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报恩[快穿]》 第1章 [穿越重生] 《人鱼的报恩[快穿]》作者：甜饼子【完结】 本书简介： 南汐是一条美人鱼。 她被贪婪的海盗捕获，准备卖给非法组织做实验。 善良的水手先生救了她。 然而水手先生却因此失去生命，惨遭抛尸大海。 她带着恩人的尸体去找女巫，女巫告诉南汐，想要复活水手需要为他编织十场梦，代价是梦境结束变成泡沫。 南汐答应了...... * 第一场梦【残疾首富x替嫁千金】已完成 南汐在第一场梦里给了水手先生无尽的财富，女巫却用魔咒让他失去一双腿。 在这场梦里， 她是南家不受宠的女儿，南夫人因生她难产而亡，头七未过，父亲便携小三和私生女登堂入室。 顾家与南家家族联姻，顾家掌权人却在订婚前夕出了车祸，重伤残疾，受宠的私生女拒绝嫁给一个半身不遂的人。 南汐被推了出去，替嫁。 不知道梦里的顾舟是什么样？ 冒死救她的人一定很温柔。 他确实很温柔，也很......迷恋她。 * 第二场梦【学霸男神x温柔校花】已完成 ps：男女主成年后才在一起。 顾舟整个高中时期的迷妹可以绕学校操场三圈，别人视他如一轮明月，对他望尘莫及。 只有南汐知道，这轮明月早就跌入凡尘。 三中的cp墙从来不会把顾舟和南汐联系在一起，因为大家都知道两人为争全校第一水火不容。 可在高考结束，毕业聚餐那天，有同学亲眼看见，顾学霸把南女神揽在怀里哄。 温柔又耐心，“没事的，最后一道选择题我也选的c。” ...... * 第三场梦【末世人类首领x异能少女】已完成 ps：本篇剧情占比较多 南汐是顾舟收养的孤女。 丧尸危机爆发，全球只剩下十分之一人口，她的父母也在遇难者之中。 丧尸病毒引发的基因突变让小小少女掌握异能，力大无比且恢复力极强。 在顾舟的教导下南汐十八岁便加入前线对抗丧尸。 少女战功赫赫，名声大噪。 城中的幸存者都当南汐是首领继承人，却不知，她即是继承人，也是首领夫人...... * 第四场梦【落魄太子x哑巴太子妃】已完成 ps：本篇先后爱和微权谋 上京城有名落魄太子，被指婚与太傅独女，世人都知此女容貌才艺俱全，只是生而失音。一时间不知该惋惜才女入了东宫，还是该可怜太子娶了哑巴。 直到多年后新帝登基，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兴新政，利民事，众人才知，这哪能惋惜，这分明是谋士遇主公，太子遇伯乐，此后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乃国之幸，民之幸。 * 第五场梦【万人迷omegax顶级alpha】已完成 ps：abo世界观含私设，性别特征正常 那日特殊时期的顾舟闯入南汐房间，跪下亲吻她的脚背，祈求这位alpha，“标记我，好不好？” * 第六场梦【千年男狐妖x清修女道士】已完成 “道长，你的道心动了。是因为我吗？” * 第七场梦【胡桃夹子x木偶修复师】已完成 ——您的“修了吗”订单已送达请查收 * 第八场梦【护木神龙x扶桑花灵】已完成 扶桑树上扶桑果，扶桑树下你和我～ * 第九场梦【神殿圣骑士x月亮圣女】已完成 “骑士大人，圣女殿下今天又睡不着了。” * 第十场梦【美男鱼x海洋学家】已完成 美男鱼研究报告 * 现世篇 【甜饼食用指南】 1、1v1双洁作者he党甜饼嗷请放心食用 2、一见钟情含量较高qaq，花式一（jian）见（se）钟（qi）情（yi）bushi 3、梦境设定可能会视情况修改，或许顺序也会变 4、我可真是文案废 文案更新于2024.11.21 内容标签：时代奇缘 幻想空间 甜文 快穿 主角视角南汐顾舟配角汐宝小顾 其它：一见钟情、报恩 一句话简介：老公开局就死了，怎么办？ 立意：心向光明，相信希望 ----- 第1章 楔子小美人鱼 “人鱼，一种生存在神秘海域的生物，人身鱼尾，多为雌性，美貌是世间之最。 祂们浑身是宝，眼泪能变成珍珠、鳞片能变成宝石，血液使人青春永驻、鱼肉更使人长生不老。 能得一条，富贵半生，但想要捕获人鱼的水手，请注意： 祂们是海的宝藏，也是恶魔。 上帝给了人鱼美妙的嗓音，祂们却用来蛊惑迷失的水手，食尽他们的血肉，将其拖入海底深渊......” 这是南汐在一艘海底沉船上捡到的书——《水手日记》 破旧的牛皮纸张，用防水墨写得密密麻麻，记录了一位不知名水手的所见所闻。 南汐随手翻了一页便看到有关她的描述。 是的，她是尼尔海域仅有的一条美人鱼，在这独自生活了十八年，由海洋孕育而生，吃水生植物成长。 不知道这位写下日记的水手是遇到了什么种的美人鱼，反正她是不吃人的。 人鱼族有美妙的嗓音是真，眼泪是小珍珠、鳞片是宝石是真。 血液和鱼肉能不能当灵丹宝药...... 南汐不知。 今日的尼尔海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平静，光影斑驳穿过海平面，照在水母玻璃纸般的皮肤上，五彩斑斓，时不时会有鱼群穿袭，享受海流浪波。 南汐躺在珊瑚丛中，拿尾巴逗弄身边的小彩鱼，银白鱼尾泛着淡彩光芒，被她清理得很干净，海底生物喜欢她美丽的外表，围在珊瑚丛周围游曳，宁静美好。 咿！ 忽然一声尖锐的音波穿破水流袭来，击散了鱼群。 南汐猛地起身，朝着声音方向寻去。 是海豚的求救。 天生的乐天派，海里的快乐精灵在此刻遇了难。 等南汐赶到，发现有只海豚被渔网捉住，没能像他伙伴一样逃脱，正拼命在网里挣扎。 渔网外，另外两只海豚想救它，不停用嘴咬着绳线撕扯渔网，时间长了几只海豚的皮肤都被钩刺磨伤。 大网在不停向上收紧，离海面巨大的船只阴影越来越近。 南汐飞快捡起锋利的岩石碎片就去割网，很快网便破出了可以供海豚逃出的窟窿。 海豚们亲吻南汐的脸颊表示感谢。 南汐抚摸了下它们的头。 就在此时，她感到腰间一阵刺痛，海豚以飞快地速度冲到她身后，她想转身查看，可意识在逐渐模糊，两眼渐黑，直至昏迷。 再次醒来，南汐发现自己在一个两米高的圆柱玻璃水缸里，空间只够鱼尾着底蜷曲着。 四周有几根柱子，木地板延伸的尽头是老旧的木制楼梯，有光从顶部盖板上漏下，打在扶手上，空气中的细小杂尘被照得绵绵絮絮，她曾在海底沉船上见过类似的结构，是船舱地下室。 “哈哈哈！还以为损失了个大单，没想得了个更好的。” 朦胧地从顶上传来男性说话的声音。 南汐为听得更清往玻璃钢顶部靠近。 “是啊，那几只海豚不要也罢，有了人鱼还愁什么钱哈哈哈哈。” 另一位男性答复着。 “得亏我下去看了眼，不然还不知错过了这么大的宝贝。” “这可是传说中的生物啊哈哈哈哈，上次出现还是听我太爷爷说的。” “回头看看怎么让这人鱼产几吨珍珠出来，再拔下它的鱼鳞，我们就富贵了！” “我们用完差不多就把它卖给那个组织。” “好算盘啊船长！哈哈哈哈。” ...... 令鱼恶寒的笑声不断，南汐想找办法逃出去。 她们人鱼离开水便能变化出双脚，且能说人类的语言，可问题是她该怎么出去这密封的水缸。 * 盖板被打开。 走下来五个男人。 领头的是一个大胡子壮汉，肥硕的肚腩一看就是喝油长大的。 壮汉身旁站了两位头绑发带、身着短袖的肌肉男，腰间的弯刀银光晃眼，看起来凶恶至极。 还有一位长得瘦弱，龅牙突眼，目光谄媚。 在几人不起眼的背后，站了个存在感很低的男人，头巾压住刘海，遮挡了那人双眼，看不清样貌。 “船长，咱运气真的好，这美人鱼还是只母的。”谄媚的瘦杆男搓了搓手，朝领头男子说。 “哼，可惜了这脸蛋，要不是个畜生，兄弟伙们还能享享福。”船长嗤笑。 听声音，想来这俩是刚才在甲板上谈话的人。 第2章 要不是人鱼形态说话他们听不懂，南汐此刻真想破口大骂，几个劳什子败类。 “畜生也可以啊！听说鱼类......” 咔！ 没等瘦杆男说完，一旁传来突兀的木头断裂声。 “我就说这楼梯该修了。” 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人拿着断掉的扶手木，散漫又若无其事道。 如果此时有人仔细看，能很明显看出，那是被人为折断的。 “行，下次出海前你去修，不报销，就当你入海的第一个任务了。” 领头胖子指了指，然后朝着玻璃缸靠近。 南汐一点点往后退，摆出防御架势，后背贴到后壁，鱼尾挡在身前。 “噗哈哈哈哈哈，是真的娇美啊，连害怕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短粗脏手摸上玻璃壁，胖子朝一旁壮汉努了努嘴，“整点今天现抓的鱼来。” 拿了鱼，胖子掀开水缸盖，准备丢进去。 手刚悬在水面上，便想到什么又收了回去，拿起壮汉腰侧的弯刀将鱼开膛破肚。 鲜红的东星斑缓缓落进水缸，血腥刺鼻。 南汐从不吃鱼，她望着东星斑，咬牙，瞪视这群海盗。 “不用感恩，快吃吧，我心情好决定多养你几天，观赏观赏，等上了岸，你可就没好日子了。”胖子眼睛不大，眯成线笑得贪婪。 “船长，今晚让我守夜，看着它可好？”瘦杆又说话了。 “它是鱼，你还在你妈怀里吃奶吗？觉得她能变腿跑了不是？”胖子不屑嗤声，“但确实需要来个人照顾这金贵物种，行吧。” “得嘞。”瘦杆答应得飞快。 “船长，我和他一起吧，两个人一起照顾能把她照顾得更好，不是吗？” 没有存在感的男人插了一句。 “行，你个小白脸，一看就比这老登细心，给照顾好了。”胖子男明显比刚才要高兴些。 “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你这样好看，就是这当海盗啊，还是要看着凶一些，改天你去往脸上划一刀，别影响我们的气场。”他笑着说出如此恶趣味的话。 “小白脸”忽略掉胖子的后半句。 “保证照顾好。” 几人离去，盖板合上。 南汐抱着鱼尾蜷缩在水缸角，头顶上传来举杯庆祝的声音。她望着从缝隙中洒下的光，从白变到红，再变得微弱。 声音终于变小，盖板被重新打开。 南汐懒得看是谁，只想怎么能破坏玻璃缸逃脱。 忽然的头顶的缸盖被打开，伸下来了一根渔网，捞走了一旁惨死的东星斑。 南汐这才看去，她被手电照着，逆着光看不清对方样貌。 “小白脸，你在干什么？”又是瘦杆男的声音。 “呲，别想悄悄占便宜我跟你说。” “没，时间到了，我来喂...给她送吃的。” 青绿的石莼落下，南汐接住。 是她平时会吃的东西。 但这群海盗给的，她不想吃。 “还真当你会喂呢？不见它吃一点。” “......” 玻璃杠盖没被合上，敞开了个道间隙。 深夜，来守夜的海盗都睡下。 毕竟真没人信鱼类会长腿。 悄悄地，南汐扒着间隙用力，把缸盖推出足够她出来的大小。 撑手悄悄爬出来。 第一次见着自己的鱼尾逐渐缩短，鱼鳞褪去，分成两瓣，变成和人类一样的脚。 用长发遮挡住自己，南汐扶着水缸壁尝试站立。 可她低估了初次获得双腿自己的不熟练。 没撑过五秒便直接摔倒在地。 不妙。 跌在木板上的声音吵醒了瘦杆男。 “哟～还真能长腿呢？” 南汐整个人抱团，完了是她没想到的。 四周昏暗，楼梯口晃着因接触不良而忽闪忽闪的灯泡。 “嗯，看着可真不赖，先让我好好尝一下，再把你丢回缸里，让其他人神不知鬼不觉，嘿嘿嘿嘿。” 恶心的手指和大黄牙朝南汐靠近。 她狠狠咬牙，想他要是再近一点，咬哪里可以一击毙命。 灯丝快要断开，光线亮度越来越弱。 她没出声，生怕再吵醒另一个守夜海盗，两人她会更不好摆脱。 然而，就在她撇眼看向另一人的方向时，面前的瘦杆男两眼一白径直倒了下去。 “居然没中药。” 小白脸拿着棍棒，笔直地站着。 点灯丝重新接线成功，稳定住了可有可无的微弱光线。 南汐呆住，一时不知眼前人什么意图，怎么击倒了自己的同伙。 但她肯定于她而言，对方一定是恶人没错。 南汐没有放下防御戒备，恶狠狠地瞪视他。 小白脸却在南汐面前脱下自己的衬衫短袖，紧身的打底黑色背心映出他底下的肌肉线条，紧致有力丝毫不瘦弱，脖子上挂着一个反光的东西，隐隐反着光。 他拿着衬衫慢慢靠近，然后，丢在了南汐头上...... “你听得懂人类语言吗？” 小白脸轻声询问，随后好像认为自己有些蠢，摇了摇头，“我不会伤害你的，把衣服披上。我送你离开。” 南汐当然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她缓缓拿下衬衫，严严实实遮住身上重要地方。 目前看来，这位海盗好像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的小白脸”缓缓蹲下，双手半握，一手穿过南汐后背，一手穿过膝间，将她公主抱起。 “别出声，我们悄悄走。” 南汐点头，想着反正能离开就好，把头埋进对方怀里。 感受到男人肌肉紧绷了一下，顿了顿，随后抬脚迈步。 嘎吱，嘎吱。 过程中南汐只听见皮质鞋底接触到地板的声音，一眨眼，便感觉到了清凉的海风。 “可以了。” 闻声，南汐抬眼，之前一直逆着光，看不清眼前人的样貌，现在借着月光，她看清了。 俊美清朗的五官，鼻梁高挺，眉骨清晰卓越，薄唇微抿，眼下有颗淡淡的泪痣，笑起来一定很勾人，顺着下巴，到明显的喉结，再到线条清晰的锁骨。 难怪被叫做小白脸，南汐心想。 “我直接扔你下去，会游泳吧？” “帅气、暂定不是坏人”的小白脸侧脸道。 两人对视上。 海浪声冲破宁静。 一瞬间，南汐感受到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在跳动，眼中眸光流转，就差直接告诉她，你被不知名水手捕获了。 “哎我在说什么，人鱼怎么可能不会游泳。”对方飞快移开眼睛，把南汐举起，扔了下去。 南汐没反应过来，身体本能让她呈流线向下，扎进海里。 鱼尾重新变出，她转了一圈浮出海面，想道声谢谢，可忘记了，人鱼形态的自己说话，对方听不懂，只见她嘴巴开合。 小白脸，不，现在应该是救了她并将她“捕获”的水手先生，正扒在栏杆上，向下看，确定她有没有安全着海。 确定完毕，他小声道，“行了，你快走吧。”说完便转身离开。 转身瞬间，南汐看清了他脖子上耀眼不容忽略的反光项链—— 是一片鱼鳞，一片泛着彩光的透明白色鱼鳞。 “船长！他妈的，那小子放走了人鱼！”船上有人大喊出声，瞬间灯光点亮。 南汐惊觉不妙，打斗声从船上传来。 她潜入海底用人鱼音波叫来了附近的一头座头鲸和鱼群。 巨型鲸鱼和鱼群开始蓄力撞击船底。 海面也在此时掀起大浪，天上下起暴雨。 “去死吧，臭小子！” “啊！！！！” 船上一片混乱，雨水和海浪交织砸向夹板，破旧的船底开始进水，船上的灯陆续炸开。 忽然有人被扔了下来，没有挣扎，周身弥漫出鲜红的血液，气味传遍四周。 海盗想用他来吸引的鱼群，他们以为是这样便可平息来自海洋的愤怒。 他们错了。 南汐看清了被扔下来的是那名水手先生，她游过去同尾巴缠住对方，阻止他继续下沉。 捞起男人后，她便带着他往附近的礁石上游。 南汐的焦急、不安、愤怒的情绪，众鱼都感知得到。 暴风雨愈演愈烈，卷起的海浪似咆哮，似灾厄，船帆抵挡不住，拦腰折断，把船砸出窟窿。 群鱼涌入，座头鲸低吟，海上恶贼就此消失。 钢筋，木板，沉的沉，散的散，海面又恢复平静。 留下雨水，击打出涟漪。 * 太阳渐渐升起，海面映出橙红色的光。 礁石上。 南汐用力按压男人的胸口，希望能看到他吐出海水，呼吸出来。 可无论她怎么做人工呼吸也没用。 水手先生，冰冷了。 第3章 在他们相识的第一天。 下身泡在海水里，感受海浪的轻抚安慰，南汐无能为力趴在一旁。 “咿呀咿呀。” 出现了一只海豚。 它贴了贴南汐的脸，把嘴里的东西交给她—— 一片破碎的鱼鳞，一端还系着挂绳。 “谢谢你。” 南汐道谢，这是她的鱼鳞，不知怎么会出现在水手先生这里，冥冥之中好像注定了什么，直觉驱使着她做接下来的事。 带着水手的身体，南汐又潜入大海。 人鱼一族没有血脉亲属，他们由海洋孕育，在海里长大，出生便有被赋予的记忆。 在记忆里，存在一位女巫，她能实现每一条人鱼的愿望，遇到困难的人鱼便可去找她。 南汐原以为她这辈子不会去找那位女巫。 没想到此时。 漆黑幽暗的洞穴藏匿在一片迷雾之中，阴冷潮湿，只有被许可的对象才能进入。 人鱼是特殊的。 南汐带着水手来到女巫的居所。 灰白石钟乳挂在岩顶，被女巫装饰了颇具恶趣味的网兜、银器、尸骸。 水平面时深时浅，有的连着地面，形成一片供人行走之地。 石笋凸起上面放着照亮周围的光球。 样貌美艳的女巫坐在岩穴最里的地方，半身浸入水里，玩着她身边缠过来的大海蛇。 “让我瞧瞧，这是谁来了？”声音魅惑空灵。 水下的尾巴抬起，挑起了南汐的下巴。 南汐被暗红色的黏腻触手贴上肌肤，吸盘弄得她很难受。 但是有求于人，南汐便咬咬牙，正欲开口。 “你不说，我也知道。” 尾巴收回，女巫向后撑了撑手，起身上岸，章鱼触手化成白皙修长的双腿，她扯下一旁的长衫披在身上。 “你已经是找我的第99条人鱼了。” “能帮我实现吗？” 南汐询问，她把水手的身体放在岸上。 女巫没说话，她拿起木棍在岩壁上画了一画，岩壁冒出金光，一张金色的纸浮现出来。 “那是当然，不过，来我这求我帮忙的人鱼都得付出点什么，你懂的。” “这世间，没有白捡的好事。” 她笑得蛊人，扭着曼妙腰肢走到南汐面前蹲下。 “多美的小家伙呀～” 她卷起金色纸张，抬起南汐下巴。 “！” 女巫的玩宠海蛇扫了下南汐的鱼尾，她被迫挺起腰肢，半身撑上岸。 “嗯～在我见过的人鱼里，你的样貌是数一数二的。” 感受到她的眼神扫过，南汐身上抖了抖。 “签了吧。你陪着这个小伙做十场梦，他便可以复活。” “代价是......” “他活了，你将变成泡沫。” 南汐没有害怕，水手先生因救她失去生命，她想复活他。 “好的。” 拿起笔，南汐便往纸上签了字，娟秀的字迹发光，燃起火花，将金纸燃烧殆尽。 “契约成立。睡吧，我的人鱼公主殿下......” 就这样，意识逐渐消失，南汐靠倒在了水手先生身上。 她睡着后，大海蛇叼起没被注意到的、从男人身上掉落的卡片—— “世界海洋保护协会”，顾舟。 女巫接过看了看，嘴角弧度淡淡，挑起了南汐的发丝，声音在岩洞里回响。 “哎，波塞冬，你的孩子们都很傻。不过，希望这次会有好的结果。” 第2章 嫁富豪1第一场梦起 南汐睡着后，意识进入一片空白区域。 区域中女巫的声音问她，“第一场梦，你想怎么做？” 南汐道：“钱，给他很多财富” 他应该很缺钱，不然不会去做海盗。 “好的。” 流光之间，梦境开始。 * 中午十一点四十的大学食堂总是热闹。 经常连座位也占不到。 只能在排队买饭时和朋友聊天解闷，顺道看看有没有用餐完空出来的位置。 这会便有几个女生在八卦的。 “诶，你们听说了吗？”带框架眼镜的小脸圆眼女生看向同伴。 “听说什么？”黑长直披肩发女生回应。 “哎呀，就是隔壁大学校花和首富订婚了！” “南家那位？天哪！ 知道他们豪门联姻每次都让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次居然是顶级豪门的瓜！” 两人就新的豪门圈粉红八卦进行了个大分析，从家世盘点到感情经历，事无巨细。 顾家在豪门排行榜上位列第一，是国内最富有、最具声望的家族，顾家历代掌权人更是风评颇好，不仅在商业上很有建树，还乐于做各种公益事业，许是积善成德让顾家久坐第一的位置。 而南家，同样也是豪门，但相比起顾家这样的顶级豪门，只能算是刚入门级别。 两家地位在豪门圈里是一个天，一个地。 二者联姻，就好比让顾家扶贫，南家可以飞升了，但对顾家没有半分好处。 “不得不怀疑，是校花私底下把首富给拿下了。”眼镜女生接着拿起买好的午饭。 “哎真说不定，许是他两早就认识了，小说不都这样写的吗？青梅竹马什么的。”黑长直随口说。 “那富豪一定很帅，不然怎么入得了校花眼。你说对吧？南南。” 聊天的这三人正是南汐和她的室友。 “嗯？什么？” 南汐忽然被叫住有点懵。 “抓到了！你刚才没听我们说话。”戴眼镜的女生叫余晓悦，她打趣道。 “抱歉，抱歉。”南汐浅浅一笑，“是应该挺帅的。” 她来这场梦境已经有些时间，逐渐适应了人类世界的生活，也知道这八卦的主角就是水手先生，所以外貌肯定不差。 “哼，敷衍。”余晓悦努了努鼻子扭头。 三人找到位置坐下。 “首富只有26，从没有过绯闻，关于他的报道从不露脸，不知长相如何。 而校花南芊是隔壁大学出了名的万男斩，无数男生拜倒在她裙下，不过她通常只答应一些有钱有颜的公子哥，玩玩腻了就甩了......” 余晓悦热衷吃瓜，一说起就喋喋不休。 黑长直女生叫江思思，也是个好吃瓜分子。 “管他呢，我们吃瓜就好。” 南汐很喜欢这两位女生，她们没有坏心眼，学习很努力，吃饭的时候尤其认真，像她海里认识的河豚一样可爱。 “是呀，吃瓜就好了。” 她也想知道这场给了水手先生财富的梦，结局会如何。 南汐需要陪他做完这场梦，女巫没规定以什么身份，路人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截止目前南汐还没有和水手先生产生交集，对方都是存在于八卦中。 “嗯嗯。” 余晓悦看着正对自己的南汐，一头柔顺卷发被她随意用皮筋捆住，有几根不懂事的发丝从中逃出混入刘海搭在肩头。 睫毛浓密卷翘，眉毛平滑柔和，眉头连着的是精致又挺翘适度的巧鼻，花瓣般的眼睛，眼角天生带了绯红，眼珠里流光溢转，嘴唇更是娇艳欲滴，轻轻勾起弧度，整张小脸便绽放出月闭花羞的温柔容颜。 第一次见面余晓悦还以为她化了妆，可相处后发现，原来对方不施粉黛。 “南南，说真的，我觉得你能吊个豪门老公来。” “哈哈哈哈，怎么能。” 南汐被室友惊人发言逗笑了，这是梦境，她不是主人公，只是个陪同者。 “我也觉得，而且你比隔壁校花好看。”江思思非常肯定，“你们还很巧一个姓氏，怎么同姓不同命啊！” “好啦，别开玩笑了。”南汐目前只想陪主人公做完这场梦。 “呜呜，没开玩笑。” 三人吃完午饭拿着包走出食堂，忽然被个185以上的高个男生挡住去路，对方从背后拿出一捧花，举在面前。 余晓悦和江思思见怪不怪，撤去一旁。 男生声音紧张微颤，但吐字清晰：“南汐！我喜欢你......” 南汐拽了拽包带，思考怎么拒绝这位男生不伤人心，对方紧接着说。 “我，我不是来让你做我女朋友的，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只是想告诉你我爱慕你，你很好看！” 男生的爽朗直白把南汐逗笑，但是。 “谢谢你，花也很好看，留着送给更适合你的女生吧。” 余晓悦：“来了来了，南南的温柔杀。” 江思思：“这已经是这周第十个了。” 两人窃窃私语。 男生被拒绝，没能成功送出花，但他抱着花离开的时候是笑着的，好像收获了什么甜蜜。 南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迈着步子走回舍友身边，“走啦，去图书馆自习。” “南南，你的追求者已经进化到不求回报，只为博美人一笑了吗？”余晓悦精辟总结。 第4章 “嗯？”南汐丝毫未觉。 江思思：“你别为难她想这事了。”这个对自己魅力超低敏感的女人。 * 图书馆自习完已是晚上。 宿舍楼底天天能见小野猫，尤其春天新生的小猫更是多。 见南汐来都拥过去疯狂蹭腿，有的还躺在脚边翻起肚皮，求抚摸，求投喂。 南汐蹲下，拿出为惯常为她们准备的冻干猫粮，轻声道：“喵～来吃晚饭啦。” “这群小家伙真可爱，姨姨也喂喂。” 南汐递给余晓悦一根猫条。 江思思喜欢猫但不敢摸，于是站一旁看着。 小猫很快把猫条吃完，然后敷衍地蹭了蹭江思思，冷漠转身回到南汐身边。 “小猫真无情，南南你天天喂它们，都和你亲了。” 南汐挠挠离她最近的小白猫下巴：“没办法都太萌了，忍不住想喂。” 也或许它们喜欢她，还有猫喜欢鱼的原因？ 回寝室南汐打开电脑录音做播客。 她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自己赚钱负担生活，机缘巧合下接触到播客，尝试做一次后，因为声音温柔治愈在网络走红，不露脸播客，订阅赚了许多，她攒了些钱下来，成年后开了家花店，收入开始稳定，现在播客朗读便作为兴趣在做。 知道这个兴趣的只有几名室友。 “南南，更新，我要听最新的睡觉。”余晓悦洗完漱在位置上护肤。 “我也是！”四人宿舍最后一位舍友赵乐喜，从床帘探头。 “好的，各位听众朋友们。”南汐摘下耳机回答。 江思思：“对了南南，明天你还要去店里吗？” 南汐：“嗯嗯，要去的。” 江思思：“好嘞，那明天图书馆就不帮你占座啦。” * 次日。 南汐的花店，她周末没课的时候都会去看看。 花店的位置选在学校附近，人流量多，也方便她来回。 门口放着几盆店员搬出来晒的罗勒，店内的布局是暖色调，看起来温馨舒适。 南汐走进店门，店员小李小张便出来打招呼：“南南，你来啦！” “嗯嗯，我来啦，你们有今天要出去的吗？店里交给我。” 小李和小张都是来兼职的大学生，南汐和她们关系很好，所以叫得也不生疏。 “没有没有，大一无聊着呢，不想去社团，也不想谈恋爱，出来搞钱！”小李回答。 小张：“搞钱搞钱，而且南南你这呆着舒服。” 又不压榨人，想下班就下班，只要把植物照顾好了就行，最多过节会忙些。 而且...... 南汐温柔勾了勾唇，拿起围裙袖套穿在身上，头上绑了鹅黄色的发带，站在满天星和蔷薇中间，一时间她才是丛中最明艳的一朵，其他花草都黯然失色。 老板好看又温柔，多养眼啊喂！ 如此作想。 三人一起效率高了许多，不到半天时间便忙完了所有活。 南汐、小李去泡花茶。 就在这时，门口来了辆黑色宾利。 驾驶座下来了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给坐在后座的人开了门，并领着他来到花店。 被领来的中年人长相柔和，眉眼给人的感觉和南汐有些相像，他缓缓步入花店，没有挑花的举动，朝着在前台的小张询问。 “你好，请问南汐在不在？” 小张以为是之前订花的客人现在来取了，于是回答：“我们老板在后面忙，请问先生您是来取花的吗？” “不是，我是特意来找你们老板的，还请她出来一下。” 小张纳闷但是照做，心里好奇起来。 “南南，有人找！” “来了，是谁呀？”南汐端出泡好的花茶出来。 与中年人对视的瞬间，眼神冷了下来。 中年人比她率先开口：“汐汐，和爸爸回家吃顿饭。” 小张小李：！！！！！！ 自家白手起家的老板，家里原来是有钱人！ 令她们更惊讶的还在后头。 南汐少有的语气冷淡疏离，告诉眼前中年：“我以为您不记得有我这个女儿。” 中年男人转了转腕表：“我当然记得。”，“无论如何，你，和南芊都是我女儿。” 南汐咬紧后槽牙，眼底带了丝厌恶。 小张小李石化。 南芊？！ 她们知道隔壁大学的校花南芊，豪门南家的小小姐。 听闻南家除了南芊以外还有个不受待见大小姐，因为不受待见所以从没在公开场合亮相，且姓名不为人所知，没想到，居然就是自家老板！ 老板家里不仅有钱，还是豪门！天哪！ 第3章 嫁富豪2要嫁进顾家的，是南家已故夫…… 所以其实，南汐不仅知道豪门八卦的男主人公，还认识女主人公。 她是女主人公同父异母的姐姐。 南汐入梦时便已进入大学，梦境记忆告诉她的，她的亲生母亲在生她时难产而亡，头七未过，父亲便娶了新老婆，还带回一个孩子，从此20年对南汐不闻不问，任由新老婆和新孩子欺负南汐。 继母家暴，继妹校园霸凌，16岁南汐在外公的帮助下转学并搬出南家，外公过世她开始兼职自力更生。 而从她离开以来，南家丝毫未受影响，就像没有过这个女儿一样。 海底有渣鱼一说，那陆地上，这就叫渣男。 南汐对南家很是唾弃，原本想不管他们，静静陪着水手先生度过梦境就好。 没想到对方却找上门。 为了少点麻烦，她只能先答应来到南家。 记忆里令她发寒的别墅豪宅。 依着南家现任夫人的喜好被装饰得富丽堂皇。 夸张的水晶吊灯，放满瓷器的壁龛，地上高级毛绒质感的地垫。 前任夫人，也就是南汐母亲的存在全都被一概抹净。 母亲留给南汐的温室也是，现在成了杂物间。 “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啊，老爷亲自去接你。”出声的人正是现任南夫人。 她夹着嗓子呛话，真是一把年纪还学小姑娘袅袅婷婷的模样，真是东施效颦越效越颦，可偏偏南鸿文他就吃这一套。 他立马哄道：“哎，夫人面子才大，这还不是不想你操劳，我亲自去接。” 咦呃，油腻的中年人，南汐鸡皮疙瘩可以掉一地。 她也不和他们虚与委蛇，“叫我来到底什么事情？” “啧，你就不如我们芊芊温柔懂事，让你来吃个饭还疑神疑鬼的。”南夫人道。 “到底是我疑神疑鬼还是你们另有所图，我看你最清楚。” “嘁，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南鸿文出口圆场：“好了，一会吃饭的时候和你说，芊芊还没回来。” “我没这么多时间，有什么快说。” “爸！妈！我回来了。” 刚提到，一声甜腻的嗓音就从门口传来，真不愧是母女，说话都一样喜欢夹着嗓子。 南芊换鞋进门，管家替她手上的东西。 “你也在啊。”她看见南汐便语气不好地吭声。 “我不想在，但你爸要留我吃饭。” 在南汐心里早就没了这个父亲。 “既然人都到齐了，直接说吧。” 几人在客厅。 南汐并膝手搭在腿上，南芊双腿叠放，一个是客人模样，一个是自家人模样。 南鸿文看了看南芊，眼里满是心疼：“芊芊啊，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南芊疑惑，“准备什么？” 南汐顿觉不祥。 紧接着听南鸿文道：“顾舟出了车祸，双腿残疾。”观察了下南芊的反应，“顾家把这件事瞒了下来，我是从别人那打听到的。” 南芊炸了毛：“什么！？意思是他们想瞒着我们顾舟瘸了，然后骗我嫁过去？？？” 听她这话南夫人立马出声：“不是你，是和我们南家联姻。” 南鸿文也跟着肯定：“对，不是芊芊你。” 南芊心神领会父母的意思，于是话锋一转：“对吼，本来就是和南家联姻，我们家又不止我一个女儿。” 三人的算盘都打在脸上，南汐明白他们的意图，但她更担心水手先生的伤。 “所以，你们是想让我嫁过去？” “是的。” 南夫人劝说，“你看你嫁过去，顾家人一定不会亏待你，能过得肯定比现在好。” 南汐没说话。 南鸿文想加入说服，他们都想好了，说服不了就直接来强的，反正南汐如今没人护着，顾家现在的情况也不会放过一个送上门的优质媳妇。 南汐却在此时笑出来，笑容未达眼底，温柔的五官透露冷漠：“行，我嫁。” 南鸿文面上掩不掉的乐，“好好好，汐汐你愿意就好，改天我便和顾家那边说去，咱们把这婚事定了。”亏他们还想这事很麻烦，结果南汐却直接因为对方的钱答应了。 第5章 南夫人诧异但是也乐。 殊不知，南汐所想：她嫁，因为南芊配不上水手先生，她会要水手先生过得好，并且让南家得不到顾家半点好处。 * 南家的速度很快，南汐没过几天便收到了和顾家举办订婚宴的消息。 为了在顾家面前展示诚意，还特意给南汐请了妆造师。 当晚，南汐一身深蓝色抹胸长裙出现在了顾家。 为举办宴会装扮得闪耀的宴会厅。 她一出场便是焦点。 本就出挑的相貌配上简单妆造，如点睛之笔。 南鸿文想挽着南汐去找顾老爷子，南汐拒绝，她跟着南鸿文的一路上都在寻找顾舟的身影。 宴会场上，没有。 “这就是汐汐吧！”一声充满正气但饱有沧桑感的声音传来。 声音的主人是顾家前家主、顾舟的爷爷——顾正清。 南鸿文和善又热情迎上去：“是的，就是我们汐......” 然而顾正清却直接忽略了他，站到南汐身边，对她和蔼可亲地说：“汐汐啊，你来这边，爷爷同你说些话。” 南汐礼貌打了招呼。 一老一少便毫不留情扔下南鸿文离开。 南汐一路上跟着顾老爷子走，她思考怎么和顾爷爷说明自己嫁过来不想要顾家给南家一点好处，不知不觉被带去了其余宾客不能入内、只有顾家人可能在的庭院。 夜晚的风微凉，适合清醒头脑。 顾老爷子率先开口：“汐汐啊，我得先和你坦白下现在的情况，舟儿前段时间出了车祸，现在下半身瘫痪。” 面对顾老爷子的坦诚相告南汐有些意外，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老爷子紧接着道：“如果可以，我想知道一下你自己对这场姻亲的看法。” 南汐望着眼前的老人，眼底的沧桑是多少年在商场上磨练出来的，南家这点子小把戏早就无处遁形。 她没有先回答，而是礼貌询问顾老爷子，“顾爷爷，我想先请问下您希望是什么答案。” 老爷子轻笑出声，“我呀，当然是希望汐汐你能嫁给我们舟儿的，以前是希望能抱曾孙子，现在就想有个人能陪他就好。”他顿了顿，和蔼地看着南汐，“不过汐汐，我们顾家不是会干出强人所难之事的狂徒，我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想法。 顾、南两家的婚事是我与你爷爷早些年的玩笑话，是为了不让舟儿像他父亲一样，沉迷工作，一把年纪了才结婚提的，没想到被小辈听了进去。” 南汐忍俊不禁，还有因这理由的订婚。 “我始终希望的是孩子们幸福，婚约还是得你们自己做主。老南过世后，你父亲重提此事，舟儿明确拒绝，我们本打算退婚。可......” 说到此，南汐明白了，两家婚约本质是两位老人茶余饭后的玩笑话，有一方不愿顾家都会取消婚约，但现在顾舟出了意外，老爷子还是想在尊重南汐意愿的情况下，争取下。 “顾爷爷，我明白您的意思。” “汐汐，你明白就好。不着急给我答复，毕竟是终身大事，你多想想。” 顾老爷子越来越喜欢南汐的性子，温柔、聪明，和她母亲很像。 其实他隐瞒了些事情—— 这桩“玩笑婚约”是给她和顾舟定的。 那会，老南和南汐母亲还在，南鸿文伪装好好先生伪装得很好，南家还没出变故。 他就算再想要替残疾的孙子争取，也是因为现在婚约对象是南汐，而非南芊。 春末的夜晚，微风轻柔恬静。 南汐将碎发撇在耳后，笑着告诉顾老爷子：“顾爷爷，我是自愿嫁给顾舟的，我不排斥嫁给他。”声音细腻温柔“顾舟他...人很好。” 水手先生名字的发音第一次从南汐嘴里念出，清脆好听。 顾爷爷有一瞬间石化，空气安静了几秒。 殊不知这几秒，在庭院小楼的阳台上，某颗心在猛烈跳动着。 他难以置信，“汐汐，你是不是被你父亲逼的？没事和爷爷说，就算拒绝他们也不敢欺负你。” “真没有顾爷爷，但是我想拜托爷爷一件事。” 南汐的肯定让顾老爷子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欣喜又激动：“什么事？什么事？包在爷爷身上。” “顾爷爷，我想在我嫁进来后，顾家别答应南家任何以我为由的无理条件。” 顾老爷子：“就这件事吗？” 南汐肯定。 和蔼的老人眼底藏不住笑意，“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后来订婚宴举办得很顺利，就是新郎因故没有到场，但豪门圈都知道了，要嫁进顾家的，是南家已故夫人所出的大小姐。 热闹的宴会厅之后，方才的庭院小楼。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抚摸着自己久未平息的心脏。 他不赞同爷爷的做法，无论对方姑娘是谁，他都不想自己残缺之躯耽误对方，所以没有参加这场订婚宴。 只是没想到老爷子居然做到这个地步，把女孩带到他常呆的庭院，说了堆有的没的。 起初他没放心上，想着对方一定会拒绝，只管自己忙自己的。 没想到女孩却说“不排斥嫁给他”，好奇心使然，他往两人对话方向看去。 就这样被抓住了目光。 和心。 这下，凭心而论，顾舟，拒绝不了了。 * 订婚后，南汐在顾爷爷的邀请下住进了顾舟家。 正好她也想和他相处相处。 可是过去几天了，都没见到人。 除了—— “夫人，这是先生今天送您的花。”管家每天换着不同的花每天清晨第一时间送到南汐面前。 “夫人，今年最新款的t家手链已经放进您的衣橱。”保姆每天更新南汐的更衣室。 “夫人，您今天要去哪，我送您。”自称顾舟司机的男人日日准时报道。 “夫人，最近天气升温，有较多蚊虫，记得喷药。” “夫人......” “夫人......” 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南汐可谓是经历了，各种！无微不至的！悉心照顾。 但她想：顾舟，你倒是自己来啊！！！ 第4章 嫁富豪3我想我们还是取消婚约吧…… 成为顶级富豪的未婚妻是什么感觉？ 大概是每天都有不重样的花、穿不完的高定、戴不完的设计款首饰、早餐是由专业营养师量身制作的、出行是有专门司机随时接送的、衣着搭配是有妆造师专门服务的，生活超级舒适精致。 就是...... 这个富豪未婚夫，顾无微不至舟，迟迟不出现。 自订婚宴日起，已经过去半个月，南汐跟顾舟的关系，还是只停留在单方面被给予。 最终，她坐不住了。怀着迫切想见水手先生的心，南汐开始行动。 这天，管家惯例送来了花。 南汐接过后眉毛一挑，直接向管家询问：“李管家，请问顾先生他现在在哪？” 管家没有站在自卑别扭的顾总那，而是很干脆告诉未来夫人：“顾总最近没去公司，都在书房处理文件。” 天知道顾总每天问他七八遍南汐小姐在做什么，他早看不下去了，明明对夫人有意思，却不敢见她，这样再好的媳妇也得被熬走。 对此顾家的下人们表示：想法一致。 以至于南汐接下来问保姆和司机顾舟平时都喜欢吃什么做什么，他们也悉数告知、事无巨细。 了解完毕后，她便开始行动。 做了顾舟喜欢吃的鲜虾水晶小笼包和银耳莲子羹准备送去书房。 顾舟的别墅，书房在的地方与她住处隔了个花园，她穿过花园很快抵达。 还没见着顾舟，却先见到了他的堂弟——顾正廷。 会客室是四面环绕的书柜，各式各样的图书彰显着主人的爱好。 五米高的落地窗下是一个巨大的办公桌，阳光透进来，将窗户影子打在桌前的皮质沙发上。 男人一身浅色西装，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喝茶。 桌面上放着文件袋，他应该是来送公司文件的。 南汐提着食盒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来，恰与他对视上。 从对方眼里读出惊讶，南汐很快撇开眼。 这样的眼神她在过去的追求者眼中见过太多次，危险，需要避免。 管家在此刻适时开口，“夫人，这位是顾总的堂弟，老顾总弟弟的孩子，顾正廷，现在受顾总意代管公司。”，“顾少，这位是顾总的未婚妻，南汐小姐，您的未来嫂嫂。” 说完他便先去二楼书房通知顾舟。 南汐把食盒放在茶几上，坐到了顾正廷隔壁沙发。 片刻，顾正廷出声：“南汐，或许你应该允许我在你和堂哥正式结婚前这样称呼你。” 南汐淡淡看了他一眼：“迟早会结的，叫嫂嫂。” 顾正廷轻笑：“好的，毕竟礼貌嘛，嫂嫂好。”他故意加重语调，语气带着挑逗。 第6章 “嫂嫂，这是特意给我堂哥送爱心美食的？ 嫂嫂手可真巧啊，人也长得好看。可惜了你和堂哥订婚宴的时候我在忙公司的事，没能来，不然能提前认识你。” 南汐没理，一般这种花孔雀越给他反应他越起劲。 顾正廷见状紧接着说：“嫂嫂也知道，因为堂哥发生的事，公司现在乱了套，许多事只能由我先代为处理。” 南汐还是没理。 “嫂嫂......” “顾少，顾总让你上来找他。”管家的的声音打断此刻。 顾正廷闻言拿上文件起身：“看来只能下次聊了，嫂嫂。” 管家看了他一眼，等人上去，接着和南汐说：“夫人，顾总说让您把东西放这就好，他稍后来吃。”传达完顾舟的意思，管家又补充，“顾总他平时不苟言笑，我看了他多年，能感觉到他那会是高兴而不溢于言表，外表淡定如水，实际内心波涛汹涌。” 南汐没忍住笑出声，方才被骚扰的烦乱情绪被一扫而空，“真像李管家你形容的这样？”顾舟怎么有些可爱。 管家：“绝对是的夫人。” 南汐只得如言，放下东西离开。 二楼书房。 阳台风吹进，拂过轮椅上男人的鼻尖。 一张俊美的脸戴上金丝边眼镜禁欲又蛊人，眼角下的泪痣是男人美貌点睛之笔的地方。 顾舟翻阅顾正廷送过来的方案，瞥见阳台下离开的那一抹倩影。 眉头舒展，眼底泛起温柔，又很快在眼镜的反光下掩了过去。 “新海那边的项目怎么样了？” “刘方他们组在负责推进，已经在报价了。” “嗯。” ...... 聊完工作，顾正廷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离开，而是用作似不经意的语气随意道：“堂哥，我见到嫂嫂了，您真有福气，嫂嫂很漂亮。”说完他在确认顾舟有在抬眼看他时，用眼扫过他的腿。 嫂嫂很漂亮，但堂哥你，没办法给她幸福。 顾舟领会顾正廷的挑衅，他内心深处也认为自己残躯之身配不上南汐，所以一直想方设法对她好却迟迟不露面。 他想或许是时候找南汐谈谈了。 放下手里在看的文件，单手扶了扶眼镜，顾舟没直接回怼顾正廷的挑衅，而是冷冷道：“你很闲吗？” 顾正廷摇头眯笑着眼出门。 剩下顾舟一人，他低眼看了下自己的双腿，伸手重重掐了掐。 还是没有感觉。 可恶！ 手肘重重锤在桌上，一旁的水杯被震得晃起水花。 暴躁、愤怒、难过的情绪一下袭来，将他淹没，顾舟头痛欲裂，双手发痒颤抖。 他打开右手抽屉拿药，吃了下去，闭目，半晌后终于恢复，操控着轮椅坐电梯前往一楼。 南汐做的菜品早就凉了，鲜虾水晶小笼包的皮变得有些硬、银耳莲子羹更加黏糊浓稠。 顾舟拿起筷子一口一个接着一个，勺子一勺接着一勺。 又想起了那一抹倩影，心里发暖。 吃完，他拿起电话，打给助理—— “给南汐小姐买套裙子，n家新出的设计款。” “嗯，就之前看过设计的缪斯系列。” “全要了。” “日常穿。” * 与一堆设计款限量衣服一起送来的，还有约会邀请。 南汐很诧异。 心想，水手先生这是想开啦？ 这可是与顾舟第一回正式见面。 她从衣服堆里选了一件最好看的轻纱长裙，披着长发前往赴约。 地点在顶上花园。 一家开在温室花房里的餐厅。 透明的玻璃房，种满了各种绿植，顾舟包场后，被精心装扮过。 餐桌周围挂了灯，暖黄色的氛围感十足。 通往餐桌的小道两侧摆满花卉，南汐很喜欢这种自然的感觉。她缓缓穿过小道走来，想着终于要见到水手先生，内心忐忑。这是她与他算是正式的第一次见面，没有沟通障碍、没有物种隔阂，直接的、面对面的见面。一步一步，脚底下突出的鹅暖石感受明显。 前方光亮逐渐明显，露出餐桌一角，随着南汐的走进，显现得更多——从高脚杯道香槟酒，再到男人的轮廓。 脚步停止，浑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眼部和心脏。 她终于再次见到了水手先生。 与南汐想象的有些许不同，这场梦里的顾舟与现实中有些差别，看上去更成熟了些。同样的五官，恰到好处的泪痣，梳起的背头留了几根碎发在额前，眼底多的是沉稳和淡定。 他今天穿了身白衬衫，有很好地扎紧西裤里。 袖口微微挽起，漏出里面青筋凸起的手腕。 见他端起一旁的杯子喝了口水。 清水从他的喉咙流下，喉结滚动，吞咽。 “小姐，请坐。”服务员突然的发声，将南汐的注意力拉回。 为了掩饰尴尬，她一手勾了勾耳边碎发，另一手扯了扯裙摆，声音不自主放低，喃喃道。 “嗯。” 如果此刻光线再亮一点，他们再隔得近一点，南汐就能看见对方脸上源于耳根的绯红。 周围温度逐渐上升，南汐等顾舟先开口。 还好今天穿的是长裙，不然因紧张而摩挲的双腿，该把她暴露了。 “南汐小姐。” 记忆中一样的嗓音，多了些从容和冷感。 “很高兴，你能答应我的邀约，希望今天这一餐你能喜欢。” “叫我南汐就好，南汐小姐怪生疏的。” 天哪她在回些什么，有些尴尬，刚见第一面保持距离礼貌些不是应该的吗？ “......”一小阵沉默后。 “好的...南汐。” 扑通、扑通。 “嗯。” 后来这顿晚餐吃得很沉默。 南汐，细嚼慢咽，恨不得把红酒牛肉里面的红酒是用几年葡萄酿出的都给品出来。 因为紧张情绪没得到缓解，在吃到最后一道甜点时，南汐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水杯。 凉水打湿了一大片她的裙摆，服务员递来毛巾，她拿起沾干。 心想糟了，怎么自己忽然变笨了。 没注意到对面的男人因妄想站起失败而落寞的眼神。南汐擦完便坐好，眯眼浅笑：“对不起，我刚不小心的。” “别说对不起，是你的裙子打湿了。”顾舟礼貌回应。 “啊，擦干了。”南汐整个人在暖光下温柔又美好。 “南汐，说实话，你真的愿意后半辈子陪我这样一个废人吗？” 南汐纳闷：“当......” “想听你说实话。” 南汐哽住，这就是实话呀。 见她没有立即回答，顾舟眼神又暗淡了几分：“南汐小姐，我想我们还是取消婚约吧。” 南汐激动反驳：“不要，为什么？这么突然。”明明今早上还送她礼物和花，管家言语中也都是顾舟对她有意思的描述。 “我不能耽误南汐小姐，你值得更好的人。”顾舟淡淡说道。 南汐没有想到自己拒绝别人的话有一天会反扑道自己身上，她捏紧餐巾：“这个理由我不接受，我拒绝取消婚约。” 顾舟叹气：“你放心，爷爷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你也不用担心会受南家人欺负，我会护着你，照顾你以后得生活所需，你的生活和现在没有区别，只是我们不会结婚。” “你，做慈善吗？”南汐很少说话带刺，这是一次。 “不是。” “那你为什么无条件对我好？” “南汐小姐，我对你好，是建立在我对你有感情基础之上的，但是正如我所言，你值得更好的人，我不能耽误你。”顾舟说得隐晦，南汐还是听懂了。顾舟对南汐是有感觉的，但他认为自己残疾给不了南汐幸福，所以干脆放手。 她有些无语，美好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就收到了来自水手先生的退婚要求，她绝不答应。 于是南汐带着坚定地眼神，郑重其事道。 “我还是拒绝退婚，顾舟，我是想嫁给你的。而且你怎么知道其他人一定更好？” 顾舟失笑：“那我想知道，你坚持婚约的理由是什么？明明之前我们没有见过。” 南汐直接道：“我见过你。”梦境记忆中，南汐确实见过顾舟，不过只是遥遥一眼，足够用来打消他的疑惑了。 “那时我刚上高三，你回国接手顾家企业，作为优秀毕业生被邀请回母校分享经历。我在演讲台下听你演讲，你在台上没注意过我。 那会我被继妹陷害，造黄谣，这件事闹得很大，影响到我高考，你在和学弟学妹们聊天的时候也听到了谣言，随口说了句‘空口无凭’，便让风向逆转了，相信我的同学也陆续站出来帮我说话，谣言洗清，我一直认为是因为清者自清，直到校长告诉我，多亏了你。” 第7章 顾舟沉默，认真搜寻着有关这件事的记忆。 半晌，男人声音平稳而低沉。 “我记得那会儿，我刚接手顾家的生意，面临许多人质疑和不信任，所以听到一个无莫须有的谣言时便下意识反驳了，没想到与你有关。” 顾舟顿了顿又接着：“这么说，你坚持婚约，是为了......”大脑里搜寻着合适的词来形容，“报恩？” 南汐点了点头，虽说故事不一样，但她目的确实是为了报恩没错。 顾舟：“你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南汐用叉子轻轻敲了敲玻璃杯，清脆的声响环绕四周。 “挺有必要的。” 刚入梦的时候南汐认为自己是梦境的陪伴者，她对干预梦境走向没有想法。 可从她被叫回南家那一刻起，便不一样了。她不再认为自己只是陪伴者，她也是梦境的编织者，会和水手先生有交集，能让他这场梦变得甜蜜圆满。 只是这些都不能同此时的水手先生说。 顾舟沉默一阵。 面对南汐的坚持，他逐渐软下态度：“如果某天，你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随时和我说，我们取消婚约。” 南汐微微点了点头。 她其实很想告诉顾舟，自己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就是他。顾舟也喜欢自己，那表白便不能由女士优先。况且现在说了，顾舟也只会觉得是她在哄他，那干脆不说。 第5章 嫁富豪4“我接你回家好不好？”…… 自在顶上花园共进晚餐后，两人也算正式确定了关系，南汐终于在家里能见到顾舟了。 会陪她一起用一日三餐，在清晨给她递上第一捧花，会问她今天有没有课，需不需要去接。 对这一变化南汐觉得很不错，两人的距离在慢慢拉进，但始终有层隔阂。 * 南汐在的大学，每位学生需要选修一门鉴赏课，她和室友一起选了电影鉴赏。 好巧不巧，鉴赏课放的电影素材是《海的女儿》。 一部讲述人鱼公主和人类王子相爱却没能在一起，最终变成泡沫的凄美爱情故事。 作为梦境世界里超经典的电影，几乎是人人都有看过，但是南汐不是这个世界的，所以对她来说是第一次看。 在余晓悦和江思思玩着手游，赵乐喜和男友课上悄悄打得火热的时候，就南汐看得专注。 人鱼公主救了王子，并深深爱上他，她找女巫换取双腿，以失去美丽的嗓音作为代价。等她上岸，王子已经与邻国的公主订婚。 没法告知真相的人鱼公主，看见王子每天和邻国公主成双入对心灰意冷，她找到女巫，女巫让她日出之前用匕首刺进王子的心脏便能变回人鱼回到大海，可深深爱上王子的人鱼怎么可能做得到呢？匕首落在熟睡的王子殿下身旁，她最终迎着朝阳，化作一摊泡沫流入海洋。 海水储存了人鱼公主的记忆，王子通过海水得知了真相，他难以接受，最终跳海自杀了。 南汐不自觉带入了自己和水手先生，从看到人鱼上岸王子和邻国公主订婚那起便开始鼻子酸涩，眼泛泪花。 余晓悦问她怎么了？南汐颤着唇不说话，把她给吓了一跳。 前不久南汐因为私事申请去校外住，闹得全校沸沸扬扬，都在传校花是不是有校外男友了。 室友原本是不信的，她们关系这么好，有男友了南汐能不告诉她们吗？ 可现在见南汐一脸委屈样，总不至于是被这个童话故事整哭的吧？ 不知自己给室友内心带来多大挣扎的南汐，拿起手机溜出教室透气。 她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此时很想听顾舟的声音，纵使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打给了他。 嘟声刚一响起，对面就接起了电话。 低沉的嗓音传来，“南汐，怎么了？”接到电话有些惊讶，语调明显微高。 “顾舟.......呜呜呜......” “怎么了？怎么哭了？” 听到顾舟的关心，南汐憋不住抽泣，眼泪在落下后变成珍珠，她伸手接住揣兜里。 一直不见南汐回话，只听见抽泣声，顾舟语气明显有些慌乱。 “你还在学校吗？” “嗯。” “我接你回家好不好？” “啊？没事的，我…我课还没上完。” “真没事顾舟，你公司肯定还有事你先忙，我，就是忽然想听你的声音了。” 南汐听见顾舟说来接她立马回神慌张起来，她这是冲动之下做了什么？ 她再三确定和顾舟说明不想现在回家后，和他聊得会，便回去上课。 挂断电话。 顾舟那边暂停了近半小时的线上会议重新开始，公司高管们看着老板脸色从之前的黑得可怖，到接了个电话后变得如沐春风，心里如坐过山车般，不知是哪位大佛救了他们 ...... 南汐心情恢复溜回教室，刚好错过电影制作讲解的部分。 室友见她回来后心情明显好转，也放心了些。 江思思：“南南，刚发生什么了？” 南汐正回味刚才的聊天，随口一答。 “啊，刚才和男朋友打了个电话。” 江思思、余晓悦、赵乐喜：！！！！！ 余晓悦差点惊叫出声，一想到这是上课立马压低声音，“什么？南南，你多久谈的男朋友？怎么都不告诉我们？” 赵乐喜：“男朋友？天哪！谈了多久了，从实招来。” 江思思：“难道你搬出宿舍，真是去和男友同居了？？？” 南汐被问得一下顾不过来，“你们别激动，我一个一个答。” 余晓悦比出抹脖子威胁动作，“你最好悉数告知！” 南汐回了个ok手势。 “男朋友，一个多月前谈的。”从她和顾舟订婚那天算起。 “我男朋友比较害羞，所以没和你们说。”南汐不想自己和顾家订婚，以及自己就是南家大小姐的事情闹得全校皆知，所以没说，并且她来往这么多次学校，也千叮咛万嘱咐顾家司机别开太招眼的车送她。 “然后，我确实是和他同居去了，不过我们目前的距离都很安全的！”订婚同居，她到最近才开始和顾舟面对面，距离安全得不得了。 赵乐喜抚了抚胸口：“安全就好。” 余晓悦作为吃瓜第一乐子人，当即道：“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见南南谈恋爱，我无憾了，就是学校的一群少男可要难过了。” 南汐被乐到：“怎么啦，我也是人，也会有点七情六欲的。” 余晓悦摆摆手：“行行行，不过既然我们都知道了，你准不准备哪天把你男朋友带出来溜溜？” 江思思：“什么溜溜，是见见。” 余晓悦：“啊对，见见。” 南汐思考了下，笑了笑道：“改天，他有空的时候，我介绍给你们认识。”等顾舟愿意，且她编好他马甲的时候。 余晓悦点了个赞。 下了课，今天一天的课程便结束，室友去食堂吃饭，南汐直接回顾舟那。 到校门口看到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后座坐的身影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 “接你。”顾舟淡定道。 司机下车开车门，南汐落座，怕车内空调让她觉得冷，顾舟还特意带了毯子给她。 南汐接过，盖在腿上暖心一笑。 虽然顾舟有说，哪天她如果有喜欢的人了便取消婚约，但他一直以来都有很地当好未婚夫，丝毫没松懈对她的全方位贴心照顾。 假如现在的南汐没有喜欢顾舟，也得被他这样给追到。 一路上看着男人皎好的面庞心里发甜。 南汐喃喃：“没想到你会来接我，我还以为你还在忙。”毕竟现在下午六点，以往这个时间他还在开会。 “今天的会议推迟到明天了。南汐，今天是发生什么了吗？”见南汐状态很好，顾舟终于放下心。 “嗯哼，没什么，就是下午鉴赏课看了场电影，然后想你了。”说得很自然，南汐没注意，顾舟搭在一起的手，拇指摩了又摩。 “对了顾舟，你要不直接叫我汐汐吧。”南汐想她要更加同顾舟拉进距离，让他明白自己是真心的。 “咳咳。”用手放在唇边轻咳掩饰慌张，顾舟强装淡定。 “怎么这么突然。” “还好啦，未婚妻不该叫亲昵一点吗？”南汐说得自然，语气轻而柔软。 顾舟的心被一下又一下地戳着，半天终于说了一句。 “嗯，汐汐。” 南汐觉得，他这样有些可爱。 车开进了深蓝别苑，南汐下了车，看见顾舟在司机的助理的帮助下艰难坐上轮椅。 心一下又一下，疼。 手揣到兜里摸到自己哭出来的小珍珠，南汐不由作想，是不是她人鱼的能力除了遇水不会变尾巴，但其他都还在？ 她们人鱼的声音具有特殊力量，人类听不懂，但是能被歌曲力量影响，这可能也是她们会被传蛊惑水手，把其拉下海底的一原因。 第8章 当晚南汐在房里哼起了人鱼的治愈之歌，发现床边的鲜花开得更有生机。她兴奋地想立马帮顾舟，可这样做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作掩护。 这么想着，这个借口也这么送了上来。 * 恰逢每月顾舟私人医生给他检查腿的时候。 南汐从卧室出来，便见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收拾着仪器箱。 “你的情绪稳定得很不错，药可以减量了，至于腿，也不是完全没恢复的可能，我最近找到一种办法......” 她悄悄靠近仔细听，顾舟背对着她，而医生面朝着。 沈医生看见轻手轻脚的南汐，没有忽视她，而是...... “这位便是你未婚妻吧，老顾。” 顾舟转头，与南汐直直对视上。 两人紧张尴尬，异口同声道。 “早。” 沈医生噗呲笑出声，“看样子是你未婚妻没错了。” 顾舟改口同意配合治疗腿，刚好是他订婚后，让沈修齐不得不怀疑是和他未婚妻有关。 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南汐笑了笑抬手打招呼。 “修齐，你说的方法我会试的，没事的话你回去休息吧。”顾舟面无表情，和沈修齐冷漠告别。 沈修齐：不是，这都能吃醋？没谁了。 “见色忘友。”沈修齐小声骂了句。 “嗯？沈医生说什么？”南汐好奇，她看见沈修齐嘴巴动了动，但没听清。 在沈修齐眯眼笑准备坑顾舟一把时。 顾舟：“没什么，他的一些小口癖。” “是的，我没说什么。”沈医生皮笑肉不笑，老实回答。 他离开后，客厅就身下南汐和顾舟两人。 南汐从桌上拿了个橘子扒来吃，同他聊起来。 “你今天忙吗？” “一会有个新方案可能要看下，怎么了？”顾舟的语气与和沈修齐讲话时截然不同，温柔又耐心。 “想邀请顾总听个东西。”南汐故作神秘。 “什么？” “稍等我下。” 说完她拍了拍手，小跑着冲回卧室，拿出手机换了个号打开自己的播客频道，又火速冲回来，甩下拖鞋一下跪扑在顾舟坐的长沙发上。 因为惯性和沙发的柔软，有些不稳差点向前倒去。 顾舟赶忙伸手扶住。 “小心点。” “嗯嗯。” 南汐拿出蓝牙耳机给顾舟戴一只，自己戴一只。 “给你安利一个我很喜欢的播客。” 顾舟静静地看着她葱白的手指滑过手机屏幕，点进“小鱼吖”的主页，打开助眠专辑。 空灵悠扬的哼吟声传来，旋律穿过浑身经脉，让人放松。 南汐侧靠在沙发上，盯着顾舟听到治愈之歌的神情。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才开口。 “怎么样？好听吗？” “嗯，好听。” 得到肯定，南汐说不出的高兴，内心还有种计谋得逞的得意感。 “借下手机，我给你点关注～” 顾舟依言递出手机，“密码是0521，顺便把你的指纹和面部解锁录进去。” 5月21日，他们订婚的日子。 不言一语，但南汐嘴角勾起淡淡地弧度。 一番操作完。 “以后，你每天陪我一起听，或者抽个时间自己听好不好？” “好。” 只要她想，他都可以陪她。 第6章 嫁富豪5“你觉得我好看？”…… 顾舟每天都有听南汐分享的播客。 有时候南汐会检查他有没有真的认真听，如果他回答没有，南汐那副憋着、气鼓鼓，却温柔告诉他要好好听的模样，很是挠人心。 于是他会时不时故意这样做。 不知真相的南汐陷入自我怀疑：难道是我的作品录得不够好？ 于是她开始变了法地更新内容。 吃饭在想、走路在想、去花店的时候也在想...... 这天她去花店照料植物，给玫瑰去叶，差点连头也去了。 小张小李奇怪自家老板怎么心不在焉的：“南南你今天怎么了？” “哎。”南汐叹一口气，用铲子松了松土。 “愁啊。” “愁什么？有什么事情值得漂亮姐姐愁的吗？说出来我们帮你分担分担。”小张表示自己绝对没有想听豪门八卦的意思。 自从知道老板出身后她和小李看南汐的眼神更热烈了，近在眼前的千金小姐有没有！ 什么豪门关系、家族秘事、钱肉交易，小姐有烦恼？想分享吗？ 看她们发光的眼神，和余晓悦八卦的时候一模一样，南汐怎能不知两人的想法，可惜了她没瓜分享给她们。 不过瓜没有，事情到是有一件拜托。 “也没什么，就是......请你们帮我听一下这个，然后告诉我感受，怎么样？” 两人点头答应，结果刚一看到南汐打开播客。 “！！！南南，你也追‘小鱼吖’吗？” 看了眼屏幕，南汐用来和顾舟一起听歌的小号没登出，界面是听客页面，所以小张小李自然地把她当做了听者。 她也不暴露，顺着两人话说：“嗯，我觉得她最近更新的内容有点没水平了，你们觉得呢？” 小张诧异：“南南因为这个发愁吗？我觉得最近的内容超好听的诶。” 小李点头：“我也觉得，睡觉必听，很治愈助眠的声音。” 南汐心里更犯愁了，既然内容没问题，怎么顾舟看上去没这么爱听呢？ 但是，为了避免两人会问她对此发愁的原因，南汐没表露在脸上，而是微笑着同她们说：“嗯，那应该是我的问题了。” 小张立马摆摆手：“哎呀，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看南南这个浏览次数，也是真爱‘小鱼吖’没错了。” 可不嘛，南汐每天拉着顾舟反复听，自己又听。 几人聊了一下，忽然感觉门口人流量变多了起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来往的人好多。” 南汐疑惑。 小李耍手机在大学校园贴吧上翻到了答案：“啊！a大拿到了举办本市篮球联赛的资格，赞助商来看场地，听说负责人巨帅，所以周边学校的好些人都想去偷摸看看。” 南汐：“篮球联赛？赞助商？” 小李：“嗯嗯！听说是顾家人，天哪！好想知道有多帅啊。蹲现场的姐妹拍照片。” 南汐更加疑惑了，她确定顾舟在家，顾家哪还有除了顾舟以外还有其他长得帅的？ 马上就有人给她解答。 小张抱着手机，忽然捂着嘴左拍一下拍小李肩膀，右拍一下南汐肩膀，无声尖叫：“天哪！天哪！真的好帅！！！我的妈！！！” 不得不说学校的消息网是真快，已经有人拍到负责人照片发到贴吧了。 南汐好奇地探头看去。 结果瞟了一眼，一看清，便扯了扯嘴角，淡定撤开。 怎么是顾正廷那玩意儿？ 小李小张却很激动：“真的好帅啊！南南你不觉得吗？” 南汐摇摇头：“不觉得，长得花里胡哨的。”人也花里胡哨的。 小张望天感叹：“哎，南美女一定见过更天仙的，我不嫉妒。呜呜呜，怎么办我也好想到现场去。” 小李与她疯狂抱团：“我也是！！！我也是！！！” 南汐看着雀跃的两人，无奈扶额：“去吧，今天店里忙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交给我。” 得到老板放假，两人毫不留恋拿起包就撤退。 南汐温柔浅笑，换下围裙，拿出手机坐在前台给顾舟发消息。 汐汐：【顾先生，今天好好听播客吗？】 对方秒回。 顾舟：【嗯，有在好好听。】 汐汐：【那就好。】 汐汐：【对了顾舟，顾家赞助了本市篮球联赛吗？】 顾舟：【嗯。之前的项目，现在启动了，球委会选的位置应该是你们隔壁的学校。怎么了？】 汐汐：【没什么，就是你堂弟来视察了。】 几乎是发出去的瞬间，南汐就接到了顾舟打来的电话。 “呀，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打字不太方便。”顾舟一本正经解释，天知道他只是因为听见顾正廷来了就慌得打去电话。 “这样啊～”南汐声音拉长，故作古怪。 “嗯，你在做什么？”顾舟还是一本正经。 “也没什么，就是你堂弟来a大动静闹得太大了。” “怎么说？” “周边学校的人都好奇去看他，连我店员们也激动得不行，我还以为是什么天仙呢，都没你好看。” 南汐随口说出的感叹取悦了顾舟。 “你觉得我好看？” “一直觉得呀！”南汐对于夸赞是从不吝啬的，在海里的时候海洋生物们也经常老实夸她好看。 第9章 “咳咳。” 原本想反问南汐让她害羞的，没想到被她的直接给反控住了，顾舟只能咳嗽掩饰，随即转移话题。 “三天后有个慈善拍卖展，你有时间吗？” “三天，嗯......那天有节晚课，可能得赶回来上课哟。”南汐回想了下课表，那天刚好有节大学心里健康的必修课需要去上。 顾舟道：“嗯，到时候我负责接送你。” 南汐：“嗯嗯，那先这样，不说啦，店里好像来客人了。” 电话滴一声被挂断。 顾舟看到挂断显示，勾唇笑了笑，放下手机，接着放批复文件。 花店里，南汐听到门口分风铃被波动，清脆的声响告诉老板来客人了。 挂了电话看去，刚才在校园贴吧爆火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南汐，原来这就是你的花店。”顾正廷双手插兜，环视四周。 “叫嫂嫂，还有，买花？”南汐不想和他多说话。 见她冷漠，顾正廷没个正形，故意走进前台，弯腰靠近说：“嫂嫂～你的花店真不错。” 南汐不理会他抛的媚眼：“谢谢，买花吗？” 顾正廷挺直腰杆，转身在门口处调了一束包好的粉玫瑰。 “这束。” 恰好是南汐包的那束。 “五十，扫码。” 滴！ 收款提示音响起，顾正廷没有拿着花就离开，而是把花递到了南汐面前。 “送给嫂嫂。” “呵呵，不要，谢谢，你买的就是你的。”南汐拒绝回去。 “嗯，我买的就是我的，所以我想送谁就送谁。 现在，我心血来潮想把它送给嫂嫂你。” 说话间顾正廷的语调充满调戏，一双狐狸眼浅眯，看上去霸道又魅惑，怕是这样骗了不少小姑娘。 南汐瞪了他一眼，只觉得油腻，没有接过。 “你不是在a大视察项目吗？怎么到这来了。” 顾正廷不恼，他把话平放在前台桌面上，而后道：“看来嫂嫂挺关注我的，都知道我今天来a大视察。” 关注个球。 南汐心里吐槽，面上假笑，“所以为什么跑来这里，不怕我和你堂哥说你懈怠工作？” 顾正廷轻笑，“刚看完场地，和学校领导约了餐厅见就离开了。”南汐那种他一靠近就冒刺的劲让他觉得趣味十足。 “要不我买下你店里所有的花，今晚陪堂弟我吃顿饭？” 南汐忍无可忍道：“滚。”明明比自己大两岁，真实厚颜无耻一人。 “别嘛嫂嫂。” 人至贱则无敌，南汐觉得顾正廷是真的无赖加不要脸。 “你既然知道我是你嫂嫂，就别做些多于的事情，都是成年人了，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顾正廷调戏的兴致越来越浓，“你还没有正式成为我嫂嫂，只是我堂哥暂时的未婚妻而已，他现在的模样公司迟早会落到我手里，到时候顾南两家重新商定婚约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就你，再努力个四五十年都没可能得到顾氏企业。”南汐嘲讽。 “顾舟他的眼光和决策永远在你之上。” 顾正廷呲声，南汐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他不如顾舟。 就在他准备让南汐认清现实时，接到了助理电话，因为工作的原因，只能离开，离开前他单手撑着桌面，把南汐堵在柜台里，压迫感十足地告诉她：“南汐，你和顾家迟早都会是我的。” 瞪视着顾正廷，南汐的气势丝毫不落在他之下，一字一词咬道。 “慢走不送。” 花孔雀终于离开花店，南汐松了口气。 看着台子上的粉玫瑰摇了摇头。 “算了，植物没做错什么。” 她把它们拆开，一朵朵重新包起，扎上蝴蝶丝带，放在店门口。 用粉笔和黑板画了个标语立在一旁—— “送你一朵玫瑰。” 供路人拿取。 * 另一头，离开花店去和校领导吃饭谈事的顾正廷，见到了碰巧和同学聚餐从隔壁包间出来的南芊。 他恍惚一眼见到与南汐相似的脸庞。 校领导见状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学校公选出来的校花，南家的小小姐，南芊。” 顾正廷凑兜里拿出烟，放嘴里点燃。 “怪不得。” 南汐那个爹娶的二老婆生的孩，怪不得有一瞬间他会觉得和南汐些相似。 南芊注意到了校领导和领导身边气质不凡的男人。 她主动过来打招呼，笑得很甜，但是顾正廷看得出来，这笑很假。 南芊：“杨校长好。” 杨校长：“好，南芊，介绍下，这位是顾正廷，顾总，这次校篮球赛的负责人。” 南芊黏着嗓子：“顾总好，这次球赛的啦啦队我也会参加。” 笑着，对上顾正廷的眼神充满暗示和引诱。 顾正廷笑了笑。 他刚才是怎么看走眼的，这个女人和南汐可一点也不像。但是......他有了个好想法。 于是他掐掉烟头，伸出右手：“幸会，南芊小姐。” 第7章 嫁富豪6衣裙摩擦的声音，一门之隔都…… 顾正廷来花店的事南汐不想让顾舟多想，所以没告诉他。 三天时间过得很快，到了约定好陪顾舟参加慈善拍卖会的时候。 大家好像都格外兴致勃勃的样子，一大早她便被佣人叫起来做妆造。 往日负责给南汐做搭配的化妆师这次带了她的团队来，齐刷刷四个大号行李箱摆在南汐的更衣室。 她微微有些被这阵仗给吓到：“这是装了什么？” 化妆师拍了拍手，行李箱陆续打开：“这是我为南汐小姐精心设计的搭配，您作为顾先生的女伴去参加慈善拍卖会，我一定让您惊艳一众人。” “天哪，这么多套衣服，可我只有一个人呀。” “噢，搭配了不止一套。” “......” 也不怪化妆师，因为南汐怎么穿都好看，所以化妆师想要从里面选出一件最能惊艳四座的。 最后南汐光是挑衣服就挑了整整一上午，连口东西都没吃，知道的是她要去参加拍卖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走红毯了。 不过，最后海选出来的，确实是最美的一套。 贴着腰线一泻而下的抹胸鱼尾裙，把南汐身材的完美弧度尽数展现，盈盈而握的细腰，挺翘可爱的两处，加上笔直纤细的长腿，简直就是人间绝美画作。 化妆师给她化上简单但好看的修饰妆容，理好卷发纹路，在里面嵌了几颗与裙子颜色相呼应的珍珠。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瓷娃娃般，精致放彩，那本就优异的发质透着光，珍珠在里面若隐若现，忽闪的睫毛卷翘起来，美人娇骨。 “实在是太好看了，不枉我一套一套地比对。”化妆师站在南汐面前欣赏杰作，并鼓掌叫好。 南汐也看了眼全身镜中的自己。 天哪！ 更衣室的门被敲响，管家来叫：“顾总那边已经收拾好了，在下面等夫人。” “噢！我们这边也好了。”化妆师给了南汐一个小手包让她拿着，不装东西纯纯装饰用，然后把她送出了门。 