠傻，到时候反而给布鲁斯增加工作量。 第42章 让尤莱安没想到的是，那个变种人真的暂时交给了蝙蝠侠。 “我和他说好了，不能再随便使用能力。”查尔斯说，他蹙起眉：“他的能力如果被心怀不轨的人得到，会酿成大祸，但他太年轻，又心怀怨恨，很容易被挑唆。” 心怀不轨还爱挑唆变种人的埃里克哼了一声。 “年轻？”尤莱安提问：“未成年吗？” 全网直播搞那种基本死不了人的游戏，几句话就容易被激怒，如果是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倒是能理解。 “19岁。”查尔斯叹气：“去年他为了庆祝成年，去哥谭和网恋的女友见面，结果女友是假的，只是为了他的器官，他失去了一个肾脏，在反抗时又失去了一只眼睛。” 尤莱安沉默片刻：“去哥谭面基……怪不得他要玩这种游戏。” 他往后靠了靠，想着自己最近也应该去哥谭看看布鲁斯和阿福。 托尼就像在他心里放了窃听器似的，冷不丁地道：“你是不是想偷偷去哥谭？” 尤莱安顿时心虚道：“我有正事，那个变种人很重要，不能让埃里克抓走，我是去保护他的。” “你就不怕连你一起被万磁王抓走？”托尼反问：“在哥谭举行买一送一大酬宾活动，你人还挺好的。” 尤莱安小怒：“区区埃里克，怎麽可能连着抓我两次。” 在旁边听他蛐蛐自己的埃里克本人：？ 他对着尤莱安挑了下眉：“你这麽说，我倒是想再试试。” 尤莱安气焰嚣张：“有本事你不要抓人质，和我一对一，看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第47章 埃里克意味深长：“我知道一个偏僻的小岛，周围没人，打起来也不会被人发现，你敢去吗？” 尤莱安的“去就去”还没说出口，眼见人要在自己面前被拐走的托尼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脑袋摁在怀里。 “你忘了自己现在不能随便用能量了？”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身体刚好了点就这麽嚣张，还敢在我面前约架。” 尤莱安最近身体状态确实好得很，一时间忘了这码事，他在托尼怀里小心翼翼地扑腾：“我就是说说，准备到时候放埃里克鸽子让他在岛上喝西北风，真的。” 查尔斯在旁边看着埃里克黑着脸，咬着唇才没笑出声。 然后来落井下石：“你也看了尤莱的记忆，知道他现在身体不好，虽然你们分手了，但也不能这样不在乎他的健康。” 埃里克给他飞眼刀，扭头看青年还趴在托尼·斯塔克的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被人搓着，咬牙切齿：“都分手了，我才不在乎准备放我鸽子的人怎麽样。” 托尼往他那看了一眼，似乎觉得这个对手不值一提，好心情地放开了尤莱安。 都决裂了还嘴硬，这种人要是能追到尤莱，天上都要下红雨。 尤莱安把自己变成鸟窝的头发理顺，气呼呼地瞪了托尼一眼：“事情说得差不多，我要回大都会了，今天老师留的作业还没写。” 托尼夸张地哦了一声：“好吧，小宝宝，我送你回去？” 尤莱安给他一拳：“走开！” 他和查尔斯道别后，和托尼一前一后离开了泽维尔学院。 查尔斯从窗口望着他们的背影，一直到无法看清，才转头看向埃里克：“尤莱现在过得很开心，这是他努力了很久才得到的结果。” 埃里克平静地道：“难道变种人要一直这麽躲躲藏藏地活着，一味地躲藏不会让人类停止对变种人的迫害。” “现在比当时已经改善许多，人类没有获得瑞雯和红魔鬼，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让两边和谐相处。”查尔斯道：“减少存在感只是暂时的，在矛盾仍然存在时，变种人的大范围活跃会引发人类的恐慌。” 他将手撑在桌面上：“在这个全新的时代，你仍然认为统治人类是最优解吗？” 万磁王移开目光：“我打算尝试创建他提过的属于变种人的国家。” 那个国家在尤莱安口中，会被人类研制出的二代哨兵机器人毁灭，连带着对变种人的无差别屠杀，但现在人类难以掀起战争——就算直言过不会干涉政治的超人，也会阻止针对种族的杀戮。 查尔斯沉吟着：“在你要带尤莱去的那个小岛？” “那只是一部分。”万磁王道。 查尔斯笑了笑：“只要你不用那些手段，我们不会妨碍你。” * 尤莱安最后还是坐着托尼的车回的大都会。 “别偷偷往哥谭跑。”托尼把人送到学校，经尤莱安强烈要求没有停在校门口，而是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停车：“那个黑漆漆的地盘有什麽好玩的，你想过去给两个跟你差不多大的人当小妈？” 尤莱安不乐意托尼拿自己的年龄说事，故意气他：“说不定我跟布鲁斯收养的小孩在一起了呢，我就喜欢年轻的。” 他朝托尼略略略：“听说夜翼性格幽默，身材也好，我们两个同龄人肯定能相处得来。” 托尼一听他在“同龄人”上加重咬字，就知道他故意这麽说的，但还是成功被气到：“你和还在离家出走的叛逆小孩能有什麽共同语言。” 尤莱安眨巴眨巴眼：“我们可以一起吐槽布鲁斯。” 托尼知道他现在压根不打算恋爱，伸长手臂弹了他脑瓜一下：“写你的作业去吧，这几天老实一点，少用能量，别被人一激就跑去无人小岛约架。” 看万磁王那个表情，是约架还是约/炮都不一定。 尤莱安不乐意地拉长声音：“知道了，托尼爸爸。” 在托尼再弹他之前，尤莱安飞速下车逃窜。 托尼早就习惯尤莱安口头花花，只可惜对方现在避嫌，很少再撒娇耍赖，更别提亲密举动。 要是没有竞争对手，托尼觉得按照尤莱安在感情方面耳根子软的程度，他们俩早就重归于好，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亲都亲不得。 尤莱安这边，他跑掉之后本来想回宿舍，却迎面撞上了克拉克。男人穿着件风衣，随意围了条围巾，完全把自己融入人群。 要不是熟悉气息，尤莱安都没办法第一眼看到他。 “尤莱。”克拉克带着他作为小记者时特有的淳朴笑容：“你现在有时间吗？” 尤莱安差点一头撞在他胸口，好在刹车及时。 “现在还有空。”他道，假装没看到克拉克遗憾放下的手臂：“有什麽事吗？” “有关你们学校之前的变种人抑制器的事情。”克拉克压低声音道，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尤莱安的脖子。 尤莱安心领神会：“难道是卢瑟那个？” 克拉克点头：“我们去人少的地方说。” 如果只是同一个变种人抑制器，似乎不必如此慎重，难不成是卢瑟又搞出了什麽事？尤莱安皱起眉跟在克拉克身边，思索自己当时的处理是否太过心慈手软。 只是清除卢瑟的记忆，也许还不够，说不定他真的应该毁掉对方那颗聪明的大脑才能以绝后患。 “别皱眉。”克拉克见他神色凝重，伸手在他眉心点了点：“事情没这麽糟糕。” 他领着尤莱安越走越偏，尤莱安困惑：“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找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克拉克说。 尤莱安诶了一声，晃了晃脑袋，额发轻盈地在飘动：“你早说，我让奥创把周围的监视器黑掉不就行了。” “在大都会，还用不上斯塔克帮我。”克拉克笑着说，他将尤莱安拉入小巷，身影一闪，便换上了超人制服：“抱住我。” 他像抱孩子一样单手将尤莱安抱起来，让青年半坐在他的手臂上。对方吃惊地睁大眼，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将身体靠向他：“克……” 克拉克忍不住微笑起来，他腿部轻轻一蹬，便冲天而起，红披风在巷子上方一路飘扬。 他飞得足够高，下面的人看不清这亲密的姿势，只以为超人又在哪里救了人，把人送往安全地点。 尤莱安倒是很快意识到这种抱法的优势，克拉克只用一只手臂圈住他的小腿，他靠在对方的上肢和胸膛处，直起身时甚至比克拉克还高一点，一只手撑在对方肩膀上，外边的手便获得自由，可以随意张开，从云层中透过去，摸了一手的潮湿。 这和他自己飞是不一样的感觉，他在飞翔时会用念能力包裹身体，形成能量罩，屏蔽强风和低温，总觉得隔了层透明的纱，但被容纳在氪星人的生物力场中，感受要更加真实。 克拉克没有飞得很快，直到看到尤莱安不自觉地笑眼弯弯，才轻轻落下。 他们站在大都会的标志建筑之上。 “正好可以看夕阳。”尤莱安轻车熟路地走到边缘坐下，一回头，克拉克不知从哪儿拿了个饭盒出来。 “玛莎做的苹果派。”克拉克在他身边坐下，笑容温和：“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坐在这儿了。” 对尤莱安来说，和克拉克一起度过的时光还没有过去太久，他有些愧疚地摩挲着手指，正要说什麽，又听克拉克笑着说：“不过你在离开时和我正式道别了，还回应了我的告白，说明你有认真对待我们之间的感情。” 尤莱安无奈地道：“你少听埃里克胡说……” 过了两秒，他狐疑：“你不会真的24小时都在听我吧？” 克拉克把小叉子递给他，闻言微微抬起眼：“我一直听着你的心跳声，尤莱。” “我们当初说好的，你愿意被我倾听……当然，我会注意你的隐私，并不是从早听到晚，我只是要确定你还在我身边。” 第43章 咬着苹果派，尤莱安想起自己确实说过这句话。 他曲起一条腿，将手臂搁在上边，随意道：“那你听吧。” 反正他现在也没做什麽不能被听的事，再说了，克拉克的人品值得信任，真的要做那些事，对方肯定不会继续听下去。 尤莱安自己觉得没什麽，克拉克却感到些许的惆怅。他曾经为了尤莱安几乎无底线的纵容感到雀跃，后来却意识到，尤莱安固然对他存在偏爱，但有很多事只是因为青年自身感情界限的模糊。 他以前搞不清尤莱是怎麽养成那种性格的，现在却稍微明白了些，只是在追求者不止一人时，这份模糊便分外让人心焦。 想要与尤莱亲近，享受着这份亲密的同时，却不得不忍受其他人也能看到这样的青年。 克拉克侧过头看向尤莱安，他们坐在星球日报建筑上边巨大的球体标志上，艳红的夕阳在短时间内便铺满了整个天空，投射下来的阳光也成了暖红色，照在青年脸上，羞涩似的双颊绯红。 第48章 长时间的凝视引起了尤莱安的疑惑，他也侧头与克拉克对视：“怎麽了？” “嘴角沾到了。”克拉克伸手，指腹与尤莱安下意识舔过去的舌尖擦过。 尤莱安皱着脸：“没注意你伸手，舔到了。” 他感觉有点尴尬，掏出纸巾匆忙擦了下嘴角，却没听到克拉克说话，扭头一看，超人在夕阳下红了。 尤莱安：？ 比羞涩感更快一步涌上来的是笑意，虽然感觉自己未免太不解风情，但还是噗的一声笑出来：“只是不小心舔了一下，你怎麽整个人都红了，当时我亲你的时候你也没这样啊。” 克拉克飞速用冷冻呼吸给自己降温。 “是夕阳的光太红了。”他镇定地解释：“你看起来也是红的。” 尤莱安笑眯眯的：“我懂。” 克拉克看着他，挫败感涌上心头，他想起分离前那个吻，似乎从两年前到现在，只有他自己会被这些亲密扰乱心神，而导致这一切的人坐在他旁边，没心没肺地吃掉了最后一口苹果派。 “尤莱。”他轻声唤道。 青年还没意识到危机来临，还在给便当盒找一个合适的角度，让它在这个巨大的球体上保持平衡。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人抓住，整个人跌进克拉克的怀里，便当盒则获得自由，打着滚往下掉。 “盒——”尤莱安手一抬，正要动用能力，克拉克一口气吹出去，把便当盒冻在上边。 尤莱安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妙。 “苹果派也吃完了，是不是该说正事了？”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抵着克拉克的胸口：“要去别的地方说吗，要是有人闲着没事用望远镜往这看就暴露了。” 克拉克靠近他的脸，露出个有些狡黠又得意的笑：“你的心跳速度加快了。” 尤莱安往后仰，他现在被克拉克圈在怀里，对方卸去了刻意伪装出的笨拙，完整露出深邃俊美的五官，这让他感到难以招架。 “是被你吓的。”尤莱安嘟嘟囔囔地道，与克拉克干净的蓝眼睛对视，又情不自禁地道：“而且，很难有人在离你这麽近的时候不会心跳加速。” 克拉克温柔地道：“我只希望你能为我心动。” “我认输了。”尤莱安就像被强行抱着吸的猫一样，用手臂猛推克拉克：“我现在跟你刚才一样红了，比夕阳还红……你别离我这麽近跟我说情话！” 克拉克眼底蔓延上无奈的笑，他的手揽在尤莱安腰上，防止对方一个用力过度真的从他怀里飞出去。 “我没有在跟你比这个。”他的另一只手抓住尤莱安的肩膀，认真地凝视他：“你知道我的心意，尤莱，我爱你，这份心意从未改变过。” 尤莱安的呼吸一滞。 “我以为……”他艰难地开口。 克拉克轻轻打断他：“我以为我能耐心与你做朋友，但显然我高估了自己，我不是圣人，我有我的私心。” 尤莱安抿起唇：“你知道我不打算恋爱。” “但你分别前亲了我。”克拉克靠近他：“就算你再怎麽否认，那个吻也代表你动心过，对你来说，它的发生应该只过去了几个星期。” 尤莱安惊讶地挑起眉毛，又恍然：“你听到我和妈咪他们说的话了。” 克拉克笑了笑，重复道：“我一直在听你的心跳。” 至于其他的声音，自然是一并传进他的耳朵中了。 尤莱安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微微发颤：“我……” 克拉克将手指轻轻抵在他的唇上：“别说，尤莱，我不想听。” 尤莱安无语地抬眼瞪他：“我不说也不代表默认，克拉克，你……” 他的话音再一次戛然而止，那双天蓝的眼眸忽然离得很近，干净的皂荚与阳光的气息包围住他。 克拉克亲了他，蜻蜓点水一般的吻，没有任何欲/望的色彩。 尤莱安惊讶地张开嘴。 他受惊的模样十分可爱，克拉克低下头，这次被人抵住了。 “不准亲。”尤莱安气恼地盯着他：“你怎麽能突然亲过来。” 克拉克低声道：“我只是重复你做过的事。” 尤莱安哑口无言，他想跑掉，但还被克拉克搂在怀里，只能绞尽脑汁地找茬：“我就亲了一次，你刚刚还想亲第二次。” “对不起。”克拉克道：“我不该举一反三。” 尤莱安：？ 尤莱安觉得他有点离谱。 再这麽下去，还不知道要发生什麽，尤莱安又开始推他：“你放手，我要回去写作业了。” “写一份采访问题的稿子，我可以帮你。”克拉克道，他用指尖去碰青年抵在自己胸膛的手掌，勾住对方的食指：“我很擅长辅导。” 他将头靠向尤莱安，低声道：“我还帮布鲁斯给他的养子辅导过作业，讲讲睡前故事什麽的。” 尤莱安的注意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推着他的力道也减轻了：“你还帮他干这个？给哪个孩子讲的？” 克拉克微笑道：“他的第一个养子，迪克·格雷森。” “夜翼？”尤莱安恍然：“怪不得我觉得他的代号这麽熟悉，你给他讲的睡前故事是氪星神话？” 克拉克笑着道：“是的，他以前对这些比较感兴趣，可惜后来他与布鲁斯吵起来后，我们之间的谈话就变成如何缓解家庭纠纷。” “看来也没成功缓解。”尤莱安道，“我听说他还在离家出走中。” “另一方面是他在外边上学。”克拉克耸了耸肩膀，“当然，他还是不想和布鲁斯说话，可能小孩子都有这种不想被管教的时候，你还记得吗，我像他这麽大的时候也这样。” 尤莱安沉思了一会儿：“你是说你戴着红氪石，然后穿着黑色风衣骑着摩托车说自己要去查找自由的人生，不再受玛莎他们的管束那次？” 克拉克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是受了红氪石的影响，但不可否认我确实产生过那种想法。” “18、9岁的时候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很正常。”尤莱安笑着说：“更何况你拥有着能够做到那些的力量。” 说完，尤莱安觉得哪里不对，意识到克拉克用话题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他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坐在克拉克腿上，靠着对方的肩膀。 习惯害人！ 他幽幽道：“你这几年变狡猾了许多。” “工作确实能锻炼各方面能力。”克拉克没有否认他的评价，“如果不狡猾一些，怎麽能从假面下找到真实的心意。” 他微笑着看向尤莱安：“你不排斥我的亲近，并非对我完全没有感觉，那为什麽不和我试试呢？” 尤莱安轻轻地吸了口气：“如果能接受这种程度的亲密就可以试试的话，那不止你自己，克拉克……我不能这麽稀里糊涂地开启新的恋爱，我确实对你、对我曾经的恋爱对象都有过感情，我和你们分开，不是因为感情没了，是因为我必须得走，但现在所有人都回来了。” 他站起身，这次克拉克没有拦他，而是坐在那，抬头看着他。 尤莱安和那双含着爱意的眼睛对视：“我搞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但我谈过恋爱，知道爱情具有排他性，所以我能确定我对你们的感情至少不完全属于爱情，不管我和谁在一起，都对他不公平，我认为对我们所有人来说，最好是保持友情，不然到最后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克拉克沉吟片刻：“我明白你的顾虑，但你可以一刀切掉你的感情，却没办法控制我的，你分不清你现在的感情，意味着我们站在同一起跑在线。” 他站起来，将手搭在尤莱安的肩膀上，轻声道：“现在的情况不是你的错，你结束了一切，是我们要将这些重启。” “我只希望我的追求不会给你造成负担，我希望我的爱给你带去的是快乐而非困扰，不然我有何颜面出现在你的面前。” 尤莱安沉默了片刻，无奈地拍了下克拉克的手臂：“你这样说，难道我能否认你吗，我可不想去外太空之类的地方找觉得自己无颜见我的超人。” 他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所以说两年没见，你变得狡猾多了。” 第44章 结果最后也没谈卢瑟和抑制器的事，作业也没敢让克拉克辅导，尤莱安简直是落荒而逃，坐在寝室面对着还是一片空白的文档时，感觉自己这一晚上什麽都没干好。 作业没写，感情也没捋清楚，他想找克拉克商量的事情更是抛到了脑后。 现在克拉克一个突脸表白，他本来预想的计划咔嚓断成两截。 可是不找克拉克又能找谁呢，这种需要搜索能力、有点危险性还黑吃黑的行动，能透视还能一个人掀一座基地的克拉克本来是最好人选。 ——尤莱安在知道巴基差点又被九头蛇洗脑后，就产生了这个念头，再掀几个九头蛇的基地，把里面扫荡一遍，既能出一口他心中的恶气，又能增加一点资产。 第49章 其实他自己也能干这件事，但他身体还没好，自己干这种事，肯定要被轮番教育。 尤莱安掰着手指数自己还能找的人，首先排除会在行动中把自己排除的托尼和布鲁斯，其次排除和神盾局联系较深的史蒂夫和巴基，最后排除掉未成年。 剩下的人里，查尔斯估计不会赞同他的想法，小闪是个不错的人选，但他工作日都要上班，不能陪自己胡闹，最后就剩埃里克了。 手机里倒是存了埃里克的联系方式，但他和埃里克去打九头蛇？那在其他人眼里可能还不如他自己去呢，之后被啰啰嗦嗦教育的时间肯定更长！ 尤莱安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要是他痊愈了，哪里需要这麽费劲。 在他忧郁地叹气时，赫伯特在门外敲了敲门：“你作业写好了吗，我有些拿不准。” 尤莱安从思索中回神，看着自己面前还是空白的文档：…… 在挑选痛击九头蛇的队友之前，还是先把作业写了吧。 他打开门放赫伯特进来：“我正在写，我们可以讨论一下。” “我听说老师会让我们用这个采访问题为基础，加以改动后去自己采访一个人，写采访稿。”赫伯特小心地迈进他的房间，快速扫了一眼。 尤莱安没对这间屋子进行太大的改动，也没摆什麽装饰，但比这个年龄段的男生房间整洁得多，至少赫伯特没看到乱丢的袜子，鞋也有序地摆在门口的鞋架上。 他的舍友坐在书桌前，计算机开着，文档上只有一行标题，显然是一个字都没写。 “我这里只有一把椅子，你坐在床上就行。”尤莱安把计算机放在腿上，脚一蹬地，滚轮椅就咕噜噜地滑过来：“你从哪儿听说的？我们才开学没多久，就要自己去采访了？” “这个专业比较注重实践吧……”赫伯特挠了挠头：“不过也不是现在，作业交上去，被老师打分修改过才能进行下一步，还得一小段时间呢。” 之后的采访肯定也是小组作业，尤莱安和赫伯特对视一眼，确信没人打算换队友，安心地开始讨论采访问题。 在他们讨论得差不多后，尤莱安收到克拉克给他传来的邮件，里边全是建议，针对性强得好像他就坐在旁边听他俩讨论似的。 对超人来说，估计也没什麽差别。 邮件后边还说这是他今天耽误尤莱安时间的赔罪，尤莱安还能怎麽办，他只能把计算机一盖，和赫伯特说今天还咨询了当记者的克拉克。 赫伯特显然对克拉克印象深刻：“我看他最近报导都没找超人茬了，挺好。” “他之前也不算找茬。”尤莱安说：“反正超人不介意他写那些，说不定还挺乐意的。” 毕竟是本人在写。 赫伯特本来想说荒谬，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道理。 “我翻了他的报导，发现他以前还采访过超人。”赫伯特靠在床柱旁：“之后写的都是有关超人的质疑和思考之类的，说不定是他和超人商量好的呢。” 尤莱安忍不住看他：“你怎麽突然这麽想？” “我在给他找借口。”赫伯特叹气：“他要是成功上位当了你男朋友，我总得和他维持一下表面的友好。” 能让一个超人粉丝说出这样的话，尤莱安很感动：“虽然我确实希望你能和克拉克关系好点，但你没必要想这麽多。” 别把真相想出来了。 “你没否认他可能上位。”赫伯特若有所思：“你们关系有进展？” 尤莱安很想捂脸：“我只是觉得这不重要……你是来吃瓜的吗？” “作为新闻领域的人，要保持对事情的敏锐度和好奇心。”赫伯特坏笑：“老师上课说的。” “你是要当记者，不是狗仔。”尤莱安敲了他脑壳一下：“对我的感情生活这麽感兴趣，下次我和他们见面的时候都带着你吧。” 赫伯特敬谢不敏：“我可不想去当电灯泡。” 就算是克拉克·肯特，那健壮的身体看起来都能一拳打两个他，更别提初见就差点把他的脑袋撞在天花板上的万磁王，赫伯特觉得自己还想多活几年。 尤莱安忍不住翘起唇角：“你的胆子还真是时有时无，你都敢当着埃里克的面问是谁甩的谁了，还不敢当电灯泡？” 赫伯特道：“但他下一秒就把我打晕了，我的脖子疼了好几天呢。” 然后他在尤莱安开口前又迅速说：“不用道歉，这又不是你勒的，而且你已经和我道歉过好几次了。” “好吧。”尤莱安耸了耸肩：“我们还是先搞定这份作业吧。” 他们商量着，尤莱安用计算机把可能用到的采访问题记下来。 赫伯特坐在床上看他，只觉得舍友精致得和自己不像是在同一图层，就连简简单单的低头打字，计算机屏幕的光映在那优越的眉眼上，都有种电影的氛围感。 “以你的颜值，就算是站在超人旁边，那些挑剔的粉丝也会觉得很般配。”赫伯特不由道。 尤莱安不感兴趣地敲键盘：“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把你的注意力集中在作业上。” 他把计算机屏幕重新转到赫伯特眼前：“看看还有什麽要改的？” 赫伯特感觉自己被凶了一小下，不敢再乱想，老老实实看着屏幕：“我觉得很完美。” “采访问题不是小组作业，你的那份可以写我们刚刚讨论的另一个角度。”尤莱安道：“到时候结合教授的建议，选择一份作为我们的正式采访问题。” 赫伯特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我去拿我的计算机。” “直接用我的也行。”尤莱安打开一份新的空白文档，把计算机塞进他手中。 在突如其来的高压模式下，赫伯特飞速地完成了自己的那一份作业，他下意识点击保存到桌面，才想起这不是自己的计算机。 “直接用我的邮箱发给你就行。”尤莱安道。 赫伯特打开他的邮箱，把文档拖进去的时候，右下角弹出一个新邮件提醒。 “有人给你发邮件……好像是一串乱码？” 尤莱安困惑地凑过去：“你点开我看看。” 邮件的发件人是一个人名，很多人会用自己的名字当邮箱的用户名，尤莱安的用户名就是名字缩写，但尤莱安对这个人毫无印象。 邮件内容是一串字母，没有任何含义，确实像乱码。 “pzkkbplpqzkkb3。”赫伯特念了一遍：“可能是谁脸滚键盘不小心发出来的？” “也许是个暗号。”尤莱安摸了摸下巴，又看了一眼赫伯特：“你说的也有可能。” “暗号？”赫伯特想歪了：“是你们那边的事吗？我是不是得回避？” 尤莱安瞥了他一眼：“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我不是超级英雄，也没有参与超英团队，没人会给我发加密邮件。” “那这个？”赫伯特指着计算机。 突然，他感觉口袋里的手机一震，拿出来一看，惊讶道：“我也收到了相同的邮件。” 尤莱安的眉毛微微皱起，那双眼眸中的温度稍稍降下，就让那浅蓝色的虹膜像极了冻结的冰面。 “群发的垃圾邮件吧。”赫伯特说，但尤莱安已经从他怀里拿过了计算机。 “垃圾邮件一般不会用私人账户发送。”尤莱安犹豫了两秒，想着赫伯特知道的已经不少，不缺这麽一件，便直接开口：“追查发件人地址，试着破解邮件内容。” 赫伯特还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我不会这个……” 话音未落，计算机扬声器中便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男声：“好的，sir，需要三十秒的时间，请稍等。” 赫伯特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之所以感觉声音熟悉，是因为他听过不少次，每次尤莱安都会说是不同消息的提示音。 其实就是人工智能吧！而且智能级别很高的样子。 有变种能力还和万磁王谈过恋爱的舍友肯定不是普通人，有人工智能也正常？ 赫伯特还没说服自己，就听那个人工智能再次开口：“破译完成，得到的结果中，正确率最大的内容是：救命，中心城旧城区，发件人地址为中心城旧城区，已为您在地图标记。” 计算机屏幕上弹出中心城的地图，上边一个小红点在闪烁。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求救邮件会发到自己这儿，但赫伯特下意识道：“有人求救，我们是不是该叫超人？” 尤莱安立刻摇头：“中心城的事还是找闪电侠比较好。” 他刚和克拉克分开没多久，还不想再跟对方见一面！更何况，超人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出发了。 尤莱安把地图和破译后的邮件内容一键转发给巴里·艾伦，才一本正经地忽悠赫伯特：“正好我认识中心城的人，让他转告闪电侠就行。” 第45章 赫伯特仍有疑虑：“闪电侠又不像超人那样能听到有人在喊他，你朋友怎麽通知？” 第50章 “反正有人在大街上喊救命，怎麽都能召唤一个超级英雄出来。”尤莱安一本正经地道。 他的计划很完美，把事情通知小闪，让对方一秒跑去定位地点看看是怎麽回事，这样他既不用见超人，也能搞清楚求救邮件的事。 但事情从开头就出了错。 他给巴里的短信刚发出去两秒，一个人影就风一样的蹿进了他的寝室。 红色的紧身制服，黄腰带，以及胸前而耳边的小闪电——是闪电侠！ 赫伯特的嘴巴都没来得及闭上，就听闪电侠用欢快的语气道：“我来接你了，这个是你的舍友吧，你好你好，我今晚会安全把尤莱送回来的。” 然后下一秒，闪电侠和他的舍友就都不见了，这期间连门都没打开过。 闪电侠会穿墙这个说法原来是真的……等会儿，这算不算闪电侠绑架了他的舍友？ 赫伯特眨了下眼，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犹疑地思索……这应该算协助办案？没听说和闪电侠报案会被抓去一起解决事件啊。 尤莱安也很吃惊，他眨了两下眼，人已经站在了中心城，甚至连脚上的拖鞋都换成了他最喜欢穿的那双运动鞋。 闪电侠正满脸开心的站在他面前：“尤莱，我们好久没一起行动了。” 尤莱安瞧着他的笑容，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我让奥创追查了邮件的来源，确实在旧城区，详细地址我发给你了，我们按照以前的行动模式来。” “没问题。”闪电侠答道，他摆出跑步的姿势：“那我先过去了。” 眼前的人消失不见，尤莱安呼了口气，液态金属瞬间蔓延到他的脸颊上，形成黑色的防毒面具，挡住他的下半张脸。 “把这周围的监控删一下。”尤莱安道，他调动能量，腿部微弯，下一秒便弹射而上，向目的地高速飞去。 念能力者当然可以高速移动，虽然赶不上拥有神速力的闪电侠，但用来赶路绰绰有余，他没比巴里晚到太多。 老城区是中心城最偏远的一部分，这一片废弃楼房更是人迹罕至，只有实在没什麽钱的流浪汉才会停留在这儿，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尤莱安没进去，这是他们之前的分工，他让奥创连接闪电侠的耳机：“里边什麽情况？” “有个被绑的女生在这儿。”闪电侠道：“她昏迷了，手机在墙角那，看起来是被砸坏了，刚刚进来的时候有几个人持枪在门口戒备，已经全部放倒，暂时没有发现其他危险。” 尤莱安站在高处眺望附近，能量附着在眼睛上，让他暂时拥有更敏锐的动态视力，确保周围没有埋伏：“你把她叫醒，我有事问她。” 结果事情并不复杂。 被绑架的人是一个专门研究个人信息筛选一类的工作人员，她写了一个算法，可以按照关键词筛选出符合这些的人，并获取他们的联系方式。 她的邮件之所以能同时发到尤莱安和赫伯特的邮箱里，因为她趁着绑架她的人不注意，用关键词超级英雄筛了一下，然后发了求救短信。 情况紧急，她也没想太多，担心未完成的算法不够准确，所以又想了个简单的暗号，那样能看懂暗号的人至少有一定的能力，也更机敏，不会觉得是恶作剧邮件。 尤莱安在外边的大楼顶上站着，闻言无语了两秒：“这个东西肯定侵犯个人信息权了……” 因为前段时间埃里克的事，他和赫伯特确实和超级英雄都有牵扯，收到邮件并不意外，问题是有多少人收到了邮件？ 和超级英雄有关联的人，很好，他觉得本人就是超英的托尼以及总被传为正联金主的布鲁斯那肯定也收到了，但按照他俩的忙碌程度，不一定注意得到这种乱码一样的陌生邮件。 尽管这麽想，尤莱安还是把自己往屏蔽物旁边缩了缩，而后才继续道：“她的那个算法不能再继续研究了，把她和那些绑匪一起交给警局怎麽样？”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耳机中忽然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她是布莱克企业下的研究员，为她的老板工作，布莱克家族在中心城中颇有权威，没有其他人的介入，警局留不下她。” “bat？”闪电侠惊讶道：“你怎麽……我应该没有连到队内频道？” “我入侵了你们的连接。”蝙蝠侠低沉地说：“轻而易举。” 尤莱安语气自然：“你也收到那封邮件了？” “显然，不止那个大蝙蝠，我也收到了。”通话中又加入一人，带着点随意的嚣张：“很不幸，它被归为垃圾邮件。” 尤莱安：…… 不敢吱声。 闪电侠还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麽，试探性地道：“钢铁侠，你有什麽事吗？我们这边已经解决了。” “哦，是的，你们的事解决了。”托尼哼笑了一声：“但我和尤莱有别的事要解决，你能把他送回纽约吗，我可以暂时给你进入复仇者大厦的权限。” 尤莱安悄悄飞到那个废旧大楼的窗户前，对着小闪将手臂交叉，比了个大大的x，担心巴里注意不到他，还在外边上下左右地小幅度晃来晃去。 闪电侠虽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还是道：“不，他接下来没空，今晚一整晚都没空。” 通话那头的托尼明显咬牙切齿起来：“哈，一整晚？” “把他送回寝室。”蝙蝠侠也开口：“他的身体还在恢复期，肠胃消化能力较弱，不适合吃高热量以及辛辣食物。” 闪电侠啊了一声，但没听任何人的话：“忘记你现在身体不太好了，那我们去吃点清淡的，有一家蔬菜沙拉还不错，他家的玉米汁很香，你肯定喜欢。” 正说着，耳机中忽然传来滋啦的电流响，尤莱安下意识扶了下耳机：“怎麽了？” 奥创温柔冷静地安抚他：“没有事，sir，只是斯塔克先生和蝙蝠侠正在尝试将对方从通信中赶出去。” 尤莱安：……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别吵了，这些人是交给警察还是怎麽样？”他摁着耳机：“耳机里现在全是电流声，很吵。” “先送去警局，之后我会找人介入。”蝙蝠侠道，他说完便沉默下去，也不知道是走了还是单纯的没说话。 托尼道：“别跟着那个小闪电到处乱吃。”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闪电侠已经来回几趟把人送去警局门口，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反驳：“我可是吃遍了中心城，带他去的绝对都是最好吃的。” “他现在肠胃虚弱，比不得你们这种能吃的极速者。”托尼语气不善：“你还让他用了能量，能量减少会让他的身体恢复速度减缓，上一次见面时我应该告知过你。” “我只用了一点点，赶个路而已。”尤莱安插话：“是我定的行动计划，你没必要说小闪，和他无关。” “确实和他无关，毕竟他也没见过你刚回来时只能喘气的样子。”托尼啧了声，也不知道是在气他对闪电侠的维护，还是气他对自己身体的不在意：“你现在表面看起来很健康，但简易检测数据显示，你甚至还有轻微的营养不良，器官也没有恢复成正常人水准。” 闪电侠忽的道：“之前尤莱病得很严重吗？” 他已经把所有人都送去警局，现在房间里只有他和尤莱安两个人：“就像……那个世界一样？” 托尼狐疑地询问：“哪个世界？” 尤莱安摆摆手：“没那麽严重啦，我的病只要好好养着，活个十几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那个世界没有获得能力的你，20岁的时候就……” 闪电侠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人按住肩膀，拥抱在一起，脑袋和耳朵处的闪电标志被对方呼噜呼噜：“我还在这儿呢，就算之前确实生了病，但已经得到治疗，马上就要痊愈了，和那条时间线完全不同。” 但闪电侠没有安心，怀里的人有几分消瘦，手臂能轻而易举地环住整个身子，随意搭上的手掌能清楚地感受到凸起的肩胛骨，之前他太兴奋，才没有发现，比起他记忆中那个健康活泼的尤莱安，面前的青年其实更像那张在墓碑上小方框中的人。 闪电侠的嗓音微哑：“你太瘦了……” “我和上个星期相比已经胖了两斤了。”尤莱安嘟囔：“每天吃清淡的，还想让我长肉，哪有这种好事。” 他用力拍了拍闪电侠的后背：“别担心啦，现在这麽多高科技，就算我的能量没了，也有不少方法治疗我的病，实在不行，我去找托尼搞个绝境病毒，或者去超人的治疗仓里躺几天，保管活蹦乱跳个几十年。” 听了他的话，闪电侠才长出了一口气，但绝口不提要带他出去吃东西的话：“那我送你回寝室吧，你现在穿得太少了，小心着凉。” 尤莱安感觉自己的小夥伴好像叛变了，他不冷两个字还没出口，人就站在寝室中，脱掉外套和鞋子，裹上了他的厚睡衣。 第51章 尤莱安：？ 速度快可真了不起，但还是希望下次能给他提个醒，他防毒面具还在脸上呢，还好赫伯特已经自觉回房间去了。 ……等等，他是自己回去的不是被小闪搬回去的吧？ 第46章 “小闪。”在闪电侠准备离开时，尤莱安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 大部分超级英雄都有把情绪藏在心中的习惯，巴里也是这样，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很乐观，愿意把快乐带给其他人，但可能是因为从小目睹母亲被杀死，而并非犯人的父亲却被关进监狱，即使被很好的一家人收养，可毕竟是寄人篱下，很多心情无法与人诉说。 他习惯了自己做决定，自己面对困难，消化情绪，就算后来有了尤莱安的陪伴，这个习惯也没有被改变。 巴里停下动作，面具后的眼睛眨了眨：“还有什麽事吗？” 这语气一听就不对劲，尤莱安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拍拍身边的床铺：“我觉得你不太开心。” 他见巴里没有动作，放缓声音：“我明天没有早课……我是说，今晚你要留下来吗？” 巴里睁大眼，语无伦次：“什麽……留下来？晚上？在这里吗？”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那个，我很开心能听到你这麽说，但你现在身体不太好，等你身体痊愈了我们再……” “巴里。”尤莱安小声但严厉地叫了他的名字：“你在说什麽？” 巴里又停了几秒，好像大脑才重新开始运转一般，裸/露在外的皮肤微微泛红：“是我想偏了，我不是故意的，都怪之前他们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捂住脸，好一会儿才从“以为小夥伴邀请自己上/床”这个天大误会产生的尴尬中缓过来。 尤莱安和他对视两秒，确定巴里眼睛里只有尴尬，没有其他感情，才松了口气：“抱歉，我刚刚不是故意凶你。” 巴里疑惑道：“你刚刚凶我了吗？” 尤莱安无奈，他又拉了一下巴里，这次对方顺着他的力道坐在旁边。 “对不起。”尤莱安小声说。 巴里眨了眨眼，没理解他的意思：“为什麽突然道歉？” “我离开了，没有和你道别，还抹除了你的记忆。”尤莱安道，他转过头看着巴里，对方的大半张脸隐藏在面具后，露出的嘴巴一直上扬着，从他回来，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巴里就是这样，甚至从来没有询问过他发生了什麽。 “没必要对我道歉。”巴里握住他的手，将脸贴在他的手掌上：“尤莱，我相信你这麽做一定有什麽理由，而且我一无所知地度过了你不在的两年，想起来的时候你已经回来了，我觉得这很好。” 他又咧开唇快乐地笑起来：“天呐，我不敢想象如果我还记得你，你却不见了，我该怎麽办……失去记忆有时候反而会让人更开心，不是吗？” 尤莱安弯了弯眼睛：“你还是第一个这麽说的人。” 巴里瞧着他的笑容，更近地靠过去，轻轻地抱住青年：“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只是在我想起来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有多麽想念你。” 他是世界上速度最快的人，他甚至可以跑过时间，回到过去，实际上他这麽做过，除了差点毁掉世界的那次，在尤莱安离开后，他也曾悄悄地回到过去，想弄清楚为什麽他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麽。 看到尤莱站在过去的自己身边，一同欢笑时，他想起来了，但只要他错开眼，尤莱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他就会忘记对方。 于是巴里回到了他最后见到尤莱的地方，他那时候已经又忘记自己来这儿做什麽了，只是凭着直觉向前走，藏在墙角，看到尤莱安消失在世界上。 曾经改变过去造成的后果早已让巴里明白，他不能随便参与过去，所以他什麽都没做，只是紧紧攥住拳头，看着尤莱安渐渐消散的身影，就像是被人用橡皮从世界上擦除，连着记忆一起。 尤莱安看起来早已知晓这一切，所以巴里让自己相信，这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尤莱只是要去做一些事。 然后他再次忘记了一切，却没有再去探究心中偶尔出现的失落源于何处。 直到几个星期前他想起了一切。 尤莱安感觉到巴里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他用力抱住对方，将下巴搁在巴里的肩膀处：“我在这儿呢，在你怀里，活着的，热乎的，甚至还会喘气。” 巴里被他逗笑：“是的，甚至还年轻了好多……嘶，我们现在差了几岁，10岁？” “九岁。”尤莱安严谨道。 “你现在甚至不能喝酒。”巴里喃喃，又忍不住打量着尤莱安：“你看起来和之前差不多，怪不得当时总有人觉得你十几岁，因为你十九岁的时候就长这样，再过几年我们一起出去玩，不会有人觉得我是带孩子出去吧。” 尤莱安黑线：“放心，不会有那麽一天的。” 巴里笑起来，眼睛亮亮的：“到时候我就和他们说，我们是忘年交，虽然我看起来可以当你的爸爸，但我们其实是好朋友。” 他真是心情一好就开始皮，尤莱安扯了一下他耳朵旁边的小闪电：“少占我便宜。” 可能是他们这里传来的说话声，赫伯特在外边犹豫着敲了敲门：“尤莱安，你回来了吗？” “我回来了，事情也解决了。”尤莱安提高音量道：“我现在不方便，我们明天再说可以吗？” 赫伯特听到了两个人的说话声，他猜闪电侠还在，按捺着好奇心说了句可以。 巴里说：“时间差不多，我也该走了。” 他想站起来，尤莱安靠着床头：“你真的不留下来？亨利叔叔现在还管你夜不归宿？” “他倒是不管这个。”巴里挠了挠头：“但现在很晚了，你该睡觉了，熬夜对身体不好。” 尤莱安：“……好吧。” 他朝巴里挥了挥手，闪电侠朝他一笑，嗖的一下从窗户那出去了。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尤莱安就收到巴里给他发来的信息：我到家啦，你早点睡觉[呲牙笑]。 尤莱安给他发了个q版闪电侠撅着屁股睡觉的表情包。 网上有很多超级英雄相关的产出，尤莱安跟着赫伯特一起在网上的超英论坛遨游过几次后，手里有了不少表情包。 * 第二天，尤莱安和赫伯特说了昨晚的事。 “那个算法要是继续写下去，说不定能把很多超级英雄的真实身份扒出来。”赫伯特喃喃道：“太危险了。” “确实。”尤莱安点头：“虽然她写这个算法的目的可能是别的，但如果被有心人得到，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现在世界上有不少超级英雄，但相比于普通人来说还是极少数，即使他们一直在拯救世界、保护人类，可并非所有人都会感激，甚至有人会把损失尽数归咎到超级英雄身上。 暴露身份会给超级英雄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他们的敌人更不可能放过他们和他们的家人，这也是尤莱安不愿意露面的原因。 2799的礼包能保证家人的性命，可不伤及性命的折磨手段也不少。 赫伯特显然也明白，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问尤莱安和闪电侠的关系，不过心里隐隐意识到，他能收到那封邮件是因为前段时间被万磁王绑架，家人见过超级英雄，而尤莱安可能认识超级英雄本人，说不定还并肩作战过呢。 ……应该是并肩作战过，而不是对抗过吧，毕竟他都和万磁王分手了，肯定是理念不合。 他们上完课，正准备离开，一个人突然挡在他们面前。 红头发，蜜色皮肤，虽然这次头发淩乱很多，但尤莱安还是认出了对方，是变种人研究会的社长。 对方友善地朝他露齿一笑：“你看起来很眼熟，是我们社团的成员吧，社团晚上要一起办聚会，要不要来参加？” 尤莱安抱着上课时用的课本，目光在对方身上转了两圈：“找我有什麽事吗？” 社长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只是凑巧路过看到你，觉得眼熟，不是特意来邀请你的。” “你刚刚在教室外至少站了五分钟，下课后跟着我们一路走到这儿，周围没人的时候才搭话。”尤莱安朝他微微一笑，露出两个酒窝：“路过？” “你们？”社长被他的笑晃了晃眼，忽然注意到他的用词，像是刚看到赫伯特一般，惊讶地指着他：“他什麽时候来的？” 最近都穿着正常衣服的赫伯特：“我一直都在。” 社长闻言眼睛登时放光：“这位同学，你要不要加入我们社团，说不定你有着和常人不同的特殊天赋！” 赫伯特：“……我早就加入了，我还和你说过话。” 社长犹豫两秒，突然恍然：“你是那个衣服叮叮当当的，告诉我变种人抑制器会引来变种人的男生。” 他热情地拍了拍赫伯特的肩膀：“还得多谢你，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变种人，万磁王的能力可真是不得了，我都没看他动手就被抓了。” 第52章 尤莱安打断他们“叙旧”：“所以，你找我有事吗？” 社长转了转眼睛，瞧着尤莱安冷淡的神色，咬咬牙说了实话：“我看了那个直播，你是……你认识x教授，我有事找他，你能替我引荐吗？” 尤莱安眼皮都不抬：“不认识。” “我知道x教授长什麽样子，我还知道他叫查尔斯·泽维尔。”社长压低了声音：“当时你叫的那个人分明就是他，不然怎麽解释他一来，游戏就结束了，他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心灵感应者，那个搞事的变种人没办法对付他。” “好吧，但我要知道是什麽事。”尤莱安确定了他不是在诈自己，耸了耸肩：“总得确保你不是因为单纯想见变种人而编出来的借口。” 按照社长这种狂热的态度，为了看一眼变种人，连变种人抑制器都能修好，被万磁王恐吓了也不放在心上，谁知道会为了见x教授编出什麽。 赫伯特在旁边感觉自己被孤立：“等一下，谁和我说说，什麽直播？我错过了什麽？” 第47章 直播的所有视频已经被删除，相关图片也不允许出现在网络上，所以后来才被放出来的赫伯特一直以为是超英救出了尤莱安。 大概听了前因后果后，他拍了拍尤莱安的肩膀：“辛苦你了。” 在被绑架的时候被另一个人绑架，小夥伴的生活真是不太平。 尤莱安自己也觉得生活不太平，他和社长约了晚上见面，转头对着赫伯特问：“正常日常生活里应该没有这些乱子吧？” “一般来说没有。”赫伯特想了想，严谨地庆幸：“哥谭那边就说不定了，幸好咱们不在哥谭上学。” 尤莱安有点不乐意地嘟囔：“哥谭也没那麽乱吧。” “有了蝙蝠侠传说后确实听说比以前好多了。”赫伯特摸了摸下巴：“韦恩集团也一直在做慈善，搞重建，以后说不定就和其他城市差不多。” 尤莱安点头：“没错，只要把腐肉全部割掉，过程痛苦，可总会长出新鲜干净的血肉。” 赫伯特被他说的身上都幻痛起来，赶忙转移话题：“你晚上真的要和社长见面？” “为什麽不？”尤莱安弯起唇：“正好我也有事想问问他。” 他们走去食堂，正是饭点，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尤莱安听到有人说超人刚刚阻止了一场车祸。 “你不提醒肯特先生吃饭吗？”赫伯特也听到了，下意识问。 尤莱安沉默了两秒：“……他自己会记得吃饭的。” 知道自己吃饭的克拉克正一脸忧郁地盯着面前的手机，饭盒放在面前，却根本没有打开。 露易丝从他身边路过，又倒退回来：“怎麽，被甩了？” “他只是没有答应我的告白。”克拉克坚强地道：“不算被甩。” “是压根没追上。”露易丝了然。 克拉克张开嘴，无法反驳，只能又叹了口气。 他俩共事也好几年了，克拉克刚入职的时候甚至还是露易丝带的他，各种原因之下，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看他发愁得这麽真情实感，好奇感就涌了上来。 她把包里的三明治拿出来，在克拉克对面坐下，用手指比了个飞天的姿势：“你告诉他了吗？这个。” 克拉克无奈地勾起唇：“他很早就知道。” 露易丝突然反应过来，哇哦了一声：“他。” 但潜意识里，她好像又不奇怪克拉克喜欢男性，似乎心里早就对此有所预料似的。 克拉克对她的故作惊讶并无反应，而是继续道：“我觉得他只是有些不知道怎麽面对我，昨天他还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虽然后来出事了不愿意找他，跑去和闪电侠一起玩了。 露易丝的眉毛高高挑起：“所以在拒绝告白后他不愿意见你了？” 克拉克有些惆怅地道：“他甚至都不提醒我吃饭了。” 露易丝不理解他们这种情趣，有些受不了地将三明治的包装弄得哗啦作响：“你可以反过来提醒他，在这里摆出一副被人抛弃的姿态有什麽用，去他面前摆，相信我，没人能拒绝……伤心的样子。” 她无声地做出“超人”的口型。 克拉克若有所思：“他会不会觉得我追得太紧了？” “别想那麽多。”露易丝道：“你明明可以一天去找他十几次，却只在办公室等他给你发短信，一点追人的诚意都没有。” 这位雷厉风行的女记者敲了敲桌子：“告白只是让他知道你喜欢他，想让他喜欢你，还得让人看到你的心意。” 克拉克认真地点头：“我明白了，我下班后就去找他。” 然后他打开饭盒，拍了张照片发给尤莱安：今天不忙，可以按时吃午饭[微笑]。 尤莱安犹豫了两秒，不知道说什麽，给他扣了个1表示收到。 没想到克拉克迅速发来消息：今晚有空吗，我想去见你。 昨天不是刚见过吗？！ 尤莱安还没想好怎麽面对他呢，赶忙打字：没空，今晚我约了人谈事情……你应该听到了吧。 克拉克：是变种人相关的事，我想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克拉克：如果你同意，我只会以克拉克的身份出现。 尤莱安的眉梢动了动，怀疑他威胁自己，如果不同意，就要用超人的身份介入。 可恶，克拉克什麽时候有这种段位了！ 他发了个生气的表情包：晚上六点来我们学校门口。 克拉克秒回他一个两只小熊拥抱表情。 其中一只熊体型要大一倍，看起来蓬松又柔软，让尤莱安不由地将它看成了克拉克，本来就不怎麽生气，现在更是一点气都没了。 等见面后问问他都是跟谁学的这些。 * 六点整，克拉克如约到了学校门口，虽然还是小记者的模样，但一眼就能看出和之前不太一样，大衣很齐整，头发也被精心打理过。 尤莱安围着他转了两圈，又凑过去闻了闻，狐疑：“你喷香水了？” 克拉克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朵玫瑰：“我还带了花。” 尤莱安飞速把他的手和玫瑰一起按回他的口袋，结果被人反过来握住，一时间没了脾气：“谁教你的？” “露易丝。”克拉克诚实地回答：“她说要追人得有诚意，约会的时候必须打扮好看点。” 尤莱安拍了下额头：“露易丝……算了，我们又不是在约会，你这样太显眼了……”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克拉克露出可怜又忧伤的表情，好像刚刚还冲着他咧嘴笑的金毛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但还是为了让他开心而认错。 尤莱安剩下的话在嘴巴里憋了好一会儿。 “别和露易丝学奇怪的东西。”他扯着克拉克的手臂，小声道：“跟我过来，要到我和社长约好的时间了。” 赫伯特中午就听说克拉克要来，所以没什麽反应，倒是社长不太开心有陌生人在，但克拉克轻易说服了他。 所以现在他们三个人围着社长听他讲发生了什麽。 “我父母都是研究员，为某个企业做变种人研究工作，所以我经常能弄到一些关于变种人的材料，上次的抑制器就是我从他们那偷偷拿的。”社长快速地说：“他们做的都是正规研究，虽然也会有变种人实验体，但都是自愿的，也没有违反法律有关规定。” 他们在平时社团活动的教室中，没有活动的时候这里基本不会有人来。尤莱安的手臂放在桌子上，边听边与之前查到的数据做比较：“所以，你找x教授做什麽？” “我认为有不法组织逼迫我的父母为他们工作。”社长语出惊人：“而且我怀疑他们抓了能力强大的变种人用来做实验。” 尤莱安眉头一皱，下意识和身旁的克拉克交换了一个目光，克拉克朝他轻轻摇头。 “你怎麽不找超人？”尤莱安问。 “他们都敢在大都会干坏事，肯定防着超人。”社长笃定地道：“而且变种人的事，让变种人来解决最合理。” 尤莱安觉得他就是想见变种人，沉吟片刻：“我会把事情转告x教授让他查证。” 社长急了：“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他，我需要见他。” “我会转告他，愿不愿意见你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尤莱安摊开手：“你清楚他的能力，显然，如果只是为了这些事，他有更简单的方法弄清楚一切，而非特地跑来和你见面。” 社长难以反驳，他咬了咬下唇，还是接受了尤莱安的说法。 尤莱安又问他：“你们找谁帮忙修好了变种人抑制器？” “我在网上发布了一个悬赏贴，没有说是什麽，只发了毁坏的部分。”社长道：“是匿名用户，我不知道是谁。” 尤莱安沉默了两秒。 夭寿了，大学生把坏掉的变种人抑制器发在网上求助还成功了。 那你说为什麽你父母突然被不法组织盯上了呢！ 第53章 “好吧，我会把事情都告诉x教授的。”尤莱安站起来，他垂眼看着社长：“对变种人好奇情有可原，但注意分寸，不要碰不该碰的东西。” “你是说抑制器？”社长反应很快：“你为什麽知道这麽多，你还认识x教授，难道你是变种人？” “我不是。”尤莱安道：“我只是凑巧认识他罢了。” 社长看起来不太相信，但也没有非要让他承认，而是再三强调：“一定要和x教授说我还有事要告诉他，就算他只是在我脑子里说话也没问题。” 他们分开后，克拉克先一步道：“我会留意这件事。” “我把之前查到的他父母的数据发你。”尤莱安拿出手机：“还得查一下那个匿名用户是谁，说不定和那个不法组织有关联……可惜那个抑制器被埃里克拿走了。” 他说完，扭头看向赫伯特：“抱歉，你先回寝室吧。” 赫伯特看看他，又看看克拉克，突然恍然，压低声音：“你们要去约会吗？晚上需不需要帮你留灯？” “十点前我会送他回来的。”克拉克对赫伯特道，又看向尤莱安：“你得按时睡觉才能养好身体，前几天你睡得太晚了……我能分辨你的呼吸频率是在睡觉还是在偷偷玩手机。” 尤莱安恼火地道：“我没有偷偷地玩，我已经十九岁了，晚上玩个手机都不行吗。” 赫伯特的目光又开始在他们中间打转：“你们是每天都开着通话睡觉吗？” 尤莱安：…… 他意识到这个误会大了，但又不知道怎麽解释，难道要告诉赫伯特，克拉克不需要和他打电话就能听到他的呼吸声？那当然不可能。 “我们要走了。”他只能推着克拉克往外走。 第48章 约会是不可能约会的，虽然克拉克口袋里花还是转移到了尤莱安手上，但他坚信他们是在干正事。 但说实在的，这件事其实不需要今晚就做，只不过克拉克拉着他走，尤莱安就迷迷糊糊跟出来了。 尤莱安给查尔斯打了通电话，转述了社长的话后，随口道：“来不来都可以，这件事我和超人会追查。” 查尔斯问：“你现在和超人在一起？” “我们想弄清楚是不是真有这件事。”尤莱安道：“所以准备去那个研究院看看。” 查尔斯笑着说：“让我也加入你们吧，我的能力更适合找出真相。” 确实如此，查尔斯可以直接确定他们有没有说谎，威胁他们的是谁。 尤莱安犹豫了一秒，听到克拉克开口，客气地婉拒：“大都会的事没必要劳烦你，如果真的有变种人被牵扯，我会把他们送去泽维尔学院。” 查尔斯的声音从他们旁边传来：“抱歉，但我已经到了。” 他旁边站着的戴着护目镜的银发青年活泼地道：“hello，我是快银，这次的行动由我负责运送教授。” 然后他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和超人握手：“你好你好，有空我们要不一起赛个跑，我很好奇咱们谁的速度更快，还有你们那的闪电侠，我早就想见见他了，但每次去中心城他都在忙。” 尤莱安心想，难道极速者话都比较多？ 他抬起手，正要说什麽，忽的看克拉克手一伸，挡住了快银的手臂。 “哇——”快银鲜少在运动时被挡住，发出惊叹，但很快发现超人看自己的目光算不上友好。 在超人皱起眉头时，再心大的人也会下意识咽回下一个准备发出的音节。 快银退回到查尔斯身旁，好像这才注意到尤莱安和克拉克的姿势一般，小声问：“嗯……教授，我们是不是打扰他们了？” 超人和身边的青年站得很近，在挡下他的手后，更是直接将人挡在身后，神色间流露出被冒犯的不虞。 而旁边的年轻人手上还握着一支娇艳的花，一般他们出任务的时候不带花，所以快银觉得他们是打扰到超人和男朋友的约会了。 查尔斯道：“第一次见面就摸别人的脸很不礼貌，快银。” “我就是觉得他像个假人，想确认一下。”快银嘟囔了一句，还是对尤莱安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想捏一下你的脸，我可以让你捏回来……虽然我没捏到。” “不用了。”尤莱安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看向查尔斯：“我还以为你会远程帮忙。” “我今晚刚好没事。”查尔斯笑着道：“而且我们很久没有一起行动了，有些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我现在就是个挂件，你们不让我用能量。”尤莱安摊开手：“我负责给你们的任务增加重量。” 克拉克侧头朝他笑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尤莱，你对我来说比羽毛还轻。” “那你得注意别让风把我吹跑了。”尤莱安横了他一眼，又看向查尔斯：“我们该走了，直接去找社长的父母？” “这样确实直截了当。”查尔斯点头。 快银抓住查尔斯，还在确认地址时，便听超人对他们道：“我们先走一步。” 超人抱着那个漂亮青年飞上天，对方搂着超人的脖子，在超人耳边说着什麽，两个人便一同笑起来，看起来十分亲密，快银艳羡道：“他们感情可真好，以后我也要这麽抱着我的女朋友赶路，肯定特别帅。” “尤莱没有和超人谈恋爱。”查尔斯道，他拍了下快银的肩膀：“好了快银，我们该追上他们了，别让他们等太久。” “他们连一秒都不用等。”快银立刻道，抄起查尔斯就跑。 现在差不多是晚上七点，研究院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但还有两个人留在实验室中。 “这个粉末的成分还不明确，不能随便加入药剂中。”棕发女人说道：“这麽做是在损害他们的知情权，甚至可能造成无法逆转的损害。” “它能让变种人更强大。”男人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就连普通的动物都能够通过它获得能力，如果实验成功，我们就不用缩在这里每天做些鸡毛蒜皮的实验了。” “我们的初衷是普及变种能力，而不是让变种人更强大！”女人也喊了起来。 他们四个人在外边听得一清二楚，尤莱安轻轻碰了一下查尔斯，眼神示意他快上。 查尔斯将手放在太阳xue上，没几秒便皱起眉，比了个出去说的手势。 “是九头蛇。”站在外边的角落，查尔斯说道：“他们想用氪石的粉末研究出能够针对超人的变种人。” 尤莱安惊讶道：“那是氪石的粉末？既然有氪石，他们为什麽不直接用氪石，要绕这麽大圈子？” “从他们的交谈来看，九头蛇想量产。”查尔斯皱着眉毛：“显然，他们并不是单纯地针对超人，而是想创造一支能打败所有人的军队。” 尤莱安沉吟：“之前纽约地下的怪物工厂，不会也是为了这种事吧。” 那些怪物不堪一击，很有可能只是未成品，为了某个目的提前放出来。纽约那麽多超英，还有官方机构，尤莱安根本没管那件事的后续。 九头蛇爱发战争财，没有战争就自己掀，尤莱安之前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就讨厌这种做派，现在更是觉得可恨：“他们甚至想把手伸到变种人身上。” 如果真的搞出批量的变种人死士，说不定真的能被他们挑衅成功，掀起变种人和人类的战争。 里面的争吵还在继续，尤莱安思索片刻：“既然有氪石，保险起见我们应该主动ban掉超人。” 超人的语气听起来不太乐意：“他们不会有太多氪石的，氪石基本已经被bat封存起来了。” “如果他们真的想批量生产，手中的氪石绝对不是一两个。”尤莱安脸一板：“甚至他们手中可能不止有绿氪石，我们必须弄清楚他们从哪儿获得了氪石，有多少存量，但你不能参与这件事。” “我可以帮忙。”克拉克坚持道。 “你不可以。”尤莱安也道。 他和克拉克对视两秒，觉得这样仰视克拉克实在太没气势，于是扯着对方的制服领口让人弯腰：“明知道知道敌人特意为你准备了陷阱还主动跳进去，我不记得以前我们是这麽做的，还是说你不相信我？” 克拉克顺着他的力道弯腰：“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尤莱。” “我的身体确实没有以前那麽好，但也没差到用了能量就会出事的地步。”尤莱安忍着气，蓝眼睛睁圆，在黑暗中，就像结了冰的水面反射着微弱的月光，幽静美丽，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克拉克看着那双眼睛，弯腰的弧度不由地增加，几乎碰上尤莱安的额头，他好像听到尤莱安在说什麽，又好像没有，只低声道：“我知道，但是我不希望再让你出现任何闪失。” 快银越看越奇怪，任务还没开始，队友开始内讧，但吵着吵着距离就快要变成负数了。 他咧了咧嘴，不知道这会儿自己该不该呼吸，要是让超人忘了这块还有两个大活人，说不定他能偷偷拍一张超人和男友接吻的照片，拿回去炫耀。 第54章 但他旁边的教授非常不解风情地用力咳嗽了一声。 “查尔斯。”尤莱安转过头看向他们，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你看过我的记忆，应该知道使用能量对我的身体造成的影响并不大。” 查尔斯点头：“只是会延缓恢复速度，按照尤莱目前的身体状况，偶尔使用并无大碍。” 他耸了耸肩：“更何况，尤莱想做的事，难道我们能拦住吗？” 尤莱安在很多事情上都愿意顺着别人的意愿，就说使用能量这件事，虽然查尔斯感应到尤莱安本人对使用能量会延缓恢复这件事并不在意，但只要没出事，他就按照斯塔克还有其他人的请求，平日里一点能量都不用。 但如果涉及到尤莱安自己觉得重要的事，他就会一往无前、不顾后果地朝他认为正确的方向跑，谁叫都不回头。 看似是个软绵绵的面团，捏到中间就会发现里边的核很硬，一不小心就会被咯到。 克拉克皱起眉，思索两秒，意识到确实是这麽回事，只能忧愁地叹气：“好，但周末你要跟我回孤独堡垒，氪星的治疗仪对你身体有好处。” 尤莱安犹豫了两秒，还是不情不愿地道：“行吧。” 本来周末已经约了彼得一起拼最新款式的乐高，这下只能推后了。 克拉克抱住他，贴了一下尤莱安因为不乐意而鼓起来的脸颊肉：“我在老地方等你，不要弄到太晚，注意身体。” 尤莱安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微妙，好像是妻子叮嘱肾/虚但准备出去沾花惹草的丈夫，不要逞强，记得回家。 一定是错觉！ 他赶忙把这可怕的念头甩出脑海，想了想，在手表上点了两下，从里边摘了个耳机出来。 “我让奥创把耳机与心跳检测的软件连在一起，就算我们进了含铅的地方，你也能听到我的心跳声。”尤莱安踮起脚给克拉克戴上耳机，顺手摸了下对方的卷毛：“别担心了，我好歹做过你的搭档，希望你可以像以前那样信任我。” 克拉克握住他的手，将脸贴在对方的手掌上，耳边的心跳二重奏带来了强烈的安心，于是他微微弯起唇：“我当然信任你，尤莱，太久没有并肩作战，我都要忘记了，我的担心只需要献给你的敌人。” 第49章 去找九头蛇大都会分部之前，他们先没收了“无辜民众”手中的氪石粉末。 这东西要是不小心洒了，尤莱安都怕克拉克哪天呼吸的时候氪石中毒。 “九头蛇连自己的老对手都没打完，还有空招惹超人。”尤莱安一边赶路一边跟查尔斯抱怨：“他们哪来那麽多人手。” ——现在是他带着查尔斯赶路，放生快银，让年轻的极速者在大都会中按照路线跑一跑，先一步前进查找线索。 查尔斯倒觉得，九头蛇这次是人手实在不够，才会把这种研究外包出来。 至于为什麽招惹超人…… 那就不得不提前几天超人掀翻的那些九头蛇基地了，超人飞一天，九头蛇至少十多年白干。 但查尔斯只是微笑，不语。 尤莱安也就是随口一说，他抓着查尔斯的手，能量包裹住两人，左右看了看：“这里？看起来还挺新，像刚建的毛坯房。” “他们刚来大都会不久。”查尔斯自然地抱着他的腰，“怕被超人发现，不敢大张旗鼓地建设。” 他把手放在太阳xue上：“里边有十一个人，他们确实准备了氪石，数量不多，没人知道氪石的来源，这个小队只负责运送和监视。” “真希望他们派送任务的时候能和手下说清楚。”尤莱安喃喃道，“我到现在都没弄清楚九头蛇之前为什麽袭击我。” “也许我们得问问级别更高的人。”查尔斯道：“如果你能提供信息，我可以试着直接进入他的大脑。” 尤莱安还真思考了一会儿：“我知道信息的成员都死得差不多了，等我问问史蒂夫，他手里肯定有最新名单。” 说完，尤莱安又四处张望：“快银呢？九头蛇的基地在这里，他也应该在这儿附近才对。” “可能去哪儿玩了。”查尔斯无奈道：“需要我叫他回来吗？” 尤莱安的能量悄无声息地蔓延进基地，没在里边发现什麽特殊的东西，摆摆手：“让他玩吧，我自己就能搞定。” 要是几百个士兵的大基地，他现在的体力确实要悠着点，但区区十一个人这种小鼻噶，尤莱安不用进门就能远程把他们都cei掉。 他确实这麽干了，手一抬，基地里的十一个人就像脑袋被什麽东西砸中，眼前一黑没了意识。而他手中有查尔斯，不需要审问便已经清楚氪石存放的地点。 但他还是觉得奇怪。 氪石是重要的战略物资，想在大都会搞事，没有氪石谁敢动手。但这东西难以获得，九头蛇的人在全世界掘地三尺，也没发现几块——仅有的那些还在曾经的对抗中被抢了。 蝙蝠侠抢一大半，钢铁侠抢一小半，还剩点边角料，砸在超人脸上都不一定破防。 但最近有人突然送了九头蛇不少氪石，这可把九头蛇乐坏了，立刻让人写了氪石的一百种使用方法ppt，准备在大都会给超人来把刺激的。 “哪个慈善家干这种缺德事。”尤莱安用能量轰他们的防盗门，一拳下去，铁门凹了一大块，警报声哔哔哔地响，像极了他心中的脏话。 查尔斯跟在他身后若有所思：“除了蝙蝠侠和钢铁侠，还有谁能拥有这麽多氪石？” 尤莱安灵光一闪：“卢瑟！” 但他很快纳闷：“卢瑟的记忆是我消除的，他怎麽可能恢复。” “人的大脑很神秘。”查尔斯道：“又不像计算机硬盘，彻底删除后就无法恢复。” 尤莱安啧了声：“计算机硬盘里的东西删掉也可能被黑客恢复，要我说就该像对付计算机一样，拔掉网线，然后砸坏他。” 查尔斯笑着揽住他的肩膀：“别生气了，尤莱，我们发现得早，他们什麽都没来得及做。” 尤莱安吐出一口气：“你说得对，我还有机会挽救我犯的错。” 他晃了晃拳头：“要真的是卢瑟干的，我就砸烂他的头。” “真好。”查尔斯感叹：“超人有你这麽维护他的朋友。” 尤莱安的雷达隐隐作响，但他因为对查尔斯的信任，没去理会：“我很维护你呀，查尔斯，如果有人想伤害你，我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查尔斯叹气道：“你不会为了我去打埃里克脑袋的。” 尤莱安震惊道：“埃里克最近又怎麽惹你生气了？他又和人类宣战了？” “没有，他只是占了块地准备建国。”查尔斯摊开手，忽然向前看去：“我们到了，氪石在这扇门后面。” 门看起来很沉重，这座基地中所有的建材都含铅，好像这样就能减缓被超人发现的速度似的。尤莱安伸手碰了下门，触感有些奇怪，更像是塑料或者牛皮，这让他突然感到疑虑：“九头蛇会只用铅和氪石防超人吗？” “我以为这就足够了？”查尔斯挑眉。 氪石是超人的弱点，靠近氪石，超人会失去他强大的力量，变得像普通人，甚至会感受到剧烈的痛苦，如果时间足够，他甚至会被氪石杀死。 尤莱安皱着眉道：“九头蛇不会拿着氪石直冲大都会，他们肯定有后手。” 他指着存放氪石的地点：“你看，这东西放在这儿，想要打开它至少得十秒，这十秒里足够超人放倒所有人了，他们一定有什麽让超人在这期间无法动弹的方法。” 比如…… “魔法？”查尔斯道。 “也许我们已经傻呆呆地站在门外好一会儿了。”尤莱安道：“我们被困在幻觉中，所以才没看到快银。” “可能是从警报响起的时候开始的，还好你先放倒了所有人。”查尔斯摸着下巴：“我们现在该怎麽出去？” 尤莱安思索片刻，扭头看向查尔斯：“我确定基地里没有其他人，也许是什麽魔法设备……那麽问题来了，你是幻觉还是真人？” “幻觉产生的形象会遵循你的认知来活动，比如你认为我是你的朋友，我便不会做出让你感到不真实的事。”查尔斯的声音很轻：“我们可以以此来作为判断标准。” 快银来的时候，查尔斯和尤莱安站在基地的门口，刺耳的警报声不停地回响，那两人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一开始快银以为他们在等自己，可跑到近前才发现，他们虽然睁着眼睛，目光却十分空洞。 “教授？”快银小心地叫了对方几声，没有回应。 丸辣，教授被控了！ 快银迅速在基地里逛了一圈，没找到不对劲的东西，正想着是不是要把琴叫过来，尝试解控，就感到周围的墙壁忽然开始剧烈摇晃，灰尘扑簌簌地往下落，没几秒的功夫，整个建筑开始塌陷。 以快银的速度，能轻易躲过掉落的石头，他跑出基地，本想把门口的两个人一手一个抄起来，却在离他们半米左右的地方撞上了什麽屏障，差点被反弹回去。 第55章 “什麽东西……”他捂着额头，伸手试探性地往前摸。 似乎是什麽能量场，塌陷而滚落的石块全部被挡下，丝毫没有影响到里边的人。 应该是尤莱安的能力？ 快银好奇地绕着这个能量场，试图把自己挤进去。 但还没等他成功，便看到里边的两个人动了，他们的眼睛恢复了光彩，在快银的视野中，仿佛慢放的电影片段似的，在漫天的灰尘和废墟中，查尔斯慢慢地弯下腰，将吻落在身侧青年的鼻尖。 他唇角的弧度没有变化，蓝眼睛却温柔得像一滩水，还透着点无言的欢喜。 只是再一眨眼，那欢喜便掩去了。 快银猛地举起手机。 砰——建筑完全塌裂，碎掉的石块滚动两下，最后重归寂静。 灰尘被风一吹，尽数散去，只有他们三个人还站在皎洁月光之下。 快银结结巴巴地道：“教授，你……” “我们刚刚被困在幻境中。” “你绿了超人！”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快银的手机还举着：“我刚刚拍了证据。” 查尔斯抽走他的手机：“尤莱和超人不是恋爱关系，哇哦，拍的真不错。” 尤莱安跟上来：“我只是让查尔斯证明他是真人不是幻觉……” 他说着，先自我审视了一下他和查尔斯过往的所有交互，在他一路追溯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查尔斯开口：“你得承认，这是最快捷的方法，你看，我们已经冲破了幻觉，事情解决了。” 说得也是。 尤莱安心中的怀疑消散了些，又去扒拉快银的手机：“你刚刚拍了什麽？不要乱传，快删了。” 查尔斯把手机翻过去给他检查：“我已经删了。” 然后拍了拍快银的肩膀：“以后不要什麽都拍，传出去会让别人误会。” 快银看看查尔斯，再看看自己的手机。 聊天记录显示，照片已经发给了查尔斯的账号。 尤莱安满意了，走到废墟那边检查是什麽魔法设备坑了自己，顺便把里边的氪石挖出来。 查尔斯在后面掏出自己的手机，慢条斯理地将照片设成手机锁屏，再放大看了看尤莱安的表情。 “我觉得尤莱不讨厌这个吻。”他低声道。 快银正把照片从最近删除里拖回来，非常机灵：“我也这麽觉得，他肯定已经被你迷倒了。” 查尔斯含笑看着尤莱安挖氪石：“希望如此。” 第50章 氪石被用铅盒装着，总共有三枚，每一枚都亮晶晶的，表面光滑，只有一个上面被剐蹭过。 尤莱安望着被打磨过的精致氪石，喃喃道：“我觉得就是卢瑟干的，除了他谁会闲着没事给氪石做磨皮。” “那我们去找卢瑟？”快银积极参加任务：“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尤莱安抹除掉卢瑟的记忆后就走了，但克拉克肯定知道，所以他摁着耳机问：“能告诉我卢瑟被关在哪儿吗？” 克拉克的声音传来，克制道：“在大都会的私人疗养院，我确认过了，他的心跳还在那里。” 停顿两秒，他请求：“我和你们一起去。” “如果卢瑟真的恢复了记忆，他肯定准备好一切在等着你。”尤莱安不太赞同：“看现在的情况，他肯定恢复了。” 给九头蛇氪石，把他们引到大都会来，要说卢瑟失忆了还能这麽干，那只能说给超人捣乱已经印在他的dna中了。 “我可以不靠近，但我要在你们附近。”克拉克坚持道。 突然不说话就算了，毕竟心脏跳动依旧平稳，说明暂时没出什麽事，但快银在那胡乱说了一通“绿了超人、迷倒他”之类的话，克拉克是真的恨不得一眼望到九头蛇的基地，看看到底发生了什麽。 可惜他的视线正好被铅墙挡住，什麽都看不到，急得他差点把星球日报的球抓出印子。 他深刻意识到，不管让谁和尤莱安一起行动，都没办法放心。因为所有人都抱着和他一样的念头，每个人都鼓足了劲要和心上人更进一步。 “那你离远一点。”尤莱安抓了下鼻尖，刚刚被查尔斯亲过的地方仿佛在发烫，让他说话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待在氪石影响不到你的范围，我先去会会卢瑟。” 克拉克同意了：“我会一直看着你的，如果有问题，我会立刻赶过来。” 尤莱安莫名地心虚：“好。” 他把氪石收起来，正要把托运查尔斯的任务交给快银，那个银发小子却语速飞快地道：“我先去疗养院看看有没有埋伏。” 然后他笑嘻嘻冲查尔斯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又对尤莱安眨眨眼：“教授就交给你了。” 快银一秒消失，尤莱安转头看看查尔斯。 查尔斯无辜地朝他笑：“快银大概误会了什麽，他是个热心的好孩子，总想帮我做些什麽。” 尤莱安眉梢挑起，但他现在不敢问。 虽然这麽说有点自恋……但他怎麽觉得，查尔斯可能好像也许大概说不定……也喜欢他？ 希望他想这件事的时候，查尔斯没看他的脑子。 总之，先装作什麽都不知道为好。 做好了决定，尤莱安伸出手晃了晃：“我当然不会生小孩子的气，来吧查尔斯，握手。” 查尔斯笑吟吟地道：“照做后会有奖励吗？” 故意逗他的尤莱安反而被他噎了回去，想收回手，手掌却被人紧紧握住，对方像是在等所谓的奖励一般，认真地望过来。 总有一种在玩什麽羞耻play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克拉克还在外边听着呢。 尤莱安的脸上蒸腾起热气，他羞恼地瞪了一眼查尔斯，像是英文单词烫嘴一般模糊又快速地道：“好乖好乖……行了吧，我们该走了。” 查尔斯忍着笑环住他的肩膀：“我准备好了。” “太近了。”尤莱安推他：“只要我的能量覆盖了你，就能带你一起走，没必要抱这麽紧。” “这样比较有安全感。”查尔斯张开手臂比了一下：“如果有袭击从背后来，它们就打不到你了。” 尤莱安心想，是身材方面的恶评，我不听。 他说不过查尔斯，只能任由对方抱着自己。 疗养院和九头蛇这个基地简直就是大都会的两个对角，尤莱安虽然能高速移动，但想飞过去还得一会儿。 他想专心感觉，查尔斯却搂着他的肩膀非要跟他聊天。 “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点……”查尔斯想了想：“浪漫过敏？” “因为我的心就像石头一样坚硬冰冷。”尤莱安冷漠地道：“防止我哪天同时交往了复数个男朋友。” “那你的心还不够冷。”查尔斯笑着道：“你应该更强硬地拒绝他们。” 尤莱安不可置信：“是我不够强硬吗？” 他还能怎麽拒绝，给他们一拳然后说“走开，我不跟谈过恋爱的男人谈恋爱”？ 查尔斯闷笑了一声：“首先你应该从拒绝不合理的要求开始。” “比如让你别抱着我？”尤莱安瞥他一眼。 查尔斯道：“比如划清和其他人的界限，像超人那样随时都在听你的声音，明显过于亲密。” 还好空中没什麽障碍物，不然刚刚尤莱安肯定会撞上去。 “这是有原因的。”他嘀咕：“你看过我的记忆，应该清楚是怎麽回事。” “我确实清楚。”查尔斯轻快地道：“但那是他青春期能力不稳定时的事，现在他已经能完美的控制能力，没有必要继续这种不健康的习惯。” 尤莱安沉默了一会儿。 查尔斯说：“你有没有觉得身后凉嗖嗖的？” “可能超人正在用冷呼吸吹你。”尤莱安随口道。 确实正鼓着脸往查尔斯那吹冷风的克拉克默默停下。 查尔斯觉得周围的温度正常了，继续说：“还有钢铁侠，我听埃里克说他在你的手表中安装了定位器，甚至能随意翻看你的电子设备。” 尤莱安叹了口气：“查尔斯，别说了。” “你默认钢铁侠能听到我说的这些话，你知道他不可能只放了定位器。”查尔斯指出这一点：“你太纵容他们了，你不能觉得这样会让他们开心就随他们去。” 尤莱安把还没说出口的“随便”咽回去。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尤莱安试图阻止他贴脸开大的行为：“我得集中精力去对付卢瑟，没办法想这些。” “我只是随口说说我的看法。”查尔斯笑着道：“当然了，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 尤莱安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到疗养院的时候，快银正靠在门口的柱子上，手里拿着块披萨津津有味地吃着。见尤莱安过来，他一口吃掉剩下的部分，跑去水池那边洗了手又跑回来：“你别说，这里晚餐居然吃披萨，还有无限量供应的啤酒、冰淇淋，游戏室健身房，远处连高尔夫球场都有，生活条件也太好了。” 第56章 “毕竟是疗养院，不是精神病院。”尤莱安耸了耸肩，看着门口金闪闪的名字，摸着下巴：“我记得这里最低标准消费都要一年好几万美元呢。” 快银震撼：“在大都会当反派待遇这麽好吗？等以后没钱了，我就改个名字叫快金，来大都会住免费疗养院。” “别想美事了，我打包票这个钱是卢瑟自己付的，他的财产分出一小部分就能让他在这里住到老死。”尤莱安拍了拍快银的肩膀：“你确认卢瑟的位置了吗？” 快银指了指顶楼。 怎样安置失忆的卢瑟曾经是个难题。 失忆后的卢瑟依旧拥有聪明的大脑，将他放进人才辈出的监狱中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而且他们搞不清楚卢瑟失忆的原因，也不知道他何时会恢复记忆，所以经过多方探讨，决定将卢瑟暂时关在疗养院中。 这里住的还是老年人居多，而且在超人眼皮底下，可以确保对方搞事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发现——虽然卢瑟还是想办法绕过了超人的眼睛，和九头蛇联系上了。 其实卢瑟这一波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是可以成功的。在突然恢复记忆，意识到这两年发生了什麽后，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继续伪装，一点点地获取了护工的信任，终于获得了使用计算机的许可。 有了计算机，他能做的事就更多了，为了钓九头蛇上鈎，拿出了他藏在最隐秘处的氪石，希望他们能给超人捣点乱，搞些混乱让他逃离这个地方。 但万万没想到，最先找过来的不是超人。 “好久不见。”卢瑟站在那，看着堂而皇之走进来的青年，微微眯起眼：“我猜到你可能会来，但没想到陪着你来的不是你的那位好朋友，怎麽，终于发现他的真面目了？” 尤莱安朝他翻了个白眼，打量他片刻，扭头问：“他是什麽时候恢复记忆的？” 查尔斯的手指搭在太阳xue处，声音直接在尤莱安脑海中响起：“我想，他和我们恢复记忆的时间是一样的。” 果然是世界融合导致的记忆恢复。 尤莱安皱了皱眉，看着卢瑟的光头，眼中渐渐涌上杀意：“看来消除记忆这种方法还是不够保险。” “冷静点，我的朋友。”卢瑟的笑容僵硬起来：“不管我曾经做了什麽，但你们已经夺走了我所有的财产，还将我关在这个地方两年多，我们扯平了。” “扯平？”尤莱安嗤了声：“那我们来算算新的账，九头蛇的氪石是你给的吧。” “他们一定是挖出了我藏起来的氪石。”卢瑟道。 “很高兴看到你依旧满嘴谎言。”尤莱安的手指动了动，无形的能量环绕住卢瑟的脖颈：“这样会让我在动手的时候负罪感轻一点，看在这麽多年的情谊上，我会给你留一具全尸的。” 卢瑟觉得这句话无比耳熟，好像他曾经拿枪指着尤莱安的时候就是这麽说的。 两年多了，尤莱安居然还在记仇这件事！ 他还想说些什麽挽救一下，但脖颈处被猛地绞紧，缺氧让他眼前发黑，手脚也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查尔斯抓住了尤莱安的手腕，他诚恳道：“别这样，尤莱，我知道你不想杀他，如果你想，两年前就动手了。” 第51章 新鲜的空气重新涌入肺中，卢瑟一只手撑着床，咳得撕心裂肺，但房间的几个人都十分冷酷地无视了他。 尤莱安正在和查尔斯讨论该把他怎麽办，说实话，卢瑟觉得他们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个未免有些不太礼貌。 他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和尤莱安一起来的人是谁——查尔斯·泽维尔，变种人的领袖之一，大名鼎鼎的心灵感应者x教授，对方还没踏进房间的时候，估计都已经把他生平八代翻完了。 鬼知道超人的男孩怎麽和x教授混到一起的，而且还插手大都会的事，卢瑟现在甚至怀疑当初自己失忆就是查尔斯干的。 