几乎是被推着出去的，南汐的更衣室在二楼，从楼梯下来时，刚好与坐在客厅的顾舟对视上。 男人深蓝西装加领带，胸口别了个鱼尾形的银色胸针，再简单的妆造也挡不住他傲人的颜值，南汐有些害羞，想知道在他眼里的自己是不是也这样好看。 就这么想着，只见两人在对视几秒后，男人先撇开了眼，他的眼神中透露着惊艳与慌乱，周身的成熟气息一下减弱，像个毛头小子似地紧张慌乱。 管家咳嗽一声提醒：“二位，司机已在外面等候，可以出发了。” 顾舟淡定抬眼：“哦，好的。”然后操控着轮椅，先出了去。 背影像极了落荒而逃。 南汐眨了两下眼。 全程目睹方才发生什么的化妆师用手拐了下南汐胳膊：“顾总看呆了，我就说保证惊艳四座吧！” 方才知觉心跳加速，这会直接羞红了脸，南汐提着裙摆，小跑出门。留着妆造师在后面喊：“哎！南汐小姐，你注意别跑太厉害小心崴脚！” 南汐不听，径直跑到车上坐下。 和顾舟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顾舟从后座小冰箱里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酸奶和现切水果：“做一早上妆造辛苦了，给你准备的吃的。” 南汐看到了天使，果然是顾无微不至舟，注意到她一早上没吃东西：“谢谢你顾舟，你真好。” 顾舟眼底泛起温柔：“你今天......很美。” 南汐笑了笑，顾舟还是第一次这么坦率夸她：“谢谢。”打开盒子，用水果叉叉了一块芭乐，想了想，送到了顾舟面前：“第一口给你吃～”声音轻柔，甜蜜。 第10章 顾舟很配合地张嘴吃下，香软可口的红心芭乐，吃得人心也软。 喂完顾舟，南汐接着用叉子吃水果，吃得入迷，没见顾舟在一旁红了耳根。 * 顾家上下之所以对这次南汐参加慈善拍卖这么重视，是因为订婚宴的时候，顾舟没有参加，导致豪门里面传了些关于南汐的流言，说她卑鄙，看中了顾家钱财，为了钱不择手段。顾舟想要打消这些流言蜚语，顾家上下也想为顾总和南汐小姐助攻一把。 过往年间，从未在各大宴会活动上带过女伴的顾总，这次携未婚妻参加全是豪门世家的慈善拍卖会，无疑是告诉各家，南汐在他心中的位置，以及在顾家的地位。 这些南汐都不知。 拍卖会场，分布着十几张圆桌，桌上放着花瓶，插着花束，干净整洁。 顾舟南汐抵达的时候，会场上几乎坐满，聊天声谈笑声不断。 侍从领着他们进来，霎时间，场内鸦雀无声，南汐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热烈的目光，比她以往面对的各路追求者都还可怖，活生生要把她剜了似的。 站在顾舟身侧，手里紧紧握住手拿包，这时，南汐也明白了妆造师塞给她这个包的意义。 她和顾舟一步步走到位置。 因为顾家的地位，他们被安排的位置在最前排的圆桌。 南汐坐下时才终于松了口气，场内又恢复热闹。不过这时她听到了他们在讨论些什么。 “天哪！顾总未婚妻太美了吧！” “要不是顾总内什么，两人真是最郎才女貌的一对。” “顾总从不带女伴出席任何宴会活动的，南汐小姐是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一个，看来这顾太太是无疑了。” “之前有人猜些什么，南汐看中了顾家钱，我的天！肤浅！我看是顾总看上了南汐的美貌！” “你这不一样肤浅？人男未婚女未嫁，怎么就不能是正常谈恋爱了，顾总只是腿残了又不是死了。” “就是。” “听说这次拍卖的压轴品是海默蓝宝石，起拍价3个亿，不知顾总会不会为了博未婚妻一笑，一掷千金。” “顾家顶级豪门，我想顾总肯定会吧。我这次目的拍拍其他藏品就好了” ...... 说什么的都有，南汐听到最后的海默蓝宝石，起拍价3个亿时，不禁感叹。再想到顾舟平时送她高定、首饰的阔气，该不会真要买下来送给她吧？ 于是她指尖轻轻戳了下顾舟手臂，贴近顾舟小声道：“顾总，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顾舟感受到耳边的气息，下意识扭头，与南汐鼻尖差点贴上。 南汐被吓了一下，往后撤了撤。 顾舟停顿一会，低下头用手掩住道：“有。” 南汐用手包挡住脸：“是什么？” 顾舟看着贴近的她，笑了笑：“海默蓝宝石。” 南汐：“！！！！！” 顾舟：“送给你的。” 南汐：“天哪！会不会太贵了！” 顾舟挑眉：“可这次拍卖的海默蓝宝石镶嵌在项链上，是cline设计的外观，我记得你很喜欢她的设计。” 南汐：“好的，谢谢顾总，您真大方！” 顾舟：“别跟着叫顾总。” 南汐：“好玩嘛～” 主持人麦克风响起，打断会场的喧闹，拍卖会正式开始。 此次拍卖会的目的是做慈善，拍卖结束后主办方会将拍卖金给到慈善机构。 首先拍卖的是一颗起拍价五百万的黄钻。 陆续有人抬价，最终以八百万的价格拍卖出去。 接下来是红宝石...... 一件又一件，重复同样的步骤，知道顾舟最终目标是压轴品的南汐，此时感到有些无聊，欣赏这些造型精美颜色各异的珠宝她也审美疲劳了。 就在这时，出现了一枚粉红之星戒指，起拍价2.5亿，粉红透白的光泽，吸引住了南汐的眼睛，那道光让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鱼鳍，不过也就是因为相像所以好奇多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眼稳稳地落入了顾舟眼里。 在最后一人抬价到3亿时，他忽然举起先前都未举起的号码牌。 “4亿。” “4亿第一次。” “4亿第二次。” “4亿第三次！好恭喜顾总。拿下我们全场唯一一颗粉红之星。” 一锤定音下，顾舟就这么水灵灵把它拍下来了。 南汐惊讶看向他：“你目标不是海默蓝宝石吗？” 顾舟：“嗯，还有一些你感兴趣的。” 南汐捂嘴，扭头，心里甜甜的，还被富豪给富到了，看拍卖会像逛超市一样，说买就买。 顾舟顺道拿下了接下来南汐明显感兴趣的几件珠宝。 顾舟宠她，南汐也乐得。 到了最终的压轴品——海默蓝宝石。 不得不说，能压轴的会是什么凡物，海默蓝宝石的颜色像极了海洋，独特的链条设计丝毫没有抢过宝石的光芒，一颗海的眼睛就在链条中间，明亮而耀眼。 起拍价便是3.5亿。 有叫价的几名富豪把价格抬到了4亿。 众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压轴品的最终归属，将会是顾家那位，一掷千金只为博未婚妻一笑的男人。 “4.5亿。” 果然，最后，顾舟以4.5亿拿下了海默蓝宝石。 然而他这次拍下的拍卖品总价值可不止此。 南汐又一次感受到了顾舟的有钱。 她这次的亮相可谓是很成功，不仅有美貌撑场还有未婚夫撑腰，豪门里所传的关于她攀附顾家的谣言散去。 拍卖品由专人送去顾家，顾舟和南汐坐上回程的车。因为南汐今晚有课，所以顾舟先送她回学校，还贴心地为她准备了换的衣服。 为了方便和节约时间，南汐准备直接在车上把衣服换掉。司机很识时务地拉上挡板便假装去厕所。 顾舟、南汐一个在车外，一个在车内。 夜晚十分宁静，衣服袋子打开的声音，衣裙摩擦的声音，一门之隔都能听得很清。 鱼尾裙只用轻轻拉开拉链便可脱下，南汐忽然想使坏那么一下，来报复今晚上几次行出震惊她之举的富豪顾舟。她轻咳一声引起车门外男人的注意：“顾舟，裙子有些紧，车上太窄了，想请你帮我拉下拉链。” 半晌没有得到回复，南汐准备敲一敲窗户提醒，就听见：“可以，你打开窗户把背靠过来。” 窗户贴了膜，顾舟看不到车内的场景，但南汐看他看得很清，顾总在忍耐什么，又极力掩饰什么。 她打开窗户，露出一半供顾舟伸手进来又能看清的缝隙，然后后背贴过去。 时间他这一刻过得很慢很慢，南汐能感受到温暖的手指，从她背脊上滑过，找到细小的隐形拉链轻轻一拉，没拉动。 因为抹胸礼服的原因，拉链是带锁的，需要将拉链投向上才能解锁顺利下拉。 顾舟尴尬停住，看着南汐的天鹅颈和蝴蝶骨在自己眼前，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心跳频率渐渐加快。南汐察觉到问题，口头给顾舟做指导：“你先把拉链头抬起来，然后大拇指向下按，它就下来了。” 顾舟闻言照做，第一次操作没有控制好力度，拉链直接拉到了南汐腰际。 南汐感觉后背一凉，但她穿的抹胸裙拉链一拉没有了束缚，便会下滑，所以她双手抱着胸前的布料：“哎呀。” 顾舟连忙道歉：“抱歉，把窗户关上。” 南汐扭头看他，不想错过顾舟害羞的模样，果然也没错过。看着男人滚动明显的喉结，和明显发烫的耳根个，她满意地笑了笑，关上窗换衣服，表示自己恶作剧很成功。 换完衣服，顾舟上车，一路上肌肉都紧绷着。 南汐找话题让他放松一下：“今天的播客听了吗？要不要在路上一起听听？” 顾舟肩膀下沉：“嗯，一起听。” 南汐拿出耳机一人戴了一边。 顾舟：“汐汐，你推荐的播客很好听。”每次听他都有浑身经脉舒展的感觉，不知是不是错觉，仿佛歌曲在给他带来生命力。 南汐：“好听就好。”不枉她这几天变了法更新内容。 顾舟：“我想知道你要我每天听的原因。” 南汐轱辘了下眼：“大概是播客放的歌会带来好运？”然后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解释，“会让你的腿彻底康复也说不定。” 顾舟笑笑，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心里软的不行。 抵达学校，目送她离开的背影，顾舟在车上等待她下课。他双腿试了试用力，虽说大腿开始有了肌肉能收缩的感觉，但想要完全抬起，还不能。 “这个治疗方法不保证能完全好。”沈修齐的话在他脑海里想起。 最近与南汐的距离越来越不可控，自己无法抗拒她的靠近，但是这样放任她撩拨，是好的吗？ 顾舟盯着双腿。 第11章 他怕控制不住感情，又怕自己双腿好不了。 闭眼靠在座椅上，顾舟长叹口气，打开“小鱼吖”的播客随机点开听。悠扬的哼吟旋律穿过他的耳朵，游走进心底。 “能带来好运吗？那是你，汐汐。” 第8章 嫁富豪7“献给最爱nx”…… “天哪！简直就是奇迹！”一身白大褂的沈修齐拿着顾舟检测报告发出感叹。 此时距离拍卖会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沈修齐每周惯例给顾舟进行治疗，这次月度体检显示，他的腿部恢复状态已超出预期。 顾舟坐在轮椅上，淡定询问：“怎么说？” “这么和你形容吧，这个治疗方案，能让患者恢复知觉的成功率只在10%，更别提彻底康复了，而你不仅早在一个月前就恢复了知觉，现在更是能短暂站立，你说是不是奇迹！” “嗯。”顾舟撑着轮椅站了起来，这样的结果也是他没想到的。 “简直了，医学奇迹，难道是你条件太好，调理得好的缘故？”想了想沈修齐又自我否定道，“不对，你哪项治疗项目没经过我手，绝不是因为这个。” 顾舟赫然想到了那张温柔恬静的脸。直觉告诉他，自己能好一定与她有关，她是他的福报，遇见她后一切都变好了起来。 “还有你的躁郁症观察下来，已经完全康复，可以停药了。”沈修齐见顾舟从刚才开始就一脸暖意的模样，肉麻得不行，用膝盖想都知道他在想谁，于是不怀好意调侃：“哎，不得不说，这把比我管用的是爱情灵药啊。既让顾大总接受治疗，又安抚下你的躁郁症，看来我得去选修下恋爱心理学了。” “咳咳，你在胡说什么。” “少装，你铁树开花我还看不出来？话说你什么时候和你未婚妻正式表白？” 顾舟靠在桌边，手指敲了敲桌面：“下周，等我腿再恢复一些。” 沈修齐：“好好好，好消息记得和兄弟我分享。当然也不会有坏的。”他看得出来老顾的未婚妻小姐对他也是喜欢得紧。 “顾总，顾少他来了。”管家的声音响起。 “你那叛逆堂弟来了？”沈修齐皱了皱眉，“那我走了，我怕我忍不住怼他。” 顾舟：“......” 沈修齐离开后，顾正廷在管家的带领下进来。 顾正廷：“锦源那边寻找供应商的事情我联系。” 顾舟：“找卫家？上次你找他们亏的五千万还没回来。” 顾正廷：“但他们家品类是做的最全的，符合锦源的需求。” 顾舟：“每个品类都能做出点瑕疵，也确实全。” 顾正廷裤兜里的手紧握。 顾舟接着道：“你只看中他家能降低成本，忽略了降本背后的风险，我们涉猎的供应品从来都是讲究保质保量的。” “你在这神气个什么？”顾正廷不服，明明同样是顾家的孙子辈，顾老爷子从来都只看中顾舟，而顾舟只比他大两岁，也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我看的是收益预估和风险测算结果，这个方案不可行。” ...... 两人谈论这个结果不欢而散，顾正廷大步迈出深蓝别苑，上车，点了根烟。 “就你，再努力个四五十年都没可能得到顾氏企业。顾舟他的眼光和决策永远在你之上。” 南汐姣好的面庞和讽刺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不服。 为什么当时那辆车没有直接把顾舟撞死，这样顾家的企业就交由他了。如是想着，也怪他找的那人是个不要命的，只顾着自己去送死，让顾舟逃过一劫。 “呲。” 烟灰抖落，余光下一袭纯白身影从大门走进。 顾正廷看见南汐抱着盆栽打开指纹锁，走进深蓝别苑，心里发痒。为什么什么都是他顾舟的，凭什么？他咬牙，将烟杵进烟灰缸，捻灭，然后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最近经常联系的电话。 女人细腻的嗓音从电话一端传来：“怎么了正廷？想我了？” “老样子，来我家。”想了想顾正廷又道，“别喷香水，我闻不来你那味。” 在对方还想撒娇打趣的时候，顾正廷挂断电话，驱车离开。 * 时间很快过去一周，顾舟的腿自从能站起一会，到现在能行走一段距离。 真是超人般的恢复速度。 南汐看见她的努力终于有成效，很高兴，没课的时间她就会呆在深蓝别苑，给顾舟捏捏腿、复活肌肉，或和他散散步。这天两人散步的地方在温室。 深蓝别苑也有温室，是顾舟专门让人建造的给南汐专门准备的。她很喜欢这里，不断往里面添置各种花草装饰，搭建了个中央平台，放上摇篮，桌椅，做休息区。 在拉着顾舟来看自己成果的时候，拍了拍胸脯：“看，我的审美不错吧！” 顾舟勾了勾唇：“嗯很棒。” 南汐眯眼笑得很温暖。 带着顾舟往前走，就在她准备上到亭台上和顾舟坐一会时，不小心因为太兴奋绊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往前倾，她已经做好了和大地母亲来一场亲密接触的准备，忽然感到身后一双有力的大手，环住了自己的腰，贴着小腹把她往后一带。稳稳地，南汐落在了顾舟怀里。 近距离感受男人的温度，南汐心跳加速：“你，不怕我害得你也摔倒呀？” 气息近在她耳边，顾舟低沉的声音响起：“不怕，我有把握拉得住你。” 南汐被环着转身，顾舟大掌向下，牵起了她的手。随后她便看见，他从兜里拿出了一个深蓝色的盒子。 “打开看看。” 南汐接过，依言打开，是一枚莫比乌斯环形状的钻戒。她拿起查看钻戒内侧刻着—— “献给最爱nx” 把戒指放回，推还给顾舟：“哪有人求婚表白不下跪的？” 顾舟轻笑：“原本打算送钻戒给汐汐小姐表白的，但汐汐小姐要是想让我求婚，那我也......”说着顾舟便要单膝下跪。 南汐听这意思赶紧拦住：“少来！之后重新求。”鼓着脸，低声抱怨，“哪有送女友钻戒的啊。” 见她可爱至极的模样，顾舟忍俊不禁：“除了是女朋友，还是未婚妻。” 南汐：“噢。” 她把左手伸出来示意顾舟给她带上。顾舟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葱白的手，中指被银环套住，他低头亲吻了她的手背。 顾舟其实有打算直接向南汐求婚，纵使他们现在已是未婚夫妻关系，他也想给她一场完美的爱情，无关家族，只关他与她。他的计划还在推进，首先得让他和南汐之间这层窗户纸捅破才行。 现在关系更近一步了。 暧昧的气氛在温室燃起，周围的矮丛绿植绿意盎然，南汐从花店带回的绣球花也开得正旺。她戴着戒指，被顾舟握着手摩挲，五指被包裹得紧紧，温暖又安心，感受下巴被人抬起，朱唇被一道灼热滚烫的目光盯着，下意识吞咽过后，呼吸被慢慢夺去。 顾舟吻得很轻，吻技有些拙劣，但是认真疼惜，南汐被他轻咬着的唇珠，带着软舌在游戏，越吻越深，逐渐脑袋模糊成了一团浆糊，腿也软得不行。 停息间，她找机会说话：“顾舟......”结果发出的声音让她自己都感到惊讶，更别说是顾舟了，下一秒呼吸又被夺去，久久，这场品尝才结束。 两人靠坐在摇椅上，南汐把腿放在顾舟前腿，刚才被他亲得软下了脚，现在正搭着休息。 顾舟显然满脸春风得意。 南汐锤了他一下：“你别这样笑，我会不好意思的。” 顾舟吻了吻她的额头：“好，不笑。”然后双手捧上她的脸颊，想再亲一下。 南汐伸手拦住他的嘴：“你怎么还亲？” 顾舟弯起眉，声音透着委屈：“不能再要了吗？” 然后南汐感受到掌心传来温热，被顾舟盯着，看着他吻了吻自己的手，掌心到手腕，然后用她的手贴着脸，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犬，可怜味十足。 被外貌一等一的男人这样看着哪有不动容的，南汐被勾引住了，她倾身上去，吻他。 她的吻比顾舟轻，比他浅，顾舟也任由南汐发挥，享受着她的甜美，及紧贴的柔软，燥热下移。 不能再继续了...... 顾舟撑住南汐，看着她朦胧又水雾雾的眼神：“下次接着。” 南汐：“啊？”然后猛地感受到剧烈跳动。 “好的......” 两人的初次接吻甜蜜又温馨，南汐躺在床上都还在回味，心跳不已。想着等顾舟完全好的那天，是不是他们又能更近一步了。 一夜好眠，南汐睡得沉。 而顾舟，做了一个梦—— 梦境里有一位人鱼少女，长着和南汐一样的五官，两人发色不同，瞳孔颜色不同，她眼神清澈碧绿，看起来表情有些无助，尾巴弯曲在水缸里，和他对视。 梦中的自己捞起了她旁边一条鱼的尸体，然后给她递去食物。 第12章 人鱼少女没吃。 忽然，白光闪现，场景转变。 这次是眼前是蔚蓝的大海，他站在沙滩上，听见有不远处传来吟唱声，出于好奇他寻着声音过去。未见吟歌之人，只在礁石上看到一片鱼鳞宝石...... 梦醒了，顾舟忽然发现，梦里的吟唱声和播客上的很像，他揉揉眉心，心想大概是自己听多了才导致的这场光怪陆离的梦。 下意识掀开被子起床，站立行走，清醒间他猛地发现，腿居然完全恢复了，仅凭一天时间！ 顾舟试着走了几步，下楼，去客厅，南汐的哼唱声从厨房传来，记忆在此刻重叠，吟唱，播客，原来都是南汐。 她真的是他的救星。 南汐也发现了顾舟：“呀！你怎么自己下来了，腿完全好了吗？” 没有说话，顾舟走到南汐面前抱住她，把头埋进她的颈窝：“我彻底好了，汐汐。” 南汐也感受着此刻的温馨，伸手回抱。 “嗯，好了就好。” 两人紧贴在一起，此时是属于彼此的时间。 第9章 嫁富豪8汐汐别学，但要是汐汐想也可…… 顾舟的治腿疗程是悄悄进行的，知道的只有南汐、沈修齐合深蓝别苑的佣人们。管家、司机、保姆都跟随顾舟多年，不会往外说，南汐和沈修齐更是。 于是他彻底康复的事情，给顾家上下带来了巨大的惊喜。 顾宅，豪华复古装修的百平客厅内。 顾爷爷坐在沙发上，杵着拐杖敲地：“这个臭小子，居然连爷爷我也瞒着。” “爸您别激动，注意身体。”外表英俊古板的中年男人拍着顾爷爷的背，安抚道。 他是顾舟的父亲，顾明哲。 “哼，他一回来你就不去公司了？”顾爷爷扭过身，面朝这他。 顾明哲假装没听到，毫不心虚朝自己父亲转移话题：“改天把他叫回来吃饭。” 顾老爷子看着自家儿子这甩手掌柜的样，选择不和他计较：“行，记得把我孙媳妇也叫回来。让我看看他们感情进展得如何了。” “诶诶诶，好的。”顾明哲汗颜，之前订婚宴他也是见过南汐的，觉得小姑娘性子很好，在不知道顾舟腿能否好的情况下，愿意陪他，他们全家都对南汐喜欢得紧，老爷子更是，想来现在顾舟好了，老爷子这急着抱重孙子的心又燃起来了。 * 顾氏顶层办公室。 面容清朗，轮廓分明的男人靠坐在皮质老板椅上，深黑衬衫套着马甲，戴了副只有工作时才带的金边眼镜，气质高冷矜贵。他带着蓝牙耳机，眼帘垂下，边翻阅着特助送来的文件，边回答电话另一端。 “舟儿，忙完记得带汐汐会顾宅吃饭。”厚重感的声音从电话传来，顾明哲一字字嘱咐道。 “知道了父亲。”顾舟拿起桌旁的钢笔转动两下。 “你小子这次动静真的大，给你爷爷吓得。”顾明哲调侃。 “这不挺开心的？” 视线滑过文件标红的内容—— 已查明肇事司机身份，明洋集团旗下工厂工人。 性别：男 年龄：45岁 已婚，离异，有一子。 “开心是开心，就是你也不提前知一声，害我和你妈、你爷爷担心。”，“这么一想怪不得你这些日子都没回顾宅，悄悄治疗呢？”......顾明哲继续聊着。 顾舟将文件上“有一子”用笔圈出，交给特助。 特助领会，接过文件走出办公室。 “你这样一点家庭观念也没有，真不知道汐汐怎么看上你的，还愿意搭理你。”顾明哲无情吐槽。 顾舟也在此时回了话：“一见钟情？行了父亲，这周末就带汐汐回来吃饭。” 顾明哲：“哎呀，这么快！我得赶紧安排下去准备准备。” 顾舟：“嗯，对了叔叔最近在忙什么？” 顾明哲语气明显变得敷衍起来：“他？忙着拓展他那海外事业部呢吧，别管他，不聊了我得赶紧找你妈参谋一下，这周末怎么欢迎汐汐。” 电话挂断。 顾舟起身站在办公室全透的玻璃窗前，看着窗外耸立的高楼，因为防晒膜的缘故，阳光照进办公室却不觉炽热，绿植的叶片反着光。 顾舟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明洋......” 没记错的话，明洋是今年才兴起来的集团企业，在之前他收购了老牌加工厂森奇，而森奇，顾舟叔叔曾经入了股。 关于导致他受伤的这场车祸的凶手，最终还是和顾家人扯上了关系。 看来自己要更加提防这个堂弟了。 顾舟拨打了董秘处的电话：“把顾正廷接手的项目相关资料都传阅一份给我。” * 另一边，南汐接到了大学教授布置下来的大作业，五千字论文加ppt小组展示，在这周末的课上提交。 她和室友同时叫起了救命。 余晓悦两眼无神地扒倒在桌上：“苍天呐！谁告诉我这是水课的！” 江思思就显得淡定从容了许多：“所以我说平时要认真听课，不管是什么课。况且学生培养手册上明白写着这是一节考查课，那肯定有期末大作业呀。” 南汐苦皱着眉：“可是时间好紧。” 江思思思考：“是啊，只有三天，而且还有小组展示。” 南汐：“我看我最近住宿舍吧，不然真的忙不完，到时候期末成绩不合格就不好了。” 余晓悦给她竖起拇指：“明智南宝，还怕你为男色迷了心智，不爱学习了，这态度果然是我南宝。” 南汐笑呵呵道：“行啦。” 下课，她打电话给顾舟说这件事。 对面男人接起电话，声音放得温柔：“怎么了汐汐？” 南汐喃喃道：“顾舟，我和你说哦，我最近三天不回来住了。” 顾舟没说话，而是等她继续。 “教授布置了期末大作业，时间比较赶，而且有小组任务，所以我想这几天住宿舍和舍友把考试完成了。” “嗯，一会我让司机给你送来宿舍用品，有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带的？”语气依旧温柔，还很贴心。 南汐心有被暖到，她轻轻笑出来：“还以为你会因为舍不得我生气呢？这么贴心呀顾总～” 对面也笑了一下：“舍不得是有的，但是你要完成你的学业，我怎么能阻拦你。”顿了顿，“回来的时候记得补偿我就好。” “想要什么补偿呀？” “口口口” “顾舟！！！” “哈哈，逗你的，什么都行，你在宿舍记得照顾好自己，回家我来接你。” “哼！” “还有爷爷想见我们了，周末一起回顾宅吃顿饭。” “噢噢好。” “这么冷漠？逗生气了？” “哼。” “我们汐汐怎么才能不生气呢？” 南汐想了想，好像也不生气，就是也想逗逗顾舟报复回来，于是。 “要顾舟，口口口”说完大胆的话她小脸通红，对面传来一阵沉默。 “汐汐别学。” “我也逗你的！周末见！” 南汐挂断了电话，用手扇了扇风给自己脸颊降温。黑掉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顾舟发来的消息。 顾舟：但汐汐要是想，也可以。 屏幕再次被飞快按灭。 南汐回到室友身边，江思思看她满脸通红的模样，奇怪问道：“你这是做贼去了？脸这么红” 余晓悦手肘拐了她一下：“笨，一定刚和男朋友调情去了。” 南汐立马否认：“没有！我刚刚只是去打电话告诉他我这几天不回家。” 赵乐喜肯定摇头：“以我恋爱无数的经验告诉我，绝对不仅如此。” 南汐：“别说了，走去自习，今天我住宿舍！” 南汐拽着三人，一起去了学校图书馆，中途出来拿了趟行礼，一直自习到十点才回去。 * 三天时间过得很快，南汐这几天睁眼就是论文闭眼就是小组作业，熬了两天大夜，终于在最后一天晚上和室友一起赶出了最完美的一版，拿到了最高成绩。 余晓悦懒腰一伸：“可算是结束了！” “就是说，我要奖励自己和超大杯奶茶！”赵乐喜打开某团准备挑选。 “今晚我就回家住了，晚上要和长辈吃饭，我先回宿舍收拾东西。”南汐拎起背包准备离开教室，好在她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能收拾完。 中午过后，她拎着箱子离开，给顾舟发消息： 汐汐：到哪了顾总？ 顾舟：在你楼下。 宿舍楼门口果然停着那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男人修长的身影靠在车门旁，叱咤商场的成熟男人，气息与学校格格不入，加上傲人的颜值站在那就是一道绝美的风景线。 在他面前，站了个白色短裙的长发女生。她拿着手机，扭扭捏捏，一看就是在向男人要联系方式。男人神情冷漠，但举止礼貌嘴巴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见说完女孩便鞠躬快速离开。 第13章 南汐下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与此同时她舍友送她下来也看到。 余晓悦作为嗅觉灵敏的猹第一时间发挥猹的本领：“天哪天哪，对面三点钟方向，有美女学妹向熟男大帅哥要电话！！！熟男好帅！救命！！咱们学校哪来的这一人！比之前隔壁学校来的负责人还帅！！！” 赵乐喜也激动：“是啊天哪，好帅救命！！要到了吗？那是在谢谢吗？我也想要啊啊啊啊！” 南汐挑眉看了眼，顾舟打电话去没注意自己这边，那个要电话的学妹正巧往回宿舍公寓的方向。 余晓悦几人拦住她：“同学同学！怎么样！大帅哥电话要到了吗？” 学妹有些尴尬：“啊？没有......” 余晓悦沉肩失落：“哎，果然天仙不是我们可以染指的。” 南汐勾唇笑了笑，把行李箱放在原地：“我去要。” 余晓悦略显震惊：“啊？” 没等她们接着说话，南汐已经迈着步子走上前。她今天穿了一身纯白连衣裙，长发微卷半扎在后头，整个人气质鲜活又温柔，像极了一朵缅栀子。 她悄悄靠近顾舟，背着手在旁边轻声一说：“这位先生，请问可以和我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顾舟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身查看，南汐温柔俏皮的模样映入他眼帘，他勾唇一笑：“可以，请问小姐你要用什么和我交换。” 南汐：“你在说什么？当然是我的联系方式。” 只见接下来，南汐感到自己被往前一拉，跌入了顾舟的怀抱。 “可我有你的联系方式。” 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响起，南汐捏了捏裙摆，在顾舟怀里撑着手抬头看她。 男人目光灼灼：“我想你了汐汐。” 南汐失笑，她踮起脚捧起男人的脸吻了上去。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轻轻落在脸颊。 顾舟明显不满意，为什么只是脸，他想亲亲南汐的唇，却在下嘴时被她用手挡住。 “等会，别吓坏我舍友了。” “？” 余晓悦、江思思、赵乐喜：震惊.jpg 第10章 嫁富豪9原来心跳不已的不止有她…… 南汐领着顾舟见自己舍友的时候，三人便这样一副表情。 “介绍一下......” “南南！！！” 南汐被三人架着去了一旁，几个人面露难色，态度严肃：“你知不知道，人家有对象！你也有对象！你这是出轨！而且是第三者！！！”刚才在南汐离开时，学妹把顾舟拒绝她的原因告诉了她们。 南汐浅浅一笑：“有没有一种可能......” 余晓悦：“什么可能？要是真的我们会唾弃你的！” 南汐：“不是，我说......” 赵乐喜：“没错！唾弃！！！” 只有冷静的江思思注意到，在南汐汗颜想解释时，一旁的成熟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江思思顿觉到不对。 终于，南汐说出真相，一语定锤。 “其实他就是我男朋友......” 余晓悦、赵乐喜：...... 只有江思思点头。 南汐笑笑：“不好意思开了个小玩笑，这是我男朋友，今天来接我回家的。” 余晓悦和赵乐喜已经不会说话了：“嗯嗯。”内心一百万个“我去”。 江思思解围道：“不好意思刚才失礼了。南南你也忒坏了！” 南汐吐舌。 顾舟在这时接话：“你们好，我来接汐汐回家的，平时多谢你们的照顾，改天我请大家吃饭。” “没什么没什么。”三人摆手、害羞，和帅惨了的成熟绅士男讲话什么的，好紧张。 点头、礼貌、然后拿起一旁南汐的行李箱，牵起南汐手：“告别？” 南汐点头，转而搂上顾舟胳膊，和室友再见：“我先回家啦！拜拜！”然后跟着顾舟上车。 一路上，南汐跟顾舟聊了很多这三天赶作业以来发生的事情，什么她们宿舍灯火通明到凌晨2点第二天赶早八，什么小论文写到一半发现审题有误推翻重来...... 大大小小事无巨细，顾舟都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接上南汐的一两句话。 刚好在快要驶入顾宅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南汐聊到了和室友们撞见他被一个漂亮小学妹要电话。 昏暗的停车场，感应有人到来之后，灯火通明，天花板顶上的星空灯瞬间亮起。车辆缓缓驶入车位停稳，被顾家的豪车包围。 “我和你说，当时我逗她们说要去找你要电话的时候.......”边说着南汐边解开安全带。在她扭头朝向安全带那方时，突然感受到面前压过一道阴影，男人带着乌木沉香的气息朝她袭来，嘴唇被夺走使用权，刚弹开的安全带又被骨节分明的手按了回去。 湿热黏腻的感觉充满浑身，轻吮啃咬，然后贝齿被撬开，藏匿在樱嘴里的软弹被找到，感受着不停被顶出，又被推回，南汐的脑袋已经糊成了一片浆糊，她把手搭在顾舟的肩膀上，想要找一片间隙呼吸，却被他握住玉指，一点点挪往了自己胸口。 扑通，扑通。 起伏有力，原来心跳不已的不止有她。南汐主动又贴上去回吻，两人之间的间隙几乎为零。 停车场外的感应灯已经黑下，车内安静的只听得见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顾舟才舍得放开她。 还好光线昏暗，看不见彼此眼里的欲色，不然不知道这次的亲热还会进一步到哪。 “你怎么？”要得这么厉害...... 南汐已经没了力气，被安全带锁着紧贴在座位上，顾舟注视着她在呼吸间微微起伏。 “怎么不说我是你未婚夫？”男人的语气低沉压抑，显然没有餍足。 南汐愣了愣，原来自己刚在被折磨这么厉害，都是因为在给室友介绍顾某人的时候没有说他是未婚夫，而是只说他是男朋友。 有些石化，但顾舟这样又很是可爱，她伸手摸了摸他眼底下的泪痣，盯着他吻得发红的薄唇，鼻尖贴近细语轻喃：“不是故意不介绍的，是我们都还没有毕业，不想吓到她们。”说完她安抚地亲了一下顾舟的下巴，并调皮地用舌尖轻触了一下。 男人低头让她的红唇与自己的平行：“我还说，汐汐不要我这个未婚夫了，都不肯在外面承认我。” 南汐失笑：“我哪有。” 顾舟：“嗯，没有。” 南汐的嘴又被擒住，不过这次男人只是浅尝辄止。 顾舟声音混着沙哑：“我问过这里了。”眼神看向南汐因被过度索取而微张的红唇。 她显然已经迷糊住了，眼神迷离，不会说话。 顾舟勾起唇角，打开禁锢住她的安全带，同时贴着她的脖颈嘬了一口。 细痒微疼的感觉刺激头颅，南汐清醒：“哎呀！” 顾舟：“回爸妈家吃饭了汐汐。” 南汐满脸燥热，捂着脖子结巴：“噢...噢...”然后光速拉开车门下车。 停车场的灯光重新亮起，南汐敞了敞衣领散热，她拿出包里的化妆镜照了照，只见脸颊上有两处明显的红晕，在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后，她快速翻找出包里的粉饼往上面压了压盖盖颜色。 腰被温暖的手掌揽住。 “请让我为南汐小姐带路。” 南汐啪地一下合上粉饼，撤开身：“好好好好好好。” * “汐汐，你们可算来了，来来来坐会先吃点水果。”顾夫人一脸慈祥热情地拉着南汐去沙发上。 “管家半小时前就和我说你的车开进停车场了，这么久也不见你进门，干嘛了这是？”顾明哲朝着正为南汐拿包的顾舟说。 南汐一下心虚朝着顾舟疯狂使眼色，结果对面还来自己一个猜不透的笑容。 南汐：......可恶 她叉起了眼前削好的苹果片，一口吃掉。 随后就听顾舟淡定从容道：“汐汐的胸针找不见了，刚在车上找。” 嗯？她什么时候把胸针落下了？不对她今天什么时候戴胸针了？ “啊，找到没那？”顾明哲追着话，“找不到就给人汐汐再买一些，女孩子就喜欢这些漂漂亮亮的东西，多买点。” “怎么不见你给我买胸针？”顾夫人调侃自己的丈夫。 顾明哲纳闷：“夫人不是每次都自己大进货吗？黑卡在你那里。” 顾夫人：“这算作是我自己买的，要你亲自挑亲自买才算你的。” 顾明哲注意力被顾夫人转走的间隙，顾舟来到南汐身边，也吃了一瓣苹果。 南汐压低声音悄悄问道：“顾舟，什么胸针呀？” 下一秒顾舟牵起她的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放在她手上。 南汐疑惑，金属质感的六芒星造型精致大气，胸针上镶满了碎钻，实属百搭。 “几天没见送给汐汐的礼物。”顾舟道。 南汐觉得很是欢喜。 他们这边悄悄甜蜜完，顾明哲和顾夫人那边也斗嘴完，几人坐在沙发上聊起了天。 第14章 聊了一会儿，南希发现迟迟没见顾爷爷于是开口询问：“咦？怎么不见顾爷爷？” 顾明哲解释道：“老爷子今天刚好体检，还在他那楼里，一会儿医生体检完就来。” 是的顾爷爷一人住一栋小楼，那些再一次意识到了顾家的富裕。 又聊了一会儿，厚重苍老的声音从通往内院的门处传来：“哟，骗子孙儿和孙媳妇来了？” 南汐礼貌道：“顾爷爷好。” “哎，汐汐好哈哈哈哈”老人虽然有因顾舟隐瞒治腿这件事调侃他的心，但是见到自己的孙子跟孙媳妇回来还是很高兴的，眉眼的笑意嘴就没合拢过。 顾家今天的家庭聚餐准备的很丰盛，其中南汐喜欢吃的甜口菜品有很多，拔丝地瓜、风味茄子、鱼香肉丝...... 顾舟给她递了一份木瓜炖雪蛤，然后她边吃边给她夹菜。南汐吃的开心，顾舟也看得开心。 这一幕在顾老爷子眼里，乐极了：“看来你们俩现在感情很好嘛。”，“舟儿如今也好了，婚礼的日程该提上来了。一定准备充分，给办的风风光光的。” 话题一开，顾夫人便也激动地加入进来，就着如何办婚礼大聊特聊。 幸福的家庭氛围很浓厚，顾老爷子正开心，下意识道：“舟儿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到廷儿了。” 顾明哲：“正廷交女朋友那能力，不用我们愁。” 南汐这会忽然意识到明明是家庭聚餐，几千平的顾宅，顾舟的父亲顾明哲和母亲谷兰芝，以及顾舟的叔叔顾明理都陪顾爷爷住这，但此时却不见顾叔叔一同来吃饭。 之前南汐在订婚宴上见过他一次，感觉上去是个很会说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没来这场饭局。 她这样想着，随后的聊天对话便给了她解释。 顾明哲：“弟弟最近又是忙着处理他公司上的事情，之前就算是再忙也是会回来吃顿饭的。”语气里带着无奈。 南汐没接话，吃着碗里的东西。顾舟也没参与聊天，眼里透着暗光。 吃完饭，在顾爷爷的强烈要求下，顾舟需要在顾宅住上一段时间陪他老人家，来弥补“隐瞒之过”。南汐自然也跟着住进来，对此她没有异议，陪陪老人家嘛。 只是晚上，她发现，顾家人只给她和顾舟准备了一间屋子！ 第11章 嫁富豪10“他甚至极端到想杀了你。…… 南汐紧张地在床边正襟危坐。 虽说他们两人是未婚夫妻，可目前只和顾舟亲过小嘴的她心里还是纯得不行。 看着在帮自己整理衣物的男人，手臂筋脉分明，因为下蹲而紧绷起的肌肉。康复后的每一天他都有锻炼，为了让身体更强壮还制定了清晰的计划表，就是这样一个井井有条的人。 “汐汐，可以先去洗澡。”顾舟提议道。 南汐回神：“啊，啊好的，我先去洗。”说完她便揪起换洗衣服径直冲向浴室。 今天住的是顾舟之前在顾宅住楼，浴室里摆放着准备好的沐浴露洗发露，还有个巨大的半身镜，镜子就在门边，南汐进门便自然照到了。 “救命，怎么这么脸红。” 她赶忙摇了摇头让自己别多想，就是单纯的洗澡然后睡觉而已，于是脱掉衣服就去淋浴。 洗到一半，浴室被暖光灯照出十足的氛围感，加上氤氲的水蒸气，朦胧一片，脑海里不禁又开始胡思乱想。 要是一会擦枪走火了可怎么办...... 洗完时南汐发现，由于进来得太匆忙，只顾着拿换洗衣物没拿浴巾，无奈，在纠结了半分钟后，她决定叫顾舟帮忙。 南汐大着胆子喊：“顾舟，能帮我递一下浴巾吗？” 外面没有传来回应，殊不知她的这句话隔着浴室门在外面听起来是有多暧昧。 不一会，浴室门被敲响，南汐微微打开一个了缝，一只手带着柔软的浴巾伸了进来，手的主人没有说话，在南汐拿过浴巾后便退了出去。 她的心脏猛突，在擦干水渍后用浴巾裹在身上，又叫了顾舟一声：“顾舟，能不能再帮我递一下吹风机。” 这次浴室门的缝隙开得更大了，足够一人进来，男人依旧照做，但南汐却没有直接拿走吹风机，而是用指尖戳了下顾舟的手臂，喃喃细语：“你可不可以，帮我吹吹。” 浴室的门彻底打开顾舟走了进来，没有帮她先吹头，而是将她抵在了洗漱台上，开始了对今天在车上没有被满足的索取。 ...... 住脑住脑！！！！ 不能再这样想象下去了，不然这个澡可能永远都洗不到头！ 南汐快速冲洗完泡沫，关上水龙头便出浴，洗漱台上有放着准备好的浴巾跟吹风机，还好顾舟房间的浴室，洗浴用品是准备齐全的。 她安心收整好换上睡裙便走了出去。 此时顾舟已经收拾完东西，正戴上眼镜看着一册文件，见她出浴道：“洗完了？” “嗯。” 南汐嗯了一下。一想到自己刚刚，在洗澡的时候想象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而想象的对象却一直在外面一脸严肃看文件，内心不禁感觉罪孽深重。 她若无其事地走到顾舟边上坐下：“这是在看些什么？” 见她凑近，顾舟将文件合上，自然揽过她，吻了吻脸：“等我洗完出来。”说完便起身前往浴室。 独留南汐在原地捂着脸羞个不行，这样根本没办法冷静嘛。 过一会儿顾舟便洗完澡出来了。南汐裹在被子里看着新鲜出浴的他：因为刚洗完吹干而蓬松的头发，清爽慵懒的感觉掩盖了他的成熟气，穿着睡衣低拉着的领口，锁骨明显。 沐浴液的香气从周身散发，南汐忽然反应过来，今天他们两个用的是同一瓶。 “怎么忽然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了？”顾舟走到床边坐下，面带笑意地询问。 南汐把被子举高，遮着自己半张脸弱弱道：“没什么，就是刚洗完澡湿气有点重，比较冷。” 顾舟挑眉，没有戳穿她。而是同样掀开被子盖了进去：“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至少在汐汐愿意前。” 南汐不语。 她不是怕顾舟对她做什么，而是怕自己对顾舟做什么。 顾舟拉开她的被子：“好了别把自己闷坏了。”然后拿起文件接着阅读。 南汐顿了顿，起身，随后坐在他一旁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分析报告，不过数据的有关主体不是顾氏，而是一家名叫大森的食品公司。 “你看这个做什么？准备收购了？”南汐好奇询问。 顾舟：“不是，我堂弟原先打算收购这家公司，被我拒绝了。” 听闻他这话，南汐意识道顾舟这是在调查顾正廷，他这个奇怪的花孔雀弟弟确实看上去不像简单的人。 “你查到什么了吗？” 顾舟勾了勾唇，看向她的眼神泛起温柔，可略带暗流：“嗯，导致我出车祸的元凶已经找到了。”！！！！！！南汐瞪大眼睛，顾舟原来在暗地里做了那么多事情。 “顾正廷？” “嗯。”随后顾舟把自己手机递给了她，“我拜托侦探去调查了。” 南汐接过手机，她的面容解锁直接进入，在邮箱里，有几份文档还有几个压缩包的证据。 她边看边听，顾舟道：“我查到当时那个肇事司机，是叔叔曾经入股的一家企业工厂的员工，后面因为犯了事儿坐牢三年，出来工作丢失，老婆和他离了婚带着家里全部财务走了。” 南汐沉默。 “今年年初的时候，他在前司老板儿子的介绍下入职了另一家工厂，而这家工厂的所有者是明洋集团，也是收购了森奇的集团。” “前司老板的儿子，不就是顾正廷吗？” “是的。然后不久前又发生了一件事。”顾舟示意南汐看第二份文档。 【同年2月，朱金宝的儿子在网吧聚众斗殴，打伤网吧工作人员，构成轻伤，入狱，背上50万赔偿债务。 朱金宝作为父亲替他偿还，此期间查出肝癌。】 “他在开车撞我死亡后，账户底下有总计50万的几条匿名转账，侦探查到了转账的ip地址，同属一家公司，并且警察那边也恢复了他手机里的所有记录。” 聊天记录、电话录音、转账记录全都在压缩包里，事情确凿，背后指使者正是顾正廷。 顾舟揉了揉眉。 南希看着这十几二十条连发的文件，不禁头疼，关于车祸肇事者的证据只占了前三条，而后面是关于什么呢？ 身旁的顾舟很快给了她答案：“顾正廷利用手里公司洗钱的证据，还有他是明洋集团背后的实际控制人。” “这些有交给警察吗？”南汐问道。 顾舟：“交了，在查办中，应该很快能出结果，就是怕爷爷年纪大了接受不了这些。” 南汐低眉：“是的，自己疼爱的孙子，是陷害自己另一位孙子的罪魁祸首，并且老想着夺家产，还干违法犯罪的勾当，谁接受得了。” 第15章 顾舟：“二叔也参与了，他忙的所谓海外事业就是为此。” “明明他们不做这些，家里都已经够有钱了，为什么还那么贪？”南汐不解，人类对为了获得更多金钱财富真的无下限吗？像那些海盗违法捕捞、非法买卖、杀人一样...... “因为不服，和贪婪。 二叔是爷爷和他前妻的孩子，他们是商业联姻，爷爷前妻因病过世后一年，他娶了初恋，也就是我奶奶，当时我爸已经有八岁了。“顾舟揭露这一段往事替南汐解惑。 “等等，叔叔不是比二叔大吗？”南汐瞪大眼睛。 “是的，爷爷和前妻没有感情，但是他没有婚内出轨，他也是在前妻去世后再遇初恋，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的。”顾舟观察着南汐的表情，她家的情况他知道，所以但凡南汐有点不开心的自己都不会再说下去。 观察下来南汐没见异样情绪，他接着道：“一是因为对初恋的感情，二是因为对八年没有照顾到另一个孩子的愧疚，爷爷之后都更下意识偏爱父亲，而二叔因为早早没了母亲，自己父亲又带回来一个比他大的孩子，一直认为是爷爷出了轨，开始变得叛逆，不负责任。 顾正廷的母亲我们没见过，但他也是顾家的孩子所以爷爷最开始也是很疼他的，只是后来，因为二叔的偏执，顾正廷也开始叛逆极端呢。” “他甚至极端到想杀了你。”南汐一语中的。 “......如果没有一步步错下去，他会继承顾氏的企业。爷爷让我管理顾氏是因为他能力迟迟不达标。” 顾舟叹息，顾老爷子最开始是想把顾氏移交给顾正廷而非他的。 一是因为他在外有自己的事业，已经发展得足够丰满，不需要顾氏；二是因为顾正廷是前妻的孩子，顾氏企业如今的宏伟，和前妻家族脱不了干系。 南汐看向顾舟，他的神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对你堂弟他？” “我以前把他当亲弟弟的。” 小少年顾舟，在顾正廷第一天被牵进顾家那天，送给了他自己最喜欢的玩具，带他吃各种好吃的东西，犯错了悄悄帮他求情甚至背锅。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却离了心，送了他人生的大礼，让他认清：顾舟啊，那是顾正廷，不是好弟弟。 南汐靠在顾舟身上，让他静静。 这仅仅一场梦，可为什么她会因为梦里顾舟的经历难过呢？ 亲情的背叛，差点失去的身命和差点被毁掉的后半生，一切都太过真实。 “休息吧，梦醒了就会好了。”她只能这样说道。 第12章 嫁富豪11绑架 玄关口散乱的女鞋，一路延伸向卧室的衣物，床上混乱一片，面容姣好的女人红果着躺在床上，刚结束一场激烈战斗气氛暧昧湿黏，男人洗了澡，穿着浴袍坐在窗边点起一杆烟。 他看着手机里偷拍下的南汐在花店里的照片，笑容变态痴迷。 “正廷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吗？”南芊半撑着身子看着顾正廷。 “嗯，要事。”敷衍，冷漠，“你父亲那我谈妥了，协助我接手顾氏，等事成，你就是我顾正廷的未婚妻。”顾正廷说得认真。 这几日他和南鸿文谈好合作，凭他查到的东西足够把顾舟从顾氏家主继承人的位置上赶下来，等自己上位，顾舟变得什么都不是后，他再娶了南芊，让一无所有的南汐给他做情人。 越想越疯狂的男人吸掉最后一点烟，将他摁灭，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摩挲。 南芊下床走到他身后环抱他：“正廷，少抽点烟啦～我不喜欢烟味。” 手机是防窥屏南芊的角度看不到里面的内容，顾正廷将它放在桌面，把身后的女人一把揽在怀里坐着。 “我看你挺喜欢的。” 说着他吻住南芊。 女人的哼吟，柔软，被摊在桌面上，烟草混着荷尔蒙一场粗暴的欢爱。 男人视线之内的手机屏幕一直亮着，无论女人怎么嗔怪、埋怨、引诱，让他别看手机，都没用。直到手机被推摔在地上的瞬间，男人止不住疯狂。 顾正廷抓住了南芊的头发，叫她吃疼，快速结束了一切...... 呲，她以为她是谁。 “今晚别住我这。”顾正廷捡起手机，又一次去往浴室。 几日后。 比他的计划先来的，是检查令—— 【明洋集团经举报，涉及洗钱，现冻结其旗下所有分子公司资金账户，待查实，并对相关人员行程进行监管。】 * 知道这件事的顾爷爷呆呆的坐在庭院，一下子又老多了许多。 不过老人一天依旧正常饮食，正常睡眠，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南汐担心顾爷爷出事，于是跟顾舟提议多在顾宅住几天，顾舟认同。 这日中午，她从学校下了课，便打算直接回顾宅，司机照旧来接她，车辆就停在她平时上车的地方，只是这次车辆是熟悉的车辆，司机却不是熟悉的那个。 她远处看见了司机的不同，不祥的预感便油然而生。于是，她没着急上车，而是想先打电话给顾舟确认情况，还没等她播出去，身后便响起一声。 “南汐。” 熟悉的刻意嗓音，是南芊。 “嗯？什么事？”南汐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学校。 南芊：“路过这里来找我的新男朋友。” 南汐眉头微皱：“你来找你的新男朋友关我什么事？” 她低下脑袋声音越来越小。 顿时南汐感到后劲一阵微痛，这熟悉的感觉，她曾经感受到过，在自己被海盗抓走的时候...... 是被注射迷药的感觉。 她的意识迅速模糊，在晕倒前一秒听见南芊语气夸张地说：“哎呀姐姐晕倒了！我送她去医院。” 再次醒来，南汐被绑在椅子上，身处一个昏暗的屋子里，四周一股灰尘味，像是许久没被打扫似的呛鼻。 想不到南芊居然会和别人合起来干这种事情，不过她想不通她这样做是图什么？ 下一秒屋子外传来的声音给了她答案。 “正廷，你要我帮你把她带来做什么？”南芊的夹子音很好辨认，南汐听得出来是她，至于同伙，居然是还在被监管中的顾正廷？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说过你只用负责把她带来。”顾正廷声音冷漠。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作为你女朋友难道还不配知道？”南芊明显生气了。 顾正廷：“你也配我解释？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我女朋友了？” 南芊：“你！！！你她妈耍老娘？” 顾正廷：“你不是也爽了吗？” 南芊：“你下流！” 顾正廷：“呵，放心我只打算玩玩南汐，等我得到顾氏，你还是顾太太。” 南芊：“你最好是。” 对话到此结束，随着南希听到的是渐渐接近的脚步声，在现实里有了一次被绑的经验，这一次她就显得从容的多，先是装作昏迷，观察顾正廷要做些什么。毕竟力量悬殊，她现在又被绑在椅子上，硬刚没有优势。 眼皮感受到光亮，开门声伴随着脚步声，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响越来越大，最终在面前停下。 “南汐，你放心，只要你最后能取悦我，南芊那贱人我是不会娶她的。” 顾正廷疯狂的声音在南汐头顶响起。 她很想抬起头来骂他：简直是痴心妄想。可直觉告诉南汐，他绑自己绝对没有只想占便宜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下一妙男人拨打了通电话。 “顾舟，识相的话你就把关于我的证据通通删掉，不然你可爱的未婚妻小姐可就要遭罪了。”顾正廷用手指卷起南汐的一缕秀发。 他应该不知道顾舟已经把所有证据都交给了警察，他收到检查令只是因为在走流程而已。 听不清电话对面的顾舟在说些什么，但南汐感觉到顾正廷聊天的情绪越来越上头，最后更是直接离开了房间，让南芊和另一个人守着她。 两人也进到房间，这时南汐抬了头。 “哟，你醒了。”南芊双手叉腰站在一面男子旁边，那是她今天看到在车上的司机，还好自己没有直接上车。 “你怎么能跟着做这样的事？”南汐想南芊她再怎么爱玩也是南鸿文他从小宠到大的，不会傻到去和顾正廷干违法的事情。 但这次南汐猜错了，她对顾正廷不是玩玩。 南芊：“我跟你说了，我是来找我男朋友的。真是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他这么想要得到你，就连用你去威胁那个瘸子也不舍得我绑架你时伤了你。 我哪能乖乖听他的啊～” 南汐咬牙：“你要做什么？” 南芊哼笑：“我知道顾正廷最后想娶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我偷看过他的手机，上面有无数张关于你的照片，可真变态。 我想知道如果你脏了的话，他还会不会对你这么有执念？” 第16章 南汐看见她对一旁的男人招了招手，对方拿出了一个注射器，朝自己走近。 南汐摇头挣扎，但她被绑得很紧。 “你会后悔的南芊！迟早会因为现在做的事付出代价！” 针头扎下，在轻微的刺痛感过后，无力感和燥热感瞬间袭来，南汐整个人变得绵软。 南芊走到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逼她抬眼对视：“这是给你第一次助兴的东西。”然后她朝刚才的男人说：“你先，然后随便在周围雇上几个混混来，好好照顾下我姐姐。” 南汐狠狠地瞪着眼前两人，南芊在说完话后离开房间并关上了门，男人摩拳擦掌朝她袭来，看她无法动弹的样子，为了更高的兴致先给她解开了绳子，恶心又贪婪。 南汐必须让自己保持清醒的意识，于是咬紧嘴唇，果然疼痛感袭来，力气也恢复了许多。 她在恢复自由的时候趁男人没反应过来迅速踢了他身下一脚，真庆幸自己爱穿高更鞋，此简直是最好的武器。 南汐脱下鞋子防身，迅速往门边跑去，就在她快到时，门再一次打开了来。 顾舟因慌乱而涨红的一张脸贴在她面前。 “汐汐！” “顾舟......” 此时顾舟眼里的汐汐，面色明显不对，嘴唇有破口流血，衣服因为这的灰尘变得灰灰的，高跟鞋拿在手上，光着脚，脚脖子处还有明显的擦伤，总之很是狼狈。内心心疼不已。 看到是令她安心的对象，南汐瞬间脱了力，倒在了他的怀里。 “汐汐！可恶，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事顾舟我没事，就是中了药，你先去，对付他们。” “你别说话。” 抱起南汐，顾舟跑了出去，迎着他们面的是一名又一名警察。 “别动！把手举起来，现在正式逮捕你们。” ...... 南汐被顾舟送到了救护车上，沈修齐为她做应急处理：“要命，居然能狗急跳墙到这种地步！我先抽点血给你化验下是什么药物。” 此时他已经完全脱离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神迷离地听着两人对话。 沈修齐：“顾正廷又跑了吗？” 顾舟：“是的，在知道我早就报警了后。” 沈修齐：“想不到他居然去调查叔叔是不是顾爷爷亲生儿子。” 顾舟不语，他握着南汐的手，此刻他只在意她的安危，把其余事情交给警察来处理。 被握着手南汐昏睡了过去。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医院，她的血液化验结果也已经出来。 “果然是这种龌龊药，顾舟你要是再晚点来，你媳妇就完了！我去配药赶紧输液。” 南汐身体发热，呼吸急促：“顾舟。” 顾舟坐在她身旁，抚摸着她的额头，吻了吻她咬破的唇角：“没事了汐汐，忍一忍。” 南汐感觉道顾舟手和唇又凉又舒服，仿佛是给予沙漠里的人一碗清泉一样：“嗯。”随后她无意识地抓起顾舟的手放在嘴边，含住了一根手指，真的是清泉，又凉又解渴。 “汐汐！”顾舟没敢抽回手。 “顾舟，能不能先这样摸摸我，或者亲亲我。”南汐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就是这么想，便这么说了。 顾舟被强拽着差点从了。 好在沈修齐拿着药来得及时。 “我来了我来了，输液输液，这位对象让开。”他把顾舟挤开，给南汐快速挂上盐水。 冰凉的药液从血管里流入，南汐很快便感受到燥热降下去许多。 第13章 嫁富豪12“顾舟，拉灯是什么？”…… “后面一周都得挂着盐水，这药是违禁品，她妹可真歹毒。”沈修齐看向病床上睡着的南汐嗤声。 “我必让他们都付出应有的代价。”顾舟拳头紧握，他不知道，自己如果再迟一些，南汐会面临什么一辈子都没办法治愈的事。 当时，他在办公室，一接到司机发来的消息便冲出了门—— “顾总，我被人打晕了！！！夫人有危险！” 从司机被打晕醒来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南汐已经被人从学校带走两小时没有消息，顾舟判断她没有第一时间给自己打电话，应该是被对方用了强或是被熟人用了什么方式打断。 他的猜测是对的，调查之下，有路过的同学见到南汐被a大校花带走了，而a大校花和南汐的关系别人或许不知，顾舟却知。南汐不可能在清醒状态下被她带走后不跟他发消息。 立刻地，他报了警，然后派人一路查询车辆的去向，绑架犯卑鄙地选择在一个监控盲区把车停下便带下人离去。 线索断掉，只能确定南汐的位置大概率在附近。他害怕她会出事，于是跟着人一起搜寻。 想再快一点，想在搜寻过程中，哪怕多得到有关她的一点线索也好。 周围有很多迷惑性的废弃建筑、破败的厂房、破旧的车辆、堆砌的垃圾山，都有可能被选中为藏匿的地方，时间1分1秒过去还是找不到南希，他几乎快要疯掉。 “还有一人，去查顾正廷的手机位置。” 慌乱中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人选，那人虽说还在监禁，但他不想放过任何可能性。 手下：“不行顾总，手机关机了，需要通讯设备启动才查得到。” 砰！ 顾舟手臂狠狠捶在了设备车门上：“可恶！” “顾总！电话！”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顾正廷的威胁电话，虽然不是用他原来的手机打过来的，但是只要有信号依旧查得到。 “顾舟，识相的话你就把关于我的证据通通删掉，不然你可爱的未婚妻小姐可就要遭罪了。” 顾舟冷静，走到电脑前，查到顾正廷的具体位置还需要维持通话一段时间，于是他开始和他周转，语气里压着的怒意：“顾正廷，识相点，我劝你放开她。” “呵呵，现在是你跟我谈条件，把证据删了。”对方听上去很有把握威胁。 顾舟：“你知道你这样做会令多少人失望吗？” 顾正廷：“我才不管。明明一切都近在眼前了，都被你给毁了！” 查询通信源进度条即将到底。 95% 顾舟：“你说的近在眼前的事情是指顾氏？” 96% 顾正廷：“废话，顾氏本来应该就是我的。” 97% 顾舟：“爷爷之前确实有打算把顾氏给你，但是是你自己的能力一直不够，加上后面屡屡的犯错，让他失望透顶。” 98% 顾正廷：“住口！就算犯错，那也不代表我能力有问题，是你的出现让我显得非常的不堪。” 99% 顾舟：“别把自己的问题怪在别人身上。” 顾正廷：“确实，是别人身上。你不知道吧，堂哥，哦不，顾舟，你根本不是顾家的血脉，从你那肮脏的爹开始，就是不知名的野种！” 100% 位置信息被查出来离这里不过一两公里，顾舟把信息同步给了警方，从这里赶去。无论顾正廷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对他来说，此时都没有南汐安危重要。 “顾正廷，我就算是你口中说的外人也要比你强一百倍。” 许是顾正廷的手下告诉了他位置已经暴露，他接下来的话更加无能狂怒：“可恶！你报警了？” 顾舟轻笑：“早知道在查到有关证据那天我就报了警。” 电话挂断前，顾正廷那边的电话传来警察的声音，他们已经比顾舟先到。 可是没在顾正廷在的地方发现南汐。 顾舟再次慌乱，到了地方后，他下车拼了命地去寻找，神奇地，在他认为无助之时，心里有一道声音在指引着他。 四周草丛杂乱，荒无人烟，他推开了那栋破旧小屋的木门。 迎面撞上了心心念念之人。 “汐汐！” “顾舟......” 蹭了一鼻子灰的小脸，因为被绑而凌乱的头发，高跟鞋被她脱了拿在手上，光着脚，脚脖子处还有明显的擦伤，满是狼狈。 一见到他南汐便倒在了怀里。 ...... 还好他没来迟，还好。 他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 “南家，不用再留了。完事后股权全都转移到夫人手下。 顾正廷，继续追。” 南汐有意识的时候，顾舟正在和手下打电话。男人声音严肃带着阵阵冷意令人发寒，站在病房窗户前看着窗外，背影让人觉得可靠安心。 “顾舟。” 她叫了一声。 顾舟回头，挂断电话，赶忙来到南汐身边坐下：“汐汐，怎么样了？你睡了一晚上，现在感觉还好吗？” 南汐这会儿看清楚了他眼底淡淡的黑眼圈，嘴唇发白，略显憔悴，他抬手抚摸上他的脸颊用食指蹭过眼底那颗泪痣：“没事的，现在好多了。” “沈修齐说，你还需要输一周的药，有不舒服的就马上说。” 第17章 男人一向沉稳、睿智、果断，他所有的慌乱都与她有关。 南汐浅笑了笑，笑意温柔恬静：“不用担心，现在没有不舒服的，已经好很多了。”她现在已经没有特别想去蹭顾舟的冲动了。 “那就好。” 嘴上说着好，但眉头的弧度依旧，弄得南汐心里很暖。 “咳咳，我来给病人小姐做检查。”沈修齐的声音传来，他还特别有礼貌的站在门边提醒屋内的两位。 “请进。”顾舟无情冷冷道。 “呵，男人。”沈修齐进房，给南汐做了检查。 几分钟后。 “她现在的状态，可以在这接着输液，那就还有一周的药要承受，这个药倒没有什么副作用，但是有另一个更快的办法可以选择。 你们回家，关门，拉灯。” 顾舟意识到他说什么，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被沈修齐一个转身撤开。 南汐一脸问号：拉灯？什么是拉灯？ “我说的是真的，只要半小时，药到病除。”省得你两在这你侬我侬。 说完又被顾舟踢了一脚，立马改口。 “......噢不，一小时，但也比在这输液一周快。” 南汐一脸好奇：“真的吗？” 顾舟见她想尝试却不知拉灯是什么的模样，赶忙阻拦：“汐汐别听他的。” 沈修齐白了顾舟一眼，阴阳怪气道：“汐汐，别听他的～～～”说完他就准备走了，“行接着输液吧，不过可以回家输了，她的身体状态现在也能出院了。” 在医院休息到了下午，办完出院手续后，顾舟便带南汐回了顾宅，没有和家里人解释她的遭遇，家里人也都很默契地没有询问。 被放在顾舟床上的南汐还在纳闷思考：所以说“拉灯”究竟是什么？ 见顾舟给她拿来换洗的睡衣，南汐抬头看着他询问道：“顾舟，拉灯是什么？” 男人的动作明显顿住，随后又若无其事的朝他走近，把衣服放在床边：“汐汐暂时不用知道。” “为什么？汐汐有脾气了！顾舟说不说！”南汐嗔道，未婚夫和他朋友打哑谜，自己却不知道，南汐表示有些不爽，不行！她就要知道。 反骨一上来拦都拦不住。 她看着顾舟望过来的眼神，纠结中带有一丝闪避，而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朝南汐靠近。 “汐汐真想知道？” 南汐被他扑在床上重重点头：“嗯！” “拉灯就是......”房间的灯随着顾舟的话渐渐暗下、窗帘也渐渐拉起盖住了日落晚霞，他不知何时将手伸向了床头柜上的感应装置。 感受心脏在紧张跳动，南汐终于理解了“拉灯”的意思。 顾舟没有进行下一步，而是撑在南汐身上问她：“汐汐知道了？” 南汐双手捂脸点头。 就在顾舟准备撤开身子，重新打开窗帘和灯时，衣角被人轻轻地拽了拽。 “那就还是拉灯吧。” 她想都到这氛围上了，两人关系也日渐亲密，拉一下，她想的。 “不管有没有药物作用，我都想和你拉灯。” 她的声音细腻绵软，像羽毛挠在顾舟心尖，痒痒的又上瘾。 南汐确实是想的，可奈何自从住在顾宅两人天天同床，聊天不做饭。 不知道顾舟做了什么心理建设，光线昏暗也看不清他的眼神如何，只见他用手扯了扯衣领，而后倾身下来，两人贴紧。 呼吸被夺走，耳边都是沉重的呼吸声，虽然看不见但南汐能感受到，湿热的唇吻过她的额头、眼睛、鼻尖、锁骨......吻过露出的肌肤，又回到唇边，宠溺那两瓣软糯。 口中津液是鲜甜的，带着淡淡的薄荷柠香，不知何时吃了糖。 “你吃糖了？”南汐发出的声音像小猫叫，细细的，又带有情潮暧昧。 “被汐汐发现了。” 接吻继续，南汐觉得自己像在品一颗夹心软糖，温柔得不行，甜蜜又让人惦记。 每颗待品的糖果都有包装纸，拨开才能看到里面是什么样的。 南汐这会又觉得“拉灯”不好了，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感受糖果的味道而不能看到面貌。 一会，她又感觉“拉灯”也挺好的，因为什么也看不清所以触觉感官非常明显，痒意、吮吸感、微微刺痛，还被使坏咬了一下。 ...... 夹心糖果没吃完是什么感觉，大概是咬碎了外壳，用舌尖吃掉内陷，留着糖衣一阵空虚。 “怎么不继续了？” “够汐汐解药了。” 谁见过临门一脚收回装备的究极压枪选手，南汐举手，她见过。 “你要是憋坏了怎么办？” “不会憋坏的。我去冲个凉.......” “要不，我借你用一用？” 糖衣不行，糖纸呢？或是用来剥开糖果的手？ 第14章 嫁富豪13顾舟失笑，吻了吻她的额头…… 顾舟失笑，吻了吻她的额头：“想些什么呢？”说完他捡起一旁的浅粉色糖衣，挑逗地看了看南汐，“我去去就回。” 不是南汐不接受，是他做就做嘛，干嘛要以一副让她牵肠挂肚的模样去。 水声从浴室响起，南汐开了一盏床头灯。 昏暗的暖黄光线照亮床铺，方才的凌乱尽数显现，极致的余韵还在，南汐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总结—— “肉都吃了，汤也喝了，菜长什么样却没看见！不！划！算！” 她甚至还被调戏了下，顾舟选择用糖衣也不用她的手，可恶！ 做好了万分的心理准备，南汐换上浴袍下了床，从床头柜里拿出两人早就买好备着的方形物，径直打开了浴室的门。 干湿分离的浴室淋浴间和外面洗漱台的地方还有道门隔开，因为水声太大，她进来的声音没有被里面的人发现。 看向洗漱台一旁的竹篮，规规整整地放着糖衣。 好啊，他没有用，而只是打算帮她洗洗。 这更激起了南汐的“观菜”心思。 她打开淋浴间的门，走了进去。 顾舟见她进来，明显被吓了一跳，呆在原地。 雾气萦绕的浴室，温度偏高，氤氲暧昧，花洒上细细的水珠洒落，滑过顾舟发丝、额头、鼻尖、嘴唇，一直向下...... 完美的倒三角和整齐排列的腹肌，因为男人每天都有好好在做锻炼，身材现在恢复得很好，公狗腰挺得比直，因为害羞了侧朝着南汐，她能很清楚地看见因为侧腰而拉扯出的肌肉线条。 “汐汐你......” 不知道说些什么，那就干脆不说。 南汐直接解浴袍带子，把白色浴袍脱下放一旁，朝顾舟靠近。 每近一步都是对男人的折磨，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瞬间血脉膨胀让他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尤其是在爱的人面前。 南汐彻底贴近，把顾舟抵在墙上，比他矮一个脑袋的高度望着他：“顾舟，你是不是男人？” 众所周知，男人最听不得这个。 送上嘴的兔儿，老虎哪有不吃的道理。 墙面在热水的浇淋下更显冰冷，刺激得人的感官集中在明显的几处。密闭的空间让喘息声萦绕耳畔，空灵绵长。 南汐打湿的卷发贴在背脊，被顾舟拨开露出里面蜿蜒的线条，她扭头，面带潮红，眼眶湿润，柔眉微皱：“能不能不要玩了。”她在进来前就已经感受过这种极致的感觉，现在更是不断攀升。 “我以为汐汐挺喜欢。” 男人的手指不见停下。 南汐懂了，这一场没有头的报复，她看到他的惊慌无措，他便要看到她的花容染上娇色。南汐能一直处于下风吗？在这件事上至少不。 她挺直了身子后背贴近，侧着脸吻上顾舟的唇，两手抬举抚摸他湿漉漉的头发。 有人接吻喜欢闭眼享受，有人喜欢睁眼观察爱人，顾舟属于后者。 因为拉灯没能仔细观察的景色，现在藏在雾气之下，起伏，扭动。 南汐自己都不知道，人鱼的肌肤在触碰水之后，会呈现出细闪的微光，她现在整个人美得不似凡间之物，奇珍瑰宝也不抵她一处。 顾舟只能缴械了。 在气氛到头，南汐被重新抵在墙上时，他在她耳畔沉重叹息：“得出去了，没拿东西。” 南汐浅笑，拎起浴袍，从兜里拿出方盒撕开包装袋。 原来是老虎被兔子吃了...... 不知过了多久，南汐甚至感觉有些缺氧，才被洗干净抱了出去。 头发吹干，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这一觉睡得很沉。 第二日起来，开了荤的两人互道早安再不像往日单纯，南汐也不知道这个床起了多久，反正等顾舟抱着她去洗漱，再下楼用早餐，才发现已是日上三竿。 “下次不能再这样了。”南汐认为。 “嗯，依汐汐想的，下次怎样都可以。”顾骚断腿舟回应。 第18章 “！！！！”汐汐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她没说，这会只是忽然有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荒什么无度感在心里作祟。 * 吃完早饭南汐没着急返校，顾舟已经帮她跟导员请好了假，在家再修养几天，顾正廷此时还没有消息，余她而言多了许多未知的危险。 顾舟也不想她再遇到什么危险，于是打算把她24小时留在身边。 两人靠在沙发上，南汐回复室友发来的关心消息，顾舟则处理绑架后续的一些问题。 指尖在屏幕上敲击恢复，南汐忽然想到她在救护车上听见的沈修齐的话。 “沈修齐说的顾叔叔不是顾爷爷亲生的这是怎么回事？”她询问顾舟道。 “顾正廷不知从哪查到的消息，说父亲是奶奶和别人的孩子，他笃信父亲并非亲生。”顾舟回答道。 “这亲子鉴定不是能很快得出结果吗？”南汐纳闷，以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亲子鉴定结果不仅准，而且等一天便能出结果。 “嗯，为了不打扰到爷爷，我让人去查了，结果估计一会就能出来。” 顾舟动作是真快，恐怕南汐要是再晚问那么一会，她就能直接得到结论了。 “要是结果出来我不是顾家的人怎么办？”他故作委屈地问南汐。 南汐思考，这场梦境世界设定他就有无尽的财富，不管他是不是顾家的人，都和他能拥有很多钱无关，于是南汐很肯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你就算不是顾家人，东山再起成为首富也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顾舟：“你就这么信任我？” 南汐：“那是！况且在我心里你是不是顾家人不重要。” 顾舟眼底止不住漏出高兴之意，他没有告诉南汐自己不只有顾氏，可是小仙女这模样明显是就算哪天他破产了她也会支持他到底。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么看着我干嘛？”南汐扑闪着双眼，盯着顾舟眼睛。 顾舟把她揽过，让娇软的小人靠进怀里：“忽然觉得可以去睡个午觉。” “消停点你！！！”南汐红烫着脸，但没有推搡表示拒绝，心里甚至有点被点起了火。 顾舟手从她的衣服下摆探入，南汐害羞，看看周围有没有下人，没有后才放松紧张的身子。 “放心，汐汐累了，我们多休息会。” 明明说是多休息会，南汐还是感受着贪恋的手在某处不老实呆着。 她被抱坐在了顾舟腿上，上半身全靠在男人怀里。 便宜不占白不占，她隔着衣物数起了腹肌。 滴滴滴。 忽然顾舟的手机的提示音响起。 “来消息了。” 南汐和顾舟一起翻阅，越看两人脸色越震惊：怎么会这样！？ * 顾正廷被捕时，时间已过去几日。 警察压着他从飞机上下来时，众多媒体涌来。 “顾先生，请问您明明已经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去犯罪？” “顾先生，请问顾家一直以来都很乐于做慈善，您为什么违反家族的理念去谋不义之财？” “顾先生，您这样做家里有其他人参与吗？” ...... 警察挡住蜂拥而至的媒体。 可恶明明这场逮捕是秘密行动，为什会有这么多家媒体接到消息赶来围观。 直到一路上还算老实配合地顾正廷忽然朝媒体中冲去，他们才明白，原来是他做的。 真是疯了！ 男人铐着手铐，直接朝着正在直播的几家大喊：“你们眼中的顾家一向很丑恶！什么豪门，什么慈善！现在还在顾家的没一个是顾家的亲生血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既然他得不到，就要将顾家彻底毁掉！ 警察拦住骚动的人群，重新将这个疯了的男人控制住。他笑容扭曲，疯狂。 网络上点进直播的观众越来越多，从开始： ——天哪！这个被捕的帅哥是谁！ ——看标题是顾家的二少爷！ ——那个顶级豪门顾家？？？犯了什么被捕了这？ ——听说是洗钱。 ——都这么有钱了还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被抓真是该！ ...... 在听到顾正廷爆出惊天大瓜的时候瞬间转了风向： ——现场吃瓜！ ——顾少这是想同归于尽啊！ ——天哪，那意思是现在顾家没有顾家人了？什么鬼。 ——说不定是场豪门继承人的争夺战，这位被抓的是败犬真继承人，胜利上位的是假继承人。 ——果然年年有大瓜，还得是豪门圈子瓜又乱又大。 ...... 就在这时，来了一辆宾利。 凭借着媒体人的敏锐，摄像头聚焦到了豪车身上。 车门缓缓打开，后座下来了一位气质身段都很卓越的男人，他眼底下有颗蛊人的泪痣，正经的黑色西装下极致的头肩比身材，公狗腰修长腿。 ——啊啊啊啊啊，这是那位大佬怎么这么帅！！！ ——妈妈我今天吃瓜遇见crush了！ ——从豪车上下来的，也是哪位豪门阔少吧！！！ ——救命我恋爱了55555 ...... 弹幕掀起一片正经。 只见男人下来后抬起胳膊，接住了一只纤细白嫩的手，紧接着下车的，是一位天仙般容颜的女子，海浪般卷长的秀发，锤在肩上，面容宛如明月，眉间更是容尽世间温柔意。 本以为男人的颜值就是天仙，没想到看到后面出来的女子后，才知道，天仙是真的能配天仙，两位顶级神颜碰在一起冲击式多么大，让四周都黯然失色。 “顾总、夫人。”身边有人打招呼，两位天仙的身份揭晓。 ——这是顾舟！！！从为露过脸的顶级富豪顾舟啊！！！ ——那小姐姐是夫人！就是前段时间说订婚的未婚妻咯？郎才女貌真是般配啊啊啊啊！ ——老公老婆恋爱了。 ——慢着刚刚被抓的顾二少不是说，顾家现在这位不是顾家血脉吗？ ——帅哥的瓜！ ...... “顾舟你来了，哈哈哈哈。”顾正廷议见到顾舟南汐便又激动了起来，“直到这件事很震惊叭！我知道你肯定也去查了，哈哈哈哈哈，不知道爷爷那会怎么想，他一把老骨头应该承受不住哈哈哈哈！”顾氏股价也会因为顾家的舆论风波收到影响，只要能报复他们他就满意了。 “是很震惊，顾正廷。”顾舟淡定地说，眼里不见一丝情绪波动。 把直播间观众给看蒙了： ——好像又没这么简单。 ——妈呀，小顾总看嫂嫂的眼神也不简单。 ——你什么眼神，不是恨吗？ ——那是对顾总的。 ...... “唯一一个不是顾家血脉，从福利院被领养过来的人，是你。”顾舟一字一字清楚地告诉他这件事，他也没想到。 为了查清真相，他把顾家上下都查了个遍，查出来那个有问题的居然是顾正廷。拿到结果，他去问了还在被管控的二叔，对方态度很不好，许是情绪上头，直接告诉顾舟：“顾正廷只是我当初领养的，用来和顾明哲那个东西争夺家产的工具罢了，没想到捅了这么大个篓子。” 此外，他还查到，顾明理，有弱j症，所以尽管欢好如此多，也没出一两个私生子，更作证了顾正廷是领养来的。 “你说什么？！你胡说！！！！我不信！！！”顾正廷两眼发红，他不信，“你一定是骗我的，为了稳固住顾氏，顾舟你真卑鄙。” 他已经听不下去任何话，顾舟只能把鉴定报告摆在他面前。 入秋的天气有些冷，路过的风卷起一页页纸张，周围再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顾正廷崩溃了，所以，他这么久以来一直听父亲的，努力夺得顾家，究竟是为什么？ 警察把他押走的时候，男人的骄傲、自尊不再，他和顾舟较劲这么多年，原以为可以看见他天大的笑话，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笑话...... 第15章 嫁富豪14和解 直播间被掐断，顾舟买断了他们手上的照片视频，安排下去不许报道这件事有关的内容，让这件事不占用更多公共资源。 顾家二少因洗钱、绑架、谋杀等罪名被捕的消息网上只有一条警情通告，关于他爆料的顾家亲缘关系，以及最后顾舟曝露的真相，都封得一干二净，有关的除了那场直播，便再没有资料，网友想再网络上讨论也会被立刻封禁，慢慢的这件事就淡出瓜圈。 但没有被降热度的消息，热度直冲热搜榜前排，一下占领了几个词条—— “史上最高颜值夫妻”、“拥有顶级神颜的富豪”、“富豪未婚妻的身份是b大校花！”、“顾南联姻” 尤其是b大校花这一词出现，南汐身份就全被扒出来了。 她返校当天，室友还在微信群聊里疯狂滴滴她： 第19章 晓晓悦：汐汐，你太不厚道了，豪门出身不告诉我们！ 喜儿吖：就是汐汐！呜呜呜我们居然早就见过黄金单身富豪，哦不现在有家室了。 思思：汐汐这回帮不了你，太不厚道了！ 晓晓悦：我当时吃瓜吃到你这个正主头上，你都能忍住不出来辟谣？？？话说南芊居然当帮凶，真是人不可貌相！ 思思：难怪你当时说富豪长得不差，感情你见过啊。 汐汐：没有，那之前真没见过qaq，还有我不会一回学校就被包围吧...... 喜儿吖：那是肯定的，你也不看看热度到多少了，飞博上已经有关于你们的cp超话了。 汐汐：这么快？？？ 晓晓悦：是呀！我们还关注了，郎才女貌，首富和娇花小姐，般配。 喜儿吖分享你飞博链接。 南汐点进去查看。 救命！怎么关于她和顾舟的十八禁小黄文都更新几十章了，小脸通红，但她有点想点进去看，要不是顾舟就在左手边开车的话。 “怎么了？回学校很忐忑是吗？”顾舟掌着方向盘，和南汐说道。 “超级想钻地缝，早知道那天不和你去了。”南汐按黑手机屏幕，侧脸望过窗外的景色，梧桐树一颗颗直立在绿化带上，绒絮随风从树上飘落。 顾舟勾唇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却暖暖的。 穿过林道边到了南汐平时下车的地方，她深呼吸一口气，被顾舟倾身过来吻住，蜻蜓点水一般的吻，柔情似水，好在窗户玻璃贴了膜，外面看不清车内的人在干什么，不然南汐直接红温了。 “去吧汐汐，晚点我来接你。” “嗯。” 南汐没说其他话，但是方才担心面对校友的情绪被顾舟一个吻弄消散了，她抿嘴一笑，开门下车，恢复平日的温柔明媚。 迈巴赫在南汐走进校园后才驶离。 没有预想中的让人窒息，南汐正常走进校园，正常去教室上课，和往日没区别，就是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些。 火速找到余晓悦她们帮她占的位置，南汐坐了过去。 “汐汐！你来了！”余晓悦见她便激动地打招呼。 算上南汐被绑架加在家休养和处理事情的时间，她已经有半个月没来上课了。 “来了。”南汐浅浅笑了笑，拿出书准备好好上课，再过不久就是期末，她需要提前恶补一下，给期末周减轻些压力。 想要认真学习的南汐没注意，平日里坐不满的百人阶梯教室，这次坐满了人，以前逃课的学生、来旁听的学生、本来就有好好在上课的学生，整整齐齐，教授一进门都愣了神。 “怎么？我的课忽然有趣了？”端着玻璃茶杯，带着小眼镜，衬衫扎进西裤里的小老头幽默调侃，“那我们久违地来点次名吧......安洋！” “到！” ...... 花名册上的名字一个个答到，轮到南汐，教授对上人，也悟了自己这堂课人忽然多的原因。他抿抿唇笑意味深长不说话。 南汐心想不妙.....被任教老师记住名字的同学只有一种结局，那就是—— 这堂课下来，需要回答问题的地方几乎都是她包揽的。 南汐此时无比庆幸自己之前是有好好听课的，不然平时分得被扣死。 教授对她的表现很满意，下了课这位小老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江思思乐了：“你这堂课的期末成绩这下稳了，老高给平时成绩很看重上课抽问。” 南汐：“我可以多拿考试成绩拉分吗？被老师记住什么的，非常不想啊！” 教室人群散去，余晓悦拿出在刷的校园论坛。 “汐汐啊，你之后应该不仅会被一科老师记住。” 南汐右眼皮一跳：“该不会......” 余晓悦把她的手机给大家看，页面显示着“今天有上到南汐女神同款课吗？”的主题帖。 刚才高教授的课已经被大量学生疯传，还有人拍了南汐起来回答问题的照片，并配文：和言情小说女主一起上课时什么感觉。 楼下全是评论： ——有生之年能和传说中的富豪未婚妻上一堂课，我圆满了。 ——以前就觉得我们学校没人配得上女神，直到看到女神未婚夫，我承认嗑药鸡了。 ——女神真的很小说女主啊有没有！顶配颜值、豪门出身，拥有神颜顶级富豪未婚夫，简直是一等一的绝。 ——和女神上同一堂课感觉自己在课上的身份都不一样了，从此我将从路人甲化身为女主光环烘托的气氛组。 ——下节课是什么？有知道的同学吗？我也要去。 ...... “以后汐汐你在的每一堂课都会满座。”江思思看后点评，“教授们也盯上你了。” 赵乐喜：“这何尝不是一种显眼包呢？汐汐，如果点名连坐的话，那......请原谅我！下次我去找我男朋友抱团了！” 南汐：“乐喜！不要抛下我。” 余晓悦：“就是！乐喜你这样不对，应该带上我！” 江思思笑出声，南汐qaq。 当然室友们只是同她开玩笑，在接下来的大学生涯中她们依旧同桌，也因为一直同桌，所以避免不了被任课老师连点起来回答问题，几人学习便越来越努力，绩点满分毕业。 这都是后话。 此时，南汐刚经历完超万众瞩目的一天，被顾舟接回家。 “太夸张了！太夸张了！”她跟顾舟描述着今天的感受，埋怨他让自己变得显眼起来。 顾舟宠溺地看向她。 “你别笑了。”南汐伸手捂住他的嘴，“真希望同学们的劲头能快点消停，不然我就可以出道了。” “最多两周大家的兴趣会慢慢淡下的。”顾舟握住南汐的手腕，拿下，将她的手掌放在手心揉捏。 “......”惩罚似的南汐用指甲掐了掐顾舟叫他吃疼。 使坏完后，不见他松手，或是有抗拒的表现。 “你是木头做的吗？有和它一样的属性。”南汐歪头看向顾舟。 顾舟明显没有理解她的玩笑，于是很认真问：“什么” 南汐抽回手，贴近他耳边道：“木头的m属性。” “啊！” 刚一说完，她就被顾舟抱起双脚离地，轻轻扔在了床上。 顾舟随之压过来：“汐汐怎么越来越调皮了。” 南汐也不知道，但就是每次都忍不住想调戏顾舟，这样会让她开心，她就喜欢看他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可能我有隐藏的s属性？” “唔。” 霸道的吻落下，顾舟毫不客气地撬开南汐的贝齿，找到最香软的地方细细享用。 自从开了荤后，两人的吻从来不止于表面。 南汐被弄得发软，没有了讨伐的力气。 她柔柔地推开顾舟：“一会......还要下楼吃饭。”今天的晚饭是和顾舟父母和顾爷爷一起吃，所以两人不能在现在就玩太过火。 顾舟的鼻子抵在南汐颈间，衣服内的手默默帮她扣上内衣扣，微微点头：“嗯。” * 饭厅餐桌。 暖黄色的光照亮四周，桌面摆放着丰盛的菜肴，却不见动过几筷。 这是一家人自顾正廷和顾明理入狱后第一次坐一起吃饭，气氛略显严肃沉重。顾爷爷表情一直面无表情，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顾明哲和顾夫人也沉默不语。 南汐餐桌下用脚尖轻轻踢了下顾舟，压低声音询问：“你和家里人说检查结果的事了吗？” 顾舟摇头：“但，他们一个个已经猜到了些。”毕竟在坐，除了顾夫人，有谁不是雄霸商场的精英呢？直觉和判断力不会差。 晚饭接近尾声，终于顾爷爷开口了，这位老人经过这久的折腾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我要跟大家坦白件事，作为家人，我认为应该让你们知道。” 顾明哲带头放下筷子，正经严肃听顾爷爷娓娓道来。 “明理的病，我早就从他主治医生那知道了，一开始我便知道正廷不是顾家血脉。” 依旧一阵沉默。 “但他既然是明理收养的孩子，我便把他当成亲孙儿一样，最开始是打算让他继承顾氏的，顾氏企业能发展起来明理母亲有很大功劳。” 南汐知道顾爷爷原本的打算，顾舟之前有同她说过，不过顾爷爷竟然一开始就知道顾正廷是领养的，让她出乎意料。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正廷那孩子无论是能力还是品格都不足以担起顾氏，我便交给了舟儿。 没曾想居然间接导致明理和正廷走上歧途，还害得舟儿失去双腿、汐汐被恶人绑架。 到底都是我这个做老辈的没能将小辈教育好外加决策错误铸成的。” 顾明哲打断，摇头道：“不，父亲您别这么想，您除了是长辈外，还是整个顾氏集团的董事长，您是对顾氏尽责。” 顾爷爷叹气：“我应该早点站出来阻拦明理和正廷那孩子的，免得还连累汐汐。” 第20章 南汐闻言，想到这段时间老人的表现，原来是在做内心挣扎，她给顾爷爷盛了一碗汤：“顾爷爷，现在事情都已经解决，您该放下了。” 是的，犯错之人都受到惩罚，她、顾舟以及家人现在也都好好的，能有此结局已经很好。 顾爷爷笑得很和蔼，今天的晚餐也宣告结束。 第16章 嫁富豪15（纯撒糖）婚后荒唐不无道…… 大学生涯的最后一年过得平淡而美好，越是过得幸福就越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正值六七月毕业季。 毕业典礼上，学生们穿着学士服站在台上由院长拨穗，再在拍照时扔去学士帽告别自己的学生时代。 南汐站在大厅演讲台，刘海藏在帽子下漏出几缕挂在耳后，海浪式卷发披在后背，显尽温柔。 她在发表优秀毕业生讲话，台下的顾舟捧着花望着她。 这场梦境里的南汐，初见顾舟时是她在台下望着发光的他，那时他们彼此不识，如今角色互换，南汐入梦，与他相知相爱，他静静地站在台下听着她分享。 南汐讲话完，缓缓走下讲台，因为场地打扫得太干净加上她紧张的缘故，脚底不小心打了滑。顾舟来得及时，迎接她的是他结实的怀抱。 顾舟眉眼含笑，在全校师生的注目下，单膝下跪，拿出不知从多久前就着手设计定制的钻戒：“恭喜毕业，汐汐，你愿意让今天更幸福一点，嫁给我吗？” 全场安静下来，见证命定的这一刻。 “我不早就是你夫人了吗？” “是，但现在想和你合法。” 钻戒戴在无名指那一刻，顾舟起身，用鲜花挡住众人的视线，吻上了南汐的唇。 全场哗然、沸腾。 这一刻烙印在每位在场者的心里。 * 顾舟为南汐办了场世纪婚礼，价值千万的婚纱礼服，上亿的舞台布景。 他认为，汐汐值得全世界最好的。 南汐认为，顾舟就是世界最好。 ...... 婚后荒唐不无道理。 浓情蜜意三天还难舍难分。 原本南汐就觉得顾舟对她太过着迷，现在合法了更是。 躺在床上，她贴在床沿边，一会望着天花板晃晃悠悠，一会望着地面颤颤抖抖。 “顾先生，您什么时候腻......啊” “汐汐腻了？”顾舟额头挂着薄汗，南汐用手掌盖住他的双眼，遮住他泛着索取渴望之色的眸光。 被看过的地方都很灼热，她不腻只是想休息休息。 见她不答在他，只是随着动作轻哼，顾舟将手腕拿下举过她头顶，诱哄：“我轻点，再一会。” 再一会，也不知好一会。哪有这样会哄会停的？ 不过好在这次说话算话，南汐终于得到喘息。 “下次得给你晾几天。”她控诉着顾舟饿狼扑食的行为，整得跟她平时没交公粮似的。 “新婚夜，总归要不一样的。”男人玩着她露出的发丝，怜惜地吻了吻她的眼。 “你也知道是新婚夜，不是新婚夜夜夜，春耕都得让地休息的，你这个拉犁的怎么不知道歇歇。” 南汐有偷偷看在她和顾舟的cp超话上连载的那本同人文，车速很快，文里描述的她就是被犁多了的模样，夜夜笙歌吃不消，而顾舟就是贪得无厌不知疲倦。 婚前她还觉得两人适度亲密的节奏把握得很好，没想到婚后，竟与那本同人文大差不差。 从玄关到客厅再到沙发、餐桌、浴室...... 真是救命。 “嗯，那听汐汐的休息休息。（*n＿n*）”顾舟表现得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南汐右眼皮跳了下：你看我信吗？ 当然是不可信的，好好先生对她越来越着迷，休息适度，索取适度。 但，就是不见停。 南汐为了给顾舟找点事做消耗他精力，找他学起了管理企业技巧。 前段时间南汐收到了南氏产业的股份转让。顾舟说道做到，在顾正廷和南芊双双落网后，他让人查南家，查到南鸿文有税务问题，将他送进了监狱。南夫人与南鸿文离婚，被以前的债主找上门，背负千万债务破产。 现在的南氏，已经是顾舟洗牌过了的。 如果南汐爷爷和外公在世，应该会很高兴，南氏回到了两位老人管理时的模样。 * 书房。 南汐拿着秘书给的公司现业务资料，坐在顾舟办公桌对面，睁着眼睛水汪汪望着他：“顾总，和我说说呗～” 顾舟接过资料，也不拆穿她的意图，同她娓娓道来。 于南汐而言，从零开始学会管理公司，是一道挑战，也是一件很新颖的事情，她越听越感兴趣，也没注意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她在电脑文档里批注下顾舟解释的业务现状和行业发展情况，十二寸的轻薄本显示屏盯久了眼睛便开始疼。 顾舟观察到她眼角微红，眨眼变得频繁，常年伏案工作的他一看便知这是用眼疲劳了。他打开桌子右侧抽屉，拿出眼药水。 “先休息一下。” 南汐谢谢他的贴心，想接过眼药水自己滴，却在手将要触碰到小瓶子时，被顾舟拉了下。 “我来。”他走到南汐面前。 南汐原本想直接仰着头，却发现以顾舟的身高弯下腰会有些费力，于是她站起来靠坐在桌边，双腿自然打开以便他靠近，这对已经很熟悉靠近的两人来说这没什么。 南汐微微抬头睁大双眼，目光刚好与顾舟对上，她的脸被他单手轻捧着，冰凉的液体落下，进入眼睛，瞬间舒服起来。 顾舟：“别睁眼，我给你揉揉。” 感受眼部穴位被按压，眼压下降，南汐有些困了。 她下意识打了哈欠：“怎么办？想睡觉了。” 顾舟手掌贴紧捏着她的大腿将她抱起，南汐的双脚条件反射地环住他的腰际，双手搭在了他肩上保持平衡。 每次做这个动作都是满分默契。 顾舟的声音就贴在她额前：“睡吧汐汐，时间也不早了，我抱你回去。” 南汐一惊，稍稍清醒：“可这在书房。”走回卧室在的地方还要经过一节庭院。 “嗯，抱得动你。”他亲了下南汐眉心。 “不是，是这一节路都有人。”她要是就这么被抱回去，多羞啊。 “要不，我们在这把接下来的看完再回去吧，你和我多讲讲。”正好再熬一熬今晚就不用交公粮了，南汐如此作想。 “劳逸结合，明天再看。公司有高管管理着，都是我安排的汐汐放心。”说完顾舟换成单手抱着南汐，另一只手腾出抚上她后脑勺，将她的头摁往肩膀，抬脚就走，“困了就休息。” “哎！那我自己走......”南汐想下来，但没等她“抵抗”成功，便被放在了柔软的床上。 “......你多久在书房准备的这间客卧。” “前不久，想着有机会。” 究竟是先见之明还是蓄谋已久，谁也说不清，但好在不用面对别人火热的眼神了，南汐安心打了个滚，裹住被子。 顾舟让人准备来睡衣，她光速换上后又将自己裹住。 顾舟失笑。 毫不客气地打开被子钻了进去，拉过细腰将她揽在怀里。 “今晚我老实的。” 南汐娇嗔着瞪他一眼，最终因为太困，转身回抱住他沉沉睡去。 依顾舟所言，他今晚很老实。 不过也就是今晚。 清晨一早起床，南汐就被办了。 吃饱餍足的顾舟扣着衣服扣，南汐躺在床上捂脸。 她怎么也经不住诱惑，可恶！ 身旁床垫微微凹陷，男人倾身靠过来：“我先去公司处理些事情，晚点再来陪汐汐。” 南汐露出半截脸，声音被被子捂朦朦的：“嗯。” 顾舟刚走，南汐便开始想他了，感叹七天婚假过好快。 她慢悠悠收拾起床，回主楼洗了澡，用过早餐便开始找事做，想了想自己好像还从来没去过顾氏，或许她可以去给顾舟一个惊喜，以往都是他来接她下课，现在换她去接他下班。 说走就走，南汐换上一身修身内搭长裙，披上长外套便出门。 顾氏大楼，价值十几个亿，壮观程度令人惊叹，透明的玻璃楼层高百米，艺术感十足。 人来往去，繁忙不已。 南汐从车上下来时，便给周围带来不小的冲击。 这是哪里来的仙女姐姐？ 已经有路人开始为南汐美貌停留好奇，也有眼力见十足的保安，看出了对方的来历。 顾家的车辆，下来的女子年轻又貌美，无疑是顾总新婚的妻子。 “夫人，请进。” 两位尽责的安保人员没有询问南汐身份也没阻拦她。 南汐惊讶了下，但没打扰他们工作，进了楼去。 第21章 她坐在大厅，悄悄联系了顾舟的助理小齐。 【能麻烦带我去找顾总吗？别告诉他，想给他个惊喜。】 收到消息的小齐正在和顾总及其他高管开会，场面十分严肃，顾总简直就一鲜活的阎罗王，他借着有人在汇报的时候假装电话溜了出去。 只要来的人是夫人，他就不会被骂！ ...... “夫人呐！”小齐一下楼看见南汐就大喊。 “嘘！！！别叫我悄悄地。”南汐赶忙让他禁声。 小齐很像告诉她，夫人的颜值和气质，加上进入大楼没有安保人员阻拦，自己还下来接她，估计身份已经被众人猜的七七八八了，现在肯定在员工群讨论得热火朝天。 但是夫人让悄悄，他就悄悄：“噢噢！好的，夫人我为您带路。” 南汐跟着小齐坐上电梯直达顶层顾舟办公室。 “夫人，顾总正在开会，十分钟后他就来，还请您现在这等一下。” 秘书部的八卦同事争先送来茶水：“夫人，请喝茶。” “夫人这还有零食。” ...... 南汐微笑着谢过好意，温柔如三月春风，暖化了一群人。 一旁小齐回到会议室，假装是中途出去上厕所的，见顾总脸色没变化便接着开会。 十分钟后会议结束。 第17章 嫁富豪16（纯撒糖）“水手先生，下…… 员工群： ——啊啊啊啊啊啊！！！！见到老板娘了！！！！人巨美！巨有气质！巨温柔！ ——我也！！！！！人在秘书处！给老板娘送了茶水！她笑起来好好看，我化了！ ——救命，原本觉得老板颜值就够天仙了，没想老板娘更天仙，简直就是世间第一天仙配！ ——忽然觉得咱们老板也是有点人味的，也会为美人折服。 ——今天肯定能早下班！老板娘都来接老板了！ ——盲生你发现了哗点。 ...... 和顾舟还有事情谈论的高管，一路过办公区便见大家一脸“姨母”样，笑容扭曲又兴奋，他感到奇怪，直到抵达老板办公室，他明白了一切。 气压一直很低的顾总，见到沙发上坐着的美丽女子瞬间如小狗见了骨头、猫咪见了毛线球，整个人人味十足。 南汐朝着脸上挂着喜悦的顾舟，和他身后呆住的高管挥手打招呼。 “林源，剩下的事明天说。”顾舟立马吩咐。 “嗯。”高管点头，事情不着急，他也就先离开，今天能早点下班可真是太好了！ 办公室门一关上，顾舟便迫不及待地走南汐跟前搂住她：“汐汐怎么来了？在这等很久了吗？” “嘿嘿，接你下班，给我们顾总个惊喜！怎么样开心吗？”她踮起脚用脸贴了贴顾舟的脸颊。 “开心。”顾舟捧过她，轻轻一吻落下。 又一找顾舟的高管正好在此时进来，齐助理阻拦的手还悬浮在他身前。 oh～ 明日齐助理和这位高管同事因右脚先踏进办公室而被开除。 高管头脑风暴着，寻思怎么才能水灵灵地隐藏气息，齐助理扶额。 南汐悄悄拽了下顾舟的衣角：“你先处理工作上的事叭，我等你忙完回家。” “嗯。” 齐助理、高管：老板娘是天使qaq 他们当然没因为这点事情就被开除，顾舟只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但他真实做事讲究公私分明。 嗯，老板娘是能在他们讨论事情的时候在办公室玩手机的，是能给老板上万块的发财树摘枯叶的，是能嫌他们讨论得无聊去老板休息间休息的。 嗯，公私分明，驰名双标。 汇报完事情，高管便火速开溜，齐助理也是。 高管私聊： 陈飞：老林你这个不厚道的，不告诉我老板娘在，只是说能早下班了！ 林源：不是，你没看大家伙眼神吗？ 陈飞：长嘴不说话来世变哑巴！！！ 林源：...... 员工群： 齐助理：没拦住陈总，还好老板娘人美心善。 员工a：撞见什么了吗？ 员工b：放个耳朵！！！！ 齐助理：一把年纪了看得我脸红心跳的，老板这种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亲起人来居然该死的令人害臊。 员工a：啊啊啊啊啊啊！！！ ....... 两边热闹一片，都在说老板和老板娘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似神仙眷侣，一传十十传百，不小心传入了急着抱曾孙子的顾老爷子耳里。 两人三天后，收到了去蜜月旅行的通知。 顾老爷子笑得乐，开心的声音抑制不住从电话中传来：“汐汐、舟儿，你们就放心去蜜月旅行，公司我交给你爸了，年纪轻轻享受什么退休生活。” “哈哈哈好的爷爷。”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愁的南汐，只能先谢过老人家的好意，替半隐退的顾叔叔默哀。 “会的，在收拾东西了，明天出发。”顾舟就显得很兴奋，他可以不管公司的事情专心和汐汐呆在一块了。 南汐毫不客气踢了他一脚。 * 蜜月的幸福感让南汐近乎忘了这是一场梦，既然是梦，那它终将会有结束的一天。 是什么让她忽然意识到的呢？ 蜜月地点，在尼尔海岸。熟悉的海域，海风卷着浪花一朵朵拍打在沙滩，海里有鱼在哼唱，只有南汐能听见这美妙乐曲。 沙滩与海边别墅的后院连通，夜晚繁星点点，月光洒落海面，庭院桌椅，香槟酒杯交碰，这样的氛围与爱人一起吹海风聊天再合适不过。 许是酒精作祟，南汐遇见海洋想靠近的心发散到最大，渴望思念，是搁浅鱼儿对海水的生理反应，她穿着一身纯白冰丝吊带裙，秀发垂肩，漫步于沙滩，赤脚踩水，顾舟在一旁护着。冰凉的海水打湿她的脚背，没有将双腿变成鱼尾，提醒着南汐现在的一切都是一场虚幻的梦。 久久，她摇摇晃晃，喃喃道：“顾舟，如果我告诉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场梦，你会信吗？” 顾舟握住她那单薄的双肩让她站稳，海风拂过发丝，逐渐找不到两人之间的缝隙：“汐汐这是醉了吗？” 南汐整个身子都靠在顾舟身上：“是吧。先回答我，你会信吗？” 顾舟轻声：“如果是一场梦，那能在梦里这么幸福我可真幸运。” 南汐鼻尖贴上他下巴：“是呀！海洋的小仙女都被你拐跑了！” “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到之前做的一场梦，梦里汐汐变成人鱼了......” 南汐吃惊，静静等他说完。 顾舟：“一种很真实的感觉，你在水缸里，明明很害怕，却还作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银白色鱼尾，海藻一般金色的秀发，还有深绿的眼睛，当时我就觉得很美。” 南汐笑了：“你在梦里做什么记得吗？” 顾舟：“好像在捞鱼？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捞鱼。只知道，里面的就是汐汐，只是发色瞳色不同，还是很美......” 嘴唇被堵住呼吸，娇软的唇舌贴近，吻住顾舟。 很快又退去：“记得就好。” 下一场梦也别忘了...... 来自尼尔海的声音慢慢被南汐忽略，她最后只记得冰凉海水拍在腰际的感觉，下身维持着人腿，背脊靠着礁石，四下无人，肆意骄纵。 朦胧间，她在和顾舟说：“你要是忘了我，我会恨死你的......” 想了想，好像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说完又改了口：“忘了也没关系，醒来知道我是谁就好。” 不知道顾舟听进去了多少，她只想让他难忘就好。 顾舟觉得自从来这度蜜月后南汐都有些奇怪，情绪非常敏感，而且比平时更加卖力诱人。 他几次想叫她休息，询问她怎么了，都不见说。 其实是南汐冥冥中知道，这场蜜月就是结尾，尼尔海岸就是梦的交界处。她为两人画上最甜美的结局，日子一天天过去，四周景物在变成泡沫消散，两人在绵软的床上相拥而眠。 “水手先生，下次再见。” 最后一团泡沫消失，白光闪过，梦境消散。 第18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1关系冷到以这颜值班…… 又回到那片空白区域。 南汐悠悠转醒，有关第一场梦境的情感和记忆变得很淡。 女巫的声音传来：“小人鱼，你醒了？” “嗯，我为什么记不清上一场梦发生的很多事了？”她只知道，梦境里的自己觉得一切都很真实，包括她对顾舟的感情。 “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当然会遗忘。”女巫说得很随意、很轻巧，“之后的梦境你甚至可能意识不到自己在梦里，接着去吧，第二场梦，你想怎么做？” “智慧，给他聪明过人的才智。”这样水手先生就不会笨到被海盗发现了。 “好的。” 第22章 周身开始散发光芒，流光之间，南汐猛地想到令她担心的一点，于是趁要入梦前赶忙询问女巫：“西西莉亚，那他会忘记吗？” “你会记得你曾经做的每一场梦吗？” 声音越来越淡，直至消失，梦境开始...... * 五月初，星源三中的法国梧桐果实熟透，漫天飞絮，时不时会飘落几些从窗户进入教室。 患有鼻炎的同学这会就有难了。 教室内如此，更别说靠窗。 这周南汐换位置恰好到了那，白色的细小绒絮进入鼻腔，惹得她鼻痒难耐。 她拿起纸巾轻轻擦拭，却因为次数过多，鼻翼两侧泛起微红，中高马尾梳在圆润的后脑勺，几缕青丝垂落被随意挂在耳后，柳眉微皱，神情淡淡很是温柔，就是眼眶憋得微红，外表看来，像要哭了一样。 恰是大课间，有同学在讨论关于上次月考成绩。 蒋芯月：“这次排名下来，顾学霸又是第一诶！” 李灿灿：“除了语文，其他门门都单科第一，太佩服了。” 蒋芯月：“那是，语文可是我们汐汐的领域，他是考不过的。” 李灿灿：“是啊汐汐其他科目都是单科第二，语文一下拉了十分缩短了与第一名的差距，可惜......” 赵凡加入聊天，他嗓门平时就大，声音很突兀：“可惜我舟哥太强了，老吴出的那道价值十五分的超纲压轴题他都给答对了，南女神虽然也答了但是过程有点问题没得满分，总分就少了舟哥几分。” 蒋芯月：“都好牛，我连步骤都没写出来，放了个公式上去一分没得。” 李灿灿：“我也一样，这就是学霸与我们之间的差距吗？第一第二断层碾压” 赵凡：“可不是吗？他们好卷，舟哥还用的是标答之外的方法，已经被叫去办公室讨论了，我哥真帅。” 蒋芯月咋舌：“妈呀。” ...... 南汐在一旁听着，选择拿出压轴题又重新做一遍，中性笔在草稿纸上计算几下又划去，没想通错在哪，于是决定趁着课间没结束，去办公室找老师问下。 她拿起卷子走向门外，恰巧与刚从办公室回来的顾舟迎面撞上，少年清爽干净，三七分发型，外貌如一轮明月般皎洁，五官是上天最好的杰作，眉骨卓越，眼角有颗泪痣点缀，与南汐一样都是好看到极致的人间非凡物。 一男一女都有绝色容颜，换在偶像剧里应该是最般配的一对，一举一动都应cp感满满，可现在，二人仅仅擦肩而过，视对方如空气。 南汐径直走出教室，顾舟也若无其事走回靠门边的座位。 干巴巴，陌生到像连同学也算不上。 这在方才讨论成绩的几人看来更是： 顾舟高个帅气，青春男高，光是看一眼都能让人心动的程度，而南汐却可以视对方如空气，淡淡路过。 南汐眼角水盈、眼眶泛红，一副我见犹怜模样，换做任何一个男人与她面对上都会忍不住停下来关心、心动几分，而顾舟，他只是以看不清的神情撇了一眼，视若无睹淡定走回位置。 冷，两人实在太冷！ 他们压低声音在一旁—— 赵凡：“妈呀这关系真差啊，同班以来，我就没见他们打过招呼。” 蒋芯月：“我见过和没打没区别，我为曾经磕过汐汐和顾学霸cp感到抱歉，他们这样，能在一起有鬼了。” 李灿灿：“针尖对麦芒，学霸间无声的对峙！对他们来说恋爱和学习比起来，那学习肯定是第一重要的。” 赵凡：“那可不，关系冷到以这颜值班主任都放心让他们做同桌的存在。”要不是他们双方不愿意，早就是同桌了。 蒋芯月双手环抱：“汐汐的三好同桌可是我！她说过，这辈子不可能愿意和顾舟做同桌的。” 赵凡感叹：“啧啧啧。” ...... * 笃笃笃。 南汐拿着月考卷去办公室，轻轻敲响敞开的门，喊了声报告，等老师同意后才进入。 “吴老师，关于这次的月考卷最后一道大题，我想来请问下，我是哪个步骤出问题了呀？算半天没能检查出来。”南汐乖巧递上试卷并附上一只红笔。 吴老师是个年轻又富有书卷气息的男老师，他扶了扶无边框眼镜，接过红笔开始给她做演算：“......你这里这个公式不能直接这样推，逻辑出了点小问题，这是标答，你下去对照看看。” 因为南汐成绩也很优异，吴老师多说了句：“刚才我叫顾舟来说了下这道题的另一种解法，他的方法更简单，你可以私下找他讨论下，学习学习。明天我也会在课上讲到。” 南汐点头：“明白了，谢谢吴老师。” 吴老师把试卷和红笔还给南汐：“嗯，快上课了，回去吧。” 听完，南汐便离开，要在响铃前赶回教室。 “小吴啊，你们班这两学生可真省心，长相出众，却一心只爱学习，丝毫不担心早恋风险。”吴老师一旁的隔壁班班主任感慨道。 “是啊。”吴老师喝了口水。 他教师生涯第一次当班主任接到的便是尖子生云集的实验班，第一第二名带头一心向学给班里带来了很好的学习氛围，他们班学生，一次也没被思教处抓早恋过。 * 上午的课很快结束，南汐和蒋芯月去食堂吃完饭便回教室休息，蒋芯月家住得比较远，所以中午不回家，而南汐则是因为想节约时间学习中午也不回。 她在桌上趴了几分钟，鼻炎犯了让她难受得睡不着，于是便拿出数学月考卷对照吴老师给的解析研究起来。 蒋芯月在一旁悄悄玩手机，瞥到她在看什么，以为她是在为压轴题做错没能拿第一烦恼，出于相信听仇人八卦能使人快乐的心里，她上贴吧找了找关于顾舟的乐子。 “天哪汐汐，八卦！关于顾舟的。” 南汐放下笔，扭头凑近：“什么？” 蒋芯月翻开页面给她看，一则半小时前发的帖子： 【顾学霸今天回家路上又被堵了，这次是清禾一中的校花郭雅婷。】 主题贴下面一堆看热闹的网友评论—— 三中热闹份子：又被堵了，我们三中校草人气真高，上次是二中的刘琦，再上次是八中的黎欢颖。 不吃葱姜蒜：在场的告诉我这次顾学霸花了几秒？ 请给我打码：报告楼上，记录保持得非常好，顾学霸五秒钟：“同学不好意思我不早恋。”结束了战斗。 不理不理小土豆：哎，但是清禾一中的校花好漂亮，她都追了有两个月了，美人眼光带泪，顾神你好狠的心。 我真不是一中的：我觉得他们可能有戏哦，毕竟顾学霸花了五秒钟给她解释不恋爱的原因。 三中热闹份子：有没有可能对其他人也是一样的话术...... 我真不是一中的：就算是一样的话术，退一万步讲，他们之间的气场好适合在一起。 这楼下附上了路人拍的照片，但蒋芯月因网卡迟迟加载不出来。 一张图而已她们原本想直接略过，结果下面的评论： 全世界种满香菜：挖槽！！！真的，我可以磕了，郭女神什么时候把顾男神拿下！ 不理不理小土豆：我要把这图挂cp墙！！大家都来磕！！！ 我真不是一中的：是吧！！！挂墙墙，我赌人气很高，一定能在一起！ ...... 引起了好奇，蒋芯月想看图了：“汐汐，我转发给你，你加载下。” “哦，好。”南汐拿出手机开机，顺道询问刚才看评论时留下的疑惑：“芯月，咱们学校cp墙都挂谁啊？” 蒋芯月身为资深猹，墙翻得透透的：“有很多，你和顾学霸占比最高。” “还有人磕我俩？” “不是，放心，磕你俩的没有，是磕你们各自的cp，我记得你有个是和上届毕业的那个学长的，我也磕进去了，顾学霸我记得有个是和超市门口那只小白猫的。” “哈哈哈，怎么还有猫。” “哈哈哈哈cp墙杂得很，什么都能磕，还有的是买的水军，为了攒cp人气追人的。” “这么复杂？” “那可不。快让我看看他们说的照片，我鉴定下有没有顾舟和猫好磕。” “哈哈哈。” 南汐用手机点开链接，加载圈转了几圈后，早些时间的消息因为开机启动的缘故现在才弹出。 哥哥：我中午回家给你拿鼻炎喷雾，抽屉里有口罩拿了带上。 蒋芯月就这么明晃晃看见。 “汐汐，你哥哥对你真好！我也想要同校的哥哥。” 南汐结巴了下：“啊......嗯，图片加载出来了。”说完她立马把消息弹窗滑了上去，露出底下照片全貌。 一张模糊的照片，看不清男主样貌，只见女主一脸含情脉脉的模样，动作夸张清晰，角度很刻意。 第23章 蒋芯月吐槽：“切，果然还没有和小猫的cp好磕，一眼鉴假，评论区下面来人了。” 南汐看不出他们说的cp感，她顺着蒋芯月所说，看向帖子下的最新回复—— 三中热闹份子：挂吧挂吧......都来抢我们校草。 请给我打码：表演刻意，水军请得有点没水平了，照片拍得也是。 三中热闹份子：追人还是光明正大些吧。 我系摸鱼的：这都第几个了...... “哎，像你和顾学霸这种一心只学习的，这些cp都不可能有真。”蒋芯月感叹。 南汐表示肯定。 一会，蒋芯月吃瓜吃得有些困了，趴在桌上休息。 南汐揣起手机悄悄去厕所回复“哥哥”的消息：“才看到，谢谢。” 对方很快回复：“没事，口罩在抽屉里，书堆中间，很明显一袋子。” 后面南汐就没回复了，她回到教室，四下除熟睡的蒋芯月无人，她走到靠门边的位置，蹲下，快速拿出口罩便回自己座位戴上。 回座的声音吵醒了蒋芯月，她懵懵低语：“这就拿到了？” 南汐：“嗯，离得近。” 对方又再度睡着，南汐心脏紧张得怦怦跳，却强压下来，打开试卷接着研究。 第19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2“行，多读书别早恋…… 南汐和顾舟认识的时候还在上幼儿园，那会她父母因工作原因来到清禾市居住。 为了方便接送，父母安排小南汐就读家附近的幼儿园。 初到新环境的小南汐有些不适应，怯糯糯的，可又因长相甜美可爱深得周围人喜欢，她遇见了同样因长得好看成为小万人迷的顾舟，不过他比她开朗阳光，在幼儿园又有更多小朋友跟他做朋友。 两小团子初次打招呼是小顾舟主动的，那时他吐字还有些牙牙儿语，大方地叫她小汐妹妹。 “小汐妹妹，你也在等爸爸妈妈接你回家吗？” “我等张老师送我回家，她是我爸爸妈妈的朋友。” 同样是因父母工作忙而留到幼儿园最后，两小团子待在一起让等待的时间显得没有这么难过。 从此，小南汐的幼儿园生活有了小舟哥哥陪伴，小顾舟也不再是一个人等待爸爸妈妈来接他。 有小舟哥哥做她第一个朋友，小南汐慢慢融入了幼儿园，每天和他关系最好，玩得最近。 两小团子黏糊在一起，成了幼儿园可爱的一双小萌物，是让家长看到就想把孩子送来这上幼儿园的存在。 毕竟有两个小漂亮在的幼儿园看上去就很加分。 他们双方家长都知道对方小朋友的存在，却因为太忙没能见上一面。 直到...... “小汐妹妹别怕，哥哥保护你。”小顾舟把小南汐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安慰。 他们所处的房间脏乱、破旧不堪，房间的灯泡都是碎的，只能在白天才看得见窗户缝传来微弱的光。 几名穿着简陋笑容可怖的青年拿着剪碎的布偶恐吓他们，带头的胖阿姨眼睛狭长满脸皱纹，虐待一旁被她称不听话的孩子。 “哥哥......” 两小团子被拐卖了。 好在运气很好，小南汐和小顾舟也都很聪明，想办法和外面联系，在双方父母和警方的努力下，赶在被卖之前将孩子们救了出来。 终于见到彼此的双方父母都不禁汗颜，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不过也因这次经历，两家关系变得非常好。为了让孩子不留下心理阴影，两团子被放在一起长大。 每天下班比较早的顾舟妈妈会把小南汐接到自家来玩，小顾舟会给小汐妹妹拿他最好吃的零食，直到小南汐妈妈来接她，时间久了两团子还会因为要分开哭闹。 还没妈妈膝盖高的小顾舟抱着妈妈的腿哼唧：“妈妈，我不想和小汐妹妹分开。” 顾妈妈不许后，他便拉着小南汐的手站在南妈妈面前：“小汐妈妈，我可以也当你家崽崽吗？”水汪汪的眼睛扑闪扑闪。 然后小南汐也会黏着嗓子，软软糯糯和顾妈妈说：“顾妈妈，不亏的，我也当你家崽崽。” 把小顾舟妈妈和小南汐妈妈逗乐得不行。 后来，小南汐家便搬了家，和小顾舟家同单元，两小团子每天见面时间更多，甚至还会上对方家睡，两家来往更频繁，关系好得不得了。 * 不过，南汐和顾舟并不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大约在她10岁的时候，两人便因南汐家父母工作调动关系分开了。 她去到了另外一座城市，念完小学，初中，高中时才因这边教育资源好又回来。 时隔六年，说长也长，说不长也够两小团子长成少年少女，懂了男女之别，有了年少心事。 再相逢，南汐一个人托着行李箱回到小时候住的熟悉单元楼，等幼时玩伴下来接她。玩伴还是异性，她觉得很是尴尬，奈何南女士一直说：“你们小时候关系多好呀！这有啥，大方点，那是你顾妈妈家，又不是外人。” 只能硬着头皮乖巧点头。 “小汐？”变声期后的少年音，爽朗清脆，舒服的音调叫着小汐，南汐觉得很好听。 她对顾舟的重逢印象，便是一个初长成的偏偏少年，干净又皎洁，如一轮明月，眼角一颗泪痣胜似繁星点缀，让他更加夺目。 只是这是表面印象，也是后来造成她觉得顾舟这人很割裂的一大原因。 提前请家政阿姨打扫过的房子没有灰尘，家具齐全，顾舟帮她把东西搬上楼。简单整理下后，南汐便先听南女士的去顾家打招呼。 顾妈妈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拉着她和南女士打视频，聊了很久，让她不要拘谨把这当自己家，让顾舟这个当哥哥的好好照顾她。 南汐尴尬的感觉很快被顾妈妈的温暖驱散，却又被顾舟提起来。 在顾家吃完晚饭，顾舟送她上楼，就在这上楼的功夫，少年语气散漫，像是不经意间对久别重逢的妹妹进行关心：“小汐谈恋爱了吗？” 吓南汐一个机灵，她觉得很有被尴尬到，使劲摇头说：“没有，没有，从不早恋，我爱学习。” 只听顾舟淡淡地接着说：“行，多读书别早恋。” 臭屁、还狗、又有些莫名其妙，是南汐对顾舟的更深印象，一点也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这么冰清玉润、白璧无瑕。 然后，在高中正式开学前的这个假期，南汐重新认识了一遍顾舟，觉得他这人，在外是非常典型的白月光型少年，很端着，只有私下对她的时候，多了很多人气。 哦不，是“气人”。 他会在隔壁弟弟出门没拿钥匙的时候，温柔说他怎么这么不小心请他来家里坐，却在她忘记锁家门的时候严厉痛说她一通；会在楼下小猫撒娇的时候给它喂好吃的猫条，却在她嘴馋想吃宵夜的时候无情阻拦；会给好基友做情感开导，却不准她听有一点关于感情的八卦...... 可恶，反正她就这么对他不温不喜了，关于幼崽时期的种种，都被她抛之脑后。 为了和本地高人气白月光避嫌，她与他约定，上学期间互不认识。顾舟对此也表答应，但他说是因为找他要南汐联系方式的慕名好友太多，给他烦到了...... * 时间回到现在。 外人面前作不认识的南汐和顾舟，找了个四下无人注意的楼梯间，在连监控也拍不到的死角处，飞快交易。 “明知道是花粉季，还忘记带药，真有你的。”顾舟表情很欠揍地靠在墙边，低头看着南汐说。 “早上起晚了走太急，忘了，想着就一天应该没事的。”南汐有些心虚，她昨晚犟着要把预习卷给做完，导致熬夜到了两点才睡。 一早起来休息不够精神本就迷糊，还因晚起了时间紧迫，着急之下忘记带药情有可原嘛。 “你鼻炎严重程度自己不知道啊？”顾舟语气微凶。 “这不你帮我拿了嘛，非常感谢。”南汐想打糊弄过去，让两人赶紧分开。 “呵。”顾舟知道她的想法，于是冷冷一呵，挺直身准备离开，“对了，抽屉里的那一包口罩都是给你准备的，我用不着，别只拿一个。” 南汐点头，她就说他一大男人怎么买口罩买马卡龙混装色？ 先后离开楼梯间，南汐还特意去了趟卫生间再回的教室，等她踏进教室门上课铃声刚好响起。 望了眼坐靠门边组的顾舟，他已经把这节课要讲的课本拿出来，还赶着老师没来预习着。 顾卷王。 她心里默默吐槽，而后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座位坐上拿出书。 蒋芯月一旁压低声音悄悄和她道：“汐汐，你和顾学霸关系真差啊，都看不惯他背着你偷偷学习。” 南汐：“......” 也没有关系特别差吧，顶多就是有时候有些看不惯他。 第20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3幸运儿顾舟携其怨种…… 第24章 她和顾舟没有关系特别差，顶多就是有时候有些看不惯他。 物理老师在这节课讲能量守恒定律，他在黑板上工整写下介绍后，摆弄起讲台上的单摆，现场演示证明。 陈老师：“同学们，我现在将单摆贴到鼻尖处，因为能量守恒定律，当我自然放开它后，它会先摆动到相同高度再回来，并且不会碰到我的鼻尖。” 简单易操作的实验，只是陈老师不小心使了下力，让单摆多了些动力，回来的时候被精准砸到鼻梁。 “哎哟。” “哈哈哈哈哈哈。”引得班里哄堂大笑，谁不喜欢看老师失误的乐子呢？ 陈老师揉了揉鼻：“不好意思老师昨天打牌有点伤着手腕，手抖，失误了，但定理保真哈，有同学愿意上来替老师演示的吗？” 喜欢来点课堂互动，尤其是互动过后还要随机提问，这就是老陈的风格。 但...... 方才还笑成一团的课堂瞬间安静，一个个低头的低头，假装看书的假装看书，只有几个无所谓但不主动举手的依旧保持认真听课的姿势，其他人都生怕和老师对视上，正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空气宁静非常，老实人较多的班级，是注定不会有人主动举手的，只能靠老师随机抽选。 陈老师早知道自己带的这个班的性子，他直接随机打开一页书，页码是12：“门边数第一组第二排，还有你同桌，上来示范。” 第一组第二排刚好坐的是顾舟，人选定下后其余人松了口气，幸运儿顾舟携其怨种同桌登上讲台。 南汐被蒋芯月用笔帽悄悄戳了下胳膊，抬头注意。蒋芯月对她悄悄道：“还好是顾学霸上去，谁知道老陈一会会问什么，要是答不出来今天多作业可就糟了。” 南汐看了眼淡定的顾舟，点头回复蒋芯月：“是的。” 讲台上顾舟清晰而磁性的少年音响起：“你放还是我放？” 说话对象赵凡挠了挠头：“要不我放？我有点不太敢面对铁球，感觉刚刚陈老师被砸有些疼。” 陈老师在人高马大的两人中间站着显得有些矮小，他摆了摆手：“谁都行，抓紧时间。” 顾舟：“行。” 说着陈老师挪到靠窗的空处，站一旁观看，顾舟和赵凡一人站在讲台正面一人站在讲台的侧面。 顾舟因身高较高，需要弯腰才才能匹配实验高度。 于是乎众人就看见少年挽起袖口，将修长的双手撑在讲桌两侧，稳住重心，向下弯腰。宽大校服下映出不见瘦弱的身板，手臂因用力肌肉紧绷显得力量感十足，赵凡站在一旁，肥肥的肚子与顾舟形成鲜明对比，他和校服充当了背景板。 铁球碰上顾舟鼻尖时，他冷眸微微注视着斜下方，睫毛纤长、鼻梁高挺、侧脸线条分明，在周围同学眼里看起来很是帅气禁|欲。 “妈呀，顾学霸好帅，怎么连看个球都......” 有人在下面悄悄感叹出声，引来老陈目光扫射后又火速闭嘴。 南汐听到也就感觉淡淡，她坐的位置在窗边第一排，看讲台需要扭过头，离得近但是费脖子，于是她便单手托着下巴看向顾舟和赵凡做演示。 铁球放下摆向对面的瞬间，顾舟抬眸，深邃幽暗的黑色瞳孔泛着光，似捕食者看到猎物，带有浓浓侵略性，看向南汐的方向。 南汐恍惚是小兔被他一眼盯上，心脏被猛电了下，肾上腺素飙升催红了脸，眼眶中泛着盈盈水光，然而当她再眨一眼，小球摆回，停在离顾舟鼻尖最极限的位置再次重复摆动，她看到顾舟眼神盯的是球而不是她。 刚才是错觉吧，只是刚好撞上。 想通的南汐心情平复，便听见蒋芯月在一旁感叹：“哇，顾学霸也太淡定了吧，换我肯定会条件反射躲一下，汐汐你会吗？” “啊？嗯，会。”她诚实回答。 陈老师在一旁听得清楚，于是他笑容真诚道：“你们要不也去试试，不会撞到的。 （＾v＾）” 完蛋被点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台。 在南汐和蒋芯月上去的时候，顾舟往她们方向看了眼，这一眼没被南汐注意到却被蒋芯月注意到。 “汐汐，顾学霸在挑衅你！咱们不能输！你要实在怕就闭眼！” 她这句话给全班都点了一下：顾舟和南汐又杠上了。 纷纷打起精神投来看热闹的眼神。 救命。 南汐努力忽略，她挽起袖子半趴在刚才顾舟站的位置。她向来怕疼，巨怕！ 南汐声音小小、怯怯朝着蒋芯月嘱咐道：“我知道不会砸到我，但你一定要自然放下啊！” 蒋芯月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小铁球冰凉的温度离南汐鼻尖很近，手松球落，她抿嘴闭眼，没有感受到小球砸来的感觉。 悄悄睁开一只眼睛查看，摆锤在面前晃来晃去，实验很成功。 蒋芯月：“我就说包在我身上吧！” 南汐直起身重重点头：“嗯！” 陈老师表扬了下她们，重新站回讲台。 南汐和蒋芯月放下悬着的心落座，没注意靠门边位置，一直盯着她的那道灼灼目光这时才收回。 接下来陈老师惯例提了问题，让四人分析单摆在运动的整个过程中的能量变化。 能进入实验班的人成绩都很好，几人都做出了正确解答。 不过，同样是满分学霸，之间的差别在于，更优秀的一方能在给出正解的同时给出进一步分析结论。 顾舟和南汐都有说到有关单摆的摆动规律。陈老师对此很满意，他正有下一步要引出对单摆进行讲解的意思。 班里同学小声唏嘘：两人又对付了，太卷，太强...... 蒋芯月不禁给南汐竖拇指表扬：“今天也是我们汐汐和顾舟势均力敌的一天。” 南汐眯眼浅浅一笑，默许。 虽说她和顾舟的关系真没有像同学们想的这样尖锐，但她大概知道关系被误解成这样的原因。 应该是和刚上高一那会有关。 * 去年九月，丹桂飘香，秋风卷地，高一新生们的朝气充斥着校园。 新面孔，新血液，脸上还未彻底褪去稚嫩的少年少女前来报到。 今年新生里有一位颇具人气的代表，那便是一直在清禾市上学的顾舟，以星北省中考状元的身份进入排名第一的省一类示范性高中——星源三中。 长得帅、人品好，冰清玉洁如明月，中学起便是校草人物，让周围人望尘莫及，只敢远观不可亵玩。 原本以为他已是人间仙品，没想到天降了外省来的南汐。 南汐初入三中，顶着柔和五官，温柔气质，皮肤如陶瓷般嫩白细腻，脸上略带婴儿肥显得有些可爱与娇俏，少女年纪便已是月闭花羞的顶级容颜，似掉落人间的宝藏，出落凡尘的翩翩仙子。 两人光是外貌就在学校掀起热议，校园贴吧上铺天盖地都是： 三中老学姐：啊啊啊啊！！！这届新来的高一生颜值好绝。 许愿高考第一：要毕业了我心动了，能在高考完加学妹**号吗？ 猫猫伸懒腰：顾舟以前就听说过他了人气很高，妹妹是怎么回事！！！天降了个小仙女！ 老师给我打满分：真的是，头一次见能与顾舟颜值相抗衡的存在，太绝了qaq 看到我就叫我去学习：三中捅了颜王殿了。 ...... 高一进校最开始是随机分班的，南汐和顾舟没被分到同一班，但每天可见两人班级门口的开放式走廊围满以各种理由路过的人，大家都想一观这两绝世容颜。 南汐当时的同桌是一位乖乖女生，她很外向，认识第一天就和南汐各种聊起来，其中聊得最多的便是有关顾舟。 她说她初中开始便是顾舟的迷妹，觉得对方哪哪都好，并和南汐展开论述，关于顾舟在初中时候的“丰功伟绩”—— 什么国旗下演讲常驻选手，什么校运会长跑项目记录保持者，什么永远没人追到的高岭之花...... 别人听了或许觉得顾舟简直就是人间妄想般的白月光少年，但南汐却只觉得，他端，他非常端。 明明在自己面前不全是这样...... 因为顾舟的高人气她当即认为自己之前提议的和顾舟假装不认识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虽然在开学后一个月内，她也人气高到被各种追崇...... 其中包括了一名高三学长。 她有很明确地拒绝对方，但对方许是因为高三压力大，做法略有偏激，居然打听到南汐家住哪，跑到楼下去喊楼。 一人在家的南汐哪受得了，她只能憋屈着脸去求助顾舟想办法。 顾舟听后脸黑得像鬼一样。 南汐记得他那会刚回家校服都懒得换直接丢了书包便下楼和学长对峙。 她生怕他出手揍人于是跟了上去，躲在单元楼门后偷看。 第25章 那天下午落日渗人，秋风入骨微凉。 只见发育良好的少年，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比他矮半个头的学长面前，气势碾压。 他薄唇微动：“学长，你扰民了。” 学长毕竟是被拒绝过几次也不放弃的犟种，他挺了挺背让自己看上去不这么弱小：“顾同学，不知道我在这和汐汐学妹表白与你什么干系？” 顾舟双手插兜，露出与平时在学校完全不同的模样，此时的他冷如南极，面上非常不爽。 门口的枫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顾舟声音不大，导致南汐没能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见约莫半分钟，犟种学长便沉着脸，一模败犬样离开了。 冷风吹进南汐衣领，她冷得缩了缩脖子，看着走向她这边的顾舟：“你跟他说了些什么？” 顾舟低头看她，身子侧了侧。 南汐感到没这么冷。 “说你瞧不起他这种学习差的垃圾。” “可我记得他高三年级前十。” “嗯，不能和你这个状元预备役相比。” 南汐睁大双眼，她虽然成绩也很好，但是要成为省状元得花多大努力啊！顾舟就给把这牛给吹出去了：“你让我今后学习怎么办！！！” “一心向学，拒绝早恋。”八个字言简意赅，顾舟说完便赶着她回家。 南汐内心很烦！很烦！尽管学长后面再也没来骚扰过她。 她成绩也很好，可因为顾舟那句省状元，像给她定了个锚似的，让她拼命想朝着靠近。 牛不是她吹出去的，但债是她要还的。 可恶！于是她就这么生着顾舟气，猛学了半个多月。 在高一第一次月考成绩榜单公布的时候，见自己在年级第一的顾舟下面一名，便朝着他的成绩狠狠冷呵了声。 这一幕恰巧被路过的同学看到，惊讶平日里温柔好相处的南女神，居然对顾学霸露出尖刺，他们夸张成她不服气要和顾学霸对着干，对此顾舟反应是淡淡一笑。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变成了两人互看对方超不爽—— 顾舟享受低分超过南汐碾压她的感觉，而南汐骄傲如小天鹅，励志一定要超过他。 南汐知道后不禁汗颜，这是多大的误会啊！ 不过因为这误会有利于两人在外装作不认识，南汐便也不否认。 时间久了她习惯了朝着考好成绩努力，也没再因这事生顾舟气，可误解也这样遗留下来...... 第21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4“哟小舟，好久没见…… “汐汐，今天打算直接回家吗？考不考虑陪我逛下书店，我想去买点书来看。” 放学时间，南汐正收拾着书包，翻找抽屉看今天要带哪些课业回家，闻言她抬头看向蒋芯月：“芯月打算买点什么书？” “还没想好，但是想买些书来解闷，去看看再说，顺道买点文具。” 提到文具南汐忽然想起活页本替芯要用完了，于是她背起书包：“走吧逛逛。” 蒋芯月：“好耶！” * 三中校门出去不远处便有一家大型书店，里面除了卖辅导书还卖其他书刊读物、文具、文创品，很受附近学生喜欢。 蒋芯月去书架挑书，南汐在文具区买活页纸。 放活页本替芯的架子下有一排错落有致、摆放整齐的展台，台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笔、书签、明信片，类型丰富图案好看。 她一眼便看中了其中一套烫金书签，羽毛造型外表精致，细节到羽毛的纹路都层层分明。 南汐一下买了两个，一个看书用、一个收藏用。 买完她便去书架那方找蒋芯月。 齐刷刷几大列两米高书架，把人挡得死死的，书店不能大声喧哗，南汐只能一列列找，不得不感叹书店工作人员的勤快，书架上没有书是乱放的，全都紧密挨着生怕露出点缝隙。 找到中间列的时候，南汐惊讶，很巧地遇见了吴老师。 她赶忙礼貌打招呼：“吴老师好。” “嗯，南汐同学好，也来这买书吗？”吴老师拿着一本文学作品询问南汐。 “我来买些文具，顺带陪蒋芯月买书。”南汐回答。 “汐汐！”就在这时，蒋芯月找到了她，“呀！吴老师也在，吴老师好！” “好好好，你很爱看书嘛，放学想着来书店买买书。”吴老师笑着说道。 下了班的他气质显得没有这么严肃，此时像极了一个普通邻家哥哥。 蒋芯月听闻立马把自己选的小说抱得死死的，用宽大的校服袖遮住名字，而后道：“嗯！时不时就来。” 南汐从一旁瞥见书名：《新邻居他有容奶｜大》、《不要这么娇好不好》、《回头草他真香》。 给她看得一愣一愣的，赶忙给蒋芯月挡了挡：“吴老师，那我们先去付款啦！明天见。” 吴老师：“嗯，好的，去吧。” 说完南汐便拉着蒋芯月火速结账，踏出书店。 吴老师在后面慢悠悠挑了几本资料书，而后前往收银台：“你好，这几本。” “好的，请问您有会员卡吗？打八折，还可以帮您积分以后换礼品。”营业员一手指向一旁的礼品展示台道。 “嗯。” 吴老师手机调出书店小程序的电子会员卡，买完单消息手机弹窗跳出一条消息。 小雨姐：天昊，打听到我女儿分到你们班了，真是缘分，以后还麻烦你多照顾照顾，她一个人在这边，有什么事情还请第一时间和我说。 吴老师接过收银员递来书的手顿了顿，随后点开消息，拎着书离开书店，拇指敲击屏幕回复：好。 神情暗淡，久违的烟瘾犯起。 * 南汐和蒋芯月在车站分开，她家就住学校附近的小区，而蒋芯月家坐车有半小时车程。 “你或许可以申请住校。”南汐向蒋芯月提议。 “不要，等高三忙的时候再说，住校要上晚自习，没有在家舒服。”蒋芯月拒绝，随后她向南汐安利起今天买的书，“汐汐我今天找书的时候，大概看了下这几本书的介绍，都超绝的，你要不要看？” 南汐想了下书名，说实话她也有点好奇，于是道：“谢谢芯月，等你看完我再找借。” “汐汐女神和我有同样爱好，我是什么幸福小女孩。”蒋芯月捂着胸口夸张感动。 逗得南汐一笑：“我看小说的。”尤其是初中那会，时间充裕，就有看很多。 “我以为你是闷头学习那一挂。”蒋芯月道。 南汐：“学，但劳逸结合。”假期那会南汐还和顾舟一块打游戏来着，只是开学便玩得少了。 “嘻嘻，我也要劳逸结合，回去先学习！” ...... 两人又聊了会，等蒋芯月车来南汐才回的家。 打开家门，空荡荡的客厅依旧孤寂，昏暗、没有亮灯，玄关只有她一人的鞋子，门口伞架也只放了一把伞。 为了节约点用电，南汐索性就不开客厅灯了，直接回到卧室，把睡衣一换，书包一放，拿出课业就开始学。 不知不觉忘记了时间，直到家门被敲响。 晚上八点，南汐不想也知道是谁。 她踩着拖鞋开门，顾舟贴靠在门一旁，穿着一身宽松休闲的家居服，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淡淡说道：“今天爸妈有事不在，让我带你解决晚饭。” 南汐抬头望着他，花瓣状的眼睛眨动两下：“去吃什么？” 顾舟没回答她，而是反问：“你想吃什么？” 南汐思考了下，自己今天晚上没有特别饿，于是乎道：“我不是很饿，没有特别想吃的，你呢？” 顾舟双手抱胸，盯着她看，仿佛在说这纤细身板就是这样不吃饭饿出来的。 “楼下那家鲜肉小馄饨吃不吃？” “行，等我两分钟，换衣服和你下楼。” 唰一下，南汐无情把门关上，将顾舟挡在外面。 顾舟扯嘴冷笑。 十分钟后，门再次打开，与刚才相比，南汐就是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卫衣。 顾舟：“你换了什么？” 南汐：“淑女换衣服，请这位男士不要过问！”说完拽上顾舟袖口就走。 她的睡衣带胸|垫，回家的时候为了舒服便把bra脱了，现在要出去当然得穿上更有安全感。 这家馄饨店开了十几年，在两人还是小团子时便常来这里吃，小小胃口吃不完一碗，顾妈妈便找老板给他们要两个小碗分着吃。 南汐刚回来的时候，两人便一起来过这家店，老板还是那个老板，当时一眼就认出了顾舟。 “哟小舟，好久没见你来了，这一来就带了女朋友？” 南汐一下羞得没好说话，顾舟先开口：“李叔，这是小汐啊。” 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女朋友，只是提醒李叔，这是几年前自己身后带的妹妹。 南汐也没在意他怎么说，只是叫了声李叔。 第26章 “哎呀，原来是小汐回来了啊！都这么大了，真是越长越漂亮了。”李叔笑得和蔼友善，给他们下了两碗招牌小馄饨。 小馄饨里有紫菜和虾米南汐很喜欢吃，还叫李叔多放了些，一碗馄饨吃得暖暖的。 现在，她和顾舟来店里，是李叔儿子在看店。 南汐先坐在位置上，顾舟去点馄饨。 默契的，馄饨端上来的时候她的那碗是多虾米紫菜的，原本不饿的胃口闻到香味，一下来了劲，砸吧砸吧吃着紫菜。 两人沉默无言。 忽然南汐想到什么：“顾舟，一会吃完能不能来下我家。” 顾舟盯着她看了看，吃个馄饨：“什么事？” 南汐抽出张纸擦嘴：“今天去办公室找吴老师问压轴题来着，那道题我没做对，他和我解释了我就明白了。” “嗯，那还需要我做什么？”顾舟话说得温柔，静静看着南汐擦嘴。 “吴老师说你的方法更好，所以想来找你请教下。”她眨着明亮的双眸，紧盯顾舟。 她说的是她想，而不是吴老师让。 “行。”顾舟依旧这么看着她。 南汐笑得很甜，表示感谢。 * 两人到南汐房间内。 屋里灯光照得通亮，南汐给顾舟拿了张椅子坐自己旁边，拿出试卷，请他讲解。 顾舟拿起南汐的铅笔和草稿纸，便教起她步骤：“你看，你这样......” 南汐看得入迷，思路跟着顾舟一步步讲解进行，没注意到自己靠他靠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脸将要贴到他的手臂，顾舟也不见挪开，下巴即将贴近南汐后脑勺。 讲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南汐忽然茅塞顿开，她猛地一抬头。 “啊！” 两声齐声叫唤。 一个磕到后脑勺，一个咬到了舌头。 明显咬到舌头那位要难受些，南汐揉了揉脑袋赶忙看向顾舟。 见他紧闭着嘴，眉头微皱，强忍着痛保持淡定自若的表情。南汐便撑上去，想掰开他嘴查看。 “对不起，给我看看，咬得严不严重。” 顾舟慌忙撤开，不让南汐的手碰到自己脸颊：“没事的。” 南汐也意识到这样不妥，但还是担心，于是她坐回位置，语气弱弱，带着自己也无意识的撒娇：“你......还是张开嘴让我看看。” 顾舟闻言，重新靠近她，微微张开唇。 南汐看着他好看的薄唇，微张着，里面的软舌像是美味软糖，她被他紧盯着，像是恋人要接吻前的无声交流。 下意识地南汐咽了咽口水。 顾舟忽然闭上嘴，扭头看向桌面：“真没事，你头疼吗？还有刚才准备说什么？” 南汐回神：“呀，抱歉，我头不疼的，刚才我是想说我会了！”她拿过笔，接着顾舟的演算写下去。 清秀的字迹在他的潦草字迹之下，显得格外乖巧懂事，字如其人，南汐在顾舟眼里很乖很乖。 刚才被南汐盯着，看见她吞咽的瞬间，他差点失控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思，还好及时制止住了。 南汐越写越自信，自言自语，觉得自己真是聪明一点就明白，顾舟在一旁看着她，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唇角勾起浅浅一笑。 “谢谢你顾舟。”南汐彻底解决完了这道题，为了表示歉意及感谢，她翻了翻书包，拿出今天买的两个羽毛书签，果断分给顾舟一个。 “小小谢礼！” 顾舟拿起崭新的长方形透明包装袋，看着里面精致的纹路道：“收下。” 南汐乐着，对于做满意了题目表示很开心，她这时候觉得顾舟其实也蛮好的嘛。 第22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5“很喜欢的。” 次日吴老师在数学课上讲月考数学卷的压轴题。 这是一道教研组专门设计的题目，融合了多个知识点，综合性很强，目的是为了让尖子生之间拉开差距，同时锻炼学生的综合思维能力。 题目刚定下来的时候每个班级的数学老师都觉得自己班里能出一两个学生写出公式就已经很不错了，能全部答对几乎是不可能，没想到最后成绩出来，吴老师带的实验班竟然出了一个全对和一个只扣了些过程分的。 这两位学生便是顾舟和南汐。 他们之中尤其是顾舟，竟然还用了比标答更优异的解题办法，当即便被吴老师叫去办公室讨论题目。各老师看他像看天才一样，都说高二这届的年级第一，质量不是一般高。 吴老师直接把他的答题卡投影在了多媒体上，解题步骤工整，过程清晰简洁，他从思路讲到推导过程，给同学们进行了分析。 南汐提前招顾舟开过小灶所以听起来很轻松，她就补充了吴老师提到但自己没注意到的点上去。 这堂课，上得人不敢走神，生怕下一秒吴老师就讲到天边去了。 直到下课同学一个个都像被抽了魂一样，南汐看向直接趴到在桌上的蒋芯月，用手作势摸摸她的头：“我们芯月努力了。” 蒋芯月哼唧出声：“我们芯月努力了！qaq，天知道我最开始是想选文科的！！！！” 南汐知道她当时的文理志愿是被父母强行更改的，所以安慰她道：“没事的，慢慢学，芯月能学好的。” “嗯，汐汐能不能拜托你再给我讲讲。”蒋芯月拿出草稿纸推到南汐面前。 南汐接过开始耐心讲解。 她这边在教欲哭无泪的蒋芯月，而顾舟在另一边面对嗷嗷待哺的赵凡同学。 “舟哥！你是我唯一的哥！哥愿不愿意教教小弟我这道题。”一班的学习氛围很浓厚，赵凡作为班长，也是顾舟同桌，近水楼台哪有不先求月的道理，他一下课就嚎着叫顾舟再给他讲讲了。 顾舟很淡定，坐得笔直给赵凡看着自己答题卡上的步骤讲。 答题卡有些歪，赵凡想凑近他看，被顾舟一把拉开距离：“正常点。”而后他把答题卡直接拿给赵凡，盲讲。 赵凡觉得顾舟人可真好相处真耐心，听完他便和顾舟闲聊：“咱们学校校运会快到了，估计中午会让班长去开会统计相关事宜，舟哥你想报什么，我直接给你写。” 