天杀的，超人能不能管管，变种人凭什麽插手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 就算x教授正在劝说尤莱安不要杀他，也不要再抹去他的记忆，卢瑟都看对方不顺眼，他瞧着这两个人亲密的样子，就知道超人肯定还没追到人——他当然能看出超人喜欢尤莱安，不然当年也不会想杀了尤莱安让超人失控。 真没用，卢瑟恢复记忆后在心里骂了那麽多次，都没想到超人还没追上尤莱安。 超人哪里比不过x教授了？ 查尔斯暂停了和尤莱安的讨论。 为了防止卢瑟还有后手，他一直关注着卢瑟的想法，所以上述心理活动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是不是又在想什麽坏事？”尤莱安见他的目光落在卢瑟身上，警觉地眯起眼。 查尔斯慢条斯理道：“确实在想很坏的事。” 莱克斯·卢瑟执着了一辈子的超人，对超人有特殊滤镜很正常，他没必要为对方脑子里气急败坏的想法生气。 卢瑟不得不出声挽救自己马上就要出事的脖子：“事实上，我只是在好奇你为什麽甩了超人，他甚至在这种时候都没现身。” “我没甩了他。”尤莱安翻了个白眼：“你拿了氪石出来，还指望我让他出现在你面前吗？” 尤莱安现在没有抹除记忆的能力，有这个能力的查尔斯不打算动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道：“那就按最后商量的那样，把他关去贝尔·里夫监狱吧，他给九头蛇提供的氪石足以给他定罪了。” 除了卢瑟，没人对这个提议有意见，但卢瑟的意见不纳入考虑范围。 卢瑟含恨被押走。 “我觉得他肯定在想我一定会回来，你们给我等着之类的。”尤莱安看他被推进警车，身上穿着的衣服上还有装失忆乖宝宝时，护工给他贴的小红花。 查尔斯想了想卢瑟刚刚在脑子里用多种语言骂超人看不住人，微笑道：“确实要多加小心，不如加大看管力度吧。” 真怕卢瑟逃狱出来后，一时想不开过来撮合超人和尤莱安的感情。 尤莱安倒是没想太多。 他和查尔斯再三确定，卢瑟虽然计划了两页长但只实施了计划单上的第一句话，周围也没有别的威胁，才开口让克拉克过来。 克拉克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啪的一下就落在尤莱安面前。 尤莱安把装着氪石的铅盒递给他：“你自己收着？” 克拉克伸手是想拉他的，结果人没碰到，还被塞了铅盒，差点手一滑给捏碎。 他坚强地挺住了，换了另一只手拉人：“你感觉怎麽样？” “我挺好的。”尤莱安挺胸，比了个韩国人会破防的手势：“别小瞧我，只用了这麽点能量才不会出事。” 克拉克幻视骄傲小鸟，忍不住揉乱他的头发：“记得我们周末的……约定。” 他差点把约定说成约会，清了清嗓子：“我送你回去？快十点了，你们寝室要锁门了。” “我觉得这个十点的门禁很不合理，听说哥谭的十二点才锁门，大都会怎麽比他们都早。”尤莱安嘟囔了一声。 他搭上克拉克的手，突然察觉到不对，幽幽地凝视对方：“你打算穿成这样送我回去？” 克拉克看看自己身上的制服：“我速度很快，没人能看见我们。” “我可以自己回去。”尤莱安婉拒他：“你还是先去处理氪石吧，那个铅盒不要随便打开，我把之前研究所里拿到的粉末也放在里边了。” 克拉克突然丧失送尤莱回学校的机会，微微睁大了他那双湛蓝的眼睛：“我可以先送你，尤莱，这东西装在铅盒中很安全。” 尤莱安伸手戳他的胸肌：“听话。” 超人耷拉着他的卷毛飞走了，快银不知道从哪儿一阵风似的跑来：“教授教授，我把你的车弄过来了，你不是还要去见那个学生吗，正好你们两个一起回学校。” 尤莱安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跑车，缓缓将目光转移到快银身上：“你有驾照？” “当然没有。”快银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但不用担心，因为我是推着它过来的。” 泽维尔学院离大都会那麽远，开车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尤莱安震惊地睁大眼，想了想又觉得合理。 车哪有极速者跑得快。 不过…… “我们门禁时间要到了，你现在去见他来不及吧？”他扭头看向查尔斯：“不然明天？” “那得麻烦你收留我一晚上了。”查尔斯真诚道：“我现在开车回去得好几个小时呢。” 尤莱安回头，快银原地消失。 他忍不住伸手捂住额头：“我看起来有这麽好骗？” “实际上是否好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愿意。”查尔斯开口，他绅士地拉开车门：“不管如何，我先送你回去？你也不想半夜爬窗户回寝室吧。” 尤莱安嘀嘀咕咕：“我自己回去比你送还要快呢。” 不过他还是坐上车，借着镜子的反射打量查尔斯。 第57章 查尔斯到底是什麽态度他不清楚，但快银肯定觉得对方在追他，不然不会这麽明显的撮合他们。 尤莱安开始犹豫，是继续装作不知道，还是挑明了拒绝。 ——就像查尔斯说的那样，冷酷无情且强硬地拒绝他。 他还没开口，查尔斯先说话了：“汉克他们都已经想起你了，希望能和你再见一面，你什麽时候有空来和大家聚一聚？” 尤莱安施法被打断：“我得看一下课表。” 再看看之前都有谁约了他下周的时间。 “你的行程真够满的。”查尔斯感叹：“这些事有时候比拯救世界都可怕，不是吗？” 尤莱安嘟囔道：“是啊，至少拯救世界的时候，敌人不会让我必须一人打一拳，不然不公平。” 查尔斯被他说得忍俊不禁，从内视镜望了一眼尤莱安，青年随意靠在椅背上，刚刚被超人揉乱的头发毛茸茸地，稍稍遮住蹙起的眉毛，水润的眸子含着愁绪，看起来真的在为这种事发愁。 如果真的是同时搞出多段纠葛，可能会有人觉得是这个人到处沾花惹草，但查尔斯看过尤莱安的记忆，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尤莱安还一直把事情归咎于自己走前没分手上，事实上就算他真的分手了，现在清楚真相的人也没一个会放手。 查尔斯轻轻道：“我理解你的烦恼，尤莱，但不论你怎麽选，都会有人因此受伤，这种事拖得越久越糟糕。” 尤莱安看向他，蓝眼睛雾蒙蒙的：“你说得对，这件事已经让他们受伤了。” “不要总是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查尔斯摇了摇头：“你得想想你自己，应对这些会让你精疲力尽。” 尤莱安沉默着思索。 “你认为我该怎麽做？”他坐直了一点：“说实话，我也很难确定我做的到底对不对，没人能和我讨论这些……我甚至怀疑是记忆恢复重新唤起了大家的感情。” 他后半句说得很轻，还掩耳盗铃地把手表捂上了：“毕竟你想，不管是谁，距离我离开都过去很多年了，感情是会随着时间减淡的，更别提是受荷尔蒙控制的爱情。” 查尔斯若有所思：“看来你对这种事很有经验。” 尤莱安急忙忙地道：“你别乱说！” 然后他更小声说：“你明明看到了，我谈过很多次恋爱。” 查尔斯的嘴角往上扬了一个细微的弧度：“既然你这麽认为，自然是要和过去的感情做个了解，我的意思是，让所有人退回朋友的位置。” 他在校门不远处停下车，夜晚的时间外边基本没什麽人在走动，车灯打在前方，照射出暖黄色的甬道，就像在黑暗中画了一条笔直发亮的黄线。 尤莱安又沉默了，他出神地看着窗外，双手交握在一起，因为过于用力，指甲前段都微微发白。 查尔斯知道他动摇了。 车载音响突然发出刺耳的噪音，托尼·斯塔克的声音从这辆不属于他的车里传出来，带着点傲慢与不屑：“别听他胡扯，让所有人退回朋友位置？哈，真说得出口，以为这样你就有机会横插一脚吗，别做梦了，当初你做不到，现在更不可能。” 查尔斯并没有被激怒，而是朝尤莱安耸耸肩：“总有人在听着你，你得让这些控制欲太强的家夥退一退。” 尤莱安还没说话，托尼就嗤了一声：“你也没什麽资格说这种话，你把尤莱整个记忆都翻遍了吧？” “如果尤莱不愿意，我不会再看他的想法。”查尔斯道，他看着尤莱安，蓝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面反射着光的镜子：“也许曾经的经历让你习惯了被监视，甚至并不排斥，但这是不对的。” “把你口中的那些对和错丢掉，好吗？”托尼不耐烦地打断他：“一切当然以他自己乐意为主，他觉得这样舒服，那就继续。” “创建在错误基础上的舒适很可能引发糟糕的结果。”查尔斯道：“正确的事也许一开始会痛苦，但这不可避免，斯塔克你应该最清楚。” “只要我能让尤莱一直快乐下去，那有什麽不好？他不需要有任何痛苦。”托尼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尤莱安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开口，但他还是喃喃道：“对不起，但你们真的很像对孩子教育各执一词的父母。” 他看不到人，但确信托尼肯定在另一边翻了个很大的白眼。 第52章 尤莱安突如其来的话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氛围，虽然不在一处，但那两个人还是默契地暂停了这个明显吵不出结果的话题。 “再不进去真的要赶不上门禁了。”查尔斯笑着推了推尤莱安的肩膀：“需要我送你到寝室楼下吗？” “你不是要去找社长？”尤莱安没反应过来。 查尔斯点了点自己的太阳xue：“今天确实太晚了，我还是换个方法和他谈谈吧。” 其实他没必要这麽做，但这个学生对变种人的热情不仅打扰到尤莱安的日常，在研究所工作的父母也为其提供了便利，防止对方真的做错什麽事，查尔斯还是决定和他谈谈。 尤莱安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肯定是被这一系列事情搞傻了。 不过说起社长，他又想起一件事：“社长说，他们抓了强大的变种人当实验体，那些九头蛇的记忆里有这码事吗？” 查尔斯轻描淡写道：“他们有这个计划，别担心，我们会处理的。” 尤莱安点了点头，他解开安全带，看了眼车载音响的位置，不清楚托尼是不是还在：“那我走了……你说的话我会考虑的，一切以我的意愿为主嘛，在我决定之前你们就算打一架都没用。” 托尼的笑声太轻，几乎被电流杂音覆盖：“快回去睡觉吧宝贝，daddy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尤莱安微微一怒：“你也睡觉去吧，年纪大了还熬夜容易秃头。” 查尔斯在他看向自己前开口：“没人能动我的头发。” 尤莱安心想，要不是那次打天启打得快，你就不用担心熬夜掉头发了。 不知道查尔斯有没有看他脑袋，反正他想完，飞速打开车门逃走了。 尤莱安小跑回寝室，微微气喘，他摁着胸口平复呼吸。 听到声音出来查看的赫伯特惊疑道：“你被不法分子追杀了？肯特先生呢，他不是要送你回来？” “没人追杀我，只是宵禁时间快到了，我跑回来的。”尤莱安摆手，他想了想：“事情解决了，社长应该也不会再缠着我们……我有事要问你，你现在有空吗？” 晚上十点当然不是年轻人的睡觉时间。 赫伯特坐在沙发上，看到尤莱安把手表和手机都放进房间，自觉上交了自己的手机。 尤莱安似乎想说不用，但还是接过来跟自己的手机放在一起。 然后他终于放心下来，坐在沙发上，半晌才开口：“我有一些感情上的问题，想听听旁观者的意见。” 赫伯特不自觉地调整坐姿：“你说。” 尤莱安想让他把吃瓜的表情收敛一些，最后还是放弃了。 “有几个朋友在追求我。”尤莱安皱着眉，试图用最简洁的语言总结出来：“我们的关系非常好，但我不准备答应任何一个人。” 赫伯特理解地点头，完全站在漂亮舍友那边：“谈恋爱嘛，肯定得挑挑。” “有一个朋友告诉我，如果我不打算答应这些追求，我最好不要跟他们像现在这样亲密。”尤莱安道，他突然意识到对重视自由和隐私的普通美国人来说，窃听定位之类的事可能有点太超过，于是换了个说辞。 赫伯特的脑子开始烧起来：“是怎麽样的亲密？” 尤莱安瞧着他，慢吞吞地道：“比如想随时确定我在哪儿，我在做什麽之类的。” 满脑子都是黄色思想的赫伯特迅速挥散那些有的没的：“查岗？上帝啊，你们还只是朋友呢！” “可能是因为我没打招呼就和他们失联过……几年。”尤莱安双眼放空：“再出现的时候状态不太好。” 他说完，突然伸手柄头发抓成鸟窝，猛地起身：“算了，抱歉打扰你这麽久，还是暂时维持现状吧。” 赫伯特被他吓了一跳，但听出他是在愧疚，连忙拉住他：“等等，先听我说一句。” 他舌头打结好几次，才顺畅地说完：“觉得亏欠而做出的事往往是不理智的……别的我不敢说，但你得想想你还能忍受这种行为多久，如果不想清楚这点，你们以后肯定得为了这件事吵架甚至绝交。” 尤莱安一怔，赫伯特继续道：“要是你真的谈恋爱，你难道能忍受和男朋友亲热的时候被朋友查岗吗，那太奇怪了！” 尤莱安的脸皱在一起：“确实有点奇怪……如果我真的谈了恋爱，肯定不会让他们继续这种行为的。” 前提是谈了恋爱。 他们各自回房间后，赫伯特仔细想想他们的对话，还是觉得这种关系有点太奇怪。 第58章 虽然突然失联几年是有点过分，但设身处地的想想，难道一个好朋友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后，你会想要二十四小时掌握对方的行踪吗？ 就算是热恋期的恋人，这麽做都会被人嫌太粘人呢。 他的舍友居然还打算继续纵容下去。 赫伯特再想想尤莱安漂亮的脸蛋，觉得上面都开始发射圣光了。 不过说到朋友……他唯一认识的那个克拉克·肯特不就正好符合这一特征吗，和尤莱安失联两年，晚上他们还要打着电话睡觉——虽然尤莱安否认了这件事。 他就是随时随地想知道尤莱安在做什麽的人，或者是其中一员？真没想到他看起来浓眉大眼的，控制欲这麽强，体格还壮，以后要是真出了什麽问题，一只手就能把尤莱安摁住……赫伯特有点为好友的日后生活担忧，晚上都没睡好觉。 尤莱安这边却因为解决了问题而睡得很香，之后几天，解决了社长牵扯出的这一串，尤莱安的生活又平静下去，不知道查尔斯是怎麽和社长说的，对方也没再出现。 周末早上，克拉克准时来到寝室楼下等他。 “哪有人周末还要早起。”尤莱安睡眼惺忪，顶着一头乱毛扎进克拉克怀里：“我除了早八就没这个点起来过。” “路上你可以靠着我再睡一会儿。”克拉克拥着他，感觉青年软绵绵靠在他身上，心都要跟着一起软下去。 不过尤莱安还记着是在寝室底下，他一个支棱站直了，被秋天早上透着寒气的风一吹，睡意消散了不少。 “我等下有两天能睡呢。”他打了个哈欠，嘟囔：“希望这两天不要出事。” 克拉克笑着道：“不管是什麽事，我都会帮你处理的。” 尤莱安其实也不觉得会有什麽事，他被克拉克抱着去了位于北极的孤独堡垒，还乐颠颠地去搓了大早上没睡醒的北极熊，吃了一碗酸奶拌的水果麦片，这才躺进治疗仪。 催眠的气体和足够的营养液能确保他陷入深度睡眠，两天内不会感到饥饿。 睡前一切安好，对尤莱安而言，只是一场香甜无梦的好觉，他睁开眼时甚至还有些茫然，一时间没想起自己在哪儿。 但很快，他伸展的手臂触碰到治疗仪的内壁，上方的盖子自动向两边延展，露出洁白如冰的天花板。 尤莱安坐了起来。 两天的滋养果然有效，他感到身体轻盈，之前的虚弱和无力感几乎全部消失，感觉和他健康状态相差无几。 但没看到克拉克的身影，他也没太在意，只当对方收到求救暂时出去了，走到治疗仪旁边去拿自己的手表和手机。 手机刚一解锁，上面就密密麻麻弹出无数条消息，未接来电和短信等等，几乎把屏幕挤满。 尤莱安差点以为自己睡觉的时候外星人攻打地球了，好在仔细一看，只是学校被炸了。 等等？ 他把消息拉到最上面。 确实是学校被炸了，好在他离开前和家里说了自己周末两天都不在学校，也没办法回消息。 尤莱安正试图从这一堆消息里找出重点，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上没有号码，只有一个占据屏幕的蝙蝠标志。 电话一接通，蝙蝠侠变声器的低沉沙哑嗓音便响了起来：“你得立刻离开孤独堡垒。” 尤莱安还有些懵，但已经下意识往外走：“没问题，出什麽事了吗？” 他一走出房门，一群小机器人就涌上来，团团将他围住，几乎让他寸步难行，尤莱安小心地用能量推开它们：“嘿，别挡路，我得走了，你们能告诉卡尔我先回去了吗？” “九头蛇往大都会中投射了几发炸弹。”蝙蝠侠的声音像是被电流干扰一般滋啦作响：“其中一些炸弹中混入了氪石的粉末，在爆炸时嵌进了超人的身体。” 尤莱安的脚步猛地一顿：“他现在怎麽样，粉末没取出来？” 蝙蝠侠在那头似乎叹了口气：“嵌入他体内的并非绿氪石的粉末，根据他现有的反应来判断，粉末可能出自红氪石或者黑氪石，需要进一步确认。” 尤莱安难以承受地闭上眼：“红氪石的影响一般不会超过48小时，但每颗红氪石可能产生的效果不同……他都做什麽了？” 蝙蝠侠说了些什麽，但他的声音被愈发尖锐的噪音覆盖住，尤莱安不得不将手机拿远一些，大声道：“噪音很重，我听不清。” 过了几秒，他又说：“超人关闭了孤独堡垒，顺便收回了我的出入权限，不知道通话是否有效，总之我暂时出不去。” 他看着已经完全变成电流状的手机屏幕，发愁地抓了抓头发。 烦，世界上存在氪石就算了，还五颜六色的，映射效果都不一样……红氪石造成的影响难以估量，好在最多只会持续48小时，但黑氪石就不一样了，黑氪石能把人分裂出邪恶和善良的人格，甚至是直接变成两个个体。 既然没有直接确认是黑氪石，也就是说克拉克至少现在还是一个人，如果是分裂了人格，那像之前一样用红氪石进行影响还能把他融回去，不管怎麽样都不算无解，但总得让他见到克拉克才行。 第53章 尤莱安坐在大门口，被小机器人们又团团围住，他能量一收，差点被几个小机器人举起来送回房间，只能继续用能量罩把它们隔开。 咚—— 外边传来重物落地声，听起来是一大只超人砸在门口，紧接着，大门敞开，超人的红靴子没有踩在地面上，而是飞了进来。 他一进来，门就自动合拢，将外边反射的雪光和吹进来的冷风尽数遮住。 尤莱安知道他肯定听到自己和蝙蝠侠的对话了，所以没装不知情，而是略显戒备地盯着他。 可惜手机没信号地太快，根本没听清克拉克做了什麽。 但克拉克看起来很正常，望着他的目光也是温柔的。 “抱歉，有事耽搁了一会儿，回来晚了。”克拉克落到他身前：“门口风大，小心着凉。” 尤莱安坐在门口台阶上，抱着膝盖看他：“你为什麽不让我出去？” “我没有。”克拉克好脾气地笑了笑：“只是担心我不在的时候有人闯进来，才关了门。” “你收走了我的权限。”尤莱安硬邦邦地道。 “你的身体还不能长时间使用能量。”克拉克顺着他的话一一解释：“我不能让你自己从北极回美国。” 尤莱安盯着他的眼睛，纳闷氪石到底影响了哪方面。 克拉克对他的探究视若无睹，一伸手，就像抱了只猫似的就把人从腿弯捞起来。 “你饿了吗，我带了些吃的回来。”他抱着尤莱安往回走，小机器人们四散开，在后边排成一队摇摇晃晃跟着他们。 “我不饿。”尤莱安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沉吟两秒：“明天要开学了，我得回大都会。” “学校暂时没办法开学。”克拉克说：“大都会的危险还没有排查清楚，你得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你想再去治疗仪里待会儿吗？” 尤莱安抱着他的脖子，顺手摸了摸他制服外的皮肤，都很光滑，没有伤痕。 其他地方隔着制服，实在摸不出来。那些氪石粉末确实磨得很细，给他的排查增加了很大难度。 摸着摸着，克拉克的肌肉变硬了。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邀请我吗？”克拉克问他。 尤莱安冷静地收回手：“我只是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受伤，听蝙蝠侠说你的体内嵌进了氪石粉末，你现在感觉怎麽样？” “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克拉克温柔地道。 “你觉得自己掌握着强大的力量，无所不能，自由肆意，就算想要这个世界臣服都没问题？”尤莱安试探着问。 克拉克惊异地挑了下眉：“你想征服世界？” 尤莱安三连否定：“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歪着头打量克拉克：“我想你都听到了，就直说吧，我怀疑你被体内的氪石影响到了，你自己应该也知道。” “是的，我知道。”克拉克用一只手抱着他，伸出手掌给他看：“氪石粉末是从我的手掌进入体内的，它们被磨得太细，恐怕已经随着血液循环流向这里。” 尤莱安的手被握着摁在对方胸前。 克拉克的手掌上并无伤口，除了绿氪石外，其他氪石对他的身体伤害性不强，所以他的伤已经自愈。可若真的如他所言，氪石粉末已经抵达心脏处，想取出来恐怕需要废一些力气。 “你感觉很好，是哪方面很好？”尤莱安问。 “因为我现在抱着你。”克拉克将头轻轻抵在他身旁：“回家后能看到你，拥抱你，就好像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尤莱安有些困惑。 也许是红氪石？至少这样的克拉克完全不像是分裂出邪恶人格的模样。 每颗红氪石对心智的影响都不甚相同，说不定这颗红氪石把克拉克变成恋爱脑了呢，这种至少影响小一点。 第59章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 克拉克见他不打算回治疗仪，把他带到了一个房间中，这里的装修和孤独堡垒整体并不算搭，暖黄色的壁纸，墙上倒挂着装饰用的花与稻穗，窗帘上绣着碎花，床很大，用结实的红木制成，铺着柔软厚实的床垫。 这里的采光很好，阳光能够洒满整个房间，一开门，便能闻到稻谷的清香。 “这里其实并不适合普通人居住。”克拉克低声道：“阳光能为氪星人提供能量，却容易让你睡不好，所以我重新布置了窗帘，氪星的科技，虽然看起来轻薄，但遮光效果很好。” 现在是九月中旬，北极还处于极昼，二十四小时都是白天。 尤莱安被放在床上，窗帘自动合拢，随着最后一丝光亮被遮挡，房间内顿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而后，星星点点的光自上方亮起。 尤莱安抬头，房顶就像一片夜空，星星在上方闪烁。 “在这儿也能看那颗星星。”克拉克握着他的手，让他看向左上角：“那是你最喜欢的那颗。” 尤莱安仰着头看了一会儿，忽的问：“你要把我一直关在这儿吗？” “当然不会，人类是群居性生物，总是独自待着很容易出现心理问题。”克拉克侧过头看他：“而且你很爱你的家人，我怎麽舍得让你伤心。” “那为什麽我现在不能离开，大都会有危险，我可以待在纽约，和我的家人们一起生活。”尤莱安追问。 眼前的克拉克看起来温和平静，但随着交谈的继续，不对劲已经越来越明显，尤莱安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他反握住克拉克的手：“你在我睡眠的时候都做了什麽？” “别激动，尤莱。”克拉克抚摸他的脸颊：“我只是想销毁一切你讨厌的事物，我希望你能开心些。” 尤莱安加重语气：“我希望氪石不是把你变得像谜语人，你能直白地告诉我你做了什麽吗？” 克拉克用湿漉漉的眼神望着他：“我毁掉了钢铁侠所有的白色金属物体。” 尤莱安吸了口气，觉得还在自己的接受范围之内：“还有呢？” “把万磁王的那顶帽子砸扁了。”克拉克道：“其实它很有用，x教授的心灵控制对我来说也算个麻烦，不过你认为那个帽子太丑，我也不想戴它。” 尤莱安很难说这算不算好事。 但埃里克肯定气疯了。 “人没事吧？”他小声问。 “还活着。”克拉克说，他伸手摸了摸尤莱安的头发：“你还在乎他们，如果他们死了，你一定会难过。” 尤莱安头秃地把他的手推开：“除了这两件事，你还做什麽了？” 他也就睡了两天，克拉克总不能把所有超级英雄都惹一遍……吧？ 克拉克轻描淡写地道：“我让蝙蝠侠沟通的时候多张嘴说话，我觉得他周围的人挺赞同的，尤其是迪克。” 尤莱安哽住片刻，心想这应该不关自己的事，但还是觉得克拉克被氪石影响后有点太敢了，只能艰难道：“没打他就行……还有呢？” “我追查了九头蛇的踪迹。”克拉克老老实实地交代：“两天的时间有些短，只抓了几个，神盾局的人总是在旁边，索性都丢给他们了。” 听了这麽久，好歹是有一个好消息。 尤莱安试图给面前不省心的人洗脑：“我很讨厌九头蛇，你要是还想干什麽讨我开心，打九头蛇就行了，不用干别的。” 克拉克笑起来：“我明白了。” 他拉住尤莱安的手，稍一用力，便把人拥进怀中，轻声问：“至少我做了会让你开心的事。” 他的嗓音沉了下去，揽住尤莱安的手从背部滑至腰间，挑开那处的衣摆，钻了进去。 尤莱安下意识把肚子上的肉往里吸，但那只手在腰上捏了一下，就让他丧失掌控，被人有些轻佻地勾了一下肚皮的软肉。 “克拉克……！”他有些羞恼地摁住对方的手：“你在做什麽？” 克拉克用那双湛蓝的眼睛看着他：“我只是想要一些奖励。” “那你现在也摸过了，可以了吧。”尤莱安问，他往后退去：“而且你这是强买强卖，我没让你做那些事，也不打算因为那些给你奖励。” 克拉克放任他后退：“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同意。” “你知道还做。”尤莱安嘀咕，完全没有放松警惕：“我们现在能出去了吗？” 克拉克站起来，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和以往没什麽不同的微笑：“我觉得不够，尤莱，你不能就这麽打发我。” 尤莱安恼怒道：“我说了我不想给你奖励……你到底想要什麽？” “你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克拉克回答：“我为什麽要做那些事，又为什麽希望你开心，以及我想从你那里获得什麽。” 尤莱安告诉自己要冷静。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氪石的影响不算特别大，克拉克的重心放在了他的身上，只要他处理得当，就能在事情更糟之前解决。 “好。”他道：“我可以和你交往，但你得取出氪石粉末，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性格。” 克拉克笑容不变：“先和我交往，让我感受到你的爱，我才会答应这件事。” 尤莱安的眉梢往上勾了一下：“怎麽感受？” “恋人会做什麽？”克拉克朝他伸手：“牵手、拥抱、接吻，以及水乳交融。” 尤莱安沉默了一会儿，他往克拉克那走了两步，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我觉得你不会取出氪石粉末，你就是单纯的想睡我。” “你也不会和我交往。”克拉克说：“因为你知道，取出氪石粉末后的我不想让你为难，会主动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尤莱安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看着克拉克的笑容，忽然背后一凉，飞速后退，举起手：“我们这只能算谈判失败。” 他被人压在了墙上。 背光让克拉克的脸完全被阴影笼罩，那深邃立体的五官让他像一具的雕像，而非真人。 但那炙热的温度与冰冷的雕像完全不同。 克拉克轻声道：“没关系，尤莱，我会自己来取我想要的奖励。” 第54章 现在的情况不太妙，但好歹是弄懂克拉克大概被影响了哪方面，尤莱安快速思索着应对方法。 援军是有的，蝙蝠侠知道克拉克被影响，肯定已经着手准备取出氪石粉末的方法。 只要他稳住克拉克，不让对方出去搞破坏，蝙蝠侠就能带着他的planabcde赶过来。 不让克拉克出去很容易，但怎麽能稳住克拉克又保住自己…… 尤莱安回想着克拉克的言行举止，有了个主意。 “所以你还是想睡我。”他用无所谓的语气道：“你这样真没意思。” 克拉克抓着他的手臂：“你误会了，我并不打算现在和你深入交流。” 那双天空蓝的眼睛中满是诚恳：“事实上，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承受那麽激烈的运动。” 尤莱安的脸一僵，他拒绝去想那种事能有多激烈，试探着问：“那你想做什麽？” “我们可以循序渐进。”克拉克说，他靠近尤莱安，呼吸中带着薄荷的清新：“从接吻开始，让你的身体逐渐能够接受我。” 尤莱安伸手挡住嘴巴，警觉地盯着他：“不行。” 克拉克并不觉得意外，也不为他的拒绝感到气恼，只是微笑：“如果不这样拖延时间，你还能怎麽做，和我打一架吗？你确实能暂时压制我，但你没办法离开孤独堡垒，你也不想弄坏它，最后只会筋疲力尽，任人摆布。”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带着点含混的暧昧，一听就不是正经的摆布。 尤莱安被调戏，咬牙切齿：“红氪石让你变得只会追求下半身的刺激了吗？” “不，当然不。”克拉克道：“如果我满脑子都是那种事，你现在可没办法这麽跟我说话。” 尤莱安忍不住啧了一声。 他觉得克拉克这个样子就是被红氪石影响了，距离氪石粉末进入体内差不多已经快两天了，也就是说，他再撑一段时间，说不定克拉克就会自己恢复正常。 那还是先打一架吧，总比直接从接吻开始正常。 他气势一变，克拉克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希望这样。” “自然界确实偶尔会出现这样的事，两只雄性凭借实力决定上下关系。” 尤莱安没听过这种事，但他不由自主地走神：“你是说，如果我赢了，我可以在上面？” 克拉克的眼睛微微弯起：“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你对我也有欲/望吗？” 尤莱安：“……思路被你带跑了！” 他不敢再和总是颠倒黑白的克拉克多说一句，抬手，能量涌出，尽数冲向克拉克。 别看超人打架总是有来有回的，其实真打起来，对手速度不够快还不抗揍就会结束得很快，也就一拳的事。 第60章 尤莱安倒是没那麽菜，他以前也经常陪克拉克练练，还手柄手教过对方不少格斗技巧。 现在技巧都用回自己身上了，他扭身躲过一拳，借机靠近克拉克，把人往上一掀…… 没掀动。 尤莱安及时后退，扩散的能量推开克拉克，但能量罩很快被对方几拳打碎。 “你力气大了不少。”尤莱安眉头微动：“之前你打这个厚度的能量罩得十多秒。” “距离我上次那麽做，已经过去两年了。”克拉克平静地道：“如果你还用两年前的目光看我，恐怕拖不了太久。”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猛地冲到尤莱安面前，巨大的冲击力将尤莱安推到墙上。 尤莱安顺势蹬住墙壁，翻身从上方飞过，拉远距离，感觉有些棘手，好在克拉克也没认真和他打，两个人你推一下我推一下，墙皮都没掉。 但他有点跑累了，现在体力不行，干脆双手相握，强行用能量将克拉克束缚在原地。 克拉克没反抗，静静地看着尤莱安，过了几秒才开口：“你的心脏跳得很快，体力快要耗尽了吗？” “你说呢。”尤莱安的胸膛快速地上下起伏，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我看起来不像累的样子？” 克拉克弯起唇，他开始顶着压力慢慢地站起身，迈步向尤莱安这边走来：“时间真的很奇妙，尤莱，曾经你是我的导师，似乎不管我的身体出现了怎样的变化，你都能教导我如何去习惯、使用它们。” 尤莱安皱着眉，他能感觉到克拉克在用蛮力一点点撑开他的能量，便换了策略，不再全面压制对方的身体，而是专门拌脚，试图让克拉克寸步难行。 克拉克无奈道：“你脑子转得总是很快，但在压制性的力量面前，恐怕用处不大。” “希望这份自大是氪石带给你的影响。”尤莱安啧了声：“我可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些。” 克拉克笑道：“我从没有小瞧过你，但事实如此，两年过去，你变得虚弱，我的能力却依旧在不断进步，以前我和你练习总要拼尽全力，现在却可以轻松抓到你。”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几乎就要走到尤莱安面前了，尤莱安只能暂时向后退去，直到自己的后背抵在门上。 能量暂时阻碍了克拉克的步伐，这期间他可以冲出房间，但在孤独堡垒和克拉克玩捉迷藏不太现实，这里没什麽能遮挡克拉克的视线，甚至布满了对方的眼线。 思索之间，尤莱安感觉自己的手表猛地震了一下，没有得到任何指令，自行覆盖了他的手臂和肩膀，掌心炮亮起。 “根据现有情况判断，已自主调至氪石子弹，绿氪石已装载完毕。”奥创的声音响起：“三秒后将锁定目标进行发射。” 尤莱安没想到托尼在手表里装了这麽多功能，甚至还有一小块氪石，而且压根没告诉过他。 但不得不说，托尼在这方面的未雨绸缪起了很大作用。 “调至手动模式。”尤莱安道，朝着克拉克扬起唇，得意的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现在优势在我，你不要乱动，保持这个距离。” 克拉克扬起眉，他举起双手：“好吧。” 但下一秒，巨大的力道猛地撕裂了尤莱安的能量场，克拉克攥住了他被金属覆盖的手腕，用掌心炮对准了自己：“尤莱，你不会发射的。” “我确实不会。”尤莱安叹了口气：“但你得明白，如果你利用一份感情的次数太多，你就会失去它。” 克拉克凝视着他的眼睛：“我得到过它吗？” 尤莱安被他气笑：“如果没有，现在氪石就该在你身体里了。” 他推搡着克拉克：“我确实不会朝你发射氪石子弹，但把它拿出来让你变得虚弱还是做得到的。” 克拉克沉默了片刻，视线在他的身上左右移动。 尤莱安反应过来克拉克在做什麽时，已经来不及了，用透视找到了手表内核的克拉克猛然伸手捏碎了它，而后用力往外一抛，穿透房间的墙壁落在外边，被一个小机器人夹起来，不知道带去了哪里。 “真有你的。”尤莱安嘴角下撇：“你现在应对氪石倒是很熟练。” “毕竟我的敌人们都试图拿着氪石来杀掉我。”克拉克耸了耸肩膀，轻松地道：“朋友们也会保存氪石防止我发狂，就像现在。” 他低下头轻轻亲了一下尤莱安：“结束了。” 尤莱安用能量推开他，却很快又被人拎住衣领，稍稍一丢，陷进大床中央，晕乎乎地在上边滚了好几圈，还没来得及起身便被人摁住， “你最好别再用能量了。”克拉克温柔地道：“保存一些体力，不然等下会有些辛苦。” 尤莱安的手被他摁在头顶，紧张地瞪圆了眼：“你不是暂时不打算睡我吗，为什麽会辛苦？” 克拉克却只是微笑：“你想接吻吗？” 尤莱安果断拒绝：“不想。” “真可惜。”克拉克叹了口气：“那我们直接进行下一步。” 尤莱安：！ “等等，下一步是什麽？” 刚刚克拉克说的接吻的下一步不就是水乳交融吗？！ 克拉克的手已经解开了他衣服的扣子，略微思索，礼貌询问：“可以撕开吗？” 尤莱安沉默了两秒，识时务地提议：“要不咱们还是先从接吻开始吧。” 撕衣服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太超过了。 其实尤莱安谈了这麽多场恋爱，大家也不是柏拉图恋爱，更别提还和白罐鬼混过一段时间，只不过他明白，被氪石控制的克拉克做的事都并非出自对方本意，如果在这个状态下发生关系，等克拉克恢复后，一定会非常自责。 稍微亲两口倒是问题不大，又不是没亲过。 尤莱安眼睛转了转，思索着还有多久才能到48小时，一边哄他：“你放开我，我可以主动亲你。” 克拉克很听话地松手，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闪发光，看起来十分期待，甚至都有些乖巧了。 尤莱安觉得这次氪石的影响指定带点恋爱脑成分。 他赶紧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克拉克，可刚靠近就又被人抓住，坐在了对方的大腿上。 还挑上姿势了！ 尤莱安恨恨地揪了一下克拉克的小卷毛，未破防，对方还把脑袋往他手心凑了凑，又顺势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 吓得尤莱安急忙道：“你坐好，不要乱动。” 克拉克眼睛含笑：“没问题，尤莱老师，请问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第55章 重点是拖延时间。 尤莱安抬起手，马上亲上前又停住：“你能闭上眼睛吗？” “我想看着你。”克拉克弯起眼：“不管是羞涩，还是绞尽脑汁的样子，都十分可爱。” 他压低声音：“当然，我最想看的还是你为我意乱情迷的模样。” 尤莱安小声嘀咕：“想想就算了。” 克拉克也不反驳：“我没做过这些，还得老师多多教我。” 尤莱安听到他叫老师就来气：“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教完就拿来对付我，你就和拜猫为师的老虎一样坏。” 克拉克笑眯眯地道：“尤莱就像小猫一样，教了我所有本领，唯独没教我怎麽爬树，所以我最后还是没能抓住你。” 他道：“好在小猫突然又从树上掉下来了。” 尤莱安说不过他，干脆凑上去把他嘴巴堵上。 之前他心里一直是气恼居多，真亲上了才感到几分不自在。 只这麽贴着，克拉克肯定不会满意，尤莱安小心地伸舌头舔了舔对方的唇，像抿果冻一样抿了一下，然后在这一步停了几秒。 克拉克的胸膛震动两下，似乎是被他逗笑了。 “你笑什麽？”尤莱安嘟囔：“我亲得很有意思吗？” “我只是觉得很可爱。”克拉克说，他搂住尤莱安的腰，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扣住了青年的后脑：“既然老师也不会，我们可以一起学习。” 尤莱安说：“我会……！” 后边的话音被克拉克吞了进去。 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接吻，尤莱安还能应付，但等克拉克的手又伸进他衣服里，他就有些受不住了，可左扭右扭也没把那手赶出去，反而自己被人转着压在床上，又陷进那个过于柔软的床垫里，怎麽都爬不出去。 尤莱安挣扎着低/喘：“别往那摸……” 克拉克的嗓音比他更低：“别动，尤莱。” 布料裂开的刺啦声被两人纠缠的水声和喘/息声掩盖，尤莱安难以承受地缩起肩膀，指甲徒劳地划过克拉克的后背，但只留下几道白印。 他说不出话，汗涔涔的脸颊抵在克拉克的肩膀处，能清楚感受到制服粗糙的纹路。 克拉克的状态没比他好到哪里去，拥着他的手青筋凸起，但落在那肌肤上却很轻，生怕多加一点力道。 这麽多年下来，克拉克早就能完美地控制好自己的力量，日常生活中将其维持在普通人水准，可现在，他却觉得难以把握。手中的人太滑了，只轻轻捏住，总忧心对方下一刻便从掌中滑走。 第61章 尤莱安确实想滑走，他把自己往外挪挪挪，揪着床单往地上滚，结果好不容易到了床边，身体腾空的一瞬间就被人揽了回去。克拉克的吻落在他的眼睛上，又一点点往下。 他终于知道为什麽克拉克会让他保留体力了。 氪星人连制服都没脱，就已经让他累得只能蜷缩在床上，好在克拉克说到做到，这个下一步并没到最后一步，只用亲吻和抚摸让尤莱安适应他的节奏。 没了手表，尤莱安根本不知道现在几点，又过去了多久，外边的天总是亮着的，他这段时间几乎没干别的，有时候昏睡过去，醒来时人在治疗仪中。克拉克每一次都在他视线所及的范围内，端着他喜欢的食物。 即使是从吃了几顿饭来算，这个时间都肯定超过48小时了，尤莱安觉得不太对劲，他再次从治疗仪醒来后，拒绝克拉克将他抱出去。 “你体内的氪石粉末不是红氪石？”他睁圆眼睛：“黑氪石？！” 尤莱安捂住脑袋：“我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没几天。”克拉克道，他坐在治疗仪旁边，红披风垂下：“别担心，我没做什麽。” “我不信。”尤莱安思来想去，觉得不对：“你要是什麽都没做，蝙蝠侠他们早就冲过来打你了。” “他们确实来过。”克拉克没有瞒他：“bat和钢铁侠分别来过一次。” 尤莱安紧张地看着他：“然后呢？” “我们暂时达成了协议。”克拉克微笑道：“等到你的身体完全恢复，我就会放你走，在此期间他们不会干涉我的举动。” 尤莱安脱口而出：“不可能。” 如果克拉克是被黑氪石影响，很有可能是分裂出了邪恶的人格，蝙蝠侠他们不可能放任不管，就算克拉克手中有人质也没用。 “他们知道我不会伤害你，让你留在我这儿，换得宝贵的研究时间，对他们来说很划算。”克拉克握住尤莱安的手，轻轻揉捏他的手指，指腹从薄软的皮肉上滑过。 尤莱安定定地看着他：“超级英雄从不以是否划算来衡量一件事该不该做。” “是吗？”克拉克随意地道：“反正他们接受了。” 他不再谈论这件事，将尤莱安从治疗仪中抱了出来，吻顺势落下：“你的身体已经在快速恢复，今天也许能多坚持一会儿。” 尤莱安这两天都被亲习惯了，下意识仰起头，听了他的话，急了，赶紧去推他：“不行，我觉得还有点困难……你不能让我整天除了吃就是睡，我要出去走走，就在北极也行。” 他见克拉克思索，又说：“就算是金丝雀还会提着笼子出去放风呢！” 克拉克便笑起来：“好吧，我带你出去走走。” 尤莱安被裹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和红围巾，整个人穿得像个球，在冰上走路只能摇摇摆摆，疑心自己为北极丰富了物种——引进了企鹅。 “我的能量可以隔绝冷风。”他抗议：“没必要穿这麽多！” “但我看着会觉得你冷。”克拉克驳回他的话。 尤莱安愤愤不平，觉得他就是想让自己穿成球在冰面滚来滚去。 克拉克在他身边，红靴子和雪面接触，踩出点嘎吱嘎吱的响声。氪星人大抵是最适合走在阳光之下，光芒落在他身上，像是被吸收又反射出来，透出层薄薄的光晕，看着英俊正直，一点都不像会把漂亮男孩关在城堡里亲来亲去的人。 尤莱安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前，制服上的s被饱满的胸肌撑得醒目，但尤莱安当然不是在看他的胸肌，而是在思索氪石粉末在何处。 虽然不知道实情如何，但布鲁斯他们肯定是被什麽事拖住了，才没办法来救他，或者是缓兵之计，他们还没研究出提取氪石粉末的方法。 尤莱安承认自己之前想等着氪石失效或等人来救是因为懒惰，毕竟他全盛时期打克拉克都难，更别提现在。 事实证明，人不能犯懒，不然就会像他这样，等了半天发现氪石不会失效，也没人来救，自己几乎就要被吃干抹净了。 “我爸妈那你说了吗？”他问：“希望你的报平安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我告诉他们，你在我这里接受治疗。”克拉克笑着说：“他们没有起疑心。” 尤莱安垂着眼道：“谁会怀疑超人呢。” 他在冰上呲溜着滑来滑去，脑海里却开始思索自救的方法。 其实克拉克以前也不小心摄入过氪石的制品，他高中的时候曾经因为喝了含有氪石成分的液体，在那一天变得虚弱、容易受伤，但晒晒太阳，第二天就恢复了。尤莱安也曾经和2799探讨过，如果有充足的阳光，氪星人也许能自行排出伤害性不大的氪石制品。 氪石粉末应该也可以？ 他想得入神，没注意到脚底下裂了一块，被拌飞出去，差点从浮冰冲进水里，还好反应及时控制自己飞了起来。 “这里的冰断裂的是不是有点不合常理。”他疑惑地扭头回去看，歪着头：“这块怎麽有点像弹痕。” “可能是斯塔克前段时间发射的氪石追踪导弹。”克拉克轻描淡写地道。 尤莱安震撼：“啊？” 克拉克道：“可能他觉得让我流点血，氪石粉末就会一起流出去，我知道他只是想帮忙。” 尤莱安觉得他说话茶茶的。 不过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你被打到了吗？”尤莱安问：“我没看到你使用治疗仪。” 克拉克站在冰雪间，在阳光的照射下亮得晃眼：“你可以检查一下我的身体。” 尤莱安撇了下唇，故意道：“检查了有什麽用，我又不会治，你不如去太空近距离晒晒太阳。” “就算我去了太空，也能确认你的位置。”克拉克说：“把我支走也没用。” “我是担心你，觉得你得晒太阳补补。”尤莱安撇过头：“我天天躺治疗仪，身体能恢复，但你只晒这麽一点点太阳，是不是不够。” 克拉克的笑容微微凝固。 他的超级大脑分析着尤莱安的话，确定是自己理解的意思：“你认为我现在没办法满足你？” 尤莱安小心地后退一步，感觉腰已经提前开始发酸：“我可没这麽说，我是担心你失血过多。” “斯塔克没打到我。”克拉克道，他走到尤莱安身边，低下头帮忙整理乱掉的围巾：“但我近期确实需要去一趟太空。” 尤莱安松了口气，又好奇他的目的，不等询问，克拉克便解释：“你的身体马上就能完全恢复，到时候恐怕有一场恶战要打。” 刚松的那口气又噎回去了。 等等，难道是要上演什麽超人vs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的大电影吗？地球会坏掉的吧！ 第56章 尤莱安暂且没有担心地球太久，因为他被氪星人抱回去，身体力行反驳了“只晒一点点太阳不够”这句污蔑。 有那麽一瞬间，尤莱安觉得克拉克还不如出去和其他人打几场，消耗一下精力，省得都用来折腾自己。 当然，他就是想想，要是克拉克被影响的方向真的变成征服世界，那最头疼的还是他。 “你真的不想对世界做点什麽吧？”他认真询问：“你能给我看看新闻吗，报纸也行。” 克拉克把他的手臂捞回来，抬起头：“你确定要在现在说这种事？” 尤莱安嘴巴嘟了下：“我又不想做这些，现在问不是很正常。” 他伸手去揪克拉克的卷毛，让对方清醒点：“我不反抗不代表咱们现在两情相悦，而是因为我打不过你。” 主要是打完架克拉克也不会缩短摆布他的时间，尤莱安不是没试过，那之后浑身都软，甚至没办法自主挂在克拉克身上，必须得对方抱着去浴室。 要不是有治疗仪，尤莱安感觉自己第一天就会肾/虚。 有些氪星人，表面看起来是个淳朴的小镇男孩，私底下什麽都了解，还乐于尝试。 大概是他说得太扎心，克拉克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的手掌覆在尤莱安的后脖颈处，轻轻摩挲：“你总是不愿意说几句好听的哄我。” “说了有什麽用。”尤莱安嘀咕：“万一你当真了怎麽办。” 克拉克叹了口气，吸猫似的把脸埋在他肚子上：“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会做任何事，我对这个世界没有兴趣。” “这不合理，影响你的明明是黑氪石。”尤莱安抓了抓头发：“黑氪石是让你变邪恶。” “你认为我现在很善良？”克拉克笑起来，抬眼看他，湛蓝的眼睛星空一般闪亮：“在我不顾你的意愿将你抓到这里，做了这些事后，你还在怀疑我没有变得邪恶。” 尤莱安吭哧两声：“要是从这个方面说，确实变坏了不少。” 克拉克抓起他的手放在胸前：“我确实产生过一些阴暗的想法，人类的愚昧令我恼火，可那些都不重要，尤莱，我想要的只有你。” 第62章 尤莱安思索片刻，恍然。 懂了，邪恶的恋爱脑。 “行吧，好歹世界和平。”尤莱安一边嘀咕，一边悄悄往后挪。 克拉克摁住他：“如果没有别的问题了，我们继续。” “……其实刚刚打断了一下，我觉得没什麽状态。”尤莱安诚恳地眨巴着眼睛：“今天就到这儿吧。” “我可以帮你找回状态。”克拉克的唇角上扬：“用很多种你喜欢的方法。” 尤莱安也不知道自己的脸是红了还是绿了，他咽了咽唾沫：“但我已经累了。” “是吗？”克拉克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从你的心跳频率来看，显然还可以再坚持一会儿。” 尤莱安：qnq！ * 这次从治疗仪中醒来时，外边一片漆黑。 尤莱安茫然地爬起来走到窗户旁边。 北极的极昼结束了，也就是说，现在应该已经过了秋分，来到了九月下旬……他在孤独堡垒待了至少十天。 也不知道学校重建好了没。 尤莱安以为克拉克很快就会回来，可他在房间里站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动静。 难道真的去外太空晒太阳了，还是说被其他人拦下了？ 想到这里，尤莱安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他知道克拉克很可能时刻都在关注他的行为，但这依旧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他可以拿到存放在孤独堡垒中的氪石，他来过这儿，知道这里有专门的存放地点，或者说实验室，克拉克会在那对氪石样本进行实验。 当然，尤莱安得承认，他敢这麽做就是拿准了克拉克不会对他做什麽，大不了就是睡一觉——他俩现在的进度，对尤莱安来说也不差那一步。 所以，他装作随意地走出房间，而后直奔地下实验室，一直到他摸到门把手时都没看到克拉克，确信对方大概真的被什麽事情绊住了脚。 实验室的门紧闭着，尤莱安试探着将自己的手放在上边，几秒后，响起了成功开锁的绿色。 克拉克居然只收回了他出入孤独堡垒的权限，没有收回实验室的，这让尤莱安心中莫名的升起几分愧疚。 但很快他便告诉自己，克拉克现在是个邪恶恋爱脑，只有把氪石粉末取出来才能让对方变得正常。 他进了实验室。 这里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只是在实验台的最中央放着一支被放在冰中的玫瑰，看起来还挺眼熟。 尤莱安盯着那支玫瑰看了两秒，想起这确实是他送给克拉克的，当时克拉克刚搬来大都会不久，他们为了庆祝应聘星球日报成功，特意去餐厅吃了顿大餐。 晚上散步往回走时，正好有小孩在路边卖花，这支玫瑰开得最好，热烈又娇嫩，在一桶花中格外醒目，尤莱安看到了便随手买下，玩笑般塞给克拉克。 说实话，他不是第一次给克拉克送花，他们住在小镇，不缺植物，知道克拉克的能力依靠太阳时，他还特意往人家院子里移植了一颗向日葵。 人们赋予了玫瑰更浪漫的含义，可尤莱安没想那麽多，他不记得那时候克拉克露出了什麽样的表情，但对方显然没把这看做一个玩笑。 尤莱安抿起唇，他快速眨了两下眼，没去碰那朵玫瑰，而是绕过它走到了放氪石的铅盒处。 那里面放着的氪石比他记忆中还多，甚至还有几颗子弹状的，而且挺大个，看着像托尼的手笔。 感觉等克拉克恢复正常，人缘也不会变好，至少托尼不可能让他进复仇者大厦吃烤肉了。 尤莱安抓起几颗氪石，翻了个新的铅盒装进去，再左右看看，打开了桌子上的计算机。 克拉克到现在都没回来，肯定是在外边打起来了，尤莱安飞速地上网登陆自己的账号，给布鲁斯发了个通信。 “闪电侠会去接你。”蝙蝠侠低沉的嗓音响起：“到纽约去。” “他和托尼打起来了？”尤莱安急忙问：“没人出事吧？” “暂时没有。”蝙蝠侠的语气很克制：“我们研制出了能够提取他血液中氪石粉末的设备，但必须将其刺进他心脏中。” “用氪石吗？”尤莱安提高音量：“绿氪石刺入心脏是可能致死的，我们把他送去太空靠近太阳，也可能排出氪石粉末。” “你先去纽约。”蝙蝠侠坚持道：“不管行动是否成功，我需要你脱离超人的控制。” 闪电侠的声音在外边响起：“尤莱，我到了。” 过了两秒他惊呼一声，估计是穿墙进来被当场发现：“怎麽这麽多机器人……别打我别打我。” 一道金黄色的闪电嗖嗖嗖地像弹射球般在孤独堡垒中乱蹿，激起一片警报，小机器人们倾巢出动，但速度太慢，只能哇哇哇地在后边跑成一盘散沙。 尤莱安赶紧把门打开：“小闪！”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眼前一花，人已经站在了纽约。 闪电侠的速度从北极到纽约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但这有点太快了，他还没做好准备。 “那群小机器人有点太缠人了。”闪电侠在他旁边松了口气：“看起来就好贵，要是一不小心碰坏了，我可赔不起……尤莱，你没事吧，我之前想去看你，结果被丢出北极了，bat让我先别去惹他，我没办法把你偷出来。” 尤莱安看他耳边的小闪电都要耷拉下去了，赶紧呼噜呼噜他的脑袋：“没事啦，我就在孤独堡垒泡泡治疗仪，先别管这些，现在是什麽情况？超人在哪儿？” 他还以为他们会在纽约打得天翻地覆，结果来这儿一看，纽约岁月静好。 “超人说不想造成普通人伤亡，所以他们去太空了。”闪电侠道。 尤莱安满脑子问号：“那我们来纽约干嘛？” “他们打起来的时候，设备的完成度还没满，刚刚才好。”闪电侠说：“因为是在钢铁侠的实验室，所以我得来纽约拿，再帮忙把设备送上去。” “我也要上去。”尤莱安道，推眉头一皱：“……所以现在是托尼打超人？” 哦不，他在最开始阻止过的钢铁侠大战超人还是发生了，但谁能在太阳旁边打过超人？更何况，托尼的战甲虽然能在太空行动，可他毕竟是人类之躯，还是要吃亏些。 闪电侠说：“不止钢铁侠，还有复仇者里的雷神，好像是被钢铁侠从阿斯加德叫过来的。” 尤莱安露出有些茫然的神色：“我在网上听说过他，你们怎麽不找魔法侧的人？” 超人的魔抗低低的，一发下去肯定能控住。 “试过了，但不知为何没有成功，bat说可能是氪石的影响。”闪电侠说。 氪石还有这种功效？ 尤莱安想了想，没太放在心上，催着闪电侠去实验室取设备。 设备就在实验室中，是一个十厘米左右、深绿色的长针，但表面弯弯绕绕地刻着复杂的纹路，似乎能透过刻痕看到其中并非实心，而是由无数条银丝填满。 尤莱安拿起它时，jar还在旁边给他播了一段使用说明。 闪电侠见他拿好了，又问了一遍：“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瞭望塔？如果我们没有成功，你会被他抓走的。” “如果失败了，我在哪儿他都能抓到我。”尤莱安撇了下唇：“快走吧，别耽搁了时机，幸运的话说不定咱们一上去就能结束战斗。” 第57章 一来就是大场面。 尤莱安人都还没在发送阵站稳当，就听哐的一声巨响，一个人从瞭望塔的一边砸到另一边，石头和灰尘哗啦啦的往下落。 “哦天——！”闪电侠在旁边发出响亮的倒吸气声：“前段时间这里才重建过一次！” 尤莱安下意识想去摸自己的手表，结果想起来那个被克拉克扔了，好在他现在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灰尘不会让他太难受。 他伸手扇扇风，闪电侠在旁边突然跑起来，迅速地将灰尘全部卷走：“你还好吧？我去给你拿个口罩？” “不用。”尤莱安踮起脚越过他往后看。 砸在墙上的人一头金发，他虽然摔得很重，但并没有受伤，已经自力更生地从一堆乱石中爬了起来。 一伸手，一柄锤子嗖的飞到他手中。 他也看到了尤莱安和闪电侠，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嗨，我认识你，你是那个跑得特别快的……” “闪电侠。”小闪活泼地接上话。 “对对，闪电侠。”索尔道，目光落到尤莱安身上：“看模样你应该就是引起战争的人，我们阿斯加德人在求偶的时候也会通过对战展示自己强于竞争者，不过一般来说不会找外援。” “他们打起来是因为超人被氪石影响变得邪恶，不是为了求偶。”尤莱安解释了一句，皱着眉往窗外看。 雷神被砸了进来，外边只有托尼自己在打超人，托尼忧患意识很重，见过浩克后就研制反浩克战甲，现在自然也研究了对抗超人的。 第63章 超人整体实力比浩克强大，但却有无法接近氪石的致命弱点，只是对方在戒备氪石时，也没那麽容易能得手。 更别提他们现在就在超人的大电池旁边。 尤莱安看的时候，克拉克已经拽住了钢铁侠战甲的一个部位，看起来打出了火气，不准备留手，硬生生地往外扯。 人体直接暴露在太空的后果严重，尤莱安的手掌贴住玻璃，能量拖着周围的陨石一股脑地往克拉克那边砸。 克拉克松手，没有躲，任由那陨石砸在自己身上，碎成几块向四周散去。 他往尤莱安这边看了两眼，忽的弯了弯唇角，一发热视线猛然射出，打在尤莱安面前的玻璃上，而后朝这边轻轻勾了勾手指。 索尔在旁边困惑地问：“他是在挑衅我吗？” 尤莱安道：“也许是我呢。” “我们阿斯加德不提倡欺负弱小。”索尔道：“我以为他们氪星人也这样。” 尤莱安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在他脸上看到嘲讽之类的表情，意识到这人可能压根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对。 雷神是这种性格？ 网上对雷神的讨论虽然多，但普通群众似乎很少和对方搭过话，大家的讨论基本集中在雷神转锤子很帅和胸肌很宽广上。 “bat等会儿就到了。”闪电侠紧张地抓着尤莱安的手腕：“你真的要过去吗？我觉得这不是什麽明智的举动，咱们俩加起来也打不过超人呀，还是等bat吧，他肯定有办法。” 尤莱安往窗外看，克拉克还站在那，沐浴在阳光之下，他旁边飘着托尼的战甲。 “我倒是没在太空和别人打过架，还真想试试。”尤莱安喃喃道：“我的身体好像痊愈了，用点能量应该问题不大。” “我跟你一起去。”闪电侠急忙道：“看在曾经是队友的份上，他打我应该不会打得太狠。” “你刚把我救出来，他正生你气呢。”尤莱安怜爱地摸摸他的脑袋瓜：“离远点，你可以带托尼去给他的战甲充个电。” 他说完，闪身出现在瞭望塔外。 太空恶劣的环境对能量的消耗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但尤莱安撑住了。 他的念动力是从系统那里用任务积分兑换来的，自然不是简单的念动力，从能量的角度来说，他能使用的能量是无限的，只是受制于自身的体力，体力耗尽便无法使用。 而且，查尔斯也曾经研究过他的能力，认为念动力的使用是能量和意念的结合，也就是说，他其实能够让物理上的能量伤害变为精神上的。 在超能力者遍地走，随随便便力量单位就往吨上靠拢的世界，这一招算是尤莱安的杀手锏，在战斗中，一个晃神就有可能决定结果。 尤莱安飘在克拉克对面的时候，托尼被闪电侠嗖的拽回去，因为语速不够快所以没能发表相关意见。 “如果你现在选择放弃，我可以对你做过的事既往不咎。”克拉克开口，即使在宇宙中，他的声音也能传过来。 他此时没有笑，那过于深邃的五官在面无表情时，便呈现出一种肃穆的距离感。 尤莱安挑了下眉，他用能量吸引周围的陨石向自身靠拢，轻快地道：“这句话应该由我说才对，做了坏事的人是你，不是我。” “是吗？”克拉克也跟着他笑起来，寒霜在眉眼间融化：“我听到有坏孩子偷走了我的氪石。” “我只是从我能打开的房间中拿走了它，怎麽算得上偷。”尤莱安眨了眨眼，狡黠地勾起唇：“它们就随便放在丑兮兮的盒子里，我还以为没人要呢。” 他往前晃悠悠地飘了一点，咂舌：“太空中飞起来的感觉和在地球一点都不一样，有点难控制……你近距离晒了这麽久的太阳，没什麽特殊感觉吗？” “如果我本身不排斥，晒太阳恐怕对排出氪石粉末效果不大。”克拉克回答他。 尤莱安诶了一声：“那太遗憾了。” 尾音尚未结束，他周边一片的陨石骤然向克拉克袭去，仿佛在太空中下了一场流星雨，无声地撞击、炸裂。 克拉克握住一颗直击面门的陨石，反手一扔，准确地打在还未靠近的氪石上：“这种小把戏可没用，尤莱。” “那也得试试吧。”尤莱安跳到一颗陨石上，抱怨：“每次你被敌人控制后都比平常难打。” “善良的人总是有太多的顾虑。”克拉克微笑着说：“分明张开翅膀便能够拥有天空，却甘愿被关在道德与制度的笼子中。” “虽然你说得对，但我说的不是这个。正常情况下的你总是很容易被氪石或者魔法偷袭，好像在被打前想不到敌人会用这些对付自己似的。”尤莱安捞回被击飞的氪石一扔：“一般来说这样就game over了。” 克拉克眉梢微动：“你在嘲讽我吗？” “我在拖延时间等蝙蝠侠。”尤莱安眨眼：“我又打不过你，应战只是因为我想打你。” 他愤愤地皱起脸：“别以为你和我关系好就能随便抓我玩强/制/爱，还指望我不会生气。” 说着，尤莱安往克拉克那边又飘了两米：“唉，累了。” 他确实累了，汗水从他额头上浮起，腿开始发软。 身体虽然痊愈，可他的体力还差得很，在太空中不停地释放高强度能量抵御周围的低温和辐射足以让他疲倦。 克拉克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得回瞭望塔了。” 尤莱安继续往他那边靠：“也许我还能坚持一下？” “听话，尤莱。”克拉克低声道：“就算靠近我，你的速度也没办法把那个设备插入我的身体。” 尤莱安并不为计划被发觉苦恼，他笑眯眯地道：“不试试怎麽知道会不会成功，我可是实践派。” 他停下动作，胸膛快速起伏，脸色也开始发白，语气依旧是轻松的：“体力预计还有三秒消耗殆尽……你得接住我，卡尔。” 他放松身体，感受体力的流失，主动撤去了笼罩着自己的能量。 面前仿佛刮过一阵风，克拉克拥住他，氪星人的能量场为尤莱安营造出了适宜的环境。 克拉克抓着他那只握着设备的手：“不是所有的坏孩子都能恶作剧成功，尤莱。” 尤莱安却朝他弯起眼：“可失败的人中不包含我。” 仿佛有什麽撞击到大脑深处，世界都在天旋地转，紧随而来的是胸前的刺痛，那根由氪石打造的墨绿色长针深深地刺入。 氪石直接接触血肉带来痛苦和虚弱，克拉克却更用力抓紧了尤莱安的手，扯着他一同坠入地球之中。 跑出来接人结果被克拉克推开的闪电侠发出土拨鼠尖叫。 他飞速回到瞭望塔：“不好了，尤莱和超人一起掉进地球里了！” “是他把尤莱拽下去的。”托尼恼火道：“该死的，他扯坏了我的喷射器。” “尤莱能解决。”蝙蝠侠低沉的嗓音响起。 托尼脾气很坏：“这种事不需要你来说。” 他骂骂咧咧地把没修好的发射器塞回去：“你们的发送阵呢，我要回地球。” 后半场完全没有存在感的索尔本来想说自己可以去接人，但莫名的直觉让他没敢出声。 感觉现在谁说话都得被托尼骂两句……总觉得和上次来地球相比，对方的脾气更坏了。 闪电侠也不敢吱声，他担心尤莱，本来想跟着回去看看，可瞭望塔被他们打架砸得严重，他得先把洞补一补，防止东西飘出太空。 他不生气超人干坏事要自己擦屁股这件事，就是有点担忧。 尤莱没戴面具，如果和超人砸在城市里，明天保准会上新闻头条，平静的生活没了，尤莱肯定会不开心。 巴里开始思考怎麽哄好朋友开心，不小心把刚补好的墙面涂成了和尤莱安眼睛颜色很像的冰蓝色。 第58章 他们正在坠落，风声从耳边呼啸着刮过，高空可怕的低温侵蚀着他们的身体。 克拉克在痛苦中仍然下意识用身躯护住了尤莱安，但被氪石削弱的超人体质接近普通人，即使他的制服不会因为速度过快而燃烧，皮肤依旧会感受到凛冽的痛感。 尤莱安的手和设备一同抵在克拉克胸口处，为了骗过克拉克，他确实濒临极限，此时脸色惨白，呼吸时都感受到口腔中隐隐传来甜腥味。 但他曾经为了探索能力而不断逼迫自己达到极限，明白只要他意识清醒，就能维持能量的输出。 尤莱安咬住舌尖，刺痛让他昏沉沉的脑袋一个激灵。他的能量环绕在两人身边，寒冷与刀割一般的风被阻挡在外，稀薄的氧气也不再让他困扰。 设备在尤莱安手中发着微弱的亮光，按照jar之前播放的使用说明，这个设备是利用一些生物电流之类的远离，将克拉克体内的氪石粉末吸引到设备内部，等到光芒熄灭，代表氪石粉末被完全取出。 尤莱安将头埋在克拉克的脖颈处，对方在他耳边难以抑制地低声喘息，痛苦的呻/吟着。 第64章 眼前黑点蔓延，如果不是克拉克还在有意识地死死抓着他，尤莱安可能已经从对方怀里掉了出去。 他们正在接近地面，有人发现了正在极速坠落的超人，发出阵阵惊呼声。 叮—— 设备的灯熄灭了。 尤莱安几乎没力气把那设备拔出去了，他不停在心里念叨着，极限是用来突破的，而后一咬牙，整个身子后仰，用自身的重量将那个设备从克拉克的胸口拔了出去，往克拉克身上拍了个治愈能力。 那是从2799手滑多塞给他的礼包里开出来的，他在任务期间曾短暂地拥有过这个能力，知道它的运转方法。 坠落在最后一刻停止，巨大的冲击力即使没有撞在地面，也激起了无形的风波，周围的物品被尽数推开。 尤莱安往周围瞥了一眼，没看到什麽人，紧绷的神经松懈下去，顿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尤莱安在一阵喧闹声中苏醒，相机的快门声此起彼伏，克拉克语气沉稳地道：“不是外来者袭击，坠落只是一场意外，正义联盟会赔偿所有损失……抱歉，他只是一个普通民众，你们需要尊重公民的隐私权。” 看来他没有昏迷太久。 昏迷前的无力和疲倦已经消失，他现在只感到四肢轻盈，能量涌动在身体中，充满力量。 突破极限后，他的身体素质在能量的滋养下得到了提升，也算是因祸得福。 尤莱安睁开眼。 他在一个安静的房间中独自躺在床上，左手扎着针，透明的液体正慢慢流入他的身体。 尤莱安拔掉针，嗅了嗅前段的味道，是葡萄糖。 大概是听到他醒过来，克拉克强硬地拒绝了所有记者，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他才打开门走进来。 四目相对。 尤莱安还没想好说什麽，就看到眼前的人开始泛红。 尤莱安：？ 他险些以为又是什麽氪石攻击，但突然意识到，这是因为羞窘。 恢复理智后，因为担心尤莱安，又要应付那些闻着味就围上来的记者，克拉克一直压抑着情绪，等到一切都结束，看到尤莱安清醒，那些记忆才铺天盖地地翻涌上来。 克拉克心想，他把尤莱安压在床上亲了，手伸进衣服里，伸进……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好在变得放/荡的自己也担心对方的身体，不愿意做到最后，所以没敢脱制服。 “对不起……”克拉克有些结结巴巴地道，他走到尤莱安身边，半跪下来与对方平视：“我对你做了很多……糟糕的事，我会为此负责的。” “那只是因为你被氪石影响了，并非出自你的本心。”尤莱安摇头：“现在问题解决……” 他的话还没落下，克拉克便打断他：“我发誓我不愿意强迫你，但除了那以外，我必须承认，那些我一直以来的渴望。” 尤莱安顿了顿：“……这种事倒是不必说得这麽大声。” 他干脆挑明了道：“我没有改变不谈恋爱的想法，也不觉得我和谁睡过就得和谁在一起，严格来说，咱俩也不算睡过。” 克拉克垂下眼：“我明白了，尤莱，我会从其他方面弥补我的错误。” “嘿。”尤莱安用手捧起他的脸，用气声叫了他的名字：“克拉克。” 他凝视着那双含着愧疚的蓝眼睛：“不管你在心里想过什麽，我们都知道，如果没有氪石的影响，你绝对不会迈出这一步，这是敌人的错，当然，也有一点你的，你真的该对氪石有点防备心。” 克拉克用柔软的眼神看着他。 “我不会生你的气，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尤莱安继续道：“把它抛在脑后吧。” “你对他太宽容了。”窗户被悄无声息地打开，蝙蝠侠的披风从窗台滑落：“他得在这件事上吃点教训。” 尤莱安眨眨眼：“稀客呀，白天一般不会刷新出蝙蝠侠的。” 他笑眯眯道：“你不是在记仇超人说你不张嘴的事吧？” 布鲁斯道：“我不和被氪石弄坏脑子的人计较。” “你现在说话口吻有点像托尼，你们最近是不是经常在一起吵架。”尤莱安嘟囔了一声：“你都不计较了，我自然也不计较喽。” 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从里边拿出那个设备：“氪石粉末应该都在这儿了。” 布鲁斯接过来，放进腰带里：“据我们推测，这一次进入他体内的氪石有两种，所以才会出现奇特的影响，也许通过研究，能找出让超人免于被魔法控制的方法。” 尤莱安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克拉克身上，对方被布鲁斯挤着，不敢反抗，像块小熊软糖一样弹开，缩在角落。 “九头蛇想用氪石在他身体里养蛊？”他皱起眉：“还好分量少。” 布鲁斯转过身，他的眼睛隐藏在蝙蝠侠面罩的白色涂层后，薄唇紧抿，看不出情绪：“超人受到氪石的影响而改变神智不止一次，即使对此做出预防，也依旧会产生损害。” “我说过他了。”尤莱安扯住他的披风：“他之后会注意的。” 布鲁斯道：“当然，你也有一点问题，你指这句话叫说过？我还以为你在安慰他。” 尤莱安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嘀咕咕：“他刚恢复理智，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再说了，责备他也不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他见布鲁斯的唇角悄无声息地往下撇了一度，连忙又道：“当然，bat你说的也对，如果超人继续这样对自己的弱点毫无防备，肯定会酿成大错，必须得好好重视起来！” 布鲁斯的嘴角恢复刚刚的弧度。 尤莱安正努力端水，扭头发现克拉克本人似乎在发呆，清清嗓子：“超人，你觉得呢？” 克拉克回神，见两个人都在看自己，莫名有种上课走神却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心虚：“我会重视的……我刚刚听到有人叫我，所以分了些注意过去。” 他停了两秒：“是斯塔克，他说他要把复仇者大厦的标志换成氪石，你们最好跟他说一下，人类长时间处于氪石的辐射下有可能导致身体产生异变。” 尤莱安道：“他知道这件事。” 不过，托尼这次肯定气坏了，之后得哄哄…… 他还没想完，脑袋突然被人敲了一下，布鲁斯低声道：“不准去哄他。” 尤莱安眨巴眨巴眼睛：“那我先哄哄你？” “谁都不许哄。”布鲁斯叹了口气。 克拉克忍不住开口：“尤莱，你才是该被哄的那个。” “可他是想让我开心才会去做那些事的。”尤莱安抓了抓头发。 “超人会为他做过的事道歉。”布鲁斯沉声道。 “是的，你不必为我做的事情负责。”克拉克也说，他耸了耸肩膀：“说实话，如果没有你，他坏的就不止是白色的机器了。” 尤莱安觉得他好像还挺骄傲。 “你还是小心一点自己的人身安全吧。”尤莱安揉了揉脸：“托尼不会真的打你，埃里克就说不定了，还没人打坏过他的帽子……” 克拉克愧疚道：“我确实做的很过分，我之后会道歉并帮他修好的。” 布鲁斯在旁边站着，不语，只是一味地等待。 但克拉克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也许他不觉得当众说别人沟通的时候不张嘴很过分。 在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持续性发射后，尤莱安和克拉克都意识到哪里不对，于是飞快交换了一个视线。 克拉克福至心灵：“噢拉奥，我还当面说你的坏话，b，希望你不要介意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 蝙蝠侠冷酷无情地道：“无所谓，反正我生气也不会张嘴告诉你。” 克拉克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尤莱安紧急转移话题：“说起来，我听说我们学校被炸了？修好了吗？” 布鲁斯便低沉地道：“没有，学生会暂时转移到周围各城市的校区。”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地说：“你在哥谭，阿福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房间。” 克拉克宛如遭到晴天霹雳。 他震惊又焦急地从地上飘了起来：“什麽？我可以去帮忙重建学校，只要一天就能全部建好。” 布鲁斯道：“没有必要，所有事项已商谈结束，部分学生已经在新校区开始上课，而且超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尤莱安觉得克拉克现在像肉骨头被从嘴里抢走还不敢呲牙，只能垂头丧气呜咽的金毛。 第59章 因为尤莱安的身体一切都好，甚至因为持续性泡氪星治疗仪，已经完全痊愈，所以醒来后不需要再留在医院。 而且，这次表面上是在超人那治疗，也可能是知道了尤莱安并非他们记忆中那般柔弱无助，家里人不像上次万磁王事件那样担忧，大家正常地过着生活，顶多有点疑惑为什麽尤莱安去了那麽久。 马修在大都会，超人的红披风日常在上方飘过，对方还为他带来尤莱安的身体检测报告，上面的数值打消了他的怀疑。 第65章 “所以我现在得去哥谭。”尤莱安抓了抓头发：“但总得先和爸爸说一声，还有妈咪和小西，告诉他们我已经痊愈的事……我的手机呢？” 克拉克连忙递给他：“在这里，我没动它，但你那个手表被我捏坏了，我修好之后再还你吧。” 尤莱安沉思了一秒：“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托尼肯定不乐意你对它做任何事。” 他回头想对布鲁斯说什麽，结果一扭头，那麽大一只蝙蝠侠已经没了。 “他什麽时候走的？”尤莱安震惊地问：“他怎麽不和我说一声？” “他一向如此。”克拉克道，无奈地摊开手：“他认为话题结束了，就会自顾自离开。” 尤莱安歪着头思索了片刻：“我知道，他觉得这样会让蝙蝠侠显得神出鬼没，让形象更可怕神秘，但他明明不需要在我们这儿也这麽做。” “可能他还在生我的气。”克拉克小声给自己的搭档穿小鞋：“至少我当时不该在夜翼和罗宾面前这麽说，这样有损他作为父亲的形象和威严。” “罗宾……”尤莱安喃喃：“有种我还在账号晒游戏截图，朋友已经开始晒娃的离奇感，最糟糕的是他最大的孩子和我同岁。” 他沉默了一会儿，真诚地询问：“如果罗宾和我是同辈相处，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他叔叔？” 克拉克的唇角可疑地上扬，他的语气微微颤抖：“你下次可以当面问他这个问题。” 布鲁斯的脸色一定很有趣。 “我才不作死呢。”尤莱安吐了吐舌头：“我要去找我爸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上班？今天可是工作日。” “我和他们说有个大新闻要追踪。”克拉克面露痛苦：“该庆幸我不是直接提了辞职……但我现在得找点有爆点的事圆一下这个谎言。” 尤莱安啧了一声：“你说的大新闻说不定是超人找了个男朋友，这种东西登出去，星球日报那一期的报纸肯定供不应求。” 克拉克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 当然，找一个大新闻对超人来说并非难事，说实话他已经有了几个可以写的，所以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侧耳听了听：“马修在中心大厦，你要现在去找他吗？” 中心大厦曾经是莱克斯·卢瑟的总部，在卢瑟失去所有记忆后，被斯塔克和韦恩集团分别吞下。 而后经过协商，将这里改名为中心大厦，由两边共同占有。 ——布鲁斯肯定不愿意托尼的眼线留在大都会，但同样忌惮氪星人的托尼自然不愿意撤离，结果就把大厦一分为二。 至于大都会本地超级英雄超人的意见…… 不重要，因为他没钱。 至少被蝙蝠侠和钢铁侠占据比卢瑟强一点。 “去见一面应该没问题，不会耽搁太久。”尤莱安想了想：“本来是因为我在大都会上学，爸爸才会来这边，结果我现在去了哥谭。” 克拉克垂着头道：“我保证，学校会很快修好的。” 他晚上就偷偷去帮工程队搬砖！ “学校被炸又不是你的错。”尤莱安拍拍他的肩膀：“你现在和九头蛇结了梁子，他们之后肯定时不时就给你找点麻烦，手段脏得很，你得小心。” 克拉克眼里闪过怒意：“我会让他们没时间找麻烦的。” 尤莱安积极道：“如果你要主动出击，带上我。” 他比了个国际辱骂手势，微笑：“我要把他们的脑袋全部扯下来。” 克拉克看着他的手指，清清嗓子换上严肃的语气：“language，尤莱。” 尤莱安锤他一拳：“别学史蒂夫说话！” 克拉克便笑着伸手：“中心大厦离这里不算近，我送你过去？” “我可以自己飞，我的身体痊愈，可以用能量了。”尤莱安扬起下巴，猖狂地叉腰：“以后谁都别想阻止我！” 克拉克慢吞吞地道：“可你现在没有面具，有可能被人看到长相。” 尤莱安哽住，他沉默了两秒：“我可以打车去。” 克拉克安静地看着他，尤莱安自己就泄了气：“你送我过去太显眼了。” “我可以送你到顶楼。”克拉克道：“韦恩那边给我开了权限，允许我进出。” 尤莱安心动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他毕竟是去找马修的，从顶楼下去也太奇怪了。 于是克拉克只把他送到了中心大厦附近。 尤莱安给马修打了电话，说自己在楼下后，进到公司大厅等待。 厅内连前台都有两个，一左一右，分别刻着韦恩和斯塔克。尤莱安进大厅前，没想到这里这麽泾渭分明，连两边的等候大厅装修颜色都不太一样。 尤莱安站在中间，两边前台同时询问：“请问您有什麽事？” 尤莱安：…… 这对吗？这多不利于大都会团结！ “我等人。”虽然心里觉得离谱，但表面上尤莱安只是对两个人点点头，坚定地站在中间。 马修很快就从电梯上下来，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看起来精神都比以前好了许多。 尤莱安注意到他是从韦恩那边的电梯下来的。 “你回来了。”马修快步走过来，拉他到韦恩的休息区坐下，满脸欣慰：“身体看起来确实结实了不少。” “我已经完全好了。”尤莱安笑着道：“以后你们就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啦。” 他说完，抓了抓头发：“不过因为学校被炸了，我之后得去哥谭读书了，不知道什麽时候能搬回来。” 马修一惊：“哥谭？” 尤莱安道：“新闻学的学生都分到那边了，不过你不用担心，那边虽然比大都会乱一些，但我有自保能力。” 他朝马修眨眨眼：“哥谭我还是挺熟悉的。” 马修想起尤莱安曾经说过的事，稍微安心，但还是觉得不放心：“你现在就要去哥谭？我送你去，之后住在宿舍，是不是得买点生活用品？” 尤莱安小声道：“我应该不住在宿舍，我住在朋友家。” 他指了一下前边接待台刻着的韦恩。 马修愣了一下，恍然。 他起身：“差不多也快到下班时间了，你在这里等一会儿，下班后咱们吃个饭就走。” 尤莱安正要开口，前台的工作人员却忽然走过来：“是尤莱安·琼斯先生吗？韦恩先生在顶楼等您。” 另一个工作人员也走了过来：“斯塔克先生在顶楼等您。” 尤莱安：……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顶楼是连通的吗？”他询问。 “只能分别从左右两个电梯上去。”马修道，他欲言又止。 尤莱安淡定地和工作人员说：“我知道了。” 前台都重新回到接待台后，但看起来都挺好奇他会去找谁，看似认真工作，实际上悄悄地用余光注意这边。 马修低声问：“你要怎麽办？” 尤莱安靠着沙发柔软的抱枕：“不办，他们要是想和我见面可以自己下来。” 简直嚣张得不可一世。 马修看起来像是被刷新了世界观。 尤莱安笑嘻嘻地道：“那我在这儿等你下班啦。” 马修有些恍惚地回到工作地点。 他现在在韦恩集团当一名文职人员，工作清闲，同事和上司人都很不错，见他回来还打趣他：“不是出去见儿子，怎麽像是丢了魂似的，你儿子不会惹上什麽风流债了吧？” 马修想了想刚刚发生的事，居然有些难以反驳。 但他还是摇头道：“他说他们学校前几天被炸了，所以暂时得去哥谭读书。” 本来就临近下班，其他人都无心工作，听了这话都开始七嘴八舌地抱怨：“那个什麽九头蛇，也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居然往大都会扔了那麽多炸弹，好在我们有超人，没造成什麽伤亡。” “哎呀，我家莎拉也被分到别的地方了，不过她被分在纽约，那边超级英雄多，我还能放心点……琼斯，你叫你儿子带点防身的东西，听说哥谭那边晚上很危险的。” 他们正聊着，办公室的门忽然被砰的打开，有个人神秘兮兮地走进来：“嘿夥计们，我听到一个大八卦！有人看到韦恩和斯塔克两个阔佬在下边围着一个人献殷勤呢。” “那两个阔佬不是经常这样吗。”其他人不感兴趣地摆手：“有钱人就是好啊，香车美女的。” “但他俩可从来没为了一个人争风吃醋过。”那人压低了声音：“还是个男的嘞！” 在一片惊呼声中，马修捏了捏鼻梁，第一时间冒出的想法竟然是，他们两个居然真的都下去了。 尤莱真的可以一次性应对两个人吗？ 第60章 区区两个人！ 只要掌握对话的节奏，就不会让自己滑进争风吃醋的深渊！ 尤莱安觉得他有自己的节奏。 “我以为你回纽约修战甲了。”他率先看向托尼，嘴里叼着饼干，用手比划：“毕竟我看到超人这样咔嚓扯掉了不少东西。” 第66章 托尼·斯塔克一身泛着珍珠母贝光泽的浅色西装，手搭在沙发椅背上，袖口的蓝宝石在灯光下闪烁，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 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确实如此——直到我意识到你被那只坏狗叼来了大都会，所以我也来了。” 他打量尤莱安几眼，点头：“胖了点，那个氪星人倒也没有全干坏事。” “我已经痊愈了，很快就会恢复正常身材。”尤莱安比了个大力士的姿势，绷紧的手臂肌肉看起来仍然软绵绵，于是他若无其事地放下手臂，吹嘘：“等我健身一段时间，公主抱你在曼哈顿转三圈都不成问题。” 托尼露出嫌弃的神色：“你想把自己练成金刚芭比吗，不过公主抱这个提议不错，到时候我会让纽约报纸上都登上我们的合照。” 尤莱安敬谢不敏：“我不想因为公主抱钢铁侠出名。” “钢铁侠抱你也行，甜心。”托尼朝他张开手：“战甲背后还能背999朵玫瑰。” 布鲁斯在旁边悠闲地道：“市政府会起诉你乱扔垃圾以及影响市容的，斯塔克，你那个喜庆的战甲不需要更红了。” 尤莱安想了一下战甲背玫瑰抱自己的场景，打了个冷颤：“我宁愿在哥谭公主抱蝙蝠侠，说不定还能随机吓死几个坏蛋。” 布鲁斯侧过头，眼睛微微弯起，眸光深情：“那种不懂风情的家夥只会压坏你，你可以来抱我，只要你喜欢，做什麽都可以。” “少在这儿装开明。”托尼冷哼一声：“先把觉得你不讲理，于是离家出走的大儿子哄回来再说吧。” “迪克只是去外地上大学。”