顾舟没什么想报的，他整理着书，准备下堂课上课，赵凡起身抓紧上课时间去接杯水，猛地不小心撞到了顾舟放在桌面上的书，忽然书页散开一片金色羽毛书签从中掉落。 赵凡赶忙捡起，道歉：“对不起舟哥，不小心撞倒了。” “没事。”顾舟淡定拿回书，小心把书签重新放回书，再把书放到抽屉里。 赵凡接完水感叹：“舟哥居然用烫金书签，我以为你的审美不会喜欢这种复杂的款式。” 顾舟眸光亮了亮：“很喜欢的。” * 如赵凡所言，中午上完课班长便被叫去开会，开完回来下午放学便组织起同学进行校运会报名统计。 赵凡拿着张纸和笔站在讲台上，并在黑板上写了今年有的运动项目：“同学们，今天去开会下个月初要举办校运会了！”消息一出全班哗然，运动会对于高一高二来说就是两天短暂小假期，可以两天不上课，真是让人愉悦。 “首先是每个班都要有的班级节目和走队列方正，要有一人在前面举牌。”赵凡摊了摊手，“这个问题，我们班......”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把目光瞥向了南汐，她皮肤白皙、肤若凝脂，五官在窗边柔和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显得仙气十足，她单手撑着下巴看向黑板正思考着要报哪些项目，气质温柔外貌条件卓越。 毋庸置疑，下一秒她便被全班推举成了班牌选手。 高一新生入校参加运动会举班牌的是学校礼仪队的，那会南汐便没被叫去。 这次，她是第一次举牌，同学哦度这么整齐选她，她便大方应下。 赵凡：“女神，班级门面就是你了，其他同学至少要报两个项目，但因为女神你要举班牌所以被特例允许只报一个。” “我报啦啦操吧。”她选择了个团体啦啦操，这项目难度不大南汐也感兴趣。 “行，同学们把报的比赛项目写在纸上。”副班长接过赵凡拿的便签纸和他一起分发下去，方便统计。 “舟哥想报名什么？”发到顾舟时赵凡雄厚的声音询问着他的同桌。 正报着名，班里有不少人望去，表示好奇。 “跳高，5000米长跑。”顾舟道。 他可谓是包揽了两个难度大没有多少人愿意报的项目，不少想躲过抽签选项目的运动会消极分子松了口气，以及还有不少人感叹。 “哇！五千米，好难。” 南汐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感叹，因为她知道顾舟维持了初中时期的长跑记录，她觉得这个项目对他来说或许比铅球什么的要容易。 然而这在一举动其他人眼中看来，成了她对顾舟参加什么项目都无所谓，果然两人关系不友好。 第27章 特别是顾舟在这时候忽然对赵凡来了句：“啦啦操是不是要训练来着？” 语气听不出情绪，淡定如水。 更让众人觉得，他在挑衅，他在挑衅！ 一些不存在的较量就这么被捏造出来了，当事人还浑然不觉。 南汐只觉得她的项目没有太大难度，于是主动和赵凡说：“班长，我报名我们班后勤。” 赵凡：“好嘞！” 其余同学们：天哪！这两人，连报个运动会都要卷！ 高二三班的运动会名单很快报了上去，南汐从下周一到运动会开始那天放学都不能按时回家了。 * 原本还觉得啦啦操很轻松的南汐，在经历第一周训练后就开始后悔。 对此，顾舟无语说她：“都提醒你了，啦啦操要训练。” 南汐跪趴在顾舟家客厅沙发上以表后悔，顾舟坐在她身旁啃着苹果。 她忽然特别想揍他，这天是周末，原本能睡懒觉休息的，她却一早便被学校教啦啦操的老师叫去舞蹈室练了一遍。 顾舟这人居然在她来吃饭的时候才起，还特悠闲地啃苹果！ 啃啃啃！南汐瞪了瞪他。 顾妈妈声音从餐厅传来：“汐汐，顾舟来吃饭。” “来啦！” 南汐托着酸疼的腿爬下沙发，走前还踢了顾舟一下。 餐桌上。 “汐汐，你还要这样练多久啊？每天都这么晚回家，不安全，我让顾舟来接你怎么样？”南汐吃着顾妈妈做的菜，闻言抬眼看了看，刚好与坐她对面的顾舟对视上，此时他也在看她，并给她夹了一筷子她最爱吃的凉拌海带丝。 嗯，暂时原谅他的悠闲，“不用了谢谢阿姨，学校离得这么近，没事的。”南汐礼貌拒绝道。 “行，但顾舟你随时看着，别让汐汐遇见危险。”对上自家儿子，顾妈妈的语气就凶了很多，无情踢了他一脚。 “......知道的。”顾舟汗颜，南汐乐。 * 事实证明，该有的警惕性是要有的，训练的第二周，南汐便遇上了跟踪犯。 这天周三，课业比较多，她训练完便跟着住校生在教室自习了会再回去，想着可以少带点书回家。 结果不小心时间久太晚了，出校门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天也暗下。 学校门卫室的保安大叔都同她说：“同学，这么晚回家别走小路注意安全啊！” 南汐礼貌答应，回家路上走的也是平时走的大路。 她背着书包踏在青石路上，忽觉今天的路灯有些渗人，像要停电似的一暗一暗，每盏灯上都有飞虫扑向。 蛐蛐在花坛里叫。 汪汪！ 忽然一声狗叫从身后传来给南汐吓了一跳，她猛地回头看，原来是路过的单元楼下，某户人家养的一条拉布拉多。 再走几步就到家了，南汐没管它叫唤，接着走，没注意到，在狗狗被拴的地方，一块阴暗角落，有一个陌生身影。 越走越不对劲，她感觉背后有人跟着！！！ 于是她脚步加快，甚至想用跑的。 小跑两下，她回头看，便看见了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男人。 “啊！！！” 她开始往前跑，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办，是打电话报警还是？ 慌乱感让她凭着感觉跑，忽然猛地撞到一人胸前。 “汐汐！” 顾舟抱着她，把她揽在怀里。 南汐鼻尖触碰到他的锁骨，急促的呼吸气息贴着他脖颈，浑身失去力气，害怕腿软，终于在抓到浮木后释放出来。 她几乎是挂在顾舟身上的，靠着他揽着腰才得站立。 许是看见有人，那名跟踪贩光速跑走了。 南汐不停哆嗦，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和顾舟一起被绑架的经历，很绝望黑暗，还好最后出现的人还是顾舟。 “哥哥......”下意识地依赖，下意识这样叫他，南汐从顾舟身上获得安全感。 顾舟贴紧她，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他走了。” “嗯。” 久久，等南汐冷静下来，他接过她的书包，带她回家。 顾妈妈在楼下等两人，一见南汐吓得小脸发白的模样便知道不好。 她担心地朝他们走来，站在南汐另一边，揽过她肩：“汐汐没事吧？别怕，今晚来阿姨家住啊。” 南汐靠着顾妈妈点头。 ...... “哎哟，小区里居然出了这种变态。”顾妈妈坐在沙发旁陪南汐。 顾舟给她热了杯牛奶，帮她把书包放房里，自己今天睡客厅。 “明天，我去报警。”顾爸爸道，“绝不能让这种坏蛋逍遥法外。” 南汐懂事地不想让他们太担心，于是强颜欢笑：“没事的叔叔阿姨，我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缓过来就好，还好这几日让顾舟接你。”顾妈妈庆幸自己的明智之举，也庆幸儿子的主动。 “他这几日都来接我的？”南汐疑惑，她怎么都没看见人，除了今天。 “对呀！他自己说......” “妈。”顾舟打断，“让汐汐休息吧，这么晚了，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处理。” 顾妈妈：“哦，行。” 南汐没说话，但是心里还是泛起一股暖意。 第23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6校篮球队的学弟笑容…… 南汐今晚住在顾舟家里，不确定跟踪狂有没有事先踩点，顾妈妈不放心她一人呆着。 顾舟的房间不像她的，有盏小夜灯，每每做噩梦或者晚上害怕的时候南汐就喜欢把它打开。 灯光关上，屋内伸手不见五指，柔软的棉被没换新的床单，和顾舟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视觉不见，嗅觉及其他感官此刻感受放大，仿佛顾舟就在她身后环抱她一样。 又想到今天意外的拥抱...... 南汐有些害羞，虽说两人幼崽时期有经常睡同一张床，躲被子里讲悄悄话，现在长大了关系还没以前那么亲，多少是有些别扭的。 她逼着自己别胡思乱想，静下来好好睡觉，可到真的静下来，她又开始怕起其他东西。 衣柜的缝隙，空荡的床底，身后靠着的墙壁...... 哪都像能藏人的地方，没有小夜灯她只能火速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充上电打开手电筒睡觉。 她刚闭眼没多久，感受到小腹有些微微疼痛，没有在意，手机在这时响起震动： 哥哥：睡不着？ 哥哥这个备注是南汐为了不被同学发现她和顾舟的关系给他安排的一个马甲。今天她太害怕才真的叫出这个称呼，一下又有些尴尬。 她先把顾舟的备注删掉，默认成微信名，再点开消息框回复。 汐汐不嘻嘻：有点，怎么了？ 对面秒回。 gz：床头柜里有小夜灯你可以用那个。 见话，南汐准备打开床边的抽屉，当她手刚触碰到把手，忽然意识到这是男生的抽屉。私密的床头柜往往会用来摆很多不与人道的秘密，她洗脑自己让无论之后看到什么都要淡定，只管小夜灯就好。 滑轨慢慢滑动，神秘抽屉打开。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盏放得很正的小夜灯。 南汐内心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她拿出夜灯插在床头，给顾舟回复消息。 汐汐不嘻嘻：找到了。 gz：嗯，睡吧。 盖上被子翻身，南汐以为今晚会是安睡的一晚。 半夜。 一股暖流袭来。 南汐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这感觉，该不会是...... 她蹑手蹑脚前往厕所，避开客厅熟睡的顾舟，查看道。 果然，她例假来了......怎么今天这么倒霉。 叔叔阿姨都睡了，她有顾舟家大门密码，倒是可以溜回家拿条换洗内裤，可这么想着她今天却不敢这么做。 就在她在厕所做了二十多分钟准备工作，给自己打足气准备上楼拿内裤的时候。 一开门，便见到起床的顾舟。 南汐吓一跳：“你怎么这么晚不睡！！！！” 顾舟头发睡得有些翘起，眼神充满困意，单手薅着后脑勺，靠在墙边问她：“你才是，我还以为你怎么了。”说完他还打了个哈欠，看来是注意到南汐起夜了他才醒的。 南汐愧疚，自己不仅占了人家床还半夜吵人家睡觉，甚至不知道顾舟床单有没有被自己例假弄到。 她声音细小，轻轻道：“我来例假了......” 顾舟无言几秒，而后放下手道：“陪你上去拿换洗的？” 不得不说顾舟有时真懂南汐。 “嗯嗯！”她点了点头。 而后两人趁着家里人在睡觉轻手轻脚出门上楼。 南汐家灯打开。 “顾舟，拜托你先在客厅等我一下。”说完南汐去房间换内裤顺道准备把它洗了。 动作飞快。 夜晚安静寻常，一门之隔顾舟板直的坐在沙发上，南汐在卧室翻箱倒柜，脱了裤子又穿上，声音窸窸窣窣，气氛太过敏感。 第28章 等她收拾完。 南汐：“好了！我们走吧。” 顾舟面色淡定起身。 南汐叫住他：“顾舟，我刚刚看看睡衣弄脏了点，不知道有没有弄在你床上......” “没事。”顾舟回答，而后把她领回自己家睡觉。 “......”南汐想她得看看，如果真弄脏了，得给洗掉才好。 幸运的是没有蹭到，一夜好眠。 * 第二日起来，顾舟南汐收拾好，吃过顾妈妈做的早餐后出门上学。 南汐刻意走快了些和顾舟分开，没见少年在她身后默默摇头。 顾爸爸在他们离开后便去警察局报了警，后几日三中附近的警戒都很高。 而南汐没将自己遇见跟踪犯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学校老师有提醒学生放学注意安全。 离校运会还有两周的时间，南汐每天依旧要训练，不过因为这件事老师将训练时间提前了，她之后便不会再这么晚回家。 这天下午她在舞蹈室练习的时候，透过窗外观察到操场上有个熟悉的身影在奔跑。 是顾舟。 他也开始五千米训练了。 压腿、跟着音乐节拍和老师的指导做动作，南汐时不时便会不自主地撇向顾舟方向。 他跑完了她还没训练完，只到了个休息间隙。 南汐见顾舟怎么还不回家，便知道他大概率是在等她。 于是趁着休息，她准备给顾舟发个消息问问一会两人约在哪一起回去。 树阴底下，夕阳橙黄色的光照得树影斑驳，南汐坐在地上用书包遮掩着打字。 汐汐不嘻嘻：一会准备在哪见？ 她看见操场对面自动贩卖机旁去买水喝的顾舟摸了摸口袋，而后转到无人的角落，手机悄悄打字。 gz：？ 居然就回个问号，总所周知女生最见不得男生回问号。 汐汐不嘻嘻：什么意思？ 他回问号那她也回。 gz：我是说你想在哪见？ 汐汐不嘻嘻：出学校吧，回家那条道，我走前面，你后面跟着我就好。 gz：怎么说得我好像你的狗一样。 好像是有点，但南汐不能承认。 汐汐不嘻嘻：我可没说。 顾舟不回消息了。 南汐知道他没生气，只是还是下意识朝着他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长相青春甜美长发飘飘的学姐站在了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一块毛巾，笑容甜甜，在同他说些什么。 顾舟没动作，但南汐心里升起莫名不爽。 不回她消息是吧，虽然是自己惹他在先，但是不回她消息去和别的女生聊天，就是可恶！！！ 又讨厌顾舟了，南汐把手机关机丢书包，算着休息时间到了，准备回舞蹈室接着练习。 就在她起身拍了拍屁股准备离开的时候，被一个陌生的男声叫住。 “南汐学姐！” 南汐扭头。 对方很高，没有穿校服外套，黑色砍肩体恤胸前微微有些湿，头上绑着发带，额头冒着薄汗，估计是校篮球队的，刚训练完。 南汐赶着时间，但处于礼貌还是笑着回他：“怎么了？” 校篮球队的学弟笑容灿烂，嘴角处还有一浅浅的梨涡：“学姐！终于遇见你了，平时只能在学校遥遥看你一眼。” 没让南汐说话，而是他接着道。 “南汐学姐就是我女神，哦不！是我们大家的女神！”他指了指身后一群和他差不多穿着打扮的男生，“不久我们会代表学校篮球校队参加市里的比赛，想请学姐给我们加油！我们会斗志满满的！” 仿佛一只小狗，身后摇着尾巴。 南汐被这群阳光少年乐住，一手抱着书包，另一只手单手握拳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朝他们恬静一笑：“加油！！！三中必胜！！！” “好！！！” 听完学弟兴奋地冲回队伍，扑向队友们怀抱，其余人好像在调侃他。 南汐忽然觉得高一原来是这么新鲜的血液，一眨眼她都高二了，还没等她伤春悲秋，忽然反应过来要迟到了！！！ 于是她一溜烟跑回舞蹈室。 在她走后，方才她隔着操场遥遥望去的角落，顾舟手捏了捏水瓶，眼神暗了暗，皱眉，不爽。 面前的学姐对给他递毛巾并展开一系列缘分论述。 什么学校里早就听说过你，什么近距离一看觉得学弟怎么怎么好...... 顾舟厌得，特别是刚才看着南汐被别的男生搭话，她还朝别人笑...... 她都不朝着自己笑。 于是他语气冷冷，都没有礼貌听学姐说完：“不好意思学姐，我不早恋。” “我不是追你的......”学姐被指明了意图有些慌张。 “别的女生的东西我不收，学姐把这份喜欢留给值得的人吧。”很温柔的拒绝，顾舟在外就是这样一副白璧无瑕的模样。 学姐难过离开。 顾舟把喝完的水瓶丢进垃圾桶，接着去多跑几圈，让自己内心的烦闷散去。 * 南汐训练完回家，在操场上没看见顾舟的身影，默认他已经走了，还很可能是和学姐走的，于是她也不发消息问他，直接回家。 路上看着石子也想踹一踹，看见小草也想拔一拔。 什么嘛，自己有说错什么吗？ 不这样前后走，走一起，就他们这样明显的存在，能不被发现关系就有鬼了。 汐汐就是没错！都是顾舟错了！ 她如此作想，没见脸上很明显有大写的不爽，一路回了家，赶上饭点去顾舟家吃饭。 刚进门，没见到顾舟。 顾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汐汐回来了？来洗洗手先吃点水果，坐会马上开饭了。” 南汐纳闷：“阿姨，顾舟还......” “没回来”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身后一声熟悉的少年音：“我在这。” 南汐猛地一转头，差点没站稳，扶了扶门框。 顾舟离她很近很近，近道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和好闻的味道，见他喉结清晰，微微滚动，见他锁骨明显，上下起伏。 “这么巧？”南汐哽咽，撤脚向后，抬头看着他说。 “不是你让我走你后面？打你电话也不接。”顾舟表情略带攻击性，但不是对她凶。 “啊？”原来他有等她，“对不起关机忘记开了......” 说完南汐换鞋走进屋子，不管顾舟，但是明显脸上方才的不爽已经被开心取代。 “乐什么呢汐汐？”顾妈妈端着糖醋排骨出来询问。 “没什么。”南汐也不知道，她接过顾妈妈手里的菜放在餐桌上。 可能就是忽然觉得，顾舟他说话算话。 第24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7“顾舟！！你给我！…… 吃饭时南汐主动给顾舟夹了块糖醋排骨，以表没有等他的歉意，但眉眼中藏不住的不是愧疚而是开心。 这在顾舟眼里看来却是她因和篮球队学弟讲话乐到现在。 脸更黑了。 * 第二天上学时，南汐没有像之前一样只管与顾舟拉开距离直直往前走，她特意放慢脚步，跟他离近了些。 这一路南汐看不见顾舟表情，只觉他与她之间的距离，是她在控制，顾舟始终不紧不慢。 心里不知为何生出莫名悸动，好像有什么萌芽在生长。 一上午的课对她进行了知识洗脑，让她没有间隙想清这是为什么，索性也就懒得想了，学习重要。 和蒋芯月吃完午餐，南汐便拿出今天的作业提前完成，给晚上减少负担。 她学得认真，这周两人位置换到了中间组，飞絮的影响没这么大了，头脑也更加清晰。 四十多分钟后，目前布置下来的作业已经做得差不多，她忽然注意到旁边人在捂嘴颤抖。 “怎么了芯月？”南汐柔声询问。 “哈哈哈哈哈，汐汐和你说我那天买的这本书太绝了！”蒋芯月刚怕打扰到南汐所以憋笑憋得很痛苦。 “哪本？”南汐记得那天陪她买了三本书，按照蒋芯月看书的速度现在应该都看完了。 “这本，《新邻居他有容奶|大》我二刷了太绝了哈哈哈哈哈，年下男妈妈什么的简直是鲜品。”她合上书递给南汐看，书封面是个很青春帅气的少年，如夏日艳阳光彩夺目。 “男妈妈？”南汐有些跟不上蒋芯月的词汇。 “就是......汐汐你看了就知道了，我马上看完，这本书安利给你看！男主真的太能给了！” 蒋芯月热情，南汐也有些好奇，正好可以拿来当解闷用的读物。 蒋芯月看书速度真的快，下午放学的时候她便把这本书递给了南汐，还语重心长地嘱咐她：“最好在晚上打开。” 南汐点头，随后将它随意放在书包里便去训练。 没想训练完回家的时候她便把这本书给忘了，照旧回家学习。 第29章 今天顾舟爸妈都不在，她和顾舟又得自己解决晚饭，两人默契地选择点外卖，并在一块写作业。 客厅很安静，顾舟家地毯毛茸茸的坐在上面很舒服，她和顾舟一人坐一边，摊开作业来写，隔壁邻居家晚饭的香味从窗户传来，南汐感到肚子饿，但撇眼眼见顾舟学得很认真便没好意思打扰他。 挂钟上，指针一分一秒地走过，题目一道道完成。 “汐汐。” “嗯？” 顾舟忽然叫了她一声。 “今天物理课留的思考题你有记吗？我的书放学校漏拿了。” 原来是问课业问题。 “喔，记了在我书包里你自己拿吧！”南汐懒得去给他翻，索性让他自己拿了。 顾舟的手在包里翻找一本蓝色的书，就在他找到准备拿出来的时候，南汐激灵了。 蒋芯月的书！！！ “顾舟，等等！” 迟了。 顾舟已经将那本小说拿了出来，和物理书连带着，被误会成了笔记本。 见他拿上手的第一眼便对封面进行端详，南汐真想往地缝里钻，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起身扑了上去，想抢走那本书藏起来。 顾舟眼睛微眯把书举高，两人一个使劲避一个使劲够。 “新邻居......有容奶......”他一个字一个字念着书名。 南汐紧张得往前扑：“顾舟！！你给我！！！” 没注意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南汐整个身子几乎要贴在顾舟身上，顾舟被逼得靠住沙发边缘。 沙发边软中带硬，使劲贴着会有些疼，但他的注意力此时即不在疼痛上也不在南汐看的书上，而是她不断靠近的体温及在眼前晃动的纤细软|腰。 他单手擒住那双要抢书的胳膊。 南汐的手纤细得没有余力反抗，重心也不稳，直接贴在了顾舟身前。 书本掉落，书页摊开在地，地毯隔音让掉落音很小，此时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顾舟眼前，南汐耳朵贴住他不断暴露自己想法的地方，没了叫唤没了挣扎，就这么静静靠着。 灼热鼻息透过薄衫，好像她正低头亲吻他的心脏。 从顾舟的角度看，能看清南汐头顶可爱的发丝，因她刚才的慌乱有些散落翘起，纤长的睫毛也因她的呆滞久久维持不动，鼻尖挺翘可爱，嘴唇上有红红的樱果挂着被她抿着...... 笃笃笃。 忽然门被敲响，南汐猛地又来了力气抬头，刚与顾舟对视，便见对方眼里眸光溢转柔情似水亮得出奇。 她慌忙扭着身子起来，朝门口说：“来，来了！” 顾舟才意识到该放开她。 身前的娇软离去，余温还在，方才的磨蹭感也在。 他掩住神色，这感觉真是...... 南汐整理了下头发，开门从外卖小哥手里拿了外卖坐回去。 刚才她也不知怎的忘记了挣扎，就这么靠在顾舟怀里，他很温暖，心脏也在有力跳动着。 两人都默契地没提刚才的意外亲密，顾舟说他需要先去趟厕所，南汐便趁着此间当把书重新收进书包。 顾舟应该是去洗了把脸，没一会就回来，南汐瞥见他额前的碎发打湿了水，耳根也没刚才这么红。 两人打开外卖盒开始享用晚餐。 她以为这件事可以就这么翻篇过去，没想到，顾舟又提及。 “你这本小说......” 南汐紧张地咽下口中的米饭：“芯月的！她安利给我，我还没看。” 顾舟夹了一筷子韭黄炒鸡蛋：“嗯，劳逸结合。” “是的，劳逸结合，平时学习累了就要看些小说嘛。” 气氛尴尬出奇，双方都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南汐心想要把这本烫手的书还给芯月。 而顾舟在想...... 她真的很喜欢年下？还是男妈妈。 顾舟又看了眼自己身板，不算瘦弱，很有力量感，甚至他注意锻炼腰腹该有的腹肌都有。 就是胸肌也正常，没有到男妈妈的地步......如果南汐喜欢的话...... 南汐吃着吃着饭便看见顾舟在盯着她看，一脸内心复杂的表情。 她道：“干嘛？” “没什么。” 说罢顾舟给南汐夹了几筷子炒虾仁。 * 次日蒋芯月抓着南汐询问观后感：“怎么样！怎么样！汐汐看了有没有觉得很好看？” 南汐提到这本书就脸红得不行，在教室涨红了脸，没回答蒋芯月的话。 只听她很满意道：“我就知道你也觉得很好看，都看害羞了！” 隔了个过道距离，南汐组左边位置处，顾舟默默竖耳听着。 南汐拿出书小声道：“好看好看。”然后还给了蒋芯月。 “好看送你了，我这类型的小甜文还有很多，改天再给你分享几本！”蒋芯月摆摆手没接过书，“有纸质书的有电子的，都分享给你。” 南汐南汐不想浇灭她的热情，只能笑着又把烫手的山芋接了回来，并微笑说着：“谢谢。” “舟哥你怎么了？”赵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没什么。”顾舟冷静说道。 “那你干嘛一脸黑？”赵凡顿力十足道。 “这题太难了。”顾舟拿着下堂课才会讲的题低语。 赵凡看了一眼他竖了个拇指：“不愧是我舟哥，一直往后学从未被超越。” 南汐望去看了眼，被蒋芯月精准捕捉到。 “汐汐这是劳逸结合，你就算是有看小说也不落下功课的！” 她以为南汐因为看文不学习内疚了。 南汐没回答她，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误会了。 赵凡看在眼里，在一旁凑着顾舟说了句：“我女神又和你杠起来了。” 顾舟停下笔：“谁女神？” 赵凡想抽自己嘴巴，想着在舟哥面前说什么女神呢，他肯定听不惯。 赵凡：“不，不是女神，南汐又和你杠起来了。” 顾舟闻言就不说话了，赵凡以为自己说对了松了口气。 南汐汗颜，她和顾舟之间外表的不和是真的越来越激烈了。 连中午放学时，她和蒋芯月去学校小超市买零食，都能听见关于他们传言—— “哎！你们知道吗？为了下次考试的第一，南汐女神和住校生一起在学校复习到晚上才回去。” “真的听说因为这个她还在晚上遇见了跟踪狂！” “怪不得学校附近安保变森严了，老师也来提醒，我说发生了什么......” “不得不说为了赢顾舟太拼了。” “是啊！” “这件事后顾舟也开始学到很晚回去了！” “而且两人应该是被老师警告了所以没有在学校呆得很晚了。” “太卷实在太卷了。” ...... 蒋芯月抱着薯片目光清澈盯着南汐问：“汐汐，是真的吗？你遇见了跟踪狂？” 不知这件事是怎么传到同学耳边的，南汐只能先给蒋芯月做解释：“是真的，已经报警了没事，但我回家晚是因为那会啦啦操训练。” “你没事就好，我就说嘛，一定是顾学霸在卷你！怕你超了他。” 南汐不好说其实是因为顾舟在等她一起回家。 走到超市门口的垃圾桶旁，南汐丢掉酸奶吸管的包装袋，忽然听到脚底传来一声： 喵呜～ 一直纯白的小猫从垃圾桶后面走出来疯狂蹭她脚。 “哎呀！小猫！”蒋芯月很喜欢猫，她蹲下，拿手逗弄它。 南汐也跟着蹲下：“这么小的猫猫怎么在这啊？” 蒋芯月：“学校的几只小流浪生的吧，真的好小。” 小白猫很乖，蓝色的眼睛圆圆的随时在卖萌，给南汐心都萌化了，她们在一旁陪它玩了会。 “你们在做什么？” 第25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8最近他们好像抱的次…… “你们在这做什么？”赵凡粗狂极具辨识度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妈呀班长你吓死我了！”蒋芯月捂了捂胸口，她丝毫没有察觉身边有人接近。 小白猫同样也被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吓到，躲窜到不知道哪儿去。 南汐正摸着小猫头的手，就这么忽然空了。 赵凡最后只看见了一道影子：“原来你们在看猫啊。” “可得了，你都把人家吓跑了。”蒋芯月呛他道。 赵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只是对两人不回班里而是围在这，感到好奇，不过方才隐约看到的小白猫样子似乎有些熟悉。 回到班里一直想不起是在哪见过。 * 南汐再见到这只小白猫是在周末早晨，啦啦操老师让她们七点到学校训练，赶上清晨第一缕阳光，染上周末还要来学校的怨气。 塑胶跑道延伸处的尽头是升旗台，台上小猫正乖乖地蜷缩在一起晒太阳。 第30章 南汐练习间隙出来透气，便在这看到了小家伙。 软毛被它清理得很干净，在阳光底下像极了一个小雪球，她朝它靠近，小猫便起身伸了个懒腰，屁股翘得圆墩墩的。 “今天在这晒太阳呀～”看见小猫这种毛茸茸的治愈小生物，南汐便不自觉地黏起嗓子和它说话。 小猫好像听得懂，用脑袋蹭过她的小腿，再在绕了一圈用尾巴勾勾。 “怎么这么粘人？”南汐蹲下，抚摸它脑袋。 小家伙周围不见有其它猫咪，它年纪又小，三个月大的样子，猫妈妈又不在身边。 想了想，南汐准备把它带回家养：“崽崽，姐姐还有一会才能回家，你在附近等等我好不好～我带你上我家去。”她的声音又轻又柔。 不知小猫听懂了几分，只是睁着蓝宝石一般水汪汪的安静看她，还眯了两下眼表示欣喜。 南汐又摸了下小猫脑袋回去上课。 小家伙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聪明，竟然一路跟到舞蹈室。 她收拾好出来便见一个小小身影坐在教室门口乖乖等她。 有一道训练的同学看见，被萌化出声：“哎呀！好可爱的小猫～嘬嘬嘬。” “这么小的小家伙妈妈也不在身边，是不是迷路了呀？” 南汐勾唇浅笑上前朝小家伙伸出手，它像看见小鱼干似的朝南汐跑去，很乖巧地让她抱住。 “哇汐汐，它好亲你。” 南汐：“嗯，我打算把它带回家。” “那太好了小家伙不用在外面流浪了。” * 南汐抱着它回去，一路上小家伙都很乖，甚至两眼一眯一眯，一副要在她怀里睡着的样子，可爱至极。 “崽崽，姐姐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小白猫爪子粉粉的，鼻尖处还有些金黄色，特别像一块软糯的桂花糕。 “叫你糕糕好不好？” 小猫听不懂，但它好像很喜欢，小爪子贴在南汐胸口撑着身子舔了舔她的脸。 “乖，小糕糕。” 到家她把糕糕放下，让小家伙自己熟悉新家，它怕生地直接往南汐家阳台窗帘里钻。 捡猫来得突然，南汐没有准备给小猫的猫砂猫粮，于是她打算出门去宠物用品店买，便和小家伙交代：“糕糕在家熟悉熟悉，姐姐出去给你买罐罐。” 听到呼喊，糕糕蹦跶着朝南汐跑来，蹭了下。 “真乖。” 她准备拿手机发消息叫顾舟，问他愿不愿意陪她去买，毕竟猫砂猫粮这些还挺沉的。 汐汐不嘻嘻：起了没？ gz：当然，怎么了？ 汐汐不嘻嘻：想劳烦你和我去趟宠物用品店。 gz：你多久养宠物了？ 于顾舟而言，他就睡了一觉，南汐家就多了只毛茸茸。 汐汐不嘻嘻：今早上捡的，小家伙可乖了。 gz：一会楼下见。 南汐满意点头，她想起自己刚回到这的时候，那会她对和顾舟的相处还感到很尴尬。 他们重新靠近的契机便是一起去超市买东西。 南汐需要添置些生活用品在家备着，顾妈妈担心她自己拿不动，便果断把自己儿子抽了出去，顾舟当时面上看不明白有没有写着不乐意，但他行动起来的积极感在告诉南汐，她可以拜托他的。 逛超市的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默认从生活区逛起，纸巾、洗衣液、卫生巾...... 拿卫生巾的时候南汐还很害羞，特意让顾舟在原地等她，她光速跑去拿了些丢在推车里。 顾舟评了句：“不用为买卫生巾羞耻。”然后带她去放卫生巾的货架上好好挑选。 这句话让南汐觉得他是个三观很正的人。 不过她还是感觉很害羞，因为她羞的不是买卫生巾，而是和顾舟一起来买卫生巾！！！ 两人只是小时候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久别重逢后之间还存在陌生感，这样站在一起，他询问她要用哪种、每种有什么区别的模样像极了新晋男友在学习如何帮女友买卫生用品。一旁的导购员见都不自觉撤开，暗戳戳观察这对“高颜值小情侣”，目光灼热得让南汐尴尬不已。 “好了好了，我平时就用这些，走吧去买洗衣液。”她语气自带娇嗔连自己都没察觉，推着顾舟赶紧走。 身后导购员一脸姨母笑。 这样更像情侣了。 时间回到现在，南汐换衣服下楼，一身简单的正肩t恤配米色长裙，头发随意用鲨鱼夹夹着，背着斜挎包落在腰间，整个人看上去气质十足。 而顾舟，也是穿得很简单，一尘不染的白t恤，浅浅遮盖住眉毛的碎切刘海整个人看上去很有氧气感。 他比南汐先一步下来，见南汐开口道：“想好去哪家了吗？” 南汐思考了下，还没来得及想，她眨眼愣神准备翻开手机找的功夫，顾舟走到她跟前，举起手机：“这家，我做攻略看的，很不错。” 手机屏幕显示的是一家大型连锁宠物用品店，里面猫狗的用品齐全，好评居多，企业还乐于做公益。 “行，就这家。”南汐想着，顾舟做攻略一定很全，下意识的信任感自己都没意识到，便拉着他前往目的地。 * “你捡的是什么动物？” 南汐在货架上挑选宠物窝，顾舟随口询问。 “小猫，特别可爱，回头你上我家去看看。”南汐拿起一个姜饼小屋样式的猫窝准备买一个。 “不会是学校的那只小白猫吧？”顾舟接过她选中的东西，一样样放进购物车。 “嗯，你怎么知道？”南汐说完拿了包羊奶粉，三个月大的小猫应该很喜欢这个。 “毕竟是学校的。”顾舟没多说，他拿起一袋幼猫粮，“这个，适合小猫吃。” “哦好！” ...... 等两人买完，顾舟拎着几袋子东西和南汐回家，时间已到下午，一开门，小家伙便向他们迎面走来。 这次它蹭了蹭南汐，然后毫不认生地蹭了蹭顾舟，顾舟很顺手地摸了下它的头。 “它好亲你。” “嗯。” 把该布置的东西布置完，给糕糕喂了粮两人下楼解决自己的晚饭。 顾妈妈听闻南汐领养了学校的小猫很是欢喜：“真是太好了，这样汐汐在家也有小家伙陪，不会孤单。” 虽说南汐每天都会下楼来有顾家人陪她，但总归是一个人在这边生活，一个高中生，孤单还是有的。 “嗯嗯，糕糕可可爱了。”南汐朝顾妈妈形容着小白猫的样子，以及它有多懂人性。 聊得开心，没注意顾舟一个人在手机上捣鼓什么。 直到几天后，南汐收到一个快递她才知道。 学校里。 汐汐不嘻嘻：你给我买了空气净化器？ gz：嗯，你鼻炎，小猫还小你感受不到，但等它大了换毛季你会很难受。 南汐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暖暖的，之前她真的觉得顾舟很端，在学校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一到她这就是什么都上心，上次是床头特意准备的小夜灯，这次是因为她鼻炎给买的空气净化器。 他的区别对待怎么这么明显？ 南汐不想给他悄悄发短信了，心里酥酥麻麻，让她隔着走道，朝另一组的他，做了个口型：谢谢。 顾舟摸了下后脑勺，也回了个口型：不客气。 而后两人默默移开。 赵凡看在眼里，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直接说了出来：“舟哥，你在和女神对骂吗？虽然你们不对付，但是骂女生不好。” 顾舟瞅了他一眼。 赵凡禁声。 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张大嘴巴，指了指顾舟：“舟哥！！！我想起来了，学校那只流浪小野猫，不是你之前喂的那只吗？” 课间不算吵，有些同学在教室学习，有的趴在桌上补觉，还有的在走廊上晒太阳，赵凡的声线本就豪迈，这下感叹更是气势惊人。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cp墙上还有你和猫妈妈的组合照片，听说女神把小猫领养走了，这不是当众抢你的崽吗？难怪这么生气！” 南汐皱眉，这都什么跟什么？ 教室内其他听见的同学开始你一言我一语。 顾舟告诉赵凡：“什么我的崽，没生气，这cp怎么回事？删掉。”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学校贴吧上已经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讨论起了这件事。 因为之前顾舟和小白猫上了cp墙，现在加入了南汐一下子让话题热了起来。 贴吧上： 【顾学霸和南女神为争小猫抚养权教室吵架！】 ——什么什么？？？放个耳朵求解答。 ——起因是这样的，顾学霸救了我们学校一只受伤的怀孕流浪猫，他每天给它投喂猫粮悉心照顾，小猫和他很亲，被同学恶搞挂上cp墙。但顾学霸没有领养它，后来，小流浪生的小猫都被救助会接走了，遗漏了一只小白猫。据知情人士透露顾学霸是打算领养小白猫的，没想到被南汐女神抢先了一步，两人在课堂上对峙。 第31章 ——想知道两人都吵了些什么？ ——我离他们很近！班长都让顾舟别骂女生了，肯定骂得不好听！ ——天哪，我想象不到两人是会骂人的存在。 ——我也是，想不到啊。 ...... 南汐再蒋芯月的指引下刷到这条贴吧已是下午，她这会真去嗔了下顾舟，把他拉到无人的楼梯间。 “你怎么不告诉我糕糕是你之前打算养的？” 南汐把他抵在墙角，踮起脚尖，让自己显得气势逼人。 “想着你养跟我养没什么区别。”就算我养了，我的猫也是你的猫。 顾舟低头看着南汐眼睛道。 她越靠越近，他想伸手揽住她的腰。 “你这弄得像我截胡了似的！” “不算，给糕糕置办用品我也参与了，怎么我也是它半个父亲。”顾舟手臂已经虚虚环在南汐腰侧，她没有察觉。 “呸！别占我便宜，你顶多当哥哥，糕糕是我妹妹。”南汐小脸皱巴了下，毫无凶性。 “嗯哥哥。所以你没截胡，糕糕是我们共同抚养的。” 顾舟以为南汐拿小白猫当孩子，他自诩怎么也得混个爹当。既然她说她是姐姐，那他是哥哥也行。 南汐觉得顾舟说的话，怎么不像他们养了只猫，而是养了个娃一样...... 懒得和他隐瞒的事情再计较，八卦已经传出去了，他们辟谣也没好处，不辟谣还能继续掩护两人关系。 于是想想，南汐撤开身子，准备回教室。结果一不小心没站稳，脚下打滑后脑勺朝着楼梯磕去。 好在顾舟的手收得很快，她接触到的是他胸口而不是地。 熟悉的气息和灼热感袭来。 最近他们好像抱的次数有些太多了...... 猛的一下，南汐推开顾舟，头也不回走向教室。 顾舟一人，留在空荡无人经过的楼梯间。 刚才触到软|腰的手握了握拳。 第26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9“每次说话都像tq…… 而后因为感到尴尬，南汐躲了顾舟好几日。 每天还是照常去他家，一起前后上下学，除了有必要的交流就几乎没说过话。 顾妈妈也察觉到了异常，她今天眼见汐汐和儿子前后脚踏进家门，因走得太急差点摔倒，被儿子扶了下胳膊，然后像见了鬼一样，一溜烟跑掉。 晚饭时。 “汐汐是不是和顾舟吵架了？” 正啃着可乐鸡翅的南汐闻言顿了顿，筷子夹着鸡翅挂在碗边，嘴角还有点点酱汁。 顾舟看她这样，递了张纸巾过去：“没有。” 南汐心虚接过，擦了擦嘴。 顾妈妈撇了眼儿子：“谁问你了？要是你欺负了汐汐看我不揍你！”语气严厉，活似南汐才是她亲生的。 顾舟：“......我不会欺负她的。” 南汐赶忙放下筷子圆场：“阿姨，顾舟没欺负我，我们没吵架啦！” 笑容如平常一样温婉可人，却仍让顾妈妈心里感到打鼓，瞅了瞅南汐又瞅了瞅顾舟。 正又要开口时，顾爸爸突然出声：“老婆别问了，你今天做的红烧排骨真不错。” “可......” “哎这个清炒丝瓜也好吃。” 一筷子一块子夹菜，明眼人都知道顾爸爸在给尴尬的两人打掩护，他眨眼示意顾妈妈。 两人二十几年夫妻一眼神便领会。 这哪是吵架啊，这分明是羞于开窍，小年轻之间的事情还是留给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 顾妈妈紧接着道：“啊对，今天的丝瓜买得很新鲜。” 看着话题转移，南汐也松了口气，接着啃自己的鸡翅，感受顾舟盯着她这边看的灼热视线。 她没看到！她没看到！她没看到就算她没发现。 埋头苦吃。 “啊对了，宝贝们，我们研究所那边项目需要去外地，后天启程。”顾妈妈想到要给他们交代的事情，这也是她今天会突然问两人是不是吵架的原因，但凡顾舟真在欺负汐汐她都不放心去。 “叔叔阿姨放心去，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南汐懂事回答，顾舟父母的工作和南汐父母工作都是需要出差较多的，三天两头离家她也习惯了。 “这次可能有些长，我们会去两个月。顾舟，我们不在你要照顾好汐汐听见没！”顾妈妈道。 “知道的，妈。”顾舟点头。 两个月？！ 南汐心提了提，她还以为叔叔阿姨只去几天，没想到是两个月，过段时间期末考试，然后就是暑假，意味着南汐整个暑假都要和顾舟单独相处！ 她嘞个老天奶啊！ “我们会打电话回来的，好好学习昂。”顾爸爸嘱咐。 “嗯，好。”南汐表情抽搐，嗯得很艰难，边愁边吃。 好在，顾舟爸妈走后，顾舟没来找南汐一起吃饭，只是会每天会问她关心她情况，真像极了个邻家哥哥，南汐的尴尬才逐渐淡去。 * 准备了一个半月之久的校运会终于开幕。 南汐在卫生间换上举班牌的统一服装，不幸发现内|裤上有一抹红，例假来了...... 还有什么比一会要剧烈运动了来例假更恐怖的，希望她肚子不会疼。 在让蒋芯月递卫生巾急救后，南汐若无其事地到操场领上半人高的班牌站到班级队伍前面。 足球场上从升旗台一端排起，按照高一年级到高三年级各个班的顺序一班两列站立，高二一班的位置正好正对看台。 一排望去，第一排举班牌的学生，穿着统一的白色半身裙装，小白鞋丸子头，精气神十足，南汐仍是里面一眼望去最突出的存在。 白皙如昼的肌肤，阳光照上她，像宝物般闪耀，背影纤细，直角肩、徒手可握的软|腰，呈丁字步站立的修长双腿，膝盖处微微泛着桃红看起来娇嫩十足。 “哇，不愧是咱们校花。” 看台上，摄影部同学已经把摄像头对准南汐，同步在校园贴吧上，展示星源三中校运会开幕。 【星源三中第二十届运动会】的主题帖下—— 三中老学姐：开幕了开幕了！恭喜我校第二十届运动会正式开幕！ 不理不理小土豆：恭喜放假...啊不是，恭喜开幕！热起来！ 三中热闹份子：又能看到各种神图了，给摄影部同学鼓励。 不吃葱姜蒜：女神太美了，一眼望见。 我真不是一中的：别用你们校花引流好吗！！！ 三中激进份子：怎么了？我们不仅要校花引流还要校草！ 下一秒，摄影部更新一章照片，镜头对准的是因身高突出，站在高二一班男生队列末尾处的顾舟。 今天的他为方便比赛，在校服里面穿了身白色t恤，蓝白校服拉链拉于胸口，碎盖刘海遮住额头，眼神看向前方不知某处，眼底泛着清冷感，眼角泪痣使他更显高冷，月光少年，生人勿进。 我真不是一中的：不是...你们真放啊，我擦，是真帅。 不理不理小土豆：我校这届颜值不是盖的，骄傲.jpg 全世界种满葱：我嫉妒同校的你们，为什么我中考不能再努力些啊啊啊啊啊！ ...... 贴吧里讨论得热闹着，南汐这边依照学校运动会安排走完方阵，换上啦啦操队服，准备热场比赛。 校领导讲话结束，燃尽全场的音乐响起，此刻，对于学生们来说，运动会才算正式开始！ 笑容、汗水、被放下梳成高马尾的头发，一场下来跳得南汐脱了力，为例假深感不适，小腹这会抽疼泛着凉。 她站边休息的时候，蒋芯月去教室拿了水杯，拧开递给她。南汐喝了几大口，温热感觉顺咽而下，她含了含道：“芯月对我真好，还替我接了热水。” 蒋芯月单手举着杯盖，眨眨眼，眼中透着疑惑：“我没呀，不是汐汐自己接好了烫水放教室的吗？我拿的时候它温度刚好。” 南汐抬杯喝水的手钝住，掌心触碰杯壁传来温度，她知道是谁接的了，但这不能说，于是笑着假装尴尬：“啊对，我忘了，谢谢芯月帮我拿下来。” “嘿嘿不客气，一会你回班里休息吧，后勤那我去帮赵凡。” 南汐摆手：“不用，我还好，上去换个卫生巾就来。”而后她接过蒋芯月手里的杯盖。 “行，那我在下面等你。” “嗯。” * 学校运动会刚开始，学生几乎都聚集在操场或学校各个角落，留在教室的人很少，南汐踏入教室门，一眼望去顾舟在里面，这周他坐靠窗边，夏风清凉，吹动窗帘，他正在给窗帘捆绑，防止它乱飞，桌上放着一摞奖状纸，想必是被老师叫来拿，等比赛结果出来写的。 顾舟的字苍劲有力很好看，去年运动会的时候，上一个写奖状的学生毕业，老师群策群力找新人写，他就被吴老师推了上去。 思绪回转，南汐想想，现下无其他人，这么些天过去她也没再那么尴尬。 第32章 明明顾舟有察觉她在躲，却没拆穿，只是惯着她想干嘛干嘛，日常照顾点点到位。 南汐咬咬唇，别扭地朝他靠近，双手背在身后，指尖捏了捏。 声音恬静道：“顾舟。” 顾舟听到转过头：“嗯？怎么了？” “谢谢你......今天帮我接水。” “没事。” 不听话的窗帘又散开，飘动，遮挡住两人，顾舟看了眼把它拉回，重新系住。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理期呀？” “上个月你在我家的时候就是这个时间。” 南汐刚想惊讶顾舟记得这么清楚的时候。 他系完窗帘，语气慵懒靠在书桌旁道：“蒋芯月去厕所拯救你的时候我碰上她了。” “哦，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芯月。 南汐眯眼笑了笑：“总之谢谢你。” 顾舟慵懒语气明显多了些调侃意味：“我还说，你要继续躲我。” “啊，我没有啊？”南汐低眼选择装傻。 顾舟挑了挑眉。 “真没有。”南汐心虚，“不说了，回头有人来，我是来换东西的。” 说完南汐便扭头回位置，火速从书包里拿上卫生巾藏，正准备去厕所。 顾舟在后面小声道：“每次说话都像tq一样。” 声音嘀咕，低沉，粘着嗓子，南汐没能听清，只听到了“说话都像”。 她疑惑：“像什么？” 顾舟摇头：“像罗密欧与朱丽叶，克里斯汀和艾朗，伊丽莎白和大希。” “这什么跟什么？”南汐觉得她和顾舟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虽然不理解他表达些什么，但语气欠欠的让她又想揍他。 顾舟耸肩。 皱了皱眉，捏了捏卫生纸，南汐选择忽视这厮，去厕所。 等她出来在洗手池旁边洗手的时候。 非常倒霉地，水龙头爆了。 “啊！”猝不及防，身上被打湿了一半，头发也淋得湿漉漉，就算是夏季，被凉水打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也是难受，特别她还在生理期。 “哎哟，哎哟，同学，不好意思，忘记放牌子了，这个水管坏掉了” 保洁阿姨赶忙过来关掉总闸：“天哪同学，你有换的衣服吗？实在不好意思，我想着今天运动会大家都在操场就没放了。” 南汐淡淡笑了笑，让阿姨别道歉，用纸巾擦拭水：“没事的阿姨，我找住校的同学借借。” 保洁阿姨又抱歉了几声，然后放上牌子。 南汐摆手，让阿姨别放心上，为了不让她感到歉疚，她没多说直接回了教室，想着找李灿灿这些住校同学借借。 等她回教室，顾舟还没走。 一见她现在的模样，原本散漫不见情绪的脸瞬间垮下，而后脱掉自己身上的校服朝她走来：“怎么弄的？” “洗手池的水龙头爆了，我被误伤。”南汐想摆手拒绝，她穿了，那他怎么办？ “没事的我找灿灿借一下。” 没管拒绝，顾舟道：“你生理期，别跑了先穿着，我找赵凡借一件。” 他都这样了她也不好推拒，于是感谢接过。 185的校服披在165的南汐身上长度赶上她穿的啦啦操短裙，显得人格外娇俏。 “妈呀大了。”她扭了下，看看身前又看看身后，还把多出来的袖子甩了甩。 顾舟不知怎的，突然撇过脸：“我先下去了，老师等着我。” 南汐道：“嗯，你先去，我穿个校服裤放个衣服和你错开。” 顾舟不语，先下了教学楼。 等南汐穿好去操场找蒋芯月会和，已经过去十多分钟。 蒋芯月坐在搭好的位置处，看着她招手，示意坐旁边位置。 等南汐坐下，便听见她问：“汐汐校服怎么这么大了？像男生尺码。” 南汐早想好了措辞：“我哥的，我的因为刚碰到洗手池水龙头坏掉，打湿了。”还好她有个同校不存在的哥哥。 “天哪，你怎么这么倒霉。不过借到校服就好。”说完蒋芯月把手比成v字放在下巴处，眯着眼把南汐从上看到下，定睛在校裤上：“啧，可惜了，汐汐就这么把校裤穿上了。” “啊？” “我都还没看够腿。oversize加短裙，下衣失踪的汐汐一定很诱人。”说着她还做出要哭的模样。 “......” 南汐知道蒋芯月在开玩笑，她忽然没话说是因为脑海里忽然想到：顾舟先走的真正原因该不会是这个吧 比赛开始的哨声吹响，广播里放着同学投的通稿，思路打开便停不下来，此刻南汐一点声音也听不进去。 “你脸怎么红了？妈呀！我随便说说的。”蒋芯月抬手人工扇风。 第27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10那别人不知所有者…… “没事没事我热的。”南汐强扫去脑海中的胡乱推测，摇头浅笑，朝蒋芯月。 “来散散。”蒋芯月给南汐递了个记名板扇风用。 南汐接下用板子搭在身前扇风，额头的碎发一下一下浮动。 南汐将自己注意力放在操场正举行的比赛上，胡乱攒动的心绪逐渐平复。视线落到沙坑处正在举行的女子三级跳远，不知是几班的参赛选手，背上13号号码牌，背心随着助跑的动作飞舞，冲刺一段距离后跳了出去。 “4.2米！” 周围举手欢呼，女生短发甩了甩找周围同学勾唇一笑，而后前往裁判处签字。 “天哪，那边也太帅了。”蒋芯月显然注意到南汐目光所向，也给她看惊讶，“那是高一13的赵莘吧，人气很旺，是下一届的年级第一。” 南汐放下板子，朝那女生多看了眼，颇有英气的长相，个子也高高瘦瘦，走出比赛场地，在几位朋友的陪伴下离开。 “很厉害。”南汐打心底发出感叹，她记得貌似学校的女子三级跳记录是4.5米。 在她们注意力还在赵莘身上时，下一轮女子三级跳选手已就位，助跑跳出。 不幸的是她似乎是班里拉来凑数的参赛选手，事先对这个项目没有经验，起跳时出现失误，整个人扑倒在了沙子上。 沙砾摩擦皮肤肯定很疼，后勤志愿者立马将她扶起，女生的小脸也因疼痛挂上泪珠。 “同学让让，来这。”忽然那边赶来一个提着急救箱，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穿过人群把女生引到一旁处理伤口。 对方没有转过身，从南汐她们角度只看得见背影，是青棕色卷发，像极了泰迪。 在学校里穿白大褂提急救箱的应该是校医，可，南汐明明记得学校的校医是位女老师。 “我们校医什么时候换了？”她好奇的询问道。 “不知道，貌似才换没多久，我值日的时候看见他来我们班检查卫生了。”蒋芯月思考回忆，“是个长相很乖的男老师哦！就那种谈起恋爱来会撒娇的。” 南汐没太大兴趣，此刻她心绪已恢复平静。 挽起袖子。 “来吧，班长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按上次运动会的经验，后勤组同学应该需要给正在比赛的班级同学递水和毛巾，并充当比赛气氛组在一旁带领喊加油助威。 “赵凡带着几名男生去搬水了一会就回来，灿灿三级跳那给林海露她们加油。”说完，蒋芯月拿出纸和笔，“汐汐学霸，我们被安排在这写运动会通讯稿给广播站投递。” “行。” 运动会通讯稿，就是写大约十几二十字的内容，给运动员加油和点燃全场气氛的，这对南汐来说轻而易举。清秀字迹落下，七八条通讯稿便这样产出。 “你都不用遣词造句吗汐汐？”蒋芯月在这写半小时了都没她十分钟写的多。 “造呀。下一个比赛的是谁来着？”南汐提笔写着，她写了给全体运动员加油的，给班级体加油的，还差给个人加油的。 “我看看......”蒋芯月翻着比赛名单。 南汐写下—— 【夏日永昼，正当热血年华，青春肆意，勇创今日辉煌。】 “顾舟，男子跳高。” 笔下一顿，这名字莫名有些烫手。 “要不这个......我来写？”蒋芯月是觉得南汐和顾舟不对付，给他写加油的话很为难她。 南汐朝她微笑摇头，笑容似初夏，柔和温暖。 写下最后一句—— 【高二一班顾舟，愿你提少年朝气，携奖而归！】 “成，先投一部分吧。” 两人刚把通讯稿递出去，抬水的男生便回来了。 “班费充足，我们买了些运动饮料，晚点的800米和1000米比赛能用上。” 几人大汗淋漓，直接坐在地上扇风乘凉。 赵凡看到南汐，身着尺寸明显不适她的校服道：“南汐校服怎么这么大？” “啊，我的刚才弄湿了，找我哥借的。”经过刚才，南汐答得从容，赵凡也没什么疑虑，只是暗想女神在学校还有个哥哥。 第33章 南汐：“你们先喝点水休息，换我们给上场的同学送水。”她把水先递给这几位搬东西的苦力，再抱上几瓶去比赛场。 “嗯，走。”蒋芯月也拿着几瓶去。 两人先后送去了沙坑、跑道，刚送完操场的同学，南汐便看见蒋芯月面露难色，额头冒着虚汗。 她关心问：“你怎么了芯月？” “汐汐，我可能被你传染来例假了。” “啊？”南汐吃惊，女生相处久了生理期会逐渐相近，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巧赶上，她关切询问：“你有带卫生巾吗？我包里有，要是没带上我包里拿。” “嗯，谢谢汐汐，那我先上去一下，一会就下来，听广播男子跳高要到决赛了，你不太好送水叫班长他们去。” 南汐点头，接过蒋芯月手里剩下的水。 决赛，好巧不巧，本班报名的两位参赛选手王振豪和顾舟都进了。她去休息区找赵凡的时候，看到顾舟正被他们一群人围着。 “舟哥，豪哥你们刚跳一米七的杆太牛了。” “真的，尤其是舟哥，你弹跳力这么好，我看离一米七的杆还有一大截距离，跳一米八绝对不是问题。” 几人聊着刚才初赛的表现。 南汐刚靠近便引起顾舟注意，众人随他视线看来。 “就南汐一人回来吗？蒋芯月呢？”赵凡问。 “她有事回趟教室。”南汐淡定回答，眼睛避免和顾舟对视上让在场的人察觉端倪。 只是，顾舟那边。 见南汐一人抱着四五瓶水，那别人不知所有者是他的校服还宽大地套在她身上，整个人因走来走去白皙的肌肤透着微红，樱唇水润，眉眼间、举手投足间都美丽柔和，似画中仙，水中月。 鬼使神差地，他想向仙女讨一瓶甘露。于是不自觉起身，众目睽睽下走到南汐身前，低头看她。这个角度观察她不是一天两天了，可顾舟每次都觉得看不够。 其他人见鬼似的，惊于居然能在运动会上看到平时见面不打招呼的两人对话，简直比看母猪上树还稀奇，纷纷附耳吃瓜。 南汐向后退了步，朝顾舟说：“干嘛？”眼神暗示他注意掩护。 顾舟回过神，忽然觉得有些后悔答应南汐在外装作没关系的要求了。他抬起手，直接拿走了离南汐胸口最近的一瓶水，随意道：“讨瓶水喝。” 几人小声蛐蛐。 明明在刚才他们闲聊的位置处，有一整箱，真不懂顾舟的操作。 南汐只觉他借口拙劣，闲着没事，于是多递给他一瓶。 “给王振豪。” 顾舟接过便转身把水瓶扔了过去。 王振豪接住，爽朗一笑：“谢了女神。” 南汐：“不客气。” 众人：舟哥想多走几步要水，一定有他的原因。 * 男子跳高决赛开始。 赵凡他们都去给顾舟加油，南汐说去看其他场地。没人拦她，毕竟不觉得南汐不想给顾舟加油有什么问题。 她刚离开没多久，广播站念出了那则通讯稿。 【夏日永昼，正当热血年华，青春肆意，勇创今日辉煌。 高二一班顾舟，愿你提少年朝气，携奖而归！】 广播员声音正气十足，字字清晰刻入心底。 篮球场上跳高场地出，正准备下一个上场的顾舟听闻，眼底难掩笑意。他一听便确定是她写的，专属加油。 哨声响起，助跑起跳一气呵成。 “哦！！！！” “男子跳高一等奖，高二一班，顾舟。”顺利夺冠。 * 南汐这边刚走几步，就在教学楼底下遇到因痛经脸色惨白，蹲在绿化带旁的蒋芯月，她立马带着她前往医务室。 星源三中的医务室不大，二十平左右，有两张病床和办公桌，之间有遮挡帘。 办公桌前刚才那名头发很像泰迪的老师静坐着。 南汐礼貌道：“老师，她来例假痛经，像问下您这边有没有止疼药。” 新校医转身，样貌终于清晰。 较为扁长杏仁般的眼睛，看起来毫无攻击性，下颚线分明不失刚硬感，脸颊带肉又让他看上去治愈温柔，一模人畜无害样。 老师声音不似外貌年轻，而是很成熟，看了她们一眼道：“有的，先扶这位同学这坐下。” 近距离南汐看到他胸口处名牌写着—— 【校医张边邰】 给蒋芯月吃了一颗布洛芬喝了热水后，张校医朝着南汐，而非病床上的蒋芯月道：“这两天校运会，一会她要还难受就让家长来接回去休息。” 张医生递给她手机让打电话叫班主任过来。 南汐照做，不一会，吴老师赶到，蒋芯月仍不见好转。 “蒋同学，要不让家长来接你回家吧，张医生麻烦一会开个病历单。” 正欲行动，蒋芯月神情痛苦：“吴老师，不用，我不回去。” 吴老师皱眉：“真不？” 蒋芯月点头：“嗯，回去爸妈会不高兴的，再说没多久就放学了。” 南汐：“......” 她知道一些，蒋芯月家父母比较思想老旧固执，不希望自家女儿上学时期有请假，不是天塌了或绝症了都不能请。 吴天昊：“行，那你在校医室休息休息，南汐同学先去做你的事吧，这里老师照看，一会蒋同学状态不好我送去医院。” 南汐点头谢谢吴老师：“那我一会今天比赛结束过来，芯月休息下。” “嗯。”蒋芯月无力出声。 而后南汐便离开校医室。 吴天昊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学生，正准备问新来的同事她这样干熬有问题吗的时候，他注意到，新同事实现一直盯着南汐方才离开的地方，看不透想法，眼睛黝黑阴人，与他纯良的外貌形成鲜明对比。 “张老师？” 吴老师出声对方才回神，恢复了人畜无害样。 “怎么了？” 吴天昊：“我学生这样没问题吧？” 张边邰：“放心，死不了。” “......” 吴天昊对这个新同事印象很不好，南汐再回来看蒋芯月时他甚至对新同事产生厌恶。 在两女生视角看不见之处，衣冠楚楚的校医，神情戏谑，用能扒光她们的眼神从上到下凝视，又在吴老师发现时用纯良无害的表情掩饰。 骨子里烂人一个。 第28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11无桨之舟，依潮汐…… 南汐没察觉，吴老师认为对方只要不做出伤害学生的事就好。 * 顾舟初中时期保持校记录的五千米比赛，被安排在第二日清早。 清禾市的天气，即便是夏日，早晨依旧凉爽。 南汐以前每次体测在早上跑800时都会提前起来吃早餐，给自己的胃留上充足的消化时间，以免跑步岔气，这次她特地配合他时间早起。 敲响顾家门。 不巧她好像来得太早了...... 顾舟穿着坎肩背心和睡裤睡眼惺忪样，一看就才起，握着门把手倚在门边。 “怎么起这么早？进来。” 独属于少年的薄荷柠香，擦过她鼻尖，什么时候被拽进来的，南汐没有反应。只是等她意识到时在眼前一晃而过的胸肌线条已经消失，主人此刻转身前往他家浴室洗漱。 天哪，她看到了什么？ * 早饭最后是顾舟做的，吃得清淡，正好也合她生理期。 五千米比赛选手热身时南汐还在愣神。蒋芯月在旁敲了她一下：“回神汐汐，今天的通讯稿。” “啊，嗯。” 蒋芯月今天的状态不像昨天那么差，闻言她打起精神开始后勤工作。 为了方便她带热水，今天有特意把书包背下来，现正搭在腿上，写完一稿时，包里手机传来震动。 运动会不像往天一样查手机查的严，她悄悄拿书包挡着看。 gz：想要加油。 不知怎么的，南汐的心被拨动了下，他想，可小天鹅不想这么轻易满足他怎么办。 于是南汐回了句刚才写在通讯稿上的话。 汐汐不嘻嘻：高二一班，勇争第一。 对面没回话了。 广播念起五千米上场选手名单，南汐瞥见塑胶跑道入口处，还没见顾舟身影，于是补充。 汐汐不嘻嘻：顾舟，加油，等你创记录请我吃饭。 gz：ok.jpg 一只白色小猫在纸箱里比ok的表情包。 噗呲。 南汐笑出声。 一旁蒋芯月忽然探头来看：“怎么啦？什么好玩的？” 她眼疾手快把界面切到学校贴吧：“看新帖子......” 尴尬的是校运会贴子第一条是五千米，顾舟清朗好看的侧脸占据c位。 “哇，学霸真帅，都说好看的人一旦成为自己的同班同学美貌滤镜就碎了。可你和顾舟一个都没有。” 第34章 “哈哈哈。” 还好顾舟长得够吸眼让蒋芯月没有在意她刚才笑什么。 五千米到冲刺阶段，要结束时，塑胶跑到终点聚集上很多人，拿着毛巾、水、小风扇。 南汐不凑热闹，她不想给自己加油的选手递水，耐不住要喊加油，一直呆在这。 人群最后，她仍然很显眼，顾舟挂着胜利的笑容朝她牵唇一笑，自信，张扬。没人发现他是特意朝着谁笑，更不会有人觉得他会特意朝着南汐笑。 只有穿过人群对视的两人知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整耳欲聋，朝冠军源源不断递去的纸巾，水，南汐拉着蒋芯月：“走啦，没看头，收拾东西准备等颁奖。” * 下午回家，顾舟拿了瓶水回来。 南汐皱眉：“你不是以往谁的水都不接吗？”说完捂嘴，她怎么脱口而出这个，明明顾舟的脾性她知道。 看眼被喝到底的水瓶，顾舟把它丢进垃圾桶：“我自己买的，总得给冠军喝点吧，我也会渴死的。” “嗯。”假装无异样。 “过几日等你生理期过请你吃烧烤。”顾舟看她一眼勾唇一笑。 “好啊！” 这人还算说话算话。 几日后一下午，南汐随便套了件t恤短袖配冰丝长裤，去小卖部买雪糕等顾舟。 夏日炎炎，就馋这么一口雪糕棍。 结果刚拿完，就遇到认识的人。 张边邰穿着一身居家常服，看起来很嫩，跟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头发卷卷，笑容天然无公害，透着在南汐看来叫什么，男绿茶的气息。 “南汐同学这么巧？” “张老师？您怎么也在这？”她拿了两根雪糕去结账。 张老师拿了瓶酱油想连她的一块结了，南汐拒绝，手机先快一步扫上付款码。 张边邰失笑：“我刚搬来这附近不久，这边离学校近，方便上班。” “原来如此。”有学生心理，不太想和学校老师在路上遇见时多讲话，“老师那我先走啦。”南汐跟他道别拎起雪糕往外走。 一出门撞到刚好来到的顾舟。 “买的什么口味？” 南汐没回，而是拉住他衣角，准备在张边邰发现前把他拽走。结果，手比对方眼神慢一步。 “顾同学？”张老师已先开口。 完了完了，入学校老师眼就要进防早恋黑名单了。 “老师好。”顾舟不知道学校校医换了，不知对方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但索性礼貌打招呼。 “嗯，你们这是准备？” 南汐心脏跳着，生怕顾舟说些什么引起人误会的话，她站在他身后，揉了下他衣角。 顾舟余光瞟了眼，侧身将她彻底挡住。 “老师，班级聚餐我们去吃饭。” “啊，好的。”张边邰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可笑意不达眼底。 顾舟觉得这位老师让他没有想尊敬的意思，于是道：“老师那我们走了。”便转身带南汐离开。 在他们走后，被唤作老师的人撤下伪装，一脸阴邪望着两人快贴在一起的背影，手里酱油瓶在走离不远处后扔掉，连带着的还有一张占了药物的手帕。 * 南汐这件衣服背后有只小熊，身前还有宽大的口袋设计，方便不带包拿东西，她刚结完账就顺手把手机放了进去，此时在去烧烤店的路上顾舟拽着她身后的小熊腿。 “干嘛拽着我？”她向他嗔道，没意识是自己一路走太快。 “等等你的钱包。”顾舟放低声音朝她说。 “......你说今天张老师遇见我们会不会被怀疑？”南汐问他。 “怀疑什么？” “早恋啊！”不知为何说这话的时候南汐有些心虚。 顾舟沉默一阵：“我们又没早恋怕什么？” 对吼，他们又没谈恋爱！ 南汐：“平时装不熟习惯了，一下子有些慌。” 顾舟失笑，他就说每次和她在一块像tq：“话说刚才那老师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我也是运动会才知道，是新来的校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等吃完烧烤，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 南汐敞开肚子吃，有些撑，往日平坦甚至有些凹陷的小腹现在微微凸起。顾舟付钱时她撑在一旁看。 这讨厌家伙来了句：“小心宝宝。” 南汐：“？？？？？？”看我不把你揍成义子。 顾舟疾步离开，南汐在后伸手追击。 这人怎么这么烦！ 老人言晚饭不吃太饱，刚吃完不能马上运动是有道理的。 大半夜的时候南汐就遭了报应。 胃部绞痛感让她冷汗直冒，床单被她沾湿，睡衣也贴在身上难受得不行，糕糕在她旁边蹭她，它似乎明白主人正难受。 南汐伸出手抚摸它。 现在凌晨两点，她除了叫顾舟来一点办法也没有。 拿起手机拨打了他的电话，嘟声过后，对面很快接起。 听筒里刚睡醒的嗓音泛着朦胧，少年音色低沉下来也似低音小号，有巨大的安抚作用。但南汐实在太疼，心里好些身体依旧疼着，她颤着嗓音吭声：“顾舟，我肚子疼......” 不过五分钟，顾舟就开了她家门进来。 糕糕跑去迎接。 他来南汐床头，掌心抚上她额头：“好烫，发烧了。” 给她接了杯温水，顾舟拨打120电话。 “没这么夸张吧？”南汐裹住被子。 在顾舟撇来的眼色下，南汐老实呆着。 * 医院消毒水味道刺鼻，南汐挂上盐水后就睡了过去，迷糊间，只听见顾舟在和医生说，双方监护人不在，他是她哥哥。 哥哥。 迷糊间，她梦见自己刚回清禾市的时候。 顾舟一如既往叫她汐汐，出门散步带着她，逛超市带着她，打游戏也带着她，处处只要他去就带着，曾经南汐嫌他烦，明明对外人一模皎洁如明月不可轻摘样，对她就成了牛皮糖。 她在一天雨夜告诉他：“开学后我们装不认识好不好？” 他怎么说来着？ 梦里场景再现—— 窗外雨声雷鸣，风撞起窗户来不知轻重，秋天的第一场雨，下得烈。 顾舟拎着收拾好的书包，放一旁，卷起两人刚用完的游戏手柄线，眼神没看向南汐，但侧影有层淡淡的阴霾。 “好。我也这么想的，最近找我要你联系方式的家伙越来越多了。” 南汐记得当时她的感觉应该是高兴的，因为自己目的达成，能和本地高人气白月光保持距离了。可现在，梦里，她成了第三视角，看着自己俏皮得逞地模样，内心泛起刺痛。 自那起，顾舟去哪，做什么，不会再主动叫她，和好友聊天也不提她，好像真成了陌生人，但每次只要她需要他都在的感觉又告诉她，他们不是。 原来，两人之间距离控制一直是她说了算，他就像无桨之舟，依潮汐而行。 南汐醒来时药水挂完了，烧也退了下去，顾舟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闭眼小憩。她撑着身起来，动静一下被他听见，下一秒顾舟朝她走来。 床边凹陷。 “怎么样了？” “退烧了，现在好多了。” 顾舟抬起手想试探下南汐的体温，可反应过来现在在医院，可以直接用体温计测便在快碰到时又想收回。 南汐见他后撤，主动把额头贴了过去。 他掌心温暖，令人安心。 不知是谁心跳先滞住，总之都成了木头人没有谁再动。 看，他真依她。 急诊医生给开了点滴，南汐每天来输液就行，凌晨五点半，距离起床上学还有一个小时，顾舟给南汐披上自己的外套背她回家。 南汐感受着他宽大的背脊，用外套遮过他肩头，把他抱紧。 “别回去你着凉了。” “我没你这么弱。”顾舟语气不屑，但耳根处出现的绯红出卖了他。 温暖后背，以及后背主人感受到的软硬弧度，都是在朝阳升起时，令人难忘的粉色回忆。 第29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12嗯，他和男小三没…… 第二日是周五南汐请了一天假在家休息。 吴老师得知南汐生病后联系了那个许久没主动联络过的人，电话拨通不久对面接起。 “小雨姐，汐汐她昨天急性肠胃炎去急诊，今天请假在家休息，需要我去看看吗？” 女人声音如记忆里一样温柔：“谢谢天昊不用了，汐汐刚跟我来过电话，她现在好多了这两天遵医嘱输液就好。” “嗯，那我今天叫同学给她送课业去。” “好，麻烦你了。” “没事。” 电话对面传来有人叫她的声音，是男性，嗓音醇厚，应该是她的丈夫。 “这边忽然有事，我们下次再聊。”说完便挂断电话。 第35章 往日淡然温润的老师握紧手机，出现异样情绪、双目失神，上课铃声响起后才放下，拿起教案出办公室。 * 班长自然成为被班主任点名去送课业的同学。 南汐在家喝粥，听闻赵凡会来送作业，便立马起来收拾了遍家，把顾舟的拖鞋、他怕她无聊留在这的游戏机、借给她还没还的笔记，通通藏起来。 就这样，赵凡来的时候看到的南汐家很干净。 “这是今天的作业，老师让我带给你。还有这书，蒋芯月收的，说用得上叫我一道给你送来。”赵凡提了一袋子试卷和教材给南汐递去。 客厅里，南汐听他讲今天勾画的学习重点。 书册打开，灯光照射下，里面一片烫金叶脉书签闪耀醒目，南汐把书签拿出翻页。 一旁赵凡看见：“咦？女神你怎么也有这书签？” 南汐被这声女神叫得有些懵，还是答道：“嗯，书店买的。” 赵凡脱口而出：“我见舟哥也有个，真巧啊！” 后背一凉神经紧绷，她要尽力把两人用同一书签的事情扯得八竿子打不着：“咱们学校附近书店卖的，碰巧都买了吧。” 赵凡：“喔！改天我也买个，看你们都用想跟风了。” “哈哈哈。”南汐尴尬一笑。 正说着，南汐放桌上的手机亮起，此时她只恨没有贴防窥膜。 gz：一会吃什么？ 南汐抬起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回消息。 汐汐不嘻嘻：随便！ 还好貌似没被赵凡看见。 “重点就这些内容，明天周末正好可以补一下，任务完毕我就先走了。”赵凡呆了不超五分钟书包也没放下，他起身离开。 南汐谢谢他，送走人后，她按亮屏幕发消息。 汐汐不嘻嘻：你到哪了？班长刚从我家下去。 