布鲁斯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 托尼说：“对，上大学，然后独立出户，用的还是氪星人的东西。” 布鲁斯扯了下唇角，随意地瘫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孩子大了总是有自己的想法，等你结婚和妻子生了孩子就明白了。” 他偏过头朝尤莱安眨眨眼，含笑道：“斯塔克得结婚生子，让父母抱上孙子，我就不用了。” 他这句话说得也太地狱了，尤莱安的眉头都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 托尼澄清：“我家的老头子可没说过要抱孙子这种话，他在挖出那个老冰棍后就已经人生圆满，不需要别的事给他锦上添花。” 而后拖长音调调侃：“至少跟我在一起，尤莱不需要给两个跟你差不多大的人当妈，你这种单亲二娃家庭放在婚恋市场上都没人愿意要。” 这话说得有失偏颇，美国有大把的人愿意当这个后妈。 尤莱安又拆了袋桌子上的小饼干，边吃边在心里点评。 他的姿态太过悠闲，引起了托尼的不满，对方探身过来，从他嘴边直接叼走了那块饼干：“味道一般，不如斯塔克休息区的零食，这边的深蓝色布置也不太衬你的肤色。” 尤莱安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托尼！” 他还不敢大声，生怕引起对方的注意，只能压着声音控诉：“被别人看到了怎麽办！” “不办。”托尼学着他刚刚的语气道：“那就公布恋情喽。” 尤莱安翻了个白眼，重新打开一袋小饼干：“小气鬼……？” 他刚拿出一块饼干，布鲁斯忽然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弯腰吃掉那块小圆饼，舌尖一挑，舔去他指腹处的糖霜：“我觉得味道不错。” 托尼炸毛，扯出纸巾就往布鲁斯脸上摁。 尤莱安眼神死。 他先是夺过托尼手里的纸巾擦了擦手，然后一手按住一个：“你们两个别闹了。” 两边前台的眼睛都快发光了，看那姿势，恐怕手机放在下边正疯狂转播。 尤莱安好想逃，又逃不掉。 “你们找我到底什麽事。”他抱起手臂，威胁意义十足：“最好不要是单纯来增加我的绯闻。” “我稍后要回哥谭，正好能带你一起回去。”布鲁斯笑着说，他抬起手臂，露出腕上名贵的手表：“如果你愿意，我也想和琼斯先生见一面。” 尤莱安冷酷地道：“不方便。” 如果只有布鲁斯或者托尼任意一个，都没太大问题，但这两个人绝对不能放在一起。 布鲁斯有时候为了他那个花花公子的外在形象，行事太夸张，和托尼再针锋相对上，尤莱安怕自己的老父亲承受不住。 布鲁斯煞有其事地点头：“今天确实不方便，毕竟有外人在场。” 托尼慢条斯理道：“我可是见过尤莱的所有家人而且和他们相谈甚欢，谁是外人不言而喻。” 尤莱安道：“我还是找超人送我去哥谭吧。” “不行。”布鲁斯立刻道，他的尾音沉下，透着蝙蝠侠的味道，好像那句超人滚出哥谭已经在嘴边。 托尼也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个氪星人？说不定他转头就飞去他那个冰雪城堡……顺便一提，鉴于他的行为，我已经永久性地将孤独堡垒的坐标输入所有自动发射的第一选项。” 尤莱安小声抗议：“那只是个意外，你没必要这麽针对他。” 托尼伸手弹他的脑袋：“别让我听到你为他说一句话，尤莱，我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儿，已经是看在他是被控制的份上了。” 他将手肘压在大腿上，焦糖色的眼睛直视着尤莱安：“我清楚那种感觉，做的事并非凭空而生的恶念，而是被放大了心底最难以启齿的欲/望。” “每个人心中都有各种各样的恶念。”尤莱安说：“但有些人究其一生都不会释放它们，我相信你们，相信我的朋友们都是这样的人。” 他摊开手：“所以我需要注意的是那些有坏心思的人。” 托尼挑起眉。 布鲁斯在一旁打断他们：“韦恩集团的下班时间到了。” 尤莱安起身，他看了一眼布鲁斯：“我去和爸爸说不用他送了……路上我有些事想问你。” 然后又看向托尼：“你送我的手表在超人那，它被捏坏了。” 托尼皱了下脸，飞速嘟囔：“四肢发达的家夥。” 他弹了弹袖口不存在的灰尘，扬起下巴道：“坏了就丢掉，正好我想重做一支，升级一下其中的功能。” 比如说往里加装一台氪石激光炮，直面超人的时候，氪石子弹的用处似乎不是很大。 尤莱安虽然不清楚他具体在想什麽，可隐约能猜到些，总觉得以后自己戴的可能不是手表，是全自动炮台。 马修收到尤莱安消息的时候，正和同事一起坐电梯往下走。 和朋友一起回哥谭，显然就是布鲁斯·韦恩了，他们现在下去，说不定还能撞上顶头上司。 “你儿子是不是还在下边等你？”同行人见他面色凝重地盯着手机，还以为他担心孩子等得不耐烦，笑着道：“小孩子虽然没什麽耐心，但他现场围观了阔佬们争风吃醋，说不定还想多看会儿呢。” 马修无言。 如果是围观人士就算了，他儿子是争风吃醋的当事人……让同事们知道这件事，他接下来的工作时间可不会平静了。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出电梯，没想到尤莱安就在电梯不远处站着，手揣在外套口袋里，正无所事事地用脚戳着地面。 尤莱安穿的还是克拉克给他买的衣服，挺符合小镇青年的审美喜好，不算潮流，但足够舒适。浅色的圆领内搭，灰色的格子毛呢大衣，搭着直筒休闲裤，再配上尤莱安无害的圆眼角，看起来灵动又乖巧，笑起来更是甜蜜热情。 没人能讨厌这样的年轻人。 同事们还以为是刚刚聊过的八卦对象，见尤莱安笑吟吟走到马修面前，才意识到这就是马修的儿子。 他们顿时瞪大双眼。 这两张脸摆在一起，确实能看出一点相似，但尤莱安的长相就像叠加了几倍的美颜滤镜。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马修问他。 “我觉得还是得和爸爸当面道别。”尤莱安弯起眼，有些遗憾地道：“不过没时间去和妈咪还有小西见一面了，之后有空我再回纽约一趟吧。” 他抱了下马修，小声在对方耳边道：“布鲁斯说想见见你，但今天托尼也在，我就拒绝了，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马修脸有点僵硬：“没问题。” 他得拿出做父亲的气势来，不能被孩子的朋友吓到。 尤莱安便笑着放开他，和他挥挥手：“那我先走了，布鲁斯在等我了，到哥谭之后我会给你们报平安的。” 马修看他离开，心里有些怅然，他搬来大都会，本来是想帮尤莱，没想到反而一直在受到尤莱朋友的照顾，现在尤莱安自己还不得不去大都会上学。 他正想着，同事热情地走过来：“琼斯呀，你儿子长这样，你居然能忍住不说，他多大啦，还是单身吗，我家二女儿是名牌大学的学生，人长得也不错，要不介绍他们俩认识一下？要是不喜欢女生，我家还有男孩！” 马修：？ 第67章 你们颜控不要太离谱！ 第61章 银色的跑车在夜幕中发出金钱的轰鸣声，尤莱安算了算时间：“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进行你晚上的小活动。” 他舒舒服服地靠在真皮座椅上，侧头看着布鲁斯。 在这种熟悉的环境中，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他们一起出任务，他坐在副驾，检查装备，为晚上的活动做万全的准备。 第一个世界他还没有超能力，只能跟着布鲁斯完成大大小小的任务，用少少的积分兑换一些知识，比如各种格斗的基础，然后在实战中训练。 托哥谭的福，实战机会很多，他完成任务后，也算是身经百战，从一个连水果刀都没拿过的战五渣成长成了合格的战士。 “在怀念过往？”布鲁斯突然问。 在私人空间中，他卸下故意伪装出来的浮夸，手掌轻松地掌握着方向盘：“你回来后，我们很少有单独谈话的时候。” 尤莱安想起之前那些修罗场，叹了口气。 他想问布鲁斯的事其实很多，只是到了现在，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现在和孩子们关系还好吗？”他最终选择了这个问题。 布鲁斯的脊背僵硬了一瞬：“你只想问这个？” 尤莱安无辜地眨眼：“我听人说，和有孩子的人谈话，谈论他的孩子或者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迅速打开话题。” 布鲁斯沉默片刻：“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这麽生疏。” 尤莱安小声道：“这属于……近乡情怯的一种。” 他又笑起来，抿出两个酒窝，语气轻快地道：“而且我确实对这件事挺好奇的，我之后要住在韦恩庄园，肯定会和你二儿子见面，我还不知道他是什麽性格，和你关系怎麽样呢。” “见到他你就明白了。”布鲁斯道，从内视镜中看了眼尤莱安，嘴角滑过一丝笑意：“别担心，相信你讨人喜欢的能力。” “如果我们是以平常的身份见面，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尤莱安耸了下肩膀：“但万一他误会我想当他的小妈，那就说不定了。” 布鲁斯目视前方：“确实需要担心这个状况，但我已经和杰森说清楚了。” 尤莱安沉思：“如果是别的事，我相信你，但涉及到父子关系……我持怀疑态度。” 布鲁斯往他这边瞥了一眼：“你在嘲笑我？” “基于现实做出的合理推断。”尤莱安伸手比划了一下：“青少年受不了你的管控，愈发叛逆是合情合理的，正常家庭一般不会往孩子身上放那麽多窃听器和定位器。” “我没有。”布鲁斯道：“定位器只用于任务期间确保他们的安全，保证能够随时救援，除非特殊情况，我不会放置窃听器。” 他说完，指尖敲了敲方向盘，语气平稳：“迪克离开是因为他渴望独立，得到属于自己的身份和道路，而且他逐渐不赞同我的理念。” 尤莱安挑起眉：“他不喜欢不杀主义？” 布鲁斯道：“他认为我的手段太强硬。” 尤莱安闭麦两秒，又小声bb：“虽然他选的是氪星童话，但这件事可不能怪克拉克，克拉克只是帮忙辅导作业，讲讲睡前故事。” 布鲁斯道：“人在成长的阶段会接收无数信息，但他的抉择取决于他的过往经历与性格，即使没有那些氪星童话，迪克最终也会离开。” 尤莱安耸了耸肩：“可以理解……等等。” 他突然意识到什麽：“所以你只给我放窃听器？” 这对吗？！ “特殊情况。”布鲁斯强调。 尤莱安转念一想，他当初一副布鲁斯松手就去把小丑嘎了的表现，放个窃听器似乎也合理。 “好吧，这些先放放。”尤莱安无奈地道：“我们先来谈谈你的事……我现在拥有治愈能力，可以治好你身上的伤。” 他盯着布鲁斯：“如果你拒绝我，我就让阿福在你的热牛奶里下安眠药，趁你睡觉的时候生米煮成熟饭。” 布鲁斯的眉梢挑起：“阿福可不会由着你胡闹。” “如果是为了治疗你，顺便让你多休息一会儿，阿福会同意的。”尤莱安撑着下巴思考：“不能往热牛奶里放，你本来就不爱喝，可以放在阿福的小甜饼里。” “或者放在你的嘴巴里。”布鲁斯忽然道，他微微弯起眼，指尖快速地从尤莱安唇瓣处摩挲过，嗓音暧昧：“你知道怎样才能让我心甘情愿地吃下去。” 尤莱安瞪圆眼：“用这种模式对付我才没用呢，布鲁斯！” 布鲁斯只能道：“我会接受的，尤莱，我没有理由拒绝你的好意。” “你要是想拒绝，理由可多了。”尤莱安哼了声：“那说好了，不准反悔，等回哥谭，在你进行今晚新的‘极限运动’前，我会为你进行治疗。” 他幽幽地道：“说谎的人要喝十杯热牛奶，而且一周不准吃阿福做的小甜饼。” 布鲁斯叹气。 他们一路开到机场，坐着印有韦恩标志的小型私人飞机回哥谭。 韦恩庄园和尤莱安离开时没什麽变化，他环顾一圈，有些怀念：“还是老样子，那个树修剪的形状居然依旧是我最喜欢的猫耳朵形状，不过好像稍微粗了些。” “树木在三年中确实会得到肉眼可见的生长，尤莱安少爷。”阿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一袭黑色燕尾服，笑容慈祥：“很高兴看到您重新回家。” “阿福！”尤莱安小跑过去，一下抱住他：“好久不见，你看着和当初一点都没变。” 阿福笑着道：“尤莱安少爷倒是变得年轻了，只是看着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瘦些。” “这是有特殊原因的。”尤莱安嘿嘿笑了两声：“你就当我回到19岁重新长吧。” 布鲁斯跟在他们身后，抱着手臂：“我在尤莱心里果然没有阿福重要，重逢的时候就没有这麽热情。” 尤莱安朝他皱鼻子：“你当时突然出现分明就是在故意吓我，还想让我有多热情。” 说完，扭头就和阿福告状：“布鲁斯超级过分的，他突然开着豪车就跑到店里，和我妈咪说我在之前的怪物袭击中救了他，抱着我不撒手，还在餐桌上胡闹。” 阿福笑眯眯地看他们俩说话：“今晚的小甜饼没有布鲁斯少爷的份了。” 布鲁斯：“阿福？” 他对管家陪尤莱安胡闹感到不可思议：“当时你也是赞同的。” 阿福笑而不语。 他们一起进了屋，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少年，乌黑的短发，发型利落，整齐地梳向后脑，他手里拿着一本书，但显然没有把心思放在上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尤莱安抬手和他打招呼：“你好呀，我是尤莱安·琼斯，你就是杰森吧，我听布鲁斯提起过你。” 杰森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尤莱安，并非因为陌生，而是因为熟悉。 他当然见过尤莱安，在韦恩家族那张曾经的全家福上，尤莱安就站在布鲁斯旁边，笑容和现在一样热情甜蜜，只是…… 这个年龄看上去怎麽都不对吧！ 布鲁斯说过，尤莱安是他曾经的恋人，那张全家福上的尤莱安看上去至少有二十二岁，可站在门口这个？ 杰森看似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神色，实际大脑已经宕机有一会儿了。 “杰森？”布鲁斯走上前，手搭在尤莱安肩膀上：“我和你提过，尤莱这段时间要住在韦恩庄园，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相处。” “你确实说过。”杰森下意识道，他找回一点理智：“但能不能好好相处，我有自己的判断。” 布鲁斯皱起眉。 尤莱安赶在他开口前，把他扯到自己身后，笑眯眯地道：“没必要担心，我不是来给你当小妈的，只是借住几个月。” 但杰森的态度并没有变好：“既然不打算重新和布鲁斯复合，为什麽要在抛弃他后再出现，你离开时没考虑过布鲁斯的感受，现在……” “杰森。”布鲁斯语气沉下：“即使尤莱不会成为我的恋人，他依旧是我非常重要的家人，我们之间的事无须你来评价。” 杰森愤愤地起身：“随便你们，但我是不会就这麽接受他的。” 他一阵风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间，砰得关上了门。 尤莱安和布鲁斯对视一眼：“看来我这几个月生活会挺多姿多彩的。” “抱歉。”布鲁斯低声道：“我没想到他会这麽排斥。” “能理解。”尤莱安眨眨眼：“我当时确实抛弃了你，他生我的气很正常，那孩子很在意你，你真的成了一个好父亲。” 他犹豫了一会儿：“不过，你们这麽交流不会出问题吗？比如再来一个离家出走之类的？”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杰森和迪克不一样。” 他握住尤莱安的手：“我想，两个人离家出走已经足够了。” 第一个“离家出走”的尤莱安心虚地清了下嗓子：“行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布鲁斯，我现在给你做一个治疗，免得耽误了你晚上的活动。” 第68章 第62章 他们来到了布鲁斯的卧室。 尤莱安关上门拉上窗帘，回头看布鲁斯在那站着不动，催促：“愣着干什麽，脱衣服呀。” 布鲁斯把手放在领带上，手指微微用力，那领带便丝滑地被抽出，随意丢在床上。 接着是外套、衬衫…… 尤莱安觉得氛围不太对，板着脸：“干什麽呢，正经检查，不准色//诱大夫。” 布鲁斯抬眼，不置可否：“治疗真的需要脱衣服？” “我得确认伤口位置。”尤莱安理直气壮地道。 “你可以和我要身体检查报告。”布鲁斯道，他把最后一件外衣丢到床上，双臂舒展，礼貌询问：“需要脱光吗？” 尤莱安道：“怎麽，你屁股上也有疤？既然可以给我检查报告，你还脱得这麽干脆。” “嗯——”布鲁斯笑了笑：“可能我想色/诱你？” 尤莱安撇了下唇，围着布鲁斯转了两圈，对方坦然自若，一点都没有近乎赤/裸的不自在感。 尤莱安却没了打趣他的心思。 布鲁斯的身体近乎是人类能达到的巅峰，肌肉线条流畅、蕴藏强大的爆发力，他穿上西服时，人们不会觉得他过分健壮，脱下后便会惊叹他竟拥有如此性/感完美的身材。 但这三年来，这具身体上的伤痕又增添了不少，甚至有些在十分危险的位置，如果把脸遮住，没人会觉得这具身体属于哥谭知名花花公子。 “即使没有了小丑，哥谭依旧是这样。”尤莱安的手指轻轻点在他心口上的一道疤上，那看起来像是一道刺伤，应该不深，留下了浅浅的白痕。 “是哥谭催生出小丑，如果不从根源解决问题，黑暗只会继续滋生罪恶。”布鲁斯低声道。 尤莱安沉默两秒：“会有解决的那麽一天的。” 只要蝙蝠侠一天站在滴水兽的脑袋上，他披风下的哥谭就不会沉入沼泽。 他绕着布鲁斯又转了几圈，伸手捏了捏对方的手腕：“这儿的骨头……这是什麽？” 他看到手臂内侧还未愈合的伤疤，那是一道道刻痕，从这个角度看是一串倒着的英文本母，甚至有些密密麻麻地叠加在一起。 即使是倒着的，尤莱安依旧认出这熟悉的字母——这是他的名字。 恍然间，他终于明白布鲁斯记住他的方法。 他本以为是系统在第一个世界业务不熟练，留下了什麽漏洞被布鲁斯抓住，对方才一直记得他，但从未想过是这样的“漏洞”。 “天呐……”尤莱安轻轻抚摸着那一串伤疤，指尖甚至都能感受到微微的刺痛，嗓间仿佛堵了块巨石，几乎发不出声音。 无数思绪淹没了他，他甚至想询问为什麽要做到这种地步，就算忘掉他，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什麽改变，也许对布鲁斯来说，这样更好些。 但尤莱安垂着眼，只轻轻道：“谢谢你，布鲁斯。” 布鲁斯将手放在他的后背，将他拥进怀中：“是我要感谢你，谢谢你回来。” 他们静静拥抱了片刻，尤莱安才后撤一步：“我的治疗能力可以治好你身上的旧伤，这期间不会有疼痛。” “所有伤疤都会消失？”布鲁斯问。 “当然了。”尤莱安耸耸肩：“不接受定制范围，尤其是你手臂上那一片。” “我只是在想要如何糊弄我的医生。”布鲁斯朝他微笑：“他现在已经觉得我是世界上技术最糟糕的滑雪爱好者了。” 尤莱安撇了下唇：“只是最糟糕的滑雪爱好者吗，我以为还会有最糟糕的跳伞爱好者、潜水爱好者之类的。” 他把布鲁斯推到床边：“快躺下。” “阿福问过我，为什麽要额外收拾一间客房。”布鲁斯顺着他的力道平躺在床上：“也许有一天，客房可以重新空置下去？” 尤莱安假装没听见：“我要开始了。” 他用治愈能量慢慢笼罩布鲁斯的身体，只有他能看到的暖光被布鲁斯快速吸收，表面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消失，内在受损的器官和骨头也尽数恢复，身体中治疗所用的钢钉等则被排出体内。 这个过程用的时间比尤莱安想象得要久，说明布鲁斯的身体状况比看起来差很多。 明明现在有很多治疗的方法……克拉克怎麽不把人绑去治疗仪里待两天。 尤莱安看着安静躺在那的布鲁斯，对方在持续的治疗中，呼吸渐渐悠长。 前段时间克拉克被氪石影响，布鲁斯他们肯定为了这件事忙前忙后，除了要救他以外，还得预防超人做别的事，想来一直没怎麽休息过。 确保布鲁斯身上没有任何伤后，尤莱安并没有停下治疗，只减弱了能量输出，继续用治疗的能量笼罩在布鲁斯身上，希望能为对方带来一个好梦。 布鲁斯确实睡得不错。 治疗的能量就像将他整个人笼罩在恰到好处的阳光之下，温柔的抚平每一处疼痛，多日的疲倦在这一刻被包围瓦解，等他从那近乎融化的舒适中回神，月亮已经挂上树梢。 他从未感到像现在这样充满精力，身体无比地轻松，一些因为伤势而总会滞涩的关节也不会再影响他的行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连肤色都白了些。 布鲁斯坐起来，他扯住滑下的被子，侧头看到尤莱安趴在床边，脸颊压在手臂上，嘟起一块软乎乎的弧度。 现在才晚上八点半，还没到他夜间巡逻的时间，布鲁斯伸手摸了摸尤莱安的发丝，对方嘟嘟囔囔地把脸颊往手臂处又埋了埋。 钢蓝色的眸子柔和下去，他小心地将尤莱安抱在床上，帮忙脱去外套时，尤莱安戴在脖子上的项链滑了出来。 尤莱安没有戴饰品的习惯，布鲁斯知道这是超人送的，他的手指在那颗吊坠上顿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把它捏起来，塞回尤莱安的衣服中。 这两天多给超人排点瞭望塔值班的时间吧，蝙蝠侠如此想到。 他出门的时候，见到杰森在外边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一副想弄清房间里发生了什麽，又怕被发现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陷在美人乡，忘了今晚的事。”杰森看到他的下一秒立刻站直，做出一副只是碰巧路过的样子：“你看起来……” 他本来想说，巡逻前做那种事，也不怕打人的时候腿软，但一瞅布鲁斯的面色，剩下的话就被咽了回去。 布鲁斯的状态看起来也太好了，简直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红光满面满面春风——反正一切形容一个人心情好气色好的成语都能用在对方身上。 见鬼了，爱情的滋养有这麽大？要不是确认布鲁斯是个普通人，杰森还以为对方会什麽采补术。 阿福也走了过来，他显然也惊讶于布鲁斯的状态：“尤莱安少爷呢？” “他还在睡。”布鲁斯道：“如果我们夜巡时他醒了，让他在家等我们回来。” ＊ 尤莱安醒后只觉得饥饿，他摸着肚子茫然地思索片刻，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 阿福早已准备就绪，见他出来，左手一个小牛排，右手一盘意面，靠美味的食物把饥饿尤莱喂成了撑尤莱。 尤莱安感觉肚子都鼓起来了，在宅子里转着圈消食。 这里的摆设几乎没有变化，墙壁上覆盖着深色的木质镶板，比尤莱安印象里多了几道划痕。 “这是迪克少爷留下的。”阿福走过来，伸手摸了摸那里：“迪克少爷开朗乖巧，也很有自己的主见。” “他和布鲁斯打起来了？”尤莱安挑眉。 “迪克少爷的身手还有进步空间。”阿福委婉地道：“但孩子成长后便希望证明自己有了足以独立的能力。” 尤莱安懂了，可能发生过一些小冲突，但没打过。 他们一路走到书房，一开门，对着便是一张合照，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微笑着看向镜头，布鲁斯的手随意搭在他的腰上，姿态亲密。 “虽然这张照片被少爷挂在这里，但前三年，看到这张照片的人都无法注意到您。”阿福语气平稳地道：“即使是我，也只能依靠布鲁斯少爷一遍遍提醒。” 尤莱安想起布鲁斯手臂内侧的刻痕，望着那张合照陷入沉默，好半晌才嗓音干涩地道：“我以为那是我能选择的最好结果。” 他杀了小丑，带走自己的有关记忆，就不会对布鲁斯产生影响，他们甚至会下意识不去深究小丑的死因，但他没想到布鲁斯会以那种方法记住他。 “这不是您的错。”阿福轻轻拍了他两下：“布鲁斯少爷和我说了，您是为了拯救我们，乃至世界，显然您成功了。” 他打趣道：“不知这次您回来，是否也是为了拯救布鲁斯少爷？” 尤莱安困惑地歪头。 阿福摊开手，略带愁绪：“以前布鲁斯少爷还活泼些，收养了孩子以后便愈发沉默，他越想要成为一个好父亲，越不清楚该怎样引导试图脱离控制的孩子。” 第69章 尤莱安思索片刻：“布鲁斯和我说，迪克离开是因为他们理念不合。” “当然有这方面因素，只是不止如此，父与子之间的矛盾来源于各方原因，他们分明都爱着对方，也明知这一点，却无法心平气和地有效沟通。”阿福道，他叹了口气：“他不像您一样擅于并愿意表达自己的情感，在失去您后更是如此。” 尤莱安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他瞧向阿福，年迈的管家只是淡淡微笑着和他对视。 “好吧。”尤莱安无奈道：“我不会拒绝你的，阿福，我会帮布鲁斯修复一下他们的父子情。” 阿福温和地道：“这再好不过了，尤莱安少爷，您这次回来要住在以前的房间吗？” 尤莱安道：“是呀……等等，我说的是我的房间，不是布鲁斯的房间。” 当初恋爱后他和布鲁斯就睡在一间屋子了。 阿福看起来有些遗憾：“当然，您的房间我已经为您收拾好了。” 那还多问这麽一句，尤莱安怀疑自己要是没反应过来，今天晚上就得抱着枕头去敲布鲁斯的门了。 阿福管家可怕如斯！ 第63章 作为明天要去上课的大学生，尤莱安消食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中玩了会儿手机，顺便给所有人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行程。 在没有大事件发生时，布鲁斯不一定整晚都在夜巡，但夜晚的哥谭中总是存在许多突发性犯罪，长时间夜巡有利于增加蝙蝠侠的威慑力，所以基本都是快天亮才会结束。 尤莱安怀疑自己虽然借住在这儿，但他们作息相反，他俩可能都见不到几面。 不过，他已经决定每天早上上学前会记得去给布鲁斯刷两个治疗……有点像游戏固定任务。 您为蝙蝠侠回满血量，哥谭安全度＋1，蝙蝠侠友好度＋1。 被自己的想象逗笑，尤莱安伸了个懒腰，想到课表上明天的早八，虽然之前刚睡了一觉，但他还是决定努力一下早早进入梦乡。 刚躺下没两秒，手机忽的震动一声，他的智能ai奥创自主启动：“检测到不明地址发来的邮件。” 尤莱安点开一看，是一张照片，一个男人躺在地上，他的脸正对着镜头，脸色惨白，放大的瞳孔近乎失去焦距，额头上则布满细汗，似乎陷入了什麽极端的恐惧之中。 在他的脸上，被人写下了鲜红的“fear”一词。 尤莱安的瞳孔在手机屏幕下像猫一样缓缓收缩：“稻草人。” 他和稻草人也算是老朋友了，毕竟稻草人是活跃在哥谭的犯罪分子，作为蝙蝠侠搭档的那几年，他和对方打过不少交道。 尤莱安曾经恐惧死亡，惧怕自己会像失去养分的花朵一样枯萎在床上，但他站在蝙蝠侠身边便是在对抗，他知道自己能够战胜死亡，也就能战胜那份恐惧。 不过因为不爽，他抓稻草人的时候经常趁着布鲁斯不注意偷偷多揍几下，一来二去，两者的关系极其恶劣。 但现在的问题是，稻草人为什麽会有他的邮件地址，又怎麽会知道他来了哥谭。更糟糕的是，稻草人还记得他？ 尤莱安闭了闭眼，这下原本就稀少的困意彻底消散，他只能从舒适的床爬起来，打开门去找阿福。 “少爷他们还在夜巡，暂时没有收到相关警报。”阿福道，他领着尤莱安走向蝙蝠洞：“稻草人先前被关押在阿卡姆，我们需要确认他是否已经越狱。” “也许没有，但我想快了。”尤莱安指着照片：“先前只注意了他的脸，但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衣领还有一些布料……这像不像阿卡姆狱警的制服？” 他话音刚落，蝙蝠洞内便响起尖锐的警报，大屏幕一处亮起鲜红的三角符号。 阿卡姆的犯人越狱了。 阿福迅速将信息发给布鲁斯，确保对方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而后看向尤莱安。 “布鲁斯少爷希望您留在庄园。”他说，看到尤莱安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笑起来：“但那是在他夜巡之前说的，我想他现在应该改变了想法。” 尤莱安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刚回来第一天就得偷溜出去呢，谢天谢地，我现在可没有制服和面具。” 他思索片刻：“但我不能以原来的身份出现在哥谭。” 如果只有稻草人记得他，又或者那个照片另有原因，他可不想让自己成为唤起那帮家夥记忆的一大原因。 所以最后，尤莱安选择了黑色的兜帽长袍——这件是布鲁斯的衣服，确实很长，几乎把他整个人都笼罩住，那兜帽一盖，他的下巴都要没了。 还有一个黑色的防毒面具，这倒是微妙地和他在纽约的形象重合了。 “我们在阿卡姆汇合。”他拿着阿福给他的耳机，对频道内另外两个人说道。 “不要冒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蝙蝠侠低沉地道：“这也许是针对你的陷阱。” “我明白。”尤莱安道：“事关重大，我会非常小心的……你之前有发现过他们记得我的迹象吗？” “没有。”蝙蝠侠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思索了片刻，在大脑中迅速回顾他们交锋时的记忆：“最初仍有几分印象，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人都遗忘了，稻草人也不例外。” “那说不定只是给我这个哥谭新人一个下马威。”尤莱安笑嘻嘻地道：“或者想发给你，但手滑发错了之类的。” “严肃些。”蝙蝠侠顿了一下，似乎想叫他的名字，或者是代号，但停住了。 尤莱安从上空掠过：“我还没起代号呢，说实话我觉得不太需要，你要不先叫我……2799？” 借小系统的名字一用。 蝙蝠侠道：“中国的数字称呼方法？这串数字谐音似乎在他们的文化中有更深层的含义。” 尤莱安：“……忘了你懂中文了，这不重要，反正你叫这个我就知道你在叫我。” 下方已经能听到嘈杂的叫喊与枪击声，尤莱安停在半空，他的黑袍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我到了，阿卡姆的囚犯正在出逃，目测不是全部。” 他的目光在其中扫视片刻：“稻草人不在。” “肯定是有人在更早之前把他救出去了。”杰森暴躁的声音响起：“都是因为超人前段时间失控，老头子把心思都放在那边了，没注意到哥谭的情况。” 虽然情况紧急，但尤莱安还是忍不住重复：“老头子。” 他抿住唇，用正经的态度继续道：“不但将他救了出去，甚至还为他将恐惧毒气运送到阿卡姆中，收买了人进行越狱，并把照片发给了我。” 说到这儿，听到布鲁斯被叫老头子的笑意消散，他皱起眉：“所以幕后者的目标其实是我？他知道我会来哥谭……他绕这麽大的圈子，想要做什麽？” 稻草人也许不一定想起了他，但这个幕后者肯定有关于他的记忆。 尤莱安的犬牙在下唇上磨了磨：“现在只有找到稻草人才能弄清楚这件事。” “他暂时躲了起来。”蝙蝠侠说：“在他出现前，我们需要将这些人重新抓回去。” 蝙蝠车呼啸着开来，一个甩尾猛地停住。 囚犯们的子弹不要钱似的尽数泄在那紧闭的车门上，尤莱安手指一动，噼里啪啦的砸门声忽然停滞，而后蝙蝠侠猛地从车中扑出，一拳砸晕一个。 罗宾也紧随其后。 尤莱安忍不住道：“红配绿……” 他突然想起还开着队内语音，赶忙把剩下的话咽回去，但还是被杰森听到，对方在战斗中没空搭理他，只态度很差地哼了一声。 有了尤莱安的暗中协助，蝙蝠侠和罗宾以最快的速度将闯出来的人尽数打倒，交给了赶来的狱警。 尤莱安从天上下来，坐在蝙蝠车顶上：“你这儿怎麽还是只有两个座？” 蝙蝠侠沉默了片刻，看向杰森：“你今晚的任务结束了。” 杰森愣了能有两秒钟，猛地爆炸：“你让我现在回去，就因为车座位不够？这家夥可以自己飞过去！” 蝙蝠侠不容置疑地道：“接下来的事不需要你参与。” 杰森看起来像是要气炸了，尤莱安左看看右看看，还是忍不住插话：“其实你可以告诉他，让他回去是因为我们还没有线索，可能会耗上一整夜，而你明天还需要上学？” 杰森的神色缓和了两分，但依旧很凶：“我和蝙蝠侠的事情不需要你插嘴。” 尤莱安耸了下肩膀，他翻身跳进蝙蝠车，提议：“不如你们两个都回去，好好谈谈，我自己去找稻草人。” 他作势去碰方向盘，被知道他可能真的干得出这种事的蝙蝠侠一个箭步冲上去摁住。 尤莱安无辜地和他对视。 蝙蝠侠的下颚绷紧，扭头对杰森道：“你明天需要早起。” 杰森的话立刻哽在喉咙中。 尤莱安鼓励道：“再多说两句。” 但蝙蝠侠已经把他的手扒拉到一边，坐进驾驶室。 第70章 “你就把他丢在阿卡姆门口？”尤莱安惊讶道。 “阿福会派车接他。”蝙蝠侠低声问：“阿福跟你说什麽了？” “他让我帮你修复父子关系。”尤莱安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回头往后看：“你确定他会回去？” 他学着蝙蝠侠的语气：“这件事不需要你参与……你当初要是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说不定当天就冲到阿卡姆把小丑的脑袋扯下来了。” 蝙蝠侠侧过头，钢蓝色的眸子含着无奈：“罗宾不会擅自行动。” 尤莱安朝他略了一下：“不能因为孩子听话就不跟他解释，这样养着养着就不听话了，比如你的第一个罗宾。” 蝙蝠侠又不说话了。 尤莱安凑过去，把脸搭在他手臂的装甲上，晃悠脑袋：“听到了没？” 蝙蝠侠隐忍，蝙蝠侠克制，蝙蝠侠把手指怼在他额头上把他推开：“坐好。” 然后一脚油门，拐了三道s弯，把副驾驶的人甩得晕头转向。 尤莱安抓着扶手大声问他：“咱们去哪儿？” “警察发现了新的尸体。”蝙蝠侠的嗓音混在隆隆的车鸣声中：“那里也许会有稻草人的线索。” 第64章 尤莱安蹲在蝙蝠侠身边，歪着脑袋看地上的尸体。 警戒线内，戈登的眼神不停地往他们身上瞟，一直等尤莱安站起来，他才用带着点困惑的语气问：“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尤莱安抬起头，他这会儿没戴兜帽，黑发在哥谭夜晚的冷风中被吹得淩乱，一张黑色粗犷的防毒面具挡住了对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也许呢，戈登局长。”他轻飘飘的回答：“你再想想。” 戈登皱眉思索片刻，迟疑着询问：“你是他的新助手？” “暂时的。”尤莱安回答：“你可以叫我2799。” 但戈登读得腔调太怪，让尤莱安忍不住皱起脸：“好吧，我会记得这段语音是在叫我。” 观察完尸体的蝙蝠侠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身后，开口：“确实是稻草人所为。” “按照他的性格，可不会满足于这种小打小闹。”尤莱安眨眨眼：“说不定正计划着让恐惧充斥哥谭之类的小目标。” 戈登在旁边脸色都苦了不少。 “我们得找到他。”蝙蝠侠道，他看着地面的尸体，声音和他的身形一样坚硬：“不管他有什麽目的，都不会得逞。” 说完，他转身向蝙蝠车走去，走了两步，头也不回地伸手拽住还在原地的尤莱安，把人一起拎走。 这个新来的“助理”和两任罗宾完全不同，可戈登心中的熟悉感却愈发强烈，仿佛他看过无数遍他们类似的交互。 但蝙蝠侠只有过两任罗宾，他最清楚这件事，但这样深入回想，似乎真的有哪里不对劲。 他的记忆是不是少了一部分？ 戈登正想着，收到了手下警员的报告，尸体已经被收殓完毕。 他决定先放下这件事，回警局做好准备，防止稻草人今晚就搞一个大动作。 被拎上车的尤莱安没有反抗，只是好奇地问：“你找到线索了？” “稻草人在阿卡姆惹出乱子，必定有所图谋。”蝙蝠侠严肃道：“这一次杀死的人是水库的管理员，换班两个小时后被发现死在街头。” “换班的水库管理员？”尤莱安歪了歪头：“我们要去水库吗？” “水库只是陷阱。”蝙蝠侠道。 尤莱安看着笔直冲向水库的蝙蝠车，了然：“但总得去闯闯。” 希望他能赶上明天的早课。 水库看守处，大门敞开着，鲜血淌得到处都是，尤莱安走进屋子，看到管理员被吊在天花板上，但绳子很长，他的脚尖戳在地面上，头无力地歪垂着。 昏暗的灯光闪烁着，冷风在水库中穿梭，仿若受害人临死前的凄厉哀嚎。 尤莱安走到尸体前，仰起头凝视着那张脸，惨白的脸颊上，唇角被人用鲜血涂抹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why so series？”他喃喃道。 一双手覆盖在他的肩膀上，蝙蝠侠稍稍用力，将他从恍惚中唤醒：“小丑已经死了。” “没错。”尤莱安道，他将目光从尸体上移开，看到小屋的墙面上写着猩红的语句：“恐惧的源头。” 他思索了一会儿：“稻草人觉得我最怕的是小丑？不太像他的风格……你觉得会不会是另一个人的手笔。” 蝙蝠侠沉默片刻：“你认为是谁？” “哥谭的人应该不会觉得我怕小丑。”尤莱安用手指点了点防毒面具，发出清脆的响声，没多久就有了决断：“大概又是九头蛇。” 他深深叹了口气：“他们最近的出现率是不是太高了？” “神盾局开始清算，有了超人的加入，九头蛇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蝙蝠侠道。 尤莱安挑眉：“如果幕后者有关于我的记忆，他也许会认为我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 在现在这种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他们更加想要得到尤莱安，直接回到过去，改变那些对他们不利的事。 “如果他认为我怕小丑，那下个地点是化工厂？”尤莱安说完，又摇头：“没几个人知道他是怎麽变成小丑的。” 就连蝙蝠侠最开始也不清楚小丑来自哪里，只有尤莱安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从突然有了反应的系统面板上得出结论——这就是那只他没抓住的手。 “你最后杀死小丑的地方。”蝙蝠侠道：“也许他们在那。” 尤莱安跟着他，小声嘀咕：“你觉不觉得，按照稻草人那种心高气傲的性子，他可能已经反水了……他们都不太乐意在自己的作品里穿插其他人。” 九头蛇还让稻草人搞小丑的标志出来，感觉会被稻草人背刺。 蝙蝠侠自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蝙蝠车嗖嗖嗖开向那个尤莱安记忆中的废弃大楼。 没有声音，也没人出来迎接，尤莱安在车里静静地望着这里，意识到自己的记忆比想象中还要深刻。 “当时小丑准备将这里当做某些人的坟墓。”尤莱安道：“我从某些地方得到了这个消息。” 每一次开始任务时，2799都会告诉他如果没有他的参与，世界线会变得如何。在第一个世界中，小丑会杀掉所有哥谭的反派，而后抓住蝙蝠侠，当着他的面杀死并折磨与幼年他相似的男孩，致使蝙蝠侠丧失理智后扭断他的脖子，感染了其心脏中毒素最强的笑气。 尤莱安最开始的任务是阻止小丑诞生，他当时已经安抚下那个可怜的男人，所以放松了警惕，变故就是在那时发生的。 就像是历史的必然性，他整个人扑过栏杆，也没有拉住那只手，如果不是蝙蝠侠反应及时用鈎索抓住了他的腿，他可能也会跟着掉进去。 事后尤莱安承受了好久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直到小丑以一场惨烈的爆炸案张扬地宣告了自己的存在，他才意识到那次疏忽到底有多麽致命。 他没有永久关押小丑的办法，在最糟糕的事情出现之前，必须由他结束小丑的性命。 尤莱安的睫毛颤了颤，即使他在日后的任务世界中，手上依旧沾过鲜血，可不论做什麽，第一次总是最令人印象深刻。 他给了小丑三枪，两枪在胸口，一枪在眉心，确保对方死得透彻。 “你可以留在车里。”蝙蝠侠低沉地道：“不要勉强自己。” “我没事。”尤莱安从遥远的记忆中回神：“只是很久没回想起这件事了。” 他率先迈开腿：“走，让我们看看稻草人在搞什麽鬼。” 大楼中黑洞洞的，脚步踩在地面上，偶尔能踩到流浪汉丢在这里的塑料袋，还有很多烟头酒瓶，又或者是年久失修掉落的建材。 尤莱安接过蝙蝠侠递给他的手电筒：“你要不要戴上防毒面具？” 蝙蝠侠不语，启动了战衣的防护功能。 他的半脸面罩突然变成全脸，吓了尤莱安一跳。 他们没在大楼中走多久，便看到一层楼的拐角处靠坐着一个人，身上穿着防弹服，手边散落着枪支，一动不动地垂着头。 “死了？”尤莱安小声问。 他的能量蔓延过去，又自己回答：“还有气。” 他们走过去，大概是响声引起了对方的注意，那人抬起头，脸色煞白，瞳孔毫无焦点，但好似看到了什麽极为恐惧的事物，忽然大喊一声：“hail hydra！” 而后举起枪，干脆利落地对准自己的脑袋，扣动扳机。 尤莱安挑起眉：“他们还挺忠心。” 扭头发现蝙蝠侠面罩上两个白眼睛正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batman is watching you. 尤莱安小心询问：“怎麽了？” 但对方只是摇了摇头，迈过九头蛇成员的尸体向楼上走去。 尤莱安在后边把眉毛抬成黄豆表情包里狐疑的高度，小跑着追过去：“你别不说话，你不说我怎麽知道，说来听听嘛。” 第71章 他在后边转来转去，像复读机一样在那“tell me”，蝙蝠侠终于回头，伸手想把他的嘴巴捏住，结果他戴着防毒面具，只能在上边轻轻敲了一下：“回去再说，现在，专心。” 尤莱安不情不愿地道：“好吧。” 他们又往上走了两层，期间路过了好几个九头蛇的士兵，无一例外都深陷恐惧之中，心志不坚定的人已经没了呼吸。 蝙蝠侠在每个人身边都提取了周围的空气，也许会有恐惧毒气的残留。 他们一直走到顶楼都没见到稻草人，尤莱安小声道：“我们当时明明是在四楼最外边的房间，稻草人果然不愿意听九头蛇的。” 但等他们到了顶楼，依旧一个人都没有。 尤莱安困惑地抓了抓头发：“人呢？” 他的能量瞬间覆盖整栋大楼，片刻后，扭头对蝙蝠侠道：“这里除了九头蛇士兵外没有其他生命体了。” 蝙蝠侠上前，从大楼处眺望：“这里是九头蛇的目的地，不是稻草人的。” 尤莱安捂住额头：“都怪九头蛇太菜，多拖一会儿我们就能一网打尽了。” 他踩在天台边缘，扭头对蝙蝠侠道：“我飞出去看看，以那些九头蛇的状态来看，他应该还没走远，等找到他给你发消息。” 没等蝙蝠侠说话，尤莱安便纵深一跃，瞬间消失在半空。 第65章 稻草人戴着他那个破旧的麻布袋，上边的部位随便掏了两个洞，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为他这恐怖的面具填了“点睛之笔”。 他站在那，用嘶哑的声音和手机那头的人……吵架？ 尤莱安悄无声息地停在足以听到他们谈话的距离。 “我可不是你们手下那些被洗脑的蠢货，博士。”稻草人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达成合作的前提是坦诚。” 他冷笑两声：“可没人告诉我，你想抓那只蝙蝠弄丢的little kitty。” 尤莱安在上边把眉头扭成一团。 叫成年男人little kitty礼貌吗，他当时也是有正经代号的好吧！ 不过，博士？九头蛇那边和他有联系的“博士”应该早化作尘土。难道他也把自己冰封起来了不成？ “恕我提醒。”电话那头的人阴沉道，声音中夹杂着电流声，甚至有些机械感：“在我提醒你之前，你甚至没有关于他的记忆。” “非常感谢你让我恢复了那些记忆。”稻草人不真诚地感谢道：“我会亲手折断他的四肢，哥谭的噩梦会永远笼罩他、摧毁他。” “愚蠢的排外行为。”博士冷笑：“九头蛇的资源可不是这麽好吞的，稻草人，你以为蝙蝠侠和阿卡姆能护住你吗？” 尤莱安听他们越说越离谱，清了清嗓子：“晚上好啊。” 他看到骤然转身面朝自己的稻草人，小心眼地道：“可爱的小猫咪们。” 稻草人：…… 还好是尤莱安，如果这麽叫他的是蝙蝠侠，这一幕都能纳入他未来的恐惧画面之中。 “偷听可不是正人君子该做的事。”稻草人嘶声笑着，身体看似放松，手却搭在风衣的口袋上：“蝙蝠侠呢？他敢放你一个人出来乱跑？” 他看着尤莱安：“看来你有了些奇遇。” “确实如此。”尤莱安摊开手，他从空中降落，用不经意地口吻打着招呼：“真没想到现在还能见到老朋友，佐拉博士，你让自己生存的方法真是让人惊叹。” “这是独属于天才的权利。”佐拉博士傲慢地道：“意识与网络融合即是永生。” 他果然以为自己什麽都知道。 尤莱安套话成功，愉快地扬起唇：“真的聪明的话，就该明白人得审视夺度，腹背受敌的时候为自己找新的敌人不是明智之举。” 他一边说一边思索，要如何在网络上抓住佐拉。 如果2799还在，根本不用费力，但现在他只有奥创，在不清楚佐拉的情况前，他不能随便把奥创放出去。 佐拉在此时进行了审视夺度，知道没了九头蛇的士兵，稻草人即使抓住尤莱安也不会交出来，于是啪的挂断了电话，临走前还阴森森地威胁稻草人：“九头蛇会让你付出代价。” 稻草人嗬嗬笑了两声：“无知的家夥。” 他针尖大的瞳孔透过麻布袋上不规则的洞盯住尤莱安：“我等这一天很久了，那只蝙蝠总是紧紧地将你攥在手里，让我无法尽兴地品尝你的恐惧。” “说得好像你那些小玩具对我起过太大作用似的。”尤莱安眨了眨眼，他的眼睛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不过，在蝙蝠侠到来之前，我确实需要和你单独谈谈。” 稻草人有些佝偻的身体更加向前，嘶哑的嗓音因激动而扬起：“是的，我们需要谈谈，你想听我说些什麽？关于你的真实身份，你的家人？不不不，那不是你的家人，那是你的恐惧。” 他猛地向前一步，眼睛里闪着癫狂的光芒：“你拥有了新的恐惧，没有人能躲过恐惧，恐惧会摧毁你。” 尤莱安的眸色淡了下去：“看来佐拉确实告诉了一些你不该知道的事。” 稻草人大笑：“你要像杀死小丑那样杀掉我吗？那些愚蠢的家夥，居然认为小丑是你内心深处的恐惧之源，真该往他们那张胡言乱语的嘴巴里塞把小丑的绿骨灰。” 尤莱安：“小丑的骨灰是绿的？” 泡化学反应池泡得人都变色了。 ……现在这个不重要。 尤莱安确实有一瞬间动了杀心，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虽然他当初选择杀了小丑，但他心底依旧认可蝙蝠侠的信念，他没有权力去随意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如果踏出这一步，也许会带着他所珍重的一切迈向毁灭。 曾经的任务中，他这麽做过，显然也对现在的他产生了影响，在发现稻草人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他的第一反应是灭口。 但他还有其他选择。 “我不会杀你。”尤莱安摊开手：“我可是蝙蝠侠的助手，我怎麽会杀人呢。” 稻草人觉得他面不改色说谎的样子看着就不真诚。 当初也是这小子顶着无辜的表情偷偷揍他。 “看来你又变回蝙蝠侠的乖宝宝了？”稻草人嘲讽道。 尤莱安把地址一键发送给蝙蝠侠，忽然笑了声：“你在偷偷放恐惧毒气？现在可不起作用。” 他闪身出现在稻草人面前，死死抓住对方的手腕，向上抬起，露出掌心中的设备：“这是你拿着九头蛇的资金做出来的新货吧？你自己尝试过吗？” “九头蛇给了我部分有关你的数据。”稻草人自顾自地道：“为了让我顺利抓住你，他们自然与我分析过你的能力。” “那你们研究出什麽了？”尤莱安挑眉。 “如果不是那些蠢货太急，即使拥有能量屏障也无济于事。”稻草人冷笑。 尤莱安翻译了一下：“就是还没研究出什麽。” 他道：“友好的聊天就到此为止吧。” “等等……”稻草人抬手，但依旧比尤莱安慢了一步，拳头正中他的鼻梁，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稻草人重重砸在地面，鼻子和肋骨都火辣辣的痛，他强撑着身体，呼吸声就像破旧的鼓风车：“你在为那些死去的人生气吗，虚伪的男孩……如果你真的担心那些人的性命，就该记得，我今天参观过水库，你以为我只是去杀了个人？” 他猖狂地大笑起来，被尤莱安重新一脚踹倒在地上。 “bat。”他摁住耳机。 “我听到了。”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响起：“最新版的解毒剂正在研究。” “这里有高浓度样本。”尤莱安道。 他想了想今晚的工作量，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没再给稻草人一脚，而是对蝙蝠侠道：“我需要处理稻草人的记忆。” 蝙蝠侠没有反对，但委婉地表达排斥：“他可以远程进行。” 尤莱安当然也不希望他们凑到一块，一口答应下来后，打开手机，拨通号码：“查尔斯，我需要你远程帮我一个忙。” 这次他说得足够清楚，查尔斯没在下一秒被快银送过来。 查尔斯很给力，他删删改改了一番，把尤莱安相关的记忆全部删掉，又将稻草人越狱和九头蛇合作的理由修得合理了些，顺便将其脑子里新型的恐惧毒素的成分都记了下来，传给了尤莱安。 尤莱安脑子里duang地进了一堆化学知识，好在他也不是一窍不通，转头全部复述给蝙蝠侠。 “谢啦。”他在脑海中和查尔斯道谢：“等放假的时候我去找你玩。” “不客气，很开心这次能帮上你。”查尔斯温和道：“不要忙到太晚，你的身体才刚恢复。” 尤莱安害了一声：“哥谭又不是每天晚上都出这麽大的事，我也不能看着蝙蝠侠自己在这儿忙嘛，罗宾还是个小孩子呢。” 他们聊了几句，蝙蝠侠赶过来。 第72章 昏迷的稻草人交给警察，恐惧毒气样本拿回去检测，制作解药，然后他们再马不停蹄地把解药投入水库进行净化。 至于可能已经受到影响的人，则交给警察和医院，让他们进行医疗救助和通知。 等一切都忙完，尤莱安站在哥谭大桥的边缘，靠着蝙蝠车，眯起眼注视着远处缓缓升起的朝阳。 “太阳升起，蝙蝠也该回巢了。”他扭头朝蝙蝠侠笑了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而大学生该去上他的早八了。” 蝙蝠侠走到他身边，闻言扭头看向他。 即使在哥谭，清晨第一缕阳光也温柔且充满希望，那柔和的暖黄色落在尤莱安的皮肤上，显出一种隐约的通透，就连浅色的眸都被映照得泛着金芒，有一瞬间，对方似乎从内而外散发出光芒。 布鲁斯的手搭上尤莱安的肩膀。 “通宵后听讲恐怕没什麽效果。”他说道：“和学校请个假，我擅长伪造各种病假理由。” 尤莱安揉着眼睛：“说我来哥谭第一天就惨遭抢劫？哥谭在外的名声已经足够糟糕了。” “说你滑雪的时候飞了出去。”布鲁斯道。 “世界上最糟糕的滑雪爱好者有一个就够了！”尤莱安哼了一声：“走啦，你也得回去睡觉了。” 他坐进蝙蝠车，手撑在车窗边，在行驶中脑袋逐渐垂下，又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尤莱安很久没通宵了，紧绷的神经松懈下去，困倦便如潮水般吞噬了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被人抱回房间的，只知道醒过来时，身上的每件衣服都换过了。 每一件！ 第66章 起床后，尤莱安冲了个澡，把衣服又换了一身，才感到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一觉睡过了早饭和午饭，杰森都放学回来了。 错过了重大事件的罗宾一整天都气成鸟团子，可两个“罪魁祸首”一个睡得比一个香，他只能一边生气一边写作业。 尤莱安下来觅食的时候，正好撞见他。 杰森不服气地道：“稻草人而已，换成我也能抓住他。” 尤莱安眨了眨眼，敏锐地意识到他对自己的不满好像不仅因为和布鲁斯的感情。 “是呀。”他弯起眼：“毕竟你可是布鲁斯承认的助手，是他现在的罗宾，一定非常厉害。” 杰森剩下的话憋在嘴里：“……讨好我是没用的，我不会随便承认你。” “我只是实话实说。”尤莱安晃晃手指：“布鲁斯不会随便带别人去夜巡，当初他训练了我好久才同意我参加的，既然你们能一起夜巡，说明他承认你的实力。” 杰森大步走开了，背影看起来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阿福适时出现：“餐点已经准备好，麻烦您去叫少爷起床。” 尤莱安比了个ok的手势，轻车熟路钻进布鲁斯的房间。 房间内的窗帘拉得死死的，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床上鼓起一大团，尤莱安没有贸然接近，而是先哗啦一声拉开窗帘。 下午三点的阳光铺天盖地地笼罩房间。 床上的人抬起手臂挡住眼睛：“阿福，我再睡一会儿。” “阿福在叫我们吃饭，布鲁斯。”尤莱安凑到他眼前：“该起床啦。” 布鲁斯一动不动的。 “你听到了吧，快醒醒。”尤莱安伸手去戳他的脸。 手指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布鲁斯搭在眼睛上的手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尤莱安被拉得被迫向床上扑去，好在反应及时，另一只手撑住了床沿。 布鲁斯睁开的眼睛中没有丝毫睡意，他定定地看着尤莱安，过了两个呼吸左右，才松开手：“抱歉，刚才没睡醒。” 尤莱安揉了揉手腕：“我叫你的时候，你难道以为自己在做梦吗？” 布鲁斯坐起来，随意捋了一把头发，闻言笑道：“是，所以你碰到我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尤莱安莫名地有些难过，但他很快便笑起来：“看来我们相处时间还是太少了，你还不习惯呢。” 布鲁斯扬眉：“你说得对。” 他站起来，揽住尤莱安的腰，极其自然地弯腰在脸颊上落下一吻，而后脱掉睡衣，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衬衫：“希望阿福准备了足够多的食物，我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尤莱安：？ 他看向布鲁斯，差点被对方过于理所应当的态度糊弄过去。 “我说的不是这种相处。”他气咻咻地跟在布鲁斯后面：“你是故意的！” 布鲁斯说：“只是一个早安吻，尤莱。” 他垂下眼，适当地露出几分失落：“我们的关系已经生疏到连早安吻都会被拒绝了吗？” 尤莱安不为所动：“这招对我没用。” “我是出自真心。”布鲁斯的眉微微皱起：“我们曾经那麽亲密，尤莱。” 一向强势的人示弱，杀伤力倍增，尤莱安在心中默念了一百遍的“这是装的”，还是不由放缓声音解释：“我知道，即使不是恋人，我们的关系依旧胜似家人，但我们现在得保持距离。” 布鲁斯深深地凝视他，片刻后微微扬起唇：“我明白了。” 看来尤莱安的心也并非那麽坚定，他在逃避。 这时候该做的是乘胜追击，而不是保持距离。 当然，不能做得太明显，现在的尤莱安非常敏/感，即使行为并未达到暧昧的程度，也会被他一刀切的拒绝。 尤莱安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人变成温水中的青蛙。 吃完饭，他在房间中和赫伯特取得联系，接收他落下的课程和作业。 “我听老师说你今天请了一天的假。”赫伯特小心询问：“你是来哥谭遇到什麽麻烦了吗？” “确实遇到了些麻烦，我没受伤，就是通宵了一整晚，今天实在是没办法爬起来上课。”尤莱安叹了口气：“不过明天可以正常上课，咱们明天的课在哪个教室？” “我明天去校门口接你吧，这儿的教学楼建的像迷宫，第一次来很容易认不清路。”赫伯特提议。 尤莱安想了想：“不用，我之前去过那里，应该还认得路。” 赫伯特惊叹：“你还来过哥谭？对了，你最近住在哪儿？我去问老师，她说你不在住宿名单中。” “我住在朋友家。”尤莱安含糊道。 赫伯特没起疑心，自从知道尤莱安和万磁王谈过之后，他总有种舍友认识谁都有可能的感觉。 “好吧，我还以为我们来哥谭也还是舍友呢。”他小声嘀咕：“因为哥谭这边……不太和平，所以老师们倾向于让认识的人住一间宿舍，方便互相帮助。” 尤莱安听出他语气的不情愿：“你不喜欢现在的舍友？” “虽然我们两家认识，但我俩的关系不太好。”赫伯特在电话那头耸了耸肩膀：“不过只要我不出声，他就不知道我在不在。” 尤莱安有些抱歉：“要是我也住校的话，你就不用和讨厌的人住一块了。” 他本来想说要不出来住酒店，但又觉得在哥谭这儿，住学校还是更安全一些，又把话咽了回去。 “没事啦，这种事和你又没关系。”赫伯特赶忙道：“至少咱们俩作业还是一组，这次老师留了新的作业，就是我之前说的，用我们的采访问题去采访一个人，因为之前不知道你什麽时候回来，我就先找了一个采访对象，你负责现场采访，行吗？” “我没问题。”尤莱安道。 他们这种小型采访，一个人负责提问，另一个人作为摄像师将采访过程录下来，之后根据视频写采访稿。 “采访对象是谁，我去查查数据，看看需不需要改动采访问题。” 尤莱安问完，就听到赫伯特有些兴奋地道：“是布莱克先生，他是中心城的一位企业家，我还是靠我老爸牵线才成功约到他的，听说他这两天会来哥谭和韦恩集团谈业务，正好可以抽空接受采访。” 布莱克？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对了，那不是上次有人发了求救邮件给他和赫伯特，然后发现是布莱克企业下的员工干的吗？他当时和赫伯特说这件事的时候，确实没有提到企业的名字。 尤莱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麽，挂断电话后，探头问在客厅喝咖啡的布鲁斯：“我听说韦恩集团要和布莱克企业谈业务？你们要谈什麽，那个研究员研究的算法吗？” 布鲁斯将咖啡杯放下，露出思索的表情：“布莱克企业？我收购了他。” 尤莱安：“啊？” 他一溜烟跑到布鲁斯面前：“什麽时候的事……你不是说布莱克家族在中心城颇有威望吗？” “确实如此。”布鲁斯轻描淡写道：“所以费了一番功夫，最近才成功。” 尤莱安深刻意识到，虽然他走了不少世界，在里边当过还算有钱的人，也谈过几个有钱的男友，但他的思维还是不够有钱。 第73章 “所以，是只收购了那个企业，还是布莱克家族也不行了？”尤莱安追问。 虽然说布莱克企业算家族企业，但被收购又不意味着破产，布鲁斯应该不会让他们继续持有股份，收购股份的钱也许足够让他们东山再起。 前提是还有机会。 布鲁斯道：“他们的研究所试图窃取闪电侠的dna。” 尤莱安和他对视两眼：“你觉得……在他找你求情被拒绝后，还有心思接受两个新闻学院学生的采访吗？” 布鲁斯微微靠在椅背上：“我想不会有。” 他笑着捉住尤莱安的手掌，指向自己：“但我可以赔你们一个新的采访对象。” 第67章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尤莱安顺利找到教室。 赫伯特坐在后排，见他进来，小幅度朝他招手。 他现在穿得特别朴素，一身男生最常见的格子衫黑裤子，裹了件厚外套，再加上那稀薄的存在感，几乎淹没在人群中。 就算尤莱安有心查找他，也顿了两秒才看见。 教室里边呈半环状坐着大概几十个学生，尤莱安是从前门进去的，他穿了身极有学院风的穿搭，白衬衫搭着浅黄色的v领针织开衫，手中半抱着书，一走进教室，仿佛把空间都照亮了。 赫伯特明显听到有人哇塞一声，已经开始打听尤莱安的名字了。 他看一眼尤莱安，感觉对方身上之前那点病气没了，身材也不再那麽瘦弱，一切都精致得恰到好处。 世界上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优秀的人会越来越优秀，好看的人会越来越好看，只有自己在退步。 赫伯特晃手的动作都慢了，他甚至感觉周围的目光开始向他扫射，试图看看帅哥的朋友是不是一样帅气。 其实这是错觉，因为除了尤莱安，暂时没什麽人注意到他。 不过，尤莱安这样一出场便吸引走大多数异性的目光，自然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美国校园的男生总看不起书卷气的同性，觉得他们没有男子气概，如今被这样的人抢走了女生们的注意，更是令人不爽。 尤莱安往后面的阶梯上走时，前方突然伸出一条腿，猝不及防挡在他面前。 “有事吗，同学？”尤莱安稳稳地收回腿，站在那看向左侧的人。 是个典型的运动系白男，神情嚣张，还透着点挑事没成功的羞恼，但又故作不在意，学着尤莱安的语气道：“开个玩笑嘛，同学~” 说完，他和旁边的同伴大笑起来，怪声怪气地：“外地佬，在哥谭走路当心点，可别不小心把头摔破了。” 尤莱安站在原地，他并非第一次遇到这种明面上的校园霸淩，当然，之前的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他的任务目标们。 “麻烦让让。”他将手搭在男生肩膀上，缓缓收紧，面上笑容不变：“你挡到我的路了。” 剧烈的疼痛从肩膀处传来，男生吃痛地叫出声，用力挥动手臂，想把尤莱安推开，但下一刻，他甚至没看到事情如何发生，便被人扭着手臂摁在了桌子上。 咚的一声，不算响，但对于一直关注这边的众人来说，又清晰地过了头。 旁边的同伴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不管在哪儿，恃强淩弱的家夥都不会受到欢迎。”尤莱安低声道，他俯下身：“少做这种让哥谭蒙羞的事，除了没用的肌肉以外，长点脑子。” 被他摁住的人奋力挣扎，却怎麽也没办法摆脱，愤怒从大脑中散去后，终于转换成了恐惧。 那双浅蓝色的眸子就这样直直地盯着他，尽管嘴角含笑，可眼底一片冰冷，让他从骨髓间都透出寒意。 在哥谭生活的人，大概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意识到自己踢上了铁板，男生赶忙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开这种玩笑。” “只是和我吗？”尤莱安追问。 “都不会了……不会再干这种事了。” 尤莱安弯起唇：“你可要说到做到，好孩子不能言而无信。” 他松开手，不再看对方，目光在后边搜索片刻，重新锁定赫伯特的位置。这次他走得畅通无阻，没人再敢把腿伸出来。 “还好教授还没到，不然说不定要吃处分。”尤莱安坐在他身边，把书放在桌面上，笑盈盈的，完全看不出他刚才单手柄一个人摁在桌面上动弹不得，也没觉得他担心被处分。 赫伯特不好意思说，教授虽然没到，但助教在教室门口探头探脑，犹豫了好一会儿也没进来。 他悄咪咪给尤莱安竖了个大拇指：“你刚刚超帅。” 尤莱安道：“这种家夥如果不一次让他害怕，之后会没完没了。” 赫伯特想了想自己的经历，赞同：“你说得对。” 要不是他存在感稀薄，高中的时候早就被这种人堵着欺负了，还好他只要不出声就能跑掉。 大概是尤莱安上课前做的事和他的形象反差感太大，这一天都一直有人在偷偷看他，也是让赫伯特跟着体验了一把什麽叫存在感。 尤莱安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顺便拒绝了几个索要联系方式的人。等最后一节课上完，他拉住赫伯特道：“我们可能得换个采访对象。” “为什麽？”赫伯特惊讶地睁大眼，压低声音：“但是我们没时间再找一个新的采访对象了。” “韦恩集团收购了布莱克企业，他不是来谈业务的。”尤莱安道：“大概率他会破产，我们能问什麽，破产感言？” 赫伯特震惊又抓狂：“被收购了？可是……他前段时间还找我爸拉投资？！” “可能想再搏一搏。”尤莱安拍拍他的肩膀：“你这个采访机会不会是用投资换来的吧？那多半是拿不回来了。” 赫伯特苦着脸：“钱没了，采访对象也没了，我打赌输了，新买的摩托也没了。” 尤莱安捕捉到后半句：“什麽打赌？” “就是现在和我同寝那家夥，我们打赌说这次谁采访的人更厉害，作业得分更高，我押了我的摩托。”赫伯特捂住脸：“所以我才找老爸帮忙的。” 他蔫蔫地垂下头：“如果不是突然出事，肯定能压他一头，这下完蛋了，老爸肯定会揍我一顿。” 尤莱安同情地拍拍他：“别担心，我们还有时间再找一个采访对象。” “但想短时间找到更厉害的人太难了，大部分名人都难见得很，正规媒体都要预约，我还是让老爸帮忙才弄到一次机会。”赫伯特抓了抓头发。 “不试试怎麽知道。”尤莱安侧过头看他：“他找的人估计跟你差不多，我们只要能采访到名气更大的不就行了。” “但是……” “都没尝试过怎麽知道会被拒绝。”尤莱安笑眯眯地道：“说不定你喊一声超人，说明来意，他正好有空帮你呢。” 赫伯特连连摆手：“不行，超人那麽忙，哪儿能用我这点事打扰他，更何况超人不怎麽接受其他人的专访，星球日报那边有专门负责他的记者。” 尤莱安摸了摸下巴：“我好像有点印象，是叫露易丝。” 克拉克作为超人第一次出现就引起了轰动，媒体记者蜂拥而至，不过他们最终只选择了克拉克的同事接受采访，看来他俩合作得还挺不错。 而尤莱安当初就知道自己的记忆会被抹去，上了报纸反而徒增麻烦，所以拒绝了所有采访，也很少在大众面前露面，倒是给现在的他减去了不少麻烦。 “我们先去股票大盘看看吧，说不定能运气好逮到一个大佬。”赫伯特提议。 尤莱安思索片刻：“最近没什麽消息，估计不会有人在那。” 他拍了下赫伯特的肩膀：“我有个人选，你要不要试一下？” “肯定要试。”赫伯特立刻道：“是谁啊？” 尤莱安说：“布莱克不是来和韦恩集团谈业务吗，虽然他肯定会拒绝我们的采访，但还是得去那问一下嘛。” 赫伯特反应得很快：“你是说我们换目标，去采访韦恩集团的人？” “就算被拒绝了也不会怎麽样，他们刚成功收购企业，心情好也不会为难我们。”尤莱安侧头看他：“怎麽样？” 赫伯特有些踌躇，但想到自己新买的摩托还在大都会没开过，就要拱手让给讨厌的人，还是克服了心中的退缩，一口答应：“好，我们去试试。” 他说完，又道：“这几天我也会努力找找其他采访对象的，抱歉，本来说你只要采访就够了。” “这又不怪你。”尤莱安笑道：“以后可不要随便和别人打赌了。” 赫伯特懊恼道：“最后一次，再也不受他激将法了。” 他重新鼓起劲：“布莱克先生当时说他后天到哥谭，我先去准备好采访要用的东西，把采访问题改几个适用版本。” “改一版布鲁斯·韦恩的。”尤莱安假装提议。 赫伯特思考了两秒：“他不是不管公司事务吗，我们能遇到他？” 第74章 “遇到了不就是绝杀吗。”尤莱安耸肩。 他轻轻推了一下赫伯特：“先和你家说一声布莱克企业的事，说不定还能及时止损。” 赫伯特恍然，匆匆和他道别后小跑着离开了。 第68章 “尤莱安少爷，您的快递。”刚回韦恩庄园，阿福便拿着一个礼盒走进来，幽默地道：“这是由一家可以隐形的无人机送来的，如果不是地点不对，我还以为巫师那边的猫头鹰更新换代了。” 尤莱安困惑地歪头，两秒后恍然：“应该是托尼给我寄东西……他让无人机从纽约飞到哥谭？感谢蝙蝠侠没有击落那个无申请就侵犯哥谭领空主权的小家夥。” 阿福笑容不变：“实际上，它已经被击落了，少爷正在修复它。” 尤莱安：…… 并不觉得意外是怎麽回事？ 他先接过礼盒，礼盒很轻，打开后果然是银色的金属盒。 轻车熟路地在中间一摁，他的新手表戴在了手腕上，看起来比之前那个还精美。 “这表很配您。”阿福称赞道：“斯塔克先生在这方面的天赋少有人能比肩。” “你对托尼的评价这麽高？”尤莱安讶异道。 当然，他承认阿福的话，只是布鲁斯和托尼关系差到了明面上，没想到阿福会这麽直白地夸托尼。 “斯塔克先生不但在科技研发方面天赋异禀，也擅于维护朋友之间的感情。”阿福道：“肯特先生也是如此。” 尤莱安茫然了一瞬。 擅于吗？说的是托尼吗？为什麽突然扯到克拉克？ 不过他看了看手表，突然理解了阿福的意思，表面是在夸托尼他们，其实在点布鲁斯。 他有些哭笑不得，回头一看，布鲁斯果然正站在不远处，看方向应该是刚从蝙蝠洞出来。 “无人机还好吗？”尤莱安和他打了个招呼。 布鲁斯淡定地道：“除了里边的病毒被清除外，没有任何影响。” 托尼肯定知道无人机会被布鲁斯发现，甚至拆解，所以故意往里放病毒想给他找点麻烦，他们俩也不是第一次互相干这种事了。 “托尼怎麽这麽过分。”他假装义愤填膺：“还好布鲁斯你技术好，没有被他得逞。” 布鲁斯含笑听他说完，慢条斯理地拎着无人机给他看，开口：“出来后，针对上面接收影像和音频设备的屏蔽就关闭了。” 尤莱安震惊，尤莱安不可思议。 丸辣，水端洒了！ 尤莱安猛猛变脸：“反正你们俩经常拿我手机当战场，无人机上这些也就是个小玩笑，而且你别随便拆的话也不会中招。” 布鲁斯不语，站在那看尤莱安生很假的气。 看够了，他唇角弯着，随意将掌中拎着的无人机晃了两下：“我记错了，其实屏蔽还没关。” 尤莱安：“……布鲁斯！” 布鲁斯接收到目睹一切的管家不赞同的目光。 就算在外边他才是经常发射这种目光的人，在家也得听管家的，所以布鲁斯语锋一转：“后天的晚会，你作为男伴陪我出场。” “后天？”尤莱安眉梢一挑：“不会是布莱克要找你的地方吧？” 布鲁斯颔首。 尤莱安想了想：“那把赫伯特也带着，不然他还要在外边等。” 他说完，伸手：“给我吧，我去放生最新版猫头鹰。” 布鲁斯扬眉，完全没有放开无人机的打算：“韦恩庄园里，不建议进行这种行为。” 他停了片刻，继续道：“这架无人机我会还给斯塔克，以我的方式。” 尤莱安忧心忡忡：“不会是涂成黑色，画上蝙蝠标志再还吧？” “想法不错，值得尝试。”布鲁斯若有所思。 尤莱安生怕他真的尝试，赶忙上前一步转移话题：“先别管无人机了，后天的采访你记得准备，虽然你对外的人设是不靠谱，但好歹关系到我的作业，也不能太不靠谱了。” 想到这儿，尤莱安幽幽地叹了口气：“作业交上去，估计要传点花边新闻了。” 他这种家境普通，初来乍到的外地人突然采访到了布鲁斯·韦恩，人们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就是靠他的脸，毕竟别的不清楚，但长相却非常直观。 还是阔佬喜欢的黑发蓝眼。 布鲁斯皱眉，眉心出现浅浅的竖纹：“我会对外说你救过我，你若是不爱听，让他们全部闭嘴也能做到。” “我就是随口一说。”尤莱安摆摆手，“习惯了。” 早在托尼大庭广众之下给他送玫瑰形状的空气清新剂时，他就被围观过了，他和这麽多超级英雄扯上关系，其中不乏行事张扬的人，尤莱安已经对于平静生活不抱希望，不管出现什麽情况都不会再惊讶。 * 刚解决了一次阿卡姆动乱，把稻草人重新扔回去，目前没有其他常驻哥谭的搞事者能自由活动，这两天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抢劫案和黑/帮的小冲突，基本没什麽大事，晚会自然也如期举行。 尤莱安的礼服和布鲁斯是配套的，看似只是普通的黑色布料，在灯光下却隐隐闪着华贵的光泽，袖口和衣摆处则绣有暗金色的纹路。 布鲁斯从口袋中拿出两颗袖扣，低下头牵起尤莱安的手为他戴上，花瓣一样的镂空设计，中央镶嵌着璀璨的蓝钻，动起来时光芒如流动的水波，为这身衣服增添了独特的光彩。 “纯天然的蓝钻，拍卖会上恰巧看见，感觉很适合你。”布鲁斯道，他似乎已经进入伪装状态，嘴角上扬，一双眼睛深情迷人，他的衬衫散漫地解开了前两颗扣子，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形象非常到位。 尤莱安有些犹豫道：“按照你说的，为了报答我救过你才做这些，我和你的关系是不是该稍微不这麽暧昧？” 布鲁斯抓着他的手，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臂弯中，唇角一挑：“对救命恩人一见钟情后试图以身相许，按照吊桥效应来说，十分合理。” 尤莱安又露出黄豆脸狐疑表情：“你不会是在算计我吧？” 怎麽感觉布鲁斯就等着把他领出去，宣布他们之间的关系。 就像托尼之前那样。 尤莱安越想越觉得自己被下了套，可惜反应过来得不太及时，礼服穿着，人在车里坐着，赫伯特还在等着。 “回来再和你算账。”他在布鲁斯耳边小声道。 布鲁斯顺势搂住他的腰，唇擦过青年的额头：“没问题，想怎麽算账都可以。” 尤莱安深觉布鲁西模式的难搞，伸出手柄他的脸推开。 他没告诉赫伯特自己是和布鲁斯一起来，所以当晚会内觉得自己格格不入的赫伯特弱小地缩在角落吃蛋糕时，听到门口一阵喧哗，调用“韦恩先生”的声音此起彼伏。 目标来了，尤莱安怎麽还没到？ 他的眼神四处晃着，门口的人群散去时，他才发现他找的人和布鲁斯·韦恩一起走了进来。 尤莱安又一次第一时间看到了他，他们对上视线后，对方朝他弯起眼笑了笑，用口型比了个“等我”。 赫伯特麻了，但回过神来想想，又觉得好像很合理。 他继续蹲在角落吃蛋糕，瞧着尤莱安和布鲁斯·韦恩站了一会儿便分开，朝自己走来，赶忙把手里的蛋糕放下，用手绢擦擦嘴。 近距离看，精心打扮过的舍友颜值又帅到了新的巅峰。 “尤、尤莱安……”赫伯特结巴了一下，赶紧在脑海中回顾了一遍从小到大喜欢的所有女明星，才感觉自己正常了些：“你认识韦恩先生？” “对。”尤莱安道：“之前在纽约的时候，有怪物袭击，我救了他一次。” 他往赫伯特那边走了一步，耸了耸肩：“但我不确定他会不会答应，所以之前没告诉你。” 赫伯特连连点头，他眼神乱瞟，终于找到能转移注意力的事：“你看，那就是布莱克先生，他去找韦恩先生了，等韦恩先生拒绝，我们就可以去找他了。” 他一紧张，说了一大段，不等尤莱安询问，就自己摸着鼻子道：“想到等下要和韦恩先生说话，有点紧张。” 绝对不是刚刚有一瞬间担心自己不直了所以在尴尬！ 尤莱安知道他是社恐，没多想。 布莱克那边结束得很快，大概在布鲁斯那碰了壁，离开的时候连勉强的笑容都扯不出来，整张脸墨一般黑沉沉的。 赫伯特有些发怵：“我们还需要问他吗？感觉会被骂。” “去看看呗。”尤莱安随口道，他的目光随着布莱克移动，发现对方正走向宴会厅的后门，眉头一拧：“不太对劲。” 他拉着赫伯特往后门走，还没走到，后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一队射穿防弹衣，装备齐全的壮汉端着枪冲了进来，进门便向上方开了几枪：“都蹲下！” 这一看就是早有预谋，而且不是什麽街头混混。 尤莱安瞬间明白是布莱克买凶，他暗骂了一句，拉着赫伯特往侧边躲去，一边抬眼和另一侧的布鲁斯对上视线。 第75章 布鲁斯朝他摇了摇头。 “哥、哥谭特色吗？”赫伯特说话都打颤。 “并不是只有哥谭才会出这种事。”尤莱安啧了一声：“有些人大概习惯了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赫伯特反应迅速：“是布莱克先生……” 他说了一半，被尤莱安一把捂住嘴。还好现在有不少人在尖叫，他的声音不算突兀，没被其他人听到。 第69章 所有人都抱头蹲在角落，领头的人手中端着枪，厉声呵斥：“谁是布鲁斯·韦恩？”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人心中居然毫不意外。 作为哥谭，乃至全美都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布鲁斯·韦恩被绑架的次数多如牛毛，当然，像这次这样直接冲进宴会绑架的倒不多见。 一般跑进宴会的都是些有表演欲的疯子，以前几年销声匿迹的小丑为代表。 知道只是为了一个人来的，其他人稍稍松了口气，但不排除被全体灭口的可能，所以依旧一动不敢动。 布鲁斯站了起来，他举高双手，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人粗暴地扯出队伍，枪抵在他头上。 还在观察周围的尤莱安心一紧，担心走投无路的布莱克想同归于尽，能量悄悄覆盖了枪支。 如果有子弹射出，只会撞在能量屏障上，给持枪人一点炸膛警告。 “你们想要什麽？钱吗？”布鲁斯嗓音发着抖：“别冲动，夥计，你想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 他小心打量着对方的表情：“你们是受人雇佣？咱们无仇无怨，不管他出多少钱，我都可以出双倍！” 但对方不为所动，冷硬地揪起他往外走，隐约还能听到布鲁斯在提高价码的声音。 一直提到十倍的时候，渐行渐远的声音彻底没了，但只有领头的人带着布鲁斯离开，其他的歹徒都仍然在大厅内。 “我们不会被灭口吧？”赫伯特颤巍巍地道，他下意识抱住尤莱安的手臂：“蝙蝠侠什麽时候来啊，我我我在这儿叫超人行不行？” 孩子都吓结巴了。 尤莱安拍拍他的手臂，低声道：“别害怕，我还在这儿呢。” 赫伯特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自己靠着的人也是个有超能力的，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那现在怎麽办？”他小声问。 尤莱安也在思索。 如果只是布莱克□□布鲁斯泄愤，或者想威胁对方，那事情倒是简单了，但这些歹徒的表现似乎不止如此。 他们想靠这里的骚乱引开警力和蝙蝠侠？ 尤莱安意识到后边恐怕还有什麽阴谋，这帮人的真实目的恐怕和布鲁斯无关，只是利用了布莱克的恶意，才会绑架人都搞这麽大的动静。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蝙蝠侠“捞”出来。 “帮我挡一下。”尤莱安对赫伯特低语，恰好他们现在的角落比较偏僻，他抬眼扫了一眼晚会大厅中监控器的方向，不动声色地将手放进口袋，在手机上盲敲了一行字：“关掉电源。” 大厅突然整个暗了下去，而后就是砰砰几声撞击，混杂着几声惊恐的尖叫。 十几秒后，大厅内的灯重新亮了起来，所有歹徒都倒在地上，生死未知。 尤莱安拉了一把赫伯特：“嘘，别出声，咱们该走了。” 趁着其他人去打量歹徒，他拉着赫伯特快速往外走，现场没人注意到他们。 赫伯特惊魂未定，又满脸震惊，直到站在星空下，才小声问：“刚刚是你还是蝙蝠侠？” “让他们头和头相撞了一下，差不多能晕到警察赶到。”尤莱安道，他思索片刻：“今天大概率是没办法采访了，我找人送你回学校。” “你要去救韦恩先生？”赫伯特刚刚见识过尤莱安的厉害，闻言还有点兴奋：“我能跟着去吗？” 尤莱安没想到他这会儿胆子突然大了，无奈地道：“带着你不好赶路，而且夜晚的哥谭不安定因素太多，万一我腾不出手，你也没有自保能力。” 而且那帮歹徒大概率还有别的目的，他不方便带着赫伯特去追查。 赫伯特有些遗憾，但也能理解：“那我自己回去就行。” “虽然你存在感确实很低，但也最好别在哥谭穿成有钱人的模样走夜路。”尤莱安拍拍他的肩膀，顺便告诫一句：“今晚大概不安生，回寝室了就在里边待着，别随便出来了。” 他说完，给阿福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刚刚发生的事后，麻烦他叫司机来送一下赫伯特。 赫伯特有点飘：“我也是坐上韦恩的车了。” 等把人送走，尤莱安才打开手表，刚一摁开，表盘便极具科技感地上浮投影，其中有一个伪装模式的选项，特别通俗易懂。 还不知道托尼给改成什麽样了，尤莱安有点好奇，他在上边一点，银白色的金属瞬间扩散到全身，形成了类似长袍的形状，甚至还有长长的兜帽，下半张脸则是被一张光滑的面具覆盖。 尤莱安惊奇地打量着自己，发现还可以在投影处改变颜色和形状，甚至可以在兜帽上加动物耳朵，其中猫耳朵后边还有一行小字注明：不建议在哥谭使用。 惊奇中多了几分无语，尤莱安认为这个功能稍微有点多余。 他才不会像布鲁斯那样在脑袋上顶两个猫耳朵！ 下次把这个功能移植到托尼的战甲上。 一键把所有颜色改成黑色，尤莱安腾空而起，让奥创追踪布鲁斯手机的位置。 面具上延伸出类似眼镜的框架，而后在上边出现地图的投影，上边的的红点正在高速移动，看起来是驾车行驶中。 但方向却是往市中心去的。 尤莱安没多久就追上了那辆车，车上有四个人，两个歹徒，布鲁斯和布莱克，领头的人将车子停在一处僻静的小巷，下车后竟然直接离开，只留了一个歹徒在他们身边。 这时候当然得跟上去，尤莱安先将能量覆盖在领头身上做了个标记，自言自语：“给我两个蝙蝠镖。” 金属在他手中拟态成蝙蝠镖，一个被他用力一掷，击碎车窗扎在车上，确保两个人都看到后，又丢出一个当作回旋镖使，把他们敲晕。 而后他才落在布鲁斯面前：“你留下来报警，我去追那个领头的。” 布鲁斯点头，目光从他身上扫过：“斯塔克的科技？” “对啊，还蛮好用的。”尤莱安一伸手，那两个蝙蝠镖就融进了他的长袍中。 布鲁斯看起来有些不爽，但正事要紧，他拿出钱包：“这周围都是地下酒吧和赛场，不少地方需要凭证或者足够的花销才能进去，刷我的卡，我马上到。” 尤莱安比了个ok的手势，他接过钱包，跟着刚刚的标记一路走到了一家酒吧面前。 这身打扮进酒吧太显眼，他先取消了伪装。 其实穿礼服进去也有点怪，尤莱安思索片刻，扯开领结和前边的扣子，再把衣服随便一扯，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挑，顿时就从矜贵小少爷变成散漫不羁的浪荡子。 跟着布鲁斯，这种伪装他还是会的。 果然，现在进去，别人顶多因为他衣着华丽而多看他几眼，再加上他的脸，不少人都缠了过来。 尤莱安装出一副没兴趣、看不上他们的傲气模样，一边挡开所有人，一边不着痕迹地跟着能量标记走。 领头人上了二楼，尤莱安跟上去时，却被拦住。穿着低龄侍者服的人礼貌道：“抱歉，二楼只有vip客户才能去。” 尤莱安不耐烦地挑眉，随手抽出黑卡夹在指尖：“要多少钱，随便刷。” 他目光在场内环顾一周，看台上穿着皮衣跳舞的人长得不错，随手一指：“就他长得还不错，都刷给他就行，叫他过来陪我。” “好的。”侍者拿出pos机，卡在上边一滑，顺利支付，脸上的笑容也谄媚不少：“请稍等，我这就让黑兔过来。” 尤莱安给他塞了把小费：“快点，我可不想在这儿下边待着了，一群没眼色的家夥。” 拿到钱的侍者一个电话，台上的人立刻下台朝这边走来，不到一分钟便站在尤莱安面前。 