gz：巧了，我在家门口。 ...... 刚按下家门密码锁的顾舟，和正下楼的赵凡同学遇见。 同桌相见，面面厮觑。 “舟哥？！！你也住这？你住女神家楼下？”赵凡惊得不轻，学校里关系尖锐的两人居然住上下楼！抬头不见低头见，女神生病了都不叫他顺道带书的，邻居关系都没法缓和他们的矛盾。 ohnooo！ 顾舟刚想说什么，赵凡就给脑补圆回来了。 “什么都别说了舟哥，小的闭嘴，我懂。” 这下顾舟一头雾水了：“你懂什么了？” “一定是除了学习之外，你们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矛盾。”不然怎么可能在学校冷成这样。 顾舟：“......”该说他什么好。 “吴老师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小的先回。”告辞后，赵凡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念叨着：“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离开单元楼。 误会好像很大，越解释越乱，索性不解释了。 顾舟进家门换了身衣服，拿起食材去南汐家敲门。 一枚哼哼唧唧的小脑袋先冒出。 “怎么了这是？” 小脑袋露出眼睛，扑闪扑闪，水汪汪的：“我们被发现了吗？” 原来是这个。 顾舟心里有些火，和她演了这么久关系不熟，应该习惯了才对，可再见她因差点暴露而紧张兮兮还是糟心。 真就这么不想和他沾染上吗？ 不知怎的，冲动驱使着他，想推开门把南汐拦腰抱起扔在床上，抓住她的手腕逼迫她仰起头接受质问，想看她脸红，看她察觉莫名情绪无法判断的慌乱，看她欲拒还迎的娇涩。少年血气方刚，冲动止于想象，现实的他举起手揉了揉小脑袋，柔声道：“没有发现，他脑补得我们关系更差了。” 他明明连一句重话也不舍得对她说。 南汐眼睛瞬间亮了，驱散刚才的担忧：“这样啊！不愧是他。” 不愧是你，顾舟想说。 南汐不想读懂他复杂的眼神，把人拉进来做饭。 “吃什么？” “你还没好彻底，喝点粥。” “好，我想喝甜口的。” “行。” 一个假装不开窍不愿深想，一个会压制自己默默等待，说的就是他们。 吃饱满足，顾舟给南汐补起课，期末考即将来领，课业繁重一天的课也不容怠慢，两人学到晚上，顾舟才离开。 次日，有一位意想不到的人前来探望南汐。 * 家门被敲响时南汐刚洗完澡还在刷牙，她被顾舟叫起，准备吃完早餐去输液。 听到敲门声顾舟脱下围裙放下勺就前往查看。 什么人会周末来南汐家找她啊？ 猫眼看去，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前。无边框眼睛，长眼温润，充满书卷气质——吴老师。 顾舟开门的手顿住：...... “怎么了？大周末谁来了。”南汐洗完脸从浴室出来，前往门前查看。 老吴！！！！！ 二话不说，她推着顾舟就找地方躲。 “你快，藏起来！” 顾舟汗颜：“藏哪？”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像男小三了。 “床底！衣柜！浴室！阳台！藏哪都行！藏好点！！！” 嗯，他和男小三没区别。 顾舟选择去宽敞些的浴室。 南汐理了理头发，打开门铃响了许久的门：“吴老师早！” 吴老师：“南汐同学，怎么样好些了吗？” 南汐：“嗯，好多了老师，今天最后一天输液。请问老师来什么事吗？” 吴老师：“嗯，方便进去说吗？” 慌乱中南汐只想着把老师赶走，乱了套。 “啊，好的老师，请。” 吴老师点头微笑：“南汐同学，可能你妈妈为了不让你在学业上有负担所以没跟你提起过我，我是她以前隔壁邻居弟弟......” 南汐听不进去，因为她和吴老师同时发现顾舟换在玄关门口的男士运动鞋。往日他都是直接穿拖鞋上来的，今天因为要去输液，所以换了鞋子。 “南汐你家有男生？” 作为班主任兼委托监护人吴老师瞬间警戒起来，如果南汐一人住家里，还让男生进来是很不安全的，他得好好教育她。 “啊！这个是我买的。”脸不红心不跳，张嘴就开始胡编乱造，“我不是一个人住这嘛，网上都说独居女生在家门口或阳台上放男士的东西可以防变态。” “这样。”吴老师暂时打消疑虑，南汐本来就是很听话的学生，不会私下和男生往来，在说前段时间她遭遇跟踪事件，在家放些这也是好的。 “嗯，老师这是拖鞋，您请坐沙发，我去倒茶。” “没事不麻烦了。” “那喝水吧。” “额......行。”不知怎的吴老师觉得他学生今日貌似比往日话要多且急。 南汐说完便奔向厨房烧水，浴室和厨房离很近，她按下烧水键顺道推门进了去。 “a......” 啊字没出声，直接撞近在听墙角的顾舟怀里。 心跳声在耳畔回响，浴室还充斥着她刚洗完澡的沐浴芬香，氤氲潮湿，两人鼻尖都是对方的味道，分不清谁更灼热，肌肤相贴交换体温。 南汐可谓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习惯了这种凑巧，她从顾舟怀里撑起，盯着眼看他：“躲好点，别出声啊！” 顾舟把自然搭在她腰际的手松了松道：“嗯。” 把人放了出去。 柔软触感转瞬即逝，余温气息短暂停留。 真tm不是人忍的。 * “吴老师来，您喝茶。”南汐还是泡了茶，掩饰自己离开的时间有些长，糕糕已经开始在吴老师脚边转悠熟悉这位陌生人。 “嗯，客气了。”师生之间的交流话题简单，但吴天昊对南汐因为她母亲的缘故多了些照顾，“中午一个人去输液吗？需不需要人陪同。”他接过茶杯顺手摸了摸糕糕脑袋。 “没事吴老师我可以的。”他要是去了顾舟怎么办，等她回来该在她家浴室成门童了，况且他一早起来给自己做早餐，不能这么委屈他，“再说医院不远的，走路二十多分钟就到。” 南汐对下意识偏向顾舟毫无所觉。 “我今天和你妈妈说来看你，她让我观察下你的情况的，没事就好。”吴老师喝了口茶。 “嗯，没事了。”南汐松口气。 “那课业什么的有问题吗？” “也没有。”她本身问题就不大，顾舟教她也都差不多了。 “好像确实没我这个班主任能担心的了，注意身体，这两天在家好好休息，早日康复回学校上课。”吴老师一脸温润好说话的模样，“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我答应小雨姐照顾你的。” 南汐闻言点头，她貌似从没听母亲提起认识吴老师过，看样子他们过去应该很熟。 吴老师又就学习上的问题和南汐说了说，想到她一女孩子在家，还是多嘱咐了几句，比如要在家门口安监控，回家注意检查锁有没有被打开，晚上关好门窗等。 第36章 南汐一一点头，这些顾舟早就叮嘱她了，甚至还会每天顺手检查，把她保护得不能再好，她知道自己要再有什么事，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 时间聊得差不多，南汐在再三婉拒吴老师接送输液后，终于把人送走，她目送老师下楼，没来得及关门，就感受到背后有人靠近。 顾舟探头过来：“走了？” “嗯，走了，我们也差不多出发了，去吃早餐换衣服。”南汐说完轻推了下顾舟让他过去。 顾舟纹丝不动：“可我怎么感觉不对劲？” “什么？”推动的力度停下。 “吴老师不是和阿姨认识吗？他怎么不知道还有我照顾你？” “对哦！”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门还未关，楼梯之上，大门之内，两双眼睛对视。 “现在应该知道了......”顾舟单手撑在鞋柜上目光朝外，从南汐身后看起来像把她揽在怀里。 “什么？”她顺着他的视线回头。 第30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13（三分糖微恐）差…… 刚离开南汐家走到单元楼下的吴老师接到了佟雨电话。 “怎么样天昊，见到汐汐了吗？” “嗯，汐汐今天状态很好，正准备去打最后一针点滴，我还说要送她，结果她说不麻烦老师给再三回绝了。” “哈哈，天昊你不用担心，她和我说了小顾陪她去。” “小顾？”吴天昊疑惑，这又是小雨姐在这的什么好朋友吗？ 他果然不是特殊的那一个。 下一秒听筒里传来温柔女声。 “顾舟呀！我干儿子，对了忘记和你说了，他也在你们班来着，汐汐和他关系可好了，哈哈哈哈。”吴天昊大脑360度急转弯陷入持续反应，最后被一锤敲醒，“你今天去没见着他吗？他们天天在一块来着。” 挂断电话，他心情复杂地再度走上楼。 * “所以......你们真没背着家长早恋？” “真没有！吴老师我发四，他发八！”南汐眼神坚定得像要入dang，单手比四举起放在耳侧，说完她还眼神瞪视顾舟示意他举两只手。 三人就这么在南汐家客厅，吴老师双手环抱坐在长沙发中间，眼镜片反光，南汐和顾舟隔了段距离坐他两边发誓，一人满脸心虚一人淡定自若。 “那刚才为什么他抱着你？”回忆起上楼时看见的场景，顾舟一看就不像是在他离开后才去南汐家的，一定是他到的时候就......什么留男生鞋子防变态？这分明是藏人！ 被两优等好学生联合起来欺骗，吴老师可谓是遇到职业生涯滑铁卢。 “真没有，吴老师，刚刚就是个误会，视觉错位，对，视觉错位！”南汐着急解释说话反而活像是现找的借口。 天知道被班主任在家门口抓到疑似早恋她有多崩溃。 “就算是错位，那刚才把他藏起来是怎么回事？还有在学校的时候你两一副老死不相往来又是在闹哪样？”吴老师被颠覆了，他的超安全三好学生！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安全！！！ 顾舟比南汐要显得淡定，他一本正经和吴老师解释：“是这样的，我们都想好好学习，于是约好在学校表现不熟省些麻烦，至于关系不好是愈演愈烈的后果，我刚才在借洗手间，之所以说谎是因为不想老师您误会。” 南汐狂点头。 吴天昊左看看右看看：你看我信你们吗？ “我们真就是好朋友而已。”南汐说得肯定，顾舟无言，目光深邃盯着她。 最后在两人再三保证绝不会早恋更不会影响到学习的情况下，吴老师才选择勉强相信。 “你们在学校继续保持，思教处那我不会去说什么。”为了杜绝早恋，思教处会找老师要可疑名单，只要是有苗头的都是目标对象，然后在学校里重点观察，吴天昊也不想两孩子校园生活受干扰。 二人点头。 “还有，你们还没成年，父母又经常不在，在家注意分寸！”想了想还是嘱咐道，毕竟年轻气盛他当年也有这样的时候。 南汐：她该怎么说老吴才信？ * 这件事还是给吴老师带来重大冲击。 南汐感觉到临近期末这几天在学校被狠狠观察着，生怕他们有些什么，好在顾舟自从家访过后没怎么和她主动说话，她也一心向学准备期末。 半个多月过去，考试结束。 这天她去吴天昊办公室问完题，顺道把暑假作业清单带回班，听到隔壁桌老师在讨论班级学习氛围的事情。 聊着聊着都一个劲夸高二一班这届是标杆，尤其是第一第二即友好竞争学习又共同进步明明是男女同学却非常懂相处分寸，不用担心早恋。南汐眼见吴老师当时的神情，粉饰太平的笑容，笑容下是心在破碎，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自豪溢于言表了。 她溜出办公室。 因为低头鬼鬼祟祟没注意同时要进办公室的老师，不小心撞了一下。 “对不起老师！”抬头道歉，一看是泰迪卷毛张校医。 “没关系。”张校医眯眼一笑，笑容阳光晃眼。 又一撞见过她和顾舟私底下的老师，南汐只觉：摆烂吧...... 鞠躬抱着清单就跑了。 身后张边邰在注视她离开后，拿起手里学生家校册给吴天昊：“吴老师谢谢你，学校校医系统要求录入学生家庭信息，你们班漏的几个我补全了。” 吴天昊疑惑接过，他不记得自己多久给他过这个。 一旁平时关系好的老师出声：“啊，我给他的，周末我刚好来学校加班改作业遇见张老师正苦恼，就给他找了。” 吴天昊：“这样啊。” 家校册只保存于档案柜，方便与学生联系，因涉及隐私，非必要时不外借，“下次张老师提前和我说声，要查什么我来就好。”吴天昊补充。 张边邰答应，还是一脸眯眼笑，对吴天昊和帮忙的老师再次道谢。 * 南汐回到教室把作业清单给了学委便开始收拾书本，却看见同桌蒋芯月一脸愁容趴在桌上。 她关心问：“怎么了芯月？” 蒋芯月扭头看向她，满眼忧伤：“我妈把我的小说都给扔了，让我这个假期只准学习。” “......”南汐摸摸她脑袋，这样的父母很让人窒息。 蒋芯月，名叫芯月，却如太阳一般阳光，许是不想负面情绪传给南汐她露出牙笑：“没事！我还有电子版，都下在mp3里了。” “你手机呢？” “假期每天只准我用一小时。” 这真是...... 南汐想想：“芯月假期能出来的话可以来找我，我们一起学习一起放松。” “诶！好主意汐汐，你的话我爸妈还不会说什么！假期在家等我！”蒋芯月这下情绪真好了些。 好学生效应，没有父母拒绝自己孩子和成绩好的学生多相处。 继续收拾书包，吴老师不一会进班通知放假相关事宜。 高三前的最后一个假期到来。 顾舟爸妈刚出差那会南汐还在担心一个假期要单独和他相处怎么办，真到了这时候，她发现感觉也还好。 炎炎夏日，因为无聊南汐抱着糕糕一块到顾舟家写作业，两人学习完坐在一起吃雪糕打游戏，时间过得飞快，一周她才反应过来怎么就少了四分之一假期。 出于某种珍惜时间的心理，她晚上开始熬夜看小说，开启夜猫子生活后，发现了令人后背发凉的事。 南汐通常晚上睡觉是关房门开小夜灯的，亮堂的小空间她才会有安全感，不然深夜就容易脑补害怕鬼怪。这天她起夜喝水，一开房门发现漆黑的客厅糕糕对着玄关处大门竖毛嗤声。 很奇怪，当她打开客厅灯糕糕又不叫了，立马跑到她脚下蹭她。 这样的状态持续三天，南汐感到害怕，于是给顾舟提议让他搬过来和她住，反正家里也有客卧。顾舟答应，准备收拾东西去她家，晚上再帮忙查看是什么情况。 没等他收拾好，南汐接到了蒋芯月电话。 “汐汐，我和爸妈吵架了......”少女音色带有哭腔，显然是已经哭过在忍。 “发生什么了芯月，不哭。”南汐在顾舟家沙发上坐着安慰。 “期末考成绩不理想，他们非要我去补课，一个假期！让我从早上到晚，连一点空余时间都没有，我真的累了......” 南汐听她哭诉着释放自己情绪。 “汐汐，我能去你家吗？我想和我爸妈商量不补课，来你这你带我学。” “可以呀，当然可以。”正好晚上有姐妹陪南汐也不怕了。 又聊了会，南汐挂断电话和顾舟说蒋芯月来她家的事情。 顾舟听闻，收拾东西的手停住，默默把洗漱用品什么又放了回去，背影活像一只弃犬。 南汐还在后面嘱咐：“你记得出门和我打招呼，千万别让她发现我们住上下楼。” 第37章 要是顾舟有尾巴，它一定锤得很厉害。 蒋芯月父母没有阻挠，她当天便收拾来了南汐家。姐妹见面阴霾退散，什么负面情绪去一边去。 她又恢复了平时小太阳模样，南汐特地借来顾舟的游戏机带她打游戏，玩完两人再聊天谈心撸小猫咪。 “你是说，这几日你家糕糕晚上都会很警惕盯着门？”蒋芯月抱着糕糕抚摸它下巴，糕糕高兴得在她怀里咕噜。 南汐也摸了摸糕糕脑袋：“是的，白天它又很正常。” 蒋芯月这时忽然目光呆滞，抱着糕糕，扭头盯着南汐眼睛一动也不动：“我听说，小猫的眼睛和人类不同，能看见不一样的东西。”说着她还特意压低放慢声音，“你说会不会......” 南汐瞬间竖起寒毛：“蒋芯月！！！！你别吓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蒋芯月破功大笑，“放心汐汐我八字可好了，来陪你啥都不怕！” “那你今晚陪我睡！”南汐嗔她。 “好好好好，提前享受汐汐老公的待遇，我真幸福。”她开着玩笑，气氛变得没这么吓人。 夜晚时候，两人玩到半夜，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这次亮着灯，糕糕依旧朝着玄关处竖毛。 “好奇怪。”蒋芯月疑惑站着朝门边。 “是吧，我也觉得。”南汐胆子比她小躲在她后面。 “我去看看。”说着蒋芯月向前用猫眼看了下门外，“这也没人啊？” 说完还打开门确认。 入户门打开，外面声控灯亮起，除了楼梯间和扶手，别无他物。 清禾市的夏夜晚风微凉，吹得两人脖颈微冷。 “好了不管了，睡觉吧。”蒋芯月感到有些困。 南汐也因门外没什么轻拍胸口安慰了下自己，两人准备一起睡觉。 大门关闭上锁。 被两人忽略没有检查的门背后，站了个笑容怪异眼神透露痴狂的带帽男，帽檐处露出的青棕色卷发，他拿着相机朝着南汐家门口按下快门。 第31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14（五分糖）就这么…… 自从那一晚两人打开门后，糕糕接下来几日都没再对门竖毛，假期仿佛又迎来平静之日。 因为有蒋芯月在，南汐没有下楼去找顾舟，两人白天学习出门逛街吃饭，晚上回来聊天护肤享受假期。聊得很多，南汐了解到蒋芯月父母对她不是一般强控制欲。 初中时为了让她考取好的高中，父母夺走了她所有社交，给她报各种补习班逼着她上，蒋芯月没朋友渐渐喜欢上看小说，枯燥压抑的生活每天只有文可陪伴，而如今，父母连她唯一的爱好也想夺走。 强压下长大的孩子，还能如此温暖善良，南汐忍不住想抱抱她，这么久以来她一定很辛苦，没人理解没人倾诉。 今晚，天气预报有雨，盛夏的雨夜来得猛烈，雨水化作石子拍打窗户，阳台风声作响。 南汐前去阳台关窗，刚哭过的蒋芯月眼眶泛红满眼晶莹先去洗澡。 南汐在客厅等她，刷手机跟顾舟发消息问他最近情况。 汐汐不嘻嘻：这两天都在干什么？ 对面几乎是秒回。 gz：学习，准备物理竞赛。 汐汐不嘻嘻：你什么时候报了个竞赛？ gz：吴老师让我报的，高考能加分。他说我有余力的话就可以去玩一下。 南汐心想：这个变态物理竞赛对他来说居然是去玩一下。 但她没这么说出口。 汐汐不嘻嘻：那你暑假作业做到哪儿了？ gz：怎么？状元预备役来关心你竞争对手学到哪儿了？ 汐汐不嘻嘻：再这样说话我打你。你明知道我学习又不是为了跟你竞争。 顾舟发了个小白猫调皮吐舌头的表情包。 南汐回他个拳头.jpg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忽然往日都用来寻猫寻狗的业主群有人冒泡，发的消息很不一样。 【近日有人发现单元楼处出现形迹可疑的神秘男子身穿黑色夹克戴鸭舌帽，今夜暴雨，居委会在此提醒大家关好门窗，注意防盗，留意小区里可疑人士。】 可疑男子？难道说之前糕糕是发现有小偷了？小猫这么聪明的？ 她看了眼一旁舔毛的糕糕，伸手摸了摸它小脚，而后随手把消息转发给顾舟，怎知对方也默契地将这条同样的聊天转给了她。 南汐抢先一步发。 汐汐不嘻嘻：我有芯月陪我，你一个人在家注意防盗。 gz：嗯，你们也是。 发完南汐又把消息顺手转发给蒋芯月，正好这时她洗完澡出来。 “汐汐我写完啦！你快去吧。” “嗯好。”南汐起身。 嘻嘻不汐汐：先不和你说了，我去洗澡。 她将手机带了进去放在浴室外更衣处的架子上，锁上门脱衣洗澡。 水声响起，水温适宜。 蒋芯月在客厅护肤，外头忽然响起一道雷声给她吓一激灵。 糕糕也因害怕这声躲到沙发底下。 蒋芯月拿起冻干蹲在地上想引它出来，就在她勾头往地上看去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这么晚也不知道是谁。 她警惕地看向猫眼，张边邰纯天然无公害地脸出现，他微笑着勾唇。因为是学校校医的缘故，蒋芯月虽然好奇对方为什么晚上来南汐家敲门，但还是给打了开。 “蒋同学你好，好久不见。”张校医先打招呼，声音磁性悦耳。 蒋芯月礼貌道：“张老师好，老师您这么晚来找汐汐干嘛呀？” 张边邰：“啊，前段时间在学校的时候，她东西忘我这儿了，最近一直忙没时间，这才想起给她送来。” “啊，原来是这样，稍等我老师。”说完蒋芯月没让他直接进来，就算是老师也毕竟是男人，晚上让一男的进门不好，她选择拿起手机询问南汐，幸好她有带手机洗澡的习惯。 手机刚一打开，南汐先前发的消息弹出。 转发自业主群。 蒋芯月瞟了眼后瞳孔放大，心猛地一提。 虽然张校医没戴鸭舌帽，但他身穿黑色夹克在半夜敲门越想越不对，于是她准备应付一下将他拒之门外。 结果还没等她给南汐发消息，就猛地被人从背后捂住嘴。 刺鼻的气味传入鼻腔，蒋芯月失去意识倒地...... * 浴室里，南汐刚洗完澡，准备吹头穿衣服出去，忽然眼前一黑。 怎么停电了？ 她害怕忽然间黑下来，于是边叫着客厅的蒋芯月，边摸索拿起手机照亮四周。 手机消息，蒋芯月给她发了个“你”就没了下文，南汐再叫客厅也迟迟没有回声。 她顿觉不妙，给顾舟发消息问：你家停电了没？ 猛地，浴室门发出被人反复摇晃门把手的声音，频率急促越来越快。南汐下意识堵住门，握住把手防止被撬开。 糕糕的叫声在门外尖锐响起。 这绝对不是芯月！芯月怎么了？难道是业主群说的可疑人物。 “汐汐，开门啊，我是老师。”熟悉的嗓音夹杂着病态语调，让人听着毛骨悚然，南汐辨认出他就是张校医。 谁家老师大半夜进学生家啊！ 糕糕在门外嘶叫，又很快没了声，不知是不是被吓而后躲起来。 “你再不走，我报警了！”南汐朝门外大声道。 “汐汐，别怕啊，我是老师，我没有恶意的，你乖乖出来。” “鬼才听你的！”没恶意撬她浴室门干嘛！？ 南汐在门内和他僵持着，不过一分钟，门外传来打斗声。 她拿起手机看，发现顾舟已经给她打了四五个电话。 糟糕！不知道那个变态有没有带凶器，南汐赶忙报警。 打斗声越来越烈，报完警后她抄起吹风机出门，朝着矮一点的那个人砸去。 对方没被砸晕，转身看向她，露出神经变态般的笑容，惹得南汐向后腿部缩了缩脖。 顾舟咬牙，趁机把人撂倒撇这手钳制住对方。 警察这时候到来，张边邰被制服。 蒋芯月被抬上120，张边邰被押上警车，南汐和顾舟去警局做笔录。 父母都在外地，被通知赶到现场的监护人是吴天昊。 警察告诉他：“有名孩子被迷晕了，家长已经去往医院，刚得消息她已经醒了没事。” 吴天昊在电话里了解了情况，也第一时间通知南汐和顾舟父母：“另外两名怎么样？没事吧？” 警察：“没事，两人很机灵，也很幸运，我们从犯人身上收到锐器，估计是有预谋犯罪，其他正在查。” 吴天昊：“他们没事就好。” 没想到犯人居然是学校老师，回想起之前他的种种行径，盯上南汐不是一天两天了，吴天昊咬牙拳头握紧。 领走做完笔录的两人，他开车送他们回家，一路不知言何。 第38章 “我已经通知你们父母了，他们最快明天赶来。” 南汐低头没说话，估计被吓得不轻。车里黑暗下，顾舟握着她的手，吴天昊假装没看见。 顾舟：“谢谢老师。” 吴天昊：“别谢我，多亏你们自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 一路沉重无言，吴天昊只能安慰两学生送他们到家，等佟雨他们回来再说。 * 他们到时已是深夜，因后怕没回南汐家，几人去了顾舟家，吴天昊没有久留而是安顿好两人后离开前往医院看蒋芯月，屋内只剩南汐和顾舟。 沙发上，顾舟在一旁陪着，拿了条薄毯搭在南汐身上。 劫后余生感充斥着南汐，她向张边邰扔去吹风机的手还在颤抖，那个笑容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怎么有人能做出这样病态痴笑？情绪上来，她没忍住哭泣。 顾舟想揽过南汐，又生怕她拒绝。 天知道，电话打不通时，他有多崩溃，生怕下一秒她会遇到什么，跟踪贩的事情还没结果，他顾不得蒋芯月是否在，直接冲上楼打开门。 还好他来了，那名他第一眼瞅见就tm不顺眼的劳什子老师抵靠在浴室门口撬门，嘴里还喃喃低语。怒气驱使下他直接上去擒制住对方，黑暗中他隐约看见锋利银光，不知是什么锐器，他不管不顾只想在警察到来前拦住他。 在他差点被伤时，南汐出来砸了张边邰...... 胸口处传来温暖的感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凑了过来，抽泣声从怀里传入耳边，声音的主人双手揽住他的腰，往他怀里蹭。 顾舟终于敢伸手环抱住南汐给她安慰。 * 暴雨停歇，耳边哭声越来越小，拽着他衣物的手还很紧。 “汐汐？”顾舟握上南汐手叫她放松，轻声唤了唤。 她睡得很沉。 他轻轻蹭了下南汐额头，一手搭着背一手穿过膝盖将人拦腰抱起，缓慢地一步步走向卧室，熟悉的屋内极大令人安心，他小心将人放下，替她掖好被子。 “睡一觉，明天会好的。”顾舟俯身在南汐耳边道。 他刚撤身想去客厅，忽然衣角传来拉扯感。 “别去外面，陪陪我好不好？”娇好音色带着刚哭过的鼻音传来，柔柔弱弱下一秒就要破碎了般。 “嗯。”顾舟答应，他搬了椅子坐在床前，静静看着她再次熟睡。 少女泪痕挂在眼角，红得像醉掉的桃花。 他悄悄抚摸上她头，卷起一缕碎发，放在唇边亲吻。 只要汐汐需要，顾舟就会一直在，只要她说不，他就会永远压抑自己。 * 雨后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洒落在床。 南汐被光晃得有些眼睛疼，她虚睁开眼，迷糊间看见眼前一道好看的下颚、脖颈、锁骨，感受到自己被沉重有力的胳膊环着，舒服地处在个气味和体温都令人安心的温暖怀抱。 等等！怀抱？ 这是顾舟的床！ 第32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15她是舍不得他啊。…… 朦胧困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五感无限放大，浑身高度敏感。南汐感受到头顶鼻息均匀，额头被好看的下巴贴着，惹人燥热；眼前是顾舟随着呼吸频率上下起伏的锁骨，往下是从睡衣领口处露出的阴影，看得心慌；腰间沉沉，与手臂贴得很紧，被子底下的手脚不敢乱动生怕惊醒眼前熟睡的人或是什么东西。 南汐被激素刺激得呼吸变快，无论怎么冷静都平复不下来，她与顾舟贴得很近，每一频一息都有属于对方的一部分。她尝试扭头想找被子外的空气喘息，可刚一动作，后腰就被他揽了揽，这下，直接无缝贴紧了，困意控制着顾舟没让他醒，而是让他往喜欢的地方靠了靠。南汐感觉自己呼吸不畅，下一秒就要被咬脖子似的。 不行，能推开吗？ 推开会不会好尴尬？ 要不要自己装睡把他弄醒让他尴尬？ 南汐认为自己的想法很可行，于是她假装是在梦里被束缚得不舒服扭了扭身在顾舟怀里翻了个身，换成后背紧贴对方胸口。 顾舟果真被弄醒了。 不知他是何表情，南汐此刻只管装睡，眼睛紧闭一呼一吸。 腰上的手被移开。 他尴尬了吧？尴尬了吧？ 下一秒，南汐感觉一片阴影压下，方才才撤走的手臂重新撑在她身前，灼热的呼吸带给她脖颈难耐痒意，而后顺着下颚到耳垂再到耳廓。 顾舟声音低沉蛊惑，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汐汐，你脸红了。” 这下何止是脸红，整颗心都在狂颤，可恶顾舟！ 叮叮！ 手机电话铃响起，如救世主般。 南汐假装被吵醒，伸手将顾舟推开，摸到手机接起。 “喂？哪位？” “汐汐，是妈妈，我们回来了你在哪？” 有的身是可以一秒起的，有的床是可一秒下的，有的暧昧是可一秒没的。 “妈？妈！” “我们刚到家发现你不在只有糕糕，去哪了汐汐？” 南汐边讲话边火速整理睡乱的衣服和头发：“我在顾舟家呢，昨天家里不是发生那档事了嘛，我不敢在家，就去顾舟家了。” “噢这样啊，好我们马上下来。你顾叔叔阿姨应该也快到了......” 南汐朝顾舟比着手势，让他搬床被子假装昨天睡的客厅。 一听顾父顾母也快到，立马把电话挂断，帮他丢一枕头出去。 “你快点！！！” 顾舟依言抱起被子，南汐在身后推着他，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在赶他出房间。 “昨晚你拽我上床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我哪有！” 顾舟：“你昨晚说什么都要我上床陪你，不然就哭。” 昨晚他原本坐在床边撑着头休息，南汐半夜醒了迷糊着朝他喃喃“上来陪我，别这样睡。”他不从她就要哭，说什么他不记得她，他忘了她这种话，犟不过南汐顾舟只能躺了上去，然后就成了今早这样。 南汐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她此刻只想把他推出去。 最终，两人赶在入户门打开前布置好了现场。 * “汐汐。” “宝贝干闺女。” 两家家长凑巧在顾舟家门口遇见一同进门。两位妈妈在看见孩子们第一时间就扔下老公冲过来抱住南汐。 “汐汐你没事太好了。”南汐母亲佟雨，是一位外表明艳张扬内里又富有内涵的高知女性，说话温柔细腻让人听着如沐春风。 “昨晚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我们立马买了机票回来，简直太吓人了。”顾舟母亲程婉被吓得不轻，眼底有很浓的倦色。 南汐回抱两人。 顾舟去玄关处帮父亲拿行李。 几人坐在沙发上，听南汐顾舟回忆发生的事，都倒抽一口冷气，怎么也没想到学校老师居然会是这种人。 “上次的跟踪犯也是他？”顾爸爸犹记得之前报警追踪的人。 “警察调查他的家，发现了很多证据，证实他在长达半年内有跟踪行为。”顾舟道。 南汐对这件事想想还很后怕，好在没有被拍到什么隐私。 “法律就应该狠狠制裁这种人！”南汐父亲南和昶怒道。 “另外一名晕倒的同学怎么样了？”程婉想到昨天警察提到的女生。 南汐也竖起耳朵听。 “天昊联系过我，她昨晚已经醒了，父母已经把她接回家没大碍。”佟雨答复。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放，还好三名孩子都没受伤。 南汐父母去警局处理后续事宜，她回家电话联系蒋芯月。 “芯月，好点没？” 蒋芯月活力满满样：“嗯，我没事汐汐，迷药中得不深我清醒得很快。” 南汐还是关心她道：“你这几日注意多休息休息。” 蒋芯月嘻嘻一笑，笑声却泛着苦涩：“我爸妈都没你这么关心我，他们直接让我去接着上补习班，然后开学住校。” 南汐听着大为震惊。 蒋芯月：“他们甚至都不关心我有没有被那名坏蛋伤到，接我回家就骂我，说我安全意识低晚上不该随便开门，说都怪我......还连累了你。” 南汐：“怎么能怪你呢？警察都调查清楚了，那变态是早有预谋。” 蒋芯月：“我也觉得自己安全意识不够。”说着说着蒋芯月哽咽住。 南汐轻声安慰她：“不是你的问题芯月，千万别这么想。” 蒋芯月许是抹了抹眼，抽了下鼻：“汐汐，没事我知道，他们就是这样的父母，只会什么都往我身上找原因，我没事的。” 南汐无言，对于她父母这种受害者有罪论，她很不理解。 蒋芯月又道：“我放你家的东西开学再带给我吧，那时候我就要住校了，也是好事不用天天回家被他们骂了。” 第39章 南汐答应，她发现她除了心疼蒋芯月，就只能和她聊点其他的让她心情好起来。 果然小太阳很快恢复元气，待她被父母叫走去学习时两人才挂断电话。 * 时间一晃已到下午，南汐爸妈处理完事情回家，面色严肃拉着南汐在客厅聊。 “汐汐，我和你爸爸想让你转学。” 转学？ 南汐因这句突然的话瞬间失了神。 “为什么？” 暮色洒落，伴随金光的艳艳红日逐渐落下，满家灯火亮起。 “之前我跟你妈就有所打算了，想着高三是最关键的时期，我们做父母的想陪在你身边，但是工作岗位迟迟调不过来。”南和昶语气有些许无奈。 “再加上这次你在这边遇到这样的事，我们更是想和你待一起。”南汐看着佟雨姣好的眼睛，从中读出了担忧和期待。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转学是最好的，可凭心而论，她想吗？ 如果是刚独自一人来清禾市的她可能会想，而现在，不知怎的心理烦闷，好像转学于她而言是上火场一般。 “我先想想吧。” “行，汐汐你先来考虑下，我和你爸请了十五天年假刚好陪你过完假期。”佟雨笑得很暖，轻拍了下南汐头。 * 假期临近结束，南汐内心烦闷还没能平息。 每日早晨看见父亲在客厅摆弄他的建模，母亲在厨房做饭，多么温馨的一幕，她仍觉难受。这些，明明是曾经她和父母住一块也难得的，他们工作忙基本没时间陪她。 南汐找到顾舟聊这件事，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微信消息发出去后，难得的顾舟没有秒回。 大约过了五分钟，对面才来消息。 gz：你想转学吗？ 汐汐不嘻嘻：我就是不清楚才来问你的。 gz：买雪糕溜公园去？ 南汐打字的手停顿，思考回复。 汐汐不嘻嘻：走，楼下见。 和家里人打声招呼，半晌南汐与顾舟在楼下会和。 “我就是心理闷闷的，知道他们想让我转学是为我好。” 顾舟买了两块雪糕，贴心替她撕开包装袋。 “假设你决定转学了，心里会感觉放松吗？” 南汐咬了一口牛奶味雪糕，冰冰凉的感觉刺激牙齿传到大脑，给她冻了个机灵，脱口而出：“当然不。” “那你不转学呢？”顾舟拿着雪糕没入口。 “也难受。” “......” “因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转，明明高一前的我不会这样。” 手上的雪糕终于被顾舟咬掉一口。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想转学舍得糕糕吗？”这句话说得活似“舍得他吗”一样。 南汐想呛声的话卡在喉咙里咽了下去，她带得走糕糕，但是带不走他。 被遮盖已久的朦胧心绪仿佛被揭开，一旦开始想便越来越明显，拨开云雾终见月明。 她是舍不得他啊。 * 终于在假期结束前南汐告诉父母自己决定呆在三中不转学。 佟雨和南和昶心领神会，只是在走前和顾舟父母约了顿饭聊了很久的天，最后面带笑意放下心没有接走南汐。 丹桂飘香季，暑假宣告结束，高三开学。 南汐敲响顾舟家门叫他一起上学，如以往一样会故意走得比他快些与他拉开距离，又与往常不一样她会时不时回头看他，感受安心。 少女心事伴随青春萌芽肆意生长，她知道待她结出果实，有少年在树下接她。 第33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16教学楼下绽放一朵…… 高三忙忙碌碌同班每个人都进入备战状态，来自物理老师的寄语—— “高三，你们将在这一年内真正成长。” 确实，再是平日里不爱学习的都开始拿起书钻研，早晨6点半作息变成6点，课上犯困的都拿起书主动站在教室后方，走读的加入住校生上完晚自习才回家。 南汐也陷入紧张感，每天复习知识点，到家后拉上顾舟再请教不懂之处。国家级物理竞赛他要去一周，南汐自己上下学每天给他报平安，再有不懂的去请教吴老师。 她发现，老吴自从上次事件后变得很奇怪，每次和她讲话都会走神，像似透过她看到另一人一样，眼里充满不真实但又期望真实的感觉。 直到那件事发生后，南汐才知道是为什么。 * 顾舟出发去国赛的第三天，蒋芯月晚自习因学习压力大崩溃大哭，吵到了其他班级，被教务处巡视的老师叫来做思想工作。 南汐知道这件事已是次日。 学校教学楼是开放式走廊，秋风拂过，带来阵阵凉意，冰冷的白瓷砖透着寒，从二楼开口处探入的红枫也暖不热。身着羊绒大衣黑色毛呢裙，眼角带有丝丝鱼尾纹被椭圆框眼镜遮盖却没掩住眼神锐利的女人双手环抱站在思教处门口，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门内，待里面接受老师心理辅导的女生出来。 南汐凑巧在这时来找吴老师领周考卷，她抱着一摞试卷顺便看了眼隔壁思教处这幕。正疑惑这个看起来很严厉的女士是谁时，里面出来的学生身影解释了这问题。 蒋芯月丧着脸，眼睛红肿还没消退，一看就是大哭过的模样，出于姐妹关心她把试卷拿回班交给课代表又回了来，还没到地方就听见女人尖锐的斥责声。 “你自己不好好学习还学会影响其他人了？谁这么教你的？”边说还边指着蒋芯月额头，“我真是这张脸都被你丢尽了，不仅成绩一次不如一次，学习态度还摆不好，不知道以后怎么救。” 南汐走近见蒋芯月一直低头看不清神色，没有回嘴反抗，在她母亲面前像只牵线木偶。 “小小年纪还整上抑郁，什么都会骗了，你下次再这样其他那些书也别想要了！”说着蒋芯月母亲还张开巴掌准备招呼过去。 南汐眼疾手快上前拉开蒋芯月，一道与她同频的身影冲出来拦住巴掌。 吴天昊：“蒋同学家长，这里是学校，请您不要一这种暴力的方式教育孩子，影响不好，方便的话请您到办公室我们单独谈谈。” 女人缩回手，揉了揉手腕瞪了眼蒋芯月皱眉出声：“行，吴老师，您最好也给我个交代，为什么我们家芯月成绩迟迟上不去。” 吴老师挡在南汐和蒋芯月身前，微微偏头示意她带蒋芯月回班，南汐照做。 一路蒋芯月没说话，南汐也没问，放学时她母亲拉她门口聊了会，也没见脸色好转。 “芯月，别把你妈妈的话听进去，尽力就好，做自己想做的。”南汐轻声温柔道。 “嗯，放心我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好好学习我要当一名作家！”蒋芯月提高语调让她看上去精神。 “......” * 晚自习过后到家，夜色正浓，南汐只在卧室亮了灯，暖黄色光线照在她身上泛着晶莹。她刚洗过澡还没吹头，秋季风寒她换上了纯棉长款睡裙，v字领口隐隐露出锁骨，半干的长发有部分挂在颈间，被蒸汽润红的脸水嫩得像颗蜜桃。 南汐坐椅子上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按下视频通话键准备和去比赛那人聊天，顺道插上吹风机吹头。 他出发以来，两人每天都如此。最开始视频是顾舟先打的，那天他刚落地京北市问她下晚自习有没有安全到家，南汐那会在给糕糕喂猫粮，没注意是视频电话直接接起，到见到对面顾舟凑近的侧脸才反应过来。 他的外貌条件真的很优越，即便是容易翻车的全侧面角度也是好看，额头、眉骨、鼻梁再到下颚，被他那的光线照得映下阴影，立体感十足，眼角有颗浅浅泪痣，一下把南汐看得有些愣。 对面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汐汐，我刚落地你回家了吗？” 南汐没提醒他，而是举起手机给自己找了个摄像头拍到最好看的角度，轻声回应：“到了，在喂糕糕吃饭。” 许是他从余光处感受到手机屏幕有不同于语音电话的光线变化，疑惑偏头拿下来看。 “......” “嘻嘻，你打成视频了。”南汐不紧不慢迟来地提醒他道。 顾舟有明显停顿，因为南汐看见他那边背景不动了几秒，等他下一句话开头才又重新动起。 后面几日两人就这么默契地每晚打视频，有时候是南汐打去，有时又是顾舟打来。 今天对方依旧很快接起。 同样洗完澡，顾舟穿的也是长袖睡衣，垂落的短发挂着点点水珠还没来得及吹干。 “你也洗澡了？” “嗯，你也是？” “嗯。” “......” 顾舟应是把手机放在腿上，拿起酒店吹风机吹头，南汐则坐在椅子上抹护发精油，按摩后再吹，两人节奏同步得活似一起沐浴似的。 顾舟短发干得快，他先吹完放好吹风机就静静看着南汐吹，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朝一旁挪了挪离开屏幕。 第40章 收拾完，南汐毫不犹豫躺上床，和顾舟说起今天蒋芯月的事。 “你说她父母是不是很过分。” 顾舟也在说话间隙躺上床，他那边只开了床头灯，照得人朦胧：“确实，教育理念很老套。” 说得好听是老套，难听就是扭曲。 “再这样下去芯月心理会出问题的。”想到她今日的模样，南汐不由得担心。 “......你怎么不问问我？”顾舟掩住神色，声音说得很小。 南汐因为担心姐妹，一时间忘了他明天就要开始第二轮比赛了，不好意思道：“对，你准备怎么样了？” “很好。”顾舟说得平淡。 很好？“那你让我问你？” “......刚来这有点着凉。”半晌他才接着道。 合着不是比赛问题，是他个人问题，南汐又把自己尴尬住了：“有板蓝根的话，可以喝点预防。” “嗯，喝过了，找同学借的。”他特意强调出来，“男同学，没找女生借。” 虽然不必特地报备，毕竟是生病的事情，但南汐还是为他这类似依赖“撒娇”的举动感到心软。 “你要照顾好自己，注意休息，别拿了奖托着病殃殃身体回来。” “嗯。”顾舟躺下，应声。 两人聊天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不觉伴随着耳边手机听筒传来的彼此呼吸声睡着。 清晨，天还蒙蒙亮，糕糕学会上床后每天按时充当闹铃，咕噜声和猫爪在身上的压迫感把南汐闹醒，她见手机没电关机便把它插上充电线去洗漱。 高三学生的洗漱时间很短准备好十分钟就出门，手机电量刚充到20%，想着不怎么用上便也就着。 她与蒋芯月又换到了窗边，成了秋风吹进教室的第一波受寒者。 连忙关上窗只开一小节换气，南汐见蒋芯月一直盯着对面实验楼看。 “看什么呢？” “没什么，在想实验楼开放时间。” “我记得貌似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和我们上课时间一样。” “嗯！”蒋芯月笑容自然。 * 蒋芯月那个严厉的母亲又来了，这次她嚷嚷让吴老师指出女儿可能的早恋对象。 正值课间。 “妈你干什么？”蒋芯月拽着母亲胳膊，阻拦她疯了似闯进教室。 她一眼看见南汐，甩开女儿走到她面前：“汐汐，你平时和我们家芯月关系最好，你告诉阿姨她有没有在学校早恋？” 南汐一头雾水：“没有阿姨。” “妈你别闹了！”蒋芯月想把母亲带出去。 “蒋芯月家长，我们出去聊一会学生还要上课，汐汐你忙你的不用管。”吴天昊也进教室阻拦。 终于把人带到班级门口，南汐不放心跟了出去，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声脆响传来。 蒋芯月捂着脸抽泣。 “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 “家长您先别激动别打孩子！”吴老师拦住她妈接下来的动作。 南汐去抱住蒋芯月。 “我不激动？看见她整的那些不学无术的东西！让我怎么不激动？”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笔记本，a5大小薄薄一本软抄，“看看都在家写些什么？‘他亲吻她的唇用力吮吸，手指攀附上胸前的软绵’”念得很大声，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视线。 “我给你买学习用品，供你吃，供你穿，监督你好好读书别步入我和你爸后尘，结果你就这样报答我们的？终于知道你成绩为什么下滑了，在学校悄悄谈恋爱，写这些不堪入目的低俗玩意，我看你真废物！” 正欲接着往下念，吴老师出声打断。 “家长！这是学校！不是你撒泼打野的地方，请注意分寸。” “你做班主任的不跟着我管孩子还反倒质问我起来了是吧？” 一米六的女人抵不过快一米八的吴老师，她气势较弱转而继续攻击南汐抱着的蒋芯月。 “你还好意思哭？” “阿姨您够了！”南汐叱出声。 “你看你平时骄纵样，还把人好学生带坏！”她没有管南汐而是继续辱骂女儿，边说着，还把手里的笔记本卷在手里挥舞。 “我就是这样的！阿姨您能不能消停点，一会上课铃就响了您再这么闹下去......” “好了汐汐，你带芯月回去，这交给老师。”吴天昊拦住癫狂的母亲，他没想到南汐这性子平时看起来温温吞吞的，一生起气能这么炸。 南汐听话，揽着蒋芯月走，谁知她一把挣脱开，冲上前要去抢母亲手里的笔记本。 两人扭打在一起，吴老师和南汐往过拦，路过的同学被劝走叫别在一旁看热闹。 谁知在拉开两人后，蒋芯月母亲当着她面撕毁了笔记。 “我让你不学习！让你写！你写多少我都给你撕多少！” 蒋芯月崩溃大叫，哭声抑制不住难受，她也向母亲吼：“我就是不想按照你们给我规划好的路走有什么错吗？” 上课铃响起，思教处老师赶来带走几人，南汐被叫回教室上课。 心里一直放不下蒋芯月，老陈在讲台上讲题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窸窸窣窣。 “同学们上课不要讲悄悄话啊。” “老师！对面楼！” 不知是谁看到惊呼出声，老陈也被吓够呛看向学生指的方向，南汐坐窗边更是一扭头便看见。 10层楼高的实验楼顶站了一名身穿校服的短发女生，用手不断指着楼下，动作激动一步步往边了靠，教室内听不见对面这么远的说话声，但南汐再熟悉不过那身影，是刚还被自己抱着的蒋芯月。 回想起今早蒋芯月呆望实验楼的眼神，以及她问门多久开的话。 不好！ “老师！我请假！”南汐着急举手，说完便直接冲出教室。 老陈的话音在她冲出教师门的身后响起：“你去了有什么用，哎去吧去吧。”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报警。 南汐从不知道自己跑起来能这么快，从教室下楼再到对面实验楼几乎有四百米距离，她只用一分钟跑到。 手指疯狂按动电梯按钮，往日上课觉得便捷的直升梯此时她只觉鸡肋，楼层显示从三楼往下，一层如一年，她等不及，打开应急通道门就冲上去，爬到六楼时还不小心绊了一跤，终于冲上十楼已累不成活额头冒汗、疯狂喘气。 楼上，吴老师、思教处刘主任、副校长及蒋芯月妈妈都在。 意识到蒋芯月有轻生念头，她妈妈语气终于好了些：“乖你下来，妈只是想要你好好学习而已啊！妈只是为你好。” “芯月，你冷静！” “蒋同学冷静！” ...... 蒋芯月冷笑看着他们：“我很冷静。” 她想转身，南汐用尽力气叫她：“芯月！！！” 南汐的声音让蒋芯月一滞，朝她的方向看去，动作没再继续。南汐上前劝说她：“你别轻生，你不是梦想当作家吗？你死了谁替你完成梦想？” “汐汐......”听到姐妹的声音，比听自己母亲的声音还受触动，蒋芯月泣不成声。 “乖你下来，我们好好和叔叔阿姨谈。” “对，老师站在你这边。”吴老师站出来朝蒋芯月伸出手。 “是啊，芯月你下来，妈妈听你说你的想法。” 见她情绪平复跳楼的心没有那么坚决，南汐一步步靠近扶她下来。 刚站到天台地上，吴老师就走来把学生围住避免家长激动再干出什么刺激人的事情。 南汐拍着蒋芯月后背：“没事芯月没事。” 蒋芯月点头，把脑袋埋进南汐肩膀。 见状吴天昊才敢继续和她母亲谈：“你们这种教育思想不仅揠苗助长还对孩子成长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你们得反思自己的问题。” 专制家长是听不进去任何人的意见的，她伸手想直接从南汐怀里拽出蒋芯月：“跟我回家，还敢跳楼威胁你妈了是吧？胆子大了，看我不收拾你！” “家长！”吴天昊拦住，再次把学生挡在身后，“怎么连我们任课老师的话也不听呢？” “就是这位家长你冷静。”副校长和主任也在说，老师的劝服对象从学生变成了家长。 “冷静？跳楼的是我孩子我怎么冷静？再说我觉得我的教育方式没有任何问题，是她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什么抑郁症，这么小年纪怎么可能？” “抑郁症不分年龄！你应该重视起来！”吴老师明显语气在压抑愤怒情绪。 就在这时，南汐感到怀里的人推开她站在一旁，不祥预感由然而生。 “没事，谢谢吴老师，谢谢汐汐。” 蒋芯月忽然变得很平静。 “对嘛，我就说她能有什么事，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芯月！” 蒋芯月这次动作没有迟疑，跨过天台矮墙纵身一跃，南汐离得近加上反应快跑上去想拽住她，不慎连自己也摔了下去。 第41章 巨大的失重感袭来，耳边只有一句穿透力极强的呼喊。 “汐汐！” 天台山吴老师一脸焦急看着她。 难道她这辈子就这么结束了？ * 都说人死前会看见走马灯回想自己一生所经历的事，她看见了小时候父亲、母亲、小舟哥哥、永远欢迎她的顾妈妈和顾爸爸；看见她长大再回到清禾市，同顾舟的重逢，那个在外人面前是月光少年，在自己面前却坏的要死的人，看到笑容很灿烂阳光的蒋芯月笑着介绍自己是她的新同桌，看到高中三年发生的点滴，随后缱绻成泡沫，消失。 最后迎接她的，不是坚硬冰凉的地板，而是大海...... 大海？海水？她能呼吸？？？ 怎么回事？明明自己从来没去过海边，难道还在走马灯。 南汐的疑惑被解答，她看见和长相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哦不，人鱼，被捕捞、被救，再到为复活心爱之人踏上梦境旅程。 原来这是一场梦啊......她想起来了，她是南汐，是人鱼，这场梦境她还没陪水手先生走到最后呢，就这么死了。 对不起。 她只得内心道。 光影斑驳，记忆回闪，她来到一片白茫茫之处，除了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南汐习惯性开口：“结束了吗？” 没有等来预想中女巫的声音，她疑惑。 “汐汐......” “谁？是谁叫我？” 空灵模糊的声音传来带着呜咽。 “汐汐......别丢下我。” 顾舟。 眼前场景呈玻璃破碎模样崩塌，南汐醒了，准确说是作为第三意识醒来看见眼前一切。 消毒水，白色病床，在她床前站着抽泣不已的人，以及眼神空洞握住她手不言一语的顾舟，刚才的声音是他，是他的悲伤。 她不知道现在情况是怎么回事，梦境出bug了？还是说她死了并不意味着梦境结束？ 眼前画面再一闪，她的葬礼—— 见父母见老师见同学，唯独不见顾舟。 人呢？ * 同样的地点，天台上，白衬衣少年赤脚站立。 楼下同学窃窃私语。 “顾学霸这是怎么了？” “也是学习压力太大吗？” “没人拦一下他吗？” “有老师刚刚上去了。” “前段时间南汐刚坠楼，怎么顾舟也......” “你们不知道吧，他们其实是青梅竹马来着。女神死了，顾学霸跟疯了一样。” “来人救救他吧。” “可我觉得，就算救下来，他的模样也和死了别无一二。” ...... “顾舟你别想不开啊！！！”南汐在他面前拼命呼喊。 少年听不见，只是在他要跳下去时抬头望向天空，恰似与她对视，浅勾唇角露出淡淡微笑。 他来找她了。 教学楼下绽放一朵血色之花，白衬衫染上鲜红，生命，破碎。 * 在看到顾舟毫不犹豫跳下楼那一刻，南汐心脏感受到撕裂般疼痛，似万千野兽啃食，为什么？为什么她只能看着？为什么？明明他可以好好活着的，为什么他这么傻？ 这只是一场梦，一场给他设定的结局注定美好的梦，他却在失去她后选择了早早结束。 顾舟...... 在剧烈的情感波动下，南汐晕了过去。 第34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17初吻 眼前光照的刺眼，软绵的床熟悉的蚕丝被，还被旁边毛茸茸一小团蹭了蹭脸，南汐迷糊着睁开眼。 糕糕？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摸一下枕头边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白光刺眼，她下意识眯了下—— 【2024年9月8日7：00】 事情更诡异了，现在的时间离顾舟去参加比赛还有半个月。 南汐在看清手机显示的日期后吓得坐起，这时间不早过了吗？还有她不是死了吗？ 一肚子全是疑惑，好在这天是周日南汐不用去学校上课，她想去找顾舟确定，是不是梦境被逆转了。 连睡衣也来不及换，南汐穿着拖鞋就跑往顾舟家，周末这个点他一般还在睡觉，顾父顾母昨天在研究所加班，早上还没回来。她顾不得敲门，输入密码后就去往顾舟卧室。 她推开卧室门，动静有些大，床上的人被惊醒，在抬眼确认是她后又恢复满眼困意，胳膊搭在额头上，双目迷茫。 “顾舟，起床！” 南汐心急加上走得有些快，一个踉跄便倒在床上，活像是她在投怀送抱。 被压住的人传来闷哼一声，没有推开她，反倒是揽住她后腰，目光迷离：“干什么？” 一时意外打断南汐的目的，可虽说是打断，她也没想好用什么方法确定。 呆呆望着近在咫尺的顾舟，两人呼吸黏在一块，她滞住。 她该说什么来着？要不要借口说自己做了个他为她殉情的梦？ 沉默间忽然感到搭在腰上的手臂一紧—— 顾舟另一只手也环了过来，抚上她脑后，将她往怀里按了按。随后，她清晰听见自己耳畔，传来低沉沙哑、带着清晨独有水气的喃喃声：“别动，可不可以让我抱会。” 试探的话语还未出口，便已知道答案。 顾舟手箍得很紧，南汐感觉肺部的空气在被挤压，搁着胸有些疼，她艰难换气。 半晌，他才开口：“我梦见你死了。”手臂微微松开，没有挪走，不过也够南汐吸入氧气。 “嗯。”她挤出一字轻声回应。 “我看见你在病床上没了呼吸。”顾舟话语中带着哽咽，惹得南汐抬眸—— 微颤的喉结以上，是顾舟线条分明的五官，睫毛阴翳下透着水色染红下眼睑，眼角处挂着的泪痣，形小色浅却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南汐之前一直觉得这颗泪痣在顾舟脸上不一般，现在她好像知道这颗痣的作用是什么了，代替被他抑制的眼泪落下。 鬼使神差地，南汐想吻上那颗泪痣尝尝味，这么想也便这么做了，她往上撑了撑。 唇与肌肤紧贴，四周空气凝固，如果珊瑚礁能感受游鱼亲吻，它会躁动，顾舟也如此，棉被翻折的声音凸显，秋天的早晨，晨露压弯花草叶瓣，顺着弧度滴落泥土。 南汐被翻身压在床上。 “你干什么？”肉眼可见刚才的忧伤情绪退散，顾舟耳根连着脖颈绯红。 对啊，她在干嘛？这能算作是安慰吗？能的吧，起码在让他别难受上是有些用的。 “看你快哭了，安慰下你。”南汐嘤着声。 “我没有。”顾舟撇过脸。 “......” 沉默但保持动作的两人。 “都是梦。”半晌南汐打破安静主动抱住顾舟，她双手环住他脖颈下拉，用脸颊蹭了蹭他耳后。 顾舟原本半撑的身子压下，贴上南汐绵软的身躯，彼此温度传来，此刻才觉真实。 “其实，我也做噩梦了，我梦见你因为我跳楼。”南汐声音很轻很轻，好像只是单纯在倾诉，“我就吓到了，下来找你。” “我们好像做了同一个梦。” “或许吧，很神奇。”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段经历的情绪波动太大，影响到顾舟本来的意识改变梦境。 现在这场梦重来，她还活着，蒋芯月、顾舟也还活着，真好。 “为什么你安慰我要亲我？” 是明知故问。 南汐还是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两人之间温度本就有所升高，这下更是，惹得人口干舌燥。 她准备随心了：“还要吗？” 眼睛泛着水光，晶莹得像珍宝。 顾舟抿抿唇，没纠结多会，青涩地吻住红唇，技巧笨拙想在她面前展现渴望，南汐闭上眼静静感受—— 攥紧的手指被分开呈十指交叉握住，压在枕头上，指尖透着浅浅的粉，似花蕊着色娇艳欲滴，唇上动作却没这么激烈，初次接吻两人都没有章法，小鸡啄米似的，一会想试着深入却意外磕到牙，一会想轻尝浅表却偏润湿肌肤，足足绵了三四分钟，才逐渐掌握享用彼此的秘诀。 ...... 进食结束，南汐望向天花板，樱唇还麻麻的、红润润，抿起来有些肿痛，她轻声嗔道：“便宜提前给你占了。” “谢谢，我们汐汐真慷慨。”顾舟贴在她耳边细语。 耳鬓厮磨就是现在这样吧，甜丝丝的，青涩但一点不觉难受。 * 初次亲吻后，俩人心思守开云雾见月明，私下变得更亲近起来，只是还在高三关键期，约好等毕业再在一起。 于南汐而言，现在还有件当务之急的事—— 阻止蒋芯月跳楼。 不知是不是受梦境逆转和顾舟自我意识的影响，此时间线上某些事件发生了变化，顾舟这次没有报名物理竞赛，他说认为比赛没意思，便在最后关头撕掉了报名表；蒋芯月也没有住校，父母为了看着她学习让她依旧走读。 第42章 次日在教室看见蒋芯月，南汐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怎么了？”对方明显愣住，高三来的早的同学比较多，教室里有任何特殊动静在看书的学生都能注意，此时众人便注意到了她们这边，让蒋芯月有丝害羞。 南汐抱了她没多会，便转手捏起她的脸：“我们芯月超棒的，来学习。” 害羞氛围褪去，蒋芯月被逗乐，笑颜烂漫：“哈哈哈，你干嘛？” 想起之前看到的，她眼底满是阴翳的模样，南汐就不禁心疼：“每天一遍，加油打气。” “嗯呢！” 班里同学：女神的打气方法可真别致。 顾舟也在一旁看着挑眉：安慰人的方法也很别致。 这么想着他手指碰上嘴唇。 “舟哥你嘴巴干吗？唇膏你要不要？”一旁赵凡同学注意到顾舟动作准备给他递去自己的凡士林。 “谁用你这个大男人的。”顾舟一脸嫌弃。 “也是，我和我哥暧昧了。”说着赵凡打开盖子给自己涂了涂，一不小心还涂多了，油润润的活似偷吃过烤肠。 * 南汐关注着蒋芯月的变化，但凡她有丝不对，都及时宽慰她。 每天还要在蒋芯月面前念叨好几遍：“写文记得隐秘点藏好些，别被你妈妈发现了。” 由是她收获了蒋芯月牌点头机。 愁着这样能不能防止蒋芯月抑郁，新转机便来临。 过了没几日，南汐去办公室找吴老师问题时，听吴老师提及：“我们省举办作文比赛，获奖能加高考分，你语文好，要不要试试。” 作文比赛！如果蒋芯月能在作文比赛取得奖项，拿到高考加分的话，她父母应该也不会对她写文的事这么排斥了吧。 如是想，她觉得非常可能，于是拿起比赛通知眼睛瞪得水汪汪地看着吴老师：“吴老师，还有一同学我认为也能去。” “你想说蒋芯月吗？” “老师你真懂！” 不得不说作为班主任，吴天昊对每位学生的优势劣势都研究得很清楚。 “我也打算找她来着，蒋同学作文这块很不错，或许能拿个优等以上。”吴老师扶了扶眼镜，又从办公桌旁的抽屉里拿了份通知，“你一会回班顺道告诉她吧，这次我们班就你们参加。” 南汐接过：“好！谢谢吴老师。” “客气什么。” 说完南汐拿过便回教室，找到蒋芯月告诉她这件事。 蒋芯月听后迟疑：“比赛要去别的城市，我爸妈不一定会答应。” 怎么去别的城市就不答应了，南汐真不理解蒋芯月父母的想法，内心吐糟了几句，而后想到，她们说服家长不行，交给万能的班主任啊！班主任说有获奖潜力那就有！于是她又道：“让吴老师和你爸妈说，这事他说肯定管用！” “啊！我不好意思！”蒋芯月脸上泛起可疑红晕。 南汐没发觉，下个课间她便毫不犹豫抓着蒋芯月找吴天昊。 知晓始末的吴老师果断答应，放学后南汐有在教学楼看到了蒋芯月母亲，按理说吴老师一个电话便能解决的事情，家长还兴师动众地来了，也是够严谨。 为了增加让蒋芯月去参加比赛的说服力，南汐和蒋芯月一起去的办公室。 还是记忆中那样刻薄严厉的女人，嗓音尖锐：“什么作文比赛，浪费时间，就加十分不如让芯月多刷几道题，理综多考个十分来得容易。”她认为参加比赛要准备，还要出市属实浪费时间。 南汐不这么认为，同样吴天昊也是。 听着吴老师和蒋芯月母亲讲述参加比赛的好处，以及结合他自身经历，谈论他们对蒋芯月的教育问题，南汐终于知道，吴老师每次和她讲话透过她看见的另外一人是谁了——佟雨。 “不瞒你说家长，我也是成长在控制欲强的家庭，他们认为学工科是最好谋生的，于是我从小开始便被逼着学理科，连文理志愿都是家里人给我把文科改成了理科。” 经历如此熟悉，南汐想到蒋芯月的志愿也是被父母给改了，她偏头看了眼一旁坐得乖巧沉默不言的蒋芯月，她从听吴老师讲述开始，眼睛便亮起来，盯着老师的方向不动。 许是看见同类人了吧，这么想着，南汐又偏回头。 “我当时怎么学也学不好，不仅是因为课业难，还因为家里强逼迫产生逆反心理、不自信，觉得自己很没用这辈子都不可能学好。”说着他陷入悠久回忆，眼底泛起温柔，“直到我遇见新搬来的一位姐姐，她比我大6岁，坚定肯定我。 她年纪也不大，刚研究生毕业被拜托来给我补课，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同我家里人聊了我的情况，说服了我家人，至此我压力减轻很多，也有勇气做自己想做的，最后我从年纪中后逆袭到年级前50，念了所免费师范院校，到现在我过的也很好，没有像家里人说的那样，学其他的就没出息。” 吴老师说的这位，南汐确定就是自己母亲，佟雨和南和昶对南汐的教育理念便是让她朝自己喜欢的方向发展，他们会给她做坚实后盾而不是牵引绳，她听闻母亲初有这个想法是因为以前补课的学生，联想此，这人竟是吴老师。 南汐眼见吴老师说那一段语气越来越温柔，像说的不是他学生时期不幸，而是一场救赎似的。 吴老师又说了许多，蒋芯月母亲目光看向自己翘起的二郎腿，面容不分喜悦，离开时她同蒋芯月说了几句话，芯月笑了。 回教室她同南汐说起时眼底抑制不住都是喜悦，南汐这时反应过来，吴老师说的就是救赎啊，佟雨于他是救赎，他于蒋芯月是救赎。 上次这时没有这场作文比赛，这个比赛或许也是梦境逆转后带来的变数，蝴蝶煽动翅膀，蒋芯月在三个月后的比赛上拿到二等，向母亲证明了自己，今后能向她理想之处努力，高三、学习对她来说已不再痛苦，他们这次不会走向死亡结局，将来高考她还会考上理想的双黎大学。 现在，这些还是后话。 南汐因为和蒋芯月参加写作比赛培训，已经连续好几个周末没搭理顾舟了，并且她还没意识这件事。 第35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18（全糖）“考完试…… 教学楼耸立，待落日余晖褪去，白炽灯透出窗户的光照亮整栋楼，星源三中的晚自习出了名的安静，教学楼在上课铃打响后仿佛无人存在。 这周五，南汐和一同参加比赛的同学在老师的建议下约好去图书馆收集素材。 早上要上比赛辅导课，等再去完图书馆周末就过去一大半了，想想就很痛苦，为此南汐想找顾舟借点笔记，提前完成作业，这样她就能在周末安心去。 某位不小心被她忽略了好几个周末的顾同学收到手机短信时，脸终于由阴转晴—— 汐汐不嘻嘻：想借下你的笔记写个作业。 gz：哪一科的？ 汐汐不嘻嘻：小孩才做选择，大人我都要。 gz：有点贪啊，想白|嫖我。 汐汐不嘻嘻：你给不给嘛～ 她还附上了一张小猫撒娇的表情包。 gz：给，一会课间出去下。 南汐输入了个“好哒～”，输入法自动识别匹配了个表情包，于是她顺手点了小表情发出去。 gif图片是张亲亲，南汐发得急，发完便关上手机接着自习。 * 第一节晚自习下，两人做贼似的，拿起书去学校后小树林。 之前他们交易的走廊被思教处老师查获，有早恋学生在那悄悄接吻幽会，于是这次他们换了地，南汐听说这片小树林监控坏了附近教学楼又再维修设施一股灰尘味没几个人来，思教处老师近日也不会查这。 一颗茂密的灌木丛旁，南汐抬手接过顾舟拿来的笔记本。 厚实的本子是学霸努力的痕迹，他这辈子虽得到了智力天赋，也没懈怠过一天。 南汐摊开随便翻了几页看看。 头顶传来顾舟的声音：“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闻言南汐抬头看他，夜间没有路灯但透过月光他的眼依旧蛊人。 “我忘了什么？” 顾舟眉头微皱，脸上写满不开心。 南汐纳闷了：“是什么呀？你提醒下我。” 见她满眼清澈，真是一副没意识到的模样，顾舟妥协，他选择弯下腰，面部朝她贴近暗示。 南汐见状，还是不懂，他离自己这么近干什么？ 只是不懂归不懂，她知道自己得给点反映，以前在海里的时候，总有一群小鱼摆动尾巴向她贴近，当她用手给它们当着床时，它们会非常高兴一个劲蹭她，于是南汐也向顾舟伸出手，用掌心贴住他下巴。 ...... 肉眼可见顾舟皱起的眉头抚平，唇角勾起，满眼泛着柔情，一脸无奈样。 “怎么了？”南汐又问。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是想汐汐亲我。” 第43章 “啊，啊？”南汐瞬间红透脸，触及下巴的手异常滚烫，她马不停蹄收回。 “可以吗？一小点报酬。”外加这几周被忽视的补偿，顾舟没说后面的话，他轻声询问。 南汐抱着笔记本的手蜷了蜷，半晌，她闭上眼对上顾舟：“你亲吧！” 在顾舟眼里她看起来像要去赴死一样，睫毛轻颤，小脸透红，整个人可爱至极，于是他挑起她下巴，选择了个好亲的角度，倾身吻上，两人唇间透着的间隙越来越小，正当要贴紧完全零距离时，灌木丛旁边的小树下传来一声轻哼。 “你干嘛～” 陌生的女声惊得南汐睁开眼，条件反射推开顾舟，查看四周，好在他们在的灌木丛和小树之间还隔了高大的灌木，将两人遮得严实。 “宝贝，好久没亲了，让我好好亲下。” 接下来是声刻意压低的暧昧男声。 “那你亲快点，一会就要上课了。” “好，再给摸一下。” “嗯～讨厌～” 暧昧声传来，一旁打得火热，南汐瞬间烧红脸。 现在小情侣尺度都这么大的吗？？？ 不是，不是说这没人会来吗？！这么快就发现新地点了？ 她的心本就在狂颤，这下更是因为惊吓刺激跳个不停。 下一秒，她感受到头顶传来温度。 是顾舟摸上她的头，笑得温柔，令人舒心。 他拿起手机在键盘上敲打几字，举在南汐面前。 纯白的聊天界面映入眼帘，一眼醒目的是备注—— 小汐。 很亲昵，南汐心跟吃了蜜一样。 gz：改天补我，先回去上课吧。 南汐点头，她抿抿唇，气氛都到这了，冲动驱使下她踮起脚尖飞快吻了顾舟脸颊，而后跑离灌木丛。 留下顾舟在她后面走，慢慢回味。 就算被她忽视几个周末，也没关系了呢。 * 回到家南汐还为今晚的冲动之举害羞。 看着手机聊天框，她又把备注改回“哥哥”，改完还抱着手机在床上翻滚了一圈。 汐汐不嘻嘻：明天你要不要考虑下和我去图书馆？ 哥哥：不是有好几个班的同学吗？ 汐汐不嘻嘻：你错开不就好了，我看书，你去那自习。 哥哥：你几点去？ 汐汐不嘻嘻：上完课，吃个午饭，下午一点的时候。 哥哥：好，那我十二点去，要不要给你占位置？ 汐汐不嘻嘻：不用我和他们一块，弄完我提前溜，一起回家。 哥哥：ok.jpg 又是可爱的小表情。 【汐汐不嘻嘻拍了拍gz的拍一拍】 【gz拍了拍汐汐不嘻嘻的小脑袋说你真可爱】 * 周末上完培训课，南汐同蒋芯月一起觅食，去图书馆。 省图书馆的规模很大，现代风建筑里面典藏的是百年的历史沉淀之作，远远就闻到书卷气息，让人不自觉安宁。 “都到齐了吧？我们这次主要去三楼社科，我查了下还有位置，大家可以尽量离近些。” 组织的是高三四班文科班班长—— 一名板寸头长相硬朗很有体育生风范却擅长文科的男生。 “张阳好e人，我都想悄悄找个角落查资料得了。”蒋芯月扒在南汐耳边悄悄道。 南汐：“我也是这样想。”害得她想溜去找顾舟都得小心。 入馆一行人该找书的找书该落座的落座，南汐发消息给顾舟—— 汐汐不嘻嘻：你在几楼？ 哥哥：三楼，b23座，靠着j区这边。 汐汐不嘻嘻：耶！我也在三楼，我a12座，c区。 “汐汐，你准备找点什么书啊？”蒋芯月一声轻声呼唤，南汐马上退出聊天。 “这几本。”她给蒋芯月看自己备忘录，两人去图书馆查询机上搜，慢慢找。 还好这次没弹来顾舟的消息弹窗。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两人找完书坐下，巧的是她们约的位置旁边是张阳。 “咦？好巧。”蒋芯月先打招呼。 南汐招手。 张阳看着她们点点头，他座南汐右边位置认真看书。 南汐和蒋芯月两人坐下也学了会后，一旁张阳给她悄悄递来张纸条。 她纳闷，什么事要找她？一打开。 【南汐同学，请问你想喝奶茶吗？】 ...... 【谢谢，不用了，图书馆不能外带饮料。】 【一会回去的时候，你想喝吗？我请你。】 南汐摆摆手没回他。 【那可以加你个微信吗？之后学习问题想问你。】 一而再再而三，张阳本身的气场就有压迫感，南汐感觉到烦，正好这时手机屏幕亮起，顾舟发来消息—— 哥哥：我在f区2列。 f区，离南汐不近不远，她当即没管张阳，准备溜去。 “芯月，我想起来我少找了一本书。” “嗯嗯你去吧。” 低声说着，南汐离开。 * f区，几面书架围着，新书旧书各式各样按类别摆放得很整齐，南汐寻找顾舟。 正准备低头给他发条消息时，忽然被握住胳膊，转身。 而后猝不及防失去呼吸。 偏僻的图书角安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混着木质香的交换活动在唇齿间进行，南汐贝齿被撬开，软弹入侵舔过上颚，再被抓住逃窜的娇舌轻吮，她想出声但这是图书馆，面前的顾舟睁眼望着她，眼神像极豺狼要将她吞噬，她只得伸手推他，提醒他轻点。 手刚搭上他肩便被握住，白皙纤细娇软得不像话，落入掌心便失了力，指尖泛着桃粉，被牵往胸口——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t，配上深灰色外套，手掌穿过外套触及t恤薄薄的一层布料。 好烫，好剧烈的心跳。 他也在紧张，那为什么...... “唔。” 以吻封缄彻底失去嘴唇的主动权，南汐这会是想发声也发不出来了。 绵密湿热的感觉透过舌尖抵达大脑，迸发迷乱的心绪扰乱心脏律动，连腿也软了下去。 