他身材高挑，脸上扣了张只能遮住一只眼睛的那种半脸面具，头上还戴着个黑兔耳朵的发箍，紧身黑色皮衣皮裤，皮衣只有半截，露出结实的腹肌，皮裤倒是正常，可耐不住对方身形太好，屁股太翘，刚刚在上边跳舞的时候就引着不少人吹口哨。 尤莱安感觉对方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时有一瞬间的停顿，但很快便扬起唇，柔弱无骨地往他身上一摊：“小少爷，你想让我陪你怎麽玩？” 噫！ 尤莱安不想耽误时间，反手扯着他往上走，那个侍者赶紧在他们前边领路：“二楼有单独的包厢，您往这边来。” 等进了包厢就把身上的人打晕。 运气比较好，他们的包厢离那个领头进入的包厢不远，尤莱安把侍者赶走，门一关，还没来得及做什麽，那个人突然从身后抱住他，俯身在他耳边，仿佛调情一般道：“小心，房间里可能有监控。” 第76章 尤莱安不动声色，回身揽住他，推向沙发，半跪在他身上，指尖在他脸上滑过。 从轮廓来说，不认识，但好像有点眼熟。 他靠近了看，小声道：“你是谁？” 对方可能是没想到他没认出自己，愣了愣神，正要说什麽，包厢的窗户无声息地打开，一只大蝙蝠从窗口滑入，动作流畅地将尤莱安从沙发上提了起来。 尤莱安下意识道：“我什麽都没干。” 沙发上的人几乎和他同步道：“我们什麽都没做。” 第70章 “你怎麽在这儿？” 蝙蝠侠没有理会两个人的异口同声，只是沉声问道。 尤莱安咂摸出点不对劲，他的目光在蝙蝠侠和刚刚自己随便点的人身上转悠两圈，恍然：“你是……！” 担心隔墙有耳，他没把名字说出来。 怪不得看着眼熟但又陌生，他只见过这个人的照片，在韦恩宅中，这分明就是布鲁斯收养的第一个孩子，迪克·格雷森，最近正离家出走中，到另一个城市当超级英雄。 还好他还没来得及根据人设调戏对方，但刚刚的动作已经算得上轻佻了。 尤莱安闭了闭眼，感觉自己去得不太安详。 活人微死。 “我回来拿东西。”迪克的语气不是很好，“恰巧看到有人接头，过来追查。” 看到尤莱安纯属巧合，不过他一眼就认出这是挂在书房里那张合照上的人，第一反应是也在调查这件事，所以顺势跟着对方来了二楼。 尤莱安点他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认为对方也认出了他，万万没想到真的就是随手一指，还以这种姿势被布鲁斯撞见。 就算正吵着架，迪克还是觉得有点微妙的尴尬。 尤莱安这会儿缓过来了，想起这对父子关系正差，生怕布鲁斯再来一句“这件事不用你管”重创父子情，所以在对方开口之前猛扯蝙蝠披风。 蝙蝠侠不说话了，只静静地看着他。 尤莱安道：“正好两人一组，你带罗宾出来了吧？” 不等蝙蝠侠开口，他飞速道：“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你们在暗处行动，我们负责在外边分散他们的注意。”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蝙蝠侠像是叹了口气：“可以。” 尤莱安满意了。 迪克有些新奇地看他们交互，没想到两个人是这种相处模式，和他想象的完全相反。 他现在和布鲁斯还是半翻脸的状态，想证明自己能力足够，自然不反对这种分组，还跃跃欲试：“那我们来比比看哪组先解决。” 蝙蝠侠的反对还没说出口，跟着从窗口翻进来的罗宾已经积极应战：“赢的肯定是我们！” 尤莱安在旁边帮腔：“他们想比就让他们比吧。” 三比一，蝙蝠侠的意见被忽视，他只能选择拎走罗宾，进行暗处调查。 “bat居然同意了。”迪克惊奇地道，他自来熟地拍拍尤莱安肩膀：“多亏了你，不然他肯定不会由着我们胡闹。” “只是分开调查，哪里算胡闹。”尤莱安义正辞严，然后拉着他问：“先说说你都查到什麽了？” 蝙蝠侠都光明正大进屋了，说明屋子里就算有监控也已经被破坏，尤莱安干脆直接问出口。 “是军/火交易。”迪克道，“这里是一个哥谭常驻的军/火/贩子的地盘，他约了人在这里见面。” “军/火？”尤莱安用手撑住下巴，困惑：“这些人搞出那麽大动静声东击西，难道就是为了让这里的交易更顺利？” 好怪啊。 “去听听就知道了。”迪克笑起来，但他也没直接往外走，而是把包间里放着的几瓶酒全部拿了过来：“咱们可不能就这麽出去，小少爷得让我开个单才行。” “别这麽叫我。”知道了他的身份，尤莱安总觉得别扭：“我酒量不太好。” “当然不喝。”迪克理所当然地道：“咱们都没满20岁。” 他开了瓶酒，随便在手腕和脖子处抹了两下，又伸手往尤莱安身上蹭。 尤莱安道：“我自己来。” 他们忙活了一会儿，弄得浑身酒味，还用酒漱了下口，这才出了包厢。 二楼虽然有包厢，但也有卡座，迪克揽着尤莱安，尽职尽责地扮演被包的舞男，时不时侧头和尤莱安调笑几句。 迪克比他高一点，但不多，这个体型差倒是方便他俩互相搂搂抱抱。尤莱安出来前把自己的脸搓红了，眼神迷离，好像喝醉了一般靠在迪克身上，一手揽着对方的腰，另一只手胡乱在空中指着：“去那边。” 他们这样的人在酒吧中并不显眼，只觉得迪克把自己的客人哄得晕了头，所以没人来打扰他们。他们在酒吧随便逛了两圈，尤莱安假装喝得太多，认错包厢，晃悠着推开领头人进去的包厢门。 但里面空无一人。 尤莱安反手柄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声音，摇晃不定的身子立刻停住：“我的能量标记还在附近，找找机关。” “你演技真不错。”迪克一边查找机关一边笑着和他搭话：“喝醉的模样装得太像了，咱们要不是一夥的，我都要被你骗过去了。” “专门培训过啦。”尤莱安道：“以前跟着他乱跑，有很多场合都得靠演的，醉酒是最好用的退场方法之一。” 他摇摇头：“不过我的酒量一直都不好，也是真的醉过好几次才知道自己醉酒是什麽状态。” “你们以前就是这麽相处的吗？”迪克装作不经意地问。 尤莱安知道他在问什麽。 “我也是被他捡回去的。”尤莱安道，他接收到迪克惊异的目光，挑眉：“看来他没说过我们之间的事。” 迪克思索片刻：“我刚被收养的时候，曾经听过他和阿福说起一些事，但第二天就会完全忘记，到现在去回想才能隐隐约约地想起一点。” 尤莱安思索片刻：“说是捡也不太对，准确来说是我碰瓷了他。” 迪克非常好奇，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尤莱安这边挪，但尤莱安却抓住包厢桌子上的花瓶，旋转一圈，包厢角落竟是出现一道向下的暗门。 “现在可不是听故事的时候。”尤莱安笑眯眯的，眼睛弯成月牙，露出点狐狸般的狡黠：“今晚忙完，我们可以秉烛夜谈，配着阿福的小甜饼，怎麽样？” 迪克夸张地道：“你果然是阿福派来的，太狡猾了！” “我还有布鲁斯的黑历史。”尤莱安小声道。 “成交！”迪克一本正经地和他击掌。 往下的楼梯很长，挂着细细的冷风，中途还拐了几个弯。 “他们从酒吧修暗道到交易地点？”尤莱安嘶了一声：“地鼠啊。” “毕竟蝙蝠不挖地洞。”迪克幽默地道。 尤莱安皱起脸：“等把他们抓了，让他们手动填上。” 越往下越冷，甚至风里还带着水汽，尤莱安反应了一会儿：“这边有地下河？” “也许他们是从地下河将武器运出去。”迪克低声道：“确实是一种方法，足够隐蔽。” “容易进水吧。”尤莱安皱眉，又伸手丈量了一下路的宽度：“这里也就能容纳两个人并排走，如果是大额交易，他们得搬多少趟。” “去看看就知道了。”迪克说道：“现在水汽越来越重，我们应该快到了。” 确实如此，两边的石壁已经隐隐能摸到一些潮湿的水迹，手指贴在上边只觉得一阵冰凉。 本来就是深秋即将入冬，地下更是寒冷，尤莱安扭头看向迪克：“你穿得太少了。” 他想了想，脱掉外套。 迪克的皮衣是长袖，只是露腰，尤莱安比他纤细，外套直接穿上去一定紧巴巴的，不利于战斗，所以尤莱安用外套环住他的腹部，袖子在后边打了个结。 迪克愣了愣，推拒的手没来得及伸，外套已经在他肚子上了。 上边还带着青年的体温，虽然不算厚，可确实驱散了些许寒意。 “哇哦。”他张嘴，声音晚了几秒才发出来，语气不太自然，但在狭窄但幽长的信道中稍有回音，弱化了那份尴尬。 尤莱安抬眼：“怎麽了？” 迪克：“好像感受到了妈妈的温暖。” “……你要是敢这麽叫我，我就把你和下面那些人一起团起来丢进河里。”尤莱安冷酷无情地道。 第71章 在接近目的地时，尤莱安隐隐听到对话声，他对着夜翼做了个手势，两人便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地往下走。 但毕竟是人工开凿粗糙的石路，重量落在上边，几颗石子咕噜噜滚落。 两个人停下动作，可下边的人出乎意料地警觉：“好像有情况，等等。” 脚步声向这面传来，迪克肌肉绷紧，做好进攻的打算，尤莱安却突然推了他一把，用气声道：“靠墙站。” 虽然不清楚尤莱安要做什麽，但迪克还是下意识顺着他的话，脚跟和后背抵在墙上，下一秒，尤莱安也贴了过来，两个人几乎完全靠在一起。 第77章 金属从尤莱安的手腕处蔓延，将他们完全笼罩在狭小的空间内。 迪克悄悄屏住了呼吸。 由于他被韦恩家收养，自己又有张俊俏的脸和宽肩窄腰翘屁股，平时没少招蜂引蝶，投怀送抱之类的数不胜数，但尤莱安不一样。 身份上不一样啊！ 以前就算是布鲁斯扮演花花公子而带来的女人对他示好，那也是假的，但现在他怀里这个可是真的。 忍住，格雷森，这只是为了躲避敌人，不要在关键时刻想这些有的没的。 尤莱安听着外边的动静，突然发现自己压住的人没动静了，呼吸声没了，胸膛也不起伏，吓得他赶紧伸手往迪克脖子上摸，想看看还有没有脉搏。 摸上去的时候手下的皮肤剧烈收缩了一下，把他吓了一跳。 等外边的人没发现异常，返回去时，他才小心地退开，用手势比划：“怎麽了？” 迪克猛摇头，发箍兔耳朵在脑袋上一晃一晃的，看得尤莱安担心他给耳朵甩下去。 他面带犹疑地盯着那个兔耳朵几秒，不清楚是迪克忘了摘还是对方故意的。 迪克顺着他的目光摸了下头顶，指尖陷进绒毛中时，大脑着实宕机了一秒，但他很快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尤莱安投去疑惑的目光。 尤莱安果然没有起疑心，他们更小心地往下走。 地下有一片较为开阔的平台，立着几根天然的石柱，这里大概并非人为开凿，而是有人发现了这里，改造成了交易地点。 四个人站在那，其中一个就是之前歹徒的领头人。 尤莱安看到他旁边的人拿着个银色金属箱，目光一凝。 那上边的标记怎麽那麽像九头蛇，不确定，再看看。 他拿起手机，用相机放大，那被遮住了一半的图案确实是九头蛇的标志。 九头蛇是怎麽做到一边被追得到处跑，一边还能出来干坏事的，他们人就那麽多吗？ 尤莱安的脸皱成一团，他伸手戳了一下迪克，指指场内，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迪克直摇头，不发出声音地上下起伏胸膛，表示得留活口。 尤莱安眨眨眼，意识到自己的手势可能有些激进，于是捏起拳锤了两下空气。 迪克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在这方面达成一致，尤莱安又指了指九头蛇的两个成员，指指自己，看到迪克点头，他戳了下手表，黑袍和面具立刻笼罩全身。 这会儿人不在怀里，迪克才有心思赞叹这个科技的便利。 有这种科技，以后就不用总那麽费劲地在制服和常服之间换来换去了。 尤莱安正要行动，扭头又看了看迪克。 虽然肚子遮住了，可这张脸只遮了四分之一，在酒吧跳舞就算被认出来也可以说是大少爷的兴趣，但跑出来打击犯罪就有点过了。 他伸手，准备分迪克一张面具，但奥创领悟错了他的意思，金属粒子在他手中涌动片刻后，逐渐抽长成了一株玫瑰。 迪克和尤莱安面面相觑。 迪克疑惑地指向自己，尤莱安猛摇头，手掌一合，把那玫瑰搓成团，小小声：“面具！” 于是金属飞快集成成一张面具，并主动把自己戴在了迪克脸上。过了两秒，似乎是为了迎合迪克头顶的兔耳朵，面具上方稍稍变形，竖起了两个圆润的小凸起。 尤莱安赶紧伸手去摁，生怕被人误会是自己有什麽恶趣味。 不明所以的迪克低下头方便他触碰，两个人虽然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交互看起来却十分默契。 在上边挂着的罗宾捅了捅旁边的蝙蝠侠，捅了个空，一转头发现刚刚还在这儿的人不知何时到了另一边，并朝他投来“跟上”的催促目光。 虽然任务的时候吃瓜不太敬业，但布鲁斯就真的一点不在意吗？ 罗宾不死心地继续往下看，结果下面两个人已经分开，尤莱安还仰着脑袋朝他招手。 罗宾：…… 他扭头就往蝙蝠侠那边爬。 他们四个在这儿潜伏，九头蛇和军/火/贩子还在交涉，似乎是价钱没谈拢，声音越来越大。 尤莱安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他和迪克对了下视线，用口型比划：“好像要谈崩了？” 他还没比划完，就见九头蛇的人突然一甩金属箱，从里边抽出了一支高科技感十足的枪支，毫不含糊地朝着对面扫射过去，射出的竟然不是子弹，而是一道高强度激光。 一枚蝙蝠镖咚地砸在九头蛇成员的脑袋上，他嘎嘣一下晕倒，枪掉在地上。 军/火/贩子没空理他，惊呼一声“蝙蝠侠”，身子往旁边一翻，丢了枚烟雾弹，扭头就跑。 迪克趁机翻出去，在信道的必经之路上一脚踹晕，提起来一看却不是军火商，而是他旁边的小弟。 “跳河了。”尤莱安道，他把迪克往自己这儿一扯，躲过袭来的激光：“左上十点钟方向！” 又是咚的一声，攻击停止了，河那边哗啦啦的，罗宾骂骂咧咧：“别动，再动把你腿打断。” 听起来是捞鱼成功。 虽然事情进展顺利，但有点顺利过头，尤莱安捡起地上的激光枪：“这东西威力挺大，但应该不是单卖的吧？” 如果大量流入哥谭，黑/帮战争怕是要升级。 九头蛇两个人都被打晕了，军火商倒是还醒着，他一副打死我都不说的倔强表情：“这是正常交易，就算是蝙蝠侠也无权干涉！” 说完，被蝙蝠侠给了两拳后，呜呜哇哇地道：“我没买呢，虽然威力确实大，但他们卖得太贵了，而且一次性那麽多，我吃不下，他们刚才都朝我动手了。” 他就是个小小的军/火/贩子，在哥谭里一点都不起眼，哪里值得被四个义警围在中间揍啊。 而且哥谭哪来这麽多义警，不就只有蝙蝠侠和罗宾吗！ “这条地下河和海是连通的。”蝙蝠侠忽然道，他拎起军火商，嗓音低沉沙哑，在空间中回响着：“你们约好在哪里交易？” 军火商咽了咽唾沫：“没、没约好，我们没谈拢……”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蝙蝠侠面罩上那两个无情的白块凝视着他：“你在说谎！” “如果不说实话，可就不止是两拳了。”旁边的黑袍人笑吟吟地威胁：“反正你这种人就算被打断骨头吊在警察局前，所有人也只会拍手叫好吧。” 军火商偷偷瞥了一眼蝙蝠侠健壮的手臂肌肉，觉得对方应该不是在开玩笑，他张嘴刚想求饶，就听到旁边突然有人怒骂：“废物，闭嘴！” 竟然是九头蛇的人醒了。 他被绑着，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惧怕，只有愤怒和无尽的恶意：“你们的举动不过是螳螂挡车罢了，蝼蚁之力何以撼天。” 尤莱安和九头蛇打交道打得多，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不妙，果然，下一句的“hail hydral”的音未落，他的身体便骤然亮起一道白光，整个人化身成人肉炸弹。 好在尤莱安及时用能量罩罩住他，爆炸只波及到他自己和附近的地面，但下一秒，地面裂开，一道裂痕直接延伸到远处的石柱。 就像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倒下，其他的也紧随着倒下，不足片刻，整片空地便被落下的石头尽数掩埋。 “天然豆腐渣工程。”尤莱安抱怨。 他微微抬手，能量扩散，将众人完全罩在下方：“咱们怎麽出去？我直接轰出去是不是动静太大了？” “从地下河走。”蝙蝠侠道，他走到尤莱安身旁：“小心些，如果体力不足随时通知我。” 第72章 从地下河离开时发生了一些小插曲，其中过程不值一提，成果是尤莱安用能量拎着一艘装着九头蛇士兵和武器的潜水艇，带着蝙蝠侠他们从港口上岸。 处理这些东西又花了不少时间，等四个人回到韦恩庄园，已经十一点多了。 阿福带着一如既往慈祥和蔼的微笑迎接他们，并端出四杯热牛奶。 在管家的注视下，每个人都乖乖喝下了自己的那杯。 迪克看起来对尤莱安的“睡前故事”念念不忘，又担心时间太晚打扰对方休息，回房间的路上一步三回头。 尤莱安还不困，他兴致勃勃地道：“我先去洗个澡，你收拾完来我房间找我就好。” 迪克耶了一声。 因为有能量的遮挡，尤莱安身上没怎麽沾上水汽，只是之前去过酒吧，只短短待了一段时间，便感到衣服上满是烟酒味。 他把衣服全部脱掉，这种昂贵的礼服有特殊的清洗方法，根据不同材料选择干洗或者别的方法，他搞不明白，只能把这些都堆到一起，之后交给阿福处理。 他用沐浴露把自己腌了一遍，确定没有那些廉价的烟酒味，才甩着半干的头发走出浴室。 没等他换下浴袍，敲门声便响了起来，尤莱安还以为是迪克来了，把腰带往回一系，踩着拖鞋就去开门，结果门外站着的却是布鲁斯。 第78章 “我能进去吗？”布鲁斯礼貌地询问。 如果忽视掉他已经迈进来的脚，那确实非常礼貌。 尤莱安站在门口拦着不让他进：“我今晚要和迪克说的事不方便你旁听。” 青年的手张开，刚活动两下，浴袍的腰带就摇摇欲坠地即将松开，领口也被拉扯着向两边扩，露出被热气蒸腾得泛着粉的肌肤。 布鲁斯的眼神落在上面，停了几秒，伸手扯住浴袍腰带的两端用力系紧。 尤莱安像是被挤压到的咕咕鸡一般发出叽的一声，疑心布鲁斯不是要帮他系腰带，是想趁机把他的腰勒断。 “你不会是吃迪克的醋了吧？”尤莱安故意道，抱起手臂仰头挑眉：“真的假的，布鲁斯……” 他挑衅的话没说完，被人极有技巧地往里一推，布鲁斯顺势进入房间，脚跟向后碰便关上了门。 尤莱安一怂。 他乱说的，怎麽感觉好像说中了，这对吗？ “你和迪克相处得不错。”布鲁斯道，虽然刚刚把人推进房间中，却也没做什麽过分的事，而是走到尤莱安身边，用平静的语气和他闲聊起来：“我以为他今天不会回来。” “都十一点多了，难道还要他回布鲁德海文吗，虽然不远，但也得半个多小时呢。”尤莱安说，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 如果布鲁斯只是打算和他闲聊，完全没必要进屋再关门，所以必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果然，他刚一后退，布鲁斯就状似不经意地靠近，甚至比先前的距离还缩短了。 “上一次我们见面后，他宁愿走着去布鲁德海文，都不愿意回来。”布鲁斯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在某些方面，你们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尤莱安有自知之明地道：“都不愿意听你的话？” 布鲁斯摇头，他靠得更近了，身上散发着与尤莱安相同的沐浴露香味，他的嗓音很低，目光专注，让人不由地被攫取了视线，与他对视：“恰恰相反，以前的你非常听话。” 尤莱安困惑地回忆起两个人后期吵过的架，眨了眨眼：“你管那时候的我叫听话？” 话音未落，他意识到在他们对视时，布鲁斯悄无声息地突破了社交安全距离。 尤莱安往后退，脚跟却抵在了床柱上。 ——蝙蝠侠就是有种神奇的力量，能将人不知不觉地逼到最边缘。 “布鲁斯……”尤莱安不清楚他想做什麽，但绝对不太妙，紧张快速地眨着眼：“等下迪克就要来了。” “你们今晚要秉烛夜谈。”布鲁斯低声道，他抓住尤莱安的手腕，大拇指的指腹抵着脉搏处轻轻摩挲：“抵足而眠？” “没打算抵足而眠。”尤莱安赶紧摇头，生怕说慢一个字造成什麽后果：“就是聊聊天，借机修复你们的父子感情。”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布鲁斯的表情：“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你可以随意嘲笑我。”布鲁斯俯下身，两双截然不同的蓝眼睛互相映照着对方，虹膜的色彩交融着：“因为我就是这样引人发笑、难以控制地因为你和另一个人的亲密而感到嫉妒和忧虑，即使那个人是我收养的孩子，也无法让我感到慰藉。” 他抓着尤莱安的手微微收紧，那双钢蓝色的眸子在一瞬间涌出的情感仿若铺天盖地的巨浪，在海面上汹涌翻滚。明明现实中他才是压制方，那一瞬间尤莱安却觉得自己将人逼在了高高的悬崖边缘。 “这没什麽可嘲笑的。”尤莱安道，他抬起手臂，手掌轻轻贴在布鲁斯的脸颊旁：“你也是人类，不管是愤怒、忧伤还是嫉妒，都是非常正常的感情，我很高兴你能对我这样坦诚。” 布鲁斯没有出声，只是深呼吸着，似乎想要平息下这突然喷涌的情感。 尤莱安将手臂伸直，从他的颈侧传过，环住他，给了他一个不太成型的拥抱：“我和迪克是第一次见面，他是个好孩子，但是我做这些更多是希望你能开心点。” 布鲁斯将头埋在他的颈间，过了几个呼吸才道：“抱歉，我太失态了。” 尤莱安摸摸他的头发，就好像养了许久的大猫忽然示弱，把头扎进他怀里撒娇似的。 “不必道歉。”他轻声说。 布鲁斯却坚持道：“我需要道歉。” 而后抬起头，唇角微微弯起：“因为我还打算再失态一次。” 说完，不等尤莱安反应过来，他低下头，准确地捕捉到对方红润柔软的唇瓣。没有更过分，只是浅浅亲了一口，但足以让身下的青年惊讶地差点从地上蹿到天花板去。 布鲁斯摁住他，替他整理一下衣领，说话间已经恢复了原来游刃有余地姿态：“换了睡衣再和迪克聊天，聊完记得让他回房间去，不要睡在一起，他睡相很差，晚上会打扰到你。” 尤莱安没他情绪转换得快，这会儿还瞪圆眼睛盯着他，看起来有种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茫然感。 布鲁斯猜尤莱安是在思索要不要和他算刚才那个偷亲的账。 “刚刚有人敲门，应该是迪克。”他松开尤莱安，十分自然：“你快换衣服，我让他在外边稍微等一会儿。” 说罢，他转身去打开门，和有些迷茫的迪克轻轻笑了下：“你得等一会儿了，尤莱在换衣服。” 第73章 快速把浴袍换成睡衣，尤莱安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什麽不该有的，但迪克进来的时候还是十分拘谨，眼神都不好意思乱瞟。 怎麽莫名有种撞见父母亲热的尴尬感。 尤莱安在门口充当门神，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叉，看起来还有点羞恼：“说了今晚不带你，你刚刚还……反正不许再进来。” 布鲁斯请求无果，又说：“那等我半分钟，不要关门。” 他转身往拐角走，尤莱安探头出去看，发现他在拐角捉了个张牙舞爪的杰森出来，拎过来往他房里一塞：“杰森说他也想参加你们的夜谈会。” 杰森：“……我没有。” 说着没有，但迈进来了也不往外走，好像扎了根似的直挺挺站在那儿。 尤莱安想，这种活动落了一个确实不好，于是痛快地答应下来：“行啊。” 布鲁斯故作伤心：“果然是在排挤我。” 尤莱安朝他略了一下，飞快地关上门。 被拒之门外的布鲁斯叹了口气，嘴角却不由上扬，他转身离开，正巧碰见端着小甜饼过来的阿福。 “我以为你不赞成大半夜吃甜点？”他眉梢一抬。 “在值得庆祝的日子，原则可以打破。”阿福笑眯眯地道：“看到大家相处融洽，实在是令人开心。” “说得也是。”布鲁斯点点头，伸手想去拿一块小甜饼，却被阿福优雅躲开。 “这是夜谈会成员专享。”阿福笑容不变：“少爷早些休息。” 他施施然离去，布鲁斯站在原地，听到开门时尤莱安惊喜的声音，甚至还邀请阿福参加夜谈，忍不住抵住眉心。 结果只有他不被欢迎？ 其实尤莱安只是觉得当着布鲁斯的面回顾他俩的恋爱经过有些不好意思，再者，布鲁斯和迪克的关系还没缓和，万一聊着聊着两个人吵起来，有悖他今天特意找迪克聊天的目的。 阿福婉拒了夜谈的邀请，所以最后还是只有他们三个人。 尤莱安的床很大，三个年轻人围在一起坐着绰绰有余。 杰森假装不经意，实则好奇心十足地问：“所以，你们准备谈什麽？” “其实只是想说说我和布鲁斯是怎麽认识的。”尤莱安拿了块小甜饼：“迪克对这个好像挺感兴趣的，你要是想聊点别的也行。” 杰森的后背悄悄挺直了：“我没什麽要问的。” 尤莱安开始思索自己要从哪方面说起：“我和布鲁斯第一次见面是在犯罪巷。” “犯罪巷？”杰森咦了一声，他上下打量尤莱安几眼，评价：“你看着一点那里的气息都没有。” “因为我在那只是个意外。”尤莱安耸肩。 随着讲述，他也陷入回忆之中。 那是他的第一个任务世界，在和2799签订契约后，对方便提取了他的灵魂，用能量构造出健康的身体，将他投放到了哥谭。 准确来说，是哥谭犯罪巷。 尤莱安那时候虽说也没到不谙世事的程度，但确实没什麽心眼，也没遇到过危险，而且初出茅庐，长了张好看的脸却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别说大展拳脚，要不是他跑得快，2799还能扫描周边地图给他指路，他到的第一天就被抓去卖了。 但他的处境依旧很差，身无分文且手无缚鸡之力，尤莱安虽然找到了犯罪巷入口，却找不到吃的，饿得缩在角落。 “布鲁斯·韦恩今天会来犯罪巷附近，宿主你只要让他带你走，就能完成第一个任务，获得能量。”2799为他打气：“能量可以开启商城，到时候能换的东西可多了，刚才那几个混混你能一拳一个。” 第79章 尤莱安无力道：“别说混混了，再不吃东西我就要饿晕在这儿……你的商城里能不能兑换点吃的给我？” 2799犹豫了一会儿：“可宿主你还没有能量。” “我先贷款嘛，一块面包应该不贵吧。”尤莱安小声和它谈判：“你们花了不少能量给我构建身体，如果我开局就死了，这些能量就白费了，不如先给我点吃的。” 2799也是个初出茅庐的系统，心软，耳根子也软，见尤莱安确实饿得提不起力气，虽然自己手头也只有塑造身体时剩下的一点点能量，但还是帮他开了商城，从里边买了块面包。 还是芝士热狗夹心面包，尤莱安从小生病，一直忌口，吃得都清淡得很，再加上现在着实饥饿，对着面包狼吞虎咽，感觉是自己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然后他一抬眼，看到在不远处打量他的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韦恩身靠深蓝名贵跑车，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西装，手腕的表在袖口处微微露出半截，整个人在阳光下散发着名贵的光。 犯罪巷内道路狭窄，这种跑车进来很容易被剐蹭，所以他只是站在入口处。 尤莱安压根不认识布鲁斯，见人过来，还穿得像模像样，以为又是□□的人来抓自己的，下意识就想跑，结果一口面包噎在嗓子里，要不是布鲁斯递了瓶水给他，差点把自己交代在那。 还是2799在他脑海中提醒，他才意识到对方就是自己的任务对象，但他很快犯了难，不知道该怎麽说服对方带自己离开。 从2799一开始给他的世界线简述中就能看出，布鲁斯·韦恩的性格多疑谨慎，他得想点不会引起怀疑的说辞。 可惜那时候的尤莱安的知识全部来源网络，也编不出什麽太靠谱的瞎话。布鲁斯倒是主动询问了尤莱安的身份，以及需不需要帮助。 尤莱安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但若是让布鲁斯现在走了，他的任务就从开头失败了。 他心一横，抓着布鲁斯的袖子道：“我需要帮助。” 他本来想按照2799说的方法问布鲁斯能不能收养自己，突然想到他现在都19岁了，根本没办法被收养，于是张着嘴卡壳片刻，一秃噜：“你能包养我吗？” “噗——”迪克差点把嘴里的小甜饼喷出去。 杰森嫌弃地大喊：“你在干嘛，格雷森！” 迪克却没理他，满眼都是八卦，兴冲冲地追问：“布鲁斯答应了？” “怎麽可能。”杰森啧了一声。 尤莱安抓了抓头发：“他当时挺惊讶的，不过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迪克惊讶地张大嘴，思索两秒，又觉得情理之中：“他大概是以为你被卷进什麽麻烦里了，毕竟你这张脸出现在犯罪巷，无外乎只有几种可能。” “被抓进去的，或者谁养在那的情夫。”杰森不屑地道：“不过一般人都不会把小情人放在犯罪巷，省得哪天去了只能看到尸体，或者连尸体都没了。” 尤莱安摊开手：“确实，布鲁斯带我吃了顿饭还买了新衣服，然后问我家在哪里，遇到了什麽麻烦。” 他说到这儿，清了清嗓子：“总之，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我们就成了夥伴，一起游历并磨炼自身，而后他作为蝙蝠侠回到哥谭。” “等等。”迪克举手打断：“你的‘总之’前面是不是跳得太多了？” “因为也没什麽好说的嘛。”尤莱安心虚地移开视线。 为了完成任务，抱着布鲁斯的腰不松手，不但把番茄酱蹭到对方身上，还眼泪汪汪地在快餐店大喊答应了包养就不能反悔这种事，就没必要和新认识的朋友说了。 他也是要面子的！ 尤莱安强行转移话题：“我的事说完了，要不说说你们的？” 第74章 尤莱安的提议遭到了一半的否决，因为那两个人分别用一句话概括了自己的经历。 杰森直接道：“我当初卸了蝙蝠车的轮胎被他抓到，就被收养了。” 迪克紧接着说：“我的父母出了事故，当时布鲁斯在场，便把我领了回来。” 尤莱安觉得他们省略的比自己过分多了！ 但两个人都盯着他，他只能妥协，不太自在地清清嗓子，换了个坐姿，支着一条腿，双手交叉盖在膝盖上：“好吧……” 等等，刚刚是不是有人说他卸了蝙蝠车的轮胎？ 尤莱安突然明白最开始2799给他的计划列表中，为什麽会有卸轮胎这种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的选项了，原来未来有成功案例呀。 不过就算尤莱安知道，他也做不到，毕竟他那时候没这个技能。 他盯着杰森看了两秒，把人看得凶巴巴地瞪过来，才慢吞吞地继续道：“布鲁斯当然没答应，他可能觉得我只是缺钱，所以把钱包里的钱都给我了。” 但估计还是觉得他可疑，走前“送”了一枚发信器在他衣角。 好在布鲁斯也算是把他带出了犯罪巷，还带着他在市内转了转，2799勉强算他完成了第一个任务，获得能量，让尤莱安兑换了一套巴西柔术的基础技能。 系统的技能可以让尤莱安走捷径，但走的不多，因为只是把知识灌进脑子里，想熟练掌握还得多练，自己摸索。 这些事尤莱安自然不能和迪克他们说，所以他换了种说辞：“你们应该能猜到，当时的尤莱安和我不同，他孑然一身，没有家人也没有钱，只能靠自己讨生活。得到布鲁斯给的钱后，我找了个租金低的房子当落脚点，开始研究布鲁斯的性格和行程，然后在哥谭市各个角落开始围堵他。” 迪克喃喃：“oh……这和我想象的父母爱情不太一样。” 尤莱安狐疑：“你刚刚是不是说了‘父母爱情’这个词？” “没有哦。”迪克立刻道：“只是有些没想到原来一开始是……你追布鲁斯？” 他努力想了个贴切的形容。 尤莱安歪了歪头，他向上努了努嘴：“嗯，这麽说倒也没错，反正我靠着死缠烂打和不停地偶遇，终于让布鲁斯对我……” “对你动心了？”迪克还在试图找回心目中的浪漫爱情。 “对我起了疑心。”尤莱安道。 大概是觉得迪克捂住脸的崩溃表情太过有趣，杰森在旁边哈哈大笑起来。 尤莱安摊开手，晃着脑袋：“你想想布鲁斯的性格，一个身份背景都十分普通的人却能屡屡堵到他，他肯定觉得有问题。” 迪克无力道：“好吧，我早该猜到的，所以你们是怎麽发展到……现在这样的？” “因为布鲁斯发现不管他去哪儿都无法逃出我的手掌心。”尤莱安深沉地抬起手：“所以有一天他故意去偏僻的地方，在那和我打了一架。” 尤莱安嘻了一声：“我输得特别惨。” 迪克又跟不上他的思路了：“等等，布鲁斯故意和你打了一架？” “可能是他发现我除了跟踪他以外，晚上还出去打劫……打击罪恶。”尤莱安话说到一半，想起自己面对着两个义警，赶忙换了个词。 不过换晚了，对面已经听到了，迪克：“你刚刚说的是打劫，我听到了！” “差不多啦。”尤莱安眨巴着眼睛，“如果我不打劫他们，他们就会去干坏事，我先把他们打一顿，他们至少能安分一段时间。” 当然，其实他也不是为了钱，他是为了锻炼自己的格斗水平，有2799帮他扫描对方，可以筛选出身体水平和他差不多而且没带枪的人，尤莱安白天抓布鲁斯，晚上进行实战演练，跟踪和格斗技巧都进步得飞快。 迪克不太赞成地皱起眉，杰森倒是不太在意的样子，只是有些惊奇地看了几眼尤莱安。 尤莱安见他们都不说话，便继续道：“虽然布鲁斯当时不相信我接近他是想帮他，但他查不出我的问题，又不想让我继续不受控地从他身边突然冒出，于是退而求其次，答应我和他一起行动。”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好歹是修成正果了，迪克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呢？” “往后就很普通的发展了。”尤莱安腿麻了，挪挪身体换了个坐姿：“当时布鲁斯还会前往世界各地磨炼自身，我也会和他一起去，时间久了，我们互相了解了，再加上他听了几年，确实没发现我和任何人联系过，就慢慢放下了戒心，等他决定作为蝙蝠侠回到哥谭，我也跟着回来给他当助手。” 乍一听很普通很合理，但迪克还是从里边发现了华点：“听了几年？” “这个是我同意的。”尤莱安道：“毕竟我一开始确实很可疑，想让他相信我当然要展现出我的诚意。” “无时无刻？”迪克牙疼地问。 杰森也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象自己无时无刻都在被监听的感觉，恶寒地搓了搓手臂。 突然觉得布鲁斯对他们的掌控一点都不过分了。 迪克瞧着尤莱安一脸的理所应当，用膝盖碰了碰杰森，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觉得，布鲁斯是不是被惯坏了。” 第80章 说不定就是因为尤莱安觉得这没问题，所以布鲁斯对他们也习惯性地放点发信器之类的。 “我听得到。”尤莱安黑线：“给你们放定位器是为了确保在遇到危险时能尽快找到位置，他说过很少给你们放窃听器，布鲁斯虽然控制欲确实强了些，但也没那麽不尊重隐私。” 杰森耸了耸肩膀：“老头子确实不会无时无刻监听我在干嘛。” 不然他偶尔晚上偷偷溜出去，大半夜才翻回来补作业的事早就暴露了。 迪克撑着下巴：“这方面倒是没什麽可反驳的……” 尤莱安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什麽对比的标准，他拿起一块小甜饼嚼了两口，就听迪克继续问他：“那你们合作的时候，布鲁斯也会强行要求你留在后方吗？还有制定计划的时候根本不听你说话，很多信息都不给你，甚至有些事他还不告诉你，明明很危险，但还是选择自己去，好像你只能待在保护罩里，根本不觉得你有能力和他并肩作战似的。” 句句都是“你”，但尤莱安听着，只觉得每个字缝里都夹着迪克自己。 一口气说了这麽一大段，听起来是真的怨念很深。 “他对谁都这样！”杰森先愤愤地开口：“就想着自己干，遇到什麽事就是‘这件事不需要你参与’、‘回去睡觉’，还有什麽‘和你无关’。” 尤莱安思索自己是不是要合群一下，毕竟他以前也被布鲁斯这麽说过，不过他有2799，布鲁斯不告诉他或者瞒着他的消息，2799很多时候能查到，后来发现瞒着他没用，布鲁斯就坦诚多了。 但这时候看起来是布鲁斯的父子局，他加入进去，身份好像不太对吧，也不是很想给自己降辈分。 所以等另外两个人一人一句抱怨完，尤莱安才道：“我之前都能堵他堵到跑不掉，他怎麽可能甩下我去单干嘛。” 迪克想起来尤莱安说他之前干的事，突然觉得这两个人挺配的，尤莱安当时能把布鲁斯“偶遇”到摊牌，肯定也用了点监听的小手段。 迪克往后挪了挪。 杰森也反应过来，脸色顿时一变，想到如果尤莱安和布鲁斯复合，他说不定就真的没自由空间了。 “你真的不打算和布鲁斯复合？”他谨慎询问。 “反正现在没这个打算。”尤莱安不清楚话题是怎麽转移过来的，但还是如实回答。 杰森松了口气，故事听得差不多，小甜饼也吃够了，于是起身准备走：“我要回去了。” 迪克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零点，见尤莱安眯起眼睛悄悄打哈欠，便也自觉地道：“确实到睡觉时间了，那我也……” “迪克。”尤莱安叫住他：“我还有话想和你说。” 杰森的目光在他们俩中间晃了两圈，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抬手拍了拍迪克：“加油，我支持你。” 迪克：“……啊？” 他没打算撬布鲁斯的墙角啊！ 杰森脚步轻快地走了，他回房时，突然想起什麽，身体一僵，扭头去找阿福：“布鲁斯在哪儿？” “少爷在蝙蝠洞。”阿福道，神色和蔼：“尤莱安少爷离开了许久，少爷为此消沉了很长时间，现在能看到他们重归于好，实在是令人开心。” 他这样好像听到杰森刚刚鼓励迪克撬墙角了似的，杰森略显心虚地移开视线，又有些好奇地转回来：“他们之前吵架了吗？” “只是起了一些小争执。”阿福说，他微微笑起来，温和地提议：“你可以去问少爷具体情况，我当时并不在场。” “得了吧。”杰森嘟囔：“他只会说和我无关。” 还不如回房写他的作业。 第75章 听着杰森的脚步走远，尤莱安转过身看向迪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抢了台词。 迪克今年十九岁，常年的训练和战斗让他锻炼出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看起来富有爆发力和柔韧性。他的五官轮廓较深，嘴唇线条分明，但笑起来时，湖蓝色的眼睛中便会闪着热情和善的光，只要看一眼便知道，他和布鲁斯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 “你让我留下来，是想劝架吧？”他舒展身体，靠在墙上，弯着眼：“你要替布鲁斯说好话吗？” 尤莱安用手卷了卷额发：“我确实站在布鲁斯那边，但话又说回来，他是以父亲看待儿子的眼光来看待你的选择，我可没办法在这上面和他感同身受。” 可恶，一转头朋友的儿子都这麽大了的微妙感又出来了。 迪克忍不住看他一眼：“能理解。” 毕竟尤莱安看起来比他还小。 尤莱安耸了耸肩膀。 迪克和布鲁斯吵架的原因其实无外乎三个，一是认为布鲁斯掌控欲太强，他有些受不了，二是想要布鲁斯认可自己的能力，三是认为布鲁斯作为义警时的手段太过暴力。 尤莱安觉得他一个外人说的话可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想停战还是得布鲁斯自己做出改变，但布鲁斯这段时间选择当一个锯嘴葫芦，就算好不容易张嘴，说话也一点都不好听。 明明面对自己的时候还好好的，对上迪克和杰森就变了，难道是什麽特有的父亲对儿子难以吐露心声的debuff吗？ 他思考的时间有点长，迪克迟疑地问：“你劝完了？” 尤莱安回神：“还没呢，刚刚发了个呆。” 迪克无奈：“你认真一点啊！” 尤莱安叹气：“唉，那我帮布鲁斯说说好话吧。” 迪克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布鲁斯对身边的人都有很强的控制欲，或者说保护欲。”尤莱安坐在床上，双手向后撑着身体，伸直双腿，脚跟轻轻磕着地板，露出回忆的表情：“而且他总会想得很多，又不说出来他想了什麽，只单单给你一个结论让你必须照做，确实会让人火大。” 迪克的嘴巴向下撇：“没错，就算问他为什麽，他也不会好好回答，甚至有几次如果我听他的话离开，他就会遇到危险，但他下次还是不让我参与。” 尤莱安被他勾起了曾经的回忆，拍着床垫大为赞同：“就是因为他这种性格，刚认识的时候我就得一直盯着他，防止他自己偷偷干活。” 过了两秒，尤莱安想起自己是要帮布鲁斯说好话，赶忙找回主动权：“就是因为布鲁斯有很强的保护欲，现在才恰恰证明他承认了你的实力。” 迪克挑起眉。 “我不知道你们吵了什麽，但布鲁斯应该没有对你说你不能去布鲁德海文当义警吧。”尤莱安道：“如果他真的认为你不能独当一面，他肯定有很多办法让你留在哥谭，继续待在他的庇护下。” 迪克思索两秒，忽然笑着问：“所以，你觉得我的能力和布鲁斯比起来如何？” 尤莱安歪了歪头，他垂着眼思索，卷曲的浓密睫毛投影在淡蓝的虹膜上，将灯光切割得细碎，而后抬眸，朝迪克笑起来，酒窝很甜，但话很冷： “实话说，你现在肯定比不过布鲁斯，布鲁斯正处于壮年，他的身体素质几乎达到了人类的极限，精通多种格斗技巧，又擅长谋略，一个事件说不定可以从plana排到planz，但你要知道，你们之间有整整十年的差距。” 他一口气说完，担心自己话说得太直白，又眨巴眨巴眼：“我和你认识得不久，也只有今天合作过，对你的了解还很浅，不过我看得出来你的格斗技巧、体力、搜查能力和随机应变能力都很优秀，演技也很棒，我当时真的以为你只是酒吧里的舞男，舞跳得很辣身材又好……咳，总之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尤莱安一边回忆一边说，一不小心说出了点不该说得，他盯着视线前方的椅子，好像上面的花纹突然变得特别精美。 迪克噗的一声笑出来，他的心情轻松了许多，煞有其事地点头：“至少那支舞我跳得肯定比布鲁斯好，他才不会去台上跳钢管舞。” 尤莱安喃喃：“这我确实没看过。” 做梦都没敢做过布鲁斯穿露腰皮衣，戴着兔耳朵跳擦边舞的梦。 犹豫两秒，尤莱安又不由地道：“但那种衣服还是少穿吧，总是露肚脐容易坏肚子。” 其实尤莱安以前是没这个意识的，奈何2799在大夏天也非要他用被子把肚脐盖住，还美其名曰是养生，时间长了，尤莱安也习惯了。 迪克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俯，捂着发痛的肚子：“你这样真的很像是在担心孩子着凉。” 尤莱安警觉：“别说什麽妈妈的感觉。” 他总觉得现在的心情似曾相识，努力回想片刻：“当初布鲁斯和我在一起前还犹豫过，说什麽不应该引诱自己一手教导的孩子。” 迪克憋住笑：“然后呢？” 尤莱安面无表情道：“然后我生气地骂了他一顿，我把他当朋友结果他居然想当我爸。” 迪克正要嘻嘻，突然意识到尤莱安说这件事的用意，连忙用力摆手：“我开玩笑的，没有真的把你当妈的意思！” 第81章 他就是逗逗尤莱安，倒也没有缺爱到要从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身上查找母爱的程度。 尤莱安道：“你最好是。” 迪克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尤莱安劝完了，时间也到了深夜，虽然今天下午才睡醒，但他向来作息规律，这个点还是感到困倦，眯起眼打了个哈欠：“我差不多劝完了，也该休息了，你明天是不是还得回布鲁德海文上学？” 这就是要结束谈话的意思了，迪克识趣地道：“对，你也早点休息。” 他也不用尤莱安送，自己走到门口，手都握在门把手上了，冰凉的金属把手在掌心蹭了下，迪克突然动作一顿，回头往后看：“你之前说布鲁斯一直在监听你，那现在呢？” 尤莱安还维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因为刚刚打过哈欠，眼睛里残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这让他的眼睛显得雾蒙蒙的，不知是模糊了情绪，还是就是如此平静，他说话的语气漫不经心：“不知道，我没问他，不过他应该知道你们不想让他听这场谈话，所以没听吧。” 第76章 到底布鲁斯听没听，目前是个谜，尤莱安对这个答案没兴趣，他迅速刷了个牙便扑到在蓬松的被子中，在床上一滚便把自己卷得严严实实，开始睡觉。 他今天运动量不小，睡得很沉，被电话惊醒时还有点不知时间，摸到手机被那头的声音轰炸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赫伯特？”他用力眨了眨眼，终于清醒过来，刚刚飘在外边的声音也进了脑子。 “你没事吧？昨天晚上给你发消息一直没回，怕你睡了又不敢给你打电话。”赫伯特压低声音，语速飞快：“我听说哥谭市内昨晚塌了一块，警局特别忙……” “确实。”尤莱安抓了抓头发，把手指插到发丝间：“我没事，就是晚上没怎麽看手机。” 他说着，看了眼时间，上午八点半，估计阿福等会儿要来叫自己吃早饭。 赫伯特小声道：“哦！我懂我懂，晚上太忙了……那韦恩先生没事吧？” “没事。”尤莱安道：“蝙蝠侠赶到及时把他救下来了，连根头发都没掉呢。” 赫伯特的声音更小了：“哎，那你见到蝙蝠侠了吗？” 尤莱安纳闷：“你说得这麽小声干嘛？旁边有人？” “不是，就是担心说得太大声了，蝙蝠侠会突然冒出来。”赫伯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连哥谭人都说不清楚蝙蝠侠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是蝙蝠妖精还是变种人，还是什麽意念集合体。” 尤莱安憋住笑：“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能是吸血鬼之类的。”赫伯特大胆猜测：“你想啊，只在夜晚出没的蝙蝠，而且神出鬼没的，经常一人单挑一群，肯定是非人类，而且他不杀人，说不定是在遵循什麽非人类和人类之间的协议。” 尤莱安对他的猜测表示称赞：“脑洞挺大，但还是少看点小说吧。” 不过听赫伯特这麽说，布鲁斯对外营造的恐怖形象十分成功，神出鬼没的非人类对这些犯罪者的震慑肯定要比一个普通人强得多。 “今天有空的话，我们把采访做了吧。”他没继续谈论蝙蝠侠的事，而是转移了话题。 “采访韦恩先生吗？”赫伯特又紧张起来：“我没问题的，设备什麽的都还在。” “那我问问他，定了之后通知你。”尤莱安说，他起身拉开窗帘，阳光哗啦一下刺进房间，骤然的光亮让他微微眯起眼：“天上飞了个什麽……” 话还没说完，就看一枚蝙蝠镖从另一个角度射出，咻地砸向那架花里胡哨的无人机，但那无人机以极其灵敏的姿势侧翻两圈，躲过去后稳稳停下，继续朝尤莱安这边飞来。 尤莱安：…… 原来是托尼的“猫头鹰”。 他正要打开窗户，又一枚蝙蝠镖飞过来，无人机继续躲闪，但这次的蝙蝠镖虽然没有击中它，但在最接近的时候砰的一声爆炸，无人机尾翼受伤，打着旋儿的落下去，尤莱安似乎还隐隐听到了托尼愤怒的“shit”。 尤莱安无奈，他一把拉开窗户，探头出去，手一招，无人机就被能量牵引，飘到了他的窗口。 赫伯特的电话还没挂，心惊胆战：“怎麽了？我好像听到有爆炸的声音？！” “没事，只是东西掉了。”尤莱安敷衍道：“我先挂了，之后打给你。” 他挂断电话，看着手里还在冒烟的无人机，谨慎询问：“它不能突然炸了吧？” “你在小瞧我的设计？”托尼张扬的声音从无人机中传来，带着点电流声：“只是被爆炸波及到尾翼，关键系统可分毫未损，怎麽可能爆炸。” “那就好。”尤莱安放下心来，伸手戳了戳无人机断掉的支架：“我可不会修这个。” “扔了。”托尼立刻道：“少让那个黑漆漆的大蝙蝠动我的东西。” “他上次还你的那个，怎麽还的？”尤莱安好奇地问。 托尼冷笑：“把系统和喷漆都改了，一碰就会循环播放‘托尼怎麽这麽过分’。” 尤莱安：“……” 他震惊地瞪圆了眼：“这个声音肯定是ai合成的，我才没说过这句话呢。” 托尼说：“我可没提这是用你的声音说的，小坏蛋。” 一下就被人拆穿，尤莱安小声讨饶：“你谅解我一下嘛，我最近在大蝙蝠手下讨生活呢。” “行吧，那我勉强原谅你了。”托尼的声音听不出一点勉强：“我在哥谭也有几处房产，你赶紧搬去我那里住，别和未婚带俩娃的单亲父亲搅在一块儿。” 尤莱安差点被他的形容逗笑，但又不知道怎麽反驳，只能敲了一下无人机的摄像头：“你大早上飞过来干嘛？” “我听说昨天九头蛇拿着武器跑到哥谭去了。”托尼的声音稍微正经起来：“那两个老冰棍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确实查到了些机密消息，九头蛇现在的目标有一半在你身上。” 尤莱安头疼地捏了捏鼻梁：“佐拉博士把自己上载到网络中，世界对我的记忆屏蔽解除后，他立刻从信息流中回忆起我的存在，认为我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 “他想靠你回到过去，提前解决我们，为九头蛇的发展铲除阻碍。”托尼嗤了声：“他还不如抓闪电侠。” 已经没办法穿越时空的尤莱安觉得他说得有一定道理。 至少小闪是真的能跑回过去呢，不过回去了也不能随便介入，一个小小的改动都有可能造成未来的巨大变化。 “或者想想办法造个时光机，比抓我靠谱。”尤莱安耸了耸肩，醒了这麽久，他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不过这件事你打电话和我说不就行了？” 哪里用得着让无人机飞这麽远还要被蝙蝠镖追着打。 “这样有仪式感。”托尼一本正经地道：“你把无人机下边的门打开。” 这架无人机并不算小，尤莱安把手放在下面摸索一会儿，在开关处咔哒一摁，中间便向两边裂开，一个盒子降了下来。 尤莱安好奇地打开，盒子里还是个盒子，摸着有点冰，像是一直冷藏着。盒子大概只有巴掌大小，但居然有锁，还是声控的，密码就写在锁下面一行。 “托尼最棒了，托尼的技术比布鲁斯好一百倍，布鲁斯超级过分，我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尤莱安念的时候左看右看，生怕布鲁斯发挥他神出鬼没的技能突然出现在自己背后。 这麽小一面写这麽多字，都快看不清了。 托尼还在另一边美滋滋地道：“这听着才顺耳嘛，jar，录下来换成我的手机铃声。” “托尼！”尤莱安爆鸣：“不准换！” 要是真的大庭广众播放这种东西，他哪里还有脸见人！ 托尼笑得很坏：“逗你的，这种话当然要私下听了。” 尤莱安：…… 可恶，居然还和他搞黄色。 他低头去看盒子里的东西，确认一下自己的牺牲换来了什麽。盒子向四周打开，露出来的却是一块精致的小蛋糕。 尤莱安瞬间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所有日期，没想起今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又担心是自己漏记，含糊地：“嗯？” “我猜你肯定忘了。”托尼拉长语调，让尤莱安紧张了两秒，才恶作剧得逞一般道：“毕竟今天什麽日子都不是，只是我今天早上吃蛋糕的时候突然想起你，所以给你也送一块。” 尤莱安的呼吸顿住。 只是因为想起他了，所以不远千里让无人机飞过来，给他送一块蛋糕，这种事确实只有托尼这样随性肆意的人才做得出来。 他抓了抓耳朵，心中微微发胀，表面上却只道：“那我可得尝尝是什麽蛋糕这麽好吃。” 托尼那边突然有其他声音传来，似乎是有人在问什麽东西的解析结果。 “我得去忙了，甜心，希望下次我们吃同样的蛋糕时是面对面，而不是隔着冰冷的屏幕。”托尼道，他朝屏幕飞吻了一下，关闭链接。 第82章 鹰眼被他肉麻到，抱着手臂噫了一声：“你还有时间和小男友打情骂俏。” “这又不耽误破译时间。”托尼脚一蹬，滚轮椅就把他送到了另一张桌子前，上面漂浮的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代码，他手一划，调出几个文档：“这些是现在弄出来的，九头蛇的未来计划，武器那些还得再等等。” 鹰眼看着屏幕，突然道：“这些人物数据是完整的吗？” 托尼懒洋洋地道：“不然呢？” 他敲了敲桌面，那些文档全部被关闭：“你们想要的信息都有。” 滚轮椅转了一圈，虽然穿着随意，也只是随性地靠在椅子上，甚至因为坐着还要抬头和他对视，可鹰眼还是感觉眼前的人气势在一瞬间变了：“如果没有，说明那不属于你们应该了解的范围。” 鹰眼老老实实地拿着那些数据走了，他以后还得和斯塔克当同事，多功能箭头还得靠斯塔克帮忙研发，不宜得罪，弗瑞想要的数据还是让他自己来要吧。 领导有事领导上，他就不掺和了！ 第77章 虽然托尼说要把无人机扔了，但毕竟只是尾翼的支架断了，也不是真的不能修，只要不是布鲁斯修就行，尤莱安把无人机放在桌子上，准备到时候找找外援。 彼得应该会修这个？ 他站起身准备去洗漱，回来吃小蛋糕，但刚站起来，楼上突然有人翻下来，踩着他外边的窗台，趴在窗户上微笑着和他打招呼：“早，尤莱。” 尤莱安：“……你可以走门。” 怎麽在自己家也要翻窗？ 布鲁斯手撑着窗，动作利落地跳进来，整理一下没有乱的衣服，闻言道：“这样比较快。” 尤莱安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他摸着下巴沉思：“你刚刚在楼上？刚才那两个蝙蝠镖的发射角度不是从上边来的吧？” 布鲁斯揽住他的肩膀：“刚才有事上去了一趟。” 而后朝尤莱安挑起眉：“在大蝙蝠手下讨生活的时候不要有这麽多问题。” “你果然还是听到了。”尤莱安毫不意外，反向扯住他的手夹在手臂和身侧，阴森森地道：“那你交代一下，你把我说的那句话寄给托尼干嘛，故意给我找事？” 布鲁斯理直气壮：“只是挑拨你们的关系而已。” 他的目光瞥向桌子上的无人机：“没必要留着那个，扔了吧，让阿福帮忙处理，绝对不会有隐患。” 听起来像是要把无人机炸得连灰都不剩。 尤莱安不听：“不扔。” 他松开布鲁斯：“我要去洗漱了，你自便，不要扔无人机，也不准吃我的蛋糕。” 布鲁斯举起双手：“我可不像某些人那麽小肚鸡肠。” 在内涵谁非常明显。 尤莱安感觉自己快习惯他们吵架了，他打着哈欠去洗脸刷牙，又想起什麽，探头往外看：“你今天有时间吗，我们把采访做了吧，过几天就要交作业了。” 布鲁斯站在桌子前打量那架无人机，随口回答：“我今天上午有时间。” 尤莱安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快速刷了个牙。 牙膏是他以前就喜欢用的茉莉薄荷味，刷完牙嘴巴凉凉的又有点甜味。其实他不会特意去买什麽味道的牙膏，但在韦恩庄园，不管是牙膏的味道、洗面奶的品牌，甚至是毛巾挂的位置，一切都是他最喜欢或顺手的。 在这样熟悉的环境，下意识伸手就能拿到他心中想要的东西，甚至可能他的大脑还没想起应该在哪里找。 尤莱安感慨了两秒，换好衣服走出去，布鲁斯已经端着那个小蛋糕在等他了。 “放心，我没偷吃。”布鲁斯举起来给他看，又补充一句：“我知道你重视朋友的心意，不会对它做什麽。” 尤莱安挑眉：“你和迪克他们也这麽说话就不会吵起来了。” 他朝布鲁斯伸手，示意对方把蛋糕给自己，但布鲁斯却握住他的手，上前一步，动作自然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茉莉味，我猜阿福会准备这个口味的牙膏。” 尤莱安呆滞。 “想知道牙膏味道可以直接问我……不对。”他快速反应过来，震惊又严肃地瞪大眼：“布鲁斯，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关系，你不能亲我。” “只是早安吻。”布鲁斯道。 尤莱安完全不受他无辜表情的哄骗，用手指着脸颊：“早安吻是亲这里的。” 布鲁斯垂下眼，他的睫毛很长很浓密，在故意装可怜的时候，只要垂眸蹙眉，眉眼间的忧郁感就能让人恨不得用所有手段去哄他。 但尤莱安被骗的次数多了，才不吃这一套，凶巴巴地道：“听到了吗？” 布鲁斯抬眼：“听到了。” 他俯身在尤莱安指着的地方亲了口：“这才是正确的早安吻，我明白了。” 说完，他将小蛋糕放在尤莱安手中，自己去打开房间的门，做了个绅士的请的手势：“阿福在叫我们吃早餐了。” 尤莱安觉得自己陷入了破窗效应中，虽然知道布鲁斯的目的，但比起突然被亲嘴，亲脸颊至少安全一点，更好接受。 如果全部拒绝，布鲁斯又要假装受伤地说“我们的关系已经生疏到连早安吻都会被拒绝了吗”。 尤莱安沉重地往外走，觉得自己的底线不能就这麽一步步被蚕食，所以他停住，面对布鲁斯，神色郑重：“我上次说过了，我们要保持距离，你不能再这麽做了。” 话音落下，他还没等到布鲁斯表态，倒是旁边不知什麽时候就站在那的杰森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们走了之后，布鲁斯来了，你们昨晚睡在一起？” 他再结合尤莱安刚才的话细想，笃定但惊讶地看向青年：“你睡了布鲁斯不想负责？” 尤莱安：…… 他眼前一黑，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布鲁斯：“快点解释。” 布鲁斯道：“杰森，不要随便说这种话。” 不像解释，像坐实，尤莱安都要怀疑他这一系列动作都是算好了，就等着给自己挂一个睡了不负责的名声。 “他刚刚从上边翻窗户来的。”尤莱安自力更生，但面对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少年，说这些还是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我们昨晚不在一起。” 杰森脸上的惊讶立刻转变成无聊：“没意思。” 他扭头走了。 尤莱安觉得他有点怪，前两天还说不会承认自己，今天就对自己没睡布鲁斯感到失望。 “杰森认可你了。”布鲁斯道，他带着尤莱安往下走：“他性格比较别扭，相处久了就明白了。” “那我很有信心。”尤莱安故意道：“毕竟我身边这个人更不容易理解。” 布鲁斯无奈地弯起唇，他把手搭在尤莱安的肩膀上：“是吗，我总觉得刚认识的时候你就精通如何拿捏我。” “那不一样。”尤莱安晃晃手指：“那时候是我靠实力逼你妥协，那招对任何人都适用，但了解并拿捏一个人是指明白你不愿意做一件事的原因，却能找到说服你的方法，甚至让你心甘情愿去做那件事。” 说到这儿，他努了下嘴巴：“我可没拿捏你，不然你早就放弃了，哪里会现在还要提防你突然亲我。” 布鲁斯笑起来，他慢悠悠地道：“因为我也了解你，尤莱。” “是，你也在拿捏我。”尤莱安把小蛋糕放在桌子上，“看最后谁能成功喽。” 已经在桌子另一端坐下等着吃早饭的杰森咳嗽两声：“你们能不能不要打情骂俏了？” 尤莱安恼怒道：“我在讲道理，不是打情骂俏。” 杰森靠在椅子上，他被收养后大概练过一段时间礼仪，不过做起来带着难以抹去的随性：“随便你怎麽说，反正我们那管你们这种叫打情骂俏。” 尤莱安有嘴说不清，只能瞪了一眼布鲁斯：“下次不准翻我的窗户，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 布鲁斯道：“好的，我会记得下次走门。” 总觉得这对话更不正经了。 尤莱安怀疑这两个人已经偷偷达成协议围堵自己，几口吃完早饭，不再谈论这方面的事，而是问：“今天的采访在哪儿进行？” “可以让他来这儿。”布鲁斯道，他露出个伪装的笑容，用轻松的语气道：“毕竟我昨晚刚被绑架，受到了惊吓，今天可不会愿意出门。” 虽然蝙蝠洞在韦恩庄园下面，但藏得隐蔽，正常的接客待物并不受限制。尤莱安想了想：“你不介意就行。” 他低头看手机：“我记得克拉克之前采访过你，是哪几期报纸来着，我看看他都是怎麽写的。” 布鲁斯还没开口，就听尤莱安道：“啊，克拉克发我了。” 布鲁斯沉默几秒，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不要太纵容他。” 尤莱安头也不抬地道：“时机还没到。” “时机？”布鲁斯扬眉：“你指什麽？” 尤莱安抬眸，唇角弯起，笑出两个酒窝，眼睛仿若镜子般映出他的身影：“等你们不需要时刻确定也相信我还在这个世界上为止。” 第83章 布鲁斯似乎想要说什麽，又皱着眉咽回去，靠在椅背上略显不悦：“我能理解你的感情，但是希望有些人克制些，不要去接不是和他说的话，这会干扰到你的日常生活。” 第78章 赫伯特到的时候，感觉氛围有点怪，他小心翼翼地站在尤莱安身边，用气声问：“你和韦恩先生吵架了？” 尤莱安正在安装三脚架，闻言疑惑地看他：“没有啊。” “韦恩先生看起来不太高兴。”赫伯特继续小声道。 虽然他不是哥谭人，但对于布鲁斯·韦恩也不陌生，毕竟一个亿万富翁，又是行事高调、挥金如土的花花公子，新闻上经常交替出现对方和托尼·斯塔克的脸。 不过报纸上刊登的布鲁斯·韦恩可不会像这样皱着眉头。 “可能是刚刚和别人隔空吵架没赢，所以在生闷气。”尤莱安眨巴眨巴眼：“他们这种有钱人就是情绪无常，等会儿就好了。” 话还没说完，他的后颈被人轻轻捏了一下，布鲁斯语气含笑：“偷偷和朋友说我的坏话？” 人在心虚尴尬的时候就会突然很忙。 尤莱安把摆好的三脚架又重新摆了一下，缩缩脖子：“你什麽时候过来的。” 有时候真的会怀疑布鲁斯是猫变的，走路一点声儿都没有。 “强调一下，我不是没赢，只是懒得和他计较。”布鲁斯道，他侧头看向赫伯特，多情的蓝眼睛微微弯起，有些随意地朝他点头：“你好，赫伯特，很抱歉昨晚出了些事，只能将采访延迟到今天。” 赫伯特慌张地道：“你好你好，不碍事的，我什麽时候都有空……昨晚发生了那种事，您还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已经非常让我感激了。” 布鲁斯笑了一声，他转身坐回沙发上，因为在家中，虽然换上了较为正式的西装，但散开外套，也没有系领带，随意向后靠去：“开始吧，除了不便回答的问题，我都可以知无不言。” 他朝尤莱安眨了眨眼。 尤莱安沉默片刻，扭头看向赫伯特，用眼神示意他上去采访，但赫伯特疯狂摇头，死死抓住三脚架和上边的摄像机，坚定地仿佛在这儿生了根。 尤莱安只好拿着录音笔和话筒坐在布鲁斯对面，他把笔记本计算机放在摄像范围外，先打量了一遍布鲁斯的形象。 虽然挺随意的，但按照他的对外人设来说，似乎也合理。 他放心下来，说完开场白，照着他们之前确定好的采访问题公式化询问：“作为韦恩集团的负责人，在如今愈发激烈的市场竞争和行业挑战中，您是如何带领公司保持领先地位的？” 布鲁斯笑吟吟道：“当然是花钱，只要给员工足够多的钱，他们就会有足够多的工作动力。” 很好，很钞能力的回答方式。 尤莱安又问了几个企业方面的问题，对方的回答诸如此类，透着股有钱任性、随意挥霍的富家子弟气息，他都怀疑自己的采访稿交上去，会让一大半人开始仇富。 再问个人兴趣，无一例外都是些极限运动，还表示过几天要去尝试一下悬崖跳水。 虽然这次采访也是增加布鲁斯·韦恩的刻板印象，但这也太刻板了。 一切结束，尤莱安把录音笔和笔记本计算机装进包里：“你要不留下来，今天下午我们一起把采访稿写出来，我怕这两天再有什麽事，容易赶不上ddl。” “留下来？”赫伯特愣了愣，反应过来：“你说住在朋友家，是住在这儿？” “我没说吗？”尤莱安咦了一声。 “你只说你之前救过他。”赫伯特道，他抓了抓头发，往布鲁斯那快速看了一眼：“我留下来的话，不用和韦恩先生说一声吗？” “他下午有事。”尤莱安耸耸肩膀，调侃道：“家长不在家，不用拘束。” “这个玩笑可真让人伤心。”布鲁斯靠过来，揽住他的肩膀，眉眼带笑：“在家好好写作业，别和朋友胡闹，我回来后如果检查不合格，可是有惩罚的。” 尤莱安不屑地哼了声：“怎麽，你要罚我晚上不准玩手机吗？” “罚你辅导杰森写作业。”布鲁斯笑眯眯地道。 尤莱安沉思了一会儿：“我终于也要给你的孩子辅导作业了吗，但你把这个当做惩罚，小心杰森不高兴。” “让他写作业就像把蚂蚁丢进热锅里，他宁愿在桌子上跳舞，也不想安安分分坐在椅子上写他的科学实验报告。”布鲁斯摊开手：“如果不时刻盯着他，他就会逃走，但我可没那麽多时间。” 尤莱安狐疑地看着他，不确定这处于伪装状态的话是真是假。 虽然杰森的性格看起来确实不像会乖乖完成作业的样子，但实际上从那种环境出来的孩子反而更热爱学习。 “骗你的。”布鲁斯在他耳边调笑：“他写作业的积极性比你强多了，甚至会为了完成作业放弃一些小活动，也不会压着ddl完成。” 尤莱安愤愤不平，是他要压ddl吗，分明是他被克拉克抓走了没空写作业，这件事克拉克全责！ 赫伯特只听得懂他们谈话的表层意思，但不妨碍他觉得这位哥谭的阔佬对尤莱安有意思。 等和尤莱安进了房间里，他犹犹豫豫地小声自言自语：“后妈难当，但其实岁数也差不多……” 尤莱安身体恢复后，能量充盈，五感提升，听得清清楚楚。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他拍了一下赫伯特的肩膀：“想想采访稿从哪个角度写比较新颖。” 赫伯特捂住脑袋：“在想了在想了。” 他们先进行了一下分工，尤莱安把笔记本计算机放在桌子上，就听赫伯特哇了一声：“这个无人机好酷！” 他凑近了看：“这个是韦恩企业出的新款吗，这后边的尾翼坏掉了？” “不是。”尤莱安道，他看了眼那红通通的喜庆无人机：“你觉得这个配色像谁？” 赫伯特思索两秒：“红金色的……钢铁侠？” 尤莱安点头。 “斯塔克那边的无人机，不过今早被卷入一场小型争斗，被波及到炸坏了尾翼。”他伸手指着尾翼断掉的支架：“你对这些有了解吗？我想简单把它修一修。” 赫伯特低头仔细看了看：“如果只是支架断了，用胶粘上应该就行，不过你得先把它拆下来清理一下，我了解得不多，最好还是找专业一点的人来看看。” 和尤莱安自己判断得差不多。 “还想再喷个漆。”他喃喃。 “白的吧。”赫伯特随口道：“白色配上机械看起来科技感比较足，钢铁侠的战甲要是白色的说不定更帅……诶呀！” 尾音还在空气中没散，他抱着脑袋一脸困惑：“你敲我干嘛？” “没什麽。”尤莱安假笑：“就是一听到白色战甲就总想锤点什麽。” 赫伯特感觉到危机，求生欲十足地抱住计算机：“我们开始写采访稿吧，我想好主题了，就围绕韦恩先生超有钱这方面来写。” 第79章 他们花两三个小时写了初稿，赫伯特婉拒了留下吃完饭的邀请，决定回学校。 虽然宿舍里有讨厌的人在，但总比在这儿当电灯泡要强，而且他面对不熟的人时没办法放松，留在这儿和布鲁斯·韦恩还有韦恩家的二少爷吃饭，他感觉自己会食不下咽。 尤莱安知道他是社恐，没强留他，只是找司机送他回学校。 载着赫伯特的车子刚走，尤莱安手机里就收到了克拉克的消息：“你现在有空吗？” 尤莱安说：“有空的，有什麽事？” 克拉克的消息立刻发送过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能来大都会吗？我可以去接你。” 他这麽说，尤莱安自然不可能拒绝，刚一点头，克拉克的声音就从他窗户外传过来：“尤莱。” 尤莱安回想自己刚刚的动作，确信自己还没说话。 他暂且压下不提，看克拉克就这麽飘在韦恩庄园，犹疑道：“你这样随便进来，布鲁斯没意见吗？” 克拉克稍显心虚：“我很快就走。” 他朝尤莱安伸手，用气声道：“快，趁布鲁斯没回来。” 尤莱安拉住他的手时，总觉得自己好像在私奔，他踩着窗台半蹲在那：“我没穿鞋……嘿！” 克拉克一用力，他从窗户跌进对方怀里，撞在刻意放缓的肌肉上，被人捞住了腿弯。 “尤莱安少爷？”阿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站在院内，手里还拿着园林剪，虽然面对超人不请自来还好像要偷人的局面，语气依旧不急不缓：“您需要帮助吗？” “帮我和布鲁斯说一声，我和超人出去一趟。”尤莱安道，他推了一下克拉克，但对方完全没放手，反而更近地贴过来，用鼻尖在他脸颊处蹭了蹭。 尤莱安心里一激灵，觉得克拉克状态不对。 情势尚不明朗，阿福只是普通人，如果克拉克真的出问题了，很容易被影响。尤莱安飞速下了决定，手臂搭在克拉克的肩膀上，状似自然地道：“你要我帮什麽？我们走吧，再等会儿布鲁斯就回来了。” 第84章 克拉克点头。 红披风在哥谭上空一闪而过，阿福抬起头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拿起电话打给布鲁斯：“超人带走了尤莱安少爷，看起来状态有些奇怪。” 尤莱安坐在克拉克怀里，他把脑袋搁在对方的肩膀上：“我们要去哪儿？” “大都会。”克拉克道。 以他的速度到大都会只需要一眨眼，不过他刻意放慢了速度，在人类肉眼看不到的高空抱着尤莱安，好像要把最近少的份都补回来。 尤莱安估摸着他的状态，思索是不是九头蛇又干坏事，干脆直接问道：“你被氪石影响了吗？” “没有。”克拉克先是立刻否定，又抿着唇思索两秒：“也可能有一些。” 他贴心地给尤莱安解释：“我们以前研究过，绿氪石的辐射会破坏我的细胞，让我无法吸收和利用太阳的能量，红氪石对我的改变难以预料，而黑氪石则有可能影响到我的性情，但我想不管是哪一种氪石，大概都是依靠辐射来达到这些目的。” 尤莱安搭在他肩膀的手下意识揪了下他的制服：“你最近在研究氪石的问题？” “毕竟我也不想再发生之前的事。”克拉克说道，他低下头看着尤莱安，忍不住又凑过去想要贴贴。 尤莱安眼疾手快地抵住他的脸：“说得很好，但你现在在做什麽？” “我想性格的改变可能来源于精神，也许可以靠意志力减弱影响。”克拉克眨眨眼，他有双狗狗眼，睫毛浓密，垂眼看人时特别无辜：“所以想办法模拟了上一块红氪石的辐射，当然，降低了辐射的强度，所以我现在还比较清醒。” 这点尤莱安赞同，至少比上次清醒。 但清醒得不多。 “好吧。”知道问题所在，尤莱安放松了些：“辐射影响多久会消除？” “因为只是第一次尝试，强度很低，大概24小时内影响会完全消散。”克拉克乖乖回答他所有问题。 24小时耽误不了什麽事，尤莱安摸着下巴整理思路：“如果你想一点点适应这方面的影响，凭借意志力克服它，其实不该来找我，低强度的影响都没办法克制，更别提完整的。” “我知道。”克拉克趁机过来蹭蹭：“但我好想你，我想接近你，拥抱你，亲吻你。” 尤莱安推开他的脸：“拿出你引以为傲的意志力来远离我。” 克拉克小声说：“可你就在我怀里。” 耳边是心悦之人心脏的跳动声，充满活力，在尤莱安痊愈后，健康的心脏跳动声也变回他最熟悉的节奏。血液在青年的身体中汩汩流动，常人无法听见的声音，在克拉克的耳中仿佛河流奔涌；还有尤莱安说话时，他的舌与口腔轻轻触碰又弹开，他此刻的发丝随着移动而飘动着，发出轻柔又细腻的丝丝声。 这麽近的距离，克拉克仿佛被尤莱安的声音与气息完全包裹住，但他还是想要更多。 大脑中仍然清醒的部分警告着他，到此为止，他应该做的是克制，而不是放纵这份渴望。 尤莱安被他过于专注又复杂的眼神看得发毛，忍不住拍着他的手臂催促：“飞快点。” 克拉克默不作声地加快速度，闪进自己的屋子。 一到地方，尤莱安就赶紧从他怀里跳出去，很自来熟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坐在沙发上，指挥克拉克：“你先把制服换下来，然后去那坐着，不要靠近我。” 克拉克没动。 “我现在可不在你怀里了。”尤莱安强调：“想想你的目的，你是为了不受氪石影响才做了这些，如果你完全不抵抗，你的尝试就完全失败了。” 他想了想：“不过不是毫无意义，至少排除了让你适应氪石这种方法，我没想到你会从这方面下手，这有点太危险了。” 绿氪石对超人的影响可是致命的，而且超人的细胞能否在这期间对氪石产生适应是一个未知数，尤莱安还以为他会从外部设备入手，比如搞个反氪石屏障什麽的，面对氪石的时候，只要让克拉克有反应的时间，就不会总被氪石突脸直接倒下。 “其他的也在研究。”克拉克道，他瞬间换了身常服，坐在沙发另一头，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在面对氪石时，意志力能够起到作用，我曾经顶着氪石使用能力。” “那现在也让你的意志力起作用。”尤莱安把玩着袖口的扣子：“我不在这儿可能对你来说困难度更小，但现在放我走也挺挑战你的。” 他好心地提议：“你要不找点什麽事情做，分散注意力，不要只想着我？” 克拉克穿着格子衫和深色休闲裤，是很小记者的服饰，但没戴那副黑框眼镜，也没有刻意装出另一种无害的气质，他就这样直直地盯尤莱安：“我没办法……我们得循序渐进。” 尤莱安抓了抓头发：“那你坚持一小时别靠近我，我让你碰五分钟，单纯友谊贴贴，不接吻也不干别的。” “十分钟。”克拉克为自己争取利益。 尤莱安坚决道：“就五分钟。” 贴五分钟就算了，贴十分钟难保不出点什麽别的想法。 克拉克的可怜攻势没有起效，只好同意。 但他也不做什麽，只是坐在那盯着尤莱安看，目光热烈到尤莱安生怕他真的冒出激光来。 “你要是没别的事做，帮我们今天写的采访稿提提修改意见吧。”尤莱安拿手机调出他们的初稿，转过去用屏幕面对他：“就是这个。” 克拉克的视力自然看得清，他心中涌上无奈，千言万语在口中转了几圈，只叹了口气：“……你写作业的积极性可不比其他人低。” 尤莱安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我要赶ddl是因为谁？你最好不要因为同样的理由害我写不完作业。” 第80章 第一个小时，克拉克给尤莱安提了很多关于采访稿的建议，比如说如何凸显他们想要表达的主题，如何用写作技巧增加可看性等。 尤莱安占着他的计算机，还要把他发配到房间另一头，一边听一边记。 一小时的最后一秒刚过，他这句话的句号还没摁下，就被人一把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整个人好像被团一团塞进了克拉克怀里。 满满的阳光味道，好像软蓬蓬的棉花放在太阳下晒了一天，上面落了些花和叶子，有种温暖的植物清香。 尤莱安晃了下神，就感觉克拉克的脑袋挪挪挪，一下埋进自己颈窝处，猛地吸了一大口。 他们这是在互吸，都觉得对方好闻。 他把这想法甩出脑海，伸手想推推克拉克那颗卷毛脑袋，还没碰到就被人握住：“可以贴五分钟。” 算了，如果只是这麽吸，也不是不行。 尤莱安默认了。 克拉克得了允许，把人放在沙发上，他俯身下去，先贴贴脸颊，见尤莱安没反应，悄悄往下贴。 贴到脖子的时候，他把脸转过来，唇状似不经意地碰了碰那小片肌肤。 尤莱安身体一颤，整个人往后缩，捂着脖子警觉地瞪圆眼：“你刚刚是不是亲了？” “没有。”克拉克无辜道：“只是在贴贴。” 尤莱安拧起眉，再三强调：“只能贴到朋友之间能贴的程度。” 他总觉得克拉克看似在认真听自己说话，其实盯着他就像盯着块肥肉，恨不得立刻就叼在唇齿间。 于是他道：“不要浑水摸鱼，我分得出哪种程度算过于亲密，你要是想和我争辩这个，我之后随便找个朋友原封不动地和他贴一遍，你觉得没问题我就没问题。” 克拉克的眼神一下就清澈多了。 他默不作声地把脸贴在尤莱安的胸口，双手抱着尤莱安的腰，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我就把他们都丢到太阳里。” 尤莱安又气又笑，伸手搓他额前的卷毛：“你也知道那些不是朋友能做的行为。” “和朋友无关。”克拉克道：“不想让任何人碰你。” 他抬头和尤莱安对视，尽管说着这样的话，蓝眼睛依旧一片晴空似的，看不出阴霾：“我也不会让任何人碰我，尤莱，只要你愿意，我什麽都能做。” 尤莱安道：“五分钟贴贴马上就结束了，你等会儿离我再远点。” 克拉克不说话了，他的脸贴着贴着就滑到肚子那，其实他不想隔着一层衣服，但担心尤莱安真的去找别人贴——虽然看着像威胁他的玩笑话，可克拉克知道尤莱安肯定会这麽做，而恢复理智的自己也不敢去拦，只能在外边一个人酸成柠檬。 所以他只是感受着身下的人呼吸时微微起伏的幅度，手掌落在下方，轻轻抓着那纤细的小腿。 尤莱安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你觉不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对？” 快到时间了，克拉克一秒都不愿意分开，所以他没动，只是“嗯？”了一声。 “一般只有在怀孕的时候才会把脑袋凑过来听吧。”尤莱安嘟囔：“不然只能听到肠胃蠕动时咕噜噜的声音。” 第85章 他故意缩了下肚子然后一下鼓起来，把克拉克的脸顶开，嘻嘻笑道：“还会被这样打。” 克拉克任他胡闹，笑吟吟的：“孩子踢我了。” 尤莱安：“……什麽乱七八糟的。” 被红氪石影响的克拉克太放飞，反而让尤莱安有点拘谨了，生怕他们一起口嗨着就飞到高速公路上。 他掐着表：“好了好了，五分钟到了，你去那边待着。” 克拉克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慢吞吞爬起来，一段不到五米的路硬生生被他走了一分钟。 至少现在还听话，尤莱安把刚刚没敲上的句号打上，结合建议改了改初稿的结构，写了些自己的想法，然后一起打包发给赫伯特。 赫伯特的消息很快发来：！！！ 尤莱安回他：正好遇到克拉克，让他给了点建议，我们可以按照这个方向改。 赫伯特：没问题，我去仔细看看。 克拉克在另一边呼呼吹了两口冷气，冰了一下尤莱安的手指。 “干嘛呀？”尤莱安扭头往他那看。 “不要和其他人说话。”克拉克盯着他：“我不喜欢。” “赫伯特的醋你也吃？”尤莱安无奈：“他是我的同学，而且明显喜欢异性，再说了，这个作业这两天就要交了，得快点改完。” 克拉克垂下眼：“如果心情不好，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尤莱安觉得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那好吧，我们聊天。”他坐在沙发上，身子往后挪了挪，让腰部完全靠着抱枕：“最近你在研究氪石，有记得好好吃饭吗？” 克拉克想了想：“我每天都有晒太阳。” 尤莱安觉得是意料之中，他唉了一声，又思索：“你现在去太空多晒一会儿，红氪石的影响应该会消失。” 也不用他在这儿一小时又一小时，好像在玩什麽奇怪的play。 克拉克坐得很稳，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尤莱安懂了：“你就是想占我便宜。” “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克拉克低声道：“布鲁斯用诡计把你抓去哥谭，还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尤莱安缩起腿，抱着膝盖：“从正常人的角度来说，一直被听确实很奇怪，而且我现在住在韦恩庄园，你在听我的同时难免听到他们在做什麽，以布鲁斯的性格确实难以忍受。” “你可以不住在那。”克拉克说。 这块红氪石对他的影响是不再用道德压抑内心，所以那些可能只是在脑海中闪过但本不会说出来的话也会在这时候吐露：“布鲁斯给你安装了窃听器，斯塔克也是，他们恨不得把耳朵和眼睛全部放在你身上，第一时间获知你的任何变化，却要指责其他人做得太过分。” 尤莱安抓抓头发：“也没你说得这麽夸张吧，我都被你带过来一个多小时了，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他们早就过来了。” 克拉克弯了弯唇角：“他们来过。” 尤莱安瞅他。 “我拥有氪星的科技。”克拉克说，他望着尤莱安的眼神很平静：“之前不使用，但不代表做不到。” 尤莱安也算是陪着克拉克从高中到工作，他想了想孤独堡垒中的科技，叹了口气：“有的时候觉得，还好你是克拉克。” 克拉克凝视着他：“我有的时候反而会想，还好我是卡尔，如果我只是克拉克，我甚至无法认识你。” 尤莱安不会穿越时空到没有力量的克拉克·肯特身边，是氪星的那部分将对方带了过来。 “这个世界上才没有如果，克拉克·肯特和卡尔·艾尔都是你。”尤莱安道：“我喜欢的是你善良和正直的心灵，不是你的能力。” 克拉克想了想：“我现在不太善良也不太正直。” “这只是暂时的，等你恢复就好了。”尤莱安哄他。 “你现在不喜欢我。”克拉克像是在自言自语：“既然怎麽样都不喜欢我，那我做什麽都可以。” “克拉克——”尤莱安瞪起眼睛：“不准胡搅蛮缠。” 他提醒：“想想你研究氪石的目的，运用一下你的意志力，克服眼前的诱/惑。” 克拉克觉得这很难。 “好吧。”尤莱安道：“这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你再忍忍还能贴五分钟。” 这招好使一点，克拉克把双手交叉着缩在腹部，闭上眼靠在后边。 尤莱安觉得他们这个忍耐一小时奖励五分钟的机制估计很快就要被打破，不过总共也就一天的时间，问题不大。 他拿起手机给布鲁斯和托尼发了条一模一样的消息：还好吗？ 想了想又发：超人的异常大概只会持续24小时，我没问题，可以暂时不用管我。 他多给布鲁斯发了一条：帮我和学校请一天假。 托尼的消息立马跳出来：怎麽不让我帮你请？ 尤莱安黑线：你又不在哥谭，说真的，你们再这样互相看消息，咱们三个拉个群聊算了，省得我有些话还要发两遍。 布鲁斯：我刚刚没看。 尤莱安：你现在看了。 克拉克的声音传来：“如果你不想让他们随意入侵你的手机，我可以帮你。” 尤莱安犹豫了一会儿。 “你这麽纵容他们，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克拉克笑了笑：“欲/望是会被养大的。” 托尼的消息弹出：让那个氪星人先管好自己。 尤莱安一边把托尼和布鲁斯拉到一个群聊中，把群名改成“不准改群名”。 托尼已经手速飞快地在群里艾特他，在后边发了个玫瑰花表情，又艾特布鲁斯发了个黄豆脸呕吐。 布鲁斯引用下来，艾特尤莱安，后面跟着个流汗黄豆脸。 尤莱安差点就被他俩逗笑了。 他正要发送些什麽，手机屏幕忽的一黑，克拉克轻轻抓着他的手，没怎麽用力就把手机拿开了。 “一小时到了。”他低声说，把人抱在怀里，鼻尖蹭在温热的肌肤上，一不小心就亲了一口。 第81章 是不小心还是故意不小心的，尤莱安斜睨了他一眼，懒得计较，只是伸手柄手机拿回来晃了晃：“怎麽黑屏了，你给我捏坏了？” “我把他们屏蔽了。”克拉克道，他又把手摁在手机上：“看我。” 先安抚五分钟，安抚得好还能再撑一小时。 尤莱安把手机放下，捧住克拉克的脸像搓面团一样搓弄两下，略显敷衍：“看着呢。” 克拉克抓住他的手，大拇指从指腹一路滑到掌心，在那一看就没干过活的细嫩肌肤上画着圈。 尽管指甲修剪平整，但稍稍用力，手指陷进柔嫩的掌心中，指甲也不可避免地在上面划过，带起一阵奇异的酥痒。 尤莱安深吸一口气，肩膀发僵。 克拉克从哪儿学来的这麽涩情的摸手方式。 他试着抽回手，但没抽动，担心再摸下去氛围会古怪，于是清清嗓子，用兴师问罪的语气道：“你怎麽会这麽摸人？” 克拉克正把他抱到腿上坐着，感受喜欢的人整个陷在自己怀里的满足，忽然被这麽问了一句，眨了两下眼才疑惑的重复：“怎麽摸？” 尤莱安挑眉，把他们还握在一起的手举起来给他看。 “我只是觉得很像小猫的肉垫。”克拉克笑着道，他低下头蹭了蹭尤莱安的脸颊：“尤莱觉得我在暗示你吗？” 虽然是小镇出来的纯情男孩，可他的能力让他听到、看到了不少东西，再加上夥伴里有个花花公子，这种基础的东西还是明白的。 尤莱安心想，这哪里算暗示，这算盘珠子都崩自己脸上了。 当然这话不能明着说，于是他换上清澈愚蠢的眼神，装作无知的模样：“我只是觉得很痒，很不舒服，我不喜欢，你不要这麽摸了。” 克拉克笑起来，露出颗有些尖尖的虎牙：“没有其他人这麽摸过你的手吗？我的尤莱这麽出众，外边总是有很多人想要得到你。” 他像是没察觉到尤莱安的紧张，继续说：“我知道你明白，尤莱，你一直都很聪明。” 尤莱安叹了口气：“确实有人这麽摸过，但那都是些讨厌的家夥。” “那个钢铁罐头也是吗？”克拉克将唇凑到他耳边，没有触碰，但呼吸的温热气流还是让敏感的耳朵开始泛红。 “你这起外号的能力是跟谁学的。”尤莱安推开他的脸，伸手使劲搓自己的耳朵，“别往我耳朵这儿吹气，你这里是朋友该有的行为吗？” “我想通了。”克拉克说：“等下一小时我就把你的那些朋友都扔进太阳里。” 尤莱安简直要眼前一黑：“不准扔！” 他扭过身面对克拉克，恶狠狠地扯对方的耳朵：“你的想通是通地狱吗！我在这儿是为了帮你锻炼意志力，克服红氪石的不良影响，怎麽时间越长你受影响越深了。” 清醒一点啊！ 第86章 克拉克不说话了，他任由尤莱安拽自己耳朵，垂着眼委委屈屈的一大只靠过来。 尤莱安伸手戳他：“听到没——” 人类的皮肤和骨骼对克拉克来说都很软，他被戳了也不觉得疼，反而有些受用这种亲昵的行为。 “只要你说你不会和他们贴贴，我就不管他们。”克拉克把脸颊粘贴来。 尤莱安拧眉：“你想违反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红氪石的影响只有一天，你连骗我一天都做不到。”克拉克说。 尤莱安觉得他们在鸡同鸭讲，脑回路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先贴着吧。”他无语地把克拉克的脑袋摁到自己肩膀上：“你下个小时要是敢扔，我就不让你抱了。” 其实克拉克想贴还是能贴，毕竟尤莱安打不过他也跑不过他，可这种轻飘飘的威胁还是起作用了。 克拉克叹息着，将脸埋进尤莱安的颈窝，手掌贴在对方的腰身上，将人完全搂在怀里。 尤莱安算着时间，感觉他们拉拉扯扯这麽久，差不多也到五分钟了，他艰难地在怀抱里弯起手臂看了眼表，手机忽地震动起来。 电话是赫伯特打来的。 虽然尤莱安没问，但克拉克还是道：“我只屏蔽了那两个人。” 他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在尤莱安身边轻轻问：“你怎麽不接？” 尤莱安犹豫了两秒：“那你等会儿不要出声，也不要做奇怪的事。” 克拉克伸出手帮他点了接通键。 赫伯特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那些建议我看完了，我改了改初稿，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可以讨论一下。” 尤莱安正要说话，本来安安静静趴在他颈边的克拉克忽然动了一下，他侧头，张开嘴巴，在那块肌肤上轻轻舔了一口。 尤莱安：！ “别……嘶，你怎麽还咬人……”他伸手去推克拉克的脑袋，突然想起自己还在通话，赶忙对赫伯特道：“我现在在外边额……遛狗呢，大型犬，不能分心，明天晚上再聊吧。” 赫伯特总觉得尤莱安之前的语气不像是对狗，再说了，他舍友那个超能力，连自己这一百多斤的男人都能控制，大型犬应该也不费事。 但如果不是狗，咬人的会是谁？ ……不想了，再想下去就不是去幼儿园的路了。 赫伯特小脸通黄的打开初稿，决定用作业洗涤一下自己的心灵。 尤莱安这下是真的有点生气，任谁和同学打电话的时候被又舔又咬的，都会觉得羞恼。 但他责怪的话还没出口，克拉克就抢先道：“对尤莱来说，我是大型犬吗？” 他歪着头，轻轻笑了一声。 尤莱安瞧着他的表情就觉得不妙：“我劝你不要做清醒后会后悔的事。” 但克拉克完全不听，他笑吟吟的：“有的人会叫我氪星搜救犬，尤莱这麽说也没错。” 他贴近尤莱安耳边，声音低低地：“汪。” 尤莱安阻止失败，绝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什麽都没听到，最近地球不太平，你清醒了也不要跑太远。” 克拉克说：“真的没听到吗，你红得都要冒烟了。” “我乐意冒烟，和你没关系。”尤莱安咬牙，他捂住发烫的脸颊，觉得这也不能怪他。 他之前恋爱的时候又没人这麽干过！ 尤莱安还在冒烟，突然感觉眼前一红，他还以为自己红到眼睛上了，但下一秒反应过来，是有什麽笼罩了这里。 “红太阳光？”尤莱安回头看着克拉克，对方的神色黑沉沉的，但什麽都没做。 在红太阳光下，超人会失去能力，所以即使他感到愤怒在心中膨胀，也无法飞出去把那几个坏他好事的人打飞。 托尼的钢铁战甲缓缓从上边降落到窗户着，头盔上的白眼睛和克拉克对视两秒：“用相同的方法占据尤莱，想都别想，你这条氪星犬就老实在这里好好度过剩下的22小时吧。” 第82章 发现自己自由了的尤莱安还愣了两秒，他之前被克拉克抓住后，差点把自己变成流星烧在空中才结束，没想到这次这麽轻松。 不过他看到在窗外敲玻璃的托尼，又觉得合理。 托尼是什麽性格？他骄傲肆意，也有着这种资本，但强于普通人的能力和视野让他拥有着强烈的危机意识，虽然他和布鲁斯的性格完全相反，但在面对这些超乎常人的能力时，反应却很一致。 他们都会研究对抗方法，防止哪天那强大的能力失控。 上次克拉克搞出那麽大的事，托尼肯定加班加点，把研究重心都放到超人身上去了。 尤莱安起身，他想走到窗边，克拉克却紧紧攥住他的手。 红色的光笼罩着他，那光剥夺了他的能力，软化了他的肌肤，甚至让他显得有几分脆弱。 但尤莱安还是差点被他拽回去。 ——红太阳光只是让他变得像普通人，但作为普通人的克拉克力气也比尤莱安大。 “别走。”克拉克低声道：“你难道真的对我完全没有感觉，只是因为逼迫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坐在那，稍稍扬起头看向尤莱安：“我们靠在一起时，你的心跳会加速，体温上升，也不排斥我的接近。” “那是因为这个小坏蛋好色。”托尼从外边把窗掰开，听到他这话，冷笑：“你以为你是特殊的？换成我们任何一个对他又亲又摸的，他都会这样。” 尤莱安觉得他说话特别难听：“我才没有！” 他也不是那麽随便，来个好看的人就行的，再说了，好色点怎麽了，世界上谁不好色，他不信有人能摸着超人的胸肌心跳不加速。 “是吗？”托尼的声音从钢铁战甲里传来，尽管看不到他的脸，但只听语气已经足够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心跳就快得厉害。” “那是因为我喝醉了。”尤莱安反驳，但他想起当时的情况，确实有些小小的心虚。 克拉克抓着他的手微微用力：“你只是喜欢我的脸和身体吗？我可以接受，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能……” 尤莱安飞速地把手摁在他嘴上：“我求你别说了，地球还需要你。” 真怕克拉克清醒过来后闪现到外太空不敢回来。 “行了，快过来。”托尼不想看他们两个在那亲密交互，用力敲敲窗户：“我们还得把这家夥转移走。” 谁知道克拉克口中的24小时是真是假，更何况他们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这里可是克拉克·肯特的房子，不能让人把他和超人联想到一起。 尤莱安诶了一声：“怎麽转移？” “把氪石丢他嘴里然后拖走。”托尼道，他见尤莱安一脸万万不可的模样，啧了声：“你还真信了，在你心里我有这麽恶毒？” 尤莱安眨巴眨巴眼睛：“我没信哦。” 托尼一看就知道他在装无辜，尤莱安很清楚自己长得漂亮又无害，在想蒙混过关的时候，就特别会运用这张脸的优势。 不过比起这个，他更看不顺眼克拉克还抓着尤莱安的手。他把项圈形状的设备丢过去：“这里边的氪石含量短时间内不会损害他的身体，只会让他虚弱。” 项圈一靠近，克拉克的脸色便肉眼可见的发白，但他神色不变，反而嘴角上扬：“尤莱，家养犬才会戴上项圈。” 尤莱安服气，但想起他那声汪，又脸热：“别胡说八道。” 他低头把设备戴在克拉克脖子上，对方顺从地低头方便他的动作，等尤莱安扣上设备的锁，他就伸手去勾，喘息声也粗重了些。 尤莱安知道他被氪石接近会不舒服，有点心疼，抿着唇道：“你忍一忍，等到设施里就帮你摘了。” 托尼看不下去：“他那是难受吗，我看他是兴奋。” 克拉克把头靠在尤莱安肩膀上，眉梢一挑，给托尼发送挑衅的目光，而后抓着尤莱安的手：“很疼，尤莱。” 尤莱本来听了托尼的话还有点疑虑，被他这麽说，连忙道：“是不是氪石含量太多，我把设备勒得太紧了？” 他去摸那个设备，克拉克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就是这样，多摸摸我。” 尤莱安：……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克拉克在这儿和他搞黄色，嗖的就把手收回去了，顺滑地一个转身到窗户那把托尼已经开始冒光的掌心炮摁下去：“我们快点开始转移吧。” 他知道这时候不能晓之以情，就动之以理：“他现在是普通人身体，你打他会手上流血的，要是被有心人得到血液，弄出克隆人多麻烦。” 托尼被说服。 他黑了周围的监控，让尤莱安把克拉克塞进一辆全封闭的车里，里边也被红太阳光充斥着，防止超人靠意志力暂时克服氪石的虚弱而逃走。 尤莱安还想跟进去，被托尼一下拎住衣领：“你往哪儿走？” 第87章 尤莱安扭头看看他：“我不跟着一起去吗？” 托尼磨牙：“你跟过去干嘛，贴在一起亲亲抱抱？” 他恨恨地捏尤莱安的脸：“那个氪星人说自己需要帮助，你都不怀疑一下，被人抱着就跑。” 尤莱安理亏，但他据理力争：“我怀疑了啊，但我又打不过他，就算反抗了，也只是在被抱着跑前边加上几个步骤。” 托尼差点被他气笑：“你的能力加上氪石，就算打不过他，拖他一时半刻等我们支持也能做到。” 尤莱安其实觉得没有必要，如果真的要打到那个程度，肯定有人会受伤，不过他要是继续反驳，托尼可能会被他气得螺旋升天，所以他乖巧道：“下次我肯定先给他一拳。” “你手不疼？”托尼哼了声：“下次把氪石直接砸他脸上。” 尤莱安一边“好好好”，一边看托尼：“既然克拉克没事了，那我得回哥谭，明天还有课呢。” 托尼道：“明天要对九头蛇一个基地发起进攻，你想参加吗？” 尤莱安意外：“诶，你居然会主动叫我参加这种事。” “你现在身体恢复了，出去活动一下也挺好。”托尼抱起手臂：“但你要是受伤了，下次就不叫你了。” 尤莱安看他两眼，把克拉克送走后，托尼的战甲就收了起来，所以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确实是这麽想的，于是一下笑起来：“好呀好呀，我要去。” 他开开心心：“明天队长他们去吗？” 托尼敲他脑袋：“小没良心的，有我还不够？” “我好久没和史蒂夫一起作战了。”尤莱安道，不过他想了想，又和托尼道：“我们一起也挺好的，我上一次和你并肩作战，打的还是你呢。” 当初白罐的世界，尤莱安和小辣椒一起翻出了托尼以前给自己的备份意识，然后联手去打白罐，成功后的托尼拥有两份记忆，感官上就是自己打自己，好在白罐和他的差异太大，他能分清那些感情。 “这麽比较，明天的战斗要简单得多。”托尼说。 尤莱安非常赞同：“你比他们狡猾多了。” 托尼笑了两声：“既然明天要一起行动，今晚去纽约，我们明早定好在复仇者大厦集合。” 尤莱安觉得有道理。 于是安置好超人的布鲁斯就收到了短信，人跟着斯塔克跑了，还要让他帮忙和学校请假。 他皱了皱眉，看向坐在椅子上面色沉沉的克拉克，似乎想说什麽，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还是不刺激超人了，还不清楚对方明天能不能恢复正常，等他恢复再算这些账。 第83章 跟着托尼回了纽约，尤莱安才发现复仇者大厦里只有他们两个，连一般不怎麽出门的班纳博士都不在。 要不是超人这件事确实发生突然，尤莱安都要怀疑自己是被诳过来的。 时间其实还早，尤莱安左看右看，没看到人，又往外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去找妈咪。” 托尼跟着他往外走，瞧见尤莱安看自己，还一脸理直气壮：“我当然要和你一起去，难道你想留我自己在这个冰冷又空无一人的地方吗，我可是为了你紧赶慢赶去了大都会。” 尤莱安嘿嘿了一声：“哪儿能啊，正好去妈咪那吃晚饭，我让她给你做芝士汉堡。” 他家快餐店是在尤莱安出生后开的，取名的时候直接用了他的昵称，就叫uu的小店。之前尤莱安没觉得怎麽样，今天来到店里一看，上面换了个很大的招牌，uu这两个字母还花体加粗了。 尤莱安抬起头凝视着招牌一会儿，又靠近窗户往里看：“新装修过？” 他回头看向托尼，托尼道：“我投资了一部分。” 尤莱安真诚道：“谢谢你。” “只有口头感谢吗？”托尼挑起眉问：“都不给我个拥抱？” “这里人太多了。”尤莱安道：“我和你站在一起已经很引人注目了，这会儿抱上去会被误会的。” 思索两秒，他补充：“不过按照你的名声，咱们站在一起就会被误会。” “和我的名声无关。”托尼的棕色眼珠转来，看他一眼，嘴角弯起，语气带着点不屑：“长相出众但出身普通的人和有钱人站在一起，就算是个清心寡欲的老头，那些小报也会写成铁树开花、跨越数十年的真爱。”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好看了。”尤莱安道。 托尼：“你只听得到长相出众吗？” “因为我没办法同时有两个真爱呀。”尤莱安指屋里的照片：“你和布鲁斯都在上边呢。” 也不知道他们是什麽时候做的这些，尤莱安和海莉通话时，对方只是说快餐店的生意变好了，还雇了个服务员，其他的事可能以为尤莱安知道，所以根本没提。 托尼的嘴角立刻不爽地撇下去：“哼，我迟早把那家夥挤出去。” 大概是他们在外边站的时间有些长了，屋内有人推门出来：“要进来吗？里边还有位置呢。” 是个尤莱安没见过的女生，大概二十多岁，应该就是聘请的员工。 毕竟是纽约人，她一眼就认出了托尼：“斯塔克先生！” 虽然照片在墙上挂着，但还是第一次见对方过来，也不知道是领导来视察还是怎麽回事，但这和她这个服务员关系不大，所以她只是拘谨地把门完全推开：“请进。” 托尼没动，倒是他旁边站着的青年满脸微笑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往里直奔后厨：“妈咪，我回来啦。” 等他进去了，托尼才跟着往里走。 员工脑子宕机了两秒，突然想起之前来这里的客人在聊天时有提过，老板家的孩子长得特别好看。 但没想到这麽好看，好看到这个普通的快餐店引来两大阔佬的投资都合理了。 海莉对尤莱安的到来很惊喜，她捧着尤莱安的脸左看右看：“哎呀，瘦了。” 尤莱安无奈到：“哪里有瘦啦，我最近胖了好几斤，大家都说我越来越健康了呢。” 他用手指着脸颊，笑出个甜滋滋的酒窝：“不信妈咪你亲亲，脸蛋都软软的了。” 海莉笑他：“怎麽还像小孩子一样撒娇。” 不过还是亲了好几下，看得托尼十分眼热。 恋爱的时候尤莱安也会和他撒娇，但回来后为了和他保持距离，酒窝都没让他亲过。 大概是他的视线引起了海莉的注意，她这时候才发现托尼在后边。 “斯塔克先生。”海莉虽然已经知道尤莱安和对方关系很不错，之前也有过几次接触，还合影挂在店里，但还是有些拘束。 过于有钱的人和过于聪明的人放在人群中也会有种独特的气质，让人觉得他们和自己不在一个平面上，而托尼两种都占，就算他现在穿着宽松的夹克、t恤和牛仔裤，而不是惯常出现时的奢华西装，但只要和他对视，就能意识到他的独特。 “叫我的名字就好。”托尼道，他和前几次见面时一样随意又风趣：“以我和尤莱的关系，以后我说不定还要……” 他话没说完，尤莱安笑眯眯地踩了他一脚：“别乱说话，托尼。” 托尼眉梢一扬，还真不说了。 海莉之前就见过他们相处的模式，也隐隐知道他们可能谈过，但现在再看还是觉得梦幻。 总觉得好像是她家崽在关系中占上风。 她给他们安排了比较隐秘的位置，飘回后厨去了。 “你差点吓到妈咪。”尤莱安不满地道：“再这样就不带你来了。” 托尼说：“我以为他们早就习惯了呢。” 他都在这儿刷了多久的存在感了。 尤莱安撇了撇嘴巴：“哪有这麽容易习惯嘛，反正你不要和她说这些。” 托尼道：“行吧，等我有名分了再说。” 尤莱安生硬地转移话题：“其他人都出任务了？他们最近也太忙了吧，我好久都没见过史蒂夫他们了。” “确实很忙。”托尼说，他漫不经心地用指甲弹着水杯的边缘：“本来就忙着清理神盾局内部的卧底，你那条氪星小狗上次又掀了不少九头蛇的基地，他们人手不足，那两个老冰棍只能多干点活喽。” 尤莱安嘴角抽动：“什麽叫我的氪星小狗。” 托尼阴阳怪气地学克拉克说话：“戴上项圈就是家养犬呢。” “虽然他屏蔽了部分信号，但手表上心率检测还能正常运转，你敢不敢调出数据看他说这些的时候你心跳多少？” 尤莱安开始研究桌子上的花纹：“店里连桌子都换成新的了，这木头还挺好看的。” 笑话，他当然不敢，他当时心脏都快跳飞出去了，被托尼知道肯定会借这个由头折腾他。 托尼一早就猜到他这个反应，倒是不生气，只吐槽了一句：“一点刺激的就能把你勾走，迟早在这上边吃到教训。” 尤莱安嘀咕：“那早就在你身上吃过了。” 第88章 第84章 说到这个话题，两人同时想起了某段记忆。 其实托尼对于白罐的行径是有点羞耻的，善恶反转之后，没了善良之心的阻碍，他轻而易举地操控着周身的一切。 他掌控着那些贪婪者的喜怒哀乐，聚拢钱财，日日夜夜举办狂欢派对，但这只是他走向最终目的的一环，他要成为“上帝”，要控制这个世界，进化人类，淘汰掉劣质品。 这件事甚至不需要他花费太多心神，阻碍他的人也被轻易解决，偶尔他会感到无趣，即使他花了大把的时间寻欢作乐，那曾经被填满的空洞仍旧渐渐扩散。 他认为只要将整个世界拽下来，踩在脚下，空洞自然会填满。 所以，尤莱安在最开始对他来说只是个调剂，青年没有使用过绝境病毒，在人群中无比显眼，那张超越了大多数人的漂亮脸蛋让他在偷溜进派对时便被不少人缠住，不得已喝了杯酒才得以脱身。 但那酒喝起来像果汁，度数却不高，托尼走下去，毫无压力地接收了晕乎乎的美人。 对方起先不太乐意，但看到他的脸后，手掌摸了摸他的胸膛，似乎对他的脸和身材很满意，半推半就地从了。 这就是尤莱安和白罐的初遇。 虽然尤莱安醒后和2799狡辩说是因为自己喝醉了才没控制住，但他确实不能否认自己昨晚也有点见色起意。 然后他转念一想，睡都睡了，玩什麽霸道总裁的落跑甜心戏码完全没必要，他直接混到钢铁侠身边对任务更有利，总得先摸清对方是什麽路数嘛。 刚来这个世界，光听2799哭着说来晚了世界要完蛋了，都没搞清楚是什麽情况。 于是尤莱安和白罐就互相演上了，对方知道他有目的，还有点有趣的小秘密，正好缓解了那种时不时出现的无趣，也乐得陪他玩，从床下玩到床上再玩到各个地方，在此期间，尤莱安悄悄摸摸地联合了小辣椒，翻出了八年前的托尼意识，白罐也发现他脑子里有个东西，差点把尤莱安和2799连锅端了。 反正中间那些事，放在正常托尼身上很难干出来，他和白罐抢完身体，得到了对方的记忆后很是自闭了一段时间，尤其是涉及到尤莱安那些，他那段时间看到尤莱安就虚。 还是尤莱安让他不用放在心上，毕竟和白罐玩的那些，有一半是他自愿的，不会随便算在托尼身上。 但有了记忆的托尼忍了又忍，还是装作不经意地说：“我觉得他对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 “我知道呀。”尤莱安那时候正缩在沙发上吃巧克力棒，眼都不抬地道：“他是被善恶反转，又不是被变成机器人了……这个例子可能不太对，你宕机器人的时候情感也挺丰富的。” 托尼沉默了一会儿：“你是怎麽想的？” 尤莱安有点茫然地叼着巧克力棒，终于抬头看他：“我对他嘛？他确实挺迷人的，不然我也不能真的和他交往，不过人有点坏，我还是更喜欢你。” 过了两天，尤莱安困惑地抱着托尼：“我们交往了，什麽时候的事？” 不过看托尼状态好了不少，他沉思了一会儿，没说什麽，只是让2799把世界重启安排上了。 这些回忆在尤莱安脑海中闪过，尤其是刚刚对话时说的那些刺激和教训，让他面皮微微发红，赶紧喝了一口冰可乐，压了压热意。 对面的托尼也跟着他喝了一口，两个人对视着，知道对方都想起了相同的事。 尤莱安痛定思痛：“你说得对，我应该改改这方面的习惯。” 他现在不打算恋爱，而且几个脸和身材都很合他心意的前男友被世界融合搞到一起，他受一个人的诱惑没把持住自己也就罢了，要是对着好几个人没把持住，那问题就大了。 虽然目的达成，但托尼看着不是很高兴，他手痒，很想掐一把尤莱安的脸。 好在这时候快餐店的门打开，进来两个人，让尤莱安的脸逃过一劫。 来的是他们的熟人。 西里尔走在前边，他酷酷地单手抓着书包背带，后边跟着的是棕色小卷毛。 彼得一进屋就一激灵，一开始还以为是有危险，飞速环视一圈，才发现角落的桌子那坐着他日思夜想的人。 他苦兮兮的脸一下就灿烂起来，把西里尔忘在脑后，几个跨步冲过去，激动地道：“尤莱！” 他突突突冒出一堆话：“你什麽时候回来的，怎麽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还以为你在哥谭呢，不是说最近要赶作业嘛，我都没敢给你发消息，你要待多久呀，我可以陪你一起。” 他眼巴巴地看着尤莱安，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 西里尔没想到尤莱安会回来，又是普通人，还是看到彼得跑过去才发现尤莱安在隐秘的角落坐着。 他迈着腿往那边走，不太乐意看到彼得缠着尤莱安的样子。 那又不是他哥，西里尔不满地想，总觉得彼得身后仿佛都冒出螺旋的狗尾巴了。 尤莱安有点惊讶：“你在纽约呀。” 然后他恍然：“哦对，你还要上学。” 彼得听出点别的意思来：“什麽什麽，是最近有什麽需要我的事吗？” 尤莱安朝对面抬了抬下巴，他一扭头，才发现托尼在对面坐着，吓了一跳：“斯斯斯塔克先生！” “我还以为我刚刚开了战甲的隐身模式呢。”托尼朝他露出一个假笑。 彼得有点尴尬地抓抓头发，强行解释：“刚刚的角度很难看清这里有人。” 西里尔这时候也过来了，他先是看了一眼托尼，礼貌地问了声好，才不高兴地看向尤莱安：“你回来怎麽不告诉我？” 要不是今天带彼得来吃饭，就要错过了。 尤莱安说：“临时起意，就算你不来，我等下也会去找你的。” 西里尔撇下去的嘴巴勉强抬上去，结果听彼得在旁边小声问：“那会找我吗？我们上次打的游戏还没通关呢。” “你和他打游戏？”西里尔震惊地看向尤莱安，委屈：“你都没和我一起玩过。” 尤莱安朝西里尔招手，西里尔就凶巴巴地把头凑过去给他摸。 “抱歉哦小西，我疏忽了，因为之前没见你打过游戏，所以没想到找你一起玩，以后我要打游戏的时候叫你好不好？” 西里尔被哄好了，别扭道：“不用了，我平时不打游戏。” “你之前忙嘛，现在不用出去兼职了，等考完大学，放假的时候我带你一起玩。”尤莱安笑着说：“我想和小西一起打游戏，就当陪陪我了。” “那好吧。”西里尔说，他不凶巴巴的时候，被哥哥摸头的样子还有点乖。 彼得在旁边看了会儿，有点羡慕，等西里尔起身，他就凑过去问：“是不是轮到我了？” 他也想被尤莱摸摸头。 或者让他摸摸尤莱的头发也行。 尤莱安还没来得及说话，西里尔就磨着牙瞪彼得：“我哥为什麽要摸你的头。” 你自己没哥吗！ 还偷偷缠着尤莱和他打游戏，比自己这个亲弟弟都热络，好像他们关系更好似的。 眼见着彼得都要被西里尔挤出去了，尤莱安赶紧阻止：“诶——” 他把西里尔拽到身边坐下：“别站着了，你们也是来吃饭的吧，正好咱们四个一起。” 彼得坐在托尼身边，后知后觉地有点紧张。 他很崇拜托尼，但托尼现在和他是情敌关系，他一时不知道该用什麽态度和托尼说话。 不想给斯塔克先生留下坏印象，但也不愿意在尤莱安面前示弱，彼得盯着眼前的杯子，想起尤莱安之前的话，有点结巴地问：“那个，你们明天的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托尼笑了一声，没什麽含义，似乎只是嗓间轻轻发了个笑音：“你现在最主要的事是毕业。” 说完，他又扬起眉，这次语气里带了点不怀好意的劝诫：“小孩子要好好学习，不要早恋。” 第85章 “我马上就要成年了。”彼得闷闷不乐地道，他快速往尤莱安那瞟了一眼：“而且……而且尤莱现在也只比我大两岁，我们还算是同龄人呢。” 29岁的托尼·斯塔克感觉膝盖中了一枪，他面色不善地看向彼得。 虽然他爱护年轻的小英雄，但也得分场合，这种时候也可能稍微不那麽爱护一些。 “要是说真实年龄，我比你们都大呢。”尤莱安拿起一块薯角塞进嘴巴里，含含糊糊地道：“不过申请大学确实很重要，彼得你最近不要分心。” 彼得蔫巴巴地应了一声，垂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又抬头道：“也没有多久了……我很快就能忙完，那之后……” 托尼仿佛不经意地打断他：“大学可不轻松，对吧？” “课程很满作业很多。”尤莱安皱了皱鼻子：“不过学到新知识的感觉还不错。” 西里尔围观着，看彼得总抢不上话，都有点同情他了，这完全抢不过嘛。 第89章 他们一起吃了晚饭，西里尔还以为尤莱安要回家。 尤莱安确实打算回去，但他还没来得及说，托尼便凑到他耳边道：“明天集合很早，你怎麽和他们解释？” 复仇者团建？ 尤莱安不动声色地改口：“我之前和托尼说好了，今晚在复仇者大厦住。” 西里尔的脸立刻就绷起来，毕竟年轻，说话不太会拐弯，一开口就把心思暴露得清清楚楚：“只有你们两个？” 他盯着托尼，好像如果答案是“只有他们”，那他就会立刻给托尼一拳，然后连夜扛着尤莱安逃出纽约。 尤莱安往托尼那边看：“他们今晚还回来吗？” 话说，复仇者们是住在复仇者大厦中吗？虽然那里的房间装修得比一般人的家里都豪华，但是不是也算公司宿舍？ “当然回来。”托尼挑高眉毛：“就算不回来也不会发生什麽，我比较提倡你情我愿的感情进展。” 尤莱安用力清了清嗓子。 西里尔虽然是这个意思，但被人直白地点出来，还是有些尴尬，更别说钢铁侠还是他之前的偶像，他抓了抓大腿的裤子，强装无事：“那你和妈说一声。” 他们往外走的时候，彼得还亦步亦趋地在后边跟着：“我今晚……” 尤莱安摁住他的脑袋：“你今晚乖乖回家去，你想怎麽和梅姨他们解释你在复仇者大厦住宿的事？” 彼得还没告诉梅姨和本叔自己就是蜘蛛侠，更重要的原因是，就算他是蜘蛛侠，他也还没加入复仇者联盟。 因为托尼说不需要小宝宝来拯救世界，让他成年了再来。 彼得只能看着尤莱安坐进托尼的跑车里，怅然若失地在那站着。 西里尔走过来，看了他一会儿，抱起手臂：“你真的想追我哥？” 彼得点头：“我真的很喜欢尤莱……当初我们……” 他想说一些和尤莱的经历来增加这份真实性，但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全都和自己的身份有关，只能把那些都咽回去，没什麽力度地道：“我们当初关系很好，我那时候就喜欢上他了。” 虽然他那时候还没开窍。 西里尔突然道：“你们认识的时间线不对吧，其实你脑子没坏，尤莱当初真的和你是同学。” 西里尔脑子好使，他想起尤莱安和他们坦白时说的跳跃时间线，再想想彼得的反常，一下把事情都串起来了。 彼得额了几秒，觉得西里尔应该是知道了，就支支吾吾地应下。 “就算是这样。”西里尔撇了下唇：“尤莱认识的人那麽多，你也没什麽优势，更别提我哥现在没有恋爱的打算。” 彼得还以为西里尔是来打击自己的，被打击得扁扁的。 西里尔倒也不是来刺他的，只是有感而发，要是真谈恋爱，他觉得彼得其实也还不错，性格不强势，看着挺粘人的，不会让尤莱安在感情里受委屈。 就是人好像呆了点。 或者上次那个查尔斯也行，人很温柔，和尤莱的关系也好。 西里尔想了会儿，觉得自己像是在帮尤莱安选妃，赶紧敲着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锤走，见彼得还在那黯然神伤，别扭地安慰了一句：“你也不是没有机会，尤莱只是觉得你现在应该专心学习，正好他也不想恋爱，不会被其他人得逞。” 彼得一想，好像是这麽一回事。 说不定等他忙完这一阵子，上了大学，尤莱安不仅是单身，还改变心意准备恋爱了。 他一下变得神采飞扬，好像已经谈上了似的。 西里尔：…… 还是感觉这人有点傻乎乎的，又不太想让他追到哥哥了。 * 复仇者大厦里还是没人，尤莱安倒在沙发上，后仰着脑袋看托尼：“他们今晚真的还回来？会不会被任务绊住了？” “最近一直这样。”托尼倒了杯水喝：“这段时间连续的攻击触碰到九头蛇的根基，他们开始反扑，神盾局人手不足，所以他们都很忙，就算一天能结束任务，也经常得半夜才能回来。” 尤莱安惊讶：“这麽忙？” 他看了眼悠闲喝水，还想在冰箱里翻啤酒的托尼：“你不用去吗？” 托尼笑吟吟地道：“你猜我今天从哪儿回来的？” 尤莱安也走过去喝水，被人塞了一罐果汁，他眨了眨眼：“你不会是打了一半跑来救我吧？” 所以知道任务进展和复仇者们晚上会回来修整的时间。 “宾果。”托尼打了个响指：“一发现那个氪星人又坏了，我可是紧赶慢赶跑回来捞你。” 他指了指脸颊：“是不是要给我点感谢礼物？” 尤莱安笑嘻嘻地凑过去和他贴贴：“你最好了。” 托尼掐住他的脸蛋，把他捏成小鸡嘴：“只贴贴？” 尤莱安和白罐鬼混过，对着托尼说话尺度就要大一些，闻言主动嘟起嘴：“那亲一个？” 其实他说的是亲脸，毕竟托尼之前是指着脸问他的，结果对方听完，唰的一下就亲上来了，都没给他反应时间。 尤莱安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什麽圈套，还是他自己主动跳进去的。 托尼的吻技很好，是尤莱安走了几个世界都学不到的程度，他被人压在冰箱上亲得喘不过气，带着茧的指尖又撩开衣服下摆，捉着他的腰带有暗示性的捏了捏。 尤莱安腿软，手胡乱往后撑着冰箱才勉强没滑到地上。 他侧过头躲过，喘着气推了下托尼：“说好的更提倡你情我愿呢？” 托尼捉住他的手，嗓音略显沙哑：“你不愿意吗？” 他拉着尤莱安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让对方的手心感受到炽热的肌肉，语气中含着点挑逗：“我今晚可是免费的。” 尤莱安咦了声，忽然明白托尼的意思——睡了不用负责。 他咽了咽唾沫，缩着肩膀往后躲，有点崩溃：“你不要挑战我的道德底线！” 肯定是因为今天提起白罐的事，才让托尼动了心思。尤莱安现在把持得住，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复数个前男友，但再摸他几下他真的快从了。 毕竟他这具身体才19岁，年轻人嘛，火力旺，正是特别有活力的阶段。 “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哪里不道德。”托尼勾着他的腰把他揽进怀里，“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之后这种睡了也不用负责的机会就很少了。” 尤莱安听懂后，很是沉默了几秒。 说是不用负责，但总觉得今天要是没把持住，明天订婚戒指就要套在手上了。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用能力把托尼推开，忽然听到有人敲了敲厨房的玻璃拉门。 巴恩斯靠在那，身上的制服上还沾着不少血液和尘土，他弯起眼，草木般的绿眸含着笑意：“抱歉哦，我有些饿了，能让我拿点吃的吗？” 他什麽时候来的？！ 尤莱安怀疑是自己刚刚被托尼又亲又摸，脑子糊成一团的时候，也不知道巴恩斯在这儿围观了多久。 第86章 现场出现“第三者”，托尼知道今天的目的没办法达成，不爽地啧了一声：“你们结束得比我想象得要快。” “听说超人又出问题，难免急躁些。”巴恩斯笑盈盈地说：“没想到回来后发现有问题的是你。” 托尼挑起假笑：“这里没人有问题。” 他亲昵地靠近尤莱安耳边：“我和尤莱一向如此。” 尤莱安尴尬地扯扯唇角：“我说我刚刚准备拒绝，你们信吗？” 他真的准备拒绝的！ 巴恩斯弹了弹肩膀上的灰尘，随着他的动作，苦涩的硝烟味弥散开：“我当然信你。” 他还戴着黑色的防滑手套，腿边绑着枪和匕首，肌肉鼓囊囊的，绿眼睛却像春天的湖水：“世界上可没有免费的好东西，其中定然藏着代价，你要小心点。” 托尼啧了声。 尤莱安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不太想面对这种修罗场，一脸逃避，急匆匆地就往外走：“我回房间去了。” 路过巴恩斯的时候，他啪的在对方身上拍了一下，治愈能力飞速把人笼罩住，因为都是些小擦伤，一下就治好了。 他们最初相识的时候，尤莱安可没有治愈能力，巴恩斯翻开掌心，发现上边细小的划痕全部消失，讶异地看过去，却只看到嗖的消失的背影。 他忍不住笑了声：“脸皮这麽薄。” 差点叼到嘴里的肉飞了，托尼也没心情在这儿和罪魁祸首聊天，他手插着兜就要往外走，却被巴恩斯侧身挡住了出口。 “怎麽？”托尼脸上挂着点懒散的笑：“可别说是要对我说教的，霍华德那个老头子现在都不干这种事。” 巴恩斯笑了笑，虽然身材健壮了，但他的造型还是和七十年前一样，俊秀的脸上神色友善：“我对你的生活作风没有意见，但不希望你把这一套用在尤莱身上。” 第90章 托尼扬起眉：“你只想说这个？” “现在的局面，即使你先走这一步也不会领先太久。”巴恩斯道：“若尤莱只是因为这个而想要选择你，没人会善罢甘休，我觉得现在这样停留在表面亲密的追求阶段还可以再持续一段时间，你觉得呢？” 托尼嗤笑了一声：“我觉得？我觉得输家连桌都不该上。” 巴恩斯思索着：“我做过什麽吗？” 总觉得托尼面对他时攻击性更强。 托尼抬眼，目光从他健康这手臂上扫过，不咸不淡地道：“你什麽都没做过。” 他用身体撞开巴恩斯，乘电梯去了地下。 尤莱安跟着jar的指示走到自己的房间，他低着头一路冲进浴室，打开花洒后，冰凉的水流哗得浇灭了热意，才吐出一口气。 在拥有数个追求者的同时，他还得洗冷水澡，天理何在。 想归想，真让尤莱安现在选一个，他也选不出来。至于托尼说的只睡不负责，他又不是傻子，信了才是被套牢了。 尤莱安擦干身体，裹着浴袍瘫在床上，还没躺两分钟，就听到有人在外边敲门。 他把门开了条缝，第一眼没看到脸，看到的是过于发达的胸肌。 一看就是史蒂夫。 尤莱安对史蒂夫很放心，史蒂夫这个人在他心里都能竖起来当道德标杆，干不出一点强迫和勾/引。 他大剌剌地把门全部打开：“有事吗？” 史蒂夫应该是洗过澡过来的，身上有股湿润的水汽，他穿着白t恤和棕色皮质夹克，拉链敞开，t恤被水汽沾染得湿润，贴在蓬勃的肌肉上，透出些许肉色。 要是换成巴恩斯，尤莱安真的会怀疑对方是故意的，可史蒂夫？估计是洗完澡没好好擦干就出来了，不少当过兵的人都这样，好像一直在赶时间似的。 “我听托尼说你明天也要参加行动。”史蒂夫道，他确实是来说正事的。 尤莱安道：“是呀，最近九头蛇给我找了不少麻烦，我要去出出气。” 他担心史蒂夫拒绝，又补充：“我的身体完全恢复了，而且我有点怀念和你并肩作战的过去了。” 史蒂夫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他唇角弯起，摸了摸尤莱安的头发：“我不会拒绝想要上阵的士兵，我来只是为了告知你明天的计划。” 手掌落在那发丝上，他又皱眉：“你没吹头发？” 尤莱安不自觉地并拢腿站直：“我刚洗完，还没来得及吹呢。” 他眨巴着眼睛，微湿的发丝贴在额前，蓝眼睛睁得滚圆，唇角却不由地抿了下。 史蒂夫意识到他的唇似乎过红了，像被人舔咬过，眸色沉下：“尤莱，不要撒谎。” “好吧，是我懒得吹。”他抠了抠手指，有种被教导主任支配的恐惧：“屋子里天气也不冷，自然晾干就行。” “不吹干容易头疼。”史蒂夫点了下他的额头：“明天如果身体不舒服，必须留下休息。” 尤莱安点点头。 史蒂夫看他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进去吧，我帮你吹。” 七十年前哪里有吹头发的条件，有时候来不及，连水都没擦干就得列队，再加上尤莱安自己也不喜欢擦太久头发，他那时候本来就精神差，食不下咽的，身体状况也不太好，头发湿漉漉时吹冷风便容易头疼。 史蒂夫便经常等他洗完澡，拿着毛巾像擦小狗一样把他包着搓。 久而久之，尤莱安就更懒得自己擦头发了。 史蒂夫刚开始帮他的时候，他们还没恋爱，所以尤莱安现在让人帮他吹头发也不觉得怎麽样。 他头发短，不到三分钟就吹干了，被吹风机吹得蓬蓬松松还热乎乎的，史蒂夫的手指穿梭在那黑发间，心里似乎也有一块变得暖暖软软，甚至有些不想结束。 “时代确实进步了许多。”他把吹风机放回架子上时，忍不住道。 尤莱安正在把自己蓬起来的毛压回去，用沾了水的数字一顿乱梳：“是啊，以前你把我搓得快睡了头发都没干，现在只要不到三分钟。” 他终于把头发梳理整齐，拖过椅子坐在书桌旁，自来熟地招呼史蒂夫：“明天你们定的计划是什麽？” 史蒂夫坐到他对面，第一句话却是：“谁咬的你？” 尤莱安下意识摸了下嘴巴：“很明显吗？” 他记得刚刚洗完澡照镜子时，嘴巴没肿也没有牙印啊。 想到这儿，他顿了下，狐疑地问：“你不会是在诈我吧？” “比平常红一些。”史蒂夫盯着他的眼睛：“是托尼吗？你和他重交往了？” 他一副老古板的模样，尤莱安就忍不住逗他：“又不是在一起了才能接吻。” 史蒂夫沉默两秒，忽的道：“巴基之前亲了你。” 那是非常之前的事了，他不提，尤莱安还能当做自己忘了，他一提，尤莱安就重新回想起自己在一众特工加托尼加史蒂夫面前被巴基压着亲的场面。 “那是个意外，巴基以为他在做梦呢。”尤莱安小声道。 “我从没发现巴基喜欢你。”史蒂夫语气沉静，甚至带了点内疚：“直到那天。” “啊……”尤莱安词穷，他抓了抓头发，安慰：“和你无关，是巴基藏得太好了，我也没发现他喜欢我。” 生怕史蒂夫继续问难以回答的问题，尤莱安连忙把话题引回正轨：“我们还是说说明天的行动计划吧。”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知道佐拉博士把自己变成数据流在网络中生存了吗？他还记得我。” “蝙蝠侠通知过我们相关情况。”史蒂夫说，看起来也有些疑惑：“他没告诉你正义联盟揽过了追击佐拉博士的任务吗？正义联盟的钢骨拥有的能力刚巧适合网络作战。” “他没说。”尤莱安嘟囔：“估计想成功之后再告诉我，或者就不说了。” 布鲁斯总是喜欢沉默地把活干了，只有问到他，他才会说几句，都不会邀功。 史蒂夫正要说什麽，又有人敲门，这次来的是巴恩斯，他也把自己洗干净了，只穿了件单薄的t恤，朝着尤莱安笑得开朗：“晚上好呀，我能进去嘛？” 他说着，探头往屋里一看，遗憾地晃了晃脑袋：“史蒂夫已经来了啊。” 第87章 巴恩斯非常自来熟地进屋，坐在史蒂夫另一边，手肘撑着桌子：“在聊明天的计划？” 他也是刚洗完澡，身上有些潮湿。 尤莱安看他一眼，赶忙扭头把目光钉在桌面的地图上：“其实史蒂夫一个人讲就够了。” “那就让他讲。”巴恩斯笑眯眯道：“我也不是来干这个的。” 尤莱安警觉：“那你来做什麽？” “等史蒂夫走了再告诉你。”巴恩斯的手撑着下巴，俏皮地朝他眨眼：“不适合三个人一起。” 尤莱安觉得他说的不像什麽正经话，于是拉住史蒂夫的手腕，控诉：“你管管他。” 史蒂夫的眼睛垂下，那几根伶仃的细白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只是很轻微的触碰，却无端地吸引他的注意。 他凝视的时间太长，尤莱安略显犹疑：“史蒂夫？” 巴恩斯笑了一声：“叫史蒂夫也没用，他现在可管不了我。” 史蒂夫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看向巴恩斯：“我们在说正事。” 巴恩斯比了个请的手势。 他们以前其实经常这样一起讨论对战计划之类的，尤莱安还没恢复正常时，一般不怎麽说话，就坐在椅子上看地图，或者盯着史蒂夫。 现在变成巴恩斯盯着他了。 明天的行动不算复杂，他们已经事先侦查过敌情，史蒂夫只是将明日的突袭方向和需要率先攻击的地方指出来。 “我可以打头阵。”尤莱安说：“或者我把需要注意的那几个人先打晕，我的能力做这个很方便的。” 史蒂夫想起先前尤莱安用能力消灭怪物的场景，少见地开了个玩笑：“你说不定能单枪匹马挑了他们。” “人少的话，我确实可以。”尤莱安笑嘻嘻地道：“虽然我打不过超人，但普通人我能一打打一串。” 说完，他特意斜撇了一眼巴恩斯：“所以不要动歪心思。” “哇，这麽凶。”巴恩斯故作惊讶，伸手去捏他的脸：“既然能打一串，那刚刚被人摁在冰箱上亲为什麽不反抗，是不想吗？” 尤莱安被他说了个大红脸。 “我那是没反应过来。”他底气不足地反驳：“你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准备把托尼推开了。” “原来是没反应过来呀。”巴恩斯弯起眼：“我还以为你在考虑他的提议呢，毕竟尤莱那时候也动心了。” 他笑着将手搭在尤莱安的手上：“这麽凉，回来冲了冷水澡吧。” 尤莱安有点尴尬，他抹了下脸，瞪着巴恩斯：“冲冷水澡怎麽了，我都被摁着亲了还不准有点生理反应吗。” 第91章 “我只是觉得你可以有点别的选择。”巴恩斯说：“托尼已经很缠着你了，如果你真的选了他，他一定会反悔。” 尤莱安忍不住瞅他：“你的下一句该不会是你不会反悔吧？” 巴恩斯晃晃手指：“不止如此。” 他口出狂言：“如果你担心我说话不算话，我勉强可以接受和史蒂夫一起。” 尤莱安：……？ 他停了两秒，搓了搓自己的耳朵，把耳垂都搓红了，才确信自己没听错。 他暴起：“你说什麽鬼东西呢！” 咚咚两声，门开了又关，巴恩斯和史蒂夫被他通通用能力裹着一起丢了出去。 他们的平衡力很好，尽管好像被什麽牵引着扔出去，但还是双脚落地。 史蒂夫都没来得及对巴恩斯的话发表态度就被连坐，眉头皱得老高：“你为什麽要说那种话？” “试探一下罢了。”巴恩斯摊开手：“刚刚他看起来确实挺心动的。” 史蒂夫揉了揉额角。 “你可别当真哦。”巴恩斯笑起来，带着点不羁的风流感：“比起三人行，我还是更想独占尤莱。” 其实七十年前有不少开放的人，毕竟是战争年代，尤其是需要上前线的人，活一秒算一秒，不少人都玩得很花，一场战争结束，就会把大把的钱投进酒馆和女人身上。 巴恩斯长得英俊帅气，性格又风趣幽默，身边总不缺围上来的人，但并没有随意踏入一段恋爱的想法。 没遇到心动对象是一个原因，再者他也经常上前线，战争一事哪里说得准，大家都是抱着可能回不来的想法在努力。 直到他注意到尤莱安。 尤莱安那时候在军队中其实很有名，传闻他长着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身子瘦弱纤细，但性格古怪，总是会自言自语，而且上了战场竟然不敢杀人。 按理来说这样的人在军队留不了多久，就算不死在战斗里，也会被其他人霸淩甚至是强迫。但尤莱安的另一个名声就是，他太能打了，想对他不轨的人会被暴揍，不管身材比他健壮多少倍，大腿比他腰都粗，尤莱安也能一脚把人踹出去，摁在地上揍个鼻青脸肿。 ——这也是他上了战场不杀人但还活得好好的原因。 巴恩斯那时候其实在帮史蒂夫搜索人才，他听说了尤莱安的名声后，第一时间就找到对方。 尤莱安当时面对墙壁站着，巴恩斯只看到他的背影。 军装略显宽松，但腰带掐着的腰很细，只看背影，不像有什麽肌肉的模样，很难想象对方有多能打。 巴恩斯走过去，做好了被下意识反击的心理准备才将手拍在他肩膀上，但尤莱安一动不动的。 他们维持这个动作僵了大概四五秒钟，尤莱安回头，很有礼貌：“请问你有什麽事吗？” 那双浅蓝色的眼睛被光照着，好像被光穿透了似的，像嵌在娃娃眼眶中的玻璃球。 巴恩斯有点词穷，他几乎是凭借肌肉记忆介绍自己，又说了一遍邀请，那双眼睛没有半点波动，他甚至怀疑尤莱安根本没有听他说话。 还没说完他就知道自己会被拒绝，结论果然如他所想，等他不再说话，尤莱安便摇着头说：“抱歉。” 巴恩斯抱起手臂，挑眉笑了：“我邀请你加入的小队叫什麽名字，你说出来我就不缠着你了。” 尤莱安沉默了两秒，把头扭了回去，继续盯着墙上砖头的裂纹，好像里边能长出花来。 巴恩斯在后边盯着他的后脑勺。 人看着挺乖，还很有礼貌，但其实根本不听你讲话。 他想了想，先走了。 再之后见面，史蒂夫已经把人诳……邀请进来，他笑眯眯地去和尤莱安说话，对方这次倒是听了，但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是？” 原来当初从自我介绍就没听。 巴恩斯脾气不错都差点被他气笑。 那时候的尤莱安状态还是不好，但他很听史蒂夫的话，在接近崩溃的时候，也只有史蒂夫能接近他，巴恩斯观察了很久也没发现史蒂夫和自己在对待尤莱安上有哪里不同，只能归咎为对方给尤莱安灌了迷魂药。 等他们好不容易熟悉起来，尤莱安已经开始和史蒂夫谈起恋爱，巴恩斯在旁边瞧着那两双一深一浅的蓝眼睛，有点郁闷。但他又干不出破坏好友感情的事，只能继续当好朋友，直到最后一战他和史蒂夫被冰封。 一觉起来，好友被分手，暗恋的人单身了。 虽然竞争者变多，但不管尤莱安这次是否会选择他，他终于不用维持着好朋友的身份，连爱意都无法说出口了，至于分享？他要是能接受，七十年前他就偷偷尝试了，怎麽可能等到现在。 第88章 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尤莱安还挎着一张脸，眼睛下面一片青黑。 他挑了顶白色的棒球帽，把帽檐扣在脸上，谁也不搭理，一副封心锁爱的冷酷模样。 托尼挑起他的帽檐往里边瞅了一眼，眉梢挑起：“你是小学生吗，春游前睡不着觉？” “做了一晚上噩梦。”尤莱安瞪他：“都怪你们。” 托尼摸了摸下巴，焦糖色的大眼睛轻佻地勾起：“怪我？怪我的话你做的可就不是噩梦了。” 尤莱安还真是有点无言以对，但这里这麽多人，他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噩梦，只能抢回自己的帽子：“我要补觉，到地方叫我。” 他看起来真是困极了，托尼也没再闹他，只是靠在座椅上，目光从巴恩斯和史蒂夫身上扫过。 史蒂夫没什麽表情，巴恩斯却朝他微微笑了下。 虽然各个房间内没有监控，可复仇者大厦的过道内是每段都有监控的，他自然清楚这两个人晚上进了尤莱安的房间，然后没多久被人恼羞成怒地丢了出来。 毫无疑问，尤莱安的噩梦和他们有关，可七十年前的老冰棍能做什麽？就算巴恩斯看着不着调些，正直的美国队长也不可能陪他一起。 托尼的手指无声地敲着扶手。 尤莱安不知道身边的人在进行头脑风暴，他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梦，分明躺满了八个小时，仍旧浑身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还是给自己刷了两个治疗才好了些。 昨晚的梦乱七八糟，但他莫名记得清楚，说都怪托尼他们，也是因为他在梦中被昨天那三个人追着，大喊着我是来加入你们的就要脱他裤子。 尤莱安吓得快厥过去，在梦里抱头鼠窜，早上起来后嗓子都哑了，怀疑自己真的像梦中那样尖叫了一晚上。 做梦也就罢了，现实里可不能真的变成那样。 他在战机上补了一觉，到地方后精神多了。 隐形战机停在一片空地的上空，昨晚史蒂夫来讲解的时候便说过，这是个地下基地，他们事先查找到了入口。 “把脸遮上。”托尼戳戳尤莱安的脑袋：“小心影像传出去。” 可能是没睡好，脑子转得慢，尤莱安自己都没想到这一点。他乖巧地低头在手表上戳了一下，银白色的兜帽披风和面具瞬间覆盖全身。 鹰眼在旁边哇了一声：“cool！” 他颇为眼馋地看着托尼：“不能给我也来一套吗？” 托尼白了他一眼：“想要自己去做。” 鹰眼只能抱着自己的多功能箭头黯然神伤，然后因为表情太生动，让托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尤莱安凑到史蒂夫面前：“我打头阵？要不我帮你们把基地拉上来，我看地图上基地的大小在我的控制范围内，可以直接把基地转九十度竖过去。” 史蒂夫不太赞同，他还记得先前尤莱安拉了个九头蛇的培养基地上来后，只能在上边坐着喘气：“动作这麽大，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尤莱安觉得问题不大，他身体痊愈后，也有注意运动，体力有所增加。 托尼晃到他身后，也不说话，就在那低头捣鼓什麽东西。 “虽然这麽做很方便，适合男孩们玩闹，但恐怕不行。”红发的女特工还没有从座位上起身，笑着插话：“这次的基地中可不止有九头蛇。” “这是个负责运输的中转站。”巴恩斯也道，他一点都没有忏悔的意思：“昨晚史蒂夫只来得及讲了进攻计划就被你丢出门了，还没说到这里。” 尤莱安：…… 他磨了磨尖牙：“这还怪我喽？” “怪我。”巴恩斯笑弯了眼：“今晚回去给你赔罪？” “哼。”托尼阴阳怪气：“是赔罪还是奖励自己，某些人心里别太有数。” 鹰眼悄声和娜塔莎道：“在繁忙的工作之中，就靠这些来娱乐了，可惜班纳博士今天没来。” 前段时间天天连轴转得打九头蛇，一睁眼就是在战斗的路上，打得他差点辞职。早知如此，他说什麽都要带上尤莱安，让枯燥的工作变得多姿多彩。 同事的瓜总是更甜一点。 第92章 尤莱安已经渐渐习惯，只要他不被这些人的吵架带跑，就能保证工作的正常进行：“他们运输什麽……嘶等等，我好像知道了。” 他趴在窗户上往下看：“你们觉不觉得下边在轰隆轰隆地吵？” 鹰眼眯起眼：“地面在震动。” “有人先来了。”史蒂夫道，他拿上盾牌，一回头，发现尤莱安已经跳了出去，披风在身后展开，像一架纸飞机，丝滑地飞向地面。 有什麽在他脑后飘荡，仔细一瞧，是两个长长的兔耳朵挂在兜帽后。 史蒂夫愣了两秒，回头看了眼托尼。 红金色战甲站在舱口，跟着尤莱安一起往下跳。 史蒂夫觉得肯定是托尼把尤莱安带坏了，以前尤莱安还是很听指令的，不会在他说“我们需要一个计划”的时候，话音还没落，人就像托尼一样飞走了。 他们就像下饺子一样跳下去。 入口在一处隐蔽的地方，但已经被人强行破开，尤莱安铺开能量，回忆着看到的地图。 虽然之前并不清楚这里是一处“中转站”，但基地划分的局域中，这里偏离中枢和重要位置，又面积较大，显然是专门用来存放“货物”。 至于是什麽货物…… 尤莱安一个刹车，但没刹住，身体非常顺滑地一路飞过去，砰的砸在对方手上。 飞太快，忘记先把身上这层去掉了。 他假装无事发生：“好巧，埃里克……” 说完，飞速看了一眼对方脑袋上的帽子：“你这个帽子简直就像新的一样，配色也没有以前那麽丑了。” “你还想说一句超人砸得好？”埃里克冷着脸问。 “我是在夸你修帽子的手艺好。”尤莱安努力让自己眼中的感情真诚些：“我听说你去建国了，进程怎麽样？” 埃里克神色捉摸不定，他忽的极快地向上弯了弯嘴角：“想知道进程，不如亲自去看看？” 尤莱安差点以为红魔鬼要过来带自己瞬移，他猛地戒备起来，但周围却很安静。 “这是个邀请？”他疑惑地询问。 “最近很忙。”埃里克提着他晃了晃，目光在兜帽上垂落的兔耳朵上停留两秒：“没时间抓兔子，守株待兔倒是可以考虑。” 尤莱安露出困惑的表情，有点疑惑他怎麽突然扯上了兔子。 托尼就是在这时候赶到的，二话不说便发射了一个银白色的设备，挂在周围的墙壁上，发出刺耳的嗡鸣。 尤莱安感到提着自己的力度松了，他落在地上，被嗡鸣声吵得头大。 埃里克皱着眉，脸色阴沉地后退两步，尤莱安则被人不太重地扯着兔耳朵拽了回去。 等等，什麽兔耳朵？ 他往上一捞，两个长长的耳朵在他兜帽靠后侧耷拉着，虽然表面光滑，但摸起来十分柔软。 尤莱安不可置信地扭头看托尼：“刚刚你在我身后鬼鬼祟祟那麽久，就是为了给我捏兔耳朵？” 能不能正经点！ 第89章 兔耳朵是小事，尤莱安给了托尼一个“之后在找你算账”的目光，让奥创把兜帽变回原样。 这个九头蛇基地能引来埃里克，运输的自然是变种人。 在这个目前来说人类和变种人维持着表面和平的时代，觊觎变种人力量的势力并没有减少，只是学会了隐藏，比如九头蛇。 他们一边想搞点超人的基因，一边又去抓变种人，再研究新型武器，同时还想扒拉尤莱安带他们回到过去，主打一个所有都要抓，但没一个研究明白，倒是站在了全世界的对立面。 不过，就这样还稳稳的活了这麽多年，也足以说明九头蛇的危险性。 “我们今天的目的一致，没必要互相对抗。”尤莱安耳畔听到其他人进入基地的脚步声，他们正在向这面靠近。 虽然他们人多，可大多是普通人，身上的设备或多或少都含有能被万磁王控制的成分，即使用托尼刚刚发射的能短暂控制变种人的声波设备，打起来也一定会出现伤亡。 尤莱安只是觉得没必要。 “那些变种人我会带走。”埃里克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提出这个条件。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救这些被抓住的变种人，确实无意和复仇者联盟起冲突，但若他们坚持要起，那他也不介意。 还能顺便抓个兔子俘虏。 被埃里克的目光一扫，尤莱安背后一凉，按照他们俩的相处经验来看，对方心里必定在想什麽坏主意。 但没直接动手，说明这件事能谈。 他后退一步，小声询问托尼：“你觉得呢？” 要是他自己来的，就直接把人给埃里克了，但他现在属于蹭“团建活动”，没决定权。 “你能确保这些变种人是安全的吗，怎麽证明你救他们不是为了组织恐怖袭击？”托尼询问时语气仍然带着点散漫，问题却很尖锐。 “我不需要向你们证明。”埃里克冷声道。 他虽然选择了更和平的方式来和人类共处，但不代表他对人类和人类的政府的厌恶减轻。 尤莱安左瞧右瞧，确定周围没有监控，干脆收回长袍，走到埃里克面前小声道：“我们好好谈判，你不要一言不合就想掀桌嘛，你选择创建变种人国家，和人类和平共处，那和复仇者联盟打好关系没有坏处的。” 埃里克瞧着他，手动了动，但没有做什麽，只是问：“你是站在哪一面的立场来劝我的？” “我？”尤莱安指指自己。 他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这个问题咱们不是讨论过了吗？” “你虽然不是变种人，但你拥有让人类惧怕的能力，从处境来看和变种人相同。”埃里克淡声道：“这是属于你的时间，你不能再和当初那样事不关己。” “我才没事不关己呢。”尤莱安撇了下唇：“不过你说得对，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我还是更希望人类和变种人能够友好相处。” “所以？”埃里克问。 “我相信你不会进行恐怖袭击，所以在确定他们不会造成危险后，我认为应该尊重那些变种人自己的意愿。”尤莱安眨了眨眼。 埃里克的唇角快速弯了一瞬，而后侧身：“他们在里面，受了些惊。” 托尼赞叹地拍着尤莱安的肩膀：“干得漂亮，外交大使。” 尤莱安白了他一眼，想了想，扭头去找史蒂夫：“嘿，美国队长该出场了。” 史蒂夫他们早就到了，只是收到托尼的消息，没有贸然进来。如今被尤莱安召唤，穿着制服的美国队长从拐角处走出来。 他的距离不远，听得清尤莱安和埃里克的对话，自然也清楚自己的职责。 就算是变种人，大多数也是听着美国队长事迹长大的，对他们来说，就算不信政府，也会相信队长，把人往那一放，安抚效果妥妥的。 尤莱安本来想一起进去，但史蒂夫摇了摇头，所以他就站在外边等，和埃里克搭话：“只有你自己来了，查尔斯没来吗？” 埃里克挑高眉毛：“你为什麽觉得我们会一起来？” 尤莱安沉思了两秒：“那你们是分工好了？也是，这种普通基地，你自己来绰绰有余。” 埃里克看起来更困惑了：“我和x战警分工？” 他唇角的笑意讽刺，伸手捏尤莱安的脸颊：“你还活在当年？” 尤莱安没有挣扎，只稍稍歪了下头：“你们现在分歧没有那麽大了，在一些事情上合作更方便。” “查尔斯拒绝了我的邀请。”埃里克道。 “因为你到现在都不愿意摘了这顶丑帽子去见查尔斯。”尤莱安伸手去够他的帽子：“你看，连我都碰不到。” 话音没落，他的手触碰到冰凉的金属质感，愣了一秒才继续嘴硬：“我碰到不算，你明知道就算不戴帽子，查尔斯平时也不会随便脑你。” 埃里克捏着他的脸晃：“每一次我和查尔斯的分歧，你都只会在我身上找问题。” 尤莱安反驳：“那你怎麽不反省一下为什麽每次都能找到问题。” 他俩在这儿吵得旁若无人，托尼的眉心跳了又跳，终于开口打断：“打扰一下，那边正在捏面团的人和面团子，你们再大点声，里边的变种人都能听清了。” 尤莱安·面团子：“快松手，脸都要肿了。” 埃里克根本没使劲，嗤了声：“娇气。” 但他看到尤莱安脸上真的微微泛红，还是忍不住拧了拧眉，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用力。 尤莱安倒是没觉得怎麽样，他本来就没觉得疼，被放开也只是随便抹了下脸，开始探头往变种人那边看。 史蒂夫正好走出来。 “大部分人都愿意跟随万磁王离开。”他说，不知是因为谈话的内容，还是看到了那些年岁不大的孩子便已经需要背井离乡，眉眼间带上淡淡的愁绪：“有几个孩子希望能回家，我们会带走他们并亲自送回。” 第93章 埃里克看起来并不意外，九头蛇这里的变种人都是抓来的，虽然现在社会上对于变种人有些隐形的排斥，但仍旧有不少父母对孩子的爱不会因为他们突然获得了超能力而改变。 他叫来红魔鬼，带着愿意和他走的那些变种人离开了。 走前还和尤莱安又说了句悄悄话。 见到其他人若有若无的打量，尤莱安主动坦白：“没说什麽，就是让我有空去岛上看看，帮他建点房子。” “小心建的房子到时候用来关你。”托尼吓他。 鉴于万磁王有绑架尤莱安的黑历史，没人赞同他真的过去做客。 尤莱安不以为然：“他现在可没时间关我，创建国家又不是什麽简单的事，那些国际争端和外交问题够他忙的了。” 他叹了口气：“打九头蛇这种户外活动都能被人抢先，早知道就不请假了，我的作业还没写完呢。” 巴恩斯忍笑搓了搓他的头发：“学生可真是辛苦。” 第90章 愿意跟着复仇者联盟的变种人有三个，看起来十几岁，大概是因为在九头蛇基地受了不少惊，上了战机也凑在一起。 已经开始打道回府，尤莱安也没那麽全副武装，他只戴着半张面具，跟在史蒂夫旁边看他安抚那几个变种人，顺便帮他们系安全带。 既然要把人送回家，自然得弄清楚他们住在哪里，史蒂夫询问住址时，尤莱安就在后边跟着记。 “九头蛇抓的还挺分散。”尤莱安看着能在地图上画三角形的地点，抽了抽嘴角：“他们到底哪儿来那麽多人手。” “近百年的暗地宣扬，风险高但收入更可观。”史蒂夫回答他，就事论事地道：“在这方面，恐/怖/组织比官方更有优势。” 把九头蛇和神盾局放在一起比较，尤莱安就想起那个“九头蛇分部”，夸张到他觉得像演的。 纵观各种正派反派组织，卧底多到这个程度的，大概只有某日本侦探漫画中的酒厂了。 尤莱安叹了口气，他拨弄头发，把柔软的额发撇到一边：“接下来是直接送他们回家还是先回去，送他们应该不用大家一起吧，这个基地被埃里克端了，你们今天能休息吗？” 史蒂夫无言地和他对视。 尤莱安：“……真可怕。” 当特工都得007赶工作，简直是几个场子连轴转。 “这段时间忙完就好了。”史蒂夫沉稳道，他看起来并不觉得厌烦或是不满，对他来说，忙碌地保护世界，反而比他在七十年后茫然地清闲着更让他心安。 “干掉九头蛇后，确实会轻松一点。”尤莱安一本正经地点头。 “你之后想加入复仇者联盟吗？”史蒂夫突然问他。 尤莱安惊讶地抬眼，两双截然不同的蓝眼睛对视着，他捏着笔的指尖微微用力，又放松下来：“我记得你之前不太想让我加入？” 史蒂夫迟疑了一秒：“那时候还不太确定。” 他们毕竟是一起上过战场，默契十足，尤莱安看他的神色就明白了，那时候史蒂夫不确定加入官方对尤莱安来说是否正确，尤其是尤莱安还曾经穿梭过时间。但他的能力已经被九头蛇知晓，加入复仇者联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我还没想好呢。”尤莱安思索两秒，含含糊糊地道：“也不是只有这一个选择。” 主要是复仇者联盟里他的前男友和追求者有点太多了，要是几年后他们还保持这个状态，真的加入了岂不是要天天修罗场。 史蒂夫一时无言。 他还想继续问，尤莱安却竖起食指悄悄朝他嘘了一声：“别说这个了，我暂时不考虑加入任何组织。” 现在说这个，指不定好多人都要来找他，尤莱安想想就头大。 史蒂夫眼里透着点笑意，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下，把蓬松的发丝都压扁了些。 尤莱安把手里记了地址的本子给他：“等下谁负责送他们回去？” “如果你去的话，大概会有很多人报名。”史蒂夫说，他看着手中本子上和记忆中如出一辙的漂亮字体，慢慢道：“正常来说是由我负责。” 错觉吗，好像听出了一些暗示。 尤莱安眼睛转了转，故意拖长声音：“如果你愿意把第四个地点定在哥谭，我就悄悄报名。” * 等史蒂夫去前边，尤莱安正要离开，突然有一个变种人叫住他：“你们这里有医药箱吗？” “你受伤了？”尤莱安问，走到他面前弯腰问：“是哪里的伤，我看一下。” 这三个变种人看起来都是十五岁左右，说话的男生伸出手臂，手臂内侧有一片像是摔倒后摩擦地面的血痕：“那些人抓我们的时候动作很粗暴，很多人都受了伤，他们身上也有。” 尤莱安皱起眉：“埃里克也不说一声。” 他伸手，淡淡的光芒笼罩了三人。那三人下意识瑟缩，但很快，发现身上疼痛的地方都在好转。 “你也是变种人？”他们惊讶地睁大眼，摸着已经愈合的伤口，显出几分青少年的活力来：“这是治愈能力吗，就像游戏里的牧师一样！” “算是吧。”尤莱安随口道：“身上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三人中唯一的女生突然小声问他：“如果我家里不要我了怎麽办，我还能去找刚刚的人吗？” “埃里克吗？”尤莱安愣了一下，思索两秒：“也不是不行，但如果只是想找一个能收留你的地方，或许你可以去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那是专门接收变种人的学校，主要是教你们如何控制能力，以及如何在人类社会中生存。” “我听说过那里。”女生低着头小声道，她长长的黑发垂下：“但我爸爸不相信他们……也担心学费太昂贵，我的能力很弱，平时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 尤莱安没问为什麽能力不影响日常生活还要担心被抛弃，在一些人眼中，变种人就类似怪胎，模样与人类无异，能力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还能再社会上好过一些，而面前的女生，她长长的黑发遮着的脸颊上有两道类似腮一样的器官。 “x教授，就是泽维尔学院的校长，他希望人类与变种人能够和平共处，创办学校的目的除了教导变种人控制自己的能力外，也是想要通过教育和理解来消除两者之间的隔阂。”尤莱安说，尽管遮着下半张脸，但依旧能从他微微弯起的眼角看出他在轻轻地笑：“显然，这样的学校不会用昂贵的学费将人拒之门外，事实上，他不会向学生征收费用。” 他停顿两秒：“你要是想，我可以带你去，我最近正好准备过去一趟。” “什麽时候准备的？”旁边冷不丁传来一声询问。 尤莱安面不改色地道：“刚刚。” 他转头去看托尼：“查尔斯和我说冲击波他们记起我了，让我有空回去聚一下。” 托尼挑起眉：“这又是什麽时候的事？” “刚刚。”尤莱安重复，他笑吟吟地弯起眼：“你有什麽话想和他说吗？” 托尼明白查尔斯还在尤莱安脑子里，没什麽好气地抱起手臂：“让他学学手机的使用方法。” 说几句话而已，直接发消息也能联系到尤莱安，非要脑内联系，好像他们之间有什麽特殊的小秘密似的。 尤莱安才不帮他转达这种促狭话，朝他皱了皱鼻子：“你过来干嘛？” “散步。”托尼说。 尤莱安觉得他在瞎扯，战机就这麽大，从驾驶室走到这儿都不用一分钟。 “等下遇到气流，小心摔了。”他话音刚落，战机就真的颠簸起来，幅度还不小，不光是托尼，连他都站立不稳。 好在及时抓住了身边人的座椅，结果托尼duang的砸在他身上，把他圈在怀里，巧合得像是故意的。 等颠簸结束，尤莱安把托尼推开，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座椅上的变种人忽然道：“他喜欢你。” 另外两个变种人都跟着望过来。 托尼的名气还是很大的，突然吃到了钢铁侠的瓜，他们一时间都被吃瓜占据了心神，甚至忘了紧张。 “这是你的能力？”托尼感兴趣地挑起眉。 他喜欢尤莱安这件事认识的人都清楚得很，所以也没有什麽心思被戳穿的尴尬。 “我能看到颜色。”变种人清了清嗓子：“当两个人接触的时候，他们接触的地方会发出淡淡的光，光的颜色代表他对另一个人的感情，粉色代表爱情，绿色代表友谊。” “这到底是什麽原理。”尤莱安喃喃：“难道是根据多巴胺的分泌程度之类的来判断？” 人的感情自然不止有两种，但这个人只说了友情和爱情，显然他看到的是这两个。 托尼皱了皱眉：“尤莱身上的光只是绿色的？” 那人犹豫了两秒才道：“你们刚刚离我太近了，我没太看清，只是看到了绿色。” 托尼二话不说地握住了尤莱安的手。 第94章 尤莱安看向那个变种人的眼睛，在对方的虹膜上映照着他们的身影，但他看不到光，大概只有拥有能力的人才能看见。 这次变种人看得很清楚，他面色稍显复杂，还有点苦恼：“颜色和情感的映射都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其实大部分都不是单一色彩，只是强烈的情感会占据更多比例，也会受到接触时的情绪波动的影响。” 尤莱安有点好奇自己是什麽颜色了：“我身上颜色很复杂吗？” “又绿又粉的，还有点黄，比例差不多。”变种人说，补充：“黄色应该是亲情……但你头部也在发光，而且颜色很奇怪，非常集中的浓缩在一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而且刚刚你就在发光了。” 尤莱安：…… 他摸了摸脑袋，想象不出自己在对方眼里是什麽形象。 “查尔斯是心灵感应者，他在和我聊天。”尤莱安解释：“大概对你的能力来说，意识接触也算。” 托尼盯着和尤莱安交握的手思索两秒。 有一点粉色说明尤莱安不是真的完全对他没有感觉，而且，也许他能借这个机会弄清楚尤莱安对其他人的感情。 第91章 对托尼十分了解的尤莱安一下就看出对方在想什麽，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让他的计划胎死腹中。 尤莱安可不想成为八卦中心，更别提他这暧昧对象都快涵盖复仇者联盟的一半了，他一点都不想在外边听到什麽相关绯闻。 安抚好这三个变种人后，尤莱安回座位坐下，他们先回了一趟复仇者联盟，把其他人放下让他们去处理其他任务。 巴恩斯还想留下来，被史蒂夫不动声色地挤出舱门外，站在楼顶差点气笑。 史蒂夫什麽时候偷偷学坏了？ 托尼这次也没说要留下来，任由史蒂夫带着尤莱安走了，巴恩斯眨了眨眼，像是明白了什麽，没问托尼为什麽，而是笃定地道：“战机上有监视器。” 托尼理直气壮：“每架战机里都有，是为了保障安全，可不是我特意为了这次安装的。” 巴恩斯道：“视频权限给我一份呗，我也很好奇史蒂夫要做什麽。” “想得美。”托尼假笑道，“你直接问你的好朋友去。” 刚被好朋友挤出来的巴恩斯：…… 他知道自己估计是要不到了，只能摇摇头，把火气都砸在了下一个任务基地身上。 尤莱安没发现史蒂夫的小动作，他正在脑海中和查尔斯交流。 “埃里克最近带走了很多变种人。”查尔斯的语气有些发愁：“我知道他在为创建国家做准备，但变种人的力量聚集在一起，人类很大可能会心生忌惮。” “你担心国家对埃里克动手？”尤莱安问。 查尔斯停了片刻才道：“我担心埃里克对其他国家动手。” 尤莱安也沉思了：“你的担忧不无道理……”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还是尤莱安先打破僵局：“我今天见他，感觉他心态还挺平和的，应该不至于掀桌。” 查尔斯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自从他们因为想法不同而决裂，尤莱安跟着自己跑了之后，埃里克虽然没改变观念，可在尤莱安面前还是有所收敛。 他正想着，又听尤莱安状似不经意地问：“埃里克说你拒绝了他的邀请，你看着他不是更好吗，你们合作的话，如果真的出事了，也能第一时间处理。” 查尔斯笑着说：“你和埃里克谈话时好像站在我那边，转头却来问我为什麽。” 他的声音中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只是随口一提：“你总是放不下他。” 尤莱安赶忙道：“我才没有呢，我就是好奇你是怎麽想的。” 过了两秒他反应过来：“你怎麽突然看我记忆？” “我担心埃里克告状的时候添油加醋说我的坏话。”查尔斯道。 尤莱安啧了一声：“他才不说你坏话呢，他每次都说我的坏话。” 查尔斯回忆他们以往的每一次对话，对那是说坏话还是打情骂俏持保留态度，但他当然不可能给情敌说好话，说实在的，查尔斯现在想到自己当初调和埃里克和尤莱安之间的关系，结果埃里克转头就和尤莱安谈上了，他心里就有点发堵。 倒不是记恨，就是细细回想时，总有种家养的小白菜被拱了和被看起来不太行的塑料铲子挖墙角结果墙角还真被挖走了的郁闷感。 他叹了口气，将话题转回来：“x战警不能和兄弟会合作，即使我以个人的名义帮助埃里克，政府也不会真的相信。” 尤莱安思索片刻，无奈：“那只能慢慢来了。” 他们在这儿聊了一会儿，查尔斯说要去上课，离开了，尤莱安扭头才发现史蒂夫坐在自己身边的位置上。 “你们聊完了？”史蒂夫问。 尤莱安点了点头，又疑惑地问：“你怎麽知道我刚刚还在和查尔斯说话？” 他又没张嘴，别人看了只会以为他在闭目养神。 史蒂夫低声道：“以前你也是这样。” 尤莱安一怔。他那时候因为被笑气影响到精神，会看到小丑的幻觉，在和史蒂夫熟悉以后，他也将这件事告知对方。 那之后，史蒂夫会更密切地观察他，即使尤莱安不对幻象做出反应，史蒂夫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做一些别的事转移尤莱安的注意。 尤莱安眨了眨眼，用尽可能轻快的语气道：“你这麽说，从某种角度上确实差不多，毕竟都是在和其他人看不见的人交流。” 史蒂夫靠向他，手掌覆盖在他的小臂上：“要握一会儿吗？” “我早就没问题了。”尤莱安道，他戳了戳史蒂夫的手背：“你……” 话音未落，战机突然一阵剧烈的颠簸，机舱内发出红色的警告声，ai驾驶员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警报！受到不明飞行物的攻击，即将加速，可能有旋转与抖动，请非战斗人员系好安全带。” 尤莱安的眉头猛地皱起，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不明飞行物是超人，但他的能量蔓延出去，捕捉到的是三架战机，从不同方向围堵过来。 “是九头蛇。”他道，干脆利落地解开安全带：“我负责挡下袭击，队长你去切换战机的控制模式。” 虽然对科技不太熟悉，但史蒂夫专门学习过如何操作这种战斗用的设施，他冲向驾驶室，将手掌贴在扫描识别处。 “欢迎光临。”ai用温柔的声音道：“尊敬的老冰棍1号。” 尽管正在遭遇袭击，但尤莱安还是没忍住，漏了声笑音，好在及时憋住：“肯定是托尼干的。” 史蒂夫有些无奈。 他们分工默契，动作迅速，几个小变种人还没来得及感到惊恐，尖叫才出了半声，就感觉战机的颠簸渐渐平缓下来。 尤莱安的手贴着机舱壁，还游刃有余地转头安慰他们：“别怕，一群杂兵罢了，只是可能会有点吵，你们闭上眼睛数一百个数就结束了。 虽然语气像是在哄小孩，但三个变种人本来就刚被救出，又遇到九头蛇袭击，正惊慌失措着，被这麽安慰，心里居然莫名地平静了不少。 尤莱安见他们脸上的惧怕消散，才重新看向驾驶室那边：“队长，往郊区飞。” 虽然他能击落那几架战机，可下边是城市，战机坠落必定造成伤亡，他又不能一直托着他们到郊区。 史蒂夫也正有此意，他将模式改为自动驾驶，躲避着袭来的炮弹和试图冲撞的战机，加速朝郊外飞去。 尤莱安用能量让那些炮弹在半空炸开，同时用能量包裹在战机外，防止爆炸的气流影响飞行。 等到了郊外，他手指轻轻在壁上一敲，袭来的炮弹尽数调转，轰在那些战机上。 三架战机尽数坠毁，在地面燃烧着，时不时又响起几声爆炸声。 尤莱安收回手，能量蔓延进去，皱眉：“都是无人驾驶，看来被你们这段时间围追堵截，他们的死士也不够用了。” 想也知道不可能靠三架“无人机”拿下他和史蒂夫，九头蛇肯定还有别的目的，问题是在郊外还是调虎离山？ 尤莱安的能量往下扫了一圈，没发现有什麽问题，正要开口，下边的土地上却突然发出冲天的光芒。 空气中的能量开始紊乱，尤莱安后退两步，片刻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麽。 “魔法侧。”他喃喃。 坏消息是他很少和魔法侧打交道，并不了解这些。 好消息是…… 至少这阵波动没什麽杀伤力。 第92章 尤莱安感觉很累。 他靠在枕头上，望着窗户外慢悠悠飘荡的白云，脑袋似乎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在做什麽？ 难以抑制的痒意从喉咙处传来，他咳嗽了几声，手掌捂住嘴巴，突然莫名地抬起手看了看。 手很白，指腹柔软光滑，一看就是从未干过活的人，肤色透着股病气的惨白，而且瘦得惊人，仅仅是平展开双手，手背的骨头便根根凸起。 第95章 这些都很熟悉，但似乎总有什麽违和感。 他还未来得及深思，突然听到两声非常小心的敲门声：“哥哥，你醒了吗？” 尤莱安清了清嗓子：“我醒了。” 他说话时只觉得嗓子疼得很，按照他的经验，他不会咳嗽到这种程度，倒更像是……哭过？ 门咔哒一声被打开，进来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一头棕色的短发，眼睛是孩童特有的圆乎乎，他迈着小短腿小跑过来，趴在床边眼巴巴地看他：“哥哥，你感觉怎麽样？” 看着西里尔，尤莱安眨了眨眼，刚刚睡醒的茫然感散去，想起之前发生了什麽。 他因为嫉妒西里尔有健康的身体，可以出去玩，气得大哭一场，结果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把自己哭进了医院，昨天才情况稳定下来，回到了家里。 他尴尬地抓紧被子：“还好。” “西里尔……”他小声唤了声，差点咬到舌尖，好像这个他叫了五年的名字突然不太顺嘴，但他还是继续道：“抱歉，之前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西里尔有些茫然地仰起头：“哥哥什麽时候朝我发脾气了？” 他把脑袋搁在尤莱安的腿上，不高兴地撅起嘴巴：“哥哥是不是把我跟其他人记混了？” 小西从小就是小醋坛子，尤莱安脑海中突然闪过这麽一句话。 他停顿了两秒才道：“就是前几天。” 西里尔绷着小脸一本正经地道：“哥哥那不叫发脾气，发脾气是把坏情绪朝着其他人发出去。” 更何况尤莱安开始哭的时候，西里尔其实还不在房间里呢。 尤莱安看着他正经的模样，忍不住抿起唇笑了一下：“小西懂得好多。” 他脱口而出。 西里尔的脸蛋变得红通通的：“这麽叫显得我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他哼唧两声，又小声道：“但如果哥哥非要这麽叫，我也没办法。” 尤莱安笑死，但因为笑得幅度太大，气流又伤害到了他脆弱的气管，让他咳嗽得浑身都在抖。 史蒂夫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小小的孩童蜷缩成一团，瘦削的脊背上蝴蝶骨凸起，将衣服顶出两个小小的尖锐弧度。 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史蒂夫心中猛然涌出的感情，他也想不通为什麽自己会对第一次见面的孩子产生了完全超出正常范围的柔情。 想把人抱回去好好养着，他在这一瞬间甚至忘了尤莱安有家人。 但史蒂夫的道德感迅速拽回了他的理智，他上前一步，给那个孩子递了杯温水。 尤莱安抬起头，他是个漂亮的孩子，只是太瘦了，脸颊瘪瘪的，显得那双浅色眼睛占据了脸的大半，就像冰面上的两个冰窟窿。 史蒂夫觉得对方不该这样，他好像能画出尤莱安长大后的模样，尽管现在像只饿得皮包骨的流浪猫崽，但若是能健康长大…… 他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描绘起那张脸，并且丝毫没有费力。 尤莱安看着他，也觉得他很眼熟。 “哥哥，他是美国队长。”西里尔站直身子：“他是来看你的。” 美国队长？ 尤莱安的脑子像生锈的齿轮一样转动起来，一种违和感涌上心头。 还没等他理出头绪，身形高大的男人已经走上前，半蹲在他床前，蓝眼睛里含着怜爱：“你好，我是史蒂夫·罗杰斯。” 尤莱安小声道：“我叫尤莱安·琼斯，先生。” “叫我的名字就好。”史蒂夫说，他将手轻轻放在尤莱安手边，让那细细的手指搭在自己的掌心：“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尤莱安疑惑地歪了歪头，他不应该懂这些，但脱口而出：“是政府那边要给我们补贴吗？” “还可以更好一些。”史蒂夫笑着说。 尤莱安的神色动了动，本就没有血色的唇抿起，更显苍白。 史蒂夫意识到他在恐惧。 “我们找到了能够治疗你的药物，只要注射后睡一觉，你就能痊愈了。”史蒂夫轻声说。 尤莱安呼吸急促：“真的吗？” 他一时激动，又咳嗽起来，吓得史蒂夫赶忙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是真的，而且今天就能注射。”史蒂夫说。 尤莱安眨了眨眼，他用手飞快地擦着眼角。 他刚刚对自己这辈子不能跑不能跳，连哭泣都受到限制的事认命，只想在余下的生命里和家人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就得到了这样的好消息。 这一切美好得太过不真实，尤莱安浑浑噩噩地被人抱坐在手臂上，史蒂夫担心他着凉，给他穿了几层厚衣服，还戴了一顶兔耳毛绒帽。 在父母和弟弟欣慰又期待的目光中，尤莱安注射了那支药物。 他的脸上肉眼可见地有了血色，心脏的跳动也强健许多。 “接下来只要好好休养就好。”史蒂夫把怀里的男孩递给马修时，心中不舍，下意识道：“我会经常来看他的。” 马修感激地不停朝他道谢。 尤莱安一觉醒来，身体的不舒服感全都消失了，他试探着在地上蹦了蹦，呼吸平稳，嗓子也不会痒。 等开始吃饭，以前的忌口全部取消，海莉有心多给他补身体，让他多吃饭，做的都是他馋了好久的。 这样的生活就像在梦里。 尤莱安刚刚和新认识的朋友们踢完足球，坐在草地上晒着太阳，他的病已经好了快半年了，脸上的肉也长出来些。 旁边传来轻微但沉稳的脚步声，尤莱安抬手挡住阳光向上看，像小弹簧一样从地上跳起来，扑进来人怀里。 他脸上带着明艳灿烂的笑容，小鸟欢快啾啾叫般：“史蒂夫！” 穿着夹克的史蒂夫也柔和下眉眼，他身上带着清新的沐浴露味道，大概是洗了澡才过来的。 “你是出任务刚回来吗？”尤莱安问他，在他怀里仰起脑袋：“去打坏人了？” “嗯。”史蒂夫笑着点头，他蹲下去，用袖子擦了擦男孩额头上的汗珠。 这半年来，似乎是为了弥补小时候的遗憾，对方总喜欢在户外玩耍，但这麽晒了半年，肤色还是比常人白一个度，但脸色红润，看上去健康了许多。 “真好呀，我长大了也要和你一起打坏人。”尤莱安眼睛亮晶晶的。 史蒂夫忍不住弯起唇：“那我等你长大。” 他向来不会扫兴，尤莱安高高兴兴地搂住他的脖子，像小狗一样贴着他的脸颊，突然小声地说：“等长大了，不但要和史蒂夫一起打坏人，还想和史蒂夫像爸爸妈妈那样一起生活。” 他一直被养在家里，病好了半年，但某些常识还是缺乏得可怕，所以说出那句“我们的孩子会是金色头发”也实属正常。 但把史蒂夫吓个够呛。 惊吓到他的并非男孩纯真的发言，而是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答应，甚至顺着对方的话幻想出了金发的尤莱安模样。 他活了二十多年，分得清自己的感情，所以才感到天崩地裂。 他怎麽会对尤莱产生那种感情，小孩现在才七岁！ 在崩溃中，史蒂夫感到世界仿佛都在摇晃，眼前的一切开始碎裂，只有怀中的人完整而真实。但很快，连怀里的热源都离他远去，鸟鸣和孩童的笑闹声转化为尖锐的刺耳声，而后是交谈。 “怎麽回事，他快要醒了！” “我编织的绝对是美梦，但那可是美国队长，不沉溺虚幻，发现不妥进而挣脱控制也很正常嘛，本来就没打算真的控制他们多久……你快让他先继续昏迷，我要进去修补幻境了，本来那小孩就难骗，现在里边就他一个真人……” 声音渐渐远去，一开始的质问声恨恨地骂了一句：“该死的，那些家夥怎麽招的人，居然能把美国队长的粉丝招进来。” 饶是思绪混乱的史蒂夫，都不由自主地在这一刻感受到了疑惑。 他很快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可不等他做什麽，大量麻醉气体灌入容器，他再次昏迷过去。 