他吻技明显比上次好了。 好在温暖的手在牵引过她后便没有放开，另一只空下的手轻揽着她的腰，给她支撑。 两人就这么紧贴着，南汐也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 她都闻不到书的味道了，全是他身上洗衣凝珠的清香，嘴里还泛着甜。 在她弯着腰快靠上书架时，顾舟才终于放开她。 自由后南汐立刻嗔他：“你干嘛？” “吃醋。” 整不会了...... “啥醋啊？”再说，原来顾舟是这种吃起醋来很直接的人吗？ “我来这边找书，结果看见你在和旁边一个体育生传小纸条。”顾舟皱着眉，他没对南汐凶，而是一眼委屈，毕竟，她都没跟他传过小纸条！！！ 而且，又是体育生！！！ 南汐：“他是我们这次学习负责的同学啦，不是体育生，就是长得像。”没曾想自己会因为这事哄上顾舟。 长得像体育生也是这种类型，顾舟内心蛐蛐。 “那他传纸条干什么？” “嗯，这个嘛，确实值得你吃醋，所以不告诉你，我已经拒绝啦！”南汐双手勾住顾舟后脑勺，让自己往他那又贴了贴。 要是告诉顾舟张阳说了什么，他这个醋劲那还得了，准男友当然得保护好。 “......” “干嘛不说话呀？” “......” 南汐踮起脚尖又亲了他一下，蜻蜓点水般的吻。 “亲亲你，别在意啦～” “......”肉眼可见准男友是很好哄的，他自己要了南汐后，南汐给了点亲亲利息就好了。 “还能亲吗？” 就是准男友有些得寸进尺。 南汐哼声推开他：“考完试前都不给你亲了。” 顾舟沮丧。 “最多一周一次。” 顾舟复活。 “那天，借你笔记的报酬......” 贪得无厌。 背着同学私会，两人又绵了一会才分开。 南汐回位置，一脸桃花色，笑得开心。 蒋芯月看着去找书又空手回来的她：“这么久没找到吗？” 想起自己借口的南汐：“啊......对，没找着，太难找了，全馆只有一本，还被借走了。” 张阳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南汐选择性忽视，到点她就提前离队了。 第36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19“没事的，最后一…… 南汐有些后悔。 自答应准男友一周接吻一次后，每周都会被他抵着亲个够。在学校时背着同学老师，在家里时背着家长。 早知道限制他时间了...... * “唔。” 地毯上挨着沙发。 南汐靠坐在顾舟怀里，被他抬起下巴吻，已经亲了快二十分钟了，中途休息几次，没过一分钟又被抓起来亲。 第44章 南汐开始还拿手推推他环在身前的胳膊，后面因太过无力，放弃抵抗。 他接吻的技术越来越好—— 感受牙床被舌尖侵袭，最敏感之处被找到，卷过嬉戏，想要反击却无计可施，因为总会被抓牢，甚至略带惩罚性地轻咬。 怎么这样...... “你够了......”在下一道休息间隙时南汐抓住时机吭声。 顾舟显然不够满足，眼底满是欲|色，滚烫得令人不禁想躲，但他还是听南汐的，只最后在唇上留下难舍一吻，再蹭了蹭脖颈便放开她。 “你就写完周末作业了？”南汐提醒他道，毕竟这人从进家门来就没动过笔。 “昨天熬夜提前写完了。” “这可是六张卷子！”南汐咋舌，她安排周六｜四张周末两张，这家伙居然一天全部搞定了。 “嗯，一个半小时一张。” ...... 难怪他今天上她家，书都没带。 “你要节制。”南汐有些受不住。 “汐汐，一周才一次。”顾舟又挂起他那装可怜的表情。 南汐上当了很多次，这次咬咬牙，“下次一次不准超过三分钟，多的不给。” 顾舟沉默似在思考什么，南汐懒得问，半晌也没见他说什么，她便开始认真做题。 直到一周后某天，她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 * 高考倒计时100天当日，学校举办高三誓师大会，拍毕业照，高一高二的同学组织给高三学生加油已是学校传统，这日高三楼层早上便开始忙。 因为在五楼，是横幅安置的点位，一早学生会同学便来找位置挂绳子，可见来来往往凑热闹的也有不少人，其中包含想来借机看高三一班两位神颜学霸的。 南汐班门口，乌压压一片，站在走廊窗户外朝里面探头。 “天哪，人好多。”蒋芯月接杯水随便往外面探了一眼，回来和南汐道。 南汐正在背文言文，闻言她也看了眼，还真是。 这周她与蒋芯月换到门边第一排，抬眼便能看见班门口的壮景。 等下午终于布置好时，又与早晨形成巨大反差，走廊外只有探出去看加油喊楼的高三生，高一高二安排在自己楼层在老师组织下念词喊加油。 “天道应酬！厚积薄发！！！”可谓是气势恢宏。 南汐不想挤人多的地方，于是她和蒋芯月找了个宽敞处站在后面。 两人刚抬起手放嘴边准备跟着喊两声就被挤来挤去的同学挤散。 蒋芯月被挤到中间，南汐被挤到最后，刚想要不要叫声芯月，却发现大家声音太整齐，叫她会显得突兀尴尬。 于是南汐果断选择自己站这。 后排的好处就是位置很空，可也有坏处——容易被人挤。 南汐被挤了好几次，还踩到脚。 忽然感到背后一阵拉力，她被拉近了无人的教室。 “嘘。” 熟悉的气息袭来，顾舟无限逼近。！！！不会吧？这时候？南汐条件反射闭上眼。 “高三！！！加油！！！！” 外面掌声，鼓励声不断传来，却也盖不过此时的心跳。 还好没人注意这间教室。 半晌。 意料的触碰没有传来，南汐半睁开眼。 顾舟凑她凑得很近，在笑，眼神暧昧蛊人，腰上的手虚虚环着。 南汐咽了咽。 直到喊楼结束，他才松开她回班，整个过程没有吻上。 红温了，一回教室，南汐便拿手机发短信询问。 汐汐不嘻嘻：你干嘛！！！ 哥哥：很明显，想亲。 汐汐不嘻嘻：那为什么没亲！ 哥哥：想珍惜每周仅有的三分钟。 汐汐不嘻嘻：：） 她明白了，顾舟那日思考良久，就是想吊着她，让她主动破坏约定，她才不会上当。 汐汐不嘻嘻：好好珍惜。 南汐咬牙，狠狠关掉手机，顾舟在座位上忍不住笑。 “南汐学姐！” 忽然一名短发女生从门口探头进来。 南汐和顾舟同时看向门边。 她长相英气，高高瘦瘦，南汐好像见过。 “学姐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学姐有时间吗？想约你出来聊聊。” 声音也很中性。 “嗯好。” 她想起来了，是运动会时看到的那名三级跳选手——高二13班赵莘。 南汐跟她出去，顾舟看了眼，狐疑。 教室外，还有陆续回班的同学路过，学妹应该是喊完楼就逆着人群立马上来了，气息还未平复。 于是南汐笑着问：“学妹什么事呀？” “南汐学姐！高考加油！超过顾学长！”赵莘深呼吸，憋了口气，而后宗气十足道。 不知是否是错觉，南汐感到周围安静了几秒。 “啊.....好。”她笑得温柔。 “啊啊啊啊，我说出来了，学姐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 “我认识你，高二13班赵莘同学。”这个学妹有些可爱。 “！！！！天哪学姐认识我，呜呜呜太好了，我鼓了好大勇气才上来给学姐加油的！学姐我初中开始就以你为榜样刻苦学习了，中考那时没能给学姐加油成了我的遗憾，后来听说学姐高中不在嘉林市念了，我更是觉得。 还好，巧的是家里人让我来清禾市读书又成了你的学妹，简直是缘分，这次我无论如何都要给我的偶像加油！“赵莘说得激动，语无伦次起来。 南汐惊讶，这学妹居然和她同初中，“真的好巧，谢谢学妹，你也要加油呀！高二也很关键！” “嗯嗯！学姐你一定会超过顾学长，把他踩在脚下再次夺冠的！”她压低声音，初中时南汐是常年断层年级第一，在赵莘看来，到清禾市上学她一定会不甘第二。 “哈哈，我会尽力。”不得不说这学妹说话挺有趣。 尽管她们后面的说话声很小，有些话也传入周围人耳中。 有关风云人物的八卦总是传得很快，但是人传人，慢慢变变了味。 传到顾舟耳里时就成了—— “舟哥，我听隔壁班小刘说，女神想把你狠狠踩在脚下。” “？？？” * 进入高考倒计时后的每一天都过很充实，一模，二模考后老师都对着试卷研究个不停，给班里同学疯狂押题讲解，冲刺阶段学习更加具有压力。 南汐和蒋芯月的作文比赛奖项下来后也没有让人放松。 高压下，无论顾舟怎么诱惑，南汐都抵住了，始终只让他亲三分钟。 黑板上的粉笔字天数一天天减少，最后归零，终于迎来决战。 “宝贝啊，别紧张，好好发挥。” 南汐父母提前请假从外省回来，一早便准备好了清淡的早餐送她去考试。 佟雨还特意穿了身红色旗袍，寓意“旗开得胜”。 “嗯嗯。”南汐吃了个水煮蛋便准备出门，尽管已经复习得足够充分，她还是很紧张，便没什么胃口。 她下楼时，在楼下遇见顾舟。 “好好加油。” “嗯，你也是。” 没有什么特别的加油方式，只是共同踏入考场便能从对方那得到力量。 第一场考试开始的广播响起，到最后一场结束。 终于，25届的学生给高中生涯画上了圆满句号。 * “干杯！！！！” 高三一班的班级聚餐定在考完试的晚上。 在赵凡的组织下，拉着吴老师一起选了家能唱歌打麻将吃饭的地，订了两间包间，南汐和顾舟碰巧被各自好友拉到了不同包间，隔着条铺着呢绒地毯的走廊。 这场梦境里南汐刚成年，她和众多同学一样端起果汁。 饭菜都很可口，往日玩笑的同学话题不断。 只是聊归聊，考试结束后最忌讳的是什么？ 对答案。 不知是谁先挑起来的这个问题，说数学答案已经出来了，来对对。 原本不想对答案的南汐被气氛弄得好奇也去看了看。 结果，明明是很有把握的一道题...... 很崩溃，趁着包间内一群人在玩各自的，她溜去洗手间。 怎么就能算错了呢？ 那可是一道5分的选择题啊！ 她按照解法来明明不会错的。 自责，烦闷，伤心，以及终于放松后，之前积攒的情绪都因这道题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南汐难受想哭。 这么想她也便这么做了，哭了大约两三分钟，才洗了把脸悠悠走出洗手间。 一出门她便见到在走廊等她的顾舟。 “怎么哭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南汐更委屈了。 “呜呜呜呜。” 顾不得其他，顾舟一把揽过南汐，把她头埋进自己怀里。 “怎么了汐汐？不哭，不哭。”刚才他从对面包间看见南汐聚餐中途溜了出来，想给她个惊喜，于是他便也跟着出来。 第45章 怎知，自己还没给她惊喜，就先等来她的惊吓。 “别哭了，好不好？”顾舟很轻声、很轻声地安抚南汐，捧起她哭红的脸，吻上眼睛。 南汐抽了抽鼻，“我......刚刚没忍住......对答案了。” 说完又扑进顾舟怀里，“数学题最后一题为什么答案是b啊！！！呜呜......” 闻言顾舟笑了笑，轻拍她的背，“汐汐是不是选的c。” 南汐抬头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顾舟亲了亲流到她嘴角的泪珠，哄得温柔又耐心，“没事的，最后一道选择题我也选的c。” “讨厌，那我们都错了。”不过南汐承认，她有被顾舟也错了这道题安慰到。 顾舟给她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笑。 南汐有些看不懂，但是哭久了她有点累，还需要点准男友别的安慰，“你能不能，能不能亲亲我？” “3分钟？” “今天不限你时。” 顾舟向来是依她的，只是刚要吻上去—— “嗬！！！！卧槽！！！！！！” 六目相对，完蛋，被发现了。 第37章 今天你学习了吗20谢幕 聚餐举行到一半，同学玩得正高兴，这时饮料没了，赵凡站出来去买，他瞥了一眼身旁的位置，舟哥已经出去了十多分钟，也不见回。 刚出包间门，他余光看见走廊尽头处有对贴得很近的小情侣。 妈呀，撞见人家亲热真是没眼看。 赵凡低头避嫌便下楼去买饮料，把小情侣的事情抛之脑后，结果等他回来，提着饮料，头就这么一抬—— 他那风光月霁的神仙同桌正搂着另一个神仙，蹭蹭脸，擦擦泪，凑近咬耳朵！！！！！ “嗬！！！！卧槽！！！！！！” 手上饮料因巨大震惊摔一地，他声音本就洪亮，这下直接引来两个包间全班人的注意。 “你怎么了班长？”有人见赵凡站在门口望着走廊呆若木鸡，于是关心出声。 半晌没得到答复，便自己探头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卧槽！！！！！！！” “什么啊？大惊小怪的......卧槽！！！！！”一位接着一位。 ...... * “从实招来，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勾搭上的！”蒋芯月作为南汐好姐妹居然都不知这件事，她很郁闷，更很八卦。 自己曾经磕过的cp原来是真的，我去tm三中cp墙。 南汐和顾舟被一半的同学外加老师围在中间，接受盘问。 “你注意点，吴老师在。”李灿灿戳了下她胳膊提醒。 为什么不是身为班长的赵凡来控制场面？自然是因为赵凡同志，已经受到暴击石化，在一旁用可乐灌醉自己。 “没事这不都毕业了吗？你看吴老师不也没说什么。”蒋芯月示意看向默默在桌上吃菜的吴老师那边。 他和赵凡一个在喝可乐，一个在默默收菜。 南汐跟着悄悄看了眼，方才难受题目的情绪因掉马化了成灰。完了，他们还和老吴发誓过的，他看上去受到的打击不比赵凡小。 看完，她又看了眼身旁的顾舟。 他很淡定，甚至有余力用眼神安抚自己。 而后南汐见他出声，“我们刚在一起。” “谁问你们这个了，明眼人都知道你两在一起了，是问你们啥时候勾|搭上的！”蒋芯月像在审问诈骗犯。 顾舟紧接着淡定道：“五岁的时候。” 众人目光尖燃得可以把人烫死，南汐不停往后缩往后缩，没脸了。 “五岁，我们上同一个幼儿园......”顾舟接下来是把他们的经历都大概说了遍。 众人回过味来，这是青梅竹马拿不熟剧本，人前死对头人后拉手手的戏码。 这样想有人已经开磕了。 蒋芯月哼了声南汐，亏她还在南汐家住过，顾舟就住她家楼下都没发现。 南汐声音好听哄她：“芯月，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是真不好意思，给你说个更惨的，班长都在顾舟家门口撞见他了，结果自己给我们圆了回来。” 蒋芯月看向赵凡那边，赵凡喝可乐的手顿住，“为什么还要伤害我一遍？”说完又将可乐一饮而尽。 南汐不好意思笑了笑。 “话说，吴老师你怎么看上去很淡定。”终于有同学憋不住询问一直淡定吃饭的吴老师。 他看上去很淡定吗？ 还好他有心理准备，他当初就没信者两人没猫腻！哈哈，这下暴露了吧，谁还没年轻过？ 吴天昊心在崩溃，但面上却毫不改色，他淡定给自己拿了片西瓜，高深莫测道。 “你们有些什么事，可都在老师的意料之中。” 南汐知道吴老师也不太正常了，希望他别提前告诉自己妈妈来的好。 * 一起相处了三年的高中同学，不会因为班里突然出现一对匪夷所思的隐藏情侣而生气斥责对方的隐瞒，他们弄清始末后，都怀揣着满满的祝福。 蒋芯月拉着南汐更是，“我要当孩子干妈，先预定了。” “什么啊？还没到那步呢！”南汐涨红脸，她就知道蒋芯月会如此跳脱。 “哎呀，先预定上，当然如果我们汐汐不想生也没关系，相信以顾学霸的人品也不会逼你生，我要当你一辈子好姐妹。”她更多替南汐开心，激动抱住她。 南汐拍拍她的胳膊，“好姐妹！” 顾舟那边，赵凡语无伦次，“舟哥，你兄弟我......”赵凡哽咽，好像真的灌醉自己一般，“我会祝福你和女神的！！！！呜啊！！！” 顾舟拍了拍他的肩，“班长，你辛苦了。” ...... 等班里同学兴致散去，毕业聚餐终于结束，明日还要去学校停志愿填报培训课，顾舟和南汐回家。 刚到小区楼下，顾舟拉着南汐手。 这是两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能够同频一起走从学校到家的路。夜幕已经来临，夏日夜晚微凉，路灯照的楼下小路很亮。 他们很默契地同时在楼下停下脚步，南汐心又开始猛跳，她知道他想干嘛，但是这么晚了再不回去佟女士该着急了。 于是她抬头望了望，“我能收回不止三分钟的承诺吗？” 顾舟捧上她脸，注视着她柔柔的眼眸，亮得跟夜明珠似的，“可以，以后补我。” 两人吻上。 这好像是这周第二次接吻，南汐早就破了承诺，但她懒得想，闭眼感受。 夏日促织在草丛里鸣叫，除了花坛和紧贴的心脏没有其他地方有声音。 慢慢地，轻拢慢捻。 吻完，南汐和顾舟难舍分开，俩人拉着手，在楼下对视久久。 “咳咳！”！！！！！！！！ 熟悉的女声传来。 在一起的手比开水还烫，她刚要甩开，顾舟立马又抓住她，拉了回来。 整手被握住，后来，南汐听见顾舟，用很坚定的语气，和佟雨说。 “阿姨，我和汐汐在一起了。” 预想中的惊讶与盘问没到来，佟雨笑得很欣慰，“好了，快回家吧。”甚至对他们的官宣毫不震惊。 南汐疑惑，在之后，她有去问过母亲，为什么当时没有很震惊。 佟雨看着她，一脸骄傲，“我和程婉当年就把你俩当一对小娃娃养的，当然乐得，再说，从之前跟踪狂那事，小舟的样还有你不愿意转学的坚持，我们就知道，你们以后会在一起的。” 不得不说，父母是最了解自家孩子的。 南汐顾舟之间，终见天日。 * 第二日，高三学生还要再回一趟学校，这次是真正与彼此告别。 可大家表现得像极了放学后的一个平淡下午，简单再见，简单挥手。 志愿填报培训课程结束后，吴老师习惯性地喊下课，说完他还自嘲了下：“抱歉职业病犯了，大家可以走了。” 怎知赵凡班长也最后一次喊出，“起立！” “老师再见！” 没有一人有疲惫，这次的“老师再见！”是高中生涯中喊得最响亮的。 “好好好，同学们再见，老师祝你们未来前尘似锦，一路生花！” 快离开教学楼时，顾舟被叫去给高二升高三生演讲，南汐一会也要去，她准备借这个间隙去找吴老师一趟，感谢他的高中三年的照顾，蒋芯月听闻便同她一起。 两人前往办公室—— 端着茶杯，身穿黑色衬衫扎紧裤子里，肚子越过皮带突出，一副大腹便便样。 是学校教导处主任。 他嘴里念叨着，在和吴老师谈话，南汐和蒋芯月原本要敲门进去的，想着处于礼貌便在外面等了等。 结果便听见。 主任：“小吴啊，这次你带的班学生成绩很优异，教委会决定今年高级教师的名额给你，但是得去参加下培训。” 吴天昊：“谢谢主任，恐怕要辜负了，我准备送完孩子们就离职，出国读博。” 第46章 南汐惊讶，怎么吴老师要读博来得这么突然，她刚转头看向蒋芯月想同她说道。 结果见她整个人呆若木鸡，眼睛盯着前方移动也不动，这眼神南汐曾经见过，是她为某件事难过到失神。 主任：“这样啊，真实太遗憾了，原本想重点培养你的，哎，我看好你，小吴，祝你学成归来。” 吴天昊：“谢谢主任。” 南汐眼见蒋芯月回过神直接冲进办公室，忘记敲门，带着激动、慌张。 “吴老师，是真的吗？” 南汐没拦住，也跟着进来。 主任看了眼她们，又看了看吴天昊。 吴天昊笑了笑开口：“是真的，不好意思今天最后一天见你们，不想留太多伤心，所以就没说。”他这次见到小雨姐和她的丈夫，看见他们琴瑟和鸣的模样，看见她过得很好，他忽然间释怀了。 因为此，他想去其他地方看看。 “吴老师多久开始申的博士啊？我们都不知道。”南汐问。 “准备挺久了。”这次才终于下定决心，再看一眼，南汐的一颦一笑和她母亲很像，就当是对小雨姐道别了，“南汐同学，蒋同学，你们两好好上大学，努力完成自己想做的，老师就送你们到这了。” 南汐点头，她见蒋芯月手在颤，第六感告诉她，蒋芯月应该很舍不得这个拯救了自己的老师。她刚想摸摸她的头安慰，结果便见蒋芯月双肩一沉，笑容烂漫，满眼星光。 “好！吴老师您在国外也要好好的，完成自己的志向！” 吴老师也朝她一笑。 南汐悬着的心放下，是啊！她怎么忘了—— 蒋芯月是小太阳，有人在她被乌云笼罩时替她驱散阴霾，让她重新发亮，不是因为那云被拨开，而是因为她本就是太阳。 她也是很好的人。 属于三人的不同告别，在这间来往过无数次的办公室落下帷幕，在梦境结束前还能相见吗？ 总有机会的。 第38章 今天你恋爱了吗21那之后她只是洗澡…… “还有半小时！！！半小时！！！！”南汐端着电脑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屏幕右下角跳动的时间数字，几乎每隔五分钟就去望一眼。 这样已经持续了半小时。 顾舟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橘子，一瓣一瓣喂进她嘴里：“不用这么紧张。” “半小时，29分钟......”被喂了口橘子，南汐嚼吧嚼吧，“还是很紧张。” 说完又被喂了一瓣，酸甜的汁水在口中迸发，在攻击整个牙龈，这个橘子比先前几个要酸，南汐皱眉瘪嘴，她不喜欢吃酸。 顾舟见她这样问了问：“怎么了？这个橘子很酸吗？” 南汐五官都被酸得皱在一起，但听他这么问，心理萌生出想要使坏之意。 顾舟比她更不能吃酸。 于是她自诩天衣无缝，朝他挤出了个很甜的笑容，嘴里包着橘子，脸颊两处微微鼓起，已褪去少女时期婴儿肥的她此时又仿佛回到那时，很可爱。 标准月牙弧度的微笑，眼睛也眯得像两瓣误从指头落下的花瓣，放平时是棉花糖般恬静笑容，软软绵绵，保证骗过顾舟。 “太甜了，好好吃。” 殊不知，还没来得及舒展开的眉头暴露了她。 加上顾舟对南汐的了解。 小骗子无疑。 但这模样还是让他内心一软：“真的很甜吗？” 南汐鼓着嘴点头。 顾舟掰了一瓣放进自己嘴里，他确实很不能吃酸，因此对酸味也很敏感，在牙齿咬破橘皮，酸口的橘汁水充斥味蕾时，让他不是一般难受。 他想欺负下她。 便若无其事将橘子咽下：“嗯，真的好甜。” 见南汐满脸问号。 他目的达成了。 下一秒南汐掰过橘子又吃了一瓣。 五官又皱在一起了。 “顾舟你骗我！”南汐瞪他。 “哈哈哈哈哈。” 可恶。 下一秒，顾舟报应来了，南汐找了果盘里皮最青、最厚的一个橘子，给顾舟来了个女朋友贴心投喂。 一边喂还一边睨着眼笑：“怎么样？亲亲女友亲手剥的橘子，甜不甜？” “甜。”顾舟表情越来越扭曲。 这下知道了吧！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别不拿虾米当海鲜，轻轻嘬也是咬。 顾舟这看上去又享受又痛苦，让南汐看得乐。 滴滴滴！ 手机闹铃传来，意味着离成绩出来仅剩五分钟，不去关注时间，这半小时原来过得能这么快。 南汐噌地丢掉橘子皮，拿起电脑输入准考证和密码提前进入等候查成绩。 顾舟终于获救，端起水喝了口，而后拿起手机也登录。 “要出了，要出了。” 最后一分钟倒计时，显得额外漫长，心跳不停。 当59的分钟显示跳到00，南汐点击查询。 ...... “通道拥堵，请稍后再试。” 什么破网！！！！！崩了！！！ 南汐探头看向顾舟：“怎么样你的查到了吗？” 顾舟用的入口，应是使用的人不多，他查询一路顺畅—— 语文：140 英语：149 数学：150 理综：300 总分：739！！！！ “恭喜！！！啊啊啊啊啊！！！” 虽然顾舟会考第一，是注定的，但南汐还是为他感到高兴，扑上去给了个熊抱，结果顾舟对成绩一脸淡定：“失策，少了一分，应该考740的，估计是作文。” 南汐：“已经很好了！！！”作文拿高分容易，满分可是很难的。 知道顾舟成绩，南汐也想赶紧知道自己的，可是网站一直没刷出来，于是她也用查，考试成绩单出来的那一刻，她呆住—— 语文：141 英语：149 数学：150 理综：289 总分：729 啊啊啊啊啊！729！考试成绩就比顾舟少十分！但，她还有加分啊！ “加上10分比赛加分，我们分数一样了！！！”南汐激动了，高三这么多次考试以来，她在梦境设定的阻碍下没有一次考过顾舟，但这次，她算上加分拿到了与他同样的分数，说明就算是强要求性的梦境设定，也不是完全不可变的不是吗？ 缓了缓，等稍微冷静下来，她又仔细看了看成绩，确认单科表现如何。 在看到数学满分时南汐疑惑：“我不是错了道选择题吗？” 她疑惑，又去看一眼顾舟的。 也是满分。 “网传的答案错了？” 顾舟点头肯定了南汐的推测，但他一副早知道的模样，一看又在骗她。 “！！！！你骗我！” “没有，我确实也选的c。”只是没告诉她c是正确答案。 “那你隐瞒我！也是骗！！！可恶！还骗我的嘴亲！！”要是早知道当时也不会伤心了，南汐不客气给了他一拳。 结果，上一秒还张牙舞爪，下一秒南汐被夹着腿钳制住。 “那我还汐汐一个？” 顾舟顶着张蛊惑味十足的脸，压低声音在南汐很近的地方轻出声，随后没等她回答，便挑着唇自然贴近。 “不......唔。” 又亲。 柔软触感传来，脑袋本就兴奋，现在更是炸成一片，心里酥酥麻麻，很快便条件反射进入节奏。 虽然俩人已经亲过很多次，她还是拿这颇具侵略感的吻没办法。 他好像在品一味珍宝，温柔的时候会细到每一处，碾过怕她疼，又照顾地轻舐。 挺好，这回不像某几次，有缺氧的感觉，还被狠咬过。 这么想着，南汐闭上眼，与他来回周转，回应他的动作。 半晌，她腰际传来触摸感，若即若离，又恍惚想向上，最后经过百般挣扎停留在她腰窝处，选择打圈按柔上面的浅浅弧度。 人鱼的腰际连着尾巴，是最敏感的地方，南汐记忆想起后，一些特征便随之恢复，那之后她只是洗澡时碰下都会痒，用力抓挠更是会泛红，更别说现在。 不过半分钟，南汐便直接倒在了顾舟怀里。 “对不起......”他慌乱撤开，不忘替她整理掀起的衣角。 南汐摇头，下巴垫在他肩颈处，手撑在他腿上。 她软的不行，他也烫的不行。腹肌处的热感，南汐感受到他在发出邀请。于是，许是被氛围驱使，又或是好奇已久的渴望，南汐手悄悄地，顺着他下衣摆伸了进去。 1，2，3，...... 至少六块。 “嗯？” 忽然，手腕被抓住。 “汐汐别摸了。” 南汐挺身，与他隔着段距离，看向被他拦截在下方的手，手腕边是不知什么时候撑起的帐篷。 帐篷？ ohnooooooo 力气一下回来了，南汐猛地向后背开，意识到自己唤醒了什么，得找个话题盖过去先。 第47章 “啊，哈哈哈，我就说正确答案怎么会是b嘛哈哈哈，我应该更自信才对。” 人一紧张就容易说错话，鱼也是。 她在说什么啊？ 还有怎么脸皮薄得更蛋皮似的。 她捏着刚才捣乱的手指，感受到伸手沙发原本的凹陷感消失。 顾舟起身：“我去洗把脸。” 留下客厅她一人才慢慢平复情绪。 下次，一定悠着点。 * 顾舟和南汐最后以相同的成绩获得星北省理科状元，考入全国顶尖学府清北大学，在全省出了名。 星辰三中也因出了两个高考状元高兴得不行，接下来关于两人录取学校和分数的横幅在校门口连着被挂了一年，荣誉榜单上也是大花边着重框选出优秀毕业生。 不得不说，绝。 高中毕业后的暑假，没有作业，还刚刚成年。 无忧无虑的三个月大长假让人玩得都有些麻。 即使有顾舟陪南汐也觉得，玩腻了。 她甚至想找点题来做。 这么一天天无聊着，忽然有趣就找上了门。 南汐接到蒋芯月电话时还在顾舟卧室打游戏，【种田物语】两人已经玩了上百小时，游戏里躺平都能日入百万了。 她按了暂停，趴在地毯上接蒋芯月电话，盘酸了的腿搭在顾舟腿上，示意他按按。 “汐汐汐汐！无聊吗？” “无聊，第一觉得玩也会玩腻。” “我也是，前一个月我去试试晋江文学城签约，一个月被杀七八次终于成功啦！！！” “恭喜芯月，成为一名签约作者！” “哈哈哈哈哈，我要成为未来的大作家！” “大作家！我当你的忠实读者。” “好呀！我的第一位忠实读者。” 蒋芯月停顿下，似在翻找什么，顾舟正按到了南汐腿上肌肉嘴酸的地方。 “嗯！不行，你轻点！”她没忍住嗔道。 顾舟明显纠结了下才放轻手劲。 “汐汐说什么？”蒋芯月找完回来。 “没事，没事。”南汐赶忙糊弄过去，不能让她误会他们在做什么暧昧的事。 “啊，我刚去翻今天刷到的视频！我亲爱的读者小姐，愿不愿意和作者大大我去爬山看日出，采风！” 放假放腻了，有些新鲜事能做，南汐当然了得：“好呀，是哪的山？” “就最近最火得那个，乌山。” “可以。” “叫上你家顾学霸，再拉上班长，人多一起热闹！”没等南汐问几人去，蒋芯月率先说道。 “嗯好。” 南汐答应，又与她闲聊了半个多小时才挂断电话。 顾舟已经被她当垫脚石有四五十分钟了。 南汐转过身坐他旁边，双腿蜷起跨过他放平的腿，同他说去爬山的事。 “怎么样？去吗？”她眼里闪着光。 “嗯，你去我就去。”顾舟欣然答应，而后揽过南汐，把她从地上扳到自己腿上，再递给了她游戏手柄。 “遇到突发事件了。” 他说的游戏，俩人玩的种地游戏遇见害虫袭击。 她就这样在顾舟怀里接着玩。 第39章 今天你恋爱了吗22爱人，是平等、相…… 约定好去乌山的时间很快到来，几人特地选了个气温适宜的晴天。安明市的天比青禾市要暖，但四季如春，在夏日也不觉炎热。 三小时高铁行程后，南汐穿着连衣裙戴上遮阳帽与蒋芯月一起走在两男生前面，留他们拿行李，率先一步踏进民宿。 这是间开在乌山下小镇里的民宿，还没进门便有一阵清香袭来，是民宿里种的一颗四季桂，不愧是一年四季都会开花的存在，让整个民宿周围芬香四溢。 南汐他们当时订住宿的时候就是看中了众人点评上面挂的这棵树，有十多年的树龄，在民宿内院子中央最显眼的位置。 老板在树下摆了蒲团、小桌赏景用。 “姑娘，小伙，你们就是之前跟我预定三天房子的吧？” “嗯是的老板，留的姓氏是南。”南汐的名字。 跟老板了解不注意事项，付完押金，这间屋子将短暂地成为四人的旅行驻地。 办完入住，南汐有些渴，找顾舟拿水喝，身后老板临走前同他们说道：“如果你们是要去乌山上看日出明天是个好日子，就是这几天人流量都比较大，可以晚上出发到山上露营，我们小店提供帐篷。” “老板，一条龙服务呢？”蒋芯月笑着打趣。 老板：“那可不，还有烧烤，需要联系我，院子里随便弄哈，就是记得收拾好垃圾。” 蒋芯月：“得嘞！” “喝水？” 刚才老板说话南汐只来得及走到顾舟面前还没说自己要干嘛，他居然就猜到了。 “嗯嗯。” 他把挂在身上的水杯摘下替南汐打开递在她面前。 南汐没看他很顺嘴就凑上去喝。 “啧，还是很感叹，你们瞒我这么久。” 赵凡撑在行李箱上，高考结束后他就去剪了个短碎发，说是这样显硬汉结果效果很像刺猬，不带面部棱角那种。其实不好看，但赵凡喜欢，还带了个墨镜，自诩硬汉。 “我都习惯了，你还感叹。”蒋芯月染了头亚麻灰发，烫了当年看小说时最喜欢的气质大波浪，小吊带工装裤，好飒。 “这一路上老顾给汐汐又剥橘子又盖毯子的，以前肯定也暗戳戳这样，我要深挖细节回顾回顾，当我的小说素材。” 以前好像没这样吧？南汐回忆了下—— 也就是顾舟中午不午休给她回家拿鼻炎喷雾，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早早准备口罩放教室，明明自己不会用；还有她例假时候悄悄在杯子里接满热水；把校服脱给她换；她赌气没接电话也摸摸陪她放学；把深夜送她去急诊，把她从医院背回来...... 也没内啥吧...... 吧。 为什么会心虚？ 顾舟像读懂她在想什么似的，收起瓶子，“以前没这样，以前是tq，现在是谈恋爱。” 给你骚得。 “你们在玩什么限制级？”提到这蒋芯月可就激动了。 “什么啊！芯月别听他说。”南汐瞪眼顾舟，“谁tq啊，那叫谨小慎微不得不。” 顾舟意味深长挑眉。 给南汐看得害羞，拉起眼睛看着他俩闪电越放越大的蒋芯月去女生房间。 “班长行李！” “诶！”蒋芯月的行李是赵凡帮拿的，“舟哥走。” 顾舟无奈笑，拿起他和南汐的行李就搬。 * 这个车劳累外加收拾行李后，南汐饿个不行，寻思这里的米粉很出名便想去找一家尝尝。 于是她朝已经瘫倒在床上的蒋心月：“芯月饿不？我们去嗦粉。” 蒋芯月肉眼可见疲惫，能发出声音全靠也饿着的肚子：“吃！但我好困，好想睡。” “你不会昨晚要出发前熬夜看小说了吧？”以南汐对蒋芯月的了解，她多半会这么干。 对方为抬起脸，隔空竖起大拇指。 蒋芯月：你真懂我。 “那我给你带回来。” “汐汐！你就是我的女神！” “行啦。” 背上小包，拿起手机，南汐正准备叫顾舟，刚一出房门边见到等在院子的他。 四季桂下，已带成熟气质的顾舟，身高可以够到桂树枝叶，皮肤白皙，长相一如既往优越，因为健身，身材是标准倒三角，撑起普通的t恤外套像个男模。 他要是穿西装，应该很好脱吧？ 南汐想法大胆，毕竟她也算小小摸过。 “饿了去觅食？” 男模......哦不，顾舟见她出来开口道。 南汐收神走向顾舟：“嗯，走，我要帮芯月带一份。” “嗯，我也要给赵凡带。” “班长也睡了？” “不，他懒得跑。” 这一身肥膘不是白长的。 顾舟牵着南汐，两人走一路找店，据说米粉要找藏在深巷里的才好吃。 巷子里很干净，来来往往都是附近的居民。 “现在这样挺好。” “什么？”南汐疑惑。 顾舟没回答，朝她笑了笑。其实他说赵凡不来除了懒还有个原因—— 当时收拾完东西他们都不是很累，赵凡见他行李箱里放着防晒霜、面膜、吹风机...... 一看就不是备给自己用的。 顿表心酸。 赵凡：“舟哥，一会儿出去吃东西，你跟女神去吧，我在房间里自闭一会儿。” “可以，回来给你带吃的。” 但凡顾舟犹豫几秒赵凡都不难过，他掀起衣服假装抹了抹眼角：“去吧，舟哥好好吃，我上大学也要谈个甜甜的恋爱。” “会有的。” 赵凡看了眼肚皮：“我先给它减下来。” 第48章 “米粉加粉加肉？” “加！” ...... 现在两人一起走小巷的感觉挺好。 闲逸悠然，漫漫轻轻，又有佳人在身侧。 当时顾舟出门正准备给南汐发消息时，见她从对面屋出来。 一身奶白色连衣裙，吊带款很少见她穿，显得锁骨分明，脖颈诱人，今天被她盘起的头发漏了几根挂在脸颊，好看，娇艳欲滴，整个人在阳光底下白如玉。 不知是不是他错觉他甚至感觉南汐身上会发光，白色很配她。 但当她凑近，扑面而来的香味刺激到他整个头颅，比桂香有过之而无不及，似水中仙，被挽上时水中仙身体不容忽视的绵软让他眷恋，不禁后悔，吊带裙太单薄了，应该给她找件外套的，怕晚上冷。 * 俩人吃完给蒋心月和赵凡带回，时间是下午，过几小时晚饭几人准备找家小馆吃。 休息完就准备夜爬乌山去露营了。 南汐换了件t恤运动裤，方便行动，顾舟给她递来外套。 长裤已经挺热了，外套不多此一举吗？ 她没穿，而是系在腰间。 夜爬乌山是什么感觉？ 因为乌山最近是很火的景点，即便是夜晚来爬的人有很多，甚至有的专门组织夜爬。 上山的阶梯人头攒动。 “妈呀，大家精力都这么好的吗？” 才爬了一会赵凡就扶着栏杆叫不行了。 “是你体质太差了，你怎么不学学人家老顾健身。”蒋芯月吐槽。 南汐看着顾舟，她都有点口渴了，顾舟这人状态还很好。 “你懂什么，我是舍不得和美食告别，等我，开学前一定瘦个20斤。” “好好好好，等着看班长惊艳全场。”蒋芯月语气调侃。 慢慢的，几人在上山路上边爬边聊。 赵凡：“话说你怎么叫舟哥老顾啊？以前不都是叫顾学霸吗？怎么你叫舟哥新外号叫我还是叫班长。” 蒋芯月：“气质不同，你还是那个味，人学霸已经是成熟挂的了。” 赵凡：“这还能看出来？” 蒋芯月：“是啊。” 赵凡：“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气质？” 蒋心月：“傻愣。” 赵凡：“我谢谢你。” 南汐看着乐，她朝顾舟说：“你现在已经是成熟挂的了耶。” “真的？”顾舟看向她。 “对啊。”她确实也这么觉得。 “毕竟成年了。” 顾舟说得轻松，但南汐觉得，他气质成熟可能是因为他一向比较细心会照顾人，再加上有股随时入侵她的气场。 年少时是笨拙，成年后是处处周到。 痛苦的爬山过程有晚风陪伴，还有满山人群打的照明灯，左右朋友聊天，显得不那么无聊。 登顶时几人找到了民宿老板的儿子租帐篷守夜等日出。 南汐和蒋芯月一顶，顾舟赵凡一顶。 原本等弄好应该很累会想休息，南汐却失眠睡不着，半夜出帐篷，留下熟睡的蒋芯月。 看着天上繁星点点，闻着周围树木青草香，夏虫还在隐密林里吱呀。 “睡不着？” 南汐身后想起熟悉男声。 “妈呀你吓死我了。”她靠在树旁，四下无其他人出来，顾舟出声给她下了个机灵。 “刚出去给我妈发消息，她之前问我和汐汐玩得开不开心没看到，我回完一回来就见你在这。” 阿姨这么晚关心她呀，南汐好奇顾舟会怎么回。 于是她抬起头俏皮问他：“你怎么回阿姨的呀？” “当然很开心。” “多开心？” 回复的开心，和实际的开心，程度是不同的。 夜晚气氛正好，在萤火和树林之间，两人悄悄吻上。 南汐感觉到树皮搁着背的微痛感，脑袋晕乎，腰间被探入。 她被顾舟围得好好的。 “我可以......” 她知道他想做什么，她也想：“想交换一下。” 于是一人得逞软绵另一人得逞硬砖，燥得不行。 当年还觉得学校小树林遇见的那对情侣尺度很大，现在只觉舒适难忘、刺激得不行。 “你说当时我们要是在小树林亲上会不会这样？”这样想着南汐询问。 顾舟眼神带着浓浓欲｜色，俯身亲吻她的锁骨：“不会。” 南汐双手环抱住还没有弄腻的他：“为什么？” 只听顾舟略带沙哑的嗓音低沉，传入耳朵，敲在心上：“我会克制，那会你我都还小。”而他的爱从来不是建立在xing之上。 爱人，是平等、相互尊重。 第40章 今天你恋爱了吗23天仙配 不知闹了多久顾舟替南汐扣好内衣扣，俩人才轻手轻脚回帐篷。 “汐汐快天亮了吗？” 南汐刚一拉开帐篷里面蒋芯月便出声。 救命，做完羞羞事回来发现室友醒着。南汐紧张成雕像，回答得机械：“啊，没，还有一两个小时。” 没有马上得到蒋芯月的回答，南汐拽了拽衣角，方才被捏过的地方还有些余韵，心跳撑起，与衣物摩擦感疯狂提醒着她。 好像在等待凌迟。 终于蒋芯月说话：“原来如此，那我接着睡。” 说完她躺下接着睡。 南汐沉肩终于松口气。 “啊！对了汐汐。” 肩膀被吓得立马耸起：“干，干嘛？” “没事，就是说，我刚刚忽然想到个小说情节。” “什么？” “一般这种场景男女主该住一个帐篷，然后俩人晚上看星星、看月亮、深情对视，再擦枪走火那么一下，一般必吃肉。”她说得起劲，两眼放光。 “你别说了芯月。”南汐跟着她一字一句陷入想象，到吃肉直接躺下盖紧被子。 还是劝她睡觉吧。 “一会就没休息时间了。” “没事儿撑到日出，看完，坐缆车下山，回民宿再睡也行。” 她显然是说起了兴致。 南汐只得在被子里绞脚，背对她、努力忽略。 ...... “真的，你要是和老顾需要浪漫这么一把，我举双手赞成。” “你怎么，怎么扯到我和，顾舟了......”声音渐小。 “你们适合嘛～哎可惜了，两个老实人，觉绝对干不出这事。要不我给你俩写个小短篇赛博感受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芯月我真的困了，睡觉。”南汐紧闭双眼。 真不知她怎么在蒋芯月心理留下的老实人印象，还有什么小短篇，以蒋芯月的尺度写出来那还得了。 “行吧，睡。” * 夜深睡神找上门，原本不是很困的脑袋现在也沉沉的逐渐熟睡。 直到闹铃响起，才又恹怏怏起来。 收拾完出帐篷，南汐第一眼看见顾舟，又想起昨天。 一旦突破某个界限，便很难让人不惦记。 “早。”顾舟先出声。 “早......”南汐也回话。 “你们大早上玩纯情呢？早上好女士们！走我们去找个绝佳宝地拍照。”赵凡已经拿起他的单反，准备就绪。 “走。”蒋芯月也来挽着南汐。 ...... 当橙红染上天际，蜿蜒山脉的树峰之间透出光亮，万物生灵苏醒，地球在日常道早安。 好令人心旷神怡。 日照金山，相机抓下最美好的瞬间，再请别人帮忙来一张大合照。 原来这么多人愿意长途跋涉前来一看，为的不止是片刻日出光景，还有为追逐美景路的难忘事。 “我们来许愿吧！”蒋芯月满脑子奇思妙想，提议道。 “好啊！”南汐当然配合她。 顾舟：“行。” 赵凡：“好好好。” “那我先来，我要成为一名顶级作家！我写的文字要让好多好多人看到并喜欢！”蒋芯月朝天空喊出。 “你这个太遥远了，太阳得慢慢实现。”赵凡开着玩笑，山间回音传来后，他也喊出：“我要减20斤！在大学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然后成为一名著名编导！” “你还说我，编导不得花时间吗？”蒋芯月嗔他。 “所以我还许了个减肥呀！” “贪！” “谁说许愿只能一个了？” 南汐看得乐，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高中那些日子，打打闹闹，明明才过去没多久，却也开始怀念。 “舟哥快，你也许。”赵凡不忘叫他舟哥。 顾舟先看了眼南汐，笑意温柔。 南汐：看她干嘛？ 而后听顾舟喊到：“我希望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这么简单？”赵凡和蒋芯月疑惑。 南汐也同样朝他递去探寻的目光。 顾舟笑得好看，同样看向南汐：“嗯。” “啊，不愧是我舟哥，许愿都这么特别。”赵凡向来是捧场的。 第49章 “啧。”蒋芯月又和他呛起来。 ...... 顾舟没说，他的理想有很多，有为保护海洋生态做出贡献，有做科研，还有—— 南汐。 南汐望向顾舟，想着他一定能心想事成。而后在蒋芯月的提醒下，她想到了自己的愿望。 朝阳升空，日出金光打在南汐脸上，白皙肌肤，容貌似仙，虚幻得不真实，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 少女音容俱佳，她的声音带着美好祝福贯进每人心里。 “我希望！如果一切都是一场梦，那梦里的所有人都迎来自己的美好结局！” 梦里是虚幻还是真实？ 她有时候也说不清，看着每个有血有肉的人，如果不是自己有想起记忆，那虚幻和真有何异？所以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她都希望大家有一个好的结局。 “汐汐你这个许愿也太抽象了。”蒋芯月努力理解。 “哇不愧是女神，许愿都这么特殊。”赵凡一如既往捧场。 “一定会实现的。”顾舟给了她肯定答复。 “嗯！” 南汐笑容旖旎。 * 毕业后与伙伴的第一次团建不日便宣告结束，往后便要开学。 南汐顾舟两人这次没有再做什么隐瞒戏码，原本准备一起去清北大学报道。 可偏偏不巧的是，顾舟他被导师提前联系，直接叫去参加项目了。 不愧是学神级别存在。 不过顾舟对此不是很乐意，他是被南汐劝去的，交谈来回几次后，他才妥协。 “你报道，我去接你。” “好嘞，你先忙，我再享受享受半个多月假期哈哈哈哈。” “.......” 一点也没有和男友少相处半个多月的不舍，顾舟感到有苦说不出。 于是，开学前夕，顾舟已成为全校皆知的火热存在—— 颜值才华揭顶级存在的天菜。 实验室里。 “你去帮我要下你们系顾舟联系方式，我请你吃饭。” 这样来找顾舟同实验室的人不在少数，每次都被他们拒绝回去。 开玩笑！他们都知道顾舟有女朋友，每天干嘛都报备，黏糊得紧。 有几个好奇，和顾舟关系近的曾经想问顾舟女朋友是什么样，结果换来顾舟高冷回绝。 不知道这么一个优秀又白璧无瑕，平时好相处的人，得是什么样的人间妄想才能把他变成这样。 新生开学当天，他们终于知道。 * 自然科学学院来了位外貌惊为天人的存在，一来便成为学校另一个焦点，那些跃跃欲试想上去帮忙搬行李的师兄不在少数，可又没人真的敢上去。 少女容颜此刻完全绽放，已是不敢随意沾染的高岭之花，九重天下凡的仙女。 南汐拖着行李箱，穿一身玫瑰粉绸面长裙配宽松毛衣罩衫，头发随意半扎，颈肩项链微闪。 她拿起手机给顾舟发消息，而后低头拂过耳边发丝的一幕被同学拍下，瞬间在校园网走火。 顾舟接到消息过来的同时，也听闻。 “卧槽！妈妈我看见活仙女了。”同实验室的人如此感叹。 “卧槽！绝了，这一届咱们学院可炸了天宫啊，怎么一个天菜一个天仙都落咱们这儿了，什么风水宝地？我觉得自己都帅了。”另一人也是。 “我心动了，学妹没对象吧？” “有这个想法的应该不止你一个。” “抱歉。”顾舟在此打断他们。 “怎么了舟哥？你也要看女神？” “不是，我请假去接我女朋友。还有她就是。” “......” “......” 顾舟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脱下白大褂离开了实验室，留下面面厮觑的几人。 校门外南汐坐在行李箱上。 有人你推我，我推你，想上前去帮忙。还没等志愿者决出胜负，一旁便来了位学校知名花花公子。 “嗨！学妹，怎么在这等着？我来帮你搬行李。”那人外貌也是好看的，不然也不能当渣男，就是在南汐面前，属实像个路人。 “不用了，谢谢学长，我等男朋友。”南汐言简意赅，礼貌拒绝对方好意。 只是这位可不在乎她有没有对象：“你男朋友居然让你等这么久，他可真不够格，要是我一定不会这么对我女朋友。”他说得自己很体贴入微。 “他忙，实验室需要请假。” 南汐定睛看了眼活“绿箭”，而就是这一眼，给人看得坚定拿下她的心。 “没事，他先忙，我叫袁子凯，如果学妹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先帮你把行李搬去宿舍，一会你叫你男朋友直接去宿舍就好。”说完还露出标准斩女微笑。 下一秒，南汐眼神忽然放光，他觉得自己有戏，浑身充满自信，于是开始表演起来。 “我们可以留个联系方式，以后你需要我的时候随时......” “顾舟！”女神根本没看他，径直朝他身后跑去。 顾舟？不是另一个知名新生吗？因为这小子，他的鱼都少了不少，他回头望去，石化在原地，而后选择悄无声息溜走。 喧闹的校园，新生来往，不断有行李箱拖行和人群｜交谈的声音。 众人见，仙女扑进了另一位神颜的怀抱，两人眼里充满爱意，肉眼可见的一对璧人。而后渣人无数的花花公子成了跳梁小丑，落荒而逃。 此情此景，天仙才是绝配。 原来望尘莫及的男人此刻眼底氤氲着温柔意，他朝怀里的佳人：“欢迎入学。” 另一位刚踏入校门就掀起轰动的存在笑容甜甜：“嗯！” “刚刚那位是？” “问路的。” 顾舟也不拆穿，他只是一手牵起南汐，另一手拉住行李箱，两人走入校园。 第41章 今天你恋爱了吗24吃雪糕、煮鱼 顾舟和南汐一度成为清北大学知名情侣，被广传，甚至还被邀请参加过恋爱综艺。但再多注意也影响不了两人完成学业。 南汐大一下学期便因成绩优异被导师发觉，叫去参加项目，她加入项目组时发现原来是和顾舟他们一起。而对于他们的关系，一向一心做科研的郭导师在同事和研究生的提醒下才知道。 两人就这么误打误撞到了一个项目组，整天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 学霸情侣在一起做事事半功倍，导师发现将任务交给他们都能很好的完成，于是经常能看到夜间教学楼两个苦逼学霸通宵赶课题的场景。 时间一长来往宿舍便多有不便，容易打扰舍友休息，两人也休息不好，顾舟便向南汐提议，搬出去住。 南汐自是赞成的，在和导员提出申请后，她回宿舍同舍友说这件事。 没想到，相处了一年多的舍友，给她提了一个她没有注意到的问题。 * 这天南汐正常时间回寝，舍友都还没休息，听说她要和男友同居，一个个从床帘探头出来盯着她。 冯佳：“汐汐，你要和顾舟出去同居？” 齐娅琳：“他提的？” 南汐放下包，拖出椅子坐下。 “嗯，因为太忙了，回宿舍不太方便，我们已经和导员申请获得同意了，下周找好房子就搬。”她说完睫毛扑闪扑闪，美得让人忍不住想揉拧。 冯佳：“问题不在这个......” 赵知茜：“哎呀，万一人家没这个意思呢？” 齐娅琳：“也是，他们两一天，恋爱谈得跟柏拉图似的，全校这么多双眼睛只见两人牵过手。” 南汐疑惑了，这哪跟哪啊，他们要接吻当然得避开这些小眼睛啊！ “你们说啥？” 冯佳最后思考挣扎了下，还是问出来：“汐汐，你和顾学霸有没有想过更进一步？” “这个，我没提，他也没说，我想应该先好好学习吧，其他的顺其自然。”就像他们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擦个边这样，没有计划性的，全凭感觉。 齐娅琳看不下去：“恐怕就汐汐你这样想啊！顾舟都主动提及和你同居了，再进一步，不就是内啥！” 南汐被吓住：“应该......不会吧？”毕竟亲密这么多次，他也没要过。 “汐汐，你们都谈这么久了，他可是男人，我觉得就算一段时间不睡，迟早也要，你别傻乎乎的到时候tt怎么带都不知道。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提前准备的好。”冯佳道。 赵知茜：“佳佳说的在理，女生要保护好自己，做｜爱的时候一定要让对象带套，提前知道这些，对你们两来说也是未雨绸缪。” 大尺度的话把南汐说红温了：“应该就是单纯同居，我们以前也住一起过，没什么的，哎呀时间不早了我洗漱！” 说完他便跑去刷牙洗脸。 “我觉得再过不久她就不这么认为了。”冯佳悄悄同另外几人道。 “附议。”赵知茜和齐娅琳表示同意。 第50章 几人明天早八，南汐洗漱完的时候她们已经休息。 床上。 对于几人的话，她思考良久，决定还是打开手机搜搜—— 【第一次买小雨伞什么尺码合适？】 【小雨伞怎么带？】 许是深夜，智能推送的相关搜索也变得大胆起来—— 【第一次什么芝士比较好？】 【如何让男友对你上头？】 【小情侣一定要学会的100种玩法。】 ...... 好奇心使然，南汐一个个点进去看，而后，她羞了。 次日看到顾舟都不免的进行好多奇奇怪怪的联想。 顾舟一脸疑惑问她：“汐汐怎么了？不舒服吗？见你脸红了一早上。” 南汐只得尴尬遮掩：“没有没有，就是入冬天气太凉了冷的。” * 不知不觉，到了两人搬到一块的时间。 南汐最后还是下单了几盒tt，因为商品界面上写的什么厚度，什么螺纹、冰粒粒她不是很懂，索性都买了，要真到用的时候，抽到哪个用哪个吧！ 她丝毫没意识，自己默认了同居后两人就要更进一步这件事。 结果。 同居第一天，收拾家具，两人睡在一张床，一夜好眠，无事发生。 同居第二天，一起买菜回家做饭，晚上一夜好眠，无事发生。 同居第三天，课题组任务，两人忙到深夜回来，累瘫在床，无事发生。 ...... 就这样平淡又过去一个月。 南汐开始怀疑顾舟了。 这日忙完，她双手撑在沙发上，一只脚跪在顾舟腿间，把他禁锢住，低头看。 “是地球自转又快了导致你恢复需要的时间变长？还是你不行了？男人，告诉我个答案。” 顾舟吓得轻咳两声：“汐汐这是在说什么？” 南汐痛诉：“上周忙结课论文不怪你只亲了四次，可最近一次接吻，你连两分钟都没亲到。”说着她语气责备又带有不满的娇嗔，“难道是在一起久了，你对我丧失兴趣了？” “怎么可能汐汐。” “证明给我看。” 顾舟双手握住南汐细腰两侧，仰头凑近她低下的唇吻住。 舌尖嬉戏，温柔似水地描摹着她嘴唇的形状，似在尝一颗樱果，舍不得咬上弄疼。 熟悉上头感袭来，南汐心想—— 要来了吗？要来了吗？ 可她刚进入状态，没等把手从沙发上移到顾舟胸膛，对方就放开了她。 “？” “够吗？” “你够吗？” “......” 顾舟沉默。 南汐有些生气，以前他都是会直接亲上来，现在怎么停住了。 她惩罚性地膝盖往前，而后捧住顾舟脸颊吻住。 这会她主动。 顾舟明显无法抗拒她，呼吸声也变得深沉，只是他往后靠了靠，不让南汐触碰。 他越这样躲，南汐越想往前。 直至沙发没余地，秘密被发现。 啧。 南汐另一条腿也上了沙发，跪坐。 这下是真切感受。 她在他耳边轻语：“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更进一步？” 因为凑得近，南汐观察到顾舟因忍耐从耳根处牵扯到脖颈的血红，青经凸起，沉重呼吸声不断。 “我怕控制不住汐汐，尤其是你现在越来越......” “越来越什么？” 令人上瘾。 “我很难抑制自己，怕伤到你。” “没事，随心来。” 南汐整个身子贴近他，乘坐着蹦床再度吻上。 许多个周五晚上两人都因繁忙的学业累到直接休息，而今夜，恰好期末结束，身心都倍感轻松。 天气已是越来越冷，回来时忘记打开空调，导致现在探入衣物里的除了灼热滚烫的指尖，还有泛着阵阵凉意的风，一下又一下。 雪糕被撕开包装轻咬，光是咬着吃不够，南汐发现，顾舟喜欢吮吸着吃，要把冻硬的部分活生生嘬出点什么来才罢休似的。 这哪受得了。 至少她觉得对待雪糕还是得温柔些的，只是雪糕不会说话，只能她代为传音。 不知几个音调细尖，音色绵长的字够不够他意识到，吃雪糕要有吃相。 好像是意识了，但是没有收敛。 这就是刚才他说的难以抑制会伤害到吗？ 南汐也化作雪糕瘫软靠在他身上，手指微微蜷缩放在胸口被他握住。 “汐汐确定还要继续吗？”顾舟嘴唇贴住她泛起薄汗的额头，明显意犹未尽，但正在极致忍耐。 趁他还能忍，趁他...... 但她想。 “嗯。” 给自己套上嘴套的猛兽，被食物主动解开，会造成什么结果？ 当然是食物被吃干抹净，猛兽一本满足。 准备好一夜旖旎。 南汐被拖住双腿，压到床上。 密密的吻落下时，她被抓着手腕撑上头顶，好景一览无余。 没有雪的寒夜，屋内仍然可以布满雾气。 右面床头柜被打开，传来塑料袋被撕开的声音。 怎么会是右面？她买的明明放在了左边。 “嗯.....” 那一刻，不允许她推理。 回想起宿舍那晚，手机里的相关搜索—— 【第一次什么芝士比较好？】 嗯，很标准，枕头垫着制造点高度方便她接受。 慢慢的，满满的。 他很轻，很轻，曲径明明可通幽处，却不予通幽。 这反而闹得南汐像只被挂在滚烫开水上的小鱼，要熟，短时间熟不了，要反抗，却只能被蒸汽不断骚扰。 小鱼也是有事先看过鱼跑的，网上说了，能快些的。 小鱼摆动，帮助蒸汽充满鱼肉，这样做出来的鱼更加鲜美多｜汁。 锅是董事的锅、水是懂事的水，一来二下便不用小鱼自己动，鱼身全方位360度被照顾到，遇见小鱼柔软处还会额外来些。 不知过了多久鱼熟了。 南汐趴在床上，刚刚被翻了个面，现在换小腹抵着枕头，双手依旧被握住举着。 现在鱼好没好不归鱼说，而是厨师。 床面地板在她眼前晃动，时快时慢。 是快了好，但是慢能给她休息时间。 不过南汐没想到，只要时间够长，这点休息时间等于没有，她依然交代。 “累了，累了。” 汐汐投降。 “嗯，再有一会......” 骗子。 南汐被抱去浴室时已是深夜，已全然无力。 沐浴露的芬香和晃动的浴水，是南汐最后的意识，再醒来她被穿好睡裙，靠在他怀里，睡在床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南汐看向眼前还在熟睡的人—— 顾舟的眉毛被碎发盖住，闭上眼是好看的曲线，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眼角处好看的泪痣。 昨天，那几缕发丝和泪痣就在她眼前这么晃呀晃。 南汐伸手想去触碰。 顾舟悠悠转醒。 而后满眼水汽望着她：“早。” 没等南汐回复，就被忽然吃雪糕、哦不，埋雪糕。 “大早上......” 开了荤的人就是不一样，她现在随时感到他很行，小帐篷质量很好。 第42章 今天你恋爱了吗25留下最后一刻感觉 可就是有点太行了。 早上起床，南汐昨天的澡白洗。明明还没恢复，又被拉着，虽然她也挺乐意的，但是白日喧闹啊，总让人害臊。 不用开灯就能看得一清二楚，比昏昏的光线更能带来视觉冲击，让她一会就顾不上看了。 ...... 终于被抱去洗澡。 相靠在浴室，雾气氤氲，混着绵密泡沫，浴缸里水波纹荡漾。 美人美景似雪花压住红梅，人比花娇。 “这里记得要打磨砂膏。”南汐提醒，并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橙色盒子。 顾舟闻言，单手打开盖子，从里面取了一些。 南汐买的磨砂膏里面带胡桃壳粉抹在身上有助于去除角质美白，需要仔细打圈按摩让磨砂膏充分发挥作用，但因为是小颗粒，磨起来会疼，要控制好力度以免弄红皮肤。 好在顾舟很小心翼翼，一处一处的比她自己弄的还仔细。 洗完南汐觉得肌肤滑溜溜的，泛着细闪，看起来极为好看，特别满意地赞扬了他。 这句赞扬不得了，磨砂膏被开发了新的用途。 周末都没个消停的。 后过了几个月，南汐觉得顾舟有些不知节制，从玄关到客厅到沙发到阳台，再到餐厅、厨房、浴室，她现在都不敢长时间在一个地方呆，怕回想起什么。 终于她受不了决定反抗下了。 又是被吻住抱上｜床的时候。南汐抵着细腻嗓音，说话轻咬字词，拦着他进行下一步：“我们能不能像以前一样？” 第51章 许是以为她只是提出个享受提议，毕竟她表现得不像不舒服。顾舟只是换了个手法，而后低声安抚：“以前什么样？” “以前......嗯，再以前，就是只让你每周亲一次的时候。” “？” “就是，现在三天只许一次，一次不能超过1小时你可以吗？” “汐汐，你是想玩儿死我。” 顾舟以往都是很依她的，但这次没有。 南汐也不是想拒绝，胡闹下又顺其自然...... 脑子清醒后她才踢了踢旁边的顾舟，凶道：“怎么不行？你以前不都好好的。” 顾舟揽过她，低头亲吻额头：“汐汐，这怎么能和之前比。” “能的。”南汐抵开他，眼神很坚定，“先试试，不行就不管了。” “......” 顾舟停顿一会。 “现在试。” 最后不争气地尝试失败，因为这家伙总是卡时间停到关键时刻。 这次反抗便没成功。 * 浮浮沉沉，大学生活这么过去，这场梦境越来越幸福，南汐感到不真实。 第六感告诉她，离开的时间快到了。 果不其然，两人保研后，于导师一起去做关于海洋生态保护的实践项目，来到尼尔海岸。 除了海边的建筑有所不同，海风，海水，浪花连海里传来的游鱼互换都让南汐无比熟悉。 第一眼看见海洋的时候顾舟问她：“喜欢吗？” 南汐望了眼天空于海平面交界处，又看向他：“喜欢。” “我们可以在附近买套房子，随时都能来。” 恐怕不能随时，但南汐也只能骗骗他。 “嗯。” 此后随着课题的进行，南汐每天都像在过倒计时，她很珍惜和顾舟最后的相处时间，黏糊得紧。 顾舟也有所察觉，她情绪低落时虽然不知缘由但也极力安抚她。 一天白天，两人去看海边日出。 潮汐还未完全褪去，海鸥在滩上等待用餐，荡漾的海平面上出现暖色，将整片大海都染上朝霞。 顾舟忽然单膝下跪，拿出一枚钻戒：“汐汐，你愿意在这最美的时刻，给我个机会让我永远陪伴你，无论生老病死，永不分离吗？” 南汐不知觉掉下眼泪，直觉告诉她，戒指内侧一定刻有“献给最爱nx”的字样，是他亲手设计的款式，并准备了很久。 事实确实如此。 她点头，他为她带上。 而后，她看见顾舟沉下肩膀，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站起身抱住了她。 胸口处传来的心跳热烈又充满爱意，紧张过后久未平息，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快坏掉了。 还好顾舟附在她耳边说话：“汐汐，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我。” 这自卑感把南汐逗乐：“怎么这么说？” “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害怕不是吗？” 一字一句敲着南汐心脏，像小石子一样，令她刺痒抽痛。 “虽然不知道你害怕什么，但我想告诉你，即便时间有限，我也会无限地爱你，伴你，同你一同面对。” 环住胳膊的手臂越收越紧，他在担心她，亦或是顾舟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 南汐埋在他怀里倾听心跳，就这么安静地，而后踮脚亲吻，无声回应他的喜欢。 * 两人将订婚的消息发到朋友圈，无数好友赶来祝福。 蒋芯月也在时差相隔四小时的国外迫不及待同南汐跨洋视屏。 “天哪太高兴了！你们终于要结婚了，想好什么时间领证没？我准备好包红包了。” 南汐穿着睡裙趴在床上，看见她把大波浪剪成了一刀切，人还是一如既往阳光：“还没，看好了第一时间告诉你。” “哈哈哈哈，可得挑个黄道吉日，寓意好。” 南汐：“嗯嗯。”开心地翘了翘脚。 “对了汐汐，你猜我在这遇见了谁？” 看她这表情，南汐心中隐约有了答案，但是要给她揭秘的机会。 于是柔声道：“谁呀？” 蒋芯月笑容明媚：“老吴呀！好巧，我和他一所大学，不过他已经成教授了哈哈哈哈，我还是个小研究生。” “他带你吗？” “不是，是另一个长的巨好看说话巨好听的教授带我。”她说得激动，“等我给你翻照片。” 过了半分钟，照片传来——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长相，是标准的欧美型男，肌｜肉练得很好。 南汐看了看中肯点头：“嗯，确实好看。” “是吧，嘿嘿。每天上他课的人可多了。” “上什么课的呀？” 南汐聊着没注意身后有人靠近。 “开了好几门，但我感觉教授最喜欢......” 而后她忽然感到腰上一热。 整个人被翻了个面。 “嗬！” 倒抽一口气，顾舟的脸近在咫尺。 蒋芯月还在电话那头说得激动：“你一会记得把照片删了，省得老顾嫉妒你看长得比他好......” “啊，芯月，我衣服还没晾，我先去晾衣服了，晚点找你先挂了宝贝。” 手飞快挂断电话。 而后握着手机放在胸口，手上的戒指忽闪忽闪，南汐砸吧着眼睛望向顾舟。 “晚饭了吗？这么快？” 自从两人在一起后，顾舟就没让她下过厨，刚刚也是他去做的晚饭。 “嗯，衣服我已经晾好了，叫你吃饭。” 顾舟看向南汐眼睛，回答。 “好！走走走。” 说完南汐正要起身，又被顾舟摁了回去。 她听见他一字一句咬牙：“我嫉妒谁？” 完了被听进去了。 “没有你听错了是记录，记录。” 顾舟没听她狡辩：“长得比我好什么？” 南汐想死...... “你都没叫过我宝贝。” 怎么谁的醋都吃？ 最后饭菜没马上吃成，南汐的冰丝睡裙被搂到了最上面，和脱了没区别，好在顾舟有点人性没拿丝带捆着她。 就是饭前他吃点糯米团子，她吃点硬糖不知道一会晚饭能吃下多少。 吃完了。 饭后甜点是冰凉的桌面，配上绵软的草莓蛋糕，顾舟一点一点喂给她吃，他再吃现抹的奶油。 边吃还边被逼着叫了无数声他想听的，什么哥哥、老公、宝贝、宝宝...... 羞得不行，吃完黏糊糊的，南汐就闹着要洗澡。 而后他们随便拿了一盒蓝色餐具。 先吃颗夹心软糖，再吃主食。 她知道为什么要叫冰粒粒了—— 温热的洗澡水暖上肌肤，本就滚烫感受什么都是凉的，尤其冰冰凉的颗粒感更突出。 让她都忘记了此前被吃点夹心软糖的感觉...... 好吧，他反正也会让她想起来。 折腾过后到深夜，沉沉睡去。 * 梦里，南汐恍惚间到了女巫洞穴醒来，她看见女巫在一旁岩石桌案上倒弄东西，自己和顾舟被放在一张岩床上，不算舒服。 但她感受到自己手是被人牵住的，她知道这个触感，是他的手。 而后又睡了过去。 梦境世界在倒计时，南汐不想留下遗憾，于是与其纠结哪天领证不如就现在，她抓着顾舟就去民政局登记上。 红本本拿在手里，明明只是两小本却沉甸甸的。 顾舟还时不时把它们拿出来欣赏，而后咧着唇角放回兜里揣着。 南汐看得乐，故作玩笑似的问他：“如果，下辈子我们还遇见，你会认出我吗？”她把下场梦境形容成了下辈子。 “当然。”顾舟说得很肯定。 南汐知道，设定如此，不可能认出，但她还是温柔道：“相信你，下辈子记得记得我。” 顾舟握住她的手，摸索带在无名指的戒指，吻上她眼角。 “就算没有记忆我依旧会爱上你，汐汐。” “行你说的。” 时间到了最后一秒，周围景色逐渐变成泡沫消散，两人闭上眼享受亲吻，留下最后一刻感觉。 朦胧间，梦境结束。 第43章 今天你恋爱了吗番外（顾舟视角）一些…… 顾舟接到母亲电话让收拾好楼上屋子准备接南汐回来的时候很不情愿，刚通宵打了游戏，又要给这个新来的妹妹做旧屋大扫除，还要置办女生用品，总之很麻烦。 他妈还喜欢用“那又不是外人，是你小汐妹妹。”来揶揄他。 两人现在都是少男少女，有了男女生界线，自然需要保持距离，不能同以前一样亲昵，他怎地都有些别扭。 然而，略带排斥且保持礼貌距离的想法，只持续到他下楼接南汐的时候—— 明明是见过无数遍的门外夏景，阳光透过宽大深绿的叶片斑驳洒落在水泥地上，此刻却额外不同，许是因为多了名站在树下的少女。 第52章 记忆中模糊容颜变得清晰，卷翘羽睫挂在花瓣似的桃花眼上，是遗落在夏季里的一丝春意，眉毛弯弯，鼻尖精致小巧，朱唇似成熟的红樱桃，水润含羞。她在和谁聊着天，纤细手指握着手机，一下一下敲击屏幕，还未褪去稚嫩，略带婴儿肥的脸，一会不知是看到什么，皱了一下，更是可爱。 夏风带过树叶拂动，吹过她发丝，留下凌乱痕迹，也在他心里拨起泛泛涟漪。 她这么瘦小，手边半人高的箱子一定很重。 “小汐。”怜惜感让顾舟出声。 她抬头望向他。 这下顾舟肯定，南汐一定不能拿这个箱子了，他上前揽过行李，包揽一切。带她上楼，再带她去家里吃饭，南汐表现得很尴尬，正常，毕竟刚重逢，有的是时间重新熟悉。 只是吃饭时她的局促和疏离都逃不过他眼，一下子给顾舟浇了盆冷水。 他怎么忘了，应该先礼貌问对方有没有兴趣早恋，或是有没有正在早恋的。 最后他把人送上楼，大胆问出了超越界线的问题。 “小汐谈恋爱了吗？” 南汐慌乱羞红脸，一看就不像谈过。 果不其然她声音轻柔、软糯，又有些急，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从不早恋，我爱学习！” 很好，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高中好好学习，成年后直接恋爱，大学毕业直接结婚一条龙。 “行，多读书别早恋。”除非是和他。 顾舟说得语气平淡，不让她发现自己重逢第一眼就萌生出来的想法。 少年心事比骄阳来得热烈，生怕灼伤连和他说话都会脸红的含羞妹妹。由是，他不介意将自己藏起来，静待花开。 之后是不是还要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来着？ 等她提吧，如果顾舟主动恐怕会让南汐觉得冒昧。 他提前做好了女生生活用品需要哪些的功课，研究卫生巾要买几个长度，哪个牌子的棉花比较好，等需要时一定能发挥用处。 天知道，在南汐回来之前，他是个只知道生理期要喝热水的直男。 * 南汐很漂亮，在一众人里尤为突出，顾舟失策了。 他经常把她带在身边加快熟悉，却让不少有心人盯上她。 曾经只是打过招呼，或单方面认识的一面之交居然都找上门直接问他要联系方式。 “我妹不早恋，别想了。” 他每次都这样很便捷地回绝过去。 假期都如此，很难想象开学。 顾舟苦恼，开学后该怎么把南汐护得死死的不许早恋。 没曾想临近开学，小汐跟他提出假装不认识的提议。 那日的情形是什么样的，他记不清了。 反正外面雨下个不停，游戏也一直无法通关。 他妥协，反正顾舟最擅长养花。 * 有个不知好歹的高三生，长得没他好看，个子没他高，脑子也不如他好使，学什么偶像剧那一套，跑人家里来喊楼，吵死了。 南汐校服也没来得及换，扒在他家门口，似被藤蔓缠上的幼兽，睁着用来笑更好看的眼睛寻求他帮助。 能感受到，小兽很害怕，嗓音轻颤：“顾舟，有个追我的学长，我都明确拒绝了，他还来楼下......” 她就算不说，他也会管。 楼下对上那个自诩深情的梦男，顾舟藐视对方：“同学你扰民了。” “顾同学，不知道我在这和汐汐学妹表白与你什么干系？” 梦男挺了挺送去肯德基都会被嫌弃的胸脯。 弱就是弱。 顾舟双手插兜，轻蔑冷笑：“我是她拒绝你的原因。” 此时的顾舟也不知哪来的自信，许是这张脸和两人上下楼的邻居关系让学长误以为南汐喜欢顾舟。 小鸡成了败犬，落魄离开。 顾舟不禁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一扭头，便看见身后又怕又好奇，在一旁窥探的小兽。 怎么无论做什么都这么乖？ 他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上前，替南汐挡住风。 “你跟他说了些什么？” “说你瞧不起他这种学习差的垃圾。” “可我记得他高三年级前十。” “嗯，不能和你这个状元预备役相比。” ...... 这一逗换来她生一个月闷气。 也好，一心向学便顾不上外面的野花野草。 * 校运会啦啦操训练都在下午，依往年的情形看，周末也会被叫去，很辛苦。 赵凡在统计报名人的时候，顾舟暗示南汐。 结果她瞪着眼睛乖乖看向他，一脸没理解样。 悲催的训练生活持续一个月，南汐接下来每天都要很晚回家。 学校离家近走路二十多分钟便到，但顾舟还是担心，女孩子一人走夜路，于是在她不知道时，他总在学校和家之间默默接她放学。 还好他这样做了，不然南汐遇见那名跟踪犯不知会遭遇什么。 听见她遇到危险下意识叫的声“哥哥”。 嗓音甜甜，像把顾舟整颗心都挖出来浸入蜜里，让他的心跳和血压一并升高。 * 高三刚开学，顾舟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南汐在他去参加物理竞赛时失足从教学楼坠落，自己承受不住她离开，也从教学楼跳了下去。 他的大脑抽痛，如无数荆条在抽打，在这场梦里动不了，也醒不来。 直到南汐打开房门闯入他的视野。 和光一样，天亮了。 他们有了第一次亲吻，他好像不知不觉等到了花为他绽放。 顾舟撕掉报名表，在吴老师的再三挽留下，任然拒绝参加物理竞赛，他害怕梦境成真，还好最后没有。 * 高中毕业，他们确定了关系，考上同一所大学。 肖想南汐许久的顾舟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曾经冷水洗脸就能冷静，到现在需要冲凉，更有甚...... 总之他怕他偷尝过禁果后，和亚当一样无法自控。 南汐也是，居然任由他肆意妄为...... 挣扎许久过后，顾舟还是买了些生计用品放在他睡的右侧床头柜处。 还好买了，是用上了，有些不够。 还好南汐也买了。 * 幸福过后，他亲手设计了一枚求婚戒指，期待某天给南汐戴上，里面刻上了“献给最爱nx”的字样。 这天终于来临，他们在潮汐与海洋的见证下许下永恒。 当红色小本本放在心口，南汐吻上他。 顾舟感到幸福感袭来，却空唠唠的，好像在此之后，便没了然后。 美梦终醒，他不知未来...... 第44章 eve1谁能一击毙命中等体...…… “你醒了？” 依旧是那片意识停泊区域，南汐醒来，听见空灵魅惑的女声传入耳朵。 有关上场梦的记忆渐渐忘却，南汐只记得，梦境里发生了意外，时间扭转。她揉了揉糊在一团的脑袋，问女巫：“西西莉亚，上场梦境我中途明明死了，为什么还能复活？” 一阵沉默后，南汐正又欲发出疑问。 女巫回答：“我只做交易小人鱼，至于梦境做些什么是由你们决定的。不过，我肯定告诉你，如果你在他梦里死去，意识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好在你的人类，他舍不得。” 说完女巫轻笑，声音如荆棘玫瑰，诡秘充满危险：“看样子他是不会让你在梦里死去的，你最好也防止他死亡。” “什么意思？” “梦境主人死去，你依旧还是被困在这里。” “可你最开始不是说，只要陪他完成梦就能复活他吗？”感情现在不仅要做完梦，还要保证生命安全？ “我没说梦境是绝对安全的，哈哈哈哈，是你，痴情的人鱼，敢不顾一切。”这声带着嘲讽，却又在尾声处发出怜悯。 西西莉亚见过太多未果，在她看来，人鱼即可怜又愚蠢。 而南汐认为自己愚蠢吗？ 她不这样想。 如果是顾舟，一定也会这么做，一个为救她而死，护她在梦里周全的人。 “我会小心的。”南汐坚定下来，低头，双手抚上胸口，心底的信念感告诉她，一定要复活顾舟，如果可以希望能在变成泡沫前能见他一次。 她想真实同他说话。 “下场梦是什么？”再抬眼，南汐眼底晃漾着水光，如绿宝石般深幽。 “这该我问你。”女巫语气也变得正常。 “权力，下一场梦给他最高的权利。” 南汐再次踏入未知。 * 腐朽破败、散发恶气的民房内，地板嘎吱作响，主卧衣柜里，一位母亲正捂着小男孩的嘴努力不让他哭出声，防止惊扰到衣橱门外啃食自己丈夫的流浪丧尸。 他们一家已经在这间屋子里躲了三周，今天遇见流浪丧尸扫荡，屋子被破，丈夫冲上去以一敌三，成了现在这模样。 第53章 皮肉被活活撕开，奄奄一息，嗓子里充满鲜血，就算剧痛也叫不出声。三个得逞的流浪丧尸，抱着抢到的四肢细细品尝，他们身上都有皮肉脱落，甚至有只眼睛已经没了眼球，脑袋也半开瓢，露出里面暗绿色的布满黑丝的脑髓，蠕动的是寄生在里面的白色蛆虫。 流浪丧尸嗅觉听觉灵敏，房屋有用腐肉掩盖过气息，只要母子俩不出声便发现不了衣柜里还有人。 只是从缝隙中窥见怪物和肢解父亲的十岁小孩，生理性泪水是止不住的，嘴唇在狂颤，膀胱也憋不住失禁。 母亲捂着他的手越来越紧，鼻涕、眼泪、汗水越来越多。 “嗯......”可即便快将人捂死，也无法完全盖住孩童的抽泣。 这点细微声音被露脑丧尸发现了，它停下进食扭头看向衣柜，低吟着朝这边走来。 上帝保佑，谁能来救救他们。 母亲抱紧孩子无力祈祷，想着实在不行她把儿子藏衣柜里，自己出去引开丧尸。 就在腐臭味低吟声离得越来越近时，屋子传来窗户被破的声音。 “咯！”丧尸吼叫，乒乓打斗。他们听见惨叫声是丧尸的。大约过了三分钟，打斗声停止。 一声严肃清亮女音传来。 “报告，n30区清理完毕。” 衣柜门缓缓打开，获救小男孩和母亲看清了眼前这位上帝派来的使者—— 明明是生命女神般温柔的长相，白金发丝，肌肤光洁透亮如玉，优雅羽睫，姣好桃花眼，幽碧绿瞳，挺翘鼻梁，和不施粉黛便透出樱红的唇，却留了个显得干练飒爽的一刀切短发，耳边别了微型通讯耳麦，紧身黑色纳米纤维高防御作战衣，腰际微露，腰带上别着匕首枪支，腹部清晰可见马甲线显出，工装作战裤深色皮靴，整个人腰细腿长。 原本封死的窗户因破入透出光亮，照在她身上。 是神迹。 神迹看向探出衣柜门的母子二人，眼露喜色，纤手扶上耳麦。 “发现幸存者两名，申请救援机。” * 公元6035年，距今二十年前，未知原因，丧尸病毒爆发，全球三天之内仅剩十分之一人口，末日之下，人性丑恶尽显，上层人想方设法掌握资源，肆意剥夺中下层人生存机会，军火，武器，保护优先被他们所有。 但，履巢之下安有完卵，呈一盘散沙的人类战线终归会被破。 就在人类即将迎来灭种的绝望之际，下层人中出了位伟大领导者，他生于下层，却有能力让所有人信服，带领人们团结在一起，组建人类联盟统一战线，搭建了第一个安全区——s区。 专家学者、医疗救护、武装部队.....社会重新整合，适应末日生存。 尽管安全区内收容了大多数人类，却仍有少数分散在各地逃亡，于是现人类联盟成立救援部队前往安全区外寻找并搭救幸存者。 6045年，首领在一次救援行动中意外去世，在此前他选了一位年纪轻，能力最为出众也最让人信服的继承人，此人顺理成章成为新任首领。 在新任首领的带领下，十年过去，获救的幸存者越来越多，安全区组织整改完毕，现在区内，有自给自足的水电食物供应，更有站在一线保卫安全区的武装部队。 部队人员有本身就是武装部的，也有从武装学院培训出来的新鲜血液。 他们会根据能力被分配到不同安全系数的区域，从致命、危险到相对危险共红、黄、蓝三个等级—— 致命红级，该区域内有中等体丧尸百只以上，或有一只高等体； 危险黄级，该区域内有中等体丧尸百只内，及大量低等体； 相对危险蓝级，该区域仅有流浪低等体，无中等体或高等体带领。 南汐便是今年的新鲜血液之一，这是她十八岁毕业以来，第3次执行任务，明明个人实力对抗中等丧尸绰绰有余，却偏三次都被派往安全系数蓝级的n区，她心情非常不爽，但只能执行。 谁叫下指令的那人是安全区首领，总指挥官。 被派到这的理由是什么来着？ 菜鸟历练。 呵。 不爽附加武力值，几乎毫不费劲地，南汐半天内就完成了清剿任务，还发现了几名幸存者，并成功救出带回。 任务直升机上，正返往s区。 通讯器忽然传来求援声。 “报告指挥中心，2小队请求支援，n12区两名中等体丧尸，两......” 许是对面情况紧急，本该发往指挥中心的信号错频到了她这边。 驾驶直升机的同事看向南汐：“南队，我们怎么办？” 闻言，南汐拿起通讯器，调到指挥中心频道：“指挥长，n12区2小队申请支援，危险等级黄级，1队任务已完成，距离目的地20公里，请求批准赶往协助。” 指挥中心频道处，沉默半分钟后，传来一声低沉如重低音号的男声，严肃威严：“批准。” 虽说南部区域最早经过清剿，大部分地方危险等级都是蓝级，但也有少部分像今天2小队遇到的特殊情况，有中等体丧尸出现危险等级升成黄级。 得到批准，南汐兴奋地准备前往。 让他不许她去，现在好了吧！上天给机会。 “南队......”同事吃惊看了眼笑容好看却不适宜此时的南汐。 他比她早些入伍，面对中等体说不上害怕，但也绝不会这样像去拿捏蚂蚁一般兴奋。 那可是一只顶一辆轻型装甲车的存在，皮硬，攻击力强，还能号召低等体。 “怎么了？”南汐不知对方想法。 “没什么。”同事罢了，想着她年纪轻轻刚从学院毕业便能直接成为队长，一定有过人的实力才是，他扭转方向盘，开启针对丧尸打造的直升机隐身装置，前往救援点。 * n12区，原c市最繁华的商业地带，如今却落得一片荒芜，绿色藤蔓长满大楼，从破碎的落地窗处探入又探出，四周尘土黄沙飞扬，弥漫着血腥与恶臭，连天空都被染成了灰色。 南汐抵达时，n12区广场中央五名小队成员正在与低等体丧尸战斗，他们之中有一人腿部受伤，拖行着，被队友包围在中间，周围是不下五十只低等体丧尸。 难怪，有队友受伤，外加两只中等体领导的低等体丧尸群，简直是噩梦。 情况紧急，南汐正准备先下去同他们解决低等体丧尸，结果一旁枪声起，一名栗子发色的男人带领队伍赶来。 “江淮他们也来了。”同事道。 江淮，是目前继首领之下最让人安心的战士，南汐上一届毕业的师兄，刚毕业就因能力过人直接加入剿杀黄级区域。 他也是她不服气自己这个任务安排的原因。 “南队，看来不是很需要我们。”同事看了眼道。 “怎么不需要？” 通讯器滋滋传来讯号，正欲有消息，就被南汐挂断。 “放我下去，你准备接应他们。” “队长你呢？” “我？拿下中等体。” 说完，南汐扣好降落腰带，找好降落点跳了下去，三两下，她稳稳落于大楼顶上。 大风狂作，卷起尘土，这栋楼视野模糊但她的特异能力能看周围环境很清楚。方才她不仅观察清楚局势，还将中等体可能藏匿的地方查了出来。 就在这栋楼侧方，另一栋比较矮又不显眼的楼。 窗户破烂处站了两名中等体丧尸。 中等体，它们有比低等体更强的攻击力，外貌也看上去完整些，拥有一定脑力，能号召低等体替他们狩猎人类，优先享用战利品。 南汐带上护目镜，用勾爪勾住支点直接跳往，冲击下配合腿部动作，把两名丧尸踹飞十米远。 晃过神来的中等体显然没反应自己怎么忽然暴露，刚站起身观察是谁偷袭。 有一名丧尸头颅便与身体分家。 谁能一击毙命中等体...... 南汐身影如鬼魅，穿梭在此间楼层，迅速逼近剩下的这只。 碾压式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脑袋掉落。 楼下都是枪声与吼叫，徘徊四周的低等体还在听命袭击小队，而他们的长官，就这么轻而易举死在了少女手下。 第45章 eve2所以你腰间的武器带去哪儿…… 收割完两个中等体丧尸的南汐，清理了下沾到手上的污渍。 从丧尸体内流出的都是黑色液体，祂们没有血液，粘稠得残留在手上很不舒服。 处理完，她朝楼下小队所在处看去—— 原本50多只低等种围攻的区域，在江淮他们赶到支援后，还剩二十几只，攻击有序，不顾身上是否缺胳膊少腿，依旧朝他们猛扑。 奇怪，按理说，除掉中等体后，这些个低等体应该丧失攻击秩序才是。 祂们并不具有输出战斗策略的本事，一定有什么古怪，难道情报有误，这里不止两只中等体？ 第54章 南汐皱眉疑惑，心中顿生一股不祥感，但来不及多想，为了救人她在观察周围局势后，再次使出勾爪抓。 明明是一眼难忘的身姿，动作干净利落，举手投足都很轻盈优雅，可就这优雅的一脚偏偏能轻而易举踢开围绕人群的丧尸，让激战得以缓冲。 包围圈中的人注意到她。 “南汐！”同为武装学院全优毕业生，江淮是认识南汐的。 其他几名队员有资历较老的不清楚她的实力，但听名字知道与那位大人有关。资历较年轻且也是武装学院毕业的学生则听说过，这个比他们晚毕业的小变态—— 唯一的异能者，力气大速度快徒手劈丧尸不在话下。 如今一见，都先是被她美丽得过分的外表所惊艳，再被破入丧尸群的气势所震撼。 “南汐！你怎么也来了？”说话间江淮已朝丧尸开出枪。 “接到求助，你们头上的撤离机是我队员。”南汐也拔出手枪呈防御姿态。 江淮顾不及抬头，一枪接着一枪：“看来有问题，指挥部派了不止一个小队来救援。”如果是普通黄级，指挥部派江淮一队来就行了，怎会连南汐也叫来？ “确实有蹊跷。”周边丧尸还在增加。 说完，南汐化作剿杀机，以惊人的速度收割靠近的怪物。 江淮与她配合得当，眼下情况只有他们突围，帮助伤员撤离先。 就在这当。 “江队！李涵他快撑不住了！” 被队员唤作李涵的那名成员正是伤者。 他因失血过多，整张脸白的可怕，大腿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坏，从中冒出黑色丝线状的不明物攀向全身。 “他被咬了？”在江淮作出指令前南汐先行发问，手里扳机不停扣响。 队员沉默，显然是有意隐瞒伤者情况。 “菲菲，我快不行了，不能拖大家后腿，你快在我失去意识前杀了我......” 被保护的伤患李涵开了口，叫了一个一直护在他身旁的女性队员。 “不！我做不到！”菲菲带着哭腔，手上攻击丧尸的动作不停。 “......我想由你了结我。”李涵没了力气虚脱在地。 “可恶！！！抑制剂都用了为什么不起效！”有人立马搀扶住他。 抑制剂是近些年沈博士研究出来的，针对中等体和低等体病毒的特效药，能在战场上保护队员防止感染。 “不可能，抑制剂怎么会对病毒没用！除非......”江淮震惊。 “高等体。”南汐一抢爆头冲向她的一名丧尸，宣布这个答案。 被高等体感染，病毒蔓延致心脏将必死无疑。 只是如此罕见的高等体怎么可能出现在北部？ 真是倒了血霉。 南汐还未对抗过高等体，准确来说还未见过，这个等级的丧尸拥有智慧，看上去和常人无异，攻击力是中等体的数倍，教学上说比起使用野蛮武力，他们更愿意智取。 这里有什么是高等体出现的目的？ “砍掉他的腿。”没等她推理，江淮下出指令，队员做出行动。 只是他们低估了病毒的蔓延速度，时间拖太久，毒株彻底铺满。李涵痛叫，眼睛翻白，身上黑色丝状物缠绕他的器官从腹部刨体而出，将他整个人掏空，而后裹满他四肢骨架，试图操纵他。 “啊啊啊啊啊！”靠近的队员也被黑丝缠住，剥开皮肉，瞬间吞噬。 没人见过这样的情况，包括南汐。 为避免更多人受伤，她开枪攻击：“不是被感染后只会变成中等体或低等体吗？” “不明白，先别说，其他人远离！”江淮呼喊还没被攻击到的队员。 李涵彻底变异—— 黑色丝线在攻击其他人后将他们黏在一起，以李涵身体为主，缝合成一个巨大的蛛形怪物，丝线间混着器官、肉糜、人皮，混在八只腿上，头集中在中间，足足垒了有两米高。 “啊！！！” 所有的头颅同时尖叫，周围丧尸停下攻击，下跪。 “救命我们还能离开吗？”有队员因这一切未知打起退堂鼓。 江淮南汐沉默。 而后蜘蛛型丧尸从不能唤做嘴的地方发散出黑线链接周围二十多只低等丧尸，将祂们吸收。 “不好快拦下！”南汐率先作出反应，这家伙看上去明显是变异了！！！ 众人的枪对上分散的丝线，南汐找到一处巨石，准备搬起扔去。 滋滋滋。 先前被她掐掉的通讯信号重新连上，耳麦传来沉稳有力的男声。 “这里交给江淮，你去十点钟方向。” 江淮也接到指令，他站在十点钟方向为南汐开出一条道。 可她准备搬起巨石的手并未停下：“你确定江淮他能解决？”而后像扔一块搬砖似的，举起千斤重的巨石扔向“蜘蛛”。 祂在被压到后成了摊肉泥，渗出巨石，又重新再生。 男声：“......” 南汐：“你好像很无语我。” 男声：“你在给他添乱。” 话落，再生出来的“蜘蛛”分裂成了好几个从缝里爬出。 南汐：“......” 江淮朝她呼喊：“快啊！” 不做他想南汐跑去指令地点，顺手将武器腰带解开扔给江淮：“撑住！” 对给江淮添麻烦的补偿，他装备快用完了，南汐只留了把手枪和小刀，其他的她可以不用。 江淮接到腰带，挂在肩膀上，女性用的武器腰带太细只能这么做。 而后他扔出闪光弹，眩晕周围丧尸。 南汐顺利跑到点位，回复指挥部：“需要在这做什么？” 男声：“此处地板下是地下实验室，需要你砸开它，取出里面的晶体毁掉。” 南汐：“和那个怪物有关？” 男声：“初步判断是的，导致高等体毒株变异的原因。” 南汐：“行。” 她将军用手套重新捆绑好，握拳蓄力，碧色的眼里透露冷冽的光。尘烟之下，地板毫无抵抗之力，因力度恰到好处像泡沫板似的被轻而易举劈出半径十米的圆。 风起，吹动南汐的秀发，和一片片裂纹、碎石，世界在这一刻安静，而后轰鸣、崩塌。 顷刻间站在周围的丧尸同地板一同坠落，此地万物塌陷。 南汐用钩爪勾住边缘顺势下滑。 在赶来的总部直升机上，刚才发出指令的男人勾唇浅笑，南汐的队员不像她，敢违抗他的命令，在南汐离开后不久便重新连上总部通讯信号，屏幕上显示直升机自带设备远程投放来的现场画面。 “这妮子真可怕。”驾驶队员感叹。 男人回音：“她的能力毕竟能超过我。” 驾驶员：“你真放心她去那？” “她的武力值最适合，其余......我会去协助。” 直升机抵达n12区上方，男人看了眼着陆点，准备滑索降落—— 紧实的手臂肌肉握住绳索，板寸头将他的五官透露得淋漓尽致，26岁年纪已成首领10年之久，眉眼年轻好看透露出成熟沉稳和战场上磨练的血性，似战神下凡，容貌能力齐聚，好在右眼角泪痣让他多了分随和，不至于看上去无情。 “祝您凯旋长官。” 驾驶员敬礼，目送男人降落。 * 被南汐砸开的地下实验室，因几年荒废供电设备失效一片漆黑，只能透过洞口的光看见浅处大概。 目前目光所及之处看上去正常，实验台、显微镜、隔离室，里面除了方才被破坏的痕迹，没有丝毫曾经有过战斗、出现死亡的样子。 这么久，这个地方如今才被发现，看来有装置把它隐匿的很好。 她打开手电筒，向一处深处探去。 “记得打开通讯器的扫描装置，记录路径图。”耳麦持续传来男人的声音。 “知道了。”南汐确实忘记了这回事，她打开手表状的智能设备，启动扫描。 滴滴滴。 声音持续，实验室地图不断被描摹记录。 “记得传一份给我。” “知道了。”对面说一步南汐做一步，她在实战方面会遗漏很多细节，她自己没意识到。 此刻时间每过去一秒，预示着上头的人就危险一分。 她加快步伐，就在探进最后的一个上锁房间时，脑海里出现一个女声。 “南汐。” “是谁！” 条件反射，南汐背靠墙体，观察四周，安静的走道连窗户也没有，全是金属铁皮打造的墙体，每走一步每说一句话都会传来阵阵回音。 而此刻除了她的声音，并无其他，空间又陷入安静。 ...... “南汐。”女声又传来，南希很确定这道声音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她脑海里，阴森空灵，是非常陌生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不断刺激大脑皮层。 第55章 “南汐......”又一身后她感到脑袋巨痛，像被人用针反复刺激，浑身力气瞬间丢失，承受不住的南汐捂住头要倒下。 就在这当走廊尽头脚步声传来，呻吟声传来。 丧尸来到了这地。 “南汐......”女声还在继续，每叫一声她的意识就薄弱一分。 异能也因为这怪声使用不出，早知道不把腰带给出去了，多留个手雷也好。 南汐后悔，但控制不住身体顺着墙壁靠下，她握住手枪，准备等丧尸靠近爆头毙命。 谁知祂靠近的当。 “发现......南...汐...”朝她说出这话。 砰。 枪响传来，丧尸倒地，刚才还在与她通讯的男人举着枪，攻击丧尸。 而后跑往她在的地方，一把将她揽起。 南汐感到手枪被夺走，又是几声枪响，密室门打开—— 室内除了操纵设备，还有一个长方体置物台，一片蓝色发光晶体，正正悬空在置物台上方。 男人在她面前，举起狙击，将其穿透打碎。 南汐大脑痛觉和那奇怪的声音消失。 “谢谢，你怎么来了？”她力气很快恢复起身，看向眼前的男人，他眉头紧皱，单手揽住她的腰，眼睛深邃盯着她看，那颗泪痣在黑暗中也很夺目。 之前还在通讯器另一端，这一会就到来，难怪让她发地图。 “感谢协助，顾长官。” 被唤作顾长官的总指挥阁下：“所以，你腰间的武器带去哪儿了？” ...... 第46章 eve3你没穿？ “我交给地面的队友了。”南汐低头扭捏试图把这件事化小，但她知道自己差点因武力不足遭殃在这。 “我也没料到，异能会忽然失效啊，以前也没出现过这个情况......”声音越来越弱，至少这种情况在武装学院的时候都没出现过。 “实战和训练不同，你要严格遵守出战条例。执行任务时要将抑制剂、通讯器、武器装备好在身上，你永远不知道实战会面临些什么。” 总指挥阁下训诫得十分严格，“像这次这样，你让我如何放你直接去黄级任务？” 南汐对于他的说教已经见怪不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在结束时默默吭声：“明白了顾大哥，这次不做得挺好的嘛。” “你管这叫挺好？漏洞百出，还有执行任务时要叫我......” 这点都要和她计较。 南汐：“是！长官！”说着双腿绷直立正，向眼前人敬礼∠（°ゝ°）。 顾舟叹气，将刚才借过来打开门锁的手枪上好子弹放回南汐手上：“上去吧，收队。” “解决了？” 南汐双手捧着手枪，眼睛水汪汪盯着他，手电的光亮照得两人都跟玉璧一样，在黑暗中晃眼。 顾舟用手点了点耳麦，告诉她刚才传来的消息：“地面上丧尸已全部解决，两队10人，4人死亡，6人受伤。” 南汐低下头，眼底染上阴翳，2队被救回的人只有一名，其余全部丧生，1队更是全员负伤，如果说这是场黄级剿灭丧尸的任务那她完成得很出色，但这本质上是一场救援行动，她失败得彻彻底底。 忽然一双带有茧子的手掌，抚上她脑袋，怜惜地不舍得用重一丝力气，传来这阵温暖，顺着血管流入心里。 这点安慰莫名地有作用。 * n12区地面上，身穿黑色武装服背着步枪的警卫从从直升机上下来，他们以惊人的速度在方圆一公里的周围用电网建立起隔离区，保证此范围内暂时安全。 紧跟着他们来的是穿着黄色蓝白防护服及白大褂的两拨人，来采样现场、救助存活的伤者。 以往只有有重大发现需要就地观察时才会外派研究人员，这次也不例外，总部派来队伍很壮大。 南汐跟着顾舟上来地面时，废墟战场已都是人，刚结束战斗的硝烟、血腥还未散去，周围建筑破败不堪仿佛时刻都要崩塌，好在有三米高电网将危险隔离。 专门组件的保护科研组的武装精英队伍，全是身高体壮、肌肉矫健的壮汉，在边界巡视消灭一切靠近的危险。 见他们，哦不，应该是见顾舟上来，负责精英队伍的郑副官迈着步子前来汇报，他肌肤因常年战斗被烈日灼成了荞麦色，长相略显凶悍，看上去一个胳膊抵南汐两条腿，每次见都让南汐大吃一惊。 人怎么能练出这么大块的肌肉，蹦在紧身衣里，一块一块，活似现烤出来的布朗面包。 正看着，就被顾舟挪动一步挡住视线—— 同样宽大抵两个她的双开门冰箱，黑色纳米纤维高防御作战衣，外套马甲。 她忽然意识到两人穿的是同一套。 郑副官在跟前站立，挺拔如松：“报告长官，部署已就位，可以迁移伤者。” 顾舟理了下袖口：“按计划执行。”说完他转头看向南汐，“你跟他们一起撤离。回安全区后再向我汇报情况。” “是！”正好她也需要时间整理今天发生的怪事，只是一只脚刚迈出步子，准备去撤离点，顾舟便在身后道：“叫江淮来一下。” 小脚又缩了回来。 她先前不小心坑了江淮，想知道对方现在是什么样，如果有因为她给的武器状态好些，她内心也过得去。 好在，江淮来的时候，除了紧身衣满是灰尘有些破口，受伤的部分已上好伤药，包起白纱布，比其他包头包脸的伤患要好得多。 “长官！” 江淮站得笔直，右手举起向顾舟敬礼。 在他无法忽视的左肩上，有一个明显不适男人大小的腰带，这原本是条挂满装备的女士用武器带，地面上与变异体激战几乎耗光了上面挂的所有物品。 是南汐的。 她放心，这下也不算白给武器了，如果没有这些，他们上面的持久战会更艰难。 南汐这样想，一旁的顾舟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这个女士武器带有些过于眼熟了，昨晚南汐收拾今天要出发的装备时挑的就是这条，与别的女士腰带不同，这条里有他亲手缝上去的小兜，用来装她的一些趁手武器，他还曾帮她洗过不知好几遍，天天晾在家里阳台上。 “......” 所以，交予的地面队友是江淮？ 南汐也到了恋爱的年纪，贴身物品这种东西给男士还是要注意分寸才是。 顾舟想得偏，语气凛凛带了比以往更多几分的的严肃朝江淮道：“整理着装。” 江淮一愣，但长官的话就是命令得时刻遵从，他将肩上不属于自己的一物，拿下来叠好还给南汐。 南汐接过，又大肆肆系回腰上，没察觉一旁顾舟撇来的余光和下沉的肩。 等她抬眼江淮已重头到脚把他凌乱的着装扯了遍，至于破损的地方，缝合不了便没办法，只能露在那，透出原本肤色，白白的。 “回去领一套新装备。”顾舟声音打断南汐的视线，“汇报下任务情况。” 江淮：“是！长官。1队搜索n10区任务已完成，未发现可疑，2队救援任务，损失了四名战士，与变异体战斗......” 江淮边说南汐边听，江淮最后的话里说道，变异体杀不死，会用残骸附身周围的低等体丧尸而后成为新的变异体，弱点是火焰，但只能暂时拖延他的附身，直到地下的晶体被毁灭。 所以那地下晶体究竟是什么？能让她异能失效，头痛不已。 2队又为何有人被高等丧尸感染？ 除开两个被她杀掉的中等体，又是什么在控制丧尸？ 谜团暂为得到解答，江淮汇报完便依指令返回s区，见他离去的背影，南汐准备紧随其后，却被顾舟叫住。 “等下，同我一起回去。” “？” 顾长官的想法可比天气预报变得快。 南汐瞪着双眼看向他，漆黑的瞳孔装满铅锭一样沉稳与淡定，总指挥改命令时总让人看不透意图。 因南汐投去很不解的眼神，顾舟解释：“有伤员需要的空间更大，撤离机位置或许不够。” “挤一挤我坐边上没什么的。”南汐摆摆手，她还以为是什么原因呢...... “然后，你家长需要和你讨论些事。” 顾舟口中的家长就是他自己。 南汐：...... * 用家长身份讨论事情放在战场上说总归不太合适，顾舟也并没在回去前同南汐聊这个话题。 她只是跟他在现场忙活到很晚才回去—— 人类安全区首领住处，一幢两层楼高的房屋，外表并不华丽，火柴盒设计建筑，为了能从屋内单方面观察周边，屋子四面都有巨大单面高防爆破落地窗，末日之下人仍要追求美好，门口处种有不少花草植物。 刚进门，南汐就脱去束缚自己一天的靴子，踢开随意扔在玄关，赤着脚就踩进客厅。 留顾舟默默给她摆好放一边。 屋内的设计和普通住宅没什么区别，走廊穿过就是客厅、餐厅、开放式厨房，卧室、卫生间、浴室都在二楼。 第56章 客厅中样能拼接的沙发还维持着早上南汐出门前挪来找通讯器的样子，分得很开，杂乱摆放。 她把它们重新挪在一块，直直扑了下去。 没有什么比累了一天回家倒沙发更舒服的了。 要是有，那一定是躺床上。 但她现在没洗澡，顾舟肯定要管她。 正瘫着享受片刻宁静。 “抓紧时间收拾好出来下，我有话要同你谈。” “......” 该来的那一课，总要来。 南汐不情愿上楼洗澡，换睡衣，把脏衣服丢进洗衣篮便不管下楼。 她头发也懒得吹，胸衣因为在家便也不穿了，脖颈搭了块毛巾擦头。 见楼下空无一人，只有扫地机来回工作，便知道顾舟是刚收拾完屋子才去收拾自己，就先去冰箱拿些水果吃。 末日到来后环境也迅速恶化，自然种出来的食物基本不能食用。安全区食物供应都出自实验室培育，清甜可口，完美得没有耕作味。 吃了个橙子，她又给顾舟切了个，端去客厅，放在茶几上，而后蜷着腿斜靠在沙发头闭目养神。 累了一天洗完澡是很容易睡着的，不一会南汐便迷糊了。 “怎么不吹干头发？” 直到顾舟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她才又醒一点。 “嗯？” 困意让她的声音自带水气低嘤，顶着头半干的短发，像刚酣战过似的，也不管睡裙领口太大，毛巾掉落在沙发，露出半截半边锁骨肩头。 半撑着身子揉眼睛，没反应过来刚顾舟说了什么。 熟悉的手掌，拿了块新的干毛巾，替她耐心擦拭。 脑袋一晃一晃，南汐且就这么享受着服务。 在眼前晃动的毛巾间，隐约看到站在自己身前人腰际位置。 他穿的是背心加睡裤，松松垮垮，以上是腹肌线条鲨鱼线，随着一呼一吸，扩张收缩。 擦完头，南汐迷糊间像小时候一样，起身抱住顾舟，用脸在他腹部那蹭了蹭。 小时候站着就能这样，长大了，还需她低一点。 蹭着蹭着顾舟僵住不动了。 而后话里带着说不清的尴尬，偏偏语气淡定。 “你没穿内｜衣？” 第47章 eve4真到了要谈恋爱的时候了吗…… “嗯，对啊，在家干嘛要穿内|衣，再说了，顾大哥你又不是其他人。” 南汐喃喃两句，蹭一下怎么了，她连他身上有几道疤胸上有没有毛都知道，于是准备接着蹭两下，却被顾舟握着肩一把拉开距离。 “汐汐，我要和你谈的就是关于这种事。” 他的眼神看不出喜怒，说话语气也只像是平时说她东西乱扔一样，日常叨叨。 感到莫名其妙，南汐在和顾舟无言对视几秒后，注意到在被她蹭乱的衣服下，有一块被扯下皮肉又重新长好形成的疤。 这提醒了南汐，他是她大哥，唯一的亲人，所以喜欢多管着她点。 * 距今十五年前，那时的北部区域危机四伏，常有中等体丧尸与低等体成群结队在北部城市寻找藏匿的人类。 初代首领亲自带领武装部队，救援北部幸存者，长达五年时间的清剿救援行动在血与泪，奉献与牺牲中迎来曙光，北部从红级危险区，降为黄级，救出了数以万计的幸存者。 不幸的是这场救援战的领头英雄在即将凯旋之时被高等体偷袭重伤。 奄奄一息时，他把安全区托付给了年仅16岁的顾舟，而后生命永远沉睡。 顾舟带回首领的尸体火化，准备未来有机会将他安葬于东部故土。 于安全区的人民而言初代首领的牺牲无疑是重大打击，顾舟因是首领手下最器重的战士，年纪轻就表现出优于常人的胆量和本领，顺理成章成为下一任。 他是新顶梁，是新领导核心，但他本质上只是个少年。重任全部交与他身上，顾舟为了担起这份责任付出了许多。 他不要命似的学习、锻炼、实战，每日忙首领工作到深夜，最长时间连续一周不睡觉，靠药剂维持神经清醒。 沈博士，一名一直辅佐首领的年轻博士，都说那时的顾舟，是行尸走肉，除了维持必要生命体征，其余时间都在保卫人民。 直到过去两年后，顾舟将安全区的工作完全接手胜任，生活才好些。 他习惯了首领孤单的生活，形单影只。 眼见安全区越来越壮大，他也有能力，带领武装队清理救援东部区域，安葬前任首领。 意外突然，他们遇到了东部丧尸集体暴动，于是清理救援行动持续进行。 那时，年仅十二岁的南汐自记事起已经同父母在东部求生8年之久。 一个如往常的时间，她的父亲出门清杀周边的丧尸，寻找补给品，母亲在家周围巡视保护家里的安全。 结果丧尸群像疯了一样冲进她家。 防御不敌，家失守，房屋碎成片瓦，几乎所有能从外面进来的地方都被撞开大缝，布满往里挤的丧尸。 母亲同南汐一起藏在一间密室里，漆黑一片，有沉重安全门，门旁边有个能观察外面的小窗户，他们从那观察丧尸的一举一动。 一群低等体丧尸好像在南汐家里寻找什么，所有家居物件都破坏拆解，最后他们发现这间密室。 安全门被破，南汐父亲刚好赶回来同母亲一起在她身前保护她。 母亲举起冲锋枪对着周围扫射，父亲也一狙接着一狙爆头。 南汐也想做点什么，她不会用枪，只能搬起周围可以用的物件往过砸。 三人不敌四五十名疯了似的丧尸，还有带领祂们的两名中等体。 父亲母亲双双倒在了她身前，血流不止，在还有一口气之时四肢被丧尸活活撕开。 南汐在巨大的害怕和悲伤下爆发了力量，小小的手一拳打碎丧尸头颅，一个接着一个，直至黑色液体布满她全身，她耗光力气丧尸都没能被杀光。 就在她爬回父母亲尸体跟前，想接受命运，至少同家人死在一起的时候，屋外传来枪声和鸣笛，吸引丧尸群的注意。 屋内丧尸一个个减少，还剩几个围在南汐身边的，她还有余力解决。 许是东部今日天气难得晴朗，积云硝烟散去过后，光透过屋内破口进入，让她短暂忽视满屋的血腥与腐臭，感谢上帝的同时又担心未来，跪在原地哭泣。 来帮忙的人听见动静露面了，他们身着武装服，军用头盔，提着枪警惕周围。 为首的是一名年纪不大却透露着沉稳与威严的少年，南汐与他对视上，对方眼底透露疲惫，曾经父母忙于工作时也这样，挂着黑眼圈除了对视彼此，其他看什么都没有感情，好在少年眼角有一颗泪痣，让他探寻的目光打量过来没这么死气沉沉。 他额外好看，明明是场血战，身上没粘半分丧尸的恶心液体，和现在浑身脏兮兮的南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少年把枪挂在身后，抬起手，周围士兵放下武器，他一步步缓缓朝南汐靠近，蹲下，用干净的袖口替南汐擦去脸上污渍，再擦去她脸上挂的眼泪。 而后声音透着极致的温柔与耐心：“别怕，哥哥们是来救你的。” 在他刚准备抱起南汐走出屋子时，一旁本来已死的丧尸不知怎的突然复活，朝南汐伸出手。 少年用身体护住她。 那一刻南汐只感觉怀抱温暖，身上粘上温热的液体，是与父母为了保护她流下的一样，鲜红刺眼。 他被咬了。 那只奄奄一息的丧尸与其他都不同，祂会说话，站起身来狂笑，然后以超越子弹的速度跳窗逃脱。 少年顾不上追，受了伤还在安抚南汐，轻拍上她后脑勺：“哥哥没事。” 当时的南汐真信了，疲惫地倒在顾舟怀里睡去。 再醒来，她穿着很干净的衣服，躺在陌生床上，白炽灯刺眼，周围都是看不懂的医疗器械，还有隔帘。 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起身想查看，正巧与拉开帘子的人撞上。 年纪看着不大，头发却黑白交替，戴着副眼睛，拿着写字板身穿白大褂。 一见她起来，这人便开口：“你醒了？”而后拉开帘子。 南汐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全是精密仪器，比起病房更像是间实验室，周围除了这名青年没有其他人。 那个救了她的哥哥呢？ 南汐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因太久没喝水，发不出声。 青年急忙给她倒了杯热水：“不着急慢慢喝，你昏睡了三天，刚输完营养液，口渴是正常的。” 南汐点头，听话一口口抿水，润了润嗓子后再将一整杯喝下去：“请问......” “啊，不是，你衣服是请阿姨帮忙换的，放心。” “我不是问这个。” 她是想问...... “叔叔，请问救我的那个哥哥呢？” 第57章 “哪个？”青年询问，毕竟他接到南汐时是武装队的人送来的，一群大老爷们，没有哥哥，除非是...... 但他这样，不像是会分出神哄一个小朋友的，索性为了排除还是问问。 “是不是高高的，看起来冷冰冰的哥哥？” 南汐摇头：“那个哥哥他不冷，他很温柔，他因为救我被怪物咬了。” 那家伙不冷吗？但回来的人里就只有一位受伤了，而且那人现在不方便见人。 “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那位，我可以过几天带你去见他，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 南汐乖巧点头，她信任每一个抱有善意的人。 “还有一件事，想请问叔叔我爸爸妈妈......” 青年想，能被单独带回来的孩子，父母估计已经遭遇不测了：“你爸爸妈妈，他们去了另一个世界。” 这点南汐当然知道，她想问有没有人替她把爸爸妈妈安葬。 不过看青年这样子，不像是知道的，南汐便没再问。 在安全区过了大概一周时间，南汐始终没见到那位救了她的哥哥，武装部带她回来的人有来看过她，陪她聊天，但是都没见到那个人。 这使她不得不想，那个哥哥是不是死了。 这天她大着胆子，带着少女音色的哭腔找到青年：“叔叔，我长大了，你可以诚实地告诉我，那个救了我的哥哥是不是牺牲了？” 青年一愣，这小孩未免也太早熟了，赶忙摇头：“没有没有，他现在正在接受叔叔的治疗，下午我就带你去见他。” 南汐半信半疑，等到下午，青年给她拿来了一件白色塑料衣，听说那叫防护服。 最小码的，她穿起来还是大了些。 跟着青年的脚步，一路从自己呆的地方，穿过满是消毒水味道的走廊，来到电梯前，坐下地下三层，而后满眼通天亮的白炽灯，房间四周布满银色墙壁，她家以前也有这样的构造，是父母工作的地方。 房间尽头，一间隔离室内，病床上躺着南汐心心念念的那位哥哥。 他双眼紧闭，嘴唇发白，额头上冒着汗，上半身裹着纱布盖起被子，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南汐焦急：“叔叔，哥哥他怎么了？” 青年思考，还是开口：“哥哥他睡了，你要不进去叫叫他。” 没想到真是他，其实从回来到现在，他只在第一天清醒着。 这个疯子，还让自己拿他做人体实验研究高等体病毒。 青年当然是拒绝的，并且用各种药物救他，结果到今日人始终没醒。 南汐没懂他的意图，只是能进去看哥哥就好。 她开门走了进去，坐在床边椅子上，近距离观察这位救她的人。 “哥哥，醒醒，我来看你了。哥哥......” 又叫了几声，床上的人始终没醒，南汐不放弃，她小手握住他的大掌。 “哥哥，你醒醒好不好？” 青年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 然后他见到了奇迹。 床上的人恢复意识，悠悠转醒。 “小顾！！！” “......” “我醒了，没事了。” 南汐后来知道，救了自己的这名哥哥是安全区的年轻首领，顾舟。那名白衣青年是首领手下最信任的科研精英，沈宴温，沈博士。 顾舟虽然醒了，但体内的高等体病毒还在侵蚀他的意志，企图控制他，南汐时不时就看见他抱头痛苦的模样，怒吼着让她离远一点。 南汐心疼。 特别是后来，他因不确定自己哪天会被病毒完全感染，命令沈宴温用他来做病毒研究。 顾舟的坚持，加上为了全人类，沈博士最终还是妥协答应下来。 他越来越痛苦。 南汐能做的只有陪着他。 直到某天，顾舟问她：“汐汐，你愿不愿意和我成为家人？” 南汐答应，她除了陪他，还是他对抗病毒的意志，是他清醒活着的羁绊。 功夫不负有心人，沈博士又白了很多头发，研究出来能抵御中等体和低等体病毒的速效抗体——病毒抑制剂，被感染者只要在病毒还没有蔓延至心脏时注射，就能彻底预防变异。 抑制剂成了减少武装部队牺牲的一大利器，也是人类能战胜丧尸病毒的一大进步。 进步的面前是全人类的欢呼，进步背后差点因实验付出生命的首领，隐藏自己。 除了南汐和沈博士，无第三人知晓抑制剂的研究来历。 同时包括武装部队的亲信在内，也都没人对外提及首领被感染一事，稳定民心。 英雄深藏功与名，独自承受高等毒株和实验的痛苦。 南汐看在眼里却没有办法。 她忽然想到自己身上流淌的特殊血液是不是有些帮助。 原本父母警告过她不能对外表现自己拥有异能的，她违背父母的嘱咐，把这件事告诉了沈博士。 沈宴温知道这件事后大为震惊，他久坐实验室，沉思了一晚，而后把南汐叫来谈话：“汐汐，你对自己拥有异能有没有什么想法？” 南汐能有什么想法。 “我想利用好我的能力，站在人类战线对抗丧尸。” 沈宴温：“年纪不大，志向倒不小。” 南汐：“顾大哥还不是。” 沈宴温：“确实，你们这群人从小就这样，将来都必成大气。” 南汐：“沈叔叔，那关于研究我异能的事情......” 南汐想知道他的结论。 而后沈宴温鼻梁上的镜片反着光，他看向办公桌上的一本文件夹：“你很勇敢，不过只需要你的一些血就好。” “其他研究不做吗？” “我是科学家不是畜牲。” “......” 南汐最后只被简单地扎了一针。 离开实验室，沈博士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你的父母，他们是很伟大的科学家，把你教得很好。”也保护得很好。 南汐不知所谓，她的父母确实是科学家，但自病毒爆发以来，他们好像就再也没从事科学项目了，于是只当沈博士是在过去的聊天中无意识记住她父母身份，又在今天顺口赞美，点头道谢夸奖。 殊不知，在南汐离开后。 沈宴温翻开了那个放在桌上的文件夹，文件夹里存放的实验数据和结论，缺失了最重要的一部分，但仅剩的记录已经足够他制造出针对高等体病毒的抑制剂。 他走到操作台前，重重感叹：“没想到，最后成了闭环。” 有南汐的血液为引，找到替代配方，专门针对顾舟体内病毒的抑制剂就此研发，他此后每周都需要注射一支。 南汐得知自己帮上忙后很是高兴，顾舟修养好慢慢康复，开始教导她使用异能外的方法战斗，亲自培养。 肉眼可见，首领在收养了一个妹妹后，整个人变得有生活气起来—— 原本的工作狂首领，会因为南汐一句早点回家，每天合理安排时间定量工作；看起来没有人情味的他，会因为南汐吃速食餐食闹肚子，专门学习一整套菜谱；南汐第一次来例假会手忙脚乱，请教医生恶补女性生理常识给她煮红糖水；南汐做噩梦睡不着，半夜抱着枕头光着脚来找顾舟时，他会坐在她旁边哄她一晚上入睡...... 而南汐也会为了加班回家的顾舟炖一碗热汤；因为政务工作头疼时给他头部按摩；会在节日布置好家里，给从不拘小节的顾舟感受生活仪式感..... 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末日之下，相互依存。 * 时间回到现在，南汐对顾舟就没有什么异性界线。 “我平时在家不也不穿吗？”更何况长大后她向来对顾舟的管教有些反骨在身上。 “......我不是说我，是你在对其他男性的时候，要知道距离和分寸。”顾舟松开她，去厨房倒了两杯水，再来她面前坐下，顺手递了杯。 南汐握住玻璃杯，喝了口，冰凉的水从喉咙处流下让她清醒了不少：“什么其他男性？我挺有分寸感的呀。” 她好像除了顾舟没有和其他男性有超过同事以上关系的接触。 “比如你今天给了江淮自己的武器带，那原本就是个腰带，贴身带状物品给男性，意味着......”说到这顾舟顿了顿。 给异性贴身带状物，暗示将对方套牢，南汐有在同其他女生聊天时聊到过：“啊！你说这个，我知道了，但战场上他就是个武器带，能救命的物资，没有别的寓意。” 顾舟点头：“是这样的，你明白就好。毕竟到该恋爱的年纪了，有些和异性相处的事情得知道。” 合着今天顾舟要给她上的课，就是如何正确和异性交往，他白担心了：“我暂时没谈恋爱的想法。” “嗯，你长大了，即便没有也要注意男女有别。” “别人肯定会的。” “对我也要有。”顾舟说得认真。 第58章 南汐不知可否：“你又不一样......”他是她哥哥啊，虽然有时候有些烦。 “我没什么不同的。” 一句脱口而出简单的话，却让两人都感到气氛有些微妙。 顾舟怎么这样说？ 他明明和她最亲了，怎么能和陌生人一样。 南汐有些憋屈：“为什么？怎么就没什么不同了？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说话间眼眶微红，把顾舟吓到。 “我说的没什么不同在于，我本质上也是和你没有血缘的异性，不是说我们关系不近了。”他放下严厉柔声安抚。 南汐每次情绪低落，他总是无论什么态度都马上温柔下来。 “那你就是不一样的！”反正顾舟在她心里，就是不一样。 “汐汐，如果你以后遇见喜欢的人，就不会这样想了，我在你心里会不再有这么多存在感，更恐怕会成为你爱人眼里的刺。” 顾舟不知道是哪来的想法，说得南汐憋屈得气。 “有喜欢的人怎么了，那你也是我哥！哥哥和喜欢的人当然要选哥哥！” 她话说得坚定，眼神像极了在宣誓加入武装部队，惹的顾舟失笑：“好，不愧是我妹妹。” “嗯！” 两人聊完也该休息了，南汐却精神，她吵着贴着不让顾舟回房，等重新染上困意，靠在沙发上睡着。 顾舟在人熟睡后将她拦腰抱起，香软的身躯靠到在怀里，柔得不行，他轻手轻脚走上楼，来到南汐房间，将人放下，再替她掖好被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那句“没什么不同”。 许是因为都成年了，男女有别，某些控制不了的生/理/反/应还是会产生，他在提醒她即便是近如亲兄妹也需要避嫌。 可南汐那一句“就是不一样”又让他觉得很对。 是啊，他们很近、很近，为什么要与别的异性一样。 这般想着顾舟一夜不得好眠。 被南汐管好的作息已经不习惯忽然熬夜，他一到办公室便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来找他汇报研究情况的沈宴温看见，兴致勃勃调侃了句：“哟，什么事情把你给累着了？好久不见你喝咖啡了。” “没什么。”顾舟说得轻松，将滚烫的咖啡放在办公桌上，拿起沈宴温递来的报告查看。 “一定有什么。”沈宴温直觉告诉他，但见他不说便就作罢，“对了，南汐那丫头现在怎么样？昨天你跟着去执行任务没有什么新发现？” 顾舟：“她的异能会被晶体干扰，还有其他一会来打报告。” 沈宴温：“你们昨天回家没聊？” 顾舟喝了口咖啡，拿咖啡杯的手悬在空中：“没，聊了些其他的。” 沈宴温一脸好奇样，也去给自己冲杯咖啡，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喝：“其他什么的？” 顾舟淡定：“家长里短。” 沈宴温啧舌：“一定是你又教育她了，也就汐汐惯着你。” “？” 沈宴温：“可不是吗？都这么大了怎么会不懂。” 顾舟叹气，决定把这个问题抛给好友询问：“你觉得，我和汐汐需要避嫌吗？” 话出的下一秒，沈宴温连端起的咖啡也没喝一口，秒答：“不需要。” “为什么？” “你们避什么嫌？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就算是亲情变质，又没有血缘，有什么关系？”沈宴温认为顾舟这个问题问得难得的没脑子。 “倒也没变质......”思考了下措辞，顾舟继续道：“就是她或许有些过于依赖我了，会影响到以后谈男朋友。” 沈宴温翻起白眼：“什么她依赖你？明明是你牵肠挂肚她。” “......” “你扪心自问下，汐汐谈男朋友，你会不从头到尾把关，恨不得将那男的从人品到床|品都打探个遍？” 顾舟听到“床品”这个词，顿生厌恶：“她选择喜欢的人我不会干涉。还有，谈恋爱而已，涉及到什么床|品？” “你还说不是你牵肠挂肚她，谈恋爱都会到这一步的。” ...... 顾舟同沈宴温没得说了。 * 南汐来汇报的时候，两人还僵持着，顾舟好整以暇拿着关于晶体的检测报告坐在办公椅上，沈博士则坐在离他五米远的沙发处，品着咖啡，给茶几上的龟背竹浇水。 即便是上午，首领办公室在安全区中央大厦顶层，有巨大玻璃落地窗的地方，也因为天气阴霾，要开着灯，才亮得透。 “报告！我来做任务汇报。” 南汐叫了一声。 “嗯，坐过来说吧。”顾舟让南汐坐在沙发上。 她咳嗽了声，清清嗓子。 “我汇报昨日任务完成情况......”南汐把遇到的重点事项放到了最后说，她的樱唇开合关闭，说得多了嘴巴还有点发干，今天没有抹润唇膏，一看就是懒的。 顾舟一边听着，一边起身去给她倒水，想到说话多，还特地加了点蜂蜜搅散，在杯子里放上吸管，才放在她面前。 “还有这个......啊，谢谢。”南汐端起水喝了口，瘪嘴：“不太想喝蜂蜜，不解渴。”没喝两口她把杯子放了回去，继续说。 顾舟又给她倒了杯新的温水，什么也没加。 沈宴温看完全程，想到之前顾舟问他的问题——他们需要避嫌吗？ 他们会避嫌吗？ 忙起来口渴都不记得喝杯水，甚至忘记吃饭的首领，妹妹稍微多说点话就去给人家倒水，还是润嗓的蜂蜜水，更细节的是，妹妹说不想喝，他不发一语，又去倒了杯温水。 以后南汐要是真恋爱，他不信，那人如果没做到有顾舟这样细心，这厮会接受他。 南汐不知沈博士内心在嘀咕什么，她讲到最后重点：“最后，我单独说一下几个疑点，首先李涵，是被高等体感染的，但是在现场没有发现高等体的踪迹。 其次，我刚赶到救援时便除掉了两个中等体，很确定在现场没有其他中高等体丧尸，又是谁在操控低等体？ 最后，是关于晶体，我靠近时，大脑会传来一阵阵呼喊，全在叫我的名字，每喊一次我的头就加重一次疼，并且它会使我异能失效。” 顾舟转动钢笔，用笔帽在晶体报告上一点一点。 沈宴温也双手交叉、环抱思考。 片刻后。 “看下这个报告。”顾舟叫南汐看晶体的检测报告。 她起身来到他身边，顾舟把报告摊平。 南汐直接弯下腰凑在他旁边看。 身旁是沉重的呼吸声，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僵硬，明明可以平放在桌上的报告，偏偏要用手拿着。 于是南汐拿过：“放桌上看。” 顾舟沉默，依言。 因为资料就a4纸这么大，共计写了二十多页内容，南汐弯着腰看的有些不舒服，于是她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顾舟老板椅扶手上。 因为要给南汐腾出位置挤在他和办公桌之间，顾舟往后撤了撤坐，此时的椅子离得有点远，南汐撅着坐的。 扶手比较细，她偏偏可爱得能用手撑在腿上稳稳落座。 因为没有任务，今天南汐穿了身衬衫短裙，腰上扣着不规则黑色腰封，骑士高筒靴，从后面看去，顺着脊柱弧度，短发挨着直角肩，纤腰盈盈一握，再是蜜桃挂扶手，长腿并拢维持平衡。 身上甜甜的冰梨味，像一颗小熊软糖。 顾舟单手护着她靠外侧腰的部分，推着椅子往前挪了挪。 南汐能挺直背，看上面的内容。 又目睹一切的沈宴温：...... 这个嫌他就说不用避吧，他们会避吗？ 南汐仔细阅读报告上的内容： 【物质名称：病毒晶体viruscrystal 成分：高等体病毒活体 传染性：接触传染 ...... 待确定：与某高等体丧尸具有子母关系。】 “如果晶体本身与高等体有联系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南汐推测，“现场确实已经不存在中等及以上的丧尸，李涵确实被高等丧尸感染，并且那名丧尸很有可能是晶体的母株携带体，在背后操纵其他丧尸，而祂本身没有在n12区。 但是奇怪，为什么出现的由子株感染的变异体能无限再生，要彻底灭掉祂除非破坏晶体呢？” 南汐又有新的疑惑。 顾舟拿起笔，从桌子旁边抽屉随便取一白纸出来，在上面画。 他伏案桌前，右手动笔写字，左手还在一旁虚虚护着南汐，不让她因坐不稳滑下去。 要写字，他的下巴就在里南汐肩膀上下的位置平行处，靠近温热的气息还能从胸口感受到。 一呼一吸平稳，一笔一划落得苍劲有力。 说话声带着重低音号的翁鸣感，似棉花裹满全身，心痒身|软：“还有一种推测。”他在纸上画了两个圆，“晶体与高等体毒株是同株病毒，不存在子母关系，是整体与全部。李涵被感染后的变异毒株属于高等体产生的子株，按理说只能使感染者变异为中低等体，以往我们做此判断的依据是，统计出来的，高等体不在附近的情况。” 第59章 顾舟身子扭了扭。 “假设晶体与高等体是同株它在一定范围内能控制病毒分化，就能说明变异问题......” 南汐懂了：“这样控制祂的母株死亡，变异体就会死亡！” 顾舟：“目前这样推测成立，还待博士验证。” 在一旁安静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沈宴温：终于想起我了。 “实验证明问题包在我身上。” 顾舟：“嗯，还有一个，你接近就会头疼失去异能的疑问......” 沈宴温在顾舟刚提到这时连忙打断：“或许是毒株有单项辐射，干扰脑电波眩晕的能力。” 南汐愣着瞧说了一段名词组合的沈博士：“......”您觉得合理吗？ 顾舟也这样认为，沈宴温明显在刻意隐瞒什么，不方便让南汐听到的话。 “等我研究证实下推测，看看会不会单项辐射。” ...... 顾舟看了眼他：“好。” 南汐瞅顾舟：“好？” 顾舟：“嗯，之后我们想办法隔离晶体对你的干扰。” 南汐答应，毕竟她不想因为这个影响自己执行任务。 三人又聊了会，等南汐离开，顾舟语气没有刚才这么和善，此刻他是那个年少时就担起整个安全区安全重任人类首领，朝沈宴温道：“所以，你隐瞒了什么？” 沈宴温，带着一名科学家的从容不迫：“她的身份。” ...... * 今天刚好是顾舟一周要注射抑制剂的日子，需要去往沈博士的实验室隔离区，注射抑制剂后停留观察。 因为沈宴温需要忙着研究毒株晶体的事，这次注射便交给南汐。 她以前也做过，只是后来沈宴温还是将这事揽了过去，因为她总是控制不好扎针的力道。 隔离室里。 提前消过毒的房间空气透着冰凉，顾舟光着上半身坐在病床前，白炽灯照得他肤色白了半个度，八块腹肌，人鱼线，胸肌，肱二头，清晰分明，连口口也照得米分米分的，他的胸前背后需要贴上电极片，检测心律。 南汐洗手消毒后前来帮他。 一片一片，好巧不巧得贴到草莓白巧克力上。 贴就贴吧，如果顾舟呼吸不变沉的话。 实际上，隔离室温度较低，顾舟的体温又是偏高的，电极片顶端的金属碰到肌肤，明显冰冷的触感，扎人得不行，好在顾舟体格好，能处变不惊一动不动，要是换做南汐一定扭来扭去。 谁叫南汐贴电极片的时候凑得进，鼻息呼在整片luo露的肌肤处，散发着阵阵冰桃的香甜气，让他不禁想到今天她坐在椅子扶手上浸染周围的样子。 控制不住呼吸加重。 最后两片电极片贴上时，顾舟甚至想在这里开空调，越低越好。 滴滴滴。 心电监测器连接上。 “怎么还没注射抑制剂心率就这么快？” 南汐脑袋也是糊糊的，紧张下就说出了这让人尴尬的一句话。 她的脸颊也开始发热。 半晌，顾舟深呼吸、沉肩。 “没事，上吧。” “上？上？上？什么！？” 如果再有一个心电监测器链接的是南汐的心率，那一定和顾舟同频。 “上药，抑制剂......” “哦，噢好的。” 顾舟外表表现得越淡定，南汐越不自在，她慌忙准备针。 自己这是怎么了？ 真到了要谈恋爱的时候了吗？连哥哥也肖想？ 在准备静脉注射时，她发现顾舟一直在盯着她看。 看什么？她不会失手给他打残废的！ 手起，针落。 南汐感觉顾舟颤了颤。 五秒不到的时间注射完毕，对南汐来说却额外漫长。 针一离体，她见顾舟闭目养神，心电图显示正常，便假借处理医疗废物的缘由离开隔离室。 室外门口，南汐摸了摸滚烫的脸，心跳不已。 室内病床上，顾舟睁开眼，手臂搭上额头，一旁的心电图显示心跳频率又在变快。 第48章 eve5南汐叫了声，而后气息更加…… 不知道是不是南汐错觉，之后几天顾舟和她都有意无意躲着彼此。 顾舟忽然有了很多工作要做，早出晚归，南汐则只要他在家就会下意识假装睡觉或是有事出门，往日顾舟会让她报备，这段时间却没有。 索性就当需要事件散散心里那股子燥热劲吧。 任务结束进入休整期南汐去得最多的地方是训练场，那有顾舟令人专门为她打造的拳击练习地，正好可以作为她消遣的地方。 百平米的空地上不同训练区由门栏隔开，中间是公用拳击练习场，现在刚换了一批练习器材，新了不少，周围有其他训练房间，来往还有许多同样过来训练的人。 南汐径直走向了最里面的一间，那里拳击练习用的不是沙包，而是智能机器，特殊的材质可以承受千蹲重的撞击。 不过南汐主要用它来练习拳法，如果力道不加以控制，依然会将其破坏。 在门外签到机打卡之后，此地便会显示有人正在使用，一般不会有其他人进来。南汐只穿了一件运动背心和瑜伽裤便开始练习。 几套组合全发下来已经满头是汗，脸热的红扑扑的，像是刚从温水里泡出来的水蜜桃，本身看上去就一白里透红，这下更是因为沾了水气而显得鲜美多汁。 在中途休息时，南汐发现自己通讯器有人联系，通话记录显示已经是半小时以前。 只有在通知任务时才会用到通讯器，原以为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任务再来找他所以年夕开始前便把通讯器给放到了一旁，没想出现突发事件，而她不小心迟了。 担心事件紧急南汐套上外套便往指挥中心赶，边赶边重新联系指挥部。 信号重新接起的当，她跑了一段路，有些微微气喘。 对面电话接起，还未出声。 “喂？是什么情况？”南汐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很平，没有气息短促，但异常的频率仍叫对面听了进去。 几天未同说话的男人开口：“发现异常通讯信号正在组建小队前往调查。你在干什么？” “啊，江淮！”南汐叫了声，而后气息更加不稳。 “江淮？” “对不起长官......我换个衣服马上赶到指挥中心，十分钟。” 说话南汐便掐断了通讯器。 通讯器对面的指挥长顾舟，瞳孔放大，呆愣了足足好一会儿，连身边同事的呼叫都没听进去。 显然是对某些奇怪的声音产生了误解。 而南汐这边什么也没干，她只是在赶来的路上撞见了端着咖啡去训练的江淮，然后一个没注意，一个太粗心。 咖啡撒，人倒地，两人都遭殃，南汐露出来的脖颈和运动胸衣泼上滚烫咖啡，贴着又疼，但她顾不得管。 “江淮啊！！！对不起，我改天请你喝，现在要去指挥中心有点事。” 被太大冲击力撞倒在地的江淮：“......咖啡而已，你没事吧？” “小事拜拜！” 南汐像阵风一样往家跑了去。 * 十分钟后指挥中心处。 南汐换了件作战服赶在许诺时间的最后一秒冲了进去。 “报告！” 指挥中心处，指挥长顾周舟与副指挥长都在，他们正站在大型显示器前等待她的到来，右侧的盆栽旁的位置处，还坐了名书记官负责记录。 没注意其他，南汐首先迎上的是男人冷酷又锐利的眼神，像带了把刀要把她剔骨剜掉一样。 怎么几天时间没说话，这一说话就这么个火气...... 南汐把这原因归集到她没有接到任务通知上。 “对不起长官，不是故意的，事出紧急，当时不巧有事把通讯器摘掉了。” 她认为自己解释清楚了，然而一切看在顾舟眼里—— 一小时前发出的联系在半小时后才得到答复，并且得到答复时对方音色暧昧，气息不稳。甚至大胆地叫了某人的名字！明明之前还说没有恋爱想法。 刚劝说好自己是可能南汐是赶来的路上撞到人。 结果她立马让他再等十分钟。再出现，又是一副刻意整理过的样子，面色红润，嘴唇微张，头发湿漉漉的汗都没来得及擦。 甚至，给他的解释是因为有事才摘了通讯器。 如果是以往的顾长官，肯定不会想歪，但是经历了上次注射抑制剂的事情，他变得不太一样，这种异常变化让他回避了一段时间。 这后果是，人一旦有了某种心思，便会不自主往这方面想，导致他现如今要不要好好对事做出准确判断。 “行了，别说了，领任务吧。”暂时接受不了妹妹可能有了恋爱对象的哥哥，此时化作严厉的指挥长官，语气凛凛。 南汐只当是因为自己迟到才让人表现如此。 第60章 这次的事件应该挺紧急。 她看向副指挥长。 副指挥点头：长官生气了。 南汐理解：事件真的很紧急。 处在中央的大型显示器画面开始切换，立体的区域位置3d模型显示在上。 是这次的任务点，右上角标注的e6区，意味这次的地点在东部。 “刚才联络处检测到有奇怪信号源从e6区发出，疑似有幸存者请求救援。”顾舟拿起教条，伸长指向地点，随着他的动作在屏幕上操作，目的地变得清晰。 是一间废弃学校的广播站。 “是救援任务吗？”南汐询问。 “不是，是搜寻查证，需要你的小队去查证信号源的真实性，返回指挥中心再做决定。”顾舟同她解释。 一旁副官点头，这是他们商量后的共同决定，目前不巧安全区内各小队都在执行任务，就南汐跟江淮两队在休整期，另外2队在重新组建。 他原本想只用派出一队去解救人质就好，怎知顾长官最好临时提出将任务分为两个阶段——证实和救援。 顾舟：“如果探查到信号源为假，则立即撤离。如果是真则联系指挥中心派救援小队后撤离。” 南汐不解：“为什么不直接探查和救援一......” 没等她说完，顾舟话里就带着不容拒绝的决绝打断：“避免突发情况产生，这是东部区域，危险系数黄级较多。” 南汐抓着顾舟安排的奇怪点：“那两个队怎么不一起去？” “你就这么想和江淮一起去？”顾舟几乎是很凶的一句。 “......” 很突兀，让在场陷入沉默。 南汐是不解，这关江淮什么事情？ 而副官和默默记录的记录员：懂了，他们长官是不想妹妹和江淮一起执行任务，有瓜！ 半晌。 南汐见顾舟没接着说话，她先道：“不和他去和谁去？现在安全区没有其他合适的队伍，难道两队组建出一支新的直接去区域检查不更妥当些？” 她还带了些反驳语气：“以免联系途中导致错过最佳救援时间。” 顾舟知道，南汐是正确的，他原先叫她也是准备组建队伍的，一是南汐现在的情况，他担心他出去遇到未知晶体，二是两队确实更加周全。 是那通电话让他不知缘由毛躁了。 冷静下来，顾舟叹了声气。 他这是在做什么？ “接受反驳，郑副官安排下去。”他语气稍微恢复往日的冷静，扭头向一旁副官道。 郑副官：“是！长官！” 而后出门进行相应的人员安排。 看来，他们长官还有妹夫了。 剩下“可能要有妹夫”的顾长官：“小林你也出去吧，这里没什么了。” 通讯员小林二话不说一脸吃瓜的兴奋样出了门。 顾舟收起教条，靠在显示器面前的桌案旁，屏幕亮起的蓝光让此刻氛围更加凝重。 他眼底暗潮汹涌，不知名情绪被强行压下，他给这怪异冲动找了个合适理由：一定是之前跟南汐提过她谈恋爱的事情，而等等几天内她就好像有了对象，对他这个做哥哥的冲击太大了。 “过来点。”顾舟恢复平静语气同站在五米远处的南汐道。 而南汐，明明着急忙慌来接任务，还因此被烫伤胸口，要不是她有异能恢复能力强现在都还疼，却在踏入指挥中心那一刻就没有从哥哥这得到点好语气。 她是带了些赌气成分的，反正两人回避对方也不是一阵两阵了。 “不了长官，在这我还是与您保持一些距离。” 一听这语气，顾舟便知道她在闹脾气，这次确实是他不对，不应该因无莫须有的对象就把无名情绪施加在她身上，还是说好工作上不带个人感情的时候。 他挺直身，主动朝她走进，放下一味长官的威严恢复成往日贴心的哥哥样。 “生气了？” 南汐皱眉瞪他一眼，像只被气急了的河豚，不说话。 之前因不知名原因染上脸的绯红，现在让肯定是有一部分他的原因。 气的。 顾长官不知怎地会对把妹妹弄得有些脸红感到喜悦，他亲昵揉上南汐脸。 “错了。” “工作期间不带个人感情长官，这不是您教我的吗？请您不要以这种私人关系插科打诨。”南汐不吃顾舟这一套，反手拍开他。 “好，南中尉！” 他忽然站直，南汐也条件反射军姿站立。 “到！”反应过来后，“干嘛？” “解散！现在下班时间。” 不知可谓，南汐道：“所以呢？” “您有家属申请接您回家，是否同意。” 对谁都严厉的顾长官，也会对妹妹表现出幼稚，因为是他惹生气的，就得负责哄好，怎么都行。 然后，南汐果然肉眼可见笑得温柔恬静。 她外貌本就柔和，现在更似一朵绽放的白茉莉，姣娇的唇角又挂着丝俏皮，仿佛下一秒就会点头，而后甜腻腻一声答应。 然而，现实是，南汐确实说话声音甜腻腻的。 “我拒绝。” 而后转头丢下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翘起嘴的顾长官。 ...... 第49章 eve6高等体 从任务下达到执行是很迅速的，南汐准备好装备便通知队员出发与江淮队集合。 百米宽的停机坝上，一个个武装整齐气宇轩昂，站立成方正队列。 南汐和江淮点清队员后，站在了队伍正前方等待指挥官查验。 这天阳光依旧透不出云层，黄尘灰蒙蒙掩住视野所及之处。 一个一米八几，一个一米六五，站在一块，身高上差了很多，但举手投足间的威严感、凛然感尽数显露，扎在安全区平地上，有苍穹压顶也不屈的气势。 顾舟便是在他们点完人时到场的，一来刚好看见两人并排站，一男一女，一左一右，很严肃，穿的衣服又是一套，弄得跟要结婚似的，后面还跟个仪仗队。 一想到中午她很决绝头也不回离开，现在看见她和暧昧对象站一块心里就不是滋味。 明明这场景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是训练有素。 江淮因为比南汐早些加入战场，论军衔，两人同是中尉，论经验他更胜一筹，于是哪一次组建的小队便选他为队长，南汐为副队长。 队长需在指挥官到来时汇报情况。 江淮向前一步：“报告！长官，搜查队共十人集合完毕！”声音清晰洪亮，充满精气神。 顾舟却很嫌弃。 人高马大，宗气十足，以后说话怕是会吓到南汐，这人当手下可以，当妹夫不行。 “行了，准备出发。” 江淮：“是！” 顾舟：“以后离得近不用这么大声说话。” 江淮：“啊？”可是长官以前命令，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气魄，说话要有力。 算了天大地大，长官最大。 “是。” 顾舟点头，而后看了眼一旁的南汐。 “......”看她干嘛？ 南汐只觉莫名其妙，但要鼓着眼悄悄瞪回去。 被赌气的小河豚扎一下是什么感觉？ 大概是外表破了层皮只是稍微刺痛，可河豚的毒素从伤口蔓延至血液，顺着血管脉络，在短时间内能杀人。 是的，顾舟以为，她在不爽他小小整治了下她的暧昧对象。 不知名的妒火焚烧心脏，剜心夺命地疼。 不是说，就算有了喜欢的人，还是要选哥哥吗？ 骗子。 他向后退一步，一旁郑副官察觉，指挥长周身的气压是不是变低了？ “行动！” 嗯，变低了，不是错觉，而且貌似与江淮有关。 郑副官这个过来人表示很正常，毕竟做哥哥或做父亲的总会对要挖走自家小白菜的人天生抱有敌意。 这会儿他终于感觉到比自己小几岁，却年少有成的首领，和普通男人也没什么区别。 于是曾经嫁过女儿的郑副，替顾舟补充：“预祝诸位平安归来。” 直升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响彻整个停机坝，在周围卷起空气，刮人的风。 战士们登机出发。 机下，敬礼相送。 * 奇怪信号传来的地址在东部大学城e6区，那曾是所高材生子弟云集的名校，光是校园的内景湖泊就占了足足几万平米，教学区不同院系都有自己独自的楼，宿舍更是分南苑北苑。 如今—— 围在学校足球场上的铁网早就因战火和丧尸破坏破败不堪，天然草坪因为没人修理长得杂乱不堪，本以为这就足够破败。 一行人到了教学楼主楼后才知道，乱葬岗，大概就是那样。 教学楼外墙的白色瓷砖，很大部分脱落，露出里面灰白的墙体，有鲜血凝固的印记还牢牢糊在墙上，尤可见未被丧尸啃食完的肉糜，因为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氧化发黑。 第61章 恶臭。 周围没有一扇窗户是好的，教室里的窗帘也被抓烂，烈风穿堂，一片一片挂着玻璃渣子探出窗外。 “分开行动。” 江淮下令，并将情报实时同步给指挥中心。 他们需要在这段时间内完成整所学校的搜索，查找信号源发出地，以及是否存在求援者。 南汐带了一名男性队员进到主楼内部。 比外表更渗人，教学楼内，可以称为冰库，冻着一块又一块被残害的学生。 桌椅板凳掀起，有的堆在教室，有地垒在走廊，是曾经有人在这努力求生过的痕迹。 尤可见断裂的桌腿上插着丧尸脑袋，还有的贯穿脖颈却未予断裂，就这么与身体融合在一起，苍蝇遍布。 教学楼内搜了大概半小时，都是这样一副恶心惨景。 队友憋不住了：“南队，这里真的会有幸存者吗？就算有那也......” 南汐打断：“仔细搜查，不能遗漏任何地方。” 就算求生机会渺茫，那也要生，她会尽己所能救下他们。 ...... 时间1分1秒过去，太阳渐渐落下，小队仍没有一人搜到线索。 众人不得已重新聚在一起，找了处防御掩蔽好都地方，暂时落脚。 某间教室内，电源早已损坏，只能靠手电照亮四周，走廊上桌椅板凳垒起堵住丧尸偷袭的通道。 每个窗户处都站了一名队员。 南汐江淮围在被推到教室中央的讲台处，分析目前的状况。 江淮先问南汐：“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南汐手指轻敲讲台边缘沉思。 此次的任务地点和以前去的地方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破败残忍的衰景，只是...... “有点太过于安静了。” 江淮点头：“没错。” 旁听的有队员纳闷：“什么？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吗？” 南汐不紧不慢悠悠解答：“正因如此才奇怪，细想往日我们执行任务的所有地点，哪一处不是刚落地时便遇见丧尸群，再不济也会遇到几个流浪的。” 江淮补充：“而这次我们从始至终都没遇见一只。” 队友：“这不是好事吗？意味着这片区域安全，我们搜完没有幸存者便可回去汇报了。” “错了。”南汐看不下去他这简单想法，“无论是多安全的区域，都会有丧尸在周边徘徊，等待猎物下口，更何况这可是东部。” 她曾经的家，人口最大的城市。 队友听着，记着。 江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向南汐：“那么现在出现这个情况有几种可能性。” 他伸出手指比划。 “一，这片区域真的被清理得很干净所以短时间内出现了没有丧尸徘徊的异响象，不过以刚才南队的推断，这一点可以排除。 二，这里存在某种让丧尸无法靠近的东西，威慑他们不在此地逗留。 三，也是最糟糕的一种可能，这次任务有中等体丧尸或高等体丧尸在，我们可能从最开始就已进入他们的圈套。” 仿佛一语成谶，正说完。 教室外便传来桌椅倒地的声音。 突兀，刺耳。 在这间黑暗空荡的教室里显得诡异。 离门边最近的队员前去查看。 没两分钟，他回来报：“报告没问题，就是刚才椅子没放稳。” 手电忽然闪了闪，屋内陷入彻底的黑暗又恢复微光。外头下起了雨，从小，下到大，击打在玻璃窗和室外枯植上，乒乒乓乓又沙沙作响。 以前有流行过用治愈白噪音和黑暗环境改善睡眠，广受大众好评。 可现在，同样的音效，只能引得大众颤栗。 这是永眠的预警。 忽然电闪雷鸣，比雷声先穿到教室的是电光，白色光照在窗户，室外忽然出现一人影。 而后轰隆声。 提醒众人反应过来，祂们要来了。 “全体，武装！”南汐凭本能条件反射号召。 她是副队，但实力摆在那，就算号令在队长面前也很有指挥力。 又一道惊雷，这次更闪，更亮，回音也更更加刺激人的大脑皮层，紧张感提起。 刚才窗户里的影子不见了。 