而尤莱安那边，他只觉得面前的人身形一顿，紧接着，似乎有哪里改变了似的，让他下意识警惕起来。 他后退一步退出对方的怀抱，目光转了几圈，没发现问题，装作不经意地提问：“对了，史蒂夫，当初给我注射的药是谁研究出来的呀，你还没告诉过我呢？” 面前的人挂着如常的温和表情，注视他片刻才道：“是托尼·斯塔克，他研制的绝境病毒能够大幅度改善人类的基因，治疗你的疾病自然不成问题。” 尤莱安第一次听这个名字，但依旧觉得耳熟，他的嘴巴动的比脑子快：“那是红色的战甲还是白色的战甲？” 第93章 钢铁侠还有不同颜色？ 控制着幻境中史蒂夫身体的法师有些疑惑，他又看向尤莱安，试图提取对方的记忆。 明明幼时的记忆提取得很轻易，关乎跳跃时空那些却只能看到片段，法师念叨着钢铁侠，还真让他看到了一些。 第96章 觥筹交错的宴会，狂欢的男男女女，还有靠在一起的钢铁侠和尤莱安。 法师停下自己的魔法，他的额角已经渗出汗滴，但自认为弄清楚了想要知道的事，胸有成竹地开口：“当然是白色的，他的研究让人们变得完美……” 话未说完，刚才还睁着圆眼睛的可爱小孩神色猛地一沉，反手给了他一拳。 幻境开始破碎。 完了，说错话了，他就说哪来的白色钢铁侠……不过只是颜色错了，居然就能让这小孩情绪波动如此之大，他构建的幻境分明是在对方记忆中最伤心的时刻之后，算是为对方量身定制了一场美梦，居然轻易地被挣脱。 难道从小开始拥有健康的身体和幸福的家庭还不如红色的钢铁侠重要？ 法师在郁闷中被破碎的幻境弹出，两个人脱离的反噬让他闷哼出声，口中已然有了腥甜的味道。 另一边，尤莱安的眼睛骤然睁开。 警报声刺耳，他活动身体，却感到四肢被紧紧束缚住。 记忆回笼，他略过那多出的半年幻境记忆。 他和史蒂夫他们被提前刻好的法阵迷晕，投入幻境中，现在大概是被捉到了九头蛇的某个基地内。 稍微有点粘人了，怎麽在哪儿都有他们。 他的能力还能用，但却无法挣脱束缚他的手铐。 “别白费力气了。”阴冷的嗓音宛如蛇一般滑过：“这是专门为你打造的振金镣铐，即使是你，也没办法挣脱。” 尤莱安走神了一瞬间：“你们哪来的振金，不是队长的盾牌吧？” 他的提问让佐拉无语了一瞬，但很快无视这种白痴问题：“你知道我们的目的，如果自愿配合，还能少受点苦头。” 配合是不可能配合的，但振金对动力的吸收和存储能力确实棘手，尤莱安当年也拿着史蒂夫的盾牌研究过。 他的能力在第二个世界还不算强大，2799给他运算过，想要打碎振金，必须要瞄准一点用最大能量进行攻击，或者用特殊的能量震荡破坏振金的分子结构，再对其进行攻击。 2799那时候对第一个世界惨烈收场的尤莱安充满怜爱和愧疚，无偿提供了能量震荡的频率。 当然，那时候他们身边的振金只有史蒂夫的盾牌，尤莱安没尝试过。 走完全部世界他都没用上这些方法，尤莱安还以为是自己杞人忧天，结果还真的有了使用的机会。 用最大能量进行攻击是需要蓄力的，动作太大很容易被阻止，这周围还有个法师，得防着点，所以他选择先用能量震荡慢慢破坏振金的分子结构。 还得转移走其他人的注意。 “你们想回到过去？”尤莱安说：“随意扰乱时空是会付出代价的，以九头蛇的肆意妄为，世界终究会走向毁灭。” “那不是现在的你需要操心的事。”佐拉语气森冷：“九头蛇的大业非你这样的凡人能够理解。” 尤莱安嘴角一抽：“你这个小机器人还挺会给自己戴高帽的，为了活下去把自己下载到网络里，你和奥创的区别是什麽，你的底层算法结构没托尼写的好看？” “我和那种低等的智能ai是完全不同层次的存在！”佐拉阴冷道：“像你这种愚蠢的家夥不会明白的。” 尤莱安笑嘻嘻地道：“你说是就是喽，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七十年前的样子，至少打起来是软的。” 他胡言乱语地挑衅佐拉，目光落在对方使用的滚轮机器人身上，又转到角落的法师那。 碎裂的幻境似乎伤到了对方，所以一直在盘腿疗伤，不知道等会逃跑的时候能不能把佐拉举起来砸他。 “你七十年前也比现在更讨喜。”佐拉呵了一声，嗓音间夹杂着滋啦的电流声：“真该让那些人看看你沉浸在杀戮中的模样，剥夺生命让你愉悦吧，尤莱安，那时候的你真是美得惊人，可惜美国队长教坏了你，把你变成这副普通庸俗的样子。” 尤莱安：“……听你夸我怪恶心的，而且你说反了，我一开始脑子有问题，后来在队长的照顾下治好了。” 佐拉选择不听他说话：“既然你不配合，那留着你也没用了。” 尤莱安冷笑：“怎麽，想给我洗脑？” 他仿佛毫不畏惧，随意道：“你们以为穿越时空没有限制吗，洗脑只会连带我的能力一起损毁罢了。” 佐拉真的犹豫了一瞬，他的滚轮机器人咕噜噜往尤莱安这边靠近，冰凉的机器爪搭在他的身体上：“你在说谎，看来得先让你吃点苦头。” 强烈的电流从接触处猛地传来，尤莱安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吸了口气，恍然间闻到什麽烤糊的肉味。 佐拉还真不怕电死他，要不是反应快用能量护住五脏，他这会儿人都没了。 看来对方的耐心所剩无几，拖不了多长时间了。 尤莱安装作虚弱地瘫在冰冷坚硬的椅子上，半掀开眼皮，眼神发直。 佐拉看着他皮肉上焦黑的痕迹，似乎是确认尤莱安的能量没能护住他，冷笑一声：“放心，我不会轻易杀了你，即使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你也能在这场战争中派上大用处。” 滚轮机器人后退，似乎准备去操控洗脑的机器。 就是这一刻！ 尤莱安用全部能量刺穿脚踝处的镣铐，连带着椅子站起来，一个旋风转身，用还挺沉的铁椅子击飞了那个机器人。 “你们还挺小瞧我的。”他继续用力，手部的镣铐也随之断裂，被他甩向法师，直接把人砸晕了过去。 好脆……这法师好像挺菜。 尤莱安揉了揉手腕，不太在意地瞥了眼胳膊上的焦痕，没在九头蛇的地方用治愈能力，而是过去踢了一脚佐拉机器人。 屏幕黑了，对方估计在发现不对的那一刻飞速撤走。 尤莱安最讨厌他这一点，像个老鼠一样溜得飞快，不然也不至于现在都没抓到对方。 算了，先去找史蒂夫。 他一脚踹开铁门，随意挥手，冲来的九头蛇士兵们便被自己发射的子弹击中而倒地，能量飞速扩散到整个基地，终于在最中心处找到了史蒂夫。 尤莱安一路像割草似的割掉九头蛇的小兵们，冲到中间的屋子，屏住呼吸打开中央的银白色舱体。 “史蒂夫？”他晃了晃对方，大概是吸入太多的麻醉气体，史蒂夫只是动了动睫毛。 尤莱安正要继续摇晃，忽的听到整个基地发出警报。 “自毁程序已启动，请尽快撤离——”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紧接着是倒计时：“十、九、八、七……” 十秒自毁？好好好，不愧是你们九头蛇。 尤莱安扛起史蒂夫就往外跑，他健步如飞，赶在爆炸前冲出基地，被爆炸的气流轰得在半空打了好几个滚，好在有能量护体，两个人都没受伤。 这麽一颠簸，史蒂夫也醒了，他睁开眼时差点把尤莱安反剪双手，幸好还没用力就发现不对，只轻轻搭在了对方的手臂上。 “你醒了，基地已经炸没了。”尤莱安假装大夫猫猫表情包。 史蒂夫笑了笑，飞速扫视他的目光猛地顿住：“你受伤了。” 尤莱安：！ 忘了这茬。 他迅速往伤口上一拍，再抬手，满眼无辜：“没有，你看错了。” 史蒂夫差点被他气笑。 第94章 “等爆炸结束，我进去把你的盾牌找出来。”尤莱安转移话题：“刚刚跑得急，只来得及带上你。” 史蒂夫无奈地看他一眼：“身上还有其他伤吗？” “没有噢。”尤莱安摇头：“佐拉打算给我洗脑，所以没对我做什麽。” 他眼睛盯着不远处燃烧着的基地：“我的能量扫过基地的时候没发现那三个变种人，不知道是没抓他们还是转运到其他地方去了……早知道留个活口问问。” 史蒂夫的眸色沉了沉。 现在已经是深夜，这个基地在非常偏远荒凉的位置，即便又是爆炸又是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也没有引来其他人。 火光映照真尤莱安的面容，暖融融的颜色在他的眼里跃动。 史蒂夫看着他出神，面前的面容与记忆中的孩童渐渐重合。 “那段幻境是来源于你的记忆吗？”他忽的问。 “之前是。”尤莱安点了点头，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淩乱，还沾着点灰尘，发丝翘起，在忽明忽暗的光下，倒更像个偷溜出去疯玩，弄得一身狼藉的小孩。 史蒂夫低低感叹：“你那时候太瘦了。” 他伸手捏了捏尤莱安的脸，青年的脸颊早就被养得长了肉，手感柔软细腻，捏着像软绵绵又有弹性的糯米糍。 捏了两下，他被对方凶恶地瞪了一眼，于是默不作声将手移到尤莱安的头发上，帮忙整理。 小时候那段经历堪称黑历史，尤莱安才不会主动往外说，既然史蒂夫不继续问，他就扯开话题：“你是怎麽脱离幻境的？” 第97章 他提起这个，史蒂夫的脸色就变得有几分怪异，眼神躲闪了一瞬。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史蒂夫这种反应，反而引起了尤莱安的兴趣。 他饶有兴趣地凑过去：“难道是什麽不能说的事？” “不……”史蒂夫不自在地抿唇：“只是在你告白后，很想答应下来……” 尤莱安一怔，他想了想史蒂夫脱离幻境的时机，恍然：“因为你那时候还觉得我只有七岁，所以被吓醒了？” 史蒂夫点头。 尤莱安噗了一声，露出努力忍笑的神色：“嗯……很有你的风格。” 史蒂夫忽的道：“即使我在幻境中没了记忆，和你的关系也有所不同，但我对你的情感并没有发生变化。” 他将手搭在尤莱安的肩膀上，他的脸在制服的面罩后，只露出双温和又坚定的眼睛：“你也是如此吗？” 尤莱安怔住。 史蒂夫将他往自己身边拢了拢，在火焰的燃烧声中，他的声音显得很轻，可却依旧完整地传进尤莱安耳朵中：“你想和我一起生活。” “我……”尤莱安张开嘴，只发出一个音，又停住。 他皱起眉，低下头，闭上眼睛，将心神沉浸在那段虚假的半年记忆中。虽然是虚幻的记忆，可情感确实来源于他本身，他在像史蒂夫说出那句话时，紧张又期待，但那和爱情好像不完全相同。 “我觉得我对你的感情似乎更像亲情。”尤莱安犹疑道。 史蒂夫若有所思：“亲情……” 他上翘起唇角，笑容温和：“也是，毕竟我们已经恋爱过一段时间，我在一些地方看到过爱情最终会变为亲情的说法，也许你只是来到了这个阶段。” 尤莱安的大脑开始运转。 怎麽感觉哪里不对劲。 “你愿意和我共同组建家庭，这就足够了。”史蒂夫一锤定音。 尤莱安：…… 等等？ 他怎麽觉得史蒂夫在给自己下套。 “火焰稍微小了些，我们去拿了盾牌就回去，九头蛇抓了我们，也许不止是想为你洗脑。”史蒂夫自然地转移话题，抬腿朝基地内走去。 尤莱安只能跟上：“别走那麽快，我先给你裹一层能量！” 他们在发现史蒂夫的房间内找到了盾牌，盾牌向下扣在地面上，拿起来后，里边居然是尤莱安的手表和手机。 尤莱安的眉梢挑起。 肯定是有人故意这麽放的，也许是预料到他们会引发基地自毁，而且可能在逃走的时候没时间去找这些东西。 “神盾局终于往九头蛇里插卧底了？”尤莱安惊讶问。 史蒂夫拿起盾牌，思索两秒：“恐怕没有，但若是有人帮助，他显然知晓基地自毁的程序，可能并未丧生于爆炸中。” 他想起些什麽，扭头问尤莱安：“那个法师呢？” “在另一边，我当时直接把他打晕了。”尤莱安突然一敲手：“那边还有不少振金呢，这可是稀有资源，咱们拿回去还能做点新装备。” 走到之前他被绑的位置，振金的镣铐还在，但那个昏迷的法师没了。 这爆炸虽然剧烈，可也不至于尸骨无存得这麽干净。 “跑了？”尤莱安疑惑，他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振金：“这个应该是我用来砸他的那块。” 他正说着，面前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一个圆圈，从里边探出一颗人头，两个人同时被吓了一跳。 尤莱安手一举。 法师捂住脑袋：“别砸别砸，我投降了……你这小孩怎麽这麽凶。” 尤莱安狐疑地打量他：“你这个发送圈……” 他没走过法师的世界线，但听2799提过一位至尊法师，他们那个派系的法师用的发送门就是画圆圈。 史蒂夫也皱起眉，沉声问：“难道你是……” “我之前在卡玛泰姬当学徒，学会了些法术，偷偷溜出来的。”法师主动交代：“好久没下山了，身上没钱，就接了个活儿，没想到是九头蛇哈哈。” 整个人可疑得不得了。 他说完，又神秘兮兮地道：“虽然基地炸了，但我觉得你们还是快点回纽约比较好，那个用机器人说话阴阳怪气的家夥之前好像说他还有后手。” 尤莱安心中不祥的预感一闪而过。 佐拉这次明摆着是针对他，那个所谓的后手难道也是对付他的？纽约，西里尔和海莉可都在纽约呢。 想到这儿，尤莱安攥紧拳：“你不是能开发送门吗，送我们回纽约。” 虽然法师探头确实是为了这件事，但还是随口道：“你就不怕走到一半，我的发送门一合，把你变成两半？” 尤莱安抬眼，语气平静：“你试试看是你合拢得快，还是我用能量拧断你脖子更快。” 法师缩回自己的脖子：“开个玩笑嘛，别这麽凶。” 他把那两个人送回纽约，尤莱安一落地就跑向家那边，史蒂夫倒是停下来：“那三个变种人呢？” “暂时寄存在复仇者大厦了。”法师道。 史蒂夫点头：“替我向奇异博士问好。” 他转身离开，法师在原地站了会儿，画了个圈圈把自己发送到大厅内。 奇异博士坐在沙发上。 “被美国队长发现了，不愧是队长，就是敏锐。”法师乐滋滋地道：“可惜我的身份不好要个签名，当初抽的队长小卡也没带。” 他见奇异博士不理他，继续道：“事情干完了，帮人发送这种事，作为复仇者的你去做不是更简单？” “我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事是最好的。”奇异博士说道，他不再保持刚才那种高深的姿势，翘起腿：“这样就很好。” 法师纳闷道：“不过，那小孩看着凶，人还是挺善良的，他救了那麽多人，不像会灭世的样子。” “一步错则步步错。”奇异博士说：“他身上牵扯太多，好处在于，只要第一步不错，那些人拉着他，剩下的就不会错。” 他看向远处，无数未来在眼前闪过。 * 深夜，别墅内一片漆黑，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在休息。 尤莱安没惊动他们，趴在窗外小心地看了看，确定两个人都安好，松了口气，又皱眉。 如果问题没出在海莉和西里尔这儿，难道是出在马修那里？这个时间超人应该已经恢复正常，回到大都会了，总不会真的因为尴尬跑去太空了吧。 就算这样，他用红氪石辐射的事只是巧合，佐拉怎麽能提前知道他今天不在大都会，只有复仇者都去别的地方的纽约防御力最低。 尤莱安胡思乱想了半天，在突然响起的骚动声中意识到—— 不是他想错了，而是他走发送阵回来得太快，阴谋刚刚开始。 第95章 九头蛇这次的后手依旧是他们研究出来的生物，而且投放地点极为精确，要不是尤莱安在场，差点直接砸进别墅里。 尤莱安在上方把那家夥挡住甩到其他地方去。 虽然在深夜，但打起来动静不会小，银色的金属立刻覆盖全身。 尤莱安忍不住和史蒂夫感叹：“我觉得自己现在好像魔法少女变身。” 史蒂夫看了眼，没在兜帽上看到兔耳朵，沉稳道：“别分神。” “这家夥力气很大。”尤莱安说：“还会飞，我先会会他，队长你帮我注意一下周围。”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新出来的生物其实看起来完全是人形的，肌肉虬结，体型极为高大，再加上他会飞，尤莱安很难不联想到超人。 九头蛇搞到克拉克的基因了？超人经历的战斗那麽多，确实有被伤到而流血的经历，若是九头蛇就是奔着取血去的，即使有所防备，也很难说每次都能防住。 卢瑟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他研究到一半的时候被尤莱安带着超人把研究所掀了，才没搞出什麽实验体。 ……今天这事应该没有卢瑟参与吧。 尤莱安脚一蹬地，整个人腾空而起。 他和那个实验体过了几招，基本能确定对方是用超人的基因研究出来的，但估计也只是半成品，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差了超人一大截，连热视力的威力都小很多，而且对方虽然是人形，却没有神智，仿若野兽一般只凭借本能行动。 不过确实很抗揍。 尤莱安用能量强化力量后捶了他几拳，虽然打飞得挺远，但基本没有破防。大致试探出对方的实力后，确定九头蛇的研究还不怎麽到位，尤莱安呼了口气。 他躲开一次攻击，在手表上点了一下，能量包裹着从弹道射出去的氪石子弹，直接穿透了实验体的大脑，但并未停止，而是继续在其脖颈、心脏以及腹部等致命处连续击穿。 尸体落地发出咚的一声，血液洒了一地，尤莱安紧跟着落在他旁边，尽管成功打赢，脸上却还是阴沉沉的。 “九头蛇盯上我了。”他对史蒂夫道：“他们想对我身边的人下手，如果今天不是有那个法师，我们不可能这麽快回来。” 第98章 那个实验体会砸碎别墅的顶，落在西里尔和海莉身边，即使2799的礼包能保住他们的性命，也可能会发生别的惨剧。 只是想到这种可能，尤莱安就难以控制心中蔓延的冷意。 “尤莱，冷静。”史蒂夫揽住他的肩膀：“我们会安排特工保护他们。” “如果来的是今天这个，普通的特工护不住他们。”尤莱安焦虑地用指甲划着手心：“该死的佐拉，我当年就该直接杀了他。” 他身上的气息很不稳定，史蒂夫顺毛似的轻抚他的后背，但依旧无法让他冷静。 不得已的，就像七十年前那样，他俯下身堵住了尤莱安的唇。 尤莱安焦虑的碎碎念立刻停止了，他们没有进行下一步，仅仅是唇贴着唇，两双色调不同的蓝眼睛望向对方。 史蒂夫的眼中总是沉稳平和的，那蓝就像蓝天，又或是海洋，凝视久了，浮躁的心情便渐渐平复下去。 尤莱安抓着他的上臂，手蜷起，将美国队长的制服抓得起了褶。 “……我这时候是不是该说一句打扰了？”有声音突兀从旁边传来。 尤莱安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噌的向后跳了两米远。 他看向不知道什麽时候走到门前的西里尔，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小西，你醒了，我吵到你了吗？” 其实差不多，西里尔是听到外边有打斗声，还有古怪的粗重喘息，而后一声重物落地后，便只余下细微的交谈。 他担心外边出了事，匆匆忙忙披了件厚外套出来查看，结果发现不远处站着两个正在接吻的人。 就算其中一个几乎背对着自己，西里尔也一眼就认出那是尤莱。 接吻就算了，为啥在血呼啦差的尸体旁边亲，难道是他们超级英雄特有的浪漫？西里尔理解不了，见他俩亲个没完，终于忍不住打断。 “我听到声音出来看看。”西里尔说，他的目光在尤莱安和史蒂夫身上转了好几圈，终于还是装作不经意地询问：“你们俩在一起了？” 尤莱安僵硬地摇头。 他还在想怎麽和弟弟解释，西里尔好像想起了什麽，露出恍然的神色，而后一脸坚定地朝他点了点头：“我支持你。” 尤莱安：？ 你在支持什麽？ “不管你想了什麽，都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无奈地道，视线看到地上的尸体，才反应过来还有正事要办：“你先回去睡觉吧，之后我再和你解释这些。” 西里尔点了点头，转身前还是低声道：“注意安全。” 他只是个普通人，帮不到哥哥，留在这里还可能会妨碍他们……西里尔抿起唇，把外套随意丢在椅子上，躺在床上却怎麽都睡不着。 他翻来覆去很久，之前在脑海中一直隐隐约约的念头终于清晰起来。 他要学一个能保护自己，也能帮上尤莱的专业。 * 西里尔离开后，尤莱安蹲在路边等史蒂夫找人来处理尸体。他小心地按着唇，回想起当初他们恋爱后，史蒂夫偶尔也会用这种方法让发狂或者快要崩溃的他恢复冷静。 尤莱安最初同意加入史蒂夫的小队，其实是因为对方的眼睛和气质让他想起了布鲁斯，他们都有一种令人信服的领导力和沉稳感，但不要误会，这并不涉及替身文学。 一开始只是希望他失去理智时，史蒂夫真的能控制住他，后来随着接触的加深，他意识到，虽然确实有着相似点，可史蒂夫和布鲁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蝙蝠侠生于哥谭的黑暗与仇恨，他冷峻多疑，立于哥谭之上，就像清冷幽静的月光，他的职责是照亮，而非温暖。 但史蒂夫却不同，血清放大了他内心的正直与乐观，他在那个年代几乎可以被称为希望的象征，他那纯粹的正义和道德仿佛正午的太阳，阴暗之人靠近便会被灼伤。 尤莱安有时也想过，如果第二个世界没有遇到史蒂夫，也许他真的没办法从精神伤害中走出去，或者说至少没有那麽快。 “你好些了吗？”史蒂夫走到他身边，朝他伸出手：“抱歉，刚刚我……” “你只是为了让我冷静下来，是我该谢谢你才对。”尤莱安抓住他的手，起身朝他弯起眼：“冲动使人自取灭亡，在这种时候我更应该保持理智。” 史蒂夫也忍不住弯起唇：“你说的没错。” 他没有放开尤莱安的手，但也只是虚虚地握着，眸光坚定：“佐拉的目的不会得逞，神盾局和复仇者联盟都会派人保护他们。” “谢谢你，史蒂夫。”尤莱安道：“我也会想办法保护他们的。” 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还是得想办法把九头蛇干掉。 之前布鲁斯好像说钢骨正在追踪佐拉……也许他可以定个计划，再把佐拉引出来。 尤莱安还在脑海中构建计划，天边忽的飞来一道红披风。 克拉克在他们不远处停下，目光落在地上的尸体上，下意识又后退了半步。 当然，他立刻反应过来，如常地走向尤莱安：“b说有事找你，让我带你回哥谭。” 尤莱安被他骗了好几次，对着看上去正常的克拉克也很警惕，自然不会随意跟着他走。 他转转眼睛，想起被影响过的克拉克脸皮很厚，想了个损招，朝克拉克招招手，对方不明所以地走过来。 尤莱安飞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真乖。” 换做其他时候，克拉克可能不会有太大反应，但要知道他二十四小时前刚和尤莱安发表了戴上项圈就是家养犬的言论，一听这话，血液直冲脑袋。 “尤莱！”他用手遮住脸：“别开这个玩笑了，你明知道我那时候脑袋不清醒。” 不清楚发生了什麽的史蒂夫微微眯起眼。 第96章 脸红的克拉克这次抱着尤莱安，眨眼就飞到了哥谭，把人往椅子上一放，扭头就跑。 尤莱安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什麽，面前就只有黑漆漆的大蝙蝠了。 他仰起头，和布鲁斯对视片刻，还有点茫然：“？” 过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了，颇有些啼笑皆非：“他这是羞跑了？” 布鲁斯刚刚也没看清克拉克的神色，不过克拉克恢复清醒的时候他在现场，本来对方就在红太阳底下，再加上血液上涌，一瞬间整个人都像番茄。 当时他的窃听器被克拉克屏蔽，不太清楚里面发生了什麽，反正看着不像什麽好事。 他心里思索着克拉克是不是又借着红氪石的影响干了点大事，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嗓音低沉地道：“别太欺负他。” 尤莱安心虚地眨了眨眼。 他就摸摸克拉克的头，也没怎麽欺负人嘛。 “你有什麽急事找我吗？”他问。 “超人刚好恢复理智。”布鲁斯说：“时间不早了，我只给你请了一天的假。” 尤莱安：“……？”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就是叫我回来睡觉的？” 他不乐意地瞪起眼睛，大有布鲁斯点头，他就蹦到对方身上掰他尖耳朵的架势。 布鲁斯对他的脾气有了解，话锋一转：“还有一些关于九头蛇的事。” 本来这件事要和克拉克一起告知尤莱安，结果对方因为羞耻直接原地消失。 尤莱安还以为他想说钢骨追杀佐拉的进展，结果布鲁斯开口道：“经过商讨，正义联盟决定与复仇者联盟合作，共同剿灭九头蛇。” 尤莱安惊讶地睁大眼，他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忍不住厚脸皮地询问：“是因为我吗？” 不怪他多想，毕竟虽然都是超级英雄，但每个人之间好像都有点透明的界限，别说两大联盟了，大多数时候，他们连对手都是不共享的。 比如哥谭的坏蛋只专门跟蝙蝠侠做对，卢瑟专心致志打超人，九头蛇当初也只杠美国队长和神盾局…… 尤莱安其实有想过，这大概是因为世界刚刚合并，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看九头蛇，适应之后就开始全方位搞事，从哥谭到超人到变种人，每个都要过去踢上一脚。 那大家联合起来打他也很合理。 布鲁斯也是这麽说的：“正义联盟的职责是保卫地球，本就应该为消灭九头蛇献一份力，更何况，他们的手实在伸得太长了。” 上次在哥谭里偷偷卖武器想搅乱局势的账还没跟他们算。 尤莱安抵着下巴想了会儿，觉得九头蛇被联手打完全是他们自作孽，开开心心地举手：“我！我也要参与！” 布鲁斯凝视他片刻，忽然伸手揉乱他的头发：“你的作业写完了吗？” 尤莱安的手慢慢缩了回去。 忘了还有这茬…… “罗宾还会写完作业再去夜巡。”布鲁斯又补上一刀。 “那等我写完作业再去，你们总不可能这麽快就把九头蛇干掉。”尤莱安没颓废多久。 他从椅子上跳下去：“我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得去上学。” 第99章 布鲁斯没拦他，还特别自然地弯腰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晚安，做个好梦。” 尤莱安很想说些什麽，又担心他说一句不准亲，布鲁斯就回一句“难道我们的关系如此生疏了吗”，最后还是扭头上了电梯，回房睡觉去了。 等他走了，罗宾突然一个探头，学着布鲁斯刚才的语气：“晚安，做个好梦～” 布鲁斯转身看向他。 在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下，罗宾渐渐正襟危坐起来。 调侃老父亲的恋情很危险，但下次还敢。 ＊ 尤莱安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赫伯特把改好的采访稿拿给他看。 “我按照之前的建议改的。”赫伯特说：“感觉你最近挺忙的，就没找你。” 尤莱安昨天是过得特别充实，赫伯特就算找他，估计电话也打不通。 他先道了歉，又和对方一起润色一番，定了终稿，发到了任课老师的邮箱。 赫伯特有点好奇他昨天去做什麽了，下课后小声和他嘀咕：“韦恩先生说你是身体不舒服，特地找人和每节课的老师都交了假条。” 尤莱安侧目：“你怎麽知道是布鲁斯帮我请假的？” “是宴会那天送我回来的司机来请假的。”赫伯特道，想起尤莱安平时不太愿意在人群出风头，补充一句：“放心，除了我知道那个是韦恩先生的司机以外，大家都没注意。” 尤莱安松了口气。 他总觉得自己的平静生活岌岌可危，从他回来之后便麻烦事不断，每次都是刚过了几天清净日子，就会冒出各种各样的麻烦。 早知道当初问问2799有没有平静生活之类的礼包了。 不过，他大部分麻烦都和九头蛇有着或大或小的联系，也许得等九头蛇没了才能真正好过一点。 这麽一想，尤莱安就觉得自己应该在空闲时间多多参与对九头蛇的打击。 想的容易做到难，等尤莱安上了几天学，试图问问进度时，才发现他们居然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不需要你操心。”托尼在电话里哄他：“玩个一两次就算了，也不是什麽有意思的事，你要是无聊，找那个睡衣宝宝拼乐高去。” 布鲁斯也说：“这件事不需要你插手。” 顿了顿，他又补充：“现在人手充足。” 尤莱安不太满意，杰森在旁边冷哼一声：“挺好了，老头平时对我可不会说后半句。” 尤莱安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他打电话给查尔斯，想周末“离家出走”，过去和以前的老朋友聚一聚，结果发现x战警也去打九头蛇了。 虽然大家都去打九头蛇这件事是好事，但唯独不带他，这合理吗？！ 尤莱安不死心地把埃里克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试探后发现埃里克还在岛上盖房子，终于有了点慰藉。 好歹不是他自己被排挤了。 于是尤莱安转头就开开心心地约了彼得一起修他的无人机。 过去这麽多天，再不修他又要忘记了。 第97章 毕竟两个人在不同城市，所以尤莱安是和彼得打的视频电话。 “确实是尾翼的支架断了。”彼得让尤莱安绕着无人机转了一圈，“需要焊接。” 步骤不算复杂，这种程度的手工对尤莱安来说也不算难事，他和彼得聊着天就把尾翼的支架焊好了。 “我让它飞一下看看有没有修好。”尤莱安道。 彼得嗯嗯两声，看着无人机起飞，又问他：“你知道复仇者最近干什麽去了吗，大家好像都很忙的样子。” “他们三个队伍团建去了。”尤莱安记恨大家排挤自己的事，嘴巴撇到一边：“过段时间就忙完了吧。” 彼得困惑地看着他。 尤莱安给他解释：“复仇者联盟、正义联盟和x战警最近联手对付九头蛇去了。” 估摸是有了九头蛇高层的消息，这种大组织短时间内肯定不可能连根拔起，但把里面的骨干抓了，剩下的小兵也翻不起什麽浪，可以留着慢慢收拾。 彼得大为震惊：“我怎麽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未成年现在最重要的是升学。”尤莱安嘟囔：“而大学生目前最重要的是做好所有老师留的课后作业。” 彼得同情道：“他们连你也不带？”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好受多了。”尤莱安幽幽地问：“还有我陪你一起。” 彼得心虚道：“怎麽会呢。” 他眼睛转了转：“他们不让我们参与，我们可以偷偷的，就算不打九头蛇，也能干点别的。” 有种家长不在家的放飞感。 尤莱安比了个叉：“不行。” 他隔着屏幕点了一下彼得的脑袋：“好好学习去。” 彼得就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瘪了。 无人机在韦恩庄园上空盘旋了几圈，没出问题，尤莱安便让它重新降落在桌子上。 他和彼得又聊了一会儿，拜托对方在学校和平时巡逻时帮忙注意一下西里尔和海莉的安危后，挂断了电话。 在没有作业，其他人又没空找他的安静时间，尤莱安甚至感觉有点无聊，他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暖洋洋的，让他不由自主地合上眼，感到些许舒适的睡意涌上。 他闭着眼，任由意识被困意裹挟着向黑暗中旋转滑去，仿佛只要沉入梦乡，就不会再有任何烦恼…… 不对。 尤莱安的脑袋猛地支棱起来。 这异常的感觉，是谁要害他！ 尤莱安警惕地四下张望，刚修好的无人机停在桌子上，尾翼的支架上还有一道不明显的裂痕，阳光落在上面，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光。 他是已经中招了，还是真的及时清醒了？ 而且他在韦恩庄园，怎麽会受到魔法攻击，总不会又是那个可疑的法师吧。 他还在思索是否需要联系一下其他人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黑发蓝眼的年轻人热情地朝他笑：“你还好吗？” 尤莱安愣了一下：“迪克？你什麽时候回来的？” “刚到庄园没几分钟。”迪克道：“布鲁斯这几天可能抽不开身，但哥谭需要蝙蝠侠。” 尤莱安狐疑：“他怎麽不找我？” 迪克比划了一下，委婉道：“从身形来说，还是我和布鲁斯更接近一些。” 比他们小一圈的尤莱安：…… 他迟早也会锻炼出肌肉的！ 迪克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感觉怎麽样？刚刚好像有魔法波动。” “你能察觉到？”尤莱安惊讶问。 他现在有点排除幻境的选项了。 “我倒是没这方面天赋。”迪克摇了摇头：“不过布鲁斯特地让我防备一下法师，所以我去找人要了点小东西，至少不至于让我毫无防备地中招。” 尤莱安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 迪克穿了件纯黑色的上衣和工装裤，胸前别了个有些格格不入的宝石胸针，不过好看的人穿什麽都只会让人觉得这只是一种独特的风格。 “就是这个，如果周围有魔法波动，这个别针会发烫。”迪克耸了耸肩膀，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我还给你也要了一个。” 尤莱安伸出手：“谢了，我最近确实遇到过法师，刚刚还差点被拖进幻境，真的需要这个。” 盒子打开，里边是一枚胸针同款的宝石戒指。 “说是用宝石作为媒介。”迪克下意识解释了一句：“我记得你戴了项链，就拿了戒指。” 说完他才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举，都怪杰森之前说什麽让他挖布鲁斯墙角，他才会觉得戒指奇怪。 只是魔法道具而已。 尤莱安没想那麽多，他把戒指套在左手的中指上，那戒指便自动缩成了合适的大小，在这点上倒不愧是魔法道具。 戒指冰冰凉的，说明此刻他还在现实，让尤莱安安心了些。 “今晚夜巡你要跟我一起吗？”迪克笑着问他：“我听阿福说，你以前都是跟着布鲁斯一起夜巡，本来我还以为我是他第一个助手呢，你当时也有代号吗？” 尤莱安迟疑了几秒：“如果你指的是行动时他对我的称呼，那确实有一个。” “是什麽？”迪克适时地询问。 他是个很好的交谈对象，神色中也只有淡淡的好奇，不会让人感到冒犯。 “ghost。”尤莱安道，他耸了耸肩膀：“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的其中一种中文翻译读作幽灵，和我的名字尤莱有些像。” “你会说汉语？”迪克惊讶地问。 “不太会，不过我当时有一个朋友会说，这个名字也是他给我定的。”尤莱安想起2799，弯了弯唇角。 2799当时说过自己是made in china，所以更喜欢中国文化，虽然都体现在谐音上了。 很难不怀疑2799到底是它的编号，还是根据原名“爱情久久”取的谐音。 迪克笑着道：“看来你们关系很好。” 第100章 他记得阿福说代号是尤莱安自己定下的，可没提过朋友。当时尤莱安住在韦恩庄园，和布鲁斯形影不离，怎麽会有一个所有人都没提过的朋友？ 不过，布鲁斯都不探究这件事，迪克便当做自己没发现疑点，顺着话题继续询问：“那你要继续用这个代号吗？” 尤莱安当然是拒绝，他之前特意找查尔斯帮忙把稻草人记忆封印了，现在自然不会启用当年的代号，帮那帮人恢复记忆。 “其实我也不太需要代号。”他嘟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道：“我之前和戈登说可以叫我2799。” “一串编码。”夜翼思索：“听起来像汉语读音的数字，这种简化读音也是为了谐音吗？” 他眨了眨眼，用汉语说：“爱情久久？” 坏了，这个是真的会中文。 尤莱安沉默了。 “我还是想个新的吧。”他道：“这个容易被误会。” 第98章 说归说，但尤莱安当初就是想不出来代号，才让2799帮自己取的。 当时2799先给了他一堆选择，因为他在第一个世界就想好要用积分购买念动力，所以代号都是念动力相关的，比如什麽灵能者、念力侠、魂烁客、银漩使者…… 但不是难听就是中二，还有不明所以的，被尤莱安一顿挑刺后，气鼓鼓地敷衍了他一个中文谐音幽灵。 不过尤莱安个人还挺喜欢。 现在让他自己取，还真想不出来，思索着要不就从那一堆里挑一个算了。 “代号很重要，不能糊弄。”迪克像是从他脸上看出了摆烂，忽然道：“根据个人特色或者自己的希望来取就好。” 他有些不怀好意地道：“像布鲁斯那样，用动物做代号也可以，嗯……哥谭有猫女了，你叫白兔侠也可以。” 尤莱安觉得他纯粹就是在捣乱：“你上次还戴兔耳朵呢，你怎麽不叫黑兔侠。” “咱们俩凑一对，我怕我明天就变成麻辣兔头。”迪克摊开手：“而且我还蛮喜欢我现在的代号的，在黑暗中猎杀邪恶的神明。” “氪星神话。”尤莱安思索：“我也可以从神话里想想，但地球好像真的存在某些神明。” 而且他又不打算像超级英雄那样出现在人前，只是偶尔会协助大家，代号只是用来隐藏身份。 尤莱安突然灵光一闪：“有了，我可以叫使徒。” 迪克纳闷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圣经？” “耶稣派遣传播福音的门徒。”尤莱安说：“虽然这麽说有点给我脸上贴金，但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我觉得我要干的事还是挺贴切的。” 迪克眨了眨眼，见他自己挺喜欢这个代号的，便在不多说什麽，只是笑着道：“晚上别忘了夜巡，这可是使徒大人第一次亮相。” 尤莱安：“……不要乱叫！加上大人后，瞬间就从大善人变成压榨穷苦百姓的贵族阶级了。” 迪克被他逗得直乐。 可能上天也想让他来个闪亮登场，下午还未过半，新的骚动已经开始。 “毒藤女越狱了。”阿福下达了作战通知：“她占领了植物园，有一个班级的学生在其中进行生态观察，大概三十人，目前均无消息。” 尤莱安皱了皱脸：“希望那些学生没对植物做什麽……我讨厌极端生态保护者。” 他看向迪克：“虽然还是白天，但蝙蝠侠该出场了。” 迪克还是第一次扮演蝙蝠侠，他快速换上那套制服，调整填充一下，让自己的身形更接近布鲁斯。 玻璃前映照出他身边不知何时多出的身影。 尤莱安上下打量着：“外形看起来是挺像的，就是下巴长得不太一样……不过应该没人会盯着你的脸看。” 迪克哭笑不得：“下次我会建议布鲁斯把下巴也包起来。” 毕竟情况紧急，他们即刻赶往植物园，迪克终于摸到蝙蝠车的方向盘，要不是还有事，真想路过学校让杰森多看几眼。 尤莱安在车上就将手表变为长袍，对着镜子好一顿整理，还把兜帽拉长了一厘米，确保他站着时连根头发丝都不会露。 迪克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你和毒藤女有仇？” “不熟。”尤莱安道，想了想又补充：“只能说抓过几次，比起其他人，她不算最难缠古怪的。” 毒藤女讨厌人类，尤其是男人，会为了保护植物而做出偏激举动，但她至少有个理由，比某些单纯反社会分子好点。 不过这不代表她危害性不大，毒藤女算是哥谭少有的超能力人士，会控制植物，会分泌毒素，还能利用植物制造幻境，恢复力也很强，普通人落在她手里基本跑不掉，很有可能被控制着做事。 尤莱安思索自己的治愈能力能不能解毒时，蝙蝠车在植物园门口刹车。 虽然很想直接冲进去，但这个规模不算特别大的玻璃植物园已经被藤蔓完全包裹住了，墨绿色的粗大藤蔓交叠着，缓慢蠕动着，有种诡异的恶心感。 尤莱安看向迪克：“你说咱们直接喷除草剂怎麽样？” 藤蔓确实大，但蝙蝠侠的除草剂可是专门针对毒藤女的这些植物，效果杠杠好。 “她手里有人质。”迪克皱着眉说。 “我探测到几个生命体，不过这些植物对我的能力有抵抗，我看不清。”尤莱安耸了耸肩膀：“按照她的性格，如果现在不进去，人质也会死。” 迪克觉得有道理，他按了按钮，蝙蝠车上伸出一个探头，呲呲两下，它面前的藤蔓便迅速枯萎，那枯黄色顺着根茎飞速向所有藤蔓蔓延。 尤莱安把自己的面具样式改成防毒面具，扭头看迪克时，发现对方已经准备好了。 戴上防毒面具的迪克遮住不太相似的下巴，他对布鲁斯平日的动作姿态模仿得相当到位，尤莱安有一瞬间差点忘记布鲁斯目前不在哥谭。 植物园外层藤蔓的死亡立刻引起了毒藤女的愤怒，她尖叫一声，剩下的藤蔓便纷纷向蝙蝠车砸来。 尤莱安释放能量形成能量罩，飞速调出植物园的平面图，指着其中一处：“这里有不少人，大概是那些孩子，但还有几个在不同地方，我们得把他们带出来。” 尽管没怎麽和他合作过，迪克还是立刻领略了他的意思：“我帮你引开毒藤女的注意。” “记得带毒藤女专用的解毒剂。”尤莱安道：“把队伍语音开着，如果出现问题我会立刻去你那边。” 迪克忍不住道：“我听说你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但你们风格完全不像。” “我比bat啰嗦？”尤莱安很有自知之明。 “完全就是严父慈母。”迪克快速打趣了一句，翻出蝙蝠车。 尤莱安把那句“蝙蝠侠不会这麽轻盈”咽了回去。 明明穿着一样的制服，也模仿布鲁斯的风格，迪克的动作就是看着更灵巧一些。 尤莱安收回思绪，拉拉兜帽，也跟着闪身进了植物园，朝着刚刚探测到离自己最近的生命体跑去。 第99章 毒藤女和迪克在植物园打得有来有回，尤莱安鬼鬼祟祟从另一边溜进去。 毕竟是工作日的下午，植物园里除了工作人员和零散的几个人外，就只剩那三十几个学生和带队老师。在那边打起来后，机灵的人已经开始悄悄往入口这儿跑了。 哥谭里活得久的都知道人得学会自救。 尤莱安用高速移动把离入口近的人送出去，其中一个人突然抓住他的衣服：“你是外地的超级英雄吗？” 尤莱安瞥了他一眼：“怎麽，你只想被本地英雄救？那我可以把你重新送回去。” 他的脸被兜帽盖住，什麽都看不清，声音听起来倒是年轻。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男人讪讪道：“只是之前没见过你……你还要进去吗，很有很多学生在里边。” “你是带队的老师？”尤莱安直接问，“你为什麽在入口附近？” “我是出来探路的。”男人说，他有些不自在：“总之你一定要把学生们救出来。” 是探路还是偷跑没跑掉，尤莱安懒得去细想，危难当前，趋利避害，顾着自己的命很正常，但有没有愧对自己的岗位就是另一说了。 他重新进入植物园，深处的状况明显比他想得要糟糕，淡淡的血腥味从内部传来，夹杂着压抑的啜泣。 尤莱安加快速度，远远地便看到几根尖锐的枝杈上挂着人，甚至地上还有一些被植物刺穿的。 他正要过去，忽然听到有人小声喊他：“那个……银袍子的人，小心些，植物会动。” 声音落下，尤莱安估摸自己是进了植物的攻击范围，一道树枝猛地向他刺来。 他侧身躲过，一拳砸在不断生长的树枝上，树枝一端从他击中的位置咔得断落，砸在地上激起灰尘。 突然袭来的藤蔓则是被他用念力直接摁在地上，连扭动都做不到。 第101章 这里的植物只是受到毒藤女的命令无差别的攻击，能力不强，尤莱安快速解决了它们，把里边的人都抱到安全的地方。 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几个中学生，围在受伤的人身边哭得很伤心。 “让让。”尤莱安差点无从下脚：“他们还没死呢。” 他走到伤势最重的人身边检查，对方的腹部被树枝刺穿，还被挂在树上好一会儿，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 尤莱安稍微清理了一下他创口附近的植物残留物，手掌覆在上边，金光闪动，那伤便飞速愈合起来。 另外几个人也是相同的操作。 “你好厉害。”刚刚还在哭的中学生不哭了，张大嘴巴看他：“你是外地来的超级英雄吗？像游戏里的牧师一样，居然能够治疗伤口。” “你们每见一个陌生的超级英雄，都要这麽问一句吗？”尤莱安忍不住吐槽，他看了眼还在昏迷的伤号和这几个明显没什麽自保能力的学生，犹豫两秒：“你们站在一起，我给你们放一个防护罩，你们扶着这几个昏倒的人，走的时候不要分散开。” 毕竟是远程操控，如果这些人分开，对他的负担会加重，还不知道里边是什麽情况。 “他们都在最里边，但好像被控制住了。”其中一个学生说：“就是被他们追着，我们才跑到这边，结果这里的植物突然变异，伤了好几个人。” 简直像什麽植物园大逃杀。 尤莱安继续前进，植物园剩下的人在能量探测中都聚集在一起，但不算特别集中，而是在小范围活动着。 他觉得不太对，谨慎地在不远处停住，探头往里边看，大受震撼。 那里边有老师有学生，均是一副呆滞、双目失神，行动僵硬缓慢的模样，循着刻板的轨迹来来回回地走。 尤莱安的目光在里边扫了扫，发现了可能导致这一现象的罪魁祸首——地上密集生长，并飘荡在半空中的白色孢子。 大概率是什麽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毒孢子，毒藤女这次越狱，指不定就是发现了这个，准备培养一下来一场哥谭丧尸行。 尤莱安一点都不想被“丧尸”追，他皱了皱鼻子，手指一动，现场的人便纷纷昏倒在地。 大概是受到气流影响，半空飘着的孢子们飘飘荡荡地又往他们身上飞。 尤莱安一挥手，强烈的气流将它们全部吹走，他低声道：“奥创，能发射火焰吗？” “无法直接发射火焰，但可以控制能量的输出，在干燥的物体上引燃。”奥创的声音响起。 “你来控制，弄点火出来。”尤莱安说。 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被移动，掌心炮发射，炸在远处的木质栅栏上，焦黑的边缘很快冒出些许火光。 尤莱安用能量将那火苗一拽，落在孢子上，都还没等他弄点易燃品，那块便滋啦一下全烧着了。 他控制着能量产生气流，把那些燃烧的气体都吹得远远的，省得里边万一也含毒素，再把地上的人毒一遍。 这边解决，他抬头去看迪克那的战况。迪克踩在粗大的藤蔓上，躲避得游刃有余，但一时间也被牵制住，无法靠近。 尤莱安落在他身边，抬手挡住几根藤蔓：“弄清楚她的目的了吗？” “应该是为了植物园。”迪克说：“你刚才干了什麽，她突然气得要冒烟，我差点被藤蔓抽到。” “我把她的毒孢子烧了。”尤莱安耸了耸肩：“不过地上躺着的人身体里还有已经寄生的，之后得你们找办法取出来。” 他们俩在这儿旁若无人的交谈，毒藤女的愤怒突然平息了些，她抚摸着自己的红发，打量着新出场的家夥：“我的植物说它们见过你，但你不是罗宾，怎麽，蝙蝠侠身边又飞来了新的小鸟？” 尤莱安对迪克说：“这个又字用得就很精妙。” 迪克看起来很想说什麽，但顾及到蝙蝠侠的人设，闭上嘴憋住了。 “我只是个最近恰好在这儿的协助者。”尤莱安说，他迫切地在哥谭的这些人前给自己粘贴新的身份：“你可以叫我使徒。” “使徒？”毒藤女皱了皱眉，她似乎有些困惑，但很快便将异样感抛之脑后。 不管是谁，都是个讨厌的人类——还是男人。 “外来者还是少管哥谭的事。”她轻笑：“不过，你若是死在这里，成了宝贝们的肥料，倒也是一桩美事。” 五分钟后，尤莱安用能量托着昏过去的毒藤女：“扔回阿卡姆？” 迪克有些眼热：“你这种能远程打人的能力可真方便。” “我也觉得。”尤莱安笑吟吟地道：“尤其是打这种毫无防备的人，一打一个准。” 迪克摸了摸后勃颈，觉得确实如此，谁能避得开突然来这麽一下，连点声音都没有，如果力气不够，尤莱安甚至能作弊地直接用能量控制住敌人把头往地上撞，分分钟晕倒。 “你要一起去阿卡姆吗？”迪克问。 尤莱安摇头：“我还是少出现在他们面前。” 本来恢复记忆也没什麽，都怪九头蛇直接从稻草人那把他上一个马甲扒了，多冒昧啊。 幽灵可以等于使徒，但绝不可以再等于尤莱安。 不过，他第一个世界还没有超能力，只要稻草人不想起九头蛇那段，这个等式还是不会成立的。 尤莱安计划得好好的，唯一的变量是…… 他和迪克出植物园时，警察已经在外边等候，救护车也停在不远处，一个眼熟的，好像是刚刚才救下来的学生指着他大声道：“就是他，是银帽侠救了我们！” 尤莱安发誓他听到迪克在旁边笑出声了。 他嗖的出现在那个学生旁边，伸手敲了一下对方的脑袋：“不要给人胡乱取代号，还取的这麽难听，我的代号是使徒！” “还是银帽侠更直观嘛。”学生心大地嘟囔。 尤莱安当场给他表演了一个变色，结果只收获了对方大呼小叫的羡慕：“哇塞！你还能变色，这也太酷了！” 心累地坐回蝙蝠车后，迪克看着他变成黑色的长袍和兜帽，打趣：“你怎麽不变成红色？小红帽可比银帽侠好听多了。” 尤莱安觉得他完全就是在看热闹，摘下兜帽朝他翻了个白眼：“注意你的人设，蝙蝠侠。” 第100章 先行回韦恩庄园的尤莱安被愤怒的杰森堵了个正着，对方显然对他们不带上自己的事感到非常不满。 “当时你还没有放学。”尤莱安试图和他讲道理：“我们总不能开着蝙蝠车去学校接你。” 杰森冷哼一声：“你们至少应该把事情告诉我。” 他不单气这个，还生气布鲁斯没告诉他这几天让迪克假装蝙蝠侠的事。 迪克可以，他怎麽就不行，虽然他个头矮了点，但他可以穿增高垫！ 尤莱安不清楚杰森在气什麽，他举手投降：“下次一定。” 也不知道对方信了没，反正是气鼓鼓地走了。 总觉得这方面好像和小西有点像，尤莱安不太确定地想到。 也可能是因为他老是容易从其他当做是弟弟的人联想到西里尔，当时看着彼得也这样，这应该是当哥的通病吧。 尤莱安摸摸下巴。 本来毒藤女的事对尤莱安来说只是个小插曲，当初他在哥谭的时候阿卡姆的人就总越狱。但等他接到赫伯特的电话，才发现事情发酵得比他想的要大。 大概是因为很少有陌生的超级英雄跟在蝙蝠侠旁边，就连哥谭的市民们也默认蝙蝠侠的领地意识很重，所以在他和蝙蝠侠一起出现后，讨论的人突然就变多了。 赫伯特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那个使徒是你吧？” 他见过尤莱安那身装扮的样子，听别人一描述就意识到了。 尤莱安嗯了一声，又忍不住问：“讨论这件事的人很多吗？” “因为他们把你描述得很……神。”赫伯特勉强找了个形容词：“说你像游戏里的牧师，有治愈能力，袍子还能像时装一样变色，甚至有人猜你能像游戏里的牧师一样让人复活。” 尤莱安：“……他们还挺敢想的。” “反正你注意一下，我总觉得网上猜得有点离谱。”赫伯特说：“要是真自顾自把你神化了，那些人就要道德绑架你了，现在都有人说让你去医院救伤者之类的。” 尤莱安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可能是他的反应太平淡，赫伯特以为他没放在心上，又苦口婆心地劝他：“你不要不当一回事，现在好多人都心肠很坏的，之后发展起来了，可能你没帮他们治疗他们就要骂你。” “我知道啦。”尤莱安笑着道：“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他故意把事情扯开：“上次的作业拿了a＋，你的打赌赢了吗？” “赢了。”赫伯特果然被转移走注意力，兴奋道：“那家夥放了大话结果不管是采访对象还是采访稿的质量都被咱们碾压，最近都不敢见我，天天早出晚归的。” 第102章 他说完，想了想又道：“他输了块手表给我，还挺值钱的，我对他的手表才没兴趣，让他折现了，我分你一半吧，要不是你帮我，这次我肯定赢不了。” “请我吃顿大餐就行。”尤莱安靠坐在椅背上：“下次别赌了。” 赫伯特嘿嘿笑了两声。 等电话挂断，尤莱安在手机上刷了刷各平台言论。 他让奥创帮他检索到了最开始发言的人，那是个人账号，里边发了生活照，正是当时管他叫银帽侠的那个学生。 在网上倒是没叫这难听的名字而是直接称呼他的代号，用夸张的语言描述了自己的经历，并增添了很多关于他身份和能力的猜测。 写得多，但看着就是中二的小孩在幻想，前面的评论看起来都是他的亲朋好友，还有人在打趣说蝙蝠侠有了这个助手，以后就不用给坏蛋叫救护车了。 但等过了一段时间，一条如果他真的能像牧师那样复活亡者的评论带歪了整个评论区。 正常来说，就算这件事被转发出去，也没多少人会相信复活亡者这种不太现实的事，大家顶多开开玩笑，可这次却好像下水军一样，不少人都在逼使徒现身，让他去医院给伤者治疗，去救那些垂死的患者。 尤莱安翻了一会儿，摸着下巴沉思两秒，让奥创去查这些账号的来源。 没有结论的时候先把锅扣在九头蛇头上。 他拿着手机去楼下，迪克正坐在餐桌前吃麦片，这两天夜巡总有人在闹事，被迫连着熬了好几个大夜。 尤莱安也不是每天都一起去，毕竟还有杰森，罗宾对假蝙蝠侠真迪克没兴趣，但对助手这个位置看得还挺重。 而且他对迪克当蝙蝠侠这件事很不满，尤莱安都撞见好几回他挑战迪克，试图自己上位的事了。 只能说小萝卜头还挺有梦想。 “迪克，布鲁斯最近联系你了吗？”尤莱安探头问他：“他是不是快回来了？” “不知道啊。”迪克道：“你都不清楚，我哪里知道。” 他身上随意套了个t恤，眼下黑眼圈很重，看得尤莱安都有点怜爱他，抬手给他刷了个治疗：“你们最近夜巡很忙？” “东区的黑|帮那块有点蠢蠢欲动。”迪克叹了口气：“阿卡姆的人也不太老实，毒藤女可能在怀疑我的身份。” “加油呀迪克，这可是能证明你可以独当一面的最好时机。”尤莱安给他打气：“而且布鲁斯应该快回来了，我听说他只是去协助抓佐拉的……” 他突然停住。 网上那拙劣的带节奏不会是佐拉干的吧？现在九头蛇处境不妙，就算这一波能苟过去，他们也失去了绝大多数力量，甚至包括他们的部分骨干成员。 在这种情况下，获得尤莱安扭转时空对他们来说，是改变战局的关键。 ——如果尤莱安真的还有这项能力。 尤莱安自己都觉得无语，能带他穿越的2799都完成任务回主系统那了，如果想把它叫回来…… 大概得先把现在的这个世界毁了吧，毕竟虽然那家夥叫爱情久久，但干的却是维护世界稳定的活，如果这个世界看起来快挂了，甚至只要可能毁灭的风险过高，说不定都能把系统叫回来。 但这可是有被他稳定过的数个超级英雄融合过的世界，哪有那麽容易毁灭，除非把这些家夥一键反转。 尤莱安想象了一下那些场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还是不要想这种可怕的事了。 迪克看他站在那脸色变来变去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神了回神了，你是站着做噩梦了？” “差不多。”尤莱安心有余悸：“你觉得我去当诱饵怎麽样？” “啊？” 迪克不知道事情是从哪一步跳过来的，但他想都没想就道：“我觉得不怎麽样。” “你都没听我要做什麽！”尤莱安睁大眼。 “不听不听。”迪克连连摇头：“布鲁斯走的时候让我一定要看好你，除了上学和夜巡外你什麽都不能做。” 尤莱安震惊。 他的脑子里甚至闪过一句，到底你是小妈还是我是小妈，但很快被自己这个想法恶寒道，觉得一定是迪克之前总说什麽严父慈母之类的话把他带偏了。 “真没想到你还是布鲁斯的眼线。”他假惺惺地捂住心脏：“看错你了。” “当然不止有我一个眼线啦。”迪克活泼地张开手：“你猜猜你身上有多少个定位器和窃听器。” 尤莱安沉默。 他突然觉得太放纵这些人听自己，确实也不是什麽好事。 “其实我去当诱饵，佐拉一定会上鈎的，他又伤不到我。”他不死心地道：“只要我去医院转一圈就行。” 迪克坚定地摇头。 与此同时，尤莱安的手机接连响了好几下，点开一看，连着收到了好多条消息，都是让他安心学习的。 他翻完消息，再一上网，那些逼迫的言论全没了，干净得像是他刚开始做任务时干净的裤兜。 尤莱安抬眼和忍笑的迪克对视片刻，认命地叹了口气：“我老实上学行了吧。” 第101章 认命—— 是不可能认命的。 其实尤莱安本来是想乖乖听话，老实上学，做一个朝九晚五的清澈大学生的，但阴谋的轮子都滚到自己脸上了，他觉得不给点反应实在是太不应该。 当然，交代的时候不能说得这麽直白。 “这就是你被发现昏倒在九头蛇士兵车里的原因？”托尼端着加浓黑咖啡坐在他面前，假笑：“去冰山餐厅吃饭时【偶然】发现老板和九头蛇有勾结，又【偶然】偷听到他们的阴谋，没有反抗地被抓走了。” 他在两个偶然上加重语气。 尤莱安弱小可怜地缩在椅子上：“我反抗了，非常激烈地反抗了，狠狠踹了企鹅人的屁股呢，谁让他那个破餐厅又贵又难吃……” 尤莱安捂住嘴巴，不清楚自己怎麽把踹企鹅人的真相说出来了。 一道金色的绳索从他腿旁边被抽走，英姿飒爽的女英雄朝他微笑：“抱歉，你压到了。” 是真言套索。 尤莱安庆幸自己只来得及吐槽企鹅人，虽然他觉得在场的人都对真相心知肚明。 但他哪想得到，自己故意被抓，还没运到九头蛇基地呢，半路就被人救了。 明明特意关掉了所有定位器窃听器，还待在铅制的车厢里。 尤莱安目光幽怨地看向还在旁边美滋滋的闪电侠。 巴里朝他笑得欢快：“既然尤莱没出什麽事，我送你回去吧，一眨眼就到了。” “等等！”尤莱安啪的摁住他，生怕自己真的一眨眼就回去了：“来都来了，带我一个嘛。” 他晓之以情，眼睛睁得圆乎乎的：“小闪，你不想重温一下我们一起组队的美好时光吗？” 巴里坚持了一秒就道：“让尤莱留在这儿也挺好的，我们组队的话清理速度能翻好几倍呢。” 他看向在不远处抱着手臂沉默站着的蝙蝠侠。 尤莱安一起跟着看过去，他不但看布鲁斯，把目光所及的所有人都用期待的小表情看了一圈。 “我觉得尤莱说得有道理。”克拉克开始附和：“他的能力能帮到我们很多。” “如果他的能力像你们说得那样，让他加入反而是助力。”戴安娜也说，她倒是更赞同尤莱安加入，有这样强大的能力，本人也很积极，像其他人那样把他当小鸡仔护在羽翼下才奇怪。 “我也赞同。”娜塔莎坐在另一端，眉目含笑：“他身体好全了，就随他吧。” 鹰眼随了一个赞同票。 这里是他们用来作为临时集合点的建筑，像一些出任务的人暂时不在，比如x战警那边，他们和史蒂夫、巴恩斯一起进行某些高层的“说服”工作。 闪电侠其实本来在另一个任务中，但他中途捞了个尤莱安回来。 而布鲁斯、托尼还有钢骨，这几天都在网上追踪佐拉，反而一直待在这儿。 托尼喝了口咖啡，思索两秒：“我可不会做扫兴的恶人，不过你之后自己和那个老冰棍解释，他不太赞成你参与这些。” 尤莱安皱了下脸，但也没怎麽怕，史蒂夫虽然不赞同，但他人都在这儿了，对方也不能把他赶走。 “你是以什麽身份参与的？”布鲁斯突然开口。 他的变声器还开着，声音嘶哑浑浊。 尤莱安愣了一下。 他以为布鲁斯的意思是这是三个超英团队的合作，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团队，加进来确实有点奇怪。 “家属？”他犹豫着说。 虽然知道他理解错了，但托尼还是飞快接了一句：“谁的？” 尤莱安下意识在他们身上看了一圈，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说法非常不妥。 他能在前男友和追求者里找到什麽家属？！ 第103章 尤莱安的大脑运转停滞两秒，他立刻改口：“可以当我是自愿加入合作的民间人士，散修！” 没看过华国修仙小说的人大概理解不了他的梗。 布鲁斯看了他一眼，面罩上的白色眼睛里都莫名透着无奈：“以使徒身份参与，尤莱安需要继续留在哥谭。” 尤莱安这才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他以前多是后勤，不怎麽出现在公众面前，没什麽两边保持不同步的意识。 “这个简单，我偶尔回哥谭转两圈，或者让魔形女变成我去转一转都可以。”尤莱安道。 目前无反对票，尤莱安顺利留下。 他放松下来，开始在这里溜溜达达地转圈，给每个人刷治疗。 就像在游戏里触发npc对话似的，每个人反应不一样，有的说一声谢谢，有的还会掉落点奖励。 “吃薯片吗？”娜塔莎不知道从谁的零食里掏了一袋出来：“你现在可以吃了。” 尤莱安眨了眨眼，恍然：“之前来我家的特工是你呀，怪不得之前总觉得有点熟悉。” 他那时候还因为嗓子不好被没收了一袋零食，没想到娜塔莎还记得。 娜塔莎朝他弯起唇：“工作而已，希望你不要介意。” “反正也没给我造成什麽损失。”尤莱安摆摆手。 他叼着薯片去给下一个人刷治疗。 大家身上其实没怎麽受伤，倒是睡眠不太充足，尤莱安的治疗对这方面虽然有用，但用处不大，为了消除托尼的黑眼圈，他一口气刷了三次。 “能睡还是睡会儿吧。”尤莱安说，指腹在托尼眼下抹了一下：“三个治疗都消不掉你的黑眼圈。” “太忙了。”托尼说，他握住尤莱安的手，顺势往前一靠，把脑袋埋进对方怀里。 以前恋爱的时候，托尼心情不好或者遇到了解不开的难题，就喜欢这样靠在他怀里，或者抱着他，问就说是在吸取能量。 尤莱安习以为常地将手随意放在他肩膀上，顺手帮他捏了捏后颈和肩膀。 克拉克飘了过来，似乎一点都不在意面前这幅场景，笑着道：“我买了披萨和苹果派，你要吃点吗？” “要吃。”尤莱安立刻道。 他推了推托尼：“我要去吃饭了。” 托尼叹了口气：“感觉舒服多了，不过总觉得还差点什麽。” 他眨巴着蜜棕色的大眼睛暗示：“以前抱完之后还有别的流程。” 尤莱安无情地道：“那是男友限定。” 托尼又叹气：“好吧。” 他松开手。 一松手，尤莱安就在他面前消失了，扭头一看，超人揽着尤莱安的肩膀，偷人的速度快得像闪电。 差点把托尼气笑。 尤莱安眼前一花就站在克拉克身边，他困惑地抬眼，克拉克却面色如常地把苹果派递给他：“尝尝这个味道怎麽样？” “还不错，就是口感有点偏甜了，苹果的味道被盖住了。”既然他不说，尤莱安就假装无事发生：“手艺没有……好。” 他想说玛莎，但这里还有其他人，所以把名字咽了回去，不过克拉克还是听懂了。 “时间紧急，所以只是在店里买的。”他温和地道：“等事情结束，我给你做一份。” 尤莱安嗯了声，他总觉得现在氛有点古怪，所以低头沉默地吃苹果派。 布鲁斯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一盒披萨。 尤莱安突然被左右两边包围，下意识后撤了一步，结果这一退，眼前又是一花。 闪电侠把他拉到椅子旁，还顺了两盒披萨，塞了一块给他：“来坐着吃，这个披萨的口味好吃，是这几年新出的红薯卷边，口感很好的。” 然后唰唰两下，不知从哪儿拿了杯加冰可乐：“给！” 虽然有点突然，但刚才那种紧绷的微妙气氛被打破了，再加上闪电侠完全就是好朋友的关系，尤莱安终于松了口气，开开心心地和巴里坐在一起吃披萨。 鹰眼在另一边把手上的弓箭放下，小声感叹：“哎呀，我还以为他们能打起来呢。” 完全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第102章 等吃完晚饭，尤莱安才开始了解他们目前的进展。 三个团队联合起来，就算是九头蛇人再多也打不过，更别提他们这样一联手，有了查尔斯的能力，连躲都躲不掉。 九头蛇被咔咔咔一顿揍后，终于学乖了，分散了大部分力量，融于群众，努力给他们制造麻烦。 而且，九头蛇发展这麽多年，也有不少高官成员，他们还在试图从政治层面找大家的麻烦，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就发挥了重要作用。 ——那个被蝙蝠侠带走的变种人卡莱。 能看到好感度，还能直接把人抓过来的能力，用来戳人心窝子最好用了，还有个能看到他们大脑的查尔斯，有些人都不用自己交代，被抓过来就被翻了个底朝天。 “所以，你们都快把高层抓完了？”尤莱安掰着手指数了数：“这才过去了几天。” “毕竟我们不适合一直和他们周旋。”克拉克说：“将高层全部抓获后，普通的成员分布范围太广，还是需要神盾局花时间去清理。” 超级英雄们都有自己经常活动的范围，若是离开太久，那里边的反派就会出来找点存在感。 哥谭那边不就是吗，他们怀疑蝙蝠侠不在，所以各种试探都来了，搞得迪克都有些焦头烂额。 倒也不怪迪克露馅，毕竟蝙蝠侠就算能做到，也很少后空翻躲一些攻击。不过尤莱安过来前，迪克适应多了，也不会下意识用夜翼的攻击方式了。 他想着，忍不住笑了一声，扭头看向布鲁斯：“你要不要提升一下灵巧度，省得过两天回去后被人问还能不能做到一连三个后空翻。” 布鲁斯看他一眼：“谁会问？” 又立刻接上：“你吗？” 尤莱安笑嘻嘻地道：“我才不会问呢，我知道你努努力还是能做到的……哎呀。” 布鲁斯扯了一下他的脸。 尤莱安老实了一会儿，又去问他们的进度：“佐拉很难抓吗？” “有些麻烦。”布鲁斯道：“但基本已经完成围堵陷阱。” 团队合作就是快啊，怪不得用不上他呢。 他还想再说些什麽，通话频道里突然响起查尔斯的声音：“我们这边结束了，马上回去，麻烦空出中间的位置。” 布鲁斯把尤莱安拎到身边：“已空出。” 尤莱安：？ 他扭头看了看中间那个鲜明的圆圈，离自己有好几米呢，干嘛拎他？ 大概是他脸上的问号太明显，布鲁斯简短地道：“怕你乱跑被撞到。” 尤莱安觉得这很冒昧：“我又不是什麽撒手就跑的小狗，谁会往明显就是要空出的地方跑。” 他对布鲁斯发射不赞同的目光。 布鲁斯不为所动。 托尼在另一边哼笑了声：“是担心你还是单纯想抱你，大家心里都清楚。” 他说完，蝙蝠侠目光往他那瞥了一眼，本来是拎着尤莱安后颈的手顺势抱住了肩膀，尤莱安的下巴差点磕到他的肩甲上。 还没等托尼对这明显的挑衅行为做出反应，一行人手牵手出现在圆圈中。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还没人把尤莱安在这儿的事告诉他们，但蝙蝠侠正巧是站在他们视线范围内，还抱着尤莱安，特别显眼。 尤莱安瞬间感觉到很多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寒毛都立起来了。 他抬手，对上史蒂夫的目光，略显心虚地抬手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嗨？” 反应最快的反而是冲击波，他和尤莱安也算是有几年没见了，而且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这麽年轻的样子，一脸新奇地靠近：“尤莱安？” “是我。”尤莱安朝他挑起眉：“我只是缩水了一些，样子应该没太大变化吧？” “确实没怎麽变，不过，虽然查尔斯提前说过你的情况，真的见到了还是挺奇妙的，达尔文他们肯定后悔这次没跟着一起来。”冲击波拉过旁边的人：“这是我弟弟镭射眼，你们应该见过？” “没有，不过我听说过他。”尤莱安眨了眨眼：“查尔斯说他劈了祖父种下的那棵树。” 戴着红宝石特制眼镜的青年捂住脸。 史蒂夫从后边走过来，他的视线和布鲁斯交汇了一瞬，站在不远处：“尤莱？” 尤莱安头皮一麻。 “你别这麽凶，小心把尤莱吓跑。”巴恩斯在旁边笑眯眯地道：“说不定有人拿你吓唬过尤莱呢。” 确实如此，尤莱安悄咪咪地想。 史蒂夫无奈：“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麽在这儿。” 尤莱安把自己之前那套去冰山餐厅吃饭，偶然撞见企鹅人与九头蛇有勾结，所以被九头蛇抓来的说辞搬出来。 然后非常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对查尔斯道：“你不要看我的记忆。” 第104章 查尔斯的蓝眼睛很无害：“我一般不会为了这麽明显的事去看别人的记忆。” 尤莱安理不直气也壮：“反正就是这样，小闪在九头蛇的车里发现了我，就把我带回来了。” “他们没对你做其他事情吧？”巴恩斯问。 “只是把我打晕了要送到哪里，但半路就被小闪劫车了。”尤莱安摆了摆手：“为了防止他们注射药物，我还特意用能量层护住自己，不过他们只是把我搬上去了。” “那看来你装晕的能力不错，他们都没发现。”巴恩斯笑着说。 尤莱安无辜道：“这些都是我醒来后奥创告诉我的，能量层是身体下意识防护。” 巴恩斯笑着搓了搓他的头发。 史蒂夫道：“我并不是不赞同你参与，只不过你先前说希望能过普通的生活，参与作战有可能暴露你的身份，引来其他人的关注。” “我努力捂一下马甲。”尤莱安嘟囔：“虽然之前是这麽说的，可是你们都不带我，感觉我都沦落到埃里克那个人缘了。” 查尔斯在旁边忍笑。 “不带埃里克是因为我们还算是对立阵营。”他解释：“让人类政府发现我们合作，说不定要借机生事。” 尤莱安觉得不如不解释，震声：“那岂不是就不带我！” 还不如一起排挤埃里克呢。 第103章 “冤枉啊，小少爷，我们哪敢排挤你。”巴恩斯故意夸张语气。 尤莱安恶狠狠给他一拳：“都过去多久了，不准这样叫我！” “什麽？”听出这里边还有故事，托尼感兴趣地凑过来。 “他这是嫌弃我。”尤莱安不满地道：“可那时候的饭本来就不好吃，洗澡还要那麽多人挤在一起洗。” 巴恩斯更冤枉了：“我可不是在嫌弃你，尤莱，你把我想得也太坏了吧。” “史蒂夫都没说什麽，还特意带我去河边让我自己洗澡呢。”尤莱安哼了一声。 “但那个隐蔽的位置是我侦查的时候发现的。”巴恩斯说，他笑吟吟地拍了一下史蒂夫的肩膀：“大概这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所以史蒂夫没和你说吧。” 有杀气！ 史蒂夫沉默了两秒，他从脑海中翻出那段记忆，当时确实是巴恩斯一次任务后，回来和他说可以带尤莱安去那边洗澡，但他带尤莱安过去后，对方只是欣喜地跑过去，也没问他怎麽发现的，他也没有特意说过。 趁他俩“内斗”，托尼动作非常自然地揽住尤莱安，从人群中把人带了出去。 “为了不让你觉得我们排挤你，今晚你陪我一起工作。”他指了指工作台前的椅子：“你在那坐着就行。” 尤莱安狐疑地看他一眼，一矮身从他手臂底下钻出去：“你们不是在网上搜捕佐拉吗，我这个计算机水平又帮不上忙。” 他抱起手臂，心知肚明地询问：“我的工作不会是帮你端茶倒水顺便打情骂俏吧。” “也可以只有后面半句。”托尼矜持道。 尤莱安觉得还不如只有前半句。 他决定无视这个要求，视线落在回来的一群人之中，忽然发现个生面孔。 是个年轻人，脸很陌生，站在最外边，和其他人都不太熟的感觉，低着头，隐约能看到他戴了个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右眼。 尤莱安回想了一下刚才任务的人员名单，再结合这个眼罩，意识到这位就是曾经用变种能力把他抓过去，差点让他当众掉马的那位杰恩·卡莱。 大概是他看的时间太久，杰恩察觉到了，快速往他这边看了一眼，没想到正巧与他对视，整个人都吓了一大跳，人物形象与当初绑架时极为不符。 记得这位是被布鲁斯带走了，尤莱安刚扭头，布鲁斯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低沉地道：“他在经过教育后，认识到自己不该将怒气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 尤莱安挑起眉：“只是这样吗？我看他连性格都变了。” 当时在他脑子里说话的时候可嚣张了。 布鲁斯不置可否：“在认识到自己曾经犯下了多麽糟糕的错误后，有所成长是正常的。” 尤莱安又扭头去看杰恩：“……不会有点矫枉过正吗。” “他只是比较怕生人。”布鲁斯说，他轻轻用手压住尤莱安的肩膀：“你觉得我严刑拷打他了？” “我可没这麽说。”尤莱安眨巴眨巴眼睛，“我记得他是去哥谭面基被仙人跳了，才没了眼睛和一个肾。” 数据里当初写的是卷入争端，不过布鲁斯后来详细调查后，确定那就是一夥在哥谭专门骗人买卖器官的团队，如果不是杰恩当初反抗，而且恰巧赶上那附近有黑/帮火拼，引来了警察，恐怕少的就不止一个肾了，他的眼睛也是在那时候被流弹擦到，伤了眼球。 “那些人是惯犯了，不过一直很低调，而且只对外地人下手。”他的声音低沉了两分：“没有人报案，这件事一直没被发现。” 尤莱安的呼吸轻了几分：“哥谭太大了，总会有查不到的地方，但在你的努力下，她已经没有几年前那麽混乱了，以后一定会变得更好。” 他握住布鲁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包裹住那几根手指。 他们之间的气氛安静了片刻，布鲁斯稍稍向前走了一步，更靠近尤莱安，能够清楚地闻到对方身上温暖的气味，这让他的内心轻快了些许。 指尖□□燥温热的手掌包着，他忍不住蜷了蜷手指，想要垂头在那掌心落下一个吻。 但现在不行。 尽管克制住了更亲近的渴望，但他们这样近的距离，在其他人眼里和抱在一起无异，尤莱安还握着他的手。 不说和他本来就不对付的斯塔克，其他人的目光也频频望来，看起来已经要忍不住把他俩分开了。 布鲁斯低低笑了声，他没动，只是在尤莱安耳边道：“留在这儿，你的烦恼恐怕要从九头蛇变到其他地方去了。” 尤莱安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面上没什麽明显的变化，但心底却嘶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之前光念着大家不带他玩的落寞，倒是忘了这三个团队合作，意味着他大部分前男友和追求者都在。 看起来人还淡定地站在原地，其实已经没了有一会儿了。 他开始悄悄地扫视周围人群。 一个前男友，两个前男友，三个前男友，天杀的，他七个世界的前男友除了埃里克都来齐了，还有两个明牌的追求者，查尔斯应该不是吧…没说就不是！ 意识到自己正在面对五个人修罗场的尤莱安头皮开始发麻。 要不还是排挤他吧，他现在就回去读书qwq “哎…都这麽晚了，大家肯定也累了。”他没话找话：“收拾一下去休息吧，我先找个房间……” 一边说，他一边迈开腿往外走，虽然布鲁斯顺势放开了他，可他还是没走到门口。 克拉克凭借速度抢先站在他身边：“你来了这麽久还没在这儿转过，我带你去找空房间。” 尤莱安眼睛转了转，他当然不可能那麽明显地问其他人住在哪儿，所以问了最安全的人：“小闪住哪儿？” “我住在最尽头，但我旁边没有空房间了。”巴里积极回答，还有点遗憾：“我也想和你住得近一点。” 他灵机一动，快乐地道：“要不咱们住一间吧，房间很大，再放一张床也可以，我一秒就能收拾好。” 尤莱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克拉克便温和地道：“这里虽然是临时收拾出来的建筑，但房间充足，不必挤在一起。” 他扭头朝尤莱安笑了笑：“每个房间的装修和格局都差不多，但位置不同，里面的气温和潮湿度也有些区别，你可以选一间喜欢的。” “一般来说我只能察觉到朝阳和阴面房间的区别。”尤莱安抓了抓头发，打算盲选：“二楼还有空房间吗。” “这是布局，空房间我给你标出来了。”托尼把一个光屏拉到他面前，上面是建筑的平面图。 克拉克上扬的唇角下滑了几个像素点的弧度。 如克拉克所说，空房间还挺多的，尤莱安随便点了个离楼梯近的房间，甚至他两边也都是空房间。 他在上面点完，jar的声音便响起：“已为您输入身份信息。” 房间居然还是指纹锁。 托尼手速飞快地在他旁边的空房间点了一下，理直气壮地道：“反正屋子格局差不多，睡在哪儿都一样。” 他话音还没落，另一边的亮着的空房间也暗了下去，显然有人和他一样用高科技隔空锁房。 尤莱安生怕托尼和布鲁斯吵起来，赶紧一手一个把人推到他们的“工位”前：“你们天天熬夜在这儿看代码，住哪儿都一样，反正也不回去睡觉，对吧，两位三天睡了不到8个小时的先生？” 布鲁斯和托尼同时选择沉默，盯着光屏，一副现在很忙的样子。 第105章 第104章 总之尤莱安暂时获得了平静，他去了自己选好的房间，毕竟是临时搭建的建筑，里面只有必备的家具和生活用品，至少睡觉是足够了。 尤莱安在床上躺着，看着天花板，思索片刻后，给布鲁斯发了消息。 “能把杰恩的身体报告发我一份吗？” 布鲁斯的消息很快传来：你想治他的眼睛？你没必要特地这麽做。 尤莱安知道他可能是担心自己是为了让他感到好受点，才想要给杰恩治疗，尤莱安确实有这层意思在，但把这份心思摆在明面上，不但说起来难以达成一致，而且还怪让人难为情的。 所以尤莱安决定简短回复。 尤莱安：1 布鲁斯大概想了一会儿他这是什麽意思，还是把杰恩的身体报告发过来了，电子版还挺长，尤莱安大致扫了一眼，除了身体情况外，还有不少关于对方能力的各种检测。 其中比较有意思的一点是，杰恩并没有能力杀死被他拉进独立空间的人，也就是说，他当初说的如果互选就会让被选择的人死亡，其实只是被他放出空间。 尤莱安转念一想，如果对方是受到刺激，想看人反目成仇，这种行为确实比直接杀死另一个人更合理。 还挺阴险。 不过，这种行为倒是把他的罪行降了一等，毕竟恶性杀人事件和无杀人意思的绑架还是有那麽点区别。 尤莱安思索一会儿，将报告翻到上面，着重看了看杰恩的眼睛情况。 他以前抽到过这个治疗能力，知道极限在哪儿，他是能加速愈合，但不可能凭空生长，比如说杰恩的肾被取走了，即使现在治疗也不可能再长出一个。而他的眼睛若是眼球还在，只是因为被划伤而失明，倒还有治愈的可能。 幸运的是，杰恩的眼睛是视觉神经挫伤，并未完全断裂，正常来说，这种伤很难愈合，但尤莱安的能力刚巧可以治疗。 所以他又敲了敲布鲁斯：他在你旁边吗？让他上来找我。 杰恩确实在，他当初被各方协商交给蝙蝠侠的时候，心里其实还有点怨恨，毕竟他受了哥谭人的欺骗，又受了那麽重的伤，可整个事件中，传说中的蝙蝠侠并没有出现过。 但是，在临时的拘禁处，无论他用如何恶毒的语言攻击对方，那个黑漆漆的背影始终无动于衷，倒是偶然路过的罗宾把他骂了一顿。 对方骂的也很在理，毕竟蝙蝠侠只是独身一人……哦不，还有罗宾，但加上罗宾也只是两个人，哥谭这麽多事，哪里管得过来，是他自己在明明意识到面基位置不对后，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一步步被人诱导着踏进深渊。 杰恩只是不想把错归咎到自己身上，而且他有点欺软怕硬，在极度压抑的情况下觉醒变种能力后，也不敢去哥谭找事，只选在了自己最熟悉的纽约，还是学校。 蝙蝠侠把他关起来后，确实也没打他，反而还给他找了心理医生，x教授也过来看过他，和他谈了几次。 杰恩本来就是个内心不坚定的青少年，几轮下来，已经深刻地意识到错误。 相比于一直挺凶的蝙蝠侠，他更亲近能和他谈心的x教授，不过毕竟他和蝙蝠侠相处时间更多，而且他虽然被允许出来，但依旧处于被看管状态，不能自己乱走。 蝙蝠侠的意思是他其实可以回房间待着，但在拘禁室待久了，比起空荡荡的房间，他还是更喜欢在人附近待着。 而且……这儿不但有蝙蝠侠，还有钢骨，还有钢铁侠，还能看到各种超级英雄来来往往，杰恩以前就是个普通人，当然会对超级英雄好奇，所以他乐得在角落坐着，悄悄看其他人平时在做什麽。 今天晚上他也像前几天那样，找了个不会碍事的角落坐下。 蝙蝠侠、钢铁侠和钢骨三个人依旧在各自的计算机前待着，杰恩还偷偷看过他们的屏幕，但上面全是代码，他一点也看不懂。 以前这三个人会在这儿一坐就是一晚上，偶尔才会交替轮班着去休息。其他的超级英雄即使在这儿遇见，最热络的也只是互相打一个招呼，甚至都不怎麽聊天。 也只有今天最热闹。 杰恩当然记得对方，尤莱安对他来说记忆点实在太多，那出色的外表反而是最末尾的，毕竟能在他的能力下把人名改成外号，还一下叫来x教授把他抓了，就算想忘都忘不掉。 虽然早就知道x教授和对方相识，可今天一看，分明是大部分超级英雄都认识尤莱安，就连蝙蝠侠也和他关系很好的样子。 杰恩突然觉得蝙蝠侠当初没揍自己几拳，其实脾气已经很不错了。 他拒绝去想那一大堆八十以上的互相好感度里可能会有几个超级英雄，尽管在这儿待了几天后，他已经意识到老冰棍可能是在叫谁。 “卡莱。”蝙蝠侠忽然叫了他一声。 杰恩下意识站起来：“我在。” “去二楼。”蝙蝠侠低沉道：“尤莱在房间里等你。” 杰恩感觉不少人的目光都明里暗里地朝自己射来。 他小心地问：“是有什麽事吗？” 应该不是大晚上睡不着觉，突然想报复他吧！ 蝙蝠侠似乎想说什麽，沉吟两秒还是改口：“他会告诉你。” 虽然说了像没说，但听起来不是想打他出气，杰恩放心地上楼了。 尤莱安还不知道杰恩上楼前想了那麽多，他在房间里等人过来，开门后发现对方看起来有点瑟缩，低着头不敢看自己。 “进来吧。”尤莱安退开几步，他还以为布鲁斯和杰恩说了，便开门见山道：“你先把眼罩摘下来。” 杰恩似乎惊了一瞬，他下意识抬手捂住眼罩，面露警惕：“你想做什麽？” 那一瞬间，阴暗的想法从脑海中涌出，他甚至想对方是不是在取笑自己。 “bat没和你说我要你上来做什麽吗？”尤莱安扭头看了他一眼，抓了抓那头蓬松的黑发：“我有治疗的能力，看了你的身体报告后，觉得你的眼睛还能治好。” 杰恩的呼吸停住了，但他很快便道：“你为什麽要这麽做？我当时抓了你，还让你在直播中做那种选择，甚至想要暴露你的隐私。” “纠正一下，是几乎已经暴露了。”尤莱安道：“只不过你的眼睛又不是做坏事的时候被打伤的，而且有查尔斯他们的担保，我可以相信你已经悔过不会再犯，既然如此，我能治好你的伤，为什麽不治。” 杰恩思索片刻：“我甚至都还没和你道歉。” “那你确实该和我道歉，还有那些被你困住的人，即使没有受伤也受到了惊吓……可能还暴露了一点隐私。”尤莱安坐回椅子上，身体后靠：“你现在可以开始道歉了。” 虽然确实心存愧疚，也觉得自己应该道歉，甚至是做些什麽，但尤莱安摆出这样的姿势，就让杰恩感觉有点难说出口。 不过他还是把早就在心中萦绕着的那些歉意都说了出来，中间结巴了几下，自己都觉得干巴巴的。 尤莱安听得倒是很认真，他的手肘搭在扶手上，双手交叉，等杰恩停下，便弯起眼：“听得出来你是真心这麽想的。” 他朝杰恩招了招手。 杰恩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弯下腰。他感觉到尤莱安的手轻轻揭掉了他的眼罩，那下边有一道很丑的伤疤，他颤了颤，想要后退，对方却略显强硬的用手掌控制住了他的头。 但柔软的指腹摁在眼睛上的力道却很轻。 “放松，不会痛的。”尤莱安的声音从耳旁传来。 杰恩紧张得身子都快要打摆子了，他无法控制地快速眨着另一只眼睛，忽然，一股暖流从他与尤莱安接触的地方传来，整只眼睛都暖融融的，就连偶尔会出现的幻痛都消失不见。 大概过了几分钟，杰恩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点光亮，他慢慢地睁开那只他以为永远都见不到光明的眼睛，愣愣地盯着面前的人。 缺失的视野终于重新变得完整，面前的青年微笑着，身上似乎发着淡淡的金光…… 等尤莱安收回能量，杰恩才意识到那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尤莱安在使用能力的时候手上真的会发光。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面前长相出众的青年像一个医生一样微笑着问他。 杰恩转动着眼球，没有任何生涩或是疼痛，喜悦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他的唇角不停地上扬着：“我的眼睛能看到了！” 尤莱安在那撑着下巴等他乐完。 “谢谢你。”杰恩摸着眼睛，郑重地道：“以后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帮忙就不用了。”尤莱安抬起眼，刚才温和的气息渐渐收敛，浅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干净剔透，仿佛是能一眼望到底的纯净水晶，他的唇角还弯着：“如果你再用自己的能力做坏事，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会把你找出来，亲手收回这颗眼球，那时候没人能再治好你。” 第106章 杰恩几乎是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他说了什麽，细密的寒意从背部攀升。 等人慌张离开，尤莱安才叹了口气：“刚刚会不会太凶了。” “让他有点畏惧也好。”查尔斯的声音从他脑海中传来，透着点笑意：“不过你放心，至少目前他是真心悔过的。” 第105章 因为摘掉了眼罩，其他人一看便知杰恩的眼睛被治好了。 “有时候他好心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托尼翘着二郎腿，随意划着眼前的屏幕，侧头看向布鲁斯：“你这种大蝙蝠可教不出他这样的甜心。” 布鲁斯没有把目光从屏幕上挪开，但回应了托尼的挑衅：“你没见过他更好心的时候，至少他现在还知道加一句威胁。” 说着，蝙蝠侠的白色眼睛终于看向托尼，虽然嘴角弧度依旧平直，语气也没有波澜，但内容自带攻击性：“善良是他的天性，而如何保障自己的善良不会被滥用这点是我教的。” 托尼被狠狠炫耀到。 “你不过是认识得早一些。”他挂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认识得再早，把握不住也没用。” 钢骨突然道：“我捕捉到了佐拉的踪迹。” 他的眼里闪着蓝光：“也许你们可以等会儿再继续吵，先干正事。” 他们这段时间陪着佐拉转得够久，是时候结束了。 尤莱安一觉醒来，发现佐拉被抓了，人还有点迷糊：“昨晚发生的事？” 他打着哈欠凑过去看托尼的屏幕，顺手给这三个不知道有没有睡觉的人刷了几个治疗提神醒脑：“在哪儿呢？” “这儿。”托尼指了指桌面上一团黑色的球：“暂时困在这里了。” 尤莱安打量了几眼，佐拉对他来说就是个敌人里的小boss，就算抓到了也不能代表九头蛇被消灭，所以他没太放在心上：“除了他，还有什麽重点人物没被抓住吗？” “斯特拉克男爵。”布鲁斯接话，“我们先前接到的情报说他在索科维亚，但并没有在那里的基地找到他。” “事实上我们暂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托尼出声将尤莱安的注意吸引回来：“也许他因为某些变动接到了别的任务。” 尤莱安皱起眉：“斯特拉克男爵，这个人我好像也有点印象……这算是什麽，继承七十年前的敌人？” 美国队长在七十年前醒来，却发现他的敌人里可能还有“老朋友”，又来了，那种超级英雄和属于他的敌人的宿命感，即使他俩在七十年前可能也没怎麽见过，但必须要有。 “他因为病毒实验感染了死亡孢子病毒，这延长了他的寿命，还给了他一些奇特的能力。”托尼耸了耸肩膀，用漫不经心地口吻道：“比如对物理攻击的抗性和再生能力，以及自主释放病毒。” “听起来好像挺难对付的。”尤莱安皱起眉：“完全就是一个大型病毒传染体。” “不止如此。”托尼晃晃手指：“如果毫无防备地杀死他，病毒就会通过空气进行流通，引起大范围乃至全世界的感染。” 尤莱安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他下意识和布鲁斯对视了一眼，知道对方肯定和他想到了一块。 就像小丑体内有高浓度笑气，杀死就会被感染一样。 布鲁斯的表情好像在沉吟，思考是否要将尤莱安捉住，省得对方做出曾经的举动。 好在尤莱安反应及时，立刻询问托尼：“你了解得这麽清楚，肯定有解决方案吧？” 托尼道：“当然。” 他勾了勾尤莱安撑在桌子上的手，用指尖亲昵地触碰，隐晦地道：“别忘了你是什麽时候认识我的，甜心。” 尤莱安愣了一下，恍然。 他认识白罐的时间线其实已经比现在晚很多了，也就是说，托尼那时候已经打过一次九头蛇，自然包括这位斯特拉克男爵。 “我研制出了专门对抗他的药剂，如果将其注射进他的体内，能在几分钟内将病毒溶解。”托尼说，他看了一眼尤莱安：“除此以外，受到你的启发，我还研究了一个专门的仪器，对这种病毒有很强的吸附性。” 尤莱安眨了下眼：“吸附性？” 他重复了一遍。 “是的，仪器会吸收所有病毒。”托尼盯着他：“使用其中的药剂杀死病毒，若储备的药剂不足，便会引燃自身以达到足以杀死病毒的高温。” 尤莱安觉得他意有所指地太明显，布鲁斯的目光已经实质化到难以忽略的地步。 “这很好啊，多方便。”尤莱安假装自己没听出来，大力赞赏：“这样就能放心对他动手了。” 他笑盈盈地和托尼对视，两个酒窝又甜又软，让人根本不舍得对他说什麽重话，所以托尼最后只是伸手捏了一下他脸颊上的软肉，扭头对其他人道：“有没有心狠一点的过来说他两句。” 尤莱安赶紧把他的手扯下去：“你怎麽还找外援！” “至少我的心不够狠。”巴恩斯从后边走过来，揽住尤莱安的腰身把他从托尼面前转走：“就算是史蒂夫也只会在让尤莱不要挑食的时候能狠下心……顺便一提，你该去吃早饭了。” 尤莱安：“你可以直接和我说，不需要动手。” 巴恩斯笑着朝他眨眨眼：“可我想要个清晨的拥抱。” 至少这样离刚才危险的话题远了些，尤莱安从他怀中钻出来，主动向放着早餐的桌子靠过去，抬手和坐在那的人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早。”查尔斯笑着对他点点头：“我想这次任务很快就能完成，你要不要来学校和我们聚一聚？” “可以啊，正好我和其他人也好久不见。”尤莱安道，他之前本来就有去泽维尔学校的计划，不过九头蛇的事来得更突然一些。 克拉克飘过来，他穿着超人制服的时候，基本都是用飞的，在熟练控制后，这对他来说就和呼吸一样轻易，反而是身为小记者时偶尔需要控制自己不要下意识起飞。 “大都会的校区马上就要修好了。”他半点不提自己偷偷去搬了多久的砖：“下学期你们就能回来了。” “很不巧，纽约的新校区也快建好了。”托尼走过来，拿起一片吐司：“毕竟是纽约的大学，没必要把专业分到别的城市去。” 克拉克无法反驳，他只能用狗狗眼看尤莱安。 尤莱安往面包上涂果酱的手顿住，他面对的问题仿佛不是选校区，而是选谁当男友。 “我觉得还是看学校的安排，总是换来换去的对学生也不方便。”尤莱安谨慎地道，然后开始乱回：“如果非要变来变去，还不如一年去一个新城市，比如说下一个去中心城也不错。” “我赞同。”巴里不知从哪儿蹿了过来，抱了一大堆零食，手里还拿了个粉色的冰淇淋：“尤莱回来这麽久都没找我玩过呢。” 他把冰淇淋递给尤莱安：“我刚刚在咱们常去的快餐店里买的，是你喜欢的草莓味。” 尤莱安还没开口，史蒂夫便伸手挡在：“尤莱早上吃太凉的食物会胃痛。” 尤莱安以前是有这毛病，因为他当时在军队里状态不好，抢不上饭，自己也因为时不时冒出来的精神小丑心力憔悴，久而久之就把胃饿坏了。 但那是以前，他现在身体好着呢，吃个冰淇淋根本没问题。 可惜据理力争的尤莱安被史蒂夫健壮的手臂挡在后头，只能在夹缝中露出一双渴望的眼睛。 巴里歪着头想了想，唰唰两下，手里多了个小勺子，演技有点假假的：“既然尤莱不能吃就算了。” 尤莱安默默伸手捂住嘴巴，甜滋滋的冰淇淋味道在口中弥散开，很好吃，就是突然吃这麽一大口有点冰牙。 史蒂夫扫了一眼巴里手里少了一块的冰淇淋和多出来的勺子，都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什麽。 不过，少的也就是一口，他瞥了一眼捂着嘴巴满眼无辜的尤莱安，没拆穿这两个人的小把戏。 尤莱安手边递过来一杯温牛奶，克拉克笑得了然：“之后喝些温热的。” 虽然闪电侠动作快，可有超级速度的克拉克还是能看清对方干了什麽。 尤莱安这会儿把冰淇淋咽下去了，乖乖地接过牛奶，完全不知道自己嘴角还沾着一点冰淇淋。 克拉克眼疾手快帮他擦去，结果和巴里的手撞在一起。 克拉克：…… 虽然说是好朋友，但巴里对尤莱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克拉克自己和尤莱安是朋友关系的时候虽然也会这麽做，可那时候他都知道自己喜欢尤莱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巴里。 巴里自己完全没觉得有问题，他和尤莱一直这样，以前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俩是关系特别好的好朋友呢。 第106章 “接下来你们要做什麽？”尤莱安问：“佐拉怎麽处理？” 毕竟佐拉现在勉强称得上一个数字生命，查尔斯和杰恩的能力起不到作用，只是简单地捉住还容易被抓到空子逃走。 第107章 “虽然他将意识上载到网络中，但会有存储完整意识的服务器或者硬盘，只有找到才能真正地杀死他。”托尼说。 尤莱安恍然：“这个我懂。” 就像白罐当时就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在网上还备份了意识，才让他们有了找回善良托尼的机会。 他转念一想：“那你们要怎麽才能找到服务器？” “别担心，那家夥在行动的时候留下了不少痕迹。”托尼把手搭在他的椅子后边：“抓都抓到了，总不会让他再跑出去找你的麻烦。” “不要在这里立flag。”尤莱安赶紧捂住他的嘴。 托尼朝他挑了挑眉。 不过今天的任务依旧不轻，除了要查找佐拉的本体位置以外，他们也要继续对九头蛇的基地进行进攻。 尤莱安跑过来也不是为了换个地方找人聊天，所以他积极参加，试图找一个队伍一起出门。 虽说是合作，但队伍还是按照团队来，正义联盟分为超人和闪电侠，x战警那边自然就是查尔斯，冲击波还有镭射眼一行人，复仇者联盟里是史蒂夫、巴恩斯，黑寡妇和鹰眼。 虽说是合作，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比如海王最近不在陆地，哈尔在太空，雷神在阿斯加德，而班纳博士需要驻守纽约，不过目前来的人也足够多了。 如果是在游戏中，尤莱安感觉自己面前估计已经出现了“请选择你的阵营”一类的面板。 他在几个人中间看了一圈，没怎麽犹豫：“我和史蒂夫他们一起。” 他理由很充分：“只有复仇者联盟这边一个超能力者都没有。” 说得太有道理，其他人无法反驳。 他们分工很明确，有超级速度的超人和能够瞬移的夜行者被分到比较远的基地，最远的甚至可能在地球的另一端，不过对他们来说也只是眨眼的功夫。 托尼他们还得留下继续追踪佐拉的本体，他提前把说好的设备一队给了一个：“如果遇到那位孢子人，记得先开设备再动手，不要迟疑。” 一般来说设备需要给队伍的领头人，但托尼把它塞进了尤莱安手里，似笑非笑得道：“希望这次病毒在它们该在的地方。” 尤莱安把设备塞进了口袋，一本正经地装傻：“没问题，sir，我一定会保护好队长他们的，没人能变成病毒的温床。” 托尼弹了下他的脑壳。 虽然已读乱回，但尤莱安确实不会乱来。之前他能逞英雄吸收所有笑气，是因为有2799的帮助，现在他哪来那麽大的吸力，也不打算莫名其妙找死。 史蒂夫他们选择驾驶战机，这让尤莱安有了点不好的回忆，他下意识摸了下手指上检测魔法的戒指，上边依旧冰冰凉凉的。 巴恩斯看到他的小动作，笑着对他道：“这是夜翼给你的那个魔法饰品？我还没怎麽见过法师呢。” “法师一般在外行走时不会太张扬，而且确实数量稀少，我也没怎麽见过。”尤莱安皱了皱眉：“如果遇上法师，我没什麽好的应对办法，也许应该在他动手前先控制住。” 巴恩斯若有所思：“也许我们应该招一些魔法侧的人进来。” 虽然听说有一个，但那位需要对抗的是更高维度的敌人，巴恩斯醒来后甚至还没见过对方。 七十年前的超人类很少，史蒂夫属于看起来不科学但确实是科技发展的成果，法师这种直接跳跃世界观的人很少。 巴恩斯看起来对魔法很感兴趣，尤莱安便把戒指摘了递给他：“你摸，如果上边开始发烫，就是检测到了魔法……我让你摸戒指，不是摸我的手。” 巴恩斯若无其事地把手指挪到戒指上：“太小了，一不小心摸偏了。” 尤莱安趁他研究戒指，又扭头去问史蒂夫：“上次那三个孩子送回家了吗？结果怎麽样？” “都送回去了，那个法师当时没有伤害他们。”史蒂夫道，他思索片刻：“那个担心家里不要她的女孩也顺利回了家，我和她的家人谈过话了，他们会同意她转入泽维尔学院，如果需要帮助，也可以由我送她去。” 尤莱安没想到他做了这麽多事，顿时肃然起敬：“太可靠了史蒂夫，要不是今天谈起法师，我差点都把这件事忘记了……我当时还说要陪她一起去呢。” “我希望你能专心上学，所以没有和你提及这些。”史蒂夫道，他坐在尤莱安左侧的位置，微微偏过头看过来，光洒在他半边脸上，鼻梁的阴影洒下，五官立体到肃穆，但说出的话却很柔和：“这些事由我替你做也是一样的。” 尤莱安看着他，有些发怔。 史蒂夫总是这样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即使是他随口说出的话也会放在心上，即使是在这麽忙碌的时候也是如此。 他正要说什麽，巴恩斯却突然伸手过来插入他们之间：“嘿。” 尤莱安被吓了一跳，刚刚要说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我只是想说我研究好了。”巴恩斯的绿眼睛很无辜，他横过来捉住尤莱安的手，将那戒指套了回去：“今天的任务中有没有法师可就靠你检测了。” 他这套动作太丝滑，尤莱安发现不对的时候戒指已经戴上了。 “嗯……”尤莱安低头看了看无名指上的戒指，觉得巴基有百分之二百的可能是故意的。 巴恩斯感觉他要说点什麽不太中听的话，于是立刻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托尼在战机的智能ai上都将我们的名字设成了外号，你知道你在里边是什麽吗？” 尤莱安把戒指戴回中指上，思索两秒，觉得如果揪着戒指的事不放，巴基说不定还会再和他谈谈感情问题，不如顺着对方去聊别的。 “我知道史蒂夫是老冰棍1号，我猜你是老冰棍2号。”他道，仔细想了想：“托尼好像没给我起过什麽外号。” 也不能说没有，毕竟托尼对他的称呼都是随着心情，刚认识的时候还叫过他有趣的谜团，秘密很多的漂亮宝贝什麽的，后来就变成甜心，或者没良心的小坏蛋，偶尔也叫过他满嘴谎言的小骗子。 ……这麽一想叫得可真够肉麻的，而且不管哪个都不适合放在战机上，被人听到肯定超级社死。 尤莱安虽然好奇，但不太想在这麽多人面前去试探托尼的开放程度。 鹰眼倒是被他们说得起了兴趣，自己走过去，伴着“尊敬的肥啾”声音回来。 他倒是没觉得有多冒犯，毕竟托尼这麽叫他也不是一两次了，还耸着肩道：“我还以为他能换个有新意的。” 他怂恿娜塔莎过去试了一下，结果对方是很正常的名字，这下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尤莱安身上了。 尤莱安：…… 他突然觉得他们在任务途中这麽悠闲不太好。 但他知道不去试试的话，只会让人更好奇，所以还是站起身往驾驶舱那边走去。 史蒂夫和巴恩斯中间没了人，他扭头和好友对视，皱起眉：“巴基。” 巴恩斯知道他的意思，朝他微笑：“我可不会像以前那样只那麽看着。” 鹰眼的耳朵竖起来，觉得还是现在这种任务途中更有趣一点。 这半个月忙得像陀螺，这个瓜是他应得的！ 第107章 尤莱安还不知道后边小小的争吵，他走到驾驶舱前，有点紧张地站在识别口。 智能女声再度响起。 “您好，尊敬的尤莱安。” 没想到是这麽正常的名字，尤莱安有些惊讶，下意识松了口气：“居然只是名字。” 但他这口气松早了，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女声再次响起：“初次检测到‘只是名字’且战机并非战斗模式，三秒后将自动为您播放以下录音。” “三、二、……” “等等！别放！”尤莱安顿时睁大眼，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蹦起来。 不知道是什麽录音，但直觉不是什麽好东西。 “抱歉，您的权限无法暂停播放。”ai很有礼貌地拒绝了他，紧接着便是托尼的录音。 “嘿宝贝，看起来你在好奇我会在战机中录入什麽称呼，但我想那些都不太适合在公开场合提起，如果你真的好奇，可以私下找我。” 尤莱安发誓他听到鹰眼在后边又“噫”了一声。 录音还没有播完，托尼继续道：“当然，如果你想要合群一些，我也可以给你取一些，比如说托尼的专属甜心怎麽样？” 尤莱安嘀咕：“不怎麽样。” 他才不想每次进驾驶舱的时候都被这麽叫，被其他人听到多不好。 “好了，甜心，这段录音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但不论称呼是什麽，我对你的心意都是不变的……我爱你，尤莱。” 咔哒一声，ai播报：“录音已结束。” 尤莱安没想到后边还有真情告白，他听得出托尼是认真的，没了往常那种不着调的感觉，很难让人不感到动容。 以前恋爱时，托尼也喜欢抱着他这样说，在回来后，可能是因为他对恋情的排斥态度，反而很少这麽直白地表达爱意。 第108章 尤莱安一直以为曾经的感情经历不会再影响到他，但此刻仍旧感觉心中一软，回忆不受控制地涌上。 战机里一时间没人说话，十分安静，直到鹰眼戳了戳史蒂夫的肩膀。 “别愣着，队长。”他悄声道：“美国队长可不能被一段录音击败！” 虽然他满脸都写着看热闹不嫌事大，但说得确实有道理，托尼连人都不在，若是这样都能让对方夺走尤莱安的注意，他们的追求岂不是太失败了。 “尤莱。”史蒂夫开口：“稍后可能会颠簸，你最好先回来。” 虽然方法朴素，但效果很好，尤莱安回过神来，尽管还有些心不在焉，可至少重新坐回他们中间。 鹰眼忍不住拿起手机给娜塔莎发消息：“虽然斯塔克人有时候挺混蛋的，但不得不说追求起来确实很有一套。” 娜塔莎看了一眼：“你发在联盟的群聊里了。” 鹰眼极速撤回。 论人能捅多大的篓子。jpg 但还是晚了一步，接二连三的问号就像雨后的蘑菇一样从屏幕里长了出来，哦，有个人没发问号，是托尼，他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鹰眼觉得自己上次拜托对方研究的多功能箭头怕是要没了。 尤莱安听到了持续的震动声，他疑惑地看向史蒂夫：“是有什麽紧急的情况吗？” 史蒂夫只看到了一条撤回的消息，他困惑地翻了翻聊天记录：“似乎没什麽事。” 尤莱安把头凑过去：“你们还有合作的工作群？” 然后看到最上边的“鹰眼撤回了一条消息”，突然就意识到对方可能发了什麽内容。 尤莱安：“……” 你是鹰眼，不是瓜田里的猹！ “我只是感叹了一下斯塔克的浪漫。”鹰眼不得不为自己辩驳：“而且我不到十秒就撤回了。” 甚至闪电侠已经依靠自己的超级速度在群里发了好几段长篇大论，而后被蝙蝠侠一个“stop”叫停。 尤莱安翻了下聊天记录，里边确实没什麽，大家只是在打问号表达疑惑。 有的猹吃瓜就算了，怎麽还往外分享，他回头用控诉的目光看向鹰眼。 鹰眼顿感压力。 “我会和他们解释清楚的。”他道：“只是战机上的录音而已。” 尤莱安觉得不如不解释。 “托尼他们肯定知道你在说什麽。”他揉了揉额角，有些尴尬：“没必要特意再说一遍。” 好在这种尴尬不需要持续太久，他们的战机终于到了那个九头蛇基地。 其实在三大团队的联合清理下，大部分小型的基地已经自行解散，主打一个融入人群，能多苟一会儿就多苟一会儿。 那些家夥经由协商后交由神盾局负责追捕，他们只要负责查找那些自认为隐蔽的以及实力强大的就好。 战机启动了隐形模式，停在基地上方。 “这个基地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是以氪石培育生物的总研究部。”史蒂夫拿上盾牌，对着尤莱安叮嘱：“九头蛇对这个研究的重视程度很高，也许会有高层驻守。” “斯特拉克男爵？”尤莱安反应过来，伸手去摸口袋里的仪器：“如果真的是他，我会立刻打开仪器。” “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史蒂夫道，他面容闪过一丝忧虑：“斯特拉克男爵的下落暂时不明，对于普通人来说他的危险性极高，若是在人流密集的地方释放病毒，一定会伤亡惨重。” 以前九头蛇没必要做这种无意义的屠杀，他们也不是单纯靠屠杀取乐的恐怖\分子，但现在九头蛇被逼到这种地步，说不定想和他们来个损人不利己的自爆行为。 “托尼肯定也想到这一层了。”尤莱安倒是很乐观：“还有蝙蝠侠呢，以他的谨慎程度不可能放任这种事发生。” 可能蝙蝠侠的planabcde形象深入人心，史蒂夫看起来确实放心不少。 他们正式开始对九头蛇基地的进攻。 虽然这里确实有一个之前没有抓到的九头蛇骨干人员，可不是斯特拉克男爵，尤莱安拿着的仪器自然也没了用武之地，不过这里有很多氪石变异的生物，一一解决后，他们在研究室的最深处看到了被封存的实验体。 “他们居然想把超人的基因和氪石结合在一起制造出完美的生物体。”尤莱安看着里边的实验记录，有些不可思议：“这是哪个大天才提出的构想。” 听起来确实挺美好的，但如果氪石这麽好克服，克拉克早就成功了。他们失败了这麽厚一摞记录都没放弃，也不知道哪来那麽多氪石存量……不会还是上次从卢瑟那弄到的吧。 尤莱安正翻看着记录，被捉住的九头蛇高层忽的盯着他看了几眼：“是你！” 他阴郁地笑了起来：“你还在这儿。” 尤莱安的手一顿，他眯起眼重复：“还在这儿？” 他半蹲着靠近这位俘虏：“看起来你们有什麽针对我的阴谋，你能告诉我吗？” 第108章 那九头蛇高层本来也没想瞒他，估计是觉得即使尤莱安知道也无济于事，所以很轻易地便吐露出他们的阴谋。 “我们总会成功的。”他被人摁倒在地，脸上还带着伤，却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猖狂地笑起来：“你会因为曾经的拒绝而后悔，病毒将带走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也许还包括一点无关紧要的蝼蚁，除了你们，谁会在乎他们。” 他轻蔑地吐出最后几个字，最后的音还没发出，便被狠狠的一拳打在腹部，不由自主地像虾一样弓起身子。 尤莱安站起身，转头看向史蒂夫：“斯特拉克男爵很有可能去了纽约，他们想逼我回到过去。” 也许他们研究出了什麽技术或者能力，自认为能在他跳转时间线的时候捉住他或和他一起，但遗憾的是，尤莱安现在并没有回到过去的能力，他们这个愿望注定会落空。 “我把情况通知了托尼和神盾局，弗瑞会在纽约进行应对。”史蒂夫皱起眉，他看向尤莱安，尽管对方现在被长袍覆盖全身，可依旧明白了其选择：“你要回纽约？” “他们就是为了让我回去。”尤莱安道，他叹了口气：“我的家人在因为我遭受危险，难道我要自己躲在外边吗？如果看不到我，他们也许会做出更糟糕的事。” 他说完，思索片刻：“负责袭击的人不可能只有斯特拉克男爵一个人，也许我们都得回去，现在只有两个超级英雄在纽约……我们得赶快提醒他们。” “我已经给班纳博士和那个睡衣宝宝都发了信息。”托尼的声音从队内频道中传来：“不用担心病毒，我在纽约早有布置。” 蝙蝠侠的声音也加入进来：“闪电侠会送你们回去。” “让夜行者去吧，他能够一次性带多个人进行瞬间移动。”查尔斯温和地道：“我读取了一些人的记忆，但他们对我有所防范，每个人只知道计划的一部分，我会尽快凑齐所有碎片。” 尤莱安说了声好，下一秒，蓝皮肤的夜行者便出现在他们面前，尾巴在后面有些僵硬地晃了一下：“你、你们好，教授让我带你们去纽约市中心，请互相牵住手，中途绝对不要松开。” “麻烦你了。”尤莱安道，他的脸被兜帽挡着，声音听起来和往常没什麽区别，但夜行者却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在轻轻颤抖。 毕竟家人被九头蛇发了死亡威胁，感到焦急和担忧是理所应当的，夜行者想到。 确保所有人都手牵手，他发动能力，一行人立刻消失在原地。 几秒后，闪电侠进了基地，摁住耳机道：“基地内目前没有看到活物。” “扫描地图发给你了。”蝙蝠侠的声音响起，显然已经搞清楚这里的状况：“收集这里的所有氪石，毁掉那些实验的数据。” 超人忽然插入对话中：“我的任务完成了，我需要去纽约一趟。” “九头蛇做好了对付你的准备。”蝙蝠侠沉声道：“实验中的生物体内含有氪石粉末。” “我知道。”超人说：“粉末对我造成的弱化效果远低于一整块氪石，我能坚持。” “他自己能做好。”蝙蝠侠坚持道。 “我不是为了帮助他才去的。”超人的语气透着无奈：“尤莱现在一定很生气，我担心他因为愤怒而做出容易后悔的事。” “你说的是尤莱？”托尼有些不可思议地反问。 就算是白罐做的各种混账事，尤莱安都没说生气到失去理智，他就像天生负面情绪很少似的。 说实话，托尼见过他最伤心的时候还是这次回来后，他因为不告而别而对所有人产生了愧疚。 至于生气……当初在床上倒是气得把他的肩膀咬出血过。 大脑回忆起了一些不适合播放的画面。 “不常发火的人生气了才更可怕。”查尔斯说完，又宽慰道：“放心，我会看着他的。” 第109章 托尼沉思着打开了纽约的监控画面。 夜行者将人放在市中心，接到通知的神盾局已经在紧急组织人群避难，所以他们的落脚点没有多少人。 尤莱安几乎一落地就想离开，但史蒂夫没有放开他的手：“我们可以一起行动。” “恐怕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做，队长。”尤莱安道，他的能量以他为中心飞速向四周蔓延：“九头蛇派来了先遣兵，数量不少，它们前往的方向是刚刚人群撤离的那边。” 史蒂夫的神色顿时一肃。 “如果需要支持，我会发送位置。”尤莱安快速道，他一边说一边敲着手机，让奥创调出父母和西里尔的位置及周边情况。 马修在大都会，目前那边风平浪静，超人的红披风一分钟在天空闪过三次。 西里尔在学校，彼得在他旁边，目前大家都被聚在专门用来避难的房间中。 海莉还在快餐店，看快餐店外边的监控画面显示，她似乎刚刚接到紧急通知，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麽，不过本能地准备随着通知人员撤离。 突然画面一黑，一只手捏住了监控的摄像头，将其转向自己。 “我在这儿等你。”身穿黑色作战服的高大的男人将带着疤痕的脸凑近，露出冷酷的笑容：“和你的母亲一起。” 他一把抓住了神盾局的特工，子弹在他的身体上弹开，没有丝毫阻拦，他的手指刺入特工的皮肤，那个人在顷刻间便没了呼吸。 即使纽约因为托尼的设备无法大范围散播病毒，但若是被直接注入体内，依旧会在瞬间毙命。 尤莱安在那一刻几乎忘了海莉身上有保命的礼包祝福，他的瞳孔放大，下一秒便消失在史蒂夫几人面前。 “需要我带你们过去吗？”还没离开的夜行者问。 他本来是想带尤莱安一起，但对方已经走了。 还没听到答案，忽然地动山摇，灰尘弥漫，似乎有什麽大批量的怪物正从四周包围过来。 史蒂夫握紧了盾牌，他拉下面罩：“不必了。” 说罢，他一顿，看向夜行者：“但确实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第109章 海莉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麽。 纽约时不时就会有一些奇怪又危险的袭击，但只要及时跟着撤离，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出事。 但这种看起来长得奇怪又可怕，好像是什麽领头人物直接出现在面前的情况确实是头一次。 来救援的特工被杀死时，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地尖叫，跌跌撞撞向后跑了两步，几乎撞在店内的椅子上。 她雇来的员工在她后边，拉着她想往后门跑。 “抱歉，女士们，你们得待在这儿。”那个高大的男人道，他随意扯下了快餐店的门扔在路旁，在玻璃碎裂声中露出残忍的微笑：“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海莉颤抖着问：“什麽？” “他来了。”对方却扭头看向天边。 紧接着，刺耳又淩厉的破空声划过耳边，而后是巨大的撞击声，面前的男人被什麽撞上，飞出去几米远，将不远处的路灯都砸断了几根。 等一切停下，海莉才看清发生了什麽。 是一个浑身上下都被笼罩在银色长袍和兜帽中的人，对方撞开了高大男人，从地上站起来，背对着她们浮在空中。 尽管连头发丝都看不到，海莉还是从那背影上察觉到熟悉。 是……尤莱吗？ 她想起尤莱安玩笑般露出过的“战斗模式”，现在那兜帽下的脸是否也是那样冰冷的神情。 “离她远点，斯特拉克男爵。”那个人说话了，语气冰冷刺骨，仿佛冬天林中最阴暗处的那捧雪。 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孩子足够熟悉，海莉几乎认不出这是尤莱安的声音。 “你来的真快，但还在我们的估算之间。”斯特拉克男爵满不在意地从地上站起来，经受了那麽可怕的撞击，他身上却没什麽伤，还绅士地和他打着招呼：“我们也称得上一句老朋友，这打招呼的手法未免太过粗暴。” 尤莱安挡在斯特拉克男爵前面，能量却已经笼罩住身后的人，确保她们平安无事后松了口气。 他抬起眼看着对面的人，目光转了几圈：“老朋友谈不上，恐怕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那可真是不幸。”斯特拉克男爵假惺惺地道。 “更不幸的是，我们要在初次见面后便阴阳两隔。”尤莱安说，他压低声音：“听说你的恢复力很强，也许我可以试试掏出你的心脏捏碎它。” 斯特拉克男爵发出一阵大笑：“噢……在妈妈面前放狠话都不敢大声说的little boy，你做得到的话尽管试试。” 尤莱安皱了皱眉。 他当然不是在意对面的嘲讽，而是开始怀疑其目的。 如果九头蛇想让他跳跃时间线，完全可以在刚才直接试图杀了海莉，而不是在这儿和他聊天。 “你的目的是什麽？”他直接询问，能量绕在正担忧地盯着他们的海莉身边，确保不会有从各方向来的攻击伤害她。 “我以为你很清楚。”斯特拉克男爵说，他往前走了一步，弹弹肩膀上的灰尘：“九头蛇需要你的能力，他们想出了一个愚蠢的主意。” “听起来你不太赞同他们。”尤莱安说。 “是的，因为我比他们更惜才。”斯特拉克男爵咧开嘴角：“时空固然神奇，但更重要的是拥有才能的人，单纯地回到过去并不能让蠢货变得聪明。” 尤莱安有些好笑：“你想招揽我？你凭什麽觉得我会加入你们？” “我看了所有关于你的记录。”斯特拉克男爵张开手臂：“非常不可思议，你几乎出现在每一个大事件中，但几乎没人能察觉到这件事，你的功劳被抹去、被抢占，没人记得你。” 尤莱安冷漠道：“所以呢？” “你真的甘心被遗忘吗，你拥有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却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苦恼生计。”斯特拉克男爵的神色染上癫狂：“九头蛇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无论是财富还是名声，何必受无用的规则和道德的束缚。” “还是老一套说辞。”尤莱安撇了下唇：“如果我真的看重这些，还用你们帮忙？” 斯特拉克男爵盯着他，语带嘲讽：“你参与的那些事，难道真的不求回报，只想做圣人？” “我已经得到了我认为足够的报酬。”尤莱安的耐心到底了，他来的时候就启动了仪器，这会儿也不怕把人打死：“我对九头蛇的观感变好的唯一可能只有你们死得干净点，让我省点心这一种。” 他动了动手指，念动力便向斯特拉克男爵袭去。 他们打起来的动静很大，斯特拉克男爵的□□强度很高，小口径武器都无法穿透，不过毕竟还没到超人的水平，尤莱安能伤到他。 只是他的再生能力同样优秀，伤口很快愈合，又是个格斗高手，一时半会儿打得不可开交。 海莉和员工退到店里，她们起先不知道自己外边有能量罩，直到一块石头飞过来却被弹飞才发现，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躲在了店里。 其实正常来说，这时候就该赶紧远离，但海莉知道那个正在作战的人是尤莱，怎麽可能抛下对方离开。 “那是新的超级英雄吗？”员工小声问她，又有点自言自语：“看起来还挺强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那个坏蛋，我们应该不会有事吧……” 海莉胡乱应了一声，紧张地盯着外边。 “他俩体格差的也太多了。”员工抓着海莉的手：“老板，咱们要不先走吧，没必要在战场中央待着，万一他输了，我们留下来也没用，说不定沿途还能碰上别的超级英雄，让他们来支持呢。” 海莉耳朵嗡嗡的，勉强听懂她的意思：“你、你先走吧，我留在这儿。” 员工还想再劝几句，忽然感到手上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原来是海莉惊恐地收紧了手掌，指甲划破了她的手背。 她下意识抬头往战场看，发现那个坏蛋掐着新英雄的脖子，把人撞在了一面墙上。 “既然你拒绝了共赢，那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了。”斯特拉克男爵语气森冷：“听说你很看重你的家人？我会在你面前用病毒一点点感染他们的大脑……” 尤莱安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兜帽在战斗中滑落，露出的眉眼绮丽，却结着寒冰。 斯特拉克男爵一惊，似乎有什麽顺着那只手入侵到身体的内部，肩膀处传来被拉扯一般的剧痛。 鲜血洒了满地。 尤莱安把那手臂随手抛在身后，浅色的眸在阳光下无比剔透，映着他狼狈的模样：“你们的信息搜集看来不过如此，也太小瞧我了。” 他弯了弯眼：“看来你的再生能力不足以让你重新生长出四肢。” 斯特拉克男爵一手捂住肩膀，却低笑出声：“卢瑟说你曾经差点杀了他，看来他没夸大其词。” 第110章 尤莱安无动于衷：“卢瑟？不管他指哪一次，我想今天的事结束后，他都没必要再喘气了。” “我们本质上是一种人。”斯特拉克男爵低语：“你和那些英雄混得来吗，说不定有一天就要被那些伪善的家夥清算。” 尤莱安：……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他懒得和斯特拉克男爵多说，再次打上去。 弄清楚对方再生的极限，又没有病毒的威胁，尤莱安很快便实现了自己之前的诺言，用能力直接捏碎了其心脏。 重要的器官受损，即使是斯特拉克男爵也没了活命的可能，他倒在血泊中，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尤莱安：“砍掉一个头，还会再生长出来，九头蛇永远不会消亡。” 尤莱安觉得他心脏碎了还这麽多废话，冷着脸用掌心炮照着脑袋给了几下。 那只眼睛里残存的光终于完全熄灭。 这样大量使用能力，尤莱安也累了，他深吸一口气，差点被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呛到。 打得有点血腥，希望没吓到妈咪。 他能感应到海莉她们还在店里，转身正要过去，忽然察觉到一阵空间波动出现在店内，手猛地一抬。 夜行者被大力摁在空中，感觉自己撞在了什麽能量罩上，吓到尾巴都立起来了：“是我！” 尤莱安重新戴好兜帽才走进来，打量他几眼，确定没有被冒充的可能，念力一松，把人放了下来：“刚刚就总觉得有人在看，我还以为是超人他们，原来是你，你没回x教授那边？” “美国队长拜托我关注你这里。”夜行者小心翼翼地道：“如果出问题了，我就立刻把你们都带走。” 尤莱安笑了笑，虽然从外边看不出来，但他的语气明显柔和下来：“队长总是想得更周到，谢谢你，你能把她们送去安全的地方吗？” “那你呢？”夜行者问，他看着眼前的青年，从说话的声音中察觉中淡淡的疲倦，还有些沙哑，也许是斯特拉克男爵刚才掐过他的脖子导致的。 虽然战斗过程有一些血腥，可对方身上没沾上鲜血，银白色的袍子在光下还泛着淡淡的光，整个人看起来纤细无害，甚至还有点圣洁。 ——如果忽略掉外边快四分五裂的尸体。 “我要去其他地方。”尤莱安道，他说完，有些紧张地转向海莉，不敢去看对方眼里的情绪，只是快速道：“他会送你们去避难所，那边会有超级英雄守护，更安全一些。” 海莉道：“先等等。” 她跑进后厨，不多时便端来一杯热可可，塞进尤莱安的手中。 “我想你至少有喝一杯热可可的时间。”她温和地道，想要伸手去触摸孩子的脸颊，却只看到兜帽下露出的银色面具，伸出的手犹豫一下，轻轻抱住尤莱安：“谢谢你救了我们。” 拥抱一触即分，但在飘散的热气与巧克力的香味中，尤莱安心中的不安散去了。 他用空着的手虚虚抱了一下海莉。 第110章 按照托尼的指示把吸取病毒的小设备放在尸体旁，尤莱安坐在店里乖乖喝完热可可。 糖分的补充缓解了他的疲劳，味蕾上绽放的甜蜜让压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一杯热可可喝完，他看着一群蓝色的小机器人清理地面，思索他刚回来的时候，好像就是它们在城市间穿梭，还给他送了空气净化器。 当时好像是白色的，现在变成蓝色不会是因为…… 尤莱安想起克拉克被氪石影响，砸了托尼所有白色器械的事，略带心虚地移开目光，将纸杯捏扁扔进垃圾桶。 而后询问：“有人在中城高中那边吗？情况怎麽样，需不需要支持？” “我在这边，还有蜘蛛侠。”巴里的声音响起：“学生们都在礼堂，虽然怪物的数量有些多，但还算可以应对。” 尤莱安有些犹豫。 他不确定九头蛇有没有针对对西里尔进行部署，如果有，过去的应该不止那些怪物。 也许应该让夜行者把西里尔带来，和海莉一起待着。 还没等他作出决定，巴里在那边突然啊了一声：“出现了新的怪物，它们会从地底发起攻击。” 尤莱安立刻道：“我去你那边。” * 西里尔和大多数学生一样，随便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他在班里没什麽朋友，对袭击的反应也比其他人慢半拍，还是彼得过来拉着他往外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麽。 说来也奇怪，他总觉得自己经历过不少次袭击，但似乎逃跑这件事还没完全印在他的基因中。 不过，等学生和老师们都躲进来，安顿了之后，他却到处都找不到彼得·帕克了，明明进屋的时候还跟在他身边。 但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因为确定对方是和自己一起进来的，西里尔倒也没有太着急，只觉得应该是走散了，或者说…… 他心里其实一直有个隐隐约约的猜想。 外边正在作战的似乎是蜘蛛侠和闪电侠，闪电侠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中心城活动，但偶尔也会出现在别的地方，毕竟以他的速度，去哪儿都是几秒钟的事。 礼堂中的人都在和家里报平安，西里尔也不例外，他给海莉打了两个电话，一开始海莉都没接，他本来还有点无所谓的心顿时急躁起来。 好在第三个电话打通了。 海莉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但尽可能地用平稳的声线安抚道：“我没事，之前只是还没安定下来，没来得及接电话。” 西里尔松了口气：“爸爸那边没事吧？” “似乎只有纽约出现了怪物。”海莉说，她压低声音问：“你看到你哥了吗，我觉得他会去你那。” “他不是在哥谭吗？”西里尔忍不住睁大眼：“他怎麽这个时候来纽约？” 虽然知道尤莱安实力强，可过去那个病弱的形象也还没完全从西里尔脑海里散去。 海莉现在在避难所，人多眼杂，不敢把先前发生的事说出来，只能快速道：“反正我看到他了，你要是也见到他，让他注意安全。” 西里尔挂断电话，还没来得及去想尤莱安来纽约的目的，便感到一阵地动山摇，而后在众人的惊声尖叫中，一只粗壮的手穿透大理石，扣在地面。 怪物竟然从地下出现了！ 礼堂内顿时人仰马翻，所有人都慌张地向外跑去，只有西里尔觉得那破土而出的生物有些眼熟。 那不是前段时间出现在他家院子里，被尤莱杀掉的东西吗？ 这东西居然可以量产？！ 西里尔记得它好像低配版超人，眼见那东西眼睛里已经冒出红光，正对人群，一句小心还没喊出口，眼前忽的一花。 周围的人都整整齐齐地站在礼堂外。 “嘿，everybody！” 轻快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蜘蛛侠蹲在不远处的路灯上，白眼睛一缩一放：“情况有变，我们得换个地方避难了，跟我来。” 他说着，一个跳跃将前方的怪物踢开，蛛丝发射，化作蜘蛛网一般的形状，将另外的怪物粘在地上，清理出一条道路：“走这边。” 人群一窝蜂地往那边跑，西里尔忍不住转头去看蜘蛛侠，对方正快速地清理着冒出来的怪物。 西里尔看到不远处的一个怪物撕开了蛛网，看向蜘蛛侠的眼睛冒出红光。 “小心！”他这次顺利地喊了出来。 彼得的蜘蛛感应察觉到了这个危险，他灵巧地一个后空翻躲过那道热视线，而后疾速冲上去，一拳把那怪物怼在了地里。 “谢谢提醒。”他朝西里尔比了个感谢的手势：“你快去避难吧。” 西里尔知道自己现在在这儿确实起不到什麽作用，但他刚扭头准备和人群一起离开，便感觉脚下一晃。 有什麽要从地下出来了，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西里尔几乎向后摔去。 他摔在了一个人身上。 “没事吧？”对方问。 这声音一听就是尤莱安，西里尔猛地扭头，看到的却是隐藏在兜帽中的半脸面具。 他张了张嘴，知道尤莱安在隐藏身份，把到嘴边的名字咽了回去，这时才想起脚下的东西，赶忙道：“地里面有怪物。” “我知道，已经没事了。”尤莱安扶着他站稳。 尽管知道即使自己没有赶到，彼得和巴里也会救下他，可依旧有些后怕，轻轻拍了下西里尔的头，给他刷了个治疗：“你先跟着我吧。” “没关系吗？”西里尔犹豫问。 “这样安全。”尤莱安道。 他们说话时，周围似乎都安静下来，除了渐行渐远的人群声以外什麽都没了，就连怪物的嘶吼声都听不到。 等西里尔一转头，发现了听不到的原因，肉眼可见的所有怪物都被扭断了脖子，倒在地上。 “哇噻。”蜘蛛侠落在他们身边：“不管看几次还是觉得你的能力实在太酷了！” 第111章 闪电侠也跑过来：“我说怎麽突然都死掉了，原来是你来了，我还想着可以去接你，可惜怪物实在太多了，皮还厚。” “是九头蛇照着超人研究出来的东西，拿着氪石说不定好打点。”尤莱安耸了耸肩膀：“不过大概是量产的原因，这些比上次我见过的脆。” 之前直接降落在他家的，可没这麽轻易就能扭断脖子。 蜘蛛侠还想说几句，但人群都要跑远了，他只能先道：“我得去给他们领路，防止有新的怪物冒出来……你会一直在这边吗？” “暂时会。”尤莱安道：“我要确保怪物不会再来学校。” 彼得只能先跟上人群，远远地还能听到他给学生们指路的声音。 巴里在旁边一闪一闪的，尤莱安问他：“你在干什麽？” “确定周围有没有新的。”巴里说。 大概是在不停地高速移动，他声音听起来有点重叠。 “学校内的怪物我全杀了。”尤莱安道：“剩下的大概在地下……九头蛇干脆改名叫蚯蚓算了，他们怎麽那麽能钻洞。” 巴里的身形不闪了：“你感应到地下基地的位置了吗？” “我一直在顺着他们挖的洞探查，不过目前还没到头。”尤莱安揉了揉额角，他感觉能量消耗有些大，刚刚的热可可提供的热量不足以弥补战斗消耗掉的。 巴里抱了一堆巧克力和牛奶回来：“你先补充一下体力，探测的事不用着急，bat可以用无人机顺着洞下去锁定位置。” “我只是担心里面会有别的东西。”尤莱安皱着眉。 “别担心啦，我们都在呢。”巴里凑近了，把巧克力纸皮剥开递到他嘴边：“尝尝这个，不苦也不是特别甜，里面还有坚果。” 尤莱安脸上的面具从中间向两边扩散，融入兜帽中，他从巴里手中叼走巧克力，脸颊鼓起一块：“确实很好吃。” “而且热量高，补充体力效果很好。”巴里立刻笑起来，又从怀里的零食里掏出一个：“这个能量棒也是你喜欢的口味。” 西里尔就这麽看着闪电侠投喂，而且比他还了解尤莱安的口味——当初尤莱安病重根本不能吃零食和刺激性食物，自然不知道对方爱吃哪一种。 西里尔凝视。 尤莱安终于察觉到他的目光，疑惑地转头：“小西？” 他恍然，递过一包奶黄小面包：“你也饿了吗，这个给你吃。” 西里尔的目光在闪电侠的身上扫过，忍住羞耻抱住尤莱安的手臂：“你喂我。” 尤莱安忍不住笑道：“小西在撒娇吗？” 他撕开包装袋，将面包递到西里尔嘴边。 “我才没有。”西里尔嘟囔：“咱们俩都是被喂的，干嘛只有我是撒娇。” 他见尤莱安被噎了一下，小声问：“你们也在谈吗？” 第111章 这句话可不得了，要不是嘴里含着的是巧克力而不是面包，尤莱安指定会被噎到。 “没有……”他看向西里尔，总觉得这句疑问似曾相识。 西里尔肯定不是第一次这麽问他了！ 尤莱安转瞬便想清楚西里尔这些误解因为什麽，他捂着额头冷静片刻，才伸手摁住对方的肩膀：“我认为你对我的恋爱关系有一些误会，事实上我现在并没有男朋友……女朋友也没有。” 西里尔转着眼睛，试探着问：“所以还是在约会阶段？” 尤莱安说：“没有约会。” 他想起自己还开着队内频道，一点都不想被大家围观自己的感情生活，于是捂住了西里尔的嘴：“等之后我再和你解释。” 西里尔哦了一声。 虽说先前听尤莱安说过不少次不恋爱之类的话，但每次看对方和其他人的交互，都亲密的不像朋友……既然不是哥哥在选择，那就是这些人不怀好意，想温水煮尤莱！ 这太坏了。 西里尔的兄控雷达开始哔哔作响，但他表面不动声色，只顺着尤莱安的话转移了话题：“闪电侠没了。” “在我刚刚问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的时候他就消失了。”他又补充。 “……可能是发现哪里有怪物，去支持了。”尤莱安艰难道，又揽过西里尔小声说：“我和小闪就是好朋友，你刚刚突然那样问，我们都很尴尬的。” 西里尔心里的想法已经偏到了另一边，他也不反驳，只是道：“我平时在学校，情侣之间都是喂着吃零食的，我还以为……之后我不会再说了。” 他说着，快速瞥了一眼尤莱安的神色，见对方有些不自在，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终于忍不住搓了下手臂。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看起来是有效的，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短视频也不是完全没用。 尤莱安还在思索自己和其他人是不是有些举动真的太亲密，所以才让西里尔误会，忽的听到骨传导耳机中传来托尼短促的笑声。 “你笑什麽？”他问。 “想到了有趣的事。”托尼敷衍他。 西里尔的手段在花花公子面前还嫩着，也就尤莱安对弟弟有滤镜，压根没发现不对。 尤莱安翻了个白眼，瞧巴里还没回来，就对西里尔道：“你在长椅那坐一会儿吧。” 他现在也不吃东西，便重新戴上面具，低头看着手机：“这边的监控处理好了吗？” “已经全部删除。”奥创答道：“但网上有您相关的视频正在飞速流传，是否需要进行屏蔽？” 尤莱安：！ 他大为震惊：“哪来的视频？” 手机窗口弹出浏览量最多的视频，是他和斯特拉克男爵的战斗场面，拍摄似乎是从上向下，摄像头也有些晃，但基本能看清两个人的身形和场内情况。 在战斗激烈时，还能听到拍摄者压抑的惊呼。 尤莱安撑了下额头：“我还以为是无人机或者监控，怎麽有人在那。” 碰见战斗场面不跑就算了，居然有闲心开摄像头拍照，你们这些超英世界的纽约人倒也不必这麽淡定。 而且他也算赶上个“好时候”，奥创不会主动对网络舆论进行屏蔽和控制，而托尼他们正在全力查找佐拉意识的本体，大家都没发现这段视频被上载到网络。 好在视频里只拍摄到了店外的视角，也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声音，评论里大多都是在感叹又有一个新人，还有人提到他好像在哥谭出现过。 西里尔凑过来看视频，正巧重播放到他被斯特拉克男爵掐住脖子那里，吓得睁大眼：“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脖子？” 尤莱安悄悄往自己身上拍了个治疗，才拉下长袍的领口给他看：“没有啦，他看着使劲，其实根本没破防，是我卖的一个破绽而已。” 西里尔伸手摸了摸，那块肌肤细腻光滑，确实不像受伤的模样，但还是有点伤心：“如果我能帮到你就好了。” 尤莱安摸了摸他的头发，抿起唇。 虽然九头蛇的袭击不单纯是为了他，但他们针对海莉和西里尔完全就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比起得到帮助，家人们平安无事对尤莱安来说更重要。 “让奥创吃了佐拉算了。”托尼在那边突然不耐烦地道，还伴着滚轮椅的咕噜声：“像巫妖一样把心脏藏这麽深，真不爽。” 尤莱安反射性地捂住手表：“不要给奥创喂脏东西，把它带坏了怎麽办！” 托尼嘟囔：“我就是说说。” 尤莱安细声对奥创道：“你不要听托尼的，也别和佐拉学，外边的意识体思想很杂的。” “你还真把它当小孩养？”托尼恶寒道，想了两秒又觉得挺美的：“虽然……但把它当咱们俩的孩子也不错。” 尤莱安还没说话，就听布鲁斯开口：“斯塔克，专心工作，你的破译速度慢下去了。” 托尼啧了声，蹬着地让滚轮椅滑回去。 尤莱安叹了口气，好在他的能量终于顺着那些地下隧道找到了尽头，那个基地竟然不在纽约市内，怪不得他当初没有发现。 “我找到源头了。”他道，把标记了地点的地图发过去：“市内还需要人守着，基地内的生命体不少，最好派几个群攻过去。” 消失的巴里忽然在队内出声：“我算群攻吗？我可以卷起风暴，一下打一堆。” 尤莱安清了清嗓子：“能大范围打击就行，我之前游戏打多了语言系统有些混乱。” 西里尔知道他在和队友交流，忍不住在旁边嘀咕：“帕克又找你打游戏了？” 之前被加入队内频道的彼得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尤莱安：…… 还好西里尔听不到队内的通话。 队内频道一时间陷入寂静，但大家都善良地略过了蜘蛛侠的真实身份不谈。 “我去一趟？”克拉克问。 “我们去吧。”查尔斯说：“x战警目前不适合太出风头，郊区正合适。” 他们几句话定下每个人的任务，尤莱安想了想才说：“我也去一趟。” 第112章 “那我呢？”西里尔抓住他的袖子：“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混战有些危险，我不确定里面会出现什麽。”尤莱安有些苦恼，虽然西里尔性命无忧，但他不太想让对方受伤：“你要不去妈咪那？” 西里尔捏着他袖子的手紧了紧，想到自己确实帮不上忙，还可能成为拖累，还是点了下头。 闪电侠这时候跑回来了，看起来一切如常，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刚刚因为莫名的心情起伏在纽约市里跑了好几圈，甚至把遇到的怪物都清了一遍。 “我送你们。”他积极道：“刚才路过队长那边，他们找到了普通改造生物的入侵方向，把它们都堵在了外边，现在市内基本安全了。” 西里尔只来得及和尤莱安说了声“你要注意安全”，下一秒人就站在了海莉身边，但因为刚刚闪电侠送来了好几个落单的人，所以大家只是随意投来一个目光，嘀咕一声真好运。 海莉还有点惊讶，西里尔便直接道：“学校那边也控制住了，不过我想和你待在一起，所以闪电侠就送我来了。” 说完，他在海莉耳边小声道：“尤莱没事，我让他注意安全了。” 他顿了顿，强调：“他真的很厉害，一定不会受伤的。” 那一瞬间寂静的学校给了西里尔很强的震撼，而且尤莱安看起来并不吃力。 海莉先前便见过尤莱安的“战斗形态”，在对方身体还虚弱的时候，便弹指杀了整条街的怪物，还硬生生地把一个巨大的建筑从地下拉了出来。 她从不怀疑孩子的强大，可依旧会因为其深入战场而担忧，这是无法避免的。 尤莱安在校园里等巴里，倒是先等来了彼得，小蜘蛛跳到他附近的树上，倒吊下来，眼巴巴地看着他：“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这里得有人留守，防止有漏网之鱼混进来。”尤莱安伸手摸摸他的圆脑袋。 彼得小声问：“是因为需要有人在，还是觉得我太小了不能参与这种重要的事？” 他说完，又立刻慌张地说了一大串话：“我我乱说的，胡言乱语随口一提你不要在意，那个，那边的基地里怪物肯定很多吧，你之前就用了很多能量，不要太累了，要是需要支持的话可以叫我，我从这边荡过去也不用太久……在此之前我会留在学校保护其他人的。” 戴安娜在队内频道里轻笑：“看来爱说话的男孩是每个团队里必不可少。” 彼得脸一红，心虚道：“我平时话也没有很多……” 托尼漫不经心地说：“准确来说，他还不属于复仇者联盟，因为我们和某人不同，遵纪守法，不接受雇佣童工。” 被明示针对的蝙蝠侠：“但你们同样让他进行了劳动，恐怕还没有给他发工资。” 彼得赶忙解释：“不是的，斯塔克先生送了我战衣……我也是主动出来的，我只是觉得我有这样的能力，不能只是看着。” “别理他们，他们只是找个理由吵架。”尤莱安说：“不管你的年龄是多少，有没有加入复仇者，你在我心里都是超棒的超级英雄。” 彼得结巴起来：“嗯……你也是，我是说你也在我心里……不，那个，虽然你总是说自己不是，但你在我心里也是超级棒的英雄。” 因为紧张，平时很利索的嘴皮子像打了结，把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的，这让他不由有些懊恼，但还是最后小声说了句：“不管怎麽说，你都是我的英雄。” 第112章 这句话只是情之所至，但彼得反应过来后还是红了脸，他一边庆幸有面罩遮挡，一边为自己在几乎所有超级英雄耳边说了类似告白的话感到有些羞耻。 尤莱安看着几乎要冒烟的人，眼眸弯了弯，好心地给他台阶：“谢谢你把我想得这麽好，不过我该去基地那边了，你要不去学生那边看看？他们现在能看到蜘蛛侠应该会安心些。” 彼得松了口气，又莫名地有些失望。 闪电侠回来了，按照他的速度其实早就该回来了，但他听到了彼得的话，不知出于什麽心理，他停在不远处，等彼得离开才现身。 巴里把队内频道的麦关了，示意尤莱安也关掉后，才装作不经意道：“他喜欢你。” “你听到了？”尤莱安看他神秘兮兮的，还以为他要说什麽大事，没想到是这个，稍稍叹了口气：“可能吧。” 他也不知道彼得为什麽友情突然变质，而且总觉得对方还小，当然，17岁的人对自己的感情也应该有一定认知了，总不会把友情误认为爱情，但在青春期突然对身边人春心萌动，似乎只是这个年龄段的一点小问题。 巴里若有所思，但很快便状似把事情抛在脑后，伸手揽住尤莱安的肩膀：“我先带你去基地那边。” 因为他在带着人类一起运动时，需要用手扶住对方的头，防止冲击力伤到脖子，以往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今天在靠近时，巴里却有些无措。 尤莱身上载来甜甜的巧克力香味，那巧克力是他最喜欢的牌子，还是他刚才亲手喂进尤莱口中的，不知为何闻起来却让他有些发热。 他进入神速力之中，却没有第一时间带着尤莱安离开，而是深呼吸几口气，悄悄探头去看对方的眼睛。 尤莱安直视着前方，浅色的眸子被兜帽遮挡着，只映出一点点属于他的红色。 喜欢。 巴里抿了下唇，他还从未从这个角度去思考过他和尤莱的关系，尽管曾经他认定了他会永远陪在对方身边，尽管他曾经在那个世界中尤莱安的坟墓前感到刻骨铭心的悲伤，尽管他们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就像西里尔所说的，他从不会和其他朋友这样亲密。 他正出神，尤莱安的眼睛轻轻下瞥，没有说话，只用眼神给他发了个疑惑的意思。 尤莱安毕竟也是有高速移动这项技能的，虽然没巴里这麽快，可对方一动不动在这儿盯着自己这种事还是能察觉到。 巴里清了下嗓子，做贼心虚地抱起尤莱安就跑，直到停在基地前面还没想好借口，只能说：“刚刚在想一些事。” 尤莱安差点被基地里涌出来的怪物淹了，他扯了一下巴里：“别想了，跑起来。” 两个人合力把外边的一群怪物解决，这个基地虽然在地下，但还有一部分在上边，这就给尤莱安增加了一些便利。 他还坏心眼地把基地竖成九十度，不会飞的小怪物在里面左滚右爬的，怎麽都站不起来，只能含恨被念能力压死。 不过，尤莱安体力之前的消耗还是有些大了，他拉了一半有些使不上劲，落在基地上面休息。 结果他虽然停了，基地还在往上，几秒不到，尤莱安便觉得自己所在地高了五六米。 他反应很快，在周围找了一圈，没看到超人的红披风，便试探性地叫道：“埃里克？” 大概是没叫错名字让对方还算愉悦，埃里克飞在他面前，扫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汉堡丢给他：“体力这麽差还出来逞能。” “我只是歇歇。”尤莱安嘟囔，他揭开汉堡的包装，咬了一口，汉堡还是热乎的，似乎刚出炉，便笑嘻嘻地道：“这不会是你的午餐吧。” 埃里克挑眉：“怎麽，闪电侠能专门给你买吃的，我不能？因为我少了喂你这一步吗。” 尤莱安觉得他今天说话直接了不少：“看来你最近事情很顺利嘛，都有闲心吃醋了。” 埃里克不屑：“我可不像某些人看不得你和其他人正常接触。” 说话时，x战警也到了，其他人开始绞杀怪物，查尔斯则是让夜行者把自己送到了基地上边，专门来和他们打招呼。 “好久不见，埃里克。”他温和道，“希望你最近过得还算顺利。” “真难得能听到你的祝福。”埃里克道，他抱起手臂：“变种人对恐/怖/组/织发起进攻，人类政府对你们的态度好转了吗？” 查尔斯一怔，无奈地道：“看来他们去找你的麻烦了？” “一些胆小如鼠又贪婪的家夥。”埃里克咧开嘴角，露出尖锐的牙齿：“想要从我这儿掏出金子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去享用。” 他的目光瞥过基地下面，忽的道：“还是这些熟面孔，x战警也该吸收些新鲜血液。” “我也希望，如果尤莱能同意是最好的。”查尔斯故意道。 埃里克的脸色立刻又不好看起来：“他算什麽新面孔。” 正在旁边小口吃汉堡的尤莱安抗议：“你这话说的好无情，果然人不如新，衣不如旧，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嫌弃我了。” 埃里克摁他的脑袋：“我不是那个意思……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他们闹完，查尔斯才慢悠悠道：“不管是尤莱还是任何变种人都不可能交给你。” 和那些愚蠢的——原谅他用了这种刻薄的词语，但查尔斯对政府高层中的某些人同样不喜，和他们谈判，有时候需要掌握一些弱点，这种时候，能够看到好感度的卡莱就格外重要。 第113章 但查尔斯不可能让埃里克得到对方，埃里克的蛊惑能力数一数二，现在确实是为了变种人的和平而努力，可若是临时变卦，卡莱又被他说服，也许会发生恐怖的惨案。 打完九头蛇打兄弟会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发生。 尤莱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一脸赞同：“你在我们这儿信用太低了，借人不还怎麽办，再说了，你那不是有白皇后吗，虽然没卡莱抓人那麽方便，但也绰绰有余。” 他说得有道理，但埃里克一看他给查尔斯说话就不爽，伸手柄人还剩一点的汉堡夺了过来：“吃着我的汉堡还站在查尔斯那边。” 他把汉堡吃了。 尤莱安目瞪口呆，跳起来：“你怎麽这样！我特意留了一大口芝士和肉饼准备一起吃的。” 埃里克得意。 查尔斯梦回他们俩当年小学鸡吵架，吵着吵着亲一块的现场，为了防止后半句话再次发生，他主动上前几步，将手机摁亮，在埃里克面前晃了一下：“虽然人不能借你，但提供些情报倒是没问题。” 埃里克下意识看去，那手机屏幕甚至没解锁，只能看到锁屏，但看清的一刹那他就知道查尔斯为什麽故意让自己看这个，差点气笑。 “你说的情报就是你曾经偷亲过尤莱，还拍了照设成壁纸？”他呵了一声。 查尔斯无辜道：“哎呀，忘记解锁了。” 尤莱安震惊：“等等，那张照片不是删了吗？” “看来你也知道这件事。”埃里克四连追问：“什麽时候亲的，他为什麽要亲你，你同意了，你喜欢他？” 第113章 尤莱安被他问得头大，并且对查尔斯的行为起了疑心。 说好删掉的照片却设成屏保，还貌似故意地拿给埃里克看，尤莱安再想要对这件事视而不见，也能意识到问题所在。 难道查尔斯真的喜欢他？ 尤莱安又开始回顾自己当初和查尔斯的相处，但他在那个世界去的比较晚，和查尔斯熟悉没多久便开始查找其他变种人，再之后他就和埃里克在一起了。 他想的大脑都要烧了也没想出哪里不对……等等，如果按照西里尔所说，他和他的朋友们相处时都有点太过亲密，也许是他先给了错误的信号？ 尤莱安脸上的表情僵住，他露出一种有点震惊又有点心虚的神色。 埃里克不知道他脑子里想法已经从查尔斯喜欢他狂奔到难道是他勾引了大家，还以为他这个表情是在回应自己的问题。 “你这个表情是怎麽回事？”他敲敲尤莱安的脑袋，像在分辨西瓜熟了没：“你知道他喜欢你，但你同意他亲你却不打算负责？” 尤莱安被他这颠倒黑白的说法惊得从思绪中回神，眉毛一竖：“你别乱说，我什麽时候干过这种事了，当时是我和查尔斯被困在幻境中，为了确认是否在现实……” 可恶，为什麽说出来感觉好扯。 埃里克果然不屑地扯了下唇：“笨。” 一看就是被查尔斯哄骗了，被人亲了还帮着说话。 尤莱安虽然也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哄了，但还是气冲冲地朝他挥了挥拳头。 这人说话一点都不好听！ 查尔斯在旁边轻轻咳了一声，他没有看尤莱安的想法，但大概能猜到些，只是有些不满自己明明是他们吵架的筏子，本人却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尤莱安扭头看他一眼，见人还是一脸纯洁无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样，再想想对方拿有点扯的理由亲他，他还被骗了的事…… 一个明着坏一个暗着坏，也怪他自己，明明早就知道查尔斯是有点腹黑的，但一点都没防备。 “我要下去帮忙了。”他站起来，探头往下看，长袍垂在他的小腿边，被风吹着晃动出柔软的波澜。 埃里克下意识道：“你的兔耳朵呢？” 尤莱安无语：“你能不能记点好的，少惦记那个兔耳朵。” 他试图往下跳，脚刚离地就感到身体向后飞，不用想就知道是埃里克搞的鬼。 “下面不缺你一个。”埃里克说：“连这点怪物都打不过，x战警干脆解散算了。” 尤莱安诚实道：“我下去主要是不想和你们两个说话。” “你生气了吗？”查尔斯问，他走过来，蓝眼睛温柔地看着尤莱安：“虽然抱有一定的私心，但我并没有在脱离幻境的方法上欺骗你。” “你骗我说把照片删掉了。”尤莱安指控。 “快银那的照片确实删了。”查尔斯狡辩：“我只是在删掉之前发给了我的账号。” 尤莱安被他哽了一下：“你明知道我的意思并不单纯指删掉照片。” “我觉得快银拍得很好。”查尔斯垂下眼：“我只是想留下那个瞬间，也许那是我们唯一一个亲吻。” 埃里克往下扯尤莱安的兜帽，把他眼睛挡住：“别理，他装可怜。” 尤莱安又好笑又无语的，他无可奈何地掀开兜帽：“别闹了。” 他转向埃里克：“忘记问了，你为什麽在这儿？” 其实之前尤莱安给埃里克打了电话之后，他就找人查了查纽约这边的事，结果发现三个团队联合起来对九头蛇发起进攻。 他不觉得九头蛇挡得住，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听说纽约又被袭击，知道尤莱安的家人在纽约，担心其他超级英雄来得晚，才过来看看。 埃里克说：“路过。” 尤莱安故作惊讶：“路过的时候居然还不忘帮我带汉堡。” 埃里克盯了他一眼，忽的弯了下唇角：“你想听的答案是我特意推了工作，从海外赶到纽约来帮你？” “那你还是路过吧。”尤莱安扭头移开视线，把渣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埃里克早就知道他的反应，把他的兜帽又给他扣上了。 看到那双眼睛不映着自己就生气。 下面的战斗临近结局，除了那两种怪物外并没有什麽新东西，甚至他们还能从基地里发现培育怪物的液体——其中的数据倒是被删得一干二净，不过还在尝试能否恢复。 “我猜错了吗？”尤莱安皱眉：“九头蛇这临死反扑是不是有点虎头蛇尾？” 还是说，重点其实不在这里？ 他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问查尔斯：“他们的记忆里有相关的计划吗？” 之前查尔斯说会尽快凑齐相关碎片的。 查尔斯沉吟道：“大多数被安插在政府高层与商界的人都不清楚这些计划，而九头蛇的骨干中，有人提到了哥谭，我已经将相关信息告知蝙蝠侠。” “哥谭？”尤莱安咬了咬唇。 哥谭现在只有夜翼和罗宾，但九头蛇即使将阿卡姆的人都放出来，也不过是引起骚乱，他们的目的是什麽？ 他的脑海中忽的闪过2799对他说的一种可能。 “其实超人还有一种相当于灭世的可能性，而且比领主超人更加激进。”2799压低声音：“在那条世界线中，小丑用稻草人的恐惧毒气和氪石粉末混合，让超人产生了幻象，将爱人当做敌人亲手杀死，而小丑用核弹炸毁了大都会，从而诞生了不义超人。” “稻草人。”他突然开口：“九头蛇之前把稻草人从阿卡姆捞出去了，也许他们获得了稻草人的毒气。” 即使不是用在超人身上，那东西给其他超英用也足以让他们在没有防备的时候喝上一壶了。 但尤莱安的直觉告诉他，九头蛇会用在超人身上。他们的目的是让他回到过去，而马修正在大都会。 不管是马修出事还是超人因为恐惧毒气做出难以挽回的事，都有可能让他穿越时空。 “我要去大都会。”他道：“超人在哪儿？” “我在中心大厦上方。”克拉克回话：“放心，马修很安全，这里现在什麽事都没发生。” “他们也许会用恐惧毒气混合氪石粉末来对付你。”尤莱安说，他吸了一口气，放轻声音：“如果你之后看到了什麽，不要轻易相信，我现在就去找你。” “带上恐惧毒素的解药。”布鲁斯忽的道。 “还有上次那个提取氪石粉末的设备，在我的工作室中，你拿了再去。”托尼也说，涉及到正事，他的语气很严肃：“那里还有氪石，你一起拿走，如果九头蛇真的影响到超人，保护好你自己。” “我当然会保护好自己。”尤莱安笑着说：“而且超人现在有了防范，就算他们真的打算那麽做，也没那麽好得手。” 话虽如此，他揣着设备和解药来到大都会时，虽然一切还风平浪静，但手上的戒指却忽然变得滚烫。 一股猛烈的强风刮过，他们竟然并非只针对超人，而是将大量的恐惧毒气吹入大都会。 尤莱安脸上的面具飞速变为防毒面具，但他还是感觉眼前开始眩晕，好在他带了解药，给自己来了一针才没被影响。 “需要大量恐惧毒气解药，bat给我的这一版可以解毒。”他快速地在队内频道说，而后抬起头：“我看到超人了，他的状态不太好，你们不要贸然接近他。” 第114章 “你也别过去。”托尼立刻道。 尤莱安不听，他中过恐惧毒素，知道那种感觉如何，如果不尽快注射解药，也许真的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 第114章 克拉克飞在空中。 他感到眩晕，耳边轰鸣嘈杂，在某一刻又突然寂静无声，这样极端情况的快速切换，几乎让他产生生理上的不适。 他记得尤莱安的话，知道自己吸入了恐惧毒气，所以不管眼前出现了什麽，都尽可能地保持镇定。 即使真的有敌人入侵，分不清敌友的他也不该出手，他的同伴们会妥善处理好一切。 直到他在纷纷扰扰中听到了尤莱的声音。 他睁开眼，目光急切地顺着声音追寻，却不由自主地后撤一步。 这是假的，他在内心中告诉自己，呼吸却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 稻草人的恐惧毒气是神经毒素，会抑制大脑中理性思考的部分，即使中毒者竭力冷静，他对恐惧的反应也会被放大，在出现幻觉和幻听的同时，也会有相应的身体反应。 尤莱安先前尝试过，他明知自己那时候用着健康的身体，还是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变得无力，无法呼吸，就像他病得最厉害的那次，几乎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也亏得他被稻草人坑过几次，所以明白要怎麽对付这个。 就是不清楚克拉克此刻这麽惊恐，究竟是看到了什麽，不过对方既然知晓自己被影响，大概也不会有太大反抗。 尤莱安试着说话：“冷静点，卡尔，控制好冷冻呼吸。” 他的长袍外边都要结冰了。 克拉克的瞳孔微微放大，浑身肌肉紧绷，极力克制着下意识反应。 尤莱安小心地靠近他，先拿出了恐惧毒气的解药，但克拉克根本无法放松，在那针头靠近时，不但没有放软肌肉，还慢慢地摇着头。 “不要被幻象欺骗，分清虚假和现实！”尤莱安在他耳边高声道。 克拉克抓住他的手腕，蜷缩起肩膀，几乎开始颤抖：“不……” 他的呼吸更急促了，凝结的白气蔓延，四周的建筑都结上一层霜。 恐惧毒气在魔法的帮助下肆虐着这座城市，被恐惧支配的人们哀嚎哭泣着，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无差别攻击。 “需要帮忙吗？”蝙蝠侠问。 “他已经无法分辨现实了，不能再刺激他。”尤莱安立刻否认。 他心念一动，手伸进口袋里去拿氪石。 用氪石弱化克拉克，他就能趁机把抗毒血清打进去。 可能是他这个举动有攻击意图，克拉克看他的眼神忽的从痛苦和克制转成愤怒，眼睛发红。 尤莱安往旁边一躲，热视线呲得把一个大楼边边刺穿了。 好的，超人战损加一。 他嗖得拿出氪石，往克拉克那边试探着伸了伸，对方明显颤抖了一下，却依旧恶狠狠地抓住他的手腕：“你居然杀了他，你怎麽能……” 尤莱安的能量罩挡住朝着自己脑袋来的热视线，感觉自己现在在克拉克眼里至少也是个卢瑟。 愤怒的克拉克一口气把氪石吹跑了。 这至少证明意志力强大确实能够对抗氪石，尤莱安想，克拉克之前的设想是正确的，等这次事情结束后再研究研究。 他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一边顺着克拉克的力道上前，身体上浮得高了些，而后双手抱住克拉克的头，将他摁在自己胸前。 在耳朵贴到左胸时，克拉克挣扎的动作停住了。 “专心控制你的听力。”他恍惚间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样说道，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回忆。 在他逐渐觉醒能力时，无法控制地接收到过量的声音和信息，他那时候感到慌张，甚至是痛苦。 父母虽然爱他，但只是普通人，无法教导他如何摆脱那样的能力，而对外他一直掩饰着自己的不同，试图将自己融于大众之间，更不可能向人倾诉苦恼。 那时，在他刚上高中没多久，尤莱安搬来小镇，成了他的另一个邻居。 尤莱安从不掩盖自己的能力，当然也不会刻意在普通人面前使用，克拉克只是在拿着苹果派去打招呼时，看到他坐着，屋内的其他物品在空中飘来飘去，自动排列。 克拉克第一时间就想躲开，装作没有看到这一幕，但尤莱安已经看到了他，惬意地朝他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呀，我是最近新搬来的尤莱安。” 还和他解释：“你知道超能力吧，我拥有念动力，可以以意念控制物体，搬家的时候用这个能力可省了我不少力气。” 尤莱安这样坦然，反而让克拉克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是这样……”克拉克顺着苹果派的牵引把其放在尤莱安手边，犹豫地问：“大城市里有这样能力的人很多吗？” 尤莱安笑起来，克拉克直到这时才将目光从那飘动的物品转到他的脸上，发现新来的邻居有一张像清晨绽开的蔷薇一般的美丽面容。 “世界上没有那麽多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他拿起一块苹果派放进嘴中，眼睛一亮：“这个！好好吃！” 克拉克有些遗憾，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来自另一个星球，只以为他因为某种原因拥有这样的能，这位邻居的出现，确实让他心中难以言说的孤独和苦闷消散了不少。 “我会替你保密的。”他说。 “时间长了总会有人知道的。”尤莱安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如果有麻烦，欢迎找我帮忙，就当是报答你美味的苹果派。” 小镇的生活并不算非常和平，总会有一些拥有奇怪能力的人作恶，尤莱安确实帮过他几次，即使发现他和普通人不同，却也从未过问。 其实克拉克的养父依旧不赞同他坦白自己的能力，但克拉克却不想再像尤莱安隐瞒自己的秘密，他在一次午后吐露了那些能力和烦恼，尤莱安像是早就清楚一般，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刚觉醒的能力都很难控制，需要不断地锻炼。”尤莱安说：“你可以尝试有意地去控制，最开始难以缩小听力范围的话，先试试将听力集中在某个人的身上？我吗，我倒是不介意，你试试。” 他听到血液流动，心脏收缩、跳动，衣服在皮肤上摩擦，甚至是眼睛眨动时，睫毛带起的气流声。 即使闭着眼，也能用声音描绘出尤莱安的形象，他的额发随意垂落，睫毛很长，脸颊的皮肤滑嫩，唇肉饱满柔软，抿起来时会发出很轻微的挤压声。 “尤莱……” 克拉克喃喃道，虚假的气味与影像终于被撕破，从硝烟中传来温暖甜蜜、独属于尤莱的味道。 “是我。”尤莱安环着他，手掌在他的发丝间穿梭：“我现在需要给你注射解药，放松。” 克拉克双手抱紧他的腰身。 这次解药顺利地注射进去，氪石粉末也被设备取了出来。 “我将用无人机向大都会大面积喷洒抗毒血清。”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响起：“在那之前，需要你们解决混乱。” “没问题。”尤莱安道。 没有氪石粉末，恐惧毒气对克拉克的影响很小，但尤莱安还是用身上的纳米技术分离了一个抗毒面具给他。 他帮克拉克戴上，看对方虽然恢复正常，但还是有点萎靡的样子，忍不住好奇问：“你刚刚看到什麽了？” 不过，他很快想起这是内心处最可怕的事，所以又道：“算了，不用告诉我。” “现在人太多了。”克拉克的声音被防毒面具挡住，有些沉闷：“我只想告诉你。” 耳机里，托尼发出很大声的冷哼。 尤莱安抿了下唇：“等这件事解决后吧，马修那还好吗？” 巴里立刻接话：“我第一时间给他注射了解药，中心大厦中的人都没事，大厦启动了防御程序，外边的人暂时无法进入……哦对了，刚刚超人吹飞的氪石我也捡回来了。” “谢谢你。”尤莱安松了口气。 无人机开始在上空盘旋，洒下吸入式解药，尤莱安跟着克拉克一起解决那些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暴动。 其实尤莱安是想分开的，但克拉克拽着他的手，露出的眉眼可怜地垂着，活像是差点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尤莱安放弃了，反正有超级听力和超级视线，克拉克总能控制住局面。 他们赶路的时候总牵着手，一开始还好，等无人机“净化”了大半个城市后，就有人对着他们举起手机。 尤莱安察觉到不妥，试着把手往回抽：“这样容易让人误会。” 他已经听到有人在问超人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很担心。”克拉克低声道。 尤莱安忽然意识到他可能看到了什麽，安抚性地放轻嗓音：“我不会再离开了，我就在你身边，你甚至不需要刻意控制便能听到我的心跳声。” 克拉克沉默片刻，柔和下眉眼：“嗯，你不会再消失了。” 第115章 但他还是牵着尤莱安的手。 “？”尤莱安歪着头看他。 “我想牵。”克拉克说，阳光小狗理直气壮。jpg 尤莱安无情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不准。” 在这场危机中，有一些人受伤，但没有人死亡，尤莱安跟着克拉克转来转去，把见到的伤者都治疗了一遍。 “大都会内的毒气已经完全清除。”布鲁斯道：“这次控制得及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多亏尤莱反应快。”托尼撑着下巴，眼睛没有离开屏幕。 他们也快摸到佐拉的老巢了。 在夜幕降临之时，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怪物被清理干净，施工队们开始兢兢业业地修理倒掉的建筑。 佐拉本体的服务器被毁，剩下的九头蛇基地也不成气候，便交由神盾局进行收尾，这场联合了三大团队的合作到此终于结束。 “聚餐吗？”托尼问。 “我可以参加！”彼得响应，又啊了一声：“我的面具没把嘴露出来。” “你可以把它掀起来吃。”托尼随意道。 虽然因为之前的行为，彼得估计已经掉马掉的差不多了。 “去哪儿吃？”巴恩斯询问：“，像上次一样，bbq？” “饶了我吧。”鹰眼吐槽：“我可没你们的体力，射了一下午的怪物，手都要抬不起来了。” “要不去我家店里吃吧，店门好像坏了，但桌子和厨房都没事。”尤莱安说：“正好今天刚开张不久就出事了，东西还没卖掉，不过可能得咱们自己动手炸薯条之类的，我和妈咪学过，可以给你们做。” 这下没人反对了。 尤莱安和海莉说了一声，又对他们道：“妈咪说要来帮忙，我们在店里集合吧，我把周围的监控屏蔽好了。” “我先去帮你们把门修好。”巴里积极道：“哇——x教授？你们瞬移过来的？还蛮快的。” “快银可以帮你。”查尔斯说。 两个极速者飞快修好了所有肉眼所及的破损之处，甚至还检查了食材，开始确定之后要做什麽。 等海莉到的时候，感觉店玻璃都在发光，上边连一点点灰尘都看不到，门口还安装了新的玻璃门，贴了可爱的小猫贴纸。 要不是招牌还在，她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 想起尤莱安说超英们要在这儿聚餐，她第一次推自家店门的心情这麽忐忑。 想象中的超级英雄们严肃郑重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在眼前，大家反而都挺放松的，还有人在嚷嚷着：“我的薯条不见了！” 然后有人说：“我看到了，刚刚快银把它吃了。” 不过，她进来的一瞬间，仿佛空气都凝滞一般，整个店里安静了两三秒。 而后东倒西歪的人群忽然变得整整齐齐起来。 这里人不少，她甚至觉得看得眼花，不知道该先看哪一边，只能在里边查找眼熟的面孔……等等，坐在x教授旁边那个紫头盔应该是万磁王？ 因为对方强行抓走过尤莱安，就算没苛待，海莉也对他没什麽好印象。 “妈咪。”尤莱安从后厨探出脑袋：“小西说他也想来，他没和你一起嘛？” “他之前回了一趟学校，估计等会儿才能来。”海莉道，她瞧着尤莱安脸上沾着的面粉，忍不住笑起来：“啊呀，哪来的小花猫。” 她想走过去帮尤莱安擦干净，便见后边闪了个人来，超人低头替尤莱安抹去脸上的面粉，顺便点了点他的酒窝。 海莉：噢—— 超人和她家乖崽看起来也挺般配的。 第115章 乱戳别人酒窝的克拉克被尤莱安赶走了，他有点遗憾地飘到布鲁斯旁边。 蝙蝠侠虽然来了，但显得不太合群，他在快餐店的椅子上一坐，黑漆漆的披风垂落下去，灯光下的影子看着都比其他人黑几分。 克拉克把手里的薯条放下：“给，新出锅的。” 布鲁斯看了看炸得金黄的薯条，叹了口气：“你们不觉得太多了吗？” 现在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份炸薯条了。 “刚刚闪电侠和快银比赛的时候，不小心全倒进去了。”克拉克耸了耸肩膀：“如果不是及时捞出来，油都差点溢出来。” 他拿起一根放进嘴里：“至少味道还是不错的。” 布鲁斯沉默。 海莉这会儿在厨房开始准备其他食物，她瞧着人多，把一整天的食材都拿了出来。 披萨、汉堡、炸鸡、塔克、三明治、热狗…… 尤莱安感觉海莉拿出的架势像是要把一整本菜单都做一遍。 这麽多东西，海莉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尤莱安便系上围裙。 “妈咪，我帮你煎肉饼。” “你先去问问他们想吃什麽，有没有忌口，我们按照分量准备。”海莉把他推出后厨。 尤莱安只能拿着笔和本子去问，还给每个人发了菜单。 有的人乖乖点单，还询问有没有地方需要帮忙，有的人不太老实，和他东扯西扯别的。 西里尔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尤莱安用手里的圆珠笔敲万磁王的头盔，声音还挺清脆。 x教授在旁边毫无阻拦之意，瞧起来还笑得颇为开心。 “小西。”尤莱安见了他，从层层人群里穿过来，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一般：“你来了，妈咪正等着你呢。” 