屋内人迅速列好队形，准备迎战。 “呵呵。” 凝固的空气中传来一声突兀的女音。 那声音阴森，似银铃。 南汐很确定，至少在短短的一分钟室内没有除他们之外另外人的身影。 直到再有一阵闪电照进室内。 教室前方，黑板处。 一名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 “呵呵。” 这声真实地出现在众人耳边，零距离。 “啊！！！！” 轰隆！ 惨叫伴随雷声响起。 “不好！” 南汐举起枪朝她看见踪影的地方打去。 没命中怪物，只剩下方才惨叫的队友，奄奄一息在那。 袭击来得太快，他的脖颈处被咬开一大块皮肉，鲜血不断从里面喷射，糊住他想说话的嗓子，只剩抽咽声和液体涌出的声音。 接着又是下一人。 这一只丧尸，动作不断，以南汐的反应力只能看见她残留下来的影子和惨剧。 “不好，高等体！！” 高中体丧尸掐住喊出来的江淮，把他这个一米八的大汉扔出十米远，重击墙壁。 滋滋滋滋，南汐通讯器传来声音。 “撤离！这里......有...问题！” 是所有人共同收到的命令，但是信号断断续续。 南汐惊觉，她自一路来都没听到指挥中心的命令！就算再赌气，也不是顾舟会做的！ 他们的信号线，被干扰了。 下一个被袭击的是她。 但好在南汐武力值足以抗衡，在对面丧尸想要掐住她的时候，她迅速掐住她的手臂，一个转身，单脚跪地，将祂制服在地。 “江淮！！！” 因为刚才的攻击现在能动的就只剩江淮和她，她朝江淮喊道。 对方在她出声的同时，立马朝着被压倒的丧尸头上开了几枪。 近乎完美的配合。 黏糊液体抹在南汐手上时，她以为，高等体就这么完了。 直到脑内嗡鸣。 一声声呼喊又再度传来。 “南汐......” 还是那阵女声，她在地下实验室听到的声音。 而后，抬眼间，原本应该死在身下的怪物，又出现在眼前。 祂笑容诡异，狰狞，露着半个子弹炸开花的脑袋，嘴唇撕裂，从口中喷出蘸着黑色液体的细丝缠上南汐。 “南汐！！！” 南汐耳边只剩下通讯器另一端传来的，滋滋声，和耳边江淮的呼喊。 第50章 eve7（剧情章）南汐....…… “南汐。” “南汐。”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出现在南汐脑海里，她很熟悉，是...... “以后我们的宝宝就叫南汐了，老公。” “好。” 父亲，母亲。 昏暗的病房内，一名面容娇好的女子抱着婴儿躺在床上朝着自己紧张了一天的丈夫柔声轻语。 男子高兴得抑制不住眼泪，妻子怀里抱着的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他凑近抱住妻子含情脉脉吻上她脸颊。 怀里的婴儿皮肤白皙，容貌小巧精致，刚出身便能看出以后定是不凡之姿，眼睛睁得水汪汪的，碧绿色瞳孔里仿佛充满能令万物复苏的力量，似春天里冒出的嫩芽，弱小得需要人保护，但未来充满无限可能。 婴儿读不懂父亲的泪水，她只知道父亲哭了，于是伸手拍上自己父亲脸颊，力气不大，连苍蝇也拍不住。 “哈哈，汐汐爸爸不是难过，爸爸是喜极而泣。”男子握住婴儿小手用鼻尖轻触。 女子温柔看着这一幕。 刚生下来的南汐头脑还没发育完全，所以此刻突然显示的这，不是她的记忆。 是谁？ 她出生的时候还有第四个人在场。 忽然间，她被一股黑暗笼罩，不知所谓，只觉呼吸不了，近乎窒息。 差点忘了自己这是在战场，现在不是她思考为什么会看见这一幕的时候。 耳边通讯信号传来的滋滋声变得清晰。 “南汐！” 一句句南汐，一个是身边队友的呼喊，另一个是曾经救自己于绝望的人。 差点就被这怪物控制住了呢。 她只是暂时好奇这奇怪的视角画面，别当现在的她还是当年那个只会用蛮力解决丧尸的孩童。 昏暗漆黑的教室内，凭借室外电闪雷鸣透入窗户的闪电着凉周围，江淮被扔在墙角，那只高等体嘴里吐出来的黑丝分出了一部分钳制住他。 他能把黑丝挣脱开，可这万一儿却源源不断，使他除了在旁呼喊，顾不上管南汐那边的危机。 第62章 正当他对抗得激烈的时候，那名高等体丧尸发出惨叫。 “呃！唔！”嗓子像被糊了浇水沙哑又让人难受的声音。 南汐站在祂面前，丝毫没有被黑丝缠绕住的痛苦和束缚感，她的手从中破出，一把掐住对面的脖颈。 白金色刘海遮掩下，露出含有冷光的绿色瞳孔。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厉害的东西？” 南汐用最温柔好看的神情说出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不过如此。” 刹那间，刚才连续收割队伍成员生命的高等丧尸在南汐手里头身分离，此时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她拎着。 江淮的下巴惊得快掉地。 他之前就知道这个比他小一届毕业的女生很强，没想到强得这么离谱。 中等体丧尸她随便当蚂蚁一样捏死也就算了，这可是高等体。 一定还没完...... 果不其然，下一秒头身分家的丧尸分泌出的黑丝开始往回流，松开对江淮和南汐的钳制。 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扭曲、膨胀、变形，身后冒出触手吞噬掉在场的尸体。 南汐拿起队友掉落在一旁的狙，对着触手几条几条地攻击。 江淮也不闲着，他在震惊过后，回归状态，抬起另一把枪和南汐一起像变异的高等体发出攻击。 一根触手接着一根，就算击碎也会重生。 不过南汐的枪法能压制祂手臂恢复，一枪三只触手，而祂一只触手需要5秒时间才能重生。 “南汐！！！” 通讯器型号终于由滋滋声恢复到能听清对面在讲什么。 “我在。”她立马回答，而后从窗户翻出，撤离教室，欲将变异高等体引到宽阔的室外进行攻击。 “这里......存在晶体，你留......对付变异体......交给江淮，让他......晶体。” 还是很不好的信号，但南汐和江淮都理解了任务内容。 南汐：“收到。” 很快从武器带上摸出一个闪光弹扔出去替江淮开路。 江淮冲了出去。 剩下。 宽阔的教学楼外风雨大作，变异体吼叫，周围忽然多了一群靠近的低等体丧尸。 祂们有的歪着脖子，只剩下一根筋链接头和身，有的不是断胳膊就是短腿。 早就已经死过一遍，现在受变异体的召唤全都重新站起攻击像南汐。 一时间数量压制下，南汐被各种恶心散发着腐烂尸臭的丧尸包围。 “汐汐。”通讯器另一头顾舟呼喊。 “别吵了，我被围了，这个高等体怎么这样。” 打不过就召集小弟，以数量占简直卑鄙。 “在江淮破坏晶体之前变异体无法完全死亡，你先保证你的安全！”顾舟从来都是从容又淡定地对外面正在执行任务的战士们下达命令，而这时他少有的话语里带着慌乱。 “放心，小问题。”南汐回复。 比起用枪还是用攻击拳套比较适应，于是她将重量较大的狙扔在一旁，拳头紧握，开始了对丧尸围墙的突破。 低等体丧尸在她面前都是油条薄脆，一个又一个根本招架不住她。 很快便有了一处能冲出去的走到。 变异体丧尸察觉她要离开，迅速伸出几只触手。 一只脚即将要被缠住，南汐反映迅速抬腿，并重重往下踩了去。 别人一脚可能对这怪物而言无关痛痒，可南汐一脚，足以将祂踩成肉泥。 “咦呃，好恶心。” 踩了南汐就后悔了，黏腻的触感糊在脚底，天然的打滑剂。 变异体疼得尖叫，又疯狂朝南汐伸来触手。 受不了了，但此时南汐有了新的想法。 她摸出一直装备着的钩爪，勾上怪物身后的教学楼窗户，稳稳扒在了三楼窗户上，怪物的高度只够二楼，能到三楼的是那恶心触手，南汐趁着祂触手伸过来的当，击碎教学楼玻璃，翻进教室。 好在这间教室也是曾被用来防御与丧尸对抗，空荡荡没有桌椅板凳，她躲过不断袭来的触手，灵活地从教室后面的另一扇窗户翻出，落在二楼窗台上，重复操作翻进。 直到将变异体整个向织网一样捆在教学楼上。 祂的触手能无限延长，但是打结却没办法一下子解开。 最后一下南汐从窗户跳下，踩在变异体头顶，踏着祂落地，捡起先前被自己扔在地上的狙，朝编织好的触手网开枪。 无处遁形的触手断落成条，变异体来不及收拾自己，更来不及抓人。 她用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突围逃脱。 * 离教学楼主楼不远的实验楼处，南汐躲了进去，比起在室外这种空旷容易引起丧尸包围的地方，她选了一处躲避多的地方，与顾舟联系。 “江淮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联系不上，你那也是？”顾舟询问。 “一直联系不上，奇怪，为什么我们这边信号变好了？” “......” 即使逃脱仍有不详的预感，南汐从一间化学实验室的窗口处从外窥探操场。 触手变异体已经修复，正在操场爬行，搜寻南汐踪迹，周围的低等丧尸围着祂，也在下面徘徊，有的还进了各个楼的大门。 雨一直下个不停，比起刚才的闪电雷鸣，现在小雨好了不少，被洗刷过的学校，血腥味一点也不见消退，反而弥漫着一股潮湿恶臭令人作恶。 南汐的作战服已经湿透，她短发也因为刚才淋雨紧贴头皮，身上被掐出来的伤口异能将其很快恢复原样，除了身上脏一点南汐没有仍何狼狈感。 安静的实验室，有助于沉浸下来思考现在的状况。 “难道在江淮传来消息之前我就只能这样先逃着，监视着变异体？” 顾舟告诉她答案：“没错，节约体力战斗，一旦江淮解决，剩下的就靠你了。” “可我们迟迟联系不上他怎么办？” 现在还需要解决这奇怪地被干扰的信号问题。 顾舟：“目前推测，信号受到干扰，和之前收到的奇怪信号源是同一原因造成。” 南汐听闻立马道：“我去调查。” ...... 通讯器另一头沉默一阵。 就在南汐都要以为信号又被干扰时，顾舟出声：“行。” 这片区域已经出现高等体丧尸，蛰伏在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作为南汐哥哥，他先前还在为她和江淮的事不爽，但不影响他不想南汐冒这么大的险，如果有队员还好，现在其他成员全军覆没...... 不过，身为安全区首领兼指挥官，比起个人情感，顾舟更要做的是在当下给出正确指令。 信号源调查，需要南汐去做。 他只能整颗心都提起，外表却平静地告诉南汐：“随时同步。” 这是一名长官的命令。 “小心安危。”这是一名哥哥的嘱咐。 南汐嗯声，她知道顾舟在担心她。 从踏入战场这一刻开始她便把个人情感抛诸脑后了，任务和危险之下轮不得她与指挥长闹个人情绪。 “我会的。”她也要让他安心。 * 学校的教学楼主楼已经搜查过，优先排除，南汐要独自排查其他地点工作量很大，她只能一半寄希望于运气，选择一个最可能之地。 广播站。 曾经的高等学府，广播站设立在播音系的专属多媒体大楼6楼顶，在南汐现在所在实验楼对面，横跨足球场的位置。 她要从这过去需要再次经过怪物周围。 为了尽力不被发现，她用钩爪穿梭于教学楼顶之间。 夜晚迎着雨，雾茫茫的天成了她最好的掩体。 超高的技巧让她很快便到达多媒体大楼—— 学校投入了很多资金建设的建筑，整体是玻璃构造的现代感大楼，因为发生灾难被破坏，现在成了个四处漏风的玻璃蜂巢，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模样，寒风穿过，还从楼里面传来“呜呜”声，令人毛骨悚然。 希望运气是好的。 南汐落地于顶楼，只需从天台下一层楼。 昏暗空荡的楼梯间，好像除了锈迹斑斑一点，没有曾经打斗过的痕迹，这里比起战场废墟，更像是荒废的。 第六感告诉南汐，这里可能曾经是有人躲避过的安全地。 她加快步伐在第六层楼搜寻。 终于。 在搜到第六间播音教室时，听到了异样。 教室内传来滴滴声，好像信号发射装置在不断运作，可是毫无规律的节奏让她读不懂想传达什么讯息。 为了不打草惊蛇，南汐选择从被破的后门潜入。 刚一蹑脚进去，便看见演播台面前坐了一名学生，带着耳机不断进行操作，他好像感觉不到南汐的靠近，手上舞个不停。 事出古怪，南汐举着手枪。 当枪口逼近他后脑勺时，对面停止发出讯号，伴随着骨头摩擦的声音扭头看向她。 第63章 360度旋转，脖子上的皮都拧在了一起。 活人哪能做到360度啊！！！！ 祂在咧嘴，朝她狰狞地笑。 “南汐......你来了......” 普通中低等体不会与人类对话，这又是一只拥有智慧的高等体！ 丝毫没有犹豫，枪声起，南汐朝他额头开了一枪，冲出教室。 高等体头部整个爆开，在短时间内停在原地休整，在祂维持住身体平衡后，没有选择呆在原地，而是拖着没脑袋的身体追南汐。 身后都是哒哒嘎吱的声音，南汐不敢回头，她边跑边像顾舟汇报：“这里没有活人！！！！我们中计了，发信号的是高等体！” 然而通讯器对面没有了那让她安心的男声。 信号又被干扰。 现在她独自一人。 身后陌生背影靠近。 “南汐......找到你了。” 第51章 eve8（剧情章）激战 可恶！！！江淮能不能快点啊！ 南汐紧张得快要骂出来。 她拔出小刀挡住了丧尸朝她袭来的手，给对方削了道口。同其祂高等体一样，祂受伤后的伤口处冒出黑丝，想顺着小刀将南汐整只手包裹住。 南汐反应及时迅速撤开，祂的脑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回。 不给祂中途休整的时间，南汐补了一脚，将其踢飞，重回安全距离。 在离她三十几米的走廊尽头，这只高等体又站了起来，咧嘴，发出刺耳的咯咯声。 祂在挑衅她，刚刚的攻击于祂而言无关痛痒。 这一只要比操场那只触手变异体强。 南汐整理手套，联系不上其他人，她逃不掉，也只能战斗。 蓄力冲刺，南汐一个闪身来到祂面前，将对面摁在墙上揍。 可随着攻击的进行，对方更兴奋了，嘴里振振有词。 “南汐，终于找到你了，你比我想象得强得多，哈哈哈哈。” “什么意思？”南汐掐住祂脖颈，逼问。 这些丧尸好像认识她，并一直在寻找她这件事，很是奇怪，她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是丧尸需要的。 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使出大力，不惜再度拧断自己脖子，踢出一脚。 南汐反应迅速，向后空翻。 来到走廊窗户前。 雨不停，战斗不止，窗户被振得梆梆响。 不知还要耗到多久，这东西难道除了破坏晶体其他一点弱点都没了吗？ 就在这时，祂又发出令人寒颤的声音：“这么快就来了啊？” 什么这么快 触手从身后缠上南汐，这下是两只了。！！！！ 她正要条件反射向后攻击，那名男性丧尸又出声：“劝你别动，否则你的同伴将在此长眠。” 同伴？ 话毕，触手变异体从嘴里掏出了被黑丝缠得紧的江淮，他面色惨白，身上大大小小有被割出来的伤口，吸盘虐待出的水泡，光是见着就很疼。 “江淮！！！！” 她就说怎么...... 南汐瞪眼瞧着眼前两名丧尸，现在的状况她更加被动。 男性高等体不紧不慢，“别紧张，他暂时没事，只是被玩一玩而已。我叫你来是想和你做交易的。” 要不是祂头与脖子处弯折扭曲，她可真信祂只是个可以谈判的普通敌人了。 “我和你们这群怪物没什么好谈的。” “别这样嘛～”声音百转千回。 然后肉眼可见，两名丧尸彼此贴近，利用黑丝融合在了一起，成了一个身体上拥有两只脑袋的怪物。 一男一女声音交替：“上次北部没能和你聊上很是遗憾。” 南汐：“上次也是你们？” “是啊，咯咯咯。”这是声男音，而后又换成了诡异尖锐的女声，“我们种下的变异株，要不是毒晶被发现得早，就成功把你拿下了。” “你们刚才还说只是想同我做交易，现在又一副要宰了我的样子。” 南汐可不随便相信着两只怪物的鬼话。 “抱歉，我妻子比较极端了。” 男性头颅一会看起来绅士一会看起来变态，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礼貌，要不是他下一秒就咬掉一旁女性头颅的耳朵的话。 嘴里嚼着振振有词：“我们只是需要你一点骨髓就好。” 骨髓？这东西是说给就给的吗！！！ 怕他们的要法是抽筋拨皮，死的也行，难怪女性变异体这么对她了。 “没事，你感受不到任何痛苦的，因为之后，你就是我们，我们就是你。”女性丧尸在狰狞地笑。 碰！ 忽然几声枪响从一旁传来。 是刚才被捆住的江淮醒了。 “南汐别听祂们废话，拿着这个去湖中心，晶体在那！” 他朝南汐扔了个微缩爆破装置和一个u盘，而后敞开自己衣服。 他武器甲上的所有雷在同一时间被他启动，倒计时30秒，是想以死换取南汐逃生机会。 南汐不想队友为她这么做。 两只高等体想把江淮从六楼窗台扔出去，顾不上南汐。 江淮却死死抱住祂们不知是哪条腿。 “就说让你杀掉这死东西！”男性头颅怒吼。 “明明折磨致死更好！” 在祂们争吵的当，南汐掏出小刀割坏了江淮身上的衣物，拎着他裤腰带将人甩开。 丧尸感到手上重量变空，下一秒装满炸弹的武装马甲被南汐夺走塞进了两人脑袋中央。 “再见吧！” 她在炸弹爆炸最后之际，破开六楼的窗户，用钩爪带江淮降落。 轻型钩爪承受不住两人的重力，在高距离和大体重的压迫下降到二楼时便断裂。 楼上爆炸声起，怪物的黑色体|液从窗户喷溅落下，楼下南汐被160斤成年男性重重砸住。 江淮皮厚倒加上有她缓冲倒没什么，南汐疼得近乎快晕过去。 就算她具有超高的恢复能力，被砸的那一下也是有痛觉的。 正常人早就死了。 “江淮你醒醒！！！！” 顾不上疼，南汐几巴掌扇去，让对方恢复意识。 “我怎么？没死？”江淮眼底充满震惊，看到自己和南汐身上都布满怪物流出的黑色液体、脏污，顿感疑惑。 “谢谢你的英勇自爆，打乱两只怪物的计划。”南汐说这话，语气里带着真感谢，也带了真阴阳怪气。 “不客气......”江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 “不过我不想欠你命知道吗？”她会一辈子陷入内疚，满脑子都是江淮死亡的最后一刻画面。 所以在能救的时候，就救。 “为了人类对抗丧尸病毒，这点牺牲没什么，也谢谢你救了我。”战场上本来就牺牲了很多队友，他早已报了必死的决心。 江淮感觉到，南汐和他不同，她碧色瞳孔里透露着的是“生”。 所以即便两人同样战损，他是劫后余生的狼狈，而她是战斗胜利的英勇气概。 “不客气，那欠你的咖啡就不请了。” 她说得轻松，缓解从死神手底下脱逃的紧张感。 江淮被逗笑，她这等从容，注定在将来前途无量。 他点头，起身的同时想扶南汐起来，却被拒绝。 南汐的伤，只要不是一击致命，都能在很短时间内恢复，刚才聊天的一小段时间，她的内脏俱损、肋骨断裂已经全部复原，起个身没什么大不了。 “走吧，去你说的那个湖，赶在祂们复生之前。” * 两人一路攻打丧尸，一路来到目的地。 曾是学校著名观景点的人工湖，现在已成一潭死水，绿得深不见底，湖中的鲤鱼一条条翻着白肚，有几条还在游动的，也早已感染上病毒成为丧尸鱼，湖周边布满浮游生物，看上去像草坪，要是一不小心便会误踩下去。 刚走近两人便闻到一股恶臭，刺鼻贯穿头颅的味道，很膈应人，全是腐烂尸体的教学楼就够恶心了，没想这座湖才是恶中恶。 人工湖附近的植被早就没了生气，一个个化成枯枝，阴森得像骷髅抓手，仿佛随时会把人拖入它的根系。树下，还有曾今为了换上湖造的亭子，现在也是，挂满蛛网、灰尘。 “晶体在哪？”南汐询问江淮。 “湖中央底下30米处。我在校长办公室发现了这些。” 江淮解释，“u盘里面记录了这间学校成为丧尸病毒试验区的证据。” “之前首领一直觉得病毒突然爆发有问题，这些可算是找的证据了，是人为的阴谋。”顾舟曾多次在办公桌前懊恼，要是能找到病毒根源，就能知道背后的敌人究竟是谁。 “时间紧急我没来得及全看，只能先从电脑上拷下来，里面还有一部分视频，目前已知的是晶体在湖中心，刚才那两只高等体有干扰电信号的特殊能力。”江淮解释，此刻他们需要凭自己的力量破坏晶体，才能联系上总部，“我们需要抓紧破坏晶体了。” 第64章 “嗯。”南汐同意，“只是我不能离晶体太近，否则......我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江淮看了她一眼，武力值爆表的南汐也会有办不到的时候。 他轻笑，“我曾梦想当一名潜水员，屏息是我的强项，能撑到放置高爆雷。”队友就是用来依靠的，他要在这时候站出来。 南汐盯着他瞧，不言而喻，“我在陆上负责引爆。” “好。” 没有任何犹豫，江淮下水，水上漂浮的浮游生物，因为他的进入散开。 黏糊糊的一点也不好受。 “真恶心这地方。”他不免得咋舌。 “辛苦你了江队。”南汐在陆地上为队友保驾护航。 她用狙攻击靠近的丧尸鱼，直到江淮抵达目的地。 然而，事情进行得终究不会顺利。 及时离了百米远，南汐依旧感到自己要被控制了，浑身上下冒冷汗，大脑抽疼不已，越来越晕。 她仿佛就是沉在湖心底的毒晶，恐惧江淮的到来。 不行一定要成功，南汐咬住自己嘴唇，力大得出了血，血腥味和刺痛感让她保持清醒。 手里死死拽住控制器。 不料，周边的低等体来了，在刚才的高等体带领下。 时间快不够了，希望她能撑到最后一刻。 扭曲，怪异长相恶心的丧尸不断包围过来，南汐用没力只能用手枪攻击，在被逼到那座破败亭子上时，她把u盘和控制器藏在了凉亭桌子的缝隙下。 等待时机。 “别反抗了，那小子一定会死。” 南汐忽然睁大眼，在看清丧尸表情戏谑的当，湖中咆哮声起。 一只巨大的鱼从湖里冒出。 “！！！！” “哈哈哈哈哈，就是这样，你绝望的表情很好看！哈哈哈哈哈” 男性丧尸头近乎疯狂。 但南汐不是绝望，她是察觉到了晶体所在的实际位置—— 巨鱼的脑子里。 随着她头越来越晕，她甚至已经能共感到晶体在鱼脑子里的感受。 “你们一定不会得逞。”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丧尸要她的骨髓，想成为她。 或许与异能有关。 脑海中巨大的嗡鸣声让南汐再也支撑不住，失去意识。 完全闭眼前，她看见面前丧尸面露惧色：“不对，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不知过去多久。 等南汐再度恢复意识，身下是被死死掐住脖颈，脸部涨红的顾舟。 他的作战服沾得满是灰，身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擦伤，淤青，头压在地上周围都是丧尸留下的黑色液体。 “汐汐！醒醒！” 他控制住南汐用力的手指，尽管自己要窒息了也在拼命呼喊。 “汐汐！！！” 一声又一声，她就算听到也没办法夺回身体控制权。 但她再不醒，就快要掐死他了啊！！！ * 顾舟在和江淮南汐彻底断联时便做了决定赶来支援。 郑副官主动请缨要去，怎么劝他呆在指挥中心也没用。 只是等他们抵达，战场上一片狼藉。 雨早已停下。 江淮昏迷倒在岸边，上半身不同程度的伤口，混着泥，不敢想象他是否还活着。 而南汐，站在一条块比周边建筑都大的丧尸鱼面前，从祂脑子里掏出晶体捏碎。 巨鱼丝毫未动，宣告着祂已经死亡。 在祂周围，还有两只奄奄一息的高等变异体。 顾舟眉头紧皱。 南汐葱白的指尖掐着鸡蛋大小的晶体，她稍稍使力，手上便只剩蓝色碎片。 夜间，她白金的秀发即便沾着黑色也很明亮惊人。 高等变异体和巨鱼顷刻间化为浓稠的黑水。 事情好像解决。 在郑副官要感叹这妮子真厉害时，顾舟却一言不发顺着滑索降落。 随后，地面上。 少女容貌俏丽，目光却透着病态，唇角有不知名的咬伤，渗着血，她看见顾舟到来，捧住自己脸颊，明明外貌是神祗，此刻却更像来自地狱的恶魔，她嗓音甜蜜尖锐，拖着细细尾音，一字一句朝着顾舟。 “你来了，顾舟哥哥。” 第52章 eve9“哥哥，你摸到我了。”…… “顾舟哥哥，你看汐汐好厉害。” 南汐，准确来说是现在的南汐睨着眼抬手向顾舟展示自己方才的战果——死无全尸的现场。 “汐汐一个人，干掉了三只高等体呢！” 顾舟沉默不语，周围丧尸在晶体被破坏前便丧失了还手之力，可以推测在此之前南汐是怎么对祂们的。 要是正常的南汐，一定不会对虐待怪物有任何癖好。 眼前陌生的她，顾舟思考要如何开口。 是先问她你是谁？还是直接让她回去？ 不等顾舟反应，他面上的沉着冷漠已经引起了南汐不悦。 下一秒她垂下眼帘，皱起眉，用粉脂凝香的面庞做出极其委屈的姿态，桃花拧了水，娇滴滴，但细品这汁液带了毒。 “是汐汐做得不对吗？” 南汐声音本就细软好听，这下故意又夹上几分，更是令人不禁动容。 若是平时，顾舟是很乐得听的，但是现在，他只想要回正常的南汐。 “汐汐，你醒醒。”他终于开口。 “顾舟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汐汐啊～” 南汐迈着轻快步子靠近顾舟，身上没带仍何武器，背着手，抬头瞧他。 “顾舟哥哥，看着我的时候你在想着谁呢？” 羽睫扑闪，碧色瞳孔亮得出奇，南汐往日的眼神是可爱又如水般温柔的，而这时，这碧色瞳孔犹如一泽幽昙，笑意不达眼底，寒冷得刺骨。 她伸出一只手，往顾舟身上描摹，最后停在心口：“汐汐，不允许哥哥心里有其他人哦～” 而后猛地，指尖转为巴掌，一掌朝顾舟拍去。 南汐本身的拳法是顾舟教的，所以他也很快反应过来，控制住她的手腕，避开攻击。 “啊！疼！” 对面矫哼，好像真把她弄疼了似的。 但顾舟知道自己在阻挡她攻击后就基本没使力。 南汐顺势靠在顾舟怀里：“汐汐被哥哥捏疼了，想要哥哥呼呼。” 这一声又一声哥哥，要是平时叫的该多好。 没听她言，顾舟撤开。 下一秒南汐恢复了能正常沟通的状态：“哥哥既然你要推开我，那别怪汐汐把你变成和那些变异体一样了。” 出手在瞬间，南汐朝顾舟发起进攻。 她没有使用异能，与其说是真的在攻击，不如说是在戏弄他。 一拳一掌，控制得恰好，是成年男子能接受的最大力道。 身姿姣好，顾舟曾经教南汐的出拳格挡，同样是军用拳击手法，她用就不像武装部里的其他大老爷们一样如重锤嘭嘭砸，而是像若蝶展翅，力道不减、优雅得多。 他能很好地接住南汐每一道招式。 曾经，她还是一名12岁的女孩时，控制不好自己力道同他过招，即使蹩脚陌生，也能轻轻一巴掌震碎他肋骨。 也苦过来了。 眼前的南汐，顾舟需想办法让她恢复正常。 他边拦截边唤她：“汐汐！你听得见吗？” 对面好像感受到他的意图，抓住顾舟双肩，整个人贴了上去，附在他耳边，用警告意的口吻：“别喊了，你自己都快没命了，还喊。” 而后，她加重力道伸腿。 这一击踹在顾舟腹部，他是硬抗下来的，凭借被南汐误伤磨练出来的耐受。 他擒住眼前这位的双臂，将她翻了个面：“汐汐，对抗你身体里的另一个意识！” “什么其他意识，我就是我。” 南汐猛地使力转身。 这个姿势如果用力过度会造成胳膊脱臼，顾舟见她要反抗便下意识松了手。 “哼，哥哥还是不舍得伤我的嘛～”她扭了扭胳膊，身姿轻盈攀上顾舟，双手锁住他脖颈。 顾舟用手拦在咽喉前，这里太危险，能直接拧断对手脑袋，适合南汐这样的女生借力使用。 但他也有破解办法。 顾舟弯腰，将南汐翻到身前，两人现在看上去像他抱着她，被双脚环住一样。 她要掉，他下意识抬手去扶。 是很正常的借力，和下意识地保护，在对面这位南汐的话里却变了味：“哥哥，你摸到我了。” 手掌滚烫顾不得其他，顾舟松手，南汐平稳落地。 “逗你的哈哈哈哈，我感觉果然没错。”她再一次一步步靠近，目光狡黠俏皮，“哥哥，你，对汐汐，动了别的心思。” 简直是无稽之谈，他怎么可能！ 顾舟温怒瞪着她因笃定而上扬的唇角，那处的伤口已经凝固，红艳艳挂在那，同此刻的主人一样，欠的。 第65章 但他不会主动攻击南汐，现在陌生的模样，再怎么说也是被控制了的自己妹妹。 是啊，是妹妹。 “长官！你没事吧？”郑副官在这时出声，抬起枪对准南汐：“南中尉在哪？”他在直升机上时还奇怪为什么顾长官一降落便和南汐切磋起来，没有致命死招，这小妮子的力量她是知道的，观察一段时间后，不见消停，他终于弄清楚状况。 眼前这位不是南中尉。 “哥哥，你怎么能让你的副官用枪口对准汐汐呢？”她说着一脸委屈，嘤哼哼地，像在撒娇。 郑副官惊着了，这模样和南汐央着长官做事撒娇时一样啊，他有些不知所措，盯向一旁的男人，等待指令。 顾舟满面严肃，眉毛就没抚平过，就连眼角的泪痣此刻也被目光里透出的冷意冻得发寒。 他抬手，拦住抢。 “你先去处理其他事。” “长官可这......”犹豫会，郑副官还是应声：“是！” 他离开后，场上又陷入僵持状态，顾舟深吸一口气，拿南汐没办法。 忽然想到之前沈宴温同他说的，关于南汐身上的谜团，她的身世，以及在记事前经历的种种...... “哥哥，我对你很失望。” 话落，南汐不再像刚才一样，收力道，她现在的每一个动作，都伴随气流掀起，如果径直受到一击，不死即残。 顾舟边躲边想办法制止，因始终下不去重手，被南汐压倒在地。 便成了之前那副模样。 * 南汐意识悠悠转醒，她只能干着急，控制不了四肢。 “汐汐......”顾舟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眼睛盯着她。 温暖的，灼热的液体从南汐眼神里流出，落在他鼻尖。明明是疯狂的表情，此刻让人感到主人的慌乱。 顾舟也感受到，南汐回来了，至少意识是回来了。 他表情从凌厉，变得温和：“没事的，不疼。” 骗人也有点水平好吧？怎么可能不疼。 是什么东西控制着她，用她的身体掐她的哥哥。 南汐愤怒，在极度反抗，想夺回自己身体使用权。 郑副官把晕倒的江淮救上直升机，跟沈宴温联系。 他把现在南汐的情况简要地告诉对方。 沈宴温闻言面露急色，恨不得从屏幕里钻出来：“有带麻药吗？” 郑副官：“带了！”说完，他在急救箱里翻找。 “用麻药！！！” “可长官不许！”已经找到一只，郑副官拿在手上犹豫。 “他人都快没了！你信他！？”沈宴温服了跟着顾舟出来的这些个蠢货，一个个和他一样呆板！！ 那是毒株，怎么可能轻易靠意志控制住。 闻言郑副官下定决心，无论之后遭到什么样的军令处罚他都认，眼下救出长官要紧。 于是，他将麻药放在注射枪上，再度下到地面。 只要在十米范围内的距离射击中，便能完成注射，他一步步靠近。 * 意识归于南汐后，她在不断对抗，大脑能感受到顾舟拦住她的手变得无力起来。 不是他快失去意识了，就是他在故意松手。 他信任她。 可是她不信任自己啊！！ 因焦急和恐惧产生的生理性泪水还在不断往外涌出。 南汐内心在呐喊：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这是我的身体，滚啊！ ...... 忽然，手上彻底感受不到身下人反抗的抓握感。 转而粗糙的感觉攀附上她脸颊，拇指上因常年训练留下的茧子摩擦过她眼角。 “不哭汐汐，没事的。” 他怎么这么温柔...... 这怎么可能没事。 可肉眼可见，接下来顾舟毫不费力扳开了她的手，单掌握住她两只手腕，坐起身，抚摸着后脑勺将她揽过怀里，让她靠在肩头。 “汐汐很厉害。” 虽然还是不能完全夺回身体使用权，但至少，已经没事了。 颤巍巍，南汐也不知道怎么能发出声，带了极大委屈，这次是真正的她：“嗯......” 刚靠近抬抢的郑副官，与沈宴温联系着，他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结巴得不会说话：“沈，沈博士......” 对面沈宴温语气很不好：“干什么？动手没？？？” “好像......不用了。” 而后镜头一转，郑副官将通讯器摄像头对准南汐和顾舟所在方向—— 短暂堕入地狱的天使少女，恢复往日恬静，眼角挂着泪痕，闭眼静静靠在比她宽出一倍多的男人身上，对面拍着她的背轻哄，浑然不顾脖子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是否疼痛。 他只管安慰他的妹妹。 ...... 沈宴温：“我嘞个乖乖，真能。” 他也终于松口气，也在这时忽然意识到，南汐，不是普通人。 否则那场违背人性的实验便不会成功了。 * 南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顾舟的轻哄下睡着的。 再醒来时她已躺在隔离室病床上，被贴满电极片监测心率。 隔离室外是两人的交谈声。 见她醒，立马打开房门。 “汐汐。” 顾舟脖子上缠着纱布，走到床前坐下，焦急询问。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沈博士扯了扯嘴角：“这是该我先问的。” 顾舟没理，满眼关切望着南汐。 南汐心疼他，抬手想触碰纱布。 但是因顾舟很高，她又是躺着，这个动作很难完成。 她的指尖悬在空中停住。 好在顾舟理解了她的意图，俯身贴近。 粗糙的白纱被裹了几层，还有淡淡的药水味。 南汐哽咽：“对不起......” 顾舟却笑了：“没什么，汐汐很厉害。” 沈宴温呛声：“是很厉害，你哥脖子差点断了。”他这声呛的是顾舟，这人硬生生拖到把南汐全身检查做完，才处理自己伤口，最严重的出血位只被他简单做了应急处理。 真是要妹不要命！ 南汐更是一脸愧疚了。 顾舟见状瞥了眼沈宴温。 他才悠悠改口：“不是这个厉害，是你对抗毒株厉害。” “毒株？”南汐疑惑。 沈宴温沉思，犹豫了会，还是决定告诉南汐：“是的毒株，汐汐你知道身上的异能怎么来的吗？” 南汐不知，她映像里，自己记事起便有了。 顾舟摸了摸她脑袋。 沈宴温接着道：“你小时候被做了场惨无人道的实验。” “实验？” “嗯，一场毫无人性的实验，那些人给你注射了当时提取出来的原始病毒。” “......”南汐比他们想象中地要冷静，毕竟在那群高等体要她的骨髓，自己又能与巨鱼脑内的晶体产生共感时，她就隐隐感受到了。 真相揭晓，她的异能来自毒株，准确来说是人体改造，一场利用病毒对人体进行改造的实验。 “沈叔叔，那这么说，其实我也是丧尸吗？” “不，丧尸被那群人称作是失败品，而你是他们创造出来的唯一成功的精英生化武器。” 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南汐不傻，回想起自己父母是科学家，她甚至有了大胆的推测。 “我父母......” “他们不是汐汐。”顾舟在她即要问出口时打断，曾经他也有这样的想法，可在想到初遇南汐时，被他否决了。 那两个为保护她双双惨死的人。 他们是父母，他们做不到。 沈宴温接着给出答案：“不是他们汐汐，还记得以前你在说要用你的血液帮忙时，我告诉你的吗？” 南汐有些记忆模糊，那会她还小，或者说沈博士是以一个平常口吻说出来的，让她以为只是很普通的恭维。 “我说你的父母，他们是很伟大的科学家，把你教得很好，也保护得很好。” 南汐：“这么说？” 沈宴温：“你是被骗走做实验的。”回想起陈年往事，他还是会很感叹。 当时的沈博士不过是个刚从学校毕业的新人，连当学徒都得看导师是否愿意，整个研究团队的核心是他想也不敢想的，而南汐父母，他的师兄师姐，也只是做了这个实验的分支项目。 “沈叔叔，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还是到这个问题了吗？ 沈宴温叹气，本就因过度用脑白掉一半的头发，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老练，他徐徐望向病床上的南汐：“我是罪人，我在为曾经犯下的错赎罪。” 顾舟则毫不留情打断正在伤春悲秋的沈博士：“他参与了实验。” “说什么呢！”正经不过三秒，沈宴温尴尬咳了咳嗓：“咳咳，我没有参与主实验，做的不过是关于病毒分化的研究罢了，当时不知道这个病毒将会用在人体改造上。他们瞒得很好，不同分支项目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其实是在为同一件事服务。同样这场阴谋的参与者名单我们也都不知晓。” 第66章 南汐看了眼被顾舟插科打诨过的沈博士。 恐怕他最开始说出口的赎罪才是内心真实想法。 他心里，自己就是助推这场灾厄的罪人。 难以想象在灾难爆发后，罪魁祸首躲的躲跑的跑，就他站在初代首领身边，一个初出茅庐的研究生，到现在整个研究团队的核心，他用半身在弥补无意之失。 此刻的沈宴温是高大的，比起他的过失，他亦然已经带来太多成就。 “沈博士你也很伟大。”南汐毫不令色夸赞。 “嗐，厉害什么，我除了研究什么也不会，连名单也没保存住。”导师在临死前交给他的实验记录是完整的，但他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有心之人偷了去。 “也很好了。”南汐笑道。 她忽然想到江淮找到的证据，被她藏在了凉亭桌子底下。不知道他上岸有没有拿走，或是被他们搜到。 焦急之下，她乱了顺序，脱口而出：“江淮呢？”不对应该是u盘。 隔离室内的空气忽然冷了几度，明明没有开空调，又是捂在被子里，也让人发颤。 而后，一道冷冽的男声：“他没死。” 南汐抬眼看，是刚才还一脸关心她的顾舟。 “那就好。他人呢？”只是顺着这话问下去。 顾舟却开始摸着自己脖子：“沈博士，你快帮我看看这是不是没包好，我怎么感觉有点疼。” 沈宴温：再包你就成粽子了，死装。 他不给顾舟面子：“我手法好的很。” 南汐却很吃他这一套，赶忙撑着身子要起来，关切询问：“你没事吧？” 顾舟见她关心瞬间面色缓和下来：“没事。” “那就好，对了想问你们的是有没有在现场搜到u盘？” 顾舟点头，郑副官在回来后便交给他了，还没来得及检查。 南汐松口气：“那就好，那是江淮冒死拿到的证据。” 江淮，又是江淮。 “博士，麻烦你去检查里面的内容了。”顾舟面上掩住奇怪的不爽，让沈宴温动作。 沈宴温听到和实验有关便麻溜地去了。 隔离室内剩下南汐和顾舟两人。 在得知重要证据完好时，南汐才记得要关心下队友。 “江淮多久醒的？” “比你早半天。” “他身上伤严重吗？”毕竟被高等变异体折磨又下脏水。 “伤口严重感染，其他还好。” 这么一问一答，南汐察觉到了冷漠。 “你怎么了？” 而后，顾舟像是终于等到想听的话，盯着她的眼神无比认真：“汐汐，你和江淮，是什么情况？” 南汐：？？？？？ 第53章 eve10他怀着男人某种程度上的…… “什么哪一步？”南汐瞪大双眼，怀疑顾舟是不是被自己掐坏了。 你没事吧？哥。 “我和谁？江淮？” 顾舟原本一脸心情复杂的表情在南汐表现出疑惑后好转，冰川融化，但也不妨碍冰川水冰凉刺骨。 他问出心中困惑：“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你与一名异性走这么近。” “哪是第一次？再说了，你不是异性？”南汐认为他这话说得有些无厘头，明明以前她也有和同校的男生一起训练，就连毕业后几次执行任务的队员也有异性，没有所谓的走得近，只是正常社交距离。 然而，顾舟明显理解错她的意思，“你瞒着我和不止一名异性走得这么近？” 他掩住神情，以为是自己对南汐疏忽了，才遗漏这么多，应该在更早些，或许青春期的时候就对她进行异性边界感教育的。 这个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威严凛然样的总指挥官阁下，此刻很像个深闺怨夫，埋怨自己在外奔波的妻子不懂与异性社交，虽然这个词用在哥哥身上不恰当，但南汐正是这样感觉的。 “你对走得近的定义是什么？”她好奇询问。 “......比如朋友以上关系的拥抱、互赠礼物、牵手、关心。”顾舟思考着举例。 南汐笑了，“都只有哥哥怎么办？” 顾舟不知怎的，被这笑刺得心情有些微妙。 下一秒南汐更是将这种微妙的感觉拉升到了峰值。 “朋友以上关系拥抱过的，只有哥哥，赠送礼物、牵手、关心的，也只有哥哥，除此之外还有做夜宵、接你下班、时不时想你，都只有哥哥。” “......” “所以，没有所谓其他人。”想到重中之重，南汐又补充，“江淮只是一位特别优秀的战士，好战友。” 顾舟的心像吃了棉花糖一样，又甜又软，他在南汐心里的地位果然是要高于其他人的。 “等你修养好，我再带你去探望江淮。”他松口道。 南汐点头，“嗯，江淮是一个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 如果南汐以后真会和别的异性恋爱，顾舟怎么看江淮的可能性都很大，以防万一下他决定调查他的全部资料，但凡有不过关他都立马掐掉这个苗头。 他毫无意识，自己正在意在南汐心里的位置，和对外说支持南汐自由选择伴侣的做法自相矛盾。 这注定了他看别人怎么都会不顺眼，不允许有另一人超越自己。甚至曾经无所谓南汐会因为伴侣遗忘哥哥的态度，都变成了不许。 当这种占有欲滋生到某种程度，会与他心底的认知产生博弈。 到时，是任由理智驱散，还是守好防线虽残不破，无法预测。 他眼底晃着不知名神情，退出南汐病房时第一时间联系了负责武装学院的下属。 “调一份江淮的资料。” “嗯？” “体检和关系表都要。” * 不过半日，南汐身体便恢复，顾舟如言带她去看望江淮。 江淮的伤势在出任务归还的人当中不算重，所以他在的病房是多人病房。 来来往往有不少探望病友和探望他的，其中不乏包括副官和一些下属。 这就导致顾舟和南汐前来探望时引起轩然大波。 众人都知南汐是顾舟领养的妹妹看作亲人，江淮是目前继首领和南汐之外最强的战士，除了和南汐有过几次任务交集便没有什么特殊。 一男一女，男的受伤后值得女方带家长一同来探望的原因只有一个—— 两人看对眼了。 这八卦迅速通过病房里的其他人在身边传开，短时间内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南汐和江淮有点什么。 虽然此时，南汐只是坐在床边陪护椅上随便聊天。 “长官、南汐阁下，多谢你们来看我。” 身体抗造，也要恢复时间，江淮浑身缠满纱布，因怕伤口感染没穿外衣，靠在抬高的病床上，整个人像具木乃伊，但见长官来探望，他还是拿出了最好的姿态。 “不客气应该的。给你顺路带了些水果，有时间吃。”探望病人的必要步骤，南汐买了点苹果。 顾舟只是环着手臂静静站在一旁没说话，他来这时特意换了身高领衣，将自己脖子上的伤藏住。 病房周围其他人一个个传来探寻目光。 惹得顾舟烦躁，他浅浅瞥过眼，这些个热闹分子就消停了不少。 还不够，他又拉上隔离帘。 江淮所在的这间床铺便成了个简单的独立空间。 南汐还在同他说话，随便寒暄了几句有的没的，而后进入正题。 “u盘已经交给沈博士了，希望能有帮助，我们这次行动也不算白费。” 江淮认同。 半晌南汐见他瘪嘴皱眉表情怪异，忽然想到自己失控时不知有没有对江淮做些什么。 要是误伤得道歉，于是她礼貌询问：“我当时有不小心误伤你吗？” 江淮一脸有难言之隐的模样，看了眼顾舟又看了眼南汐。 南汐顺着她目光看去，顾舟只是正常站在一旁，但她还是试探着让他回避。 南汐伸出手拽了下顾舟衣角，抬眼望向他。 羽睫像蝴蝶翅膀，扑扇，在病房白炽灯的光线下显得底下的桃花眼灵动非常。蝴蝶停在花瓣上，配合着衣角拉拽节奏，仿佛静静在说：你转过去好不好？ 顾舟与她对视，再望向下面这白得跟玉一样的指尖，软软的，掐着薄衫指尖还微微泛红，像被欺负了，下一秒只要他不答应，指尖和它的主人都会嘤哼给他看似的。 ...... 无语着，他又看向病床处。 江淮狠狠盯着南汐的手。 毛头小子，什么世面也没见过，他是她哥，牵一下怎么了？ 但顾舟还是因江淮耿耿于怀的眼神心情舒畅，配合地转身。 反正以他的耳力，再小声也能听见。 南汐见状重新回头，询问江淮怎么了。 结果对方还是没开口，而是在纠结下拿出通讯器，给南汐发消息。 第67章 滴滴声传来。 南汐点开通讯器查看—— 江淮：南汐，好歹我们也算半个过命的交情了，原本我是想把这件事埋在心里的，但刚看见首领我又忍不住好奇。 南汐：？ 江淮：你是不是迷恋首领？ 南汐：啊？你又是怎么回事。 南汐虽然对顾舟有过不一样的想法，但很快被她压了下去，绝不到所谓迷恋的程度。 江淮：你失控的时候，我其实是半醒状态，虽看不到你们在做什么，但听得见，声音piapiapia的，你的每一句话都在调戏他。 南汐：！！！！展开说说！ 江淮：具体我忘了，但给我一种长官不从你就要对方死的态度。 南汐哑然，难道这就是她最后掐住顾舟脖子的原因？ 自己真在无意识的时候展现出对他痴迷的一面，而后因为顾舟不从，所以就差点闹出人命了？ 南汐：谢谢，我当时是因一些原因被控制了。 江淮：确实，看上去不像你，可控制你的东西也没原因这样对长官啊。 南汐陷入沉思。 江淮：或许是因为你潜意识这样，所以...... 这些个文字每一个南汐都认识，每一个都让她眼烫得不行。 提醒她回想起上次帮顾舟注射抑制剂的场面，她居然对着...... 眼前，江淮也是一副光着的模样，可她却完全没想法。 疑问开始从南汐心底悄然生长。 难道不对劲的真是她？ 毒株只是强化了这种想法，将它显化？ 天哪，自己居然悄无声息中喜欢上了哥哥...... 南汐大脑宕机。 江淮也没在继续发消息。 久久顾舟没听见声，便擅作主张偏过脸，见南汐一脸呆若木鸡，拍了拍她：“怎么了？” 南汐像只受惊的鹌鹑，抖了抖，与顾舟对上眼，肉眼可见的，脸上攀上绯红。 顾舟不知所谓。 江淮则是在亲眼所见后更加肯定，自己好像比其他人早发现这个秘密，他得瞒得死死的。 * 对江淮的探望在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插曲下中断。 南汐随便找了个借口要和顾舟回家。 顾舟也没理由不答应，只是对于她怪异的脸色，不由得对方才两人谈话内容心生猜疑。 这小子难道在背地里耍手段不成？ 一到家，南汐便要去洗澡，说是战斗后洗尘，要好好搓洗。 顾舟没做他想，正巧负责武装学院的副官将江淮的资料全都发了过来。 他回房点开一一查阅。 【姓名：江淮 身高：184cm】 比他矮两厘米，不好。 【体重80kg，体脂率10%】 数据良好，但今天见身材比例没有他行，不好。 接下来是身体各个部位的长度，武装部精准到连某些地方也测了进去。 看见14.5这个数字时他怀着男人某种程度上的攀比心嗤笑。 呵，没他嗯。 顾舟几乎拿自己身上的指标同他比了个遍，综合下来。 如果作为一名教导员来看，江淮的各项特征值都很优秀，能作为武装部优秀毕业生不是没有原因的。 可如果作为家长，顾舟认为他样样不行。 这样的人还是不能配汐汐。 * 南汐一回家就扑向浴室，怕冷的她选择用热水让自己清醒，可是浴室里氤氲的雾气，和与顾舟混用的沐浴液香氛无一不让她混乱。 究竟是她对陪伴自己这么多年亲如血亲的人感情变质，还是单纯的到了时间有某些恋爱需求。 不得而知，越想越烦，甚至因这种朦胧感，脑海里又不断浮现那条条线条，那一块一块，那粉粉点点。 ...... 跟本没办法判断。 烦躁下，她冲动地做了个决定。 头发也没来得及吹，挂着水珠。 身上仅披了件浴袍，室内温度不低，浴袍薄薄的，很贴身，又松垮垮胡乱挂在她身上，时刻要掉一样，衬得若影若现。 雪白、山丘，桃子。 谁看了都移不开眼。 她迈起步子走向顾舟房间，没敲门，直接打开进去。 坐在书桌前的男人下意识关了电脑，好整以暇看着她，而后面色由白转青。 没注意对方眼皮正盯着某处突突跳不停，南汐来到桌前，以压人的气势双手一撑。 顾舟一时间呆愣，沐浴液香气顺着袭来，明明是早已习惯的味道，此时缠萦在周身，闹得人口渴。 还白得晃眼。 她偏又是一脸正经样，带着毛躁娇嗔道：“哥哥，能麻烦你给我看下上面吗？” 顾舟：“？” 这下被嘞得死死的。 第54章 eve11太高会被卡住，太深也会…… 顾舟一向处变不惊的脸上出现明显一丝裂缝，他不确定地看向南汐，差点连怎么发声都不记得：“你......你说什么？” 南汐却撇嘴，表情更加严肃，好像再说“报告长官！”而不是“男人，我要看你的家伙”一样。 “我说，想看看哥哥上面。”说完她还认为自己的要求挺合理，特意又补充，“上面，不是下面哥哥。你平时锻炼我都看过的。” 逼良为娼，顾舟此时像极了待宰的雏儿，“为什么现在忽然又要看。” 南汐不想多言。 “快啦，别废话了。”她失去耐心，实在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情况，于是下一秒，绕过书桌来到顾舟面前，直接上手扒。 顾舟的高领衣还没换下，南汐只能弓着腰，探寻过来，从下往上搂。 他护得很死。 衣物拉扯中。 顾舟眼前弯弯绕绕的弧度一直不听使唤地在晃，像在为主人的这场恶行加油助威。 纵使是平时不染红尘事的他也...... 于是，没过多久，在南汐的胡乱努力下，成功看到了想看的腹肌。 不过她不是站在地上，而是坐在桌上看的。 * 不知是触及到哪个节点，南汐忽然听到顾舟倒抽一口气，而后天旋地转，她只能下意识环住对面，免得自己掉下去。 木质办公桌的冰凉温度透过浴袍传来，南汐都没放开。 顾舟从她的桎梏中后撤。 南汐松了手，却没松腿，不仅如此她还捞了捞。 那一片从袍子底下探出的雪地，从覆盖在它上面的织物下，显出得越来越多。 而织物此时，去盖住了其它东西。 造成这些个危险场面的南汐，双手后撑在书桌，抬眼盯着场面威胁对象。 之前还挂着水珠的秀发，因为她的胡闹干了不少，没用吹风机，不乖的发丝像极了现在的她，胡乱翘出几根，混着白里透红的肌肤，把她显得赤红凌乱。 顾舟胸腔内的空气不断在叫唤，一会膨胀得很厉害，一会又瘪了下去。 “别乱动，我给你看。” 他耐着劲开口，一手缓慢伸向衣摆，另一手撑在南汐手边，遮盖云雾的东西终于被揭开。 明明是见过很多次的地方，连腹部的伤口也犹在记忆中，此刻它甚至没因为锻炼而充血，都青经凸起，周围皮肤泛着浅红。 灼得南汐哪都热。 高温和心跳间，她得以确认。 “好，好了......” 南汐要撤身离开。 可此时此地，处境交换。 顾舟用嘴轻叼住衣摆，双手都撑在她身侧，低下眼看她，不准她动作。 不是要看吗？ 深灰色的眸子中是南汐从未感受过的侵略感，羽睫阴翳下，深邃得可以吸取万物，挂在眼角的泪痣便是害人掉入陷进的诱饵。 她会明知有险地上钩吗？ 反正等南汐再度反应过来时，已经和顾舟凑得很近。 从没觉得他这间九十多平米的卧室有这么挤过。 连空气正常流通都做不到。 否则为什么率先吸入鼻腔的是对面人的气息？ 沐浴后的香气在高温蒸发下更加明显，明明有一方还没洗，都沾染上味。 在即将偷尝禁果之际，顾舟松口，贴身的高领衫顺势滑落，但因搂得太高卡住，依旧能看见傲人的鲨鱼线。 太高会被卡住，太深也会。 南汐现在就被卡在了顾舟眼神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直到对方主动让她出来。 片刻安静后，才悠悠出现低沉沙哑的男声：“好了，看完，快回去休息。” 有了借口，南汐头也不回撒腿就跑。 风带进来她的气息，却没有带走。 久久，混着甜腻，顾舟去洗了个人生中最长的浴。 * 南汐扑到卧室床上时，心跳还未平息。 今夜她终于确认了这事。 不知从多久开始，她对顾舟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她不再把她当做哥哥，而是一名正常的成年男性。 第68章 是上次执行任务，他问她腰带去哪了的时候吗？ 还是他说“他没什么不同”的时候。 那句话将南汐心中的屏障敲开裂缝，然后，随之而来的，是破缝而出的异性占有欲。 异性喜欢。 明明是疲惫了许久的身体，精神却一直保持亢奋。 思考着现在，将来。 已然发现变化便不能再视若无睹。 南汐思考着，自己是应该装傻，继续和他玩假装兄妹的游戏，从中得到对他的所有权，还是寻找时机，一步一步，也将他的屏障破坏...... 如果是前者，顾舟有喜欢的人，要结婚，她可怎么办？ 如果是后者...... 她甚至对能将哥哥变得跟她一样，感到兴|奋。 如果关系已经开始变质，那她就让它再烂些吧。 反正他们也不是亲生的...... 一夜无梦。 * 次日，沈博士呼叫俩人去实验室，说是硬盘有重大发现。 南汐起床后也没忘记自己的打算。 要想诱发改变，就得从生活细致末梢处开始。 她准备换衣服下楼，思考良久，从衣柜里挑了件聚拢型胸|衣，和极显身材的紧身白色连衣裙。 裙子右侧开了口，搭配腰封，交叉在肚脐位置，会额外好看、显腰身。 但她没有选择在房间穿上，而是提溜着下楼。 楼下顾舟早已起来做好早饭，热腾腾还冒着蒸气的粥和他亲手包的生煎。 桌上有菜，厅内却没人。 自律的总指挥官阁下，每天上午都会去阳台晨练，因为要顾及南汐不能让她饿着，所以才先做了早饭。 南汐从客厅沙发处一抬眼便能看见顾舟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 宽大的肩膀，背阔肌因为他的动作扩张收缩，线条紧致的腰身，脊骨处连着的翘|臀。 ...... 顾舟带了耳机，南汐默声，没提醒他自己下来。 而是静静靠在沙发上，看他做。 等人要换下一组动作时，她再起身，假装刚来，睡迟了，连腰封也没来得及系上。 顾舟转身，动作停滞半秒，没抬眼看南汐。 而是正对着她开始做引体向上。 南汐不紧不慢，穿起自己的装饰。 她背对顾舟，长腿交叉站立稳住身，将腰封一头拿在手上，另一头从腰后绕过，再转到侧面，每一步都做得很仔细。 系了有足足十分钟。 弄完还整理了下裙子开口处和腰封之间的间隙，这种设计要漏出来才好看。 此时，要是背后有眼，她就能注意到，顾舟从她开始系带那会便抬眼看她，在单杠上挂着，直到结束，才缓缓下来。 一步步朝她靠近...... 南汐拽衣服的手忽然下不了力。 腰封处贴着裙，有个不一样的温度传来。 随后是因刚无氧运动完血脉膨胀的高温贴上背。 她被提了提。 那只有茧子的手正触碰着腰，摩挲肌肤，替她整理。 腰封比她想提的位置高了几分，遮盖住裙子开口。 ...... “系好，别斜着带。”顾舟低沉的语音听不出来什么。 腰封被短时间内被解开又收紧，南汐甚至感到有点勒。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他就把她这件有设计感的裙子，改成了毫无特点的“腰上一刀切”。 弄完他还婵婵吐槽：“什么裙子，不怕肚子着凉。” 南汐没同他多言，只是等人去餐厅，她又把它拽松。 “这裙子就是这么设计的，要斜着带才好看！” 南汐以为自己的小步努力，换来的是顾舟像平时一样贴心照顾。 但其实，只要她稍稍注意，就能发现。 原本一组要做60个的引体向上，指挥官阁下做了80个，原本要训练完肌肉按摩的当，他却替她调整起了衣服。 * 两人到实验室时，是早上十点。 满是实验器材和实验间的楼层，所有研究人员都在认真操作，安静得只剩下玻璃容器碰撞和器械运作的声音。 对顾舟和南汐的到来他们也习以为常，礼貌打招呼后，继续忙碌。 两人径直走向沈宴温的办公室。 博士轻靠在办公桌前，旁边放的是一块人高的白板，贴了张地图，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批注。 他挥挥手，随便招呼两人落座。 南汐和顾舟并排坐在沙发上。 顾舟开口：“有什么发现吗？” 沈宴温拿起笔记本，拉上办公共室的百叶窗，关掉灯，而后在双面白板的背面做投影。 “真是感谢汐汐和江淮你们带的资料。这次有重大发现，关于东部区域。” 南汐松口气。 能有用，那再好不过。 她俯身想倒些沈博士这的茶喝。 然顾舟已经先她一步，将茶沏好放在她面前。 谢谢还未出口，沈宴温的话语声打断：“听我说，硬盘里的东西记录了当时实验的众多地点和经过，包括不少实验过程录像。” 他随手点开一个视频。 播放键按下。 里面，身穿手术服，带口罩的几人正围着一名成年男性在手术台前。 男子吸入麻药，睡得很沉。 针剂被一点点推入他体内，到一半时，他忽然清醒。双眼布满黑丝，在病床上拼命反抗。 几名手术操作者将他死死按住。 直到，一旁的心电监测仪没了波动。 视频结尾，操作这场手术的人缓缓摘下口罩。 里面又一男一女南汐认识。 是那两只高等变异体。 视频到了结尾，左上角显示出拍摄日期——6032年，7月2日。 距今23年前。 他们的容貌几乎没有变化。 在沈博士准备放下一个视频时，南汐出声。 “这两人，是学校的那两名高等体。” 沈宴温和顾舟都看向她。 虽然顾舟赶到现场时，两名高等体已经面目全非，但南汐的话无疑是可信的。 沈宴温沉思片刻，倏尔。 “他们是研究人员，在我看完的视频里，参与了每一场实验。从当副手，到独立主持。” ...... 应该说果不其然么？ 所以这两人才会知道得这么多。 “博士，你说每一场实验......”南汐询问。 沈宴温：“自6025到6035，长达十年的实验记录。” 100t的硬盘里，装的不止这些。 说明这至少是长达十年的研究。 “那关于我......”南汐想到自己，作为原始毒株的实验体...... 沈宴温端着电脑摇头：“没有记录。” “......” “有关你的部分，应该被你父母亲销毁了。他们直接参与研究的科研人员，云存档里面，没有。” 沈宴温道。 南汐父母，为了保护她，做了很多。 很难想象这场长达十余年的邪恶研究，没有被曝光，在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的情况下，南汐父母得跨过什么危险，才能删除实验记录，将她这个唯一成功的实验体救出，又保护了十二年之久。 这之中或许参与的不止他们二人。 南汐道出自己的想法：“我的父母......或许还有人从旁协助。” 实际，不仅她这么想，顾舟和沈宴温也如此作想。 在她说出口后，两人均颔首点头。 “只是这些资料里面有的研究员名单千余人，大海捞针，不知那位是谁。”沈宴温叹气。 如果知道或许能对他研究消灭丧尸病毒解药的实验有帮助。 “沈博士你没有认为的疑似对象吗？”南汐盯眼看他。 “没有，我只是分支实验的成员，而这上面的名单只是主实验的。而且，我推断，依照他们的严谨手段，这份名单只是化名。” “？”南汐疑惑。 “没人会叫张噗噗对吧？”沈宴温不答反问。 南汐怔住。 而顾舟听到噗噗这个名，仿佛唤起了长远的记忆。 曾经前首领，他的师傅养了条斗牛犬，就叫噗噗。 是巧合吗？ 没有切实的证据不敢妄加揣测，那是位伟大的人，他的师傅，曾经站出来统领人类战线的北斗星。 但是这个疑惑的种子悄悄埋在他心里。 沈宴温接着同他们讲述发现。 其中，最重要的是，里面有标注东部近百场实验试点位置。 他把那些地方都用马克笔标注在白板上。 投影仪关闭，灯光亮起。 此时再转过白板，那副地图上的文字已悄然明了。 “这些就是东部的全部了。首领，请您指示。” 沈博士眼底充满疲惫，眼白处布了不少红血丝，是昨夜通宵的象征。 南汐望向被叫到的顾舟。 第69章 他双手撑着膝盖，抵在下巴处，双眸看向白板却没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是她适时地戳了下他。 顾舟偏过头，两人对视。 从他转变得有神的眸光中南汐读懂他的不解。 “博士叫你，白板上是东部的实验点。”她像在提醒上课被老实点到名起来回答问题的瞌睡虫同桌，轻附耳畔，小声温柔。 顾舟无言，咽喉处像卡了团棉花，望着那双水汪汪的花瓣眼。 重新看向白板才找到声音。 他有在听沈宴温说什么，于是严肃道：“实验点，有晶体的概率是多少。” 沈宴温扶了扶眼镜，“很大概率有，就算那两个放置的毒晶失活，我们不知道除了那两名高等体之外还有没有其他。” 放置毒晶，是方便高等体探查毒晶周围的环境，外加能控制附近中高低等丧尸，听命于他们。 还有个毒晶的用途，南汐推测是与自己有关，毕竟她会因毒晶收到脑部干扰。 “毒晶还会引起我失控吗？还有他们究竟为何要我的身体。”南汐皱眉询问。 他们想要她的身体大概率是为了得到一个完整的人身，可她也不是正常人，除了不吃人肉外，得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沈宴温给出他的答案：“毒晶现在已经对你没有影响了。” 南汐：“怎么说” 沈宴温：“你自己突破了毒株的控制，在这之后我有用过毒晶碎片放一旁，你都没有反应。” 南汐：“这又是为什么？” 沈宴温看向顾舟，在确定他没有因自己悄悄实验南汐的事情生气后才接着道。 “还记得我同你说的吗？你体内的是原始毒株，是比所有高等题的母株都要高一等的存在，所以一旦你突破，其他便对你再无法造成干扰。 这也是那些高等体想要你身体的一部分原因，不受控制的躯体，对他们来说就是自由。” 南汐回想起那会，男性丧尸明明在正常同她交流，嘴里却咬下一旁女性丧尸耳朵。 毒株会控制人体。 在南汐失去意识前的震惊表情。 是两名研究人员对自己认识的颠覆，她也是会被控制的。 南汐不知言何。 顾舟在此时开口：“那她现在？” 沈宴温：“不用担心会黑化了。” 顾舟松口气。 南汐也是。 沈宴温间两人这样，提醒到现在要做的事：“怎么说，东部这些，作何打算？” 顾舟起身。 他的背影因常年锻炼和征战，苍劲有力，深蓝色武装制服套在他身上也压不住想要从里面迸发出的力量感。 就是这个背影接下了率领全人类对抗丧尸病毒的重担。 他嗓音沉沉，带有独特的颗粒感，像古典乐里的萨克斯，每一个音都庄严肃穆。 “收回东部。” 这回，不是清理，也不是救援任务，而是安全区这么久以来最大的一次出击。 属于人类的故土，要彻底收回。 沈宴温和南汐都不禁为此决定感到热血沸腾。 这不是激进，而是胜券在握。 南汐作为最强战力回归，和开了天眼的任务地图，让一切变得可能。 不日这个消息便传遍武装部。 这场行动长达两年，然此时的战士们还不知会去往多久，只是怀抱着夺回故土的共同祈愿，一腔热血踊跃沸腾。 “回收东部人类第一行动处”成立！ 第55章 eve12是兄妹，还是异性，只在…… 收回东部任务最后召集的战士总计十队，其余仍留在安全区保护区内安全，执行其他救援任务。 顾舟亲自领队，加上南汐的配合，在短短两个月内就处理完了近十处实验点。 不过这还不到总数的1%。 随着时间的流逝，任务过程中南汐发现，规模较大的实验点通常存在被遗留在此的实验数据和线索，一些些个碎片逐渐拼凑出一场完整的阴谋。 曾经人类还分有不同国家的时候，某国对他国的领土起了贪婪之心。 只是能与他制衡的国家不在少数，他们选择暗地里进行超越热兵器的武器研究，违背伦理纲常，盯上了生化武器。 那些没有家庭成员的独行者被以高佣金骗去当实验体。 最开始还没直接进行人体研究时这部分人因赚到了高昂的佣金，带来更多人蜂拥而至。 他们被骗，以为做出的贡献利己又利他。 在这样的助长态势下，便有研究人员提出直接在人体上做实验。更加残忍的事件出生，开始出现大量无辜惨死的人，本国的不够，这些人便把目光投向其他国家。 研究推进，不断发展壮大，直到6035年，实验事故导致病毒泄漏，带来一场人类的灭顶之灾。 始作俑者早已迎来报应，死在自己力挺研究的病毒手上，而这堆烂摊子留给了幸存下来的其他人。 * 临时驻扎地处，最大的一间帐篷里，电子设备滴答声响不断起，里面坐了近十几排后勤人员，在这保持与出任务的战士联系。 南汐刚取回一组实验样本，准备找通讯员寄给在安全区的沈博士。 现在只有靠他们研究根治丧尸病毒的解药，一举歼灭丧尸，才能使人类彻底解放。 顾舟正穿着制服站在通讯器显示屏前查看派出去的队伍状况，今天轮到他们休整。 南汐没有打扰他，而是直接找到一旁负责联系安全区的同事。 “林叔，拜托这个给一下沈博士。” 她拿出装好样本的容器递过去。 战场上的交流都是讲究效率的，林叔接过二话不说便去安排。 “南汐，跟我来一下。” 顾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南汐转头，他正抬着帐篷的门帘。 不知是什么事。 跟他出去，南汐被领到一间谈话休息用的空账里。 已经入冬的天气，寒冷非常，帐篷里点着炉与外面温度形成反差，两张简单的行军椅放在炉子旁供人就坐。 但是顾舟进门没有先坐，于是她也没有。 半晌，南汐好整以暇的开口询问。 “长官请问有什么吩咐。” 面前的顾舟正了正身，“现在准备去清理这片区域处最大的实验点，我打算同你组队去。” “收到长官。”通常顾舟外出执行任务都是单队，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提出组队要求。 “是这个实验点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不用这么拘谨。”顾舟告诉南汐，他带她从临时指挥处出来，不是为了和她这样一上一下说话的。 南汐闻言，二话不说便把外套脱了放在椅背上，搓着手感受起进门就看上的炉子。 暖暖的热气令人安心。 顾舟：...... 他也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 “确实，这个实验点很大可能存在十只以上高等体丧尸，以及不下万名中低等体。” “这么多？”南汐听后不由地感到震惊，什么丧尸大甩卖现场？ 顾舟点头告诉她缘由：“这个地方曾是研究病毒的一处大型实验室，危险发生病毒爆发引致了实验室的防御机制，至今实验室的门也没破。” “那我们这次打算怎么办？”顾舟既然决定要去那，便有他的办法。 “强行进入会引起实验室毁灭自爆，我们需要解密。 关于这个实验室的进入密码，在前不久搜查中得到线索，从一本研究人员手札里。不出意外，今晚就能查出个结果，队伍休整时间到后，下周便出发。” 南汐纳闷，某种预感尤然而生，“这线索谁解？” “我和你就可以。” 她就知道。 “今晚来我帐里。” ...... 明明他自己就能，这是太枯燥抓着她陪。 凭借南汐对顾舟的了解，绝对的。并且不能问，因为问题的答案肯定是：让她跟着学学经验...... * 入夜，南汐原本想在自己帐篷里洗完澡再去，可好巧不巧，她这的太阳能板坏了没有热水。 受不了一点冷的南汐，果断选择去顾舟那蹭。 反正也打算gou｜引他了。 挺好。 于是晚上她什么也没带。 走进帐篷。 临时驻扎帐篷的内部布局是统一的。 顾舟住的是单人帐，进去便肉眼可见规模不大，行军椅、方桌、取暖器和一张铁质简单单人床，散发着散不出去的水汽，应该是顾舟也刚洗完澡。 南汐看了看，没见到人，便自觉去洗。 浴室在帐篷另一侧的一间小门，她故意把衣服丢在顾舟床上，拿起浴巾脱光了进。 水声响起。 被副官临时叫去谈论正事的顾舟想到南汐，珊珊来迟。 屋内景象似在家一片混乱。 第70章 他默默走到床前折叠衣服。 不知是不是错觉，南汐现在比以前更不爱整理这些了，每次都等着他弄。 理着理着，发现两片他看不太懂的东西，这东西的形状不难猜用途，但映像里她穿的应该都是后系款式，这种找不到系法的还是第一回见。 于是不知不觉他拿起观察了有半分钟。 忽然，人声响起。 是还有事情没说完的副官找上门。 “长官阁下......” 看见状况，副官也不敢妄言，都知道顾长官宠自己妹妹，洗衣家务全都包揽，只是目睹现场替妹妹叠衣，包括内｜衣还是让人很震撼。 一脸淡定如顾舟，将手上两片重合在一起，压在了衣服下面。 而后他起身理了理袖口：“什么事？” 副官被冲击得一时间忘记要说什么，结巴了两下才悠悠开口：“长......长官，是关于去实验室准备的......” 正说着一旁淋浴间响起一阵娇声：“哥，是你回来了吗？” 副官是继续也不是，不继续也不是，他没想到兄妹俩平时相处是这样的，万一南中尉不知道自己也在，直接从淋浴间出来怎么办？ 此时他很想找个地方钻走。 顾舟揉了揉眉心，“孟副官，明天再议吧。” 他勒个老天爷，感谢长官给予机会。 孟副官想也不想直接离开。 ...... “哥？” 又一声响起，这会伴随着淋浴间门帘拉开的声音，南汐正伸出被蒸得透亮的白玉胳膊。 顾舟迈起大步走近，把人塞了回去。 “怎么了？”南汐声音隔着门帘带着独有的朦胧感。 顾舟沉默片刻：“穿好衣服出来。” 直觉告诉他，她肯定只裹了浴巾，这里不像家，随时有人会进来。 怎料下一秒南汐发出困惑的声音：“可是里面没有放衣服的地方，哥你借我一件应付下呗。” 顾舟定睛一看，他原本拿来浴室放东西的防水篮被她遗忘在了外头，摸摸搁在架子上。 ...... “你等等我。” 说罢，他拿起袋子去给南汐装衣服。 淋浴间内。 只裹了一条浴巾的南汐，没能按照计划那样直接出来，正在想另外的办法。 防水袋是她“不小心”没拿的，要的就是这衣服必须在外面穿。 只是顾舟坚持要给她递进来...... 她拿到完整的衣物只能老实穿上出去。 不过只套了上衣，刚好遮住所有地方。 谁叫她连换洗衣物也“不小心”没拿呢？ 出帘见顾舟一脸严肃，她就知道，做对了。 “怎么不穿完？” 他把门帘拉了个死，不让外面透出一点。 南汐坐床上晃着脚慢条斯理地告诉他：“忘记带换洗的了，我房间太阳能板坏了，没有热水也没有暖炉。” 她头发湿漉漉，搭在肩头的毛巾上。 顾舟皱眉，走过去拿起自觉替她擦。 “哼哼。” 南汐轻快地哼起来。 惹的身前人惩戒意味地揉了下她脑袋。 “干嘛～”她嗔道，并从毛巾缝隙处抬眼窥视顾舟的表情。 他还是一脸正经。 等给南汐擦干，顾舟把人