然后一转脸，把圆眼睛压成倒三角：“好好点单，谁再捣乱就不给他饭吃！” “好凶。”巴恩斯一本正经地朝他行了个军礼：“任凭你处置，sir。” 尤莱安没好气地拍他的手臂：“少打趣我，史蒂夫就不这样。” 美国队长抬起眼，他身上的制服还没换，上面残有作战过的痕迹，但整个人已经不再是作战中的严肃状态，闻言含笑道：“多谢长官夸奖。” 尤莱安哎了一声：“你也跟着巴基胡闹！” “那两个老冰棍坏得很。”一身浅色西装的托尼坐在不远处，他看起来不像是刚结束战斗，好似精心打扮过，翘着腿叼着薯条，叼出了大佬的气势：“甜心还是离他们远点。” 尤莱安觉得他下一句就要毛遂自荐了，挥了挥手里的菜单：“你也少说两句，信不信我扣掉你的芝士汉堡。” 托尼长吁短叹：“你居然为了两个冰棍凶我。” “班纳博士不来真是可惜了。”鹰眼把薯条当瓜子吃：“战后就是该看这些才有力气干活。” 尤莱安在人群里转到最后有点头晕眼花，深感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面对如此庞大的修罗场。 好不容易都问完了，往后厨走的时候，路过查尔斯，他感觉有人突然勾了勾他的手。 查尔斯靠在椅背上，神色自若，仿佛刚刚只是一个意外。 “我想再加一杯热可可。”他说，弯起眼：“给我们口干舌燥的小老板。” 明明只是个简单的称呼，在他故意放缓嗓音后却显出几分缱绻。 尤莱安脸颊发热，加快脚步溜进后厨，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冰可乐。 海莉只能看到他在人群里穿梭，因为人多，听不清他们说了什麽，见他脸蛋红扑扑的回来，略带惊讶地道：“害羞了？” “没有，只是外边人多，有点热。”尤莱安连连反驳，把点餐单拿出来：“每种需要的数量我都标在后边了，我去煎肉饼。” 他这样欲盖弥彰，海莉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uu果然是大孩子了。” 尤莱安差点冒烟：“妈咪！外边都能听见的！” 虽然店名上有，但这样直接叫出来的杀伤力更大。 西里尔一本正经地在他们后边炸鸡块，其实眼神一个劲往尤莱安身上飘。 尤莱安向来擅长用甜言蜜语把他弄得不知所措，今天终于是栽到妈妈手里了。 外边确实有不少人都听见了，大家的五感都比普通人敏锐，有些人还有小科技帮忙。 不过他们都知道如果真的在这时候打趣尤莱安，说不定真的会被恼羞成怒的人丢出去，所以一个个都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先前的事。 克拉克继续盯着后厨的门，嘴角翘起。 “有透视眼可真够方便的。”托尼冷不丁在旁边道：“穿过门就算了，可别看不该看的。” “我能控制好透视的程度。”克拉克收回目光：“用自身的能力冒犯别人并非应做之事。” 他似乎意有所指，就是指的范围太广，还误伤了旁边的“友军”。 尤莱安端着炸鸡和汉堡出来的时候，狐疑的扫了一圈，总觉得氛围不对：“你们没有偷偷吵架吧？” “我们非常和谐有爱。”托尼说。 布鲁斯点头。 很好，肯定是吵架了。 尤莱安一开始还以为又是他们俩吵架，结果目光一转，发现了被排挤出去的克拉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在对方有点可怜的狗狗眼攻势下，尤莱安还是摸了摸他的小卷毛。 第116章 托尼在另一边超大声地冷哼。 尤莱安从这边安抚到那边。 “雨露均沾的感觉不好受吧。”巴恩斯笑眯眯地道：“还是快点专宠一个，。” “我倒是觉得我像是带了一班幼稚园小朋友。”尤莱安吐槽。 巴恩斯忍俊不禁。 上过一次餐后，大家填了个肚子，就又开始陆陆续续往后厨钻，问就是自己来帮忙。 他们确实让海莉松快了些，食物一盘盘端出去，她才有时间往外看。 一眼就看到尤莱安双手张开，像个小企鹅一样挡在蝙蝠侠面前。 尤莱安：盯—— 你休想踏入我家厨房一步！ 布鲁斯：。 他也不是次次都炸厨房的。 立在那的蝙蝠侠最终还是无奈坐了回去，端着菜飘过来的克拉克噗嗤一笑。 “我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超人眨了眨眼，满脸纯良：“尤莱最喜欢我做的苹果派了。” 蝙蝠侠打开了战损账单。 等着，他这就让小记者买不起苹果：） 第116章 在所有人饱餐一顿后，气氛一下变得倦怠起来。 连尤莱安都懒洋洋地瘫在沙发椅上，像只吃饱喝足的猫一样眯着眼睛。 他和西里尔还有海莉单独坐一桌，虽然没有其他桌热闹，但也阻止了更多的问题产生。 外边的天已经完全黑下去，施工队的声音也早已停止，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在刚刚的袭击过后，很少有人会出来走动，只有一轮弯月孤零零的挂在天空。 这样显得海丽的店里反而是附近最热闹的，不过，他们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埃里克先走了过来，他带着他的头盔，披风垂落，虽然脸上没什麽表情，但也许是因为身份的关系，海莉和西里尔下意识觉得，他和周围的超级英雄们不太一样。 “你要回去了吗？”尤莱安倒是很自然，大抵是吃饱了，说话的声音都有几分懒散。 “我可没有你这麽悠闲。”埃里克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海莉，又道：“你今天出了这麽大的风头，如果有人为难你，我不介意收留你。” 尤莱安皱起眉毛，过了几秒才勉强道：“我没有露脸，他们想查到我身上，怎麽也要一段时间。” 再说了，这个世界上不清楚身份的超级英雄那麽多，也不至于只盯着他一个人。 “等你被抓起来，哭都没地方哭。”埃里克伸手敲他的脑袋。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史蒂夫说道：“尤莱跟着你，只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美国队长的制服和脸都特别的有说服性，他皱着眉头，蓝眼睛澄澈又严肃，一下便获得了海莉的信任。 埃里克不以为意的扯了扯嘴角：“人类总是会在你们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破底线。” 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尤莱安，想说的话已经传到，自认为也在尤莱安的家人面前洗清了绑架犯的恶名，走的时候毫无留恋。 毕竟他现在真的很忙。 海莉犹豫了一会儿，试图摆脱自己的情绪，客观的看待他。 “我觉得他可能确实是好心。”她犹豫道：“但看起来确实危险，在外边的名声也很差……” 而且听起来他似乎在做什麽不太妙的事，从母亲的角度来说，海莉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卷进去。 “放心啦，妈咪，我们现在接触不多，我不会和他跑的。”尤莱安笑眯眯的道。 他的脸上最近长了些肉，带着几分婴儿肥，偏圆的眼尾让他看起来十分乖巧，一点都不像是会跟着危险人物跑掉的样子。 海莉放心了不少。 她家乖崽那麽可爱，肯定不会和通缉犯混在一起干坏事。 至于他们两个以前谈过恋爱……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万磁王又不是通缉犯。 海莉的滤镜厚厚的。 埃里克走了，其他人也陆续过来告别。 “时间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查尔斯走过来，摸猫一样勾了勾尤莱安的下巴：“你今天也累坏了，早些休息。” 尤莱安懒得动弹，侧开头没什麽威慑力地瞪他一眼。 托尼走过来，一点都不客气地搓他头发：“你今晚就别回哥谭了，来回折腾多费事。” “一秒不到我就能把尤莱送回去。”巴里在旁边突然开口。 托尼像是嫌他多嘴一般啧了声。 “我也可以帮忙。”克拉克说。 “这种时候又不说哥谭不需要其他人插手了？”托尼瞥了一眼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布鲁斯。 布鲁斯不为挑衅所动：“交通工具暂时不算在内。” 交通工具1号和交通工具2号：…？ 尤莱安噗了一声。 不过他还是打算回哥谭，既然事情结束，他还得回去上课。 和海莉以及西里尔告别后，他们倒是没真的让人送，蝙蝠侠的战机已经停在纽约上方。 托尼看着上空，棕色的眼睛里闪着点不怀好意的光。 “你不会是在计算要用多少弹药才能把它轰下来吧？”尤莱安轻轻撞了他一下：“我可不想看到明天的报纸上头等新闻从怪物袭击纽约，变成钢铁侠大战蝙蝠侠。”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这里可没有什麽蝙蝠侠。”托尼理直气壮的挺起胸膛：“充其量只是一只打扮成蝙蝠侠的蝙蝠怪物罢了。” 他狡黠地眯起眼：“蝙蝠侠还在哥谭，今晚刚刚夜巡过，可不会出现在纽约。” 尤莱安挑起眉毛，抱着手臂：“你想的还挺远。” 连怎麽对抗舆论都想好了。 “因为想把所有和我抢你的生物都丢出纽约的心是认真的。”托尼的语气还是吊儿郎当，听起来只是玩笑话：“现在想好这些方案，可以为以后提供便利。” 尤莱安狐疑的看了他几眼。 不对劲，不像玩笑。 如果说蝙蝠侠谨慎多疑，每个人都戏称他的计划会从a排到z，钢铁侠在这方面其实和他不遑多让。 这可能和大众对钢铁侠的印象南辕北辙，托尼以前是个风流高调的花花公子，性格不羁又毒舌，人们很难想象一个看起来随心所欲的人，行事上其实非常未雨绸缪。 尤莱安知道，所以他才怀疑托尼可能真的已经想好把所有人丢出纽约的方法。 不过同理可得，布鲁斯大概也想好了。 但这种没有挑明的事，他还是少站队为妙，省得一不小心把自己也搭进去。 尤莱安开始装聋作哑。 “该走了。”布鲁斯握住他的手腕，面前乌黑的战机已经停在了适合登机的高度，打开舱门。 “纽约的校区这次似乎又被炸了。”托尼突然快速的说道：“他们会将新闻学重新纳入纽约校区。” 一直飘在战机旁边的克拉克震惊的睁大眼。 没有钱的人就是会看着到自己碗里的肉被人这扒拉一下，那扒拉一下，最后就不在他的碗里了。 “再多换几次，我上的简直就是半年为期的交换生大学。”尤莱安忍不住吐槽。 “下次来中心城。”巴里在旁边笑呵呵的：“我们这边的坏蛋一般不会造成大楼的严重损害，至少学校很少被炸。” 他看起来甚至还有些自豪。 “等哥谭的学校被炸了再说。”尤莱安随口道。 刚说完，蝙蝠侠不赞成的目光便射了过来。 “我就是开个玩笑。”他怂唧唧的说。 总不至于真的念一所炸一所吧，那到底是世界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手腕上载来拉扯的力道，他没有抵抗，被人一下拽着进了战机，下巴磕在了蝙蝠侠的战甲上。 门合拢。 托尼在外边似乎说了些什麽，不太好听的，尤莱安没太听清。 像是怕被拦住一般，战机弹射起飞，惯性让他不由自主的向后倒，还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的重力，便感到结实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腰。 战机里只有操作屏上发着淡淡的光，布鲁斯抱住他后，没有别的动作，但手臂也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 第117章 战机中很安静，只能听到一点机器的轰鸣与外边隐约的风声。 尤莱安被抱住，布鲁斯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尽管一言不发，但曾经培养出的默契还是让尤莱安察觉到对方的疲倦。 他抬手在布鲁斯没被面具遮挡的下巴上摸了摸，低声问：“要躺一会儿吗？” 布鲁斯说：“你陪我？” 战机上的座椅可以将靠背放下去，但挤两个成年人显然有些勉强。 对此布鲁斯表示，尤莱安可以躺在自己身上。 尤莱安不想玩这种叠叠乐，但布鲁斯拉着他的手腕，面罩上的白眼睛盯着他。 “我只是想抱抱你。”他这样说。 布鲁斯的状态好像有些反常，尤莱安犹豫片刻，觉得马上就要飞回哥谭的战机上也不太可能发生什麽，还是顺着对方的力道坐在他大腿上。 第117章 布鲁斯没有将椅背放下，只是这样坐着。 黑漆漆的大蝙蝠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高大健壮，怀里抱着的人却白皙纤细，在色彩与体型上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你累了吗？”尤莱安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给他刷了个治疗：“回去喝一杯热牛奶，早些休息。” 想必今天的夜巡也可以让夜翼版蝙蝠侠代劳。 布鲁斯抱着他的手微微收紧：“热牛奶还是不必了。” 尤莱安笑吟吟地道：“这你说的可不算。” 管家侠会监督每一个不爱喝热牛奶的蝙蝠侠。 布鲁斯叹了口气：“饶了我吧。” 他把头埋进尤莱安颈窝，冰凉的面罩压在脖子处敏/感的肌肤上，尤莱安忍不住颤了下。 “你抱得太紧了……”青年的声音里透着点警惕和慌乱。 “拥抱是抚平疲惫的最好方法。”布鲁斯一动不动。 “睡觉才是。”尤莱安嘟囔，但他没把人推开，还伸手在布鲁斯后背轻拍几下。 就算是难得的示弱，也是沉默的，他们都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大概过了几分钟，布鲁斯才吐出一口气。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处，那块立刻红了，看起来像是淡粉色的奶油蛋糕。 尤莱安用手在那使劲蹭了蹭，才把渗进皮肉里的痒意蹭掉。 他其实还没搞清楚布鲁斯为什麽突然心情低落，只以为是连轴转太久带来的疲惫。 “九头蛇被消灭后，应该暂时不会有外来势力在哥谭捣乱了。”尤莱安想了想：“往大都会吹恐惧毒气的法师抓到了吗？” “现在说这个？”布鲁斯的语气无奈，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战甲上坚硬的位置避开尤莱安：“抓到了，复仇者那边负责的。” 那应该是奇异博士出手了？ 尤莱安思索两秒，还没来得及继续询问，布鲁斯忽然抓住他的手，指尖在那戒指上摩挲。 “这是迪克送你的。”他摸着宝石光滑的横截面，语气平静，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检测魔法的道具罢了。”尤莱安抽出手，五指张开在他面前晃了晃：“迪克说我戴了项链，所以才拿了戒指给我。” 他眨着眼，忽然笑起来，唇角上扬：“你不会是担心迪克喜欢我吧？我们才认识不久，而且我看他比起男友，说不定更想当我儿子。” 有几次就差明着叫他小妈了。 “那你愿意吗？”布鲁斯轻笑。 “好像我说不愿意，你就不追我了似的。”尤莱安撇了下唇，他五官灵动，做这样的表情也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布鲁斯的胸膛轻轻震了两下。 尤莱安有点累，他挪了挪位置，自发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布鲁斯身上打了个哈欠。 “你可以眯一会儿。”布鲁斯说，他放低了椅背。 在狭小昏暗的空间这样紧密的拥抱，不带情/欲，只让人觉得熟悉而安心。 在尤莱安身边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布鲁斯的手掌搭在对方的腰背处，感受着呼吸带来的起伏。 尤莱安睡着了，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张开嘴，呼吸从脖子附近的肌肤轻轻拂过，仿佛娇嫩的花瓣飘来，顺着脖颈落进心底。 布鲁斯半合上眼，短暂地沉沦在此刻。 战机悄无声息地驶入蝙蝠洞。 夜翼和罗宾刚刚夜巡归来，他们制服还没有换掉，一个个便在拐角处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布鲁斯抱了尤莱安下来，青年一点警觉性都没有，明明身子被挪动并有所察觉，但只是不满地咕哝两声，似乎是觉得光线太亮，把脑袋往他怀里埋，蝶翼似的睫毛颤了颤，愣是没睁眼。 还需要训练，布鲁斯心想，低头看到人睡得脸颊红扑扑，又觉得应该只是尤莱安今天太累了。 他平稳地抱着人往外走。 杰森在那边使劲捅迪克的腰子，被迪克反手捂住脸，两个人扭成一团，再一探头，布鲁斯没了。 “上去了？”杰森问。 “没看到他换制服。”迪克摘下面罩，露出年轻的面容：“看起来他们感情发展得还不错嘛……你别捅我了，我是不会插足布鲁斯感情的。” “我是让你往后看。”杰森咬牙。 黑漆漆的大蝙蝠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他们身后，白眼睛静静地凝视他们。 被人悄无声息地绕后，带来的惊悚感过强，迪克一瞬间起了层冷汗。 然后他才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了什麽……嗯，非常安全的一句话。 “小点声。”布鲁斯低沉道，他刚刚已经把尤莱安放在不远处的办公椅上，看着在他离开时守护哥谭的孩子们：“早些休息。” 虽然迪克总是不小心干出以蝙蝠侠身份连续后空翻的事，但在阿卡姆的人蠢蠢欲动的情况下，依旧能维持好哥谭的平和，确实拥有了足以独当一面的能力。 不过离家出走还是太孩子气了。 布鲁斯换下制服，走到椅子前时，发现尤莱安已经醒了，但醒的还不太彻底，迷迷糊糊地缩在椅子里盯着他这个方向看。 他的衬衫扣子才系了几颗，尤莱安的目光就一点都不客气地顺着敞开的领口一路往下滑。 他先前给布鲁斯做治疗时，不仅治好了身上的伤，上边的疤痕也淡了不少，胸肌鼓囊囊的，撑起衬衫，十分具有观赏性。 尤莱安盯了一会儿，等人走到眼前，困懵了的脑子才渐渐回神。 布鲁斯脸上带着笑，特别大方地握着他的手往上边一摁。 “你以前很喜欢。”摘掉变声器后，男人的声音醇厚又富有磁性：“你摸，这几年中应该变大了。” 尤莱安：……！ 确实变大了，不对，他为什麽在摸布鲁斯的胸肌。 他猛地清醒，瞪大眼睛看向布鲁斯，对方微微挑起眼角，望过来的眼神还有点无辜：“怎麽了？” 尤莱安笃定：“你趁我睡懵了□□我。” “那你现在清醒了？”布鲁斯眨眨眼：“我可没抓着你的手柄它往我衣服里伸。” 还停留在健硕胸肌上，甚至还捏了两下的手嗖的一下收回去了。 本来尤莱安还挺坦然的，他才不相信自己会主动把手往人衣服里伸，肯定是布鲁斯先开的头，那胸肌都在手边了，不小心摸两下多正常。 但等他目光一扫，发现不远处一大一中两个身影眼睛放光似的盯着他们看，他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孩子还在呢！”尤莱安下意识道。 说完总觉得怪怪的，果然，迪克在旁边挥了下拳：“这个味对了。” 一般父母亲热时，害羞的人就会轻推一下另一位，说上一句“孩子还在这儿”，这时候另一人就要不依不饶地追过去，硬是要亲上几口才肯罢休。 不过这两段不管哪一个放在布鲁斯身上好像都有点可怕…… “你能不能管管他。”尤莱安听得一清二楚，额头上冒出几根黑线：“这对吗？” “孩子总希望家庭关系和睦。”布鲁斯说，他弯了弯眼眉：“而父亲的感情之路顺利显然在其中至关重要。” 第118章 四个人一起出蝙蝠洞的时候，阿福早就在外边等他们了。 “欢迎回来，布鲁斯少爷，很高兴看到您一切顺利。”他笑眯眯地端来热牛奶：“夜深寒重，快些喝了暖暖身子，早点休息。” “我之后再喝。”布鲁斯的脚步转了个弯。 “之后就凉了。”尤莱安丝滑的一个跨步挡在他面前，义正辞严：“这可是阿福辛辛苦苦热好的。” 布鲁斯无奈，只能端起牛奶，一杯牛奶硬是喝出敬酒的气势，喝完还朝尤莱安展示了一下空杯底，看起来潇洒得像是在参加某个派对。 尤莱安满意了。 他回房间洗了个澡，把身上的硝烟和血腥味都洗掉，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鼻间是房间内淡淡的木质香，四肢陷在床垫里，舒适得大脑都昏昏沉沉起来。 这种安静又闲适的独处几乎让他觉得今天一天忙的那些事已经很遥远了，现在事情尘埃落定，他也该回到他平静普通的日常中。 ——哈哈，根本回不去。 尤莱安早上刚摸到手机，就被屏幕几十条信息轰炸，他懵了两秒，发现有一般都是赫伯特发来的，差点以为昨晚学校又被炸了。 好在这次学校没事，有事的是他自己。 赫伯特发来一张照片，又发来一个网址，尤莱安都不用点进去，就能看到上边大写的标题。 “超人疑似拥有新恋人：高空激情相拥！” 尤莱安眼前一黑。 他飞速点开各链接内的图片，确定自己连下巴都没露，才呼了口气。 看这些照片的角度，应该离他们不远，昨天恐惧毒气都吹得满城，克拉克都中招了，怎麽还能有人能拍出这麽清晰的照片，真不愧是超英世界的群众。 第118章 他用这个形象和赫伯特交流过，所以对方知道超人抱着的是他，尤莱安以为对方至少会不满自己没和他说他们认识的事，但往下滑了滑消息才发现赫伯特居然完全没有提那些，反而是在担心他们有没有出事。 尤莱安给他回了个电话过去。 铃声刚响一秒，那头就接通了，赫伯特小心问：“尤莱安？” “是我。”尤莱安说，他还坐在床上，只掀了下刘海：“新闻传得很厉害吗？” “点击量特别高。”赫伯特道：“各大论坛都在讨论，不过其实也还好，因为昨天大都会被袭击的事也传出来了，超人照片上的状态明显不太对，所以大家都在猜你是不是新加入的超级英雄，只是之前就和超人认识。” “我确实之前就认识他。”尤莱安说。 “噢！”赫伯特惊呼一声，又很快道：“抱歉，我其实之前就猜到了，可听你确认还是感觉很激动，我居然认识超人的朋友！” 你还和超人一起吃过饭呢，尤莱安心想。 “我之前没告诉你……” 他还没说完，赫伯特就打断他：“我懂，这种事也不好随便说，得帮他们保守秘密……就像我不会往外说我认识使徒一样……天呢这麽一想我也是认识超级英雄的人了。” 尤莱安打断他：“我可算不上超级英雄。” “但你昨天救了很多人。”赫伯特惊讶道：“你不会是看了网上那些言论吧？别听他们瞎说，那家夥带了一大堆怪物过去，还要求你打他的时候文雅点，说这话的人就该被怪物舔两口。” 尤莱安抓了抓头发：“和那些无关……” 他沉默了一会儿，心底纷繁复杂的思绪转到口中又被压了回去。 尤莱安从没把自己往超级英雄那想，他走过那麽多世界，见了那麽多灵魂闪亮的人，每一次都会为他们动容。 而所做一切只是为了活命，这次也只是不想让九头蛇伤害家人的他，根本无法做到那样无私。 不过，这些想法没必要和其他人吐露。 “我这两天就要回去上课了。”尤莱安突然道：“最近老师留新的作业了吗？” “你不用休息吗？”赫伯特果然没有太关注他的上一句话：“作业有一个长期的，不急于这麽两天。” “我也没怎麽受伤。”尤莱安耸了耸肩：“而且我有治疗的能力，上学还是没问题的。” 赫伯特嘟囔两声，期期艾艾地问：“超人状态还好吗？” “解毒后就没事了。”尤莱安说，他想起克拉克昨天的样子，不由得走神。 克拉克说只想把看到的事告诉他，对方的恐惧之中肯定与他有联系。 “还有！”赫伯特突然又想起什麽：“其实网上还有不少和你有关的博文和图片，但是那些一出来就被删干净了，看到的人不太多……不过这种封禁没办法阻止小范围的流传，所以粉丝内部还是不少人知道。” 尤莱安觉得这听起来不像是什麽好事：“什麽？” “好像是你和超人牵手的动图。”赫伯特想了想：“然后还有人信誓旦旦说你和超人那个……接吻，不过没有清晰的图片。” 尤莱安：？ 他差点气笑：“我昨天一路戴着面具，哪来的嘴去接吻。” 赫伯特小声问：“你和超人真的没有谈吗？”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赫伯特也没再多问，只是挂了电话将作业要求和近期的课程笔记给尤莱安发过去后，偷偷摸摸地点开一张图片。 他是网络一级冲浪选手，很多刚发上去不久就被封掉的图片也靠手速存下来了。 这大概是有人抓拍的，没那麽清晰，但看得出超人牵着身边人的手，嘴角扬起，目光柔和。 明显就是看喜欢的人的表情嘛，如果这张图流传出去，现在网上的言论还要再夸张一些。 不过，在后边管控舆论的人显然也知道堵不如疏，所以才没连着那些拥抱的图片一起封，那图片乍一看是拥抱，仔细了解之前的事就清楚只是超人受到了攻击，尤莱安在安抚，大家都觉得是小报记者侮辱自己智商，反而不会让绯闻传得更广。 赫伯特摸着下巴，觉得自己可以学一下，说不定以后毕业了还能跨个小行去当公关。 尤莱安倒是没想这麽多，他在网上浏览了一下上面的言论，就连昨天疯传的他和男爵战斗的视频也基本没人讨论，大家都在讨论超人的绯闻——说是讨论，也可以被称为吵架，大家都在吵绯闻的真假，反而微妙地没人在意他的真实身份。 换句话来说，其实是有人拿克拉克当他的挡箭牌了。 他正想着，门口传来迪克的声音：“你醒了吗？阿福叫我们下去吃早饭。” 第119章 迪克站在门口，笑得很标准，但尤莱安总觉得他神色有些奇怪。 昨晚好像还比较正常……难道是看到网上的绯闻了？ “超人没事吧？”迪克突然冒出来一句：“恐惧毒气造成的幻象似乎对他的影响比较大，即使解毒了，精神方面可能也需要修整。” 尤莱安把差点到嘴边的那句“绯闻是假的”咽了回去。 “昨晚吃饭的时候感觉他状态还好……”尤莱安迟疑地思索两秒，克拉克中毒时痛苦的样子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不由自主地抿起唇：“之后我会再找他谈谈。” 想必克拉克也是这样期盼的，即使只是作为朋友，尤莱安也不忍心让他独自痛苦。 迪克小小地吃了一惊：“我不是……” 他抓了抓头发，五官皱在一起，又叹口气：“算了，超人也挺好的。” 尤莱安伸手在他眼前晃：“你在想什麽？” 迪克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给超人助攻了。 虽然他还处于离家出走的状态，但人都作为“蝙蝠侠”活动了几天，中间还有尤莱安劝和，虽说问题没太解决，可磨在他心里的棱角却好似被软化，待在这里也不会让他感到愤怒或是焦躁。 甚至他挺希望布鲁斯能得偿所愿，真不是故意给超人助攻的。 “没什麽。”他握住在自己面前乱晃的手，一触即分：“下去吧，不然阿福要亲自上来找咱们了。” 尤莱安探头往楼下看：“布鲁斯醒了？” “他今天可有的要忙。”迪克嘴角的笑变得有几分微妙：“布鲁斯·韦恩有段时间没出现在大众面前了，他得找个好借口。” 尤莱安歪头。 他到餐厅才意识到迪克脸上的古怪意味着什麽。 “花花公子要重出江湖了？”他问。 布鲁斯的头发打理整齐，又被状似随意地抓乱几分，西装虽然穿得合规，可配上站姿和神色，不羁和散漫扑面而来。 尤莱安打量他几眼，评价：“感觉身边还缺个美人。” 布鲁斯轻笑了一声，朝他伸手。 尤莱安不明所以，刚把手伸过去，便感到一股大力传来，他猝不及防被拽过去，被人抓着手搂在怀里。 “这样就不少了。”布鲁斯在他耳边道。 尤莱安还没来得及说什麽，餐桌那边便传来非常刻意的刀子划餐盘的声音。 杰森盯着他们：“我还在吃饭！人都没追到，有什麽恩爱可秀的。” 尤莱安总觉得这句话让布鲁斯脸上伪装的笑都僵了一瞬间。 他清了清嗓子，拍拍布鲁斯的手臂：“你今天有工作？” “有。”布鲁斯点头，他带着尤莱安在餐桌坐下，不动声色地将手边的牛奶推过去：“你和我一起。” “我今天还要上课呢。”尤莱安茫然抬头。 “会有人替你去。”布鲁斯说，他用手指在尤莱安的手背上碰了碰：“我需要的是使徒。” “你打算帮我将使徒和尤莱安彻底分开？”尤莱安恍然，还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没必要这麽谨慎。” 他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把盘子里的小甜饼夹着给布鲁斯：“不过还是谢谢你，今天的小甜饼分你两个。” 布鲁斯脸上笑意加深：“你已经帮我喝了牛奶。” 尤莱安低头。 怪不得是布鲁斯推过来的，原来就是他那杯。 杰森和迪克在旁边围观了一整起布鲁斯逃避牛奶的大戏。 “好吧。”尤莱安嘟囔，他一口喝光了牛奶，放在布鲁斯手边：“这杯就当你的。” 反正他也不讨厌喝牛奶。 阿福从厨房出来，好像完全不清楚他们这些私下的小勾当似的，夸赞：“看来今天的牛奶味道不错，对您来说甜度如何？” 布鲁斯笑吟吟道：“只要尤莱在，喝什麽都甜得很。” 尤莱安被他肉麻地打了个哆嗦。 “我去上学了。”杰森也有点受不了布鲁斯这样火力全开的甜心风格，他匆匆拿起书包往外跑。 迪克还在旁边吃他的麦片，见尤莱安看过来，主动解释：“今晚的活还得我干，你们另有安排。” 第119章 他耸了耸肩膀：“反正我用手摔断了的理由请了很多天的假。” “你也是滑雪水平不行？”尤莱安忍不住问。 “在学校和人起了冲突，被人堵了。”迪克露出快乐的笑容：“假装被打断了手让他们赔了不少钱。” 尤莱安若有所思：“这样确实来钱快。” 布鲁斯咳嗽一声，让这两个“同龄人”不要当着家长的面干坏事。 迪克没理他，拿着碗走到尤莱安身边，用微小但布鲁斯肯定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觉得他不止是为了分开你的两个身份，你小心别中了圈套。” 尤莱安的眼珠往布鲁斯那面快速瞟了下，才小声问：“那他的真实目的是什麽，你有头绪吗？” 迪克还真有，但他还没开口，就感觉背上蹿起一股凉意，再一抬眼，刚刚的布鲁西宝贝已经压低了眉毛，正在朝他发射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 毕竟他也不是真的想阻碍布鲁斯的追求……迪克不承认自己叛逆到一半就怂了。 “我也不清楚，你自己注意就好。”他坚持着说完这句话，拿着碗进了厨房。 厨房最安全，因为不可能刷新出布鲁斯。 尤莱安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转头看向布鲁斯：“你今天的计划是什麽？” “你相信迪克的话？”布鲁斯问，他看起来很无辜，还有点伤心：“我们之间矛盾未消，他喜欢在各种地方和我作对，不能当真。” 尤莱安静静地看他演戏。 如果说刚才还不确定，布鲁斯现在这样反而一看就是心虚了，但尤莱安确实想不出布鲁斯有什麽“阴谋”。 “好吧。”见他满脸的不信任，布鲁斯只能耸耸肩：“时间会证明我的清白。” 他站起身：“最近有人给布鲁斯·韦恩寄了恐吓信，说要在这周杀死我，所以才这麽多天都没有出门，但今天我请到了使徒作为保镖，相信那个藏头露尾的恶徒没办法拿我怎麽样。” 尤莱安思索：“所以真的有人刺杀你吗？你编的？” “我当然找好背锅人选了。”布鲁斯凑近他，低声道：“刚好企鹅人和九头蛇勾结的事情还没处理。” 尤莱安眨眨眼：“可怜的小企鹅，他进了监狱也会喊冤吧。” 他想了想：“你这麽早就打扮好了，上午也有安排？” “先去公司转一圈，下午有宴会。”布鲁斯嘴角含笑：“今天一整天都要麻烦你陪我了。” 第120章 那个阔佬带着新的超级英雄出门了！ 尤莱安坐在敞篷的跑车里，兜帽差点被风吹下去，他用念能力控制住自己的帽子，总觉得古怪：“要这麽高调吗？” “我可是花大价钱雇佣了你。”布鲁斯朝他wink了一下：“你得贴身保护我才行。” 贴身两个字他稍稍加重。 事有蹊跷！但已经上了贼船，现在就跑未免不太好，尤莱安只好按捺不动，挪挪身子把自己贴在车门上，看起来特别可怜无助。 布鲁斯差点被他逗笑。 “别害羞嘛，使徒先生。”那辆高调的蓝色超跑一个甩尾停在公司楼下，他绅士地下车替尤莱安拉开车门：“我今天上午在公司有一个无聊但还算重要的会议要开，下午才能一起出去找点乐子，你有什麽喜欢的，我叫人准备好。” “不必了。”尤莱安躲开他的手。 出来的时候，布鲁斯也没和他说具体计划，他都不知道使徒和布鲁斯·韦恩的关系应该如何。 如果只是雇佣关系，就不能太亲密，他得做一个冷酷无情的保镖。 布鲁斯也不在意他的回避，顶着一众目光带着尤莱安进了公司大楼，然后开始在会议上闭目养神。 股东们对他的不靠谱早已习惯，睡觉至少比提出异想天开的要求还非让他们通过要好。 因为布鲁斯带了个“外人”进来，这次会议没有谈什麽重要内容，持续时间也不长。 倒是没人让尤莱安出去等，这可是哥谭，万一把韦恩的保镖支出去结果正好出了事，他们可赔不起这金贵的阔少。 尤莱安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差点和布鲁斯一起打哈欠。 布鲁斯可能是装的，但他是真觉得无聊。 好在会议结束的快，布鲁斯乐呵呵领他出去，给他介绍韦恩集团。 “我的办公室在顶层，我一般不来这儿，不过每天都有人打扫，桌子和床都很干净。”他嘴角含笑，语气自然，好像说的话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那边是员工休息室和茶水间，你想喝点什麽吗？” “不用，我不方便。”尤莱安指着自己脸上的面具。 “噢是的，你是下半张脸戴着面具，和哥谭那些讨人厌的粗鲁家夥不一样。”布鲁斯说道，眼含笑意，目光深情：“我更喜欢你这样的，能看到你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眼睛这麽美，一定是个好人。” “美丽的好人。”他补充。 尤莱安把兜帽往下扯了扯，在里边翻了个白眼。 布鲁斯故意在那麽多人面前围着他献殷勤，也不知道会被怎麽传……哥谭的著名cp有蝙布还不够吗，难道布鲁斯是故意的，想靠他解绑？ 之前在论坛里看过的乱七八糟的内容在尤莱安脑子里转来转去。 “韦恩先生。”他压低声音，让嗓音显得沙哑成熟：“请您安静，我需要专注观察四周。” 布鲁斯摊开手：“好的。” 他们一起进了办公室，外边的员工们才难掩八卦之色，互相交换目光。 虽然没人说话，但听着骤然增加的键盘声，估计私底下已经在不停传播了。 门一关，尤莱安就摘了兜帽，下压眉毛：“我觉得我们没有太多传绯闻的必要。” 布鲁斯朝他笑：“八卦能转移注意。” 尤莱安思索两秒：“所以用超人和我的绯闻将大众的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再用咱们之间的绯闻掩盖我们同时消失的时间线。” “超人和你的绯闻有一大半原因在他自身。”布鲁斯说，他口吻冷静：“如果不是他在恢复后仍要牵着你的手飞遍大半中心城，现在的舆论也不会如此激烈。” “我听说网上关于我们牵手的照片都删了。”尤莱安扬起头看他。 “斯塔克做的。”布鲁斯皱了皱眉：“全部删除反而会激发逆反。” 但斯塔克那个我行我素的家夥非说看不得，至少明面上不能流传，所以实行了一刀切。 “他帮我删了很多次被拍到的画面。”尤莱安想了想：“之前就算了，如今靠着和超人的绯闻一下大范围传播，之后再删就容易被人发现了。” “所以要用别的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布鲁斯弯起唇：“正在被布鲁斯·韦恩热烈追求，加上超人一起，舆论大多只会聚焦在爆点上。” “爆点……”尤莱安嘟囔：“超人和使徒还有哥谭阔佬三人行吗。” 他虽然不觉得自己是超级英雄，但被人提及就和绯闻联系在一起好像又走到另一个极端了。 算了，使徒传的绯闻和他尤莱安有什麽关系。 他转身坐在沙发上，在软乎乎的皮沙发上弹了弹：“那现在就在办公室待着？你一般不会在公司待太久吧。” “在没有事情要做时，确实如此。”布鲁斯扯了扯领带，他走到沙发这里却没有坐下：“即使是办公室刻意开辟出来的休息处，也没有其他地方放松。” 从这个角度看，坐在沙发上的人毫无戒备，即使穿着战斗时的服装，银白色的面具挡住半张脸，微圆的眼尾和挺翘的鼻子也让他显得……诱人采摘。 像路边一朵盛开得娇艳却无刺的美丽花朵。 布鲁斯的喉结滚动两下，几乎就要将尤莱二字脱口而出，但强大的意志力还是让他压下了冲动，循着计划将手按在尤莱安旁边的沙发，形成了一个壁咚姿势。 尤莱安有点茫然地扭头看了眼他的手，而后目光往他身后高处扫了一圈，似乎在看这里有没有监控。 布鲁斯靠近了，用气声道：“抬头。” 尤莱安下意识照他说的做，下一秒，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秘书的声音戛然而止：“韦恩先生！” 她的眼睛骤然睁大，瞧着眼前快亲上去的两个人，刚才和好友八卦的内容飞速在心中闪过。 难道那些竟然不全是瞎说的？ “有事吗？”布鲁斯自然地收回手，朝秘书暧昧地弯起唇：“美丽的小姐，下次记得敲门。” “抱歉，只是福克斯先生说他在办公室等您。”秘书赶忙道，她忍不住往另一个人身上看，结果失望地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戴上了兜帽。 刚刚惊鸿一瞥，没看清样貌，布鲁斯又很快挡在前面，只能隐约感觉出是极为优越的眉眼。 也是，能被韦恩先生缠上，必定有副好颜色。 “我稍后就去。”布鲁斯说。 第120章 秘书后退两步，体贴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尤莱安：…… “这也是你计划的一环？”他扶了扶额头：“倒也不用这麽认真地传绯闻。” “真真假假，人们才有讨论的欲望。”布鲁斯说，完全不提自己在其中的私心：“这里的火烧完了，晚上宴会再来一次应该差不多足够了。” “还来？”尤莱安苦了脸：“你不如放我去抓企鹅人。” “既然要做便一次到位。”布鲁斯道：“你也不必刻意，按照我们平常相处的模式来就好。” 尤莱安嘀咕：“按照平常相处模式来，那你又不是平常的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对你伪装的性格很苦手。” “你可以现在多习惯。”布鲁斯笑开，他的嗓音仿佛沾了蜜糖般粘稠甜蜜，手掌落在尤莱安肩上，暗示性地捏了捏：“使徒先生，自从见到你的身姿，我便对你无比着迷，你有兴趣和我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吗？” 尤莱安就像只被强行抱在怀里吸的猫一样，双手猛推：“这还是太激进了些！” 布鲁斯觉得有趣：“当初你求我包养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 “你别被人听到了。”尤莱安吓得捂住他的嘴：“都是黑历史了，不要总提，我陪你去参加宴会总行了吧，不管你是布鲁斯还是布鲁西宝贝都随便。” 说的时候豪言壮志，等晚上真到了宴会，尤莱安几乎立刻后悔了。 有布鲁西宝贝一个就吃不消了，怎麽没人告诉他托尼也会来这个宴会，而且一看便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尤莱安已经不想去思考今晚过后绯闻会变成什麽样了。 嗯……反正从今日起他绝不会掉马了！ 第121章 尤莱安觉得自己太难了。 托尼端着酒杯挡在他面前，布鲁斯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带着两大富豪，就算尤莱安往偏僻的角落钻，全场的注意力也在他们身上。 甚至如果真的去了偏僻的角落，对外可真就说不清了。 他半妥协半崩溃地坐在休息区：“你们两个能不能收敛点。” “我很收敛了。”托尼无辜道：“我都没有叫你亲爱的。” 尤莱安把兜帽稍稍掀起来，确保他能看到自己翻白眼。 “你在朝我抛媚眼吗，我今晚时间很空。”托尼笑容暧昧。 “我想使徒更希望你离他远点。”布鲁斯嗤了声，他靠在沙发椅的椅背上，长臂一伸，便搭在尤莱安那边，好像要把人拥在怀里似的。 尤莱安左右为男。 他噌得起身：“我出去透透气。” 他强调：“一个人。” 大概确实知道这次闹他闹得太过，布鲁斯和托尼都没有反对，只是看到他强装镇定实际上腿捣腾得快要起飞地往外走。 “有些人一来便吓走了我的保镖，实在是不讨人喜欢。”布鲁斯懒洋洋地道。 “是吗，我还以为是他终于忍受不了来自雇主的骚扰。”托尼假笑。 布鲁斯挑眉，目光瞥见附近竖着耳朵的人，故意提高音量：“我在追求他，斯塔克你难不成也有此意。” 托尼将酒杯放下，玻璃底座和桌面发出咔哒一声。 “我有喜欢的对象，只是单纯看不惯你这种行为罢了。”他轻描淡写地道：“你也不要太贪恋美色，两头都想抓只可能一个都抓不住。” 布鲁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斯塔克倒是想得挺美，踩着他把尤莱和使徒分开，还要让他有个只是看上脸的名声。 他正要说什麽，手机忽的震动两下，打开一看，眉头顿时皱起。 “我们在这儿争斗，却是让那渔翁得了利。”布鲁斯站起身，压低声音：“超人把他带走了。” 托尼动作一顿，咬牙切齿：“真不愧是氪星搜救犬，叼着肉骨头跑的就是快。” 而后瞥了一眼布鲁斯：“你这雇主看来也没什麽用。” “说得好像你有用，能留下人一样。”布鲁斯说，他看了眼手表：“既然保镖不在，时间这麽晚，为了安全起见，我必须回去了，你自便。” 晚上还有一场戏，虽然尤莱安被超人拐走了，但计划仍然要进行。 实在是没想到超人已经能到哥谭在他眼皮底下偷人，布鲁斯的脸色不算好。 不追上去把氪石砸到超人脑袋上是他最后的克制。 克拉克的到来对尤莱安也是个意外。 他好不容易在阳台那边得了清净，还没多呼吸几口自由的空气，超人便悄无声息落在他旁边。 尤莱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揪着他的披风就往角落里躲。 “你怎麽来了？”他低声问：“出什麽事了？” “没有，只是我想见你。”克拉克摇头，任由他拽着自己，只定定地看着他：“只要闭上眼，我就会想起昨日的事，难以入眠。” “你说的是恐惧毒气导致的幻觉？”尤莱安迟疑问。 克拉克点头，垂着眼：“你会觉得我过于软弱吗？” 他睫毛很长，这样垂眼失落的脆弱模样，很难让人不动恻隐之心。 尤莱安也是如此，更何况他知晓恐惧毒气的厉害。 “恐惧毒气引出的是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尤莱安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一时间难以走出是正常的，我第一次吸入后也是花了一段时间才平复心绪。” 就算克制了恐惧，看到那些事依旧会让人低落，所以尤莱安才那麽讨厌稻草人。 “我想和你聊聊。”克拉克说，握住尤莱安的手：“就现在，我们两个人……如果不解决这件事，我实在无法安眠。” “可是我今天是布鲁斯的保镖。”尤莱安犹豫。 “他的计划里你不是必要的。”克拉克说：“更何况，现在还有钢铁侠在场，如果出了事，他可以代替你的角色。” 虽然那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但若真的有敌人，还是会暂时统一战线。 尤莱安往里边探头看了一眼，见布鲁斯和托尼说着话，思索两秒便点头：“那我和布鲁斯说一声。” 等布鲁斯接到短信，尤莱安已经被超人抱着飞到大都会了，根本没给他们抢人的机会。 克拉克带尤莱安回了自己在大都会的家，换上了家居服，将超人制服隐藏在下面。 尤莱安便也收起了制服长袍，他没穿外套，穿了件柔软的奶白色羊毛毛衣，坐在沙发上，眼含担忧看过来时，克拉克感觉自己心中冒着凉气的空洞几乎已经被填满了。 “尤莱。”他低声唤道，几步走到青年身边，却没有坐下，而是半跪在他膝边，微微扬起头：“我能抱你吗？” 他本就比尤莱安高上许多，这个姿势下头部对着尤莱安的胸膛和肩膀处，拥抱时，脸便轻轻贴在心脏那。 克拉克没说话，尤莱安便用手慢慢摸着他的头发，像顺毛一般从上向下，再反复回来，这样过了几分钟，克拉克才吐出一口气。 “克拉克。”尤莱安看他放松下来，缓了声音问：“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克拉克主动开启了话题，他露出回忆的表情：“我当时看到……你站在我面前，再次和我告别，让我忘了你继续新的生活。” 尤莱安其实不算惊讶，他看克拉克这一系列动作，其实就猜到对方的恐惧是什麽——鉴于他干过这种事，所以不算难猜。 “我在这里呢。”他捧住克拉克的脸：“我不会再离开了。” 克拉克嗯了声，伸手覆盖在他的手上，握住：“我相信你，我可以听到你的心跳，知道你还在，但心中依旧会感到惶然不安，我想不到阻止你离开的办法，也不知道该怎麽记住你。” 尤莱安知道这是自己之前犯的错，他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俯下身再次抱住克拉克，在他脸上贴了贴：“看来只能让时间来证明我会永远在这儿。” 克拉克握着他的手收紧。 “你应该还看到了别的，比如卢瑟又干了什麽？”尤莱安问，他可还记得克拉克朝自己脑袋上那一发热视线。 说到这个，即使当时那麽生气，现在的克拉克倒是比刚刚冷静：“我看到他用计杀了你们，当时神智混乱，以为是真的，还差点伤了你。” “你只是中毒了，而且没有真的造成损害。”尤莱安说，他看着克拉克的神色，似乎这一点上不太需要安慰的样子。 克拉克沉默了一会儿，忽的开口：“你会一直在这儿吗？” 尤莱安正要点头，便看他抬起眼，那双蓝眸中似有侵略的锋锐，但只是一瞬，再看去时只余祈求与期待：“在我的身边。” “不管我在哪儿，你都能听到我的心跳声。”尤莱安回答道。 他巧妙地绕开了问题，克拉克嘴角的笑带上几分无奈。 “只要你不嫌我听得太多便好。”他说道，手撑在沙发上站起身，又弯下腰，鼻尖擦过尤莱安的脸颊。 第121章 他在尤莱安锁骨间的衣服上轻轻落下一吻。 尤莱安下意识伸手，衣服处摸着有几分坚硬，那是克拉克曾经送他的项链，他一直戴着，几乎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 第122章 克拉克把尤莱安送回哥谭的时候，企鹅人已经被蝙蝠侠和钢铁侠揍了两轮了。 先不说有点不对劲的蝙蝠侠……哥谭里为什麽会有钢铁侠？！ “你是假的！”企鹅人愤怒地尖叫起来：“你根本不是蝙蝠侠！你这个混账，休想骗过我！” 蝙蝠侠用他沙哑的嗓音道：“别耍花招，企鹅人。” 企鹅人指着钢铁侠：“真的蝙蝠侠不会让这家夥当着自己的面在哥谭放肆，我根本没有招惹过他。” 托尼忍不住笑出声：“哇塞，我耳朵没出错吧，他在跟你告状？” 目前场上蝙蝠侠的内芯还是迪克，蝙蝠侠本人正柔柔弱弱地缩在角落看他们揍企鹅人。 迪克被本人看着演戏，微妙地不自在，但依旧敬业地道：“哥谭一般不允许外人插手。” 企鹅人在旁边重重点头。 托尼呵了一声：“当然了，是一般情况。” 他的掌心炮擦着企鹅人的帽子轰过去，给自己的行动找了非常合理的借口：“但你夥同九头蛇绑架我的甜心，就算是这只黑漆漆也别想保住你。” 不开玩笑，托尼从尤莱安出现在九头蛇车里就开始生气了。 尤莱只是想帮忙，自然是没有错的，有错的是不怀好意的九头蛇和企鹅人。 九头蛇已经被打没，就剩企鹅人了。 企鹅人的fuck哽在喉咙里。 作为一个著名哥谭反派，企鹅人自然不是柔弱小鹅，但他刚刚已经被揍过了，浑身上下没一个武器能用的，只能狼狈地被托尼追着打。 他本来以为钢铁侠有什麽目的，现在觉得应该就是单纯来打他的。 还有那个韦恩，莫名其妙说自己威胁他，引来了蝙蝠侠和钢铁侠不说，居然还在旁边添油加醋地拱火，说甜心因为被绑架受了惊吓，食不下咽寝不安眠，让钢铁侠打得更狠了。 企鹅人快把自己气圆了……也可能是被打肿了。 好在钢铁侠不是冲着他的命来的，企鹅人瘫在地上被打得直哼哼，忽的听到窗户那边有动静。 抬头一看，嚯，好大一个红披风。 再定睛一看，超人怀里还抱了个人，和他之前绑架那个长得一模一样。 这不是好端端的吗，看起来连头发丝都没掉。 企鹅人的怨念极强，尤莱安在克拉克怀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吗？”克拉克立刻温和地问他，握住他的手：“可能是我飞得太快了，你的手确实有点凉。” 企鹅人：…… 他觉得自己要吐了——被气的。 “放手，你是怕他冷吗，我看你就是想摸他手。”托尼的掌心炮瞬间换了个方向，脸拉下来。 尤莱安从窗户跳进屋内，把托尼的掌心炮推到企鹅人那边：“我听说你在这边，才叫超人带我来的。” 他这会儿是尤莱安，自然不会在企鹅人面前说实话。 托尼倒也配合他，就是加戏太多：“是吗，你是来找我的，不是来救那个韦恩？” “蝙蝠侠会救他的。”尤莱安真诚道：“如果我是为了他，至少我不会叫上超人，哥谭人很排外的。” 他用大眼睛布灵布灵地朝托尼发射爱心光波，让对方别再找茬。 托尼听他狡辩，还挺受用：“不错，自然有人会救韦恩，没必要为他费心，你来找我是想今晚跟我一起回纽约？” “那不是。”尤莱安道，然后卡了。 这个还没编好。 说起来克拉克为什麽要把他送到这儿？ “我听到b在教训企鹅人。”克拉克温良道：“我觉得你可能想看个热闹，正好钢铁侠也在这儿。” 企鹅人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在他又开始怀疑面前对超人和钢铁侠都过于包容的蝙蝠侠是假的前，迪克一拳把他打晕：“我去把他丢进阿卡姆。” 迪克很会读空气，虽然目前看上去很平静，但其中已经暗流涌动。 这种修罗场里不该有他，溜了溜了。 无关人员一走，刚刚还挺和谐的氛围立刻变了。 布鲁斯正了正领带：“既然事情结束，你们也该走了。” 托尼收回战甲，他不死心地问：“你真的不回纽约？” “明天还得回来。”尤莱安觉得麻烦，再说了，他回纽约干嘛，把自己送入虎口吗。 托尼啧了声，伸手像搓面团一样搓他的脸：“你真是一点都不念着我。” “哎呀！”尤莱安赶紧拍他：“咱们才分开几天……话说你突然来哥谭干嘛？” “听说韦恩带着你招摇撞市。”托尼轻哼一声：“流言传的满天飞，我在纽约都听到了。” 他斜睨了一眼布鲁斯：“顺便给你们的计划加把火。” 总觉得不是什麽好事……尤莱安狐疑地盯着他。 托尼和他对视一会儿，忽的伸手柄他眼睛挡住。 “对视是另一种接吻。”他轻笑：“你这样让我想吻你。” 这句话引起了除尤莱安以外两人的激烈反应。 “该回去了。”在另一边翻企鹅人桌子的布鲁斯走过来，将尤莱安拉到自己身边：“和你的好朋友们说再见。” 尤莱安还没说话，托尼笑出声：“你这话说得可真像个老父亲……噢，不是像，你就是。” 布鲁斯的态度很微妙，他对尤莱安扬起眉，用一种含着古怪暧昧的语气道：“好孩子得听爸爸的话，对吗？尤莱，我们该回家了。” 比起被好朋友当儿子的那种被占便宜感，尤莱安更多地还是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他在场面变得混乱前，抢先一步开口：“我确实觉得我得回去写作业了，dad们，我落了好几天的功课呢。” 对话一下变得格外纯洁。 托尼笑着捏他的脸：“需要上学的宝宝就老实点，别总参与奇怪的事。” 尤莱安假装没听到。 既然没办法把人拐回纽约，托尼也不打算在哥谭多待，他走后，布鲁斯看向还在外边飘着的超人：“你在做什麽？你今天在哥谭停留的时间太久了。” “我现在只是交通工具。”克拉克说，伸手：“你们想搭车吗，一秒就能到韦恩庄园。” “不需要。”布鲁斯硬邦邦地道：“我的司机马上就到。” 克拉克·肯特休想在尤莱安面前拎着他飞。 第123章 在时隔多日后，尤莱安终于又回到了大学课堂。 虽然之前找九头蛇是他自己去的，但坐在大学教室里，周围人谈论的都是放学后去哪个派对，作业要如何完成等，这种平和且年轻的氛围实在让人安心。 感觉自己的心态都年轻了。jpg 赫伯特抱着书包坐在他旁边，一脸地欲言又止。 尤莱安扭头发送疑惑信号。 “你昨天……”赫伯特犹豫道：“昨天你来上课了，但是……” 尤莱安怔了下，又立刻反应过来。 布鲁斯说会找人替他上学，以此区分他与使徒，估计是易容或者变种人。 这个不太好公开说明，他笑眯眯地弯眼：“你猜？” 赫伯特停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昨天你没找到我。” 自从和尤莱安认识之后，还经历了被链子提起来，赫伯特就不怎麽穿他那些叮呤咣啷的衣服了，以他的体质，融在人群中确实很难被人一眼发现。 但尤莱安每次都能准确地找到他。 尤莱安朝他眨了眨眼。 自从解决了九头蛇，接下来的日子都过得非常平静，哥谭都出乎意料的安静，至少没有反派大规模地搞事，学校里风平浪静的，每天他需要考虑的只有课程和作业问题。 当然，因为他还在哥谭，偶尔也会以使徒的身份出现在夜巡现场，或者在休息日被布鲁斯拉去当保镖，不但他们俩的绯闻开始在哥谭疯传，甚至尤莱安发现超英论坛里有人开始悄咪咪地产出蝙蝠侠和他的同人创作。 尤莱安点进去看了一眼，被满屏的黄色吓了个后仰，差点把手机砸在脸上。 虽然他走了几个世界，经历的也不算少，但还真没看过什麽小黄\文，而且这里边的花样也太多了。 很想把那个帖子删了，但出于对对方打了那麽多字的尊重，尤莱安还是选择眼不见为净，还特意把自己的浏览痕迹删了，生怕某些关注他的人顺藤摸瓜点进去。 好在就算再密切关注，他们也不至于会连论坛浏览记录都查，所以这些小说暂时还无人知晓。 日子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两个月，终于到了学期末，在经历了连续几天的期末考试后，眼见着就要平安结束哥谭的上学之旅，砰的一声，学校又炸了。 尤莱安站在操场上，看着粗大的树枝噗嗤一下把教学楼捅了个对穿，陷入沉思。 第122章 他应该真的没有携带什麽对学校的诅咒吧，2799有没有不小心给他身上加了什麽debuff？ 不对，现在应该想的是，这里为什麽会有毒藤女。 他站在那凝视的时间太久，班里一个本地同学拉了他一把：“外地人，别在这儿傻站着，快跑！” 尤莱安回神。 他会在操场上是因为刚刚出来时赫伯特说东西落在教室，所以对方还在里面，只是以尤莱安的身份进去不能暴露能力，还是得让使徒来。 想到这儿，尤莱安转身就跑，嗖的一下，刚刚拽他的本地学生一下就看不到人影了，即使正在逃命，也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 不愧是刚开学就把那几个刺头摁在桌子上的人，力气大跑的也快，在哥谭肯定也能活很久。 尤莱安跑到偏僻的地方，确定周围没人，银色的长袍和面具顿时覆盖全身，奥创自动连接了蝙蝠侠的队内频道。 “阿卡姆的人越狱了。”布鲁斯低沉地道。 “毒藤女刚毁了我们的教学楼。”尤莱安耸了耸肩：“我正准备去救人，你们那边忙得过来吗？” “你自己注意安全。”蝙蝠侠道：“我和罗宾足够了。”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思索什麽，又道：“毒藤女和小丑女在一起，她们可能在怀疑你的身份，你要注意。” “小丑女……”尤莱安喃喃了一声，他抿了下唇：“我知道了。” 如果小丑女也在，那可能确实是冲他来的，不过小丑死了这麽久，怎麽还有麻烦事找上来。 尤莱安有些恼火，心里甚至闪过极为阴暗的念头——当初发现没办法拉住那个跌下去的人时，就该直截了当给他一颗子弹。 当然，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很快被他压了回去。 尤莱安冲进教学楼时，里面已经被无数树枝分割，坚硬的水泥向豆腐一样被轻易割裂。 地面上有鲜血，这麽突然又强力的袭击恐怕伤了不少人。 尤莱安停在半空，甚至不需要过多搜索，就发现了挂在断裂的墙壁上、树枝上的伤者。好在他赶来及时，即使有大出血的人也在治疗能力下勉强缓了过来。 他往教室的方向飞，一边沿着路给伤者治疗，经常是伤者只看到一道银色的影子，身上的伤口就开始痊愈。 有人猜到是最近出现的使徒出手，伤好后便急忙往外跑。 尤莱安找到教室，里面被毁得严重，但目之所及之处并没有看到有人。 他眼睛转了一圈，担心赫伯特是从塌陷的洞里掉下去了，能量散开专门搜索了那几处，果然在某个地方找到了对方。 只能说掉的地方挺刁钻，那些碎裂的建筑砸在桌子和旁边的树枝上，虽然埋得严严实实，可给他留了个小空间，没有完全被压住。 赫伯特正在重温童年噩梦，那时候他也是独自在这麽黑暗的地方，看不到亮光，耳边虽然有人说话的声音，可他们都太远了，没人朝这面靠近，也没人想起他。 实际上他没有被关很久，大哭的他引来了超人，门打开时透出的光亮让对方真的很像神明。 但现在比当时惨多了，至少当时他的腿没被压住，也没有喘不上气。不过，疼痛和缺氧带来的眩晕没有让他绝望，现在他知道尤莱安一定会来救自己，会找到自己，只有再等等…… 在他不停默数时，腿上忽的一松，眼前也亮起来。紧接着，银色兜帽下两只浅蓝色眼睛凑近他：“还醒着吗？” 金光落在身上，伤口急速好转，那种从死亡关头被人拉出来的感觉太过奇妙，赫伯特终于明白为什麽网上总有人觉得使徒无所不能，就像他现在躺在地上，也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妈妈，有天使。” 尤莱安狐疑地看他一眼：“撞到脑子了？” 赫伯特捂住头摸了摸，慢半拍道：“好像没有。” “快出去吧。”尤莱安无奈地拉了他一把：“这里等下要打起来了，别被波及到……也不要乱跑，哥谭现在比较乱，找个安静的地方躲着点。” 他正嘱咐着，忽然整个建筑又是一阵剧烈晃动，树枝再次开始生长，像是检索到敌人一般，朝他们抽来。 尤莱安拎着赫伯特躲开攻击，用念力砸断一些，动作间兜帽被袭击带来的风吹落。 树枝的攻击突然停滞，一个人影从上空踩着树枝跃下，棒球棍狠狠砸向他们，撞在尤莱安升起的念力罩上，激起无形的能量波动。 画着夸张妆容的小丑女借力落在远处，她将棒球棍抗在肩上，恶意毫不遮掩：“果然是你，我说小蝙蝠怎麽容忍外来的人在哥谭乱晃，原来是故人。” 尤莱安不确定她是否真的认出自己，反正不承认：“你认错人了。” “我绝对不会认错。”小丑女的棒球棍狠狠砸在旁边的墙上：“你杀了小布丁，然后落荒而逃，好像那样就能掩盖你是个胆小鬼的事实。” 虽然赫伯特不清楚小布丁指谁，但大概意识到那是个人。 他惊讶地朝尤莱安看去，但对方已经重新拉上兜帽，将脸遮得严严实实，再开口时语气也十分平静，听不出在想什麽。 “小丑本来就该死。”尤莱安说道，象征性地掩饰了一下：“但不是我杀了他，你恐怕把我和某位好心人搞混了。” 这是在挑衅吧。 赫伯特忍不住想到。 小丑女冷笑：“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下地狱去吧。” “实不相瞒，我觉得我死后会上天堂。”尤莱安一边说，一边拽过赫伯特躲开。 他飞到半空，大概觉得带着普通人不好发挥，于是和善地询问：“你坐过过山车吗？” 赫伯特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等下就当做自己在坐过山车，放心，会没事的。”尤莱安说，“落地后就躲远点。” 赫伯特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被什麽包裹住，而后嗖得一下朝校门口飞去。 赫伯特：！！！ 他落地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过山车好歹还有轨道和安全带，俯冲的时候也会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尤莱安这和蹦极的时候突然把人踹下去有什麽区别！ 虽然心中吐槽，但赫伯特知道这是为了送自己去安全地带，他连滚带爬跑出去，又忍不住回头去看。 尤莱安自己在那真的没事吗？还有小丑……赫伯特也听说过小丑的恶名，只不过对方已经死了几年，很少有人再提起。 小丑的死因没有公布，网上总有人猜测是蝙蝠侠杀了他，还有说他是死在混战里，毕竟哥谭的坏蛋实在太多。 但总不能是尤莱安杀的，小丑死的时候，尤莱安只有十六岁。 ……应该不可能吧！ 第124章 被丢出去的赫伯特不清楚教学楼中正在发生什麽，耳边轰隆隆的响，那本就塌了一半的楼体又开始塌陷，石头砸在地上，散起灰尘。 他记着尤莱安的话往外跑，想找个安全的地方，但跑出去才发现，不止学校里，外边也一片混乱，爆炸声与人们惊慌的尖叫，刺耳的警笛在各个方向回荡，有些地方甚至飘荡着不详的黑烟。 “外星人攻打地球了吗？”纽约人赫伯特喃喃道。 “是阿卡姆那帮疯子集体越狱了。”旁边有人回答他，他回头一看，戴着黑色半脸面具的少年义警蹲在他不远处的集装箱上。 罗宾？ 就算不是哥谭本地人，赫伯特也清楚对方的身份。 “往前第一个路口右拐，有避难处。”罗宾给他指明方向。 “你是去找使徒的吗，他在教学楼那边。”赫伯特主动道。 但罗宾只是轻哼了声：“我知道。” 说话间，不远处又传来爆破声，罗宾皱起眉：“快走，不要在外边逗留。” 说罢，他一个起跳，竟是直接踩着墙边敏捷地冲了过去。 义警们的身手可真好啊。 赫伯特扭头往正在上演疯狂树木的学校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选择向避难点跑去。他只是个普通人，出现在战场上只会是个累赘，而且义警们互相知道彼此的状况，应该不会出什麽问题。 好友还认识超人呢，还有闪电侠，都是可以立刻支持的。 尤莱安此刻倒是用不上支持，小丑女说到底还是人类，虽然有毒藤女的帮助稍显棘手，但也不是无法战胜。 就是对方打架的时候一直絮絮叨叨的说些他不爱听的话。 “你很吵。”他捏断一根袭来的树枝，不耐烦的皱起眉：“小丑死了这麽多年，你对他的痴迷也该少点了。” “你要像杀了小布丁一样杀了我吗？”小丑女用手比在自己的脑袋上，咧开笑：“就这样，砰的一下。” “小丑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杀你。”尤莱安道，他这会儿都被小丑女试探了八百遍，这句话都快说腻了。 小丑女皱了皱鼻子：“胆小鬼，这里只有我们，你却还是不敢承认，真难想象是你这种家夥杀了j先生。” 第123章 她顿了顿，忽的笑道：“又或者，你多了软肋？暴露身份会让某些人惹上麻烦，是吗？” “不要乱猜了，小丑女。”尤莱安叹了口气：“说不定杀了小丑的人早就死了，蝙蝠侠说他连着大量笑气一起消失，可能是中毒后找了个地方安安静静的死在那里，尸体都已经化成白骨。” 他说完，又补充：“我能在这儿活动说不定是因为他的金主在追我呢，这个理由不比我是杀了小丑的人靠谱吗。” 小丑女被他说得还真犹豫了一瞬，尤莱安抓紧机会想要攻击，却被树枝拦下。 还是得先解决毒藤女。 这里的植物太多，生命能量纠缠在一起，让他无法确定毒藤女的所在之处，用能量排查需要时间，好在刚刚打斗加聊天的时间足够长。 毒藤女在他前方，一个被树枝包围的不起眼角落。 如果是其他人想要打到毒藤女，得先解决外面那一堆数，但对尤莱安来说，找到位置代表k.o。 他的能量穿过树木，直接打晕了毒藤女。 在场的植物忽然停滞，不再进行攻击。 尤莱安没直接用能量解决小丑女，是想听听对方为什麽把他的两个身份重合在一起，现在让人起了疑心，他一不做二不休，先把对方打倒在地，能量抵住小丑女不让她起身，站在了她面前，蹲下身。 那双浅蓝色的眼睛是小丑女认定他身份的证明，但此刻，他就这样盯着她，那双本来相似的眼睛也变得陌生。 “我比他强多了，哈莉。”尤莱安朝她弯了弯眼，仿佛很亲昵一般，撩开小丑女的发丝，用手指抹掉一点妆容，压低声音道：“我和那种软弱又冲动的家夥可不一样，别再把我们混为一谈。” 他的能量抵住了小丑女的咽喉，微微下压，看到那张脸上露出窒息的痛苦神色，才慢条斯理地起身：“看在蝙蝠侠的份上，我不会杀了你们。” 小丑女无法动弹，在剧烈咳嗽后，突然大笑起来，直到浑身颤抖没了力气，才对尤莱安道：“你知道小蝙蝠拿你当替身吗？” 她自顾自地开心起来：“这些年不是只有我在痛苦，真是个让人高兴的消息。” 尤莱安挑起眉，虽然替身一说让他有点绷不住，但这样应该是糊弄过去了？ 那把小丑女打晕一起扔回去，他还能去支持一下布鲁斯他们。 “不管你是不是他，你们确实不一样。”小丑女忽然道，她盯着尤莱安，又露出古怪疯癫的笑：“幽灵确实死了。” 她话音未落，便被尤莱安干脆利落地打晕。 尤莱安站在原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的面具检测到周围灰尘过多，自动转换为防毒面具。 “我把她们送回阿卡姆？”他说：“你们那边怎麽样。” “还有几个人没有抓到。”布鲁斯说：“稍后我将名单发给你，毒藤女和小丑女的关押位置在地图中给你标出来了。” 他那边的声音很嘈杂，似乎有谁被铁拳揍了，惨叫一声。 在这样的背景乐中，蝙蝠侠低沉的嗓音响起：“不要被她的话影响。” “我知道。”尤莱安尽量轻快地打趣：“我知道你不会找替身的。” 经历过几个世界的他确实和曾经的自己不同，他确实变了很多，但尤莱安相信自己的本质并没有改变，他不会随便因为几句话就质疑自己，只是突然有些怅然，意识到在最初相识的人眼中，自己已经变了这麽多。 当然，他肯定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自信尤莱把毒藤女和小丑女一起浮在空中，对着地图把两个人塞在不同的房间。 还是斜对角线，距离最远，尤莱安记得以前好像不是这麽关的，但蝙蝠侠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在他过来时，阿卡姆中已经重新抓回来的几个越狱者，还调了人来补坏掉的墙壁，虽然是最先遭难的建筑，此刻却远离纷争，爆炸和警笛声都离得很远。 大概除了被抓回来外没人会主动靠近。 尤莱安摁着耳机道：“我这里忙完了，你们在哪儿？” 第125章 有了尤莱安的帮助，解决阿卡姆的人不算困难，但依旧麻烦，他们兢兢业业花一晚上的时间才把所有人重新丢回去。 警察也在帮忙运输被打晕的犯人，戈登负责与蝙蝠侠沟通，目光总忍不住往尤莱安身上看。 他自然知道这是新出现的超级英雄，大概和之前遇见的自称2799的是同一个人。 但对方在蝙蝠侠身边活动时，却总给他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 使徒兜帽下的眼睛就像在黑夜中反光的结冰湖面，看过来时，轻微地朝他颔首：“又见面了，戈登警官。” 等那长袍消失在夜色，一个词语突兀地出现在戈登脑海中。 ghost。 他拧着眉，不理解为什麽会想出这样的词。 “也许我们曾经见过呢。” 他想起对方这麽说过。 但戈登最后还是什麽都没想起来。 尤莱安坐在蝙蝠车中，解除装备，终于开始担忧自己的未来。 “楼都被砸了……我们收上去的试卷估计也破损了，我们难道还要重考吗。”他撑着脸小声叹了口气：“学校也毁得差不多了。” “一个假期足以把学校修好。”布鲁斯说道。 “学校不会让我们一直待在哥谭的。”尤莱安摇了摇头：“尤其是出了什麽大的事。” 布鲁斯抿起唇。 他当然知道，外地人总是对哥谭避之不及，这是当然的，哥谭的犯罪率比其他城市高了太多。 “其实我个人还挺想留下来的。”尤莱安忽然偏过头笑道：“我对哥谭很熟悉，有时候觉得好像回到了当年。” 布鲁斯低声道：“你可以在毕业后来哥谭工作。” “时间太久了，我没办法给你确切的答复。”尤莱安说道：“但我会考虑的。” 他犹豫了一下，将手轻轻搭在布鲁斯的手臂上：“你也不要总是这样累，再有事情可以叫我回来帮忙，就像今晚一样。” 明明隔着战衣，布鲁斯却觉得被碰到的地方，尤其是靠近内侧，那曾经刻下过名字的位置发着烫。 “我知道你不喜欢其他人入侵你的领地。”尤莱安眨了眨眼，现在已经是清晨，太阳从地平在线升起，金光洒落，让他的睫毛都显得亮闪闪的：“但即使我们不是恋人，也是家人，如果你拒绝，只自己硬撑，我会生气的。” 布鲁斯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控着方向盘，长长地出了口气。 他们安静了一会儿，布鲁斯笑着问：“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麽吗？” 尤莱安疑惑地歪头看他。 “还好我让罗宾自己回去了。”他的语气带着点调侃，“战后独处的二人时光里不需要有孩子。” 尤莱安唔了一声。 阿福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恕我打扰，但少爷您的队伍通信还没关。” 杰森不得已出声：“我什麽都没听到……啧，我也不想当电灯泡。” 尤莱安挑眉，他朝着布鲁斯抛去个询问的目光，故意的？ 他才不信布鲁斯会忘记关通信。 布鲁斯没有说话，只轻轻耸了耸肩。 如果再不做些破坏气氛的事，他恐怕真的不舍得把人放走了，尤其是让尤莱安回到纽约…… 那边的情敌人数未免太多。 就算他不愿意，学校将校区重新合并回纽约，尤莱安也要离开，更别说这学期已经结束，现在是放假时间。 补了一天觉的尤莱安睁眼就听说来接自己回纽约的车已经到韦恩庄园门口，急得好像想连夜把他打包回去。 这作风一看就是托尼，尤莱安拎着收拾好的行李下楼，布鲁斯和阿福，甚至是杰森都别扭地站在门口送他。 “路上注意安全。”布鲁斯轻轻抱了他一下，像是贪恋青年身上的温度，手掌不曾放开，用带着点可怜的表情道：“要记得经常回来看我，我会等你的。” 杰森猛地后撤一步。 尤莱安倒是接受度良好，他环了下布鲁斯的腰：“我有空就来哥谭玩。” 然后毫不留情地抽身，去抱阿福，再把杰森抓回来抱一下，力求一个公平公正。 杰森像只被强吸的猫一样炸着毛跑了。 “我走啦。”他笑眯眯地和他们挥手。 车里坐着的果然是托尼，他坐在后座，稍微有点阴阳怪气，但总体来说非常开心：“告别好了？仅限今天，毕竟你们接下来几个月都不会再见面了。” 他加重了几个月这个词，拿出一个仪器在尤莱安身上扫了扫，把响起警报的地方检查一遍，揪出几个发信器，神清气爽地丢到车窗外：“和这些小东西也说byebye了。” 尤莱安倒没注意身上多了这麽多，他一直以为就一两个呢。 “你来得真快。”尤莱安靠在车座上，扭头去看托尼。 第124章 “那是自然。”托尼扬起下巴：“我一秒都不想让你在那个黑漆漆的洞xue里多待。” 自从上次分开，他又许久没见尤莱安，忍不住就往人身上贴：“今晚一起出去吃晚饭？” 尤莱安快被他挤到车门那了：“咱们俩吗？我可不想刚回去就传新绯闻。” “我把琼斯先生也调回纽约了。”托尼忽然道：“我们一家人一起聚餐也不错。” “……谁和你是一家人。”尤莱安伸手扯他的脸，却被人侧头在指尖轻轻吻了下。 托尼挑眉，捉住他的手：“你和那个老蝙蝠是家人，和我就不是？” “有本事你把他也叫来参加家庭聚餐。”尤莱安吐槽，又警觉道：“不准真的叫，我可不想让妈咪以为我谈了两个。” 不过等他到了纽约，就意识到托尼想要和他吃二人晚餐或者家庭聚餐是不可能的。 刚进了纽约，还没到目的地，两辆机车一左一右夹住了托尼的车，巴恩斯在那边笑容灿烂地和尤莱安招手，连史蒂夫都陪他胡闹，面带笑意地朝他的方向敬了个礼。 没过一会儿，蜘蛛侠荡着蛛丝，不远不近地绕着他们转圈。 “shit！”托尼低骂：“我分明没告诉他们我来接你了。” 史蒂夫的声音从外面隐隐传来：“language，托尼。” “欢迎回来—”巴恩斯的声音在风中依旧清晰：“我们在复仇者大厦为你举办了回归派对。” 托尼愤愤：“他们甚至没告诉我！” 彼得拉着蛛丝荡过来：“诶诶诶……我能参加吗？我也想欢迎尤莱回来！” 尤莱安只感觉身边一下变得热热闹闹，都称得上吵闹，他一边因为与友人的会面而下意识露出微笑，一边觉得，之后在纽约的生活大概不会太平静了。 普通的日常似乎又离他远去，但这样感受到大家炽热的心意，又让他心底酸软，生出一点“这样也不错”的念头来。 总之—— 尤莱安·琼斯的生活会这样吵吵闹闹地继续下去，向着幸福的远方前行。 虽然和他最初的预期不太相符，但谁说这不是最完美的发展呢。 －－正文完－－ 第126章 学校论坛水区： 【求助！谁有这位学长的联系方式，急求！】 楼主： 没想到刚入学不久就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但当时被迷晕了愣是没敢开口，请各位兄弟姐妹帮助楼主开启爱情之门。 这张是我偷偷拍的：【照片】 1l:？你再说一遍你想和图上这个人开启什麽？ 2l:点进来前以为那帮颜狗又在搞抽象，看到最后发现你是认真的……下次偷拍也不要把照片拍这麽糊好吗。 楼主：什麽抽象？我真的是认真的（委屈眼）虽然学长真的很好看，但小弟我也是略有风姿，昨天跟学长站在一起，简直就是最适合拥抱接吻的身高差。 4l：来个人呲醒他，血糖高的不要来，别给他尝到甜头。 5l：这麽不要号的发言，确实是新生没错了。 6l：既然是新来的，那友善地建议你去ins搜索一下壮汉尤莱安这个账号，看看里边的视频，确定一下自己能不能受得住其中任何一个人一拳。 7l：就算是博主的一拳他也接不下啊。 楼主：等等，这个账号名？……学长看起来瘦瘦的，我觉得接下一拳应该没问题吧。 9l：别让他听到，不然又要破防了。 10l：嘻，跟着他教程一起练的粉丝都练出肌肉了。 11l：当初不希望他举铁的粉丝们到现在也算是松了口气，甚至我还看到她们说还是让孩子练点肌肉吧。 12l：其实比起他最开始的视频，还是多了点腹肌的！ 13l：他可是在视频里信誓旦旦说要练到队长那样。 14l：谁懂啊，这话说出口队长都听笑了，不过他还是人很好地安慰博主说他的肌肉是打血清长得，练不出来很正常。 15l：虽然这麽说了但每次都很认真地给博主做锻炼计划，还会陪练，日常交互甜得不行。 16l：诶诶诶，你们盾尤粉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忽略另一个人，就算我们巴基有时候只在视频角落晃，那也是有出场的，锻炼计划也是他跟着一起做得好吗，明显是和巴基在一起的时候尤莱笑得更开心，队长虽然好但一点都不会心疼人，尤莱都累得抬不起手了还要拉他起来运动。 17l：少在那断章取义了，后来的花絮明明就是队长抗不过尤莱哭哭脸，扶着他慢走还亲自给他做拉伸。 18l：你们两家不要吵啦—— 19l：我能说我支持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吗，多完美的组合，就是在床上可能有点辛苦。 20l：细说辛苦。 21l：口可，楼上都是邪教，我们铁尤才是官配好吗，尤莱日常生活里处处都有铁人的痕迹，不他家住的别墅都是铁人送的，还有他那个能变成掌心炮的手表，更别说铁人经常开着跑车来接他放学，妥妥的已谈状态。 22l：梦里的已谈，你就是那种对博主每次都说的“你别来了会被人误会”是因为在地下恋情的人吧。 23l：本来就是。 24l：我就知道这种楼最后都会变成cp粉吵架（托腮） 25l：因为楼主想追人吧，自然涉及到cp问题，不吵架的楼可以左拐隔壁的“肌肉养成记录”。 26l：听说差点被因为每天都没有变化而恼羞成怒的博主举报lol。 27l：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正义联盟那边的cp粉还没入场呢。 28l：那边也就是声音大而已，而且相比于博主，那边几个超英和使徒的关系明显更好吧。 29l:比如那个阔佬，一边追使徒一边追博主，虽然按他以往的作风来看也不稀奇就是了。 30l：铁人都能为了博主守身如玉，韦恩就不行（鄙视） 31l：我真服了你们，在这儿也能拉踩，布鲁西早就解释过自己没有追求使徒的意思好吗，是那些小报捕风捉影，他都明确表示要追尤莱了，经常从哥谭跑到纽约找人约会。 32l：这麽说我还曾经听见他邀请博主参加韦恩的家庭聚餐，说孩子们很想他。 33l：尤莱当初在哥谭上学的时候都是住在韦恩庄园，这才是已婚状态好吗（震声） 34l：既然都说到正义联盟了，我们超尤也申请出战，有谁还不知道博主脖子上的项链是超人送的，特意选了他喜欢的星星上的金属捏出来的。 35l：超人还说漏嘴过，说他会经常听尤莱的心跳，这不甜吗夥计们？ 36l：所以项链这种事到底是怎麽传出来的？ 37l：说来也巧，那次博主刚结束直播，但没发现网卡了退播失败，又恰巧超人路过找他聊天。 38l：是啊，在谈论收到过最喜欢的礼物是什麽的直播上，听到所有人的礼物都有署名只有自己的项链是一个朋友，于是巧合的在直播卡顿时路过博主的窗户刻意提起项链。 39l：那不正证明了我cp之真！ 40l：超人和使徒手牵着手在大都会飞的时候可不见你们这麽说。 41l：少拿那次绯闻说事了，那次事件对超人来说有多凶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说不定是需要使徒的治疗能力呢。 42l：啊对对对，必须得牵着手治疗，还恋恋不舍地盯着人家。 43l：来晚了，已经打得如此精彩。 44l：不算晚，因为还有几家没有入场，不过他们来不来倒也不太影响。 45l:莫非你说的是闪尤和蛛尤，他们两家确实存在感不高（笑哭），闪电侠就算了，他虽然来得勤但每次都不会待太久，蜘蛛侠那边……我一直觉得博主看他的目光特别慈爱。 46l:还有人记得我们x尤吗？ 47l:还有人记得我们万尤吗…… 48l:别磕了孩子，回家吧，你们正主压根不出现，cp粉只吃一点点陈年旧粮真的不会饿死吗？ 49l:只要肯等待迟早会有曙光！现在变种人和人类相处和睦多了，x战警那边出现的次数变多，新建的那个变种人国家展开外交什麽的也挺顺利，迟早会蹲到新的交互！ 50l:不如说这两家到底是怎麽磕起来的？ 51l:万磁王绑架博主的事虽然被压了，但还是有小部分人知道的。当时博主舍友一起被抓走，舍友自己被关了几天，博主还能在那边打扑克。 52l:最好磕的是当时直播展现出来的名字里只有x教授是真名，其他人都是昵称。 53l:等等，楼上两个你们是对家吧！ 54l:没事，他们饿到没力气打架了。 55l：说起来楼主呢？ 楼主：我还在翻学长的视频，我以为学长是个颜值博主来着…… 57l：其实看得出来他一开始没打算当健身博主，他最开始发的视频其实是穿搭视频，还是只拍到下巴那种，你往前翻翻就能翻到一个路人视角的转载视频。 58l：谁能想到穿着柔软暖棕色毛线衣，上一秒还甜甜地对着镜头说话的小甜甜，下一秒对着持枪歹徒就是一套丝滑连招，歹徒跪的时候镜头前的我和他一样很懵逼。 第125章 59l：帅炸了好吗！ 60l：如果不是这个歹徒，尤莱根本不会露脸，快对歹徒说谢谢。 61l：谢谢歹徒。 62l：谢谢歹徒。 63l：夺笋啊你们。 64l：自从歹徒这个视频火了之后，评论里都是问他怎麽练的，博主干脆就直接开始发健身视频了，类似科普和陪伴类？反正好多人每天跟着他一起健身。 65l：但还是只有博主没什麽肌肉。 66l：胡说，明明有一点！ 67l：不过……只有我觉得博主和使徒有点像吗，都是浅蓝色的眼睛，身形也差不多，如果博主就是使徒，他一个普通人认识那麽多超英也说得通了。 68l：就算不是使徒也说得清啊，从我们铁尤的绝美爱情开始说起，铁人对现场的柔弱小美男一见钟情，给他送了玫瑰形状的空气清新剂，还为他注射绝境病毒治疗身体，之后还经常带博主出入复仇者大厦，认识其他超英很正常。 69l：你是说是托尼斯塔克自己把人领到情敌们面前的？ 70l：尤莱安之前的信息都被人扒过了，一直体弱多病的连学校都没怎麽去，更别说有超能力了，他要是有使徒的治疗能力，还用得着等钢铁侠的绝境病毒吗？ 71l：此言差异，说不定是绝境病毒激发了超能力呢。 72l：又来了又来了，绝境病毒早就大面积铺开使用，怎麽没有第二个超能力被激发出来？难道你是说因为铁人喜欢尤莱所以给他用的加强版本吗，那我又磕到了。 73l：你们铁尤粉…… 74l：要是尤莱和使徒是一个人，那我们蝙尤党不是有福了，终于不是拉郎cp了！ 75l：蝙徒粉等下就打过来，他们不是说布鲁斯韦恩不追使徒是因为不抢兄弟的男人吗，这绝对不能是一个人好吧。 76l：只要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也是一个人，问题不就解决了。 77l：interesting. 78l：lol 楼主：嗯……所以我还有机会吗？ 80l：你还没放弃啊？ 楼主：虽然这麽多人追学长，但他既然一个都没同意，说不定是不喜欢有名的，那我不是正合适。 81l：小夥子想得挺美。 82l：等下唯粉就该杀过来骂你痴心妄想了，不过这个帖子也许在那之前就会被封掉。 83l：尤莱这边的cp洁癖激推粉禁梦女梦男。 84l：是粉还是正主啊，每次删帖那麽快我不信只是普通粉丝。 85l：尤莱以前物料那麽少，因为发上网就会被删掉呢（不嘻嘻） 86l：其实楼主如果真有勇气去追，可以早上去湖边偶遇晨跑的尤莱。 87l：不过大概率被严肃的队长和笑里藏刀的巴基堵在外边。 88l：还可以午餐去天台，尤莱偶尔回去那边吃午饭。 89l：听说超人也会在哦。 90l：还可以放学在门口等人。 91l：有概率收获钢铁侠的“想追尤莱你还嫩着呢”，还有蜘蛛侠的“噢！我理解你喜欢尤莱，不过尤莱说他最近不打算恋爱，如果没有要紧事的话还是不要太纠缠他了，如果总是这样跟踪他我也不会视而不见的”。 92l：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得到x教授的脑内心灵鸡汤。 93l：确定是运气好吗？ 94l：不遇到老万就是运气好啦，你们想和舍友一样当人体尖叫风铃吗？ 95l：你要这麽说，好像也对（不过人体尖叫风铃是什麽东西）……或者遇到闪电侠的话他会直接抱着尤莱就跑（捂脸） 96l：很好，楼上的几位真是经验丰富，合理怀疑自己干过。 97l：哈哈…… 98l：不过除了超英和阔佬其实确实还有人在追尤莱，偶尔也会看到他们，素人不适合在网上议论，反正一般人很难挤进去的。 99l：确实如此。 100l：只要扛得住还是有机会的，加油楼主。 ——本帖已被封禁—— ——发帖人因言论不当禁言30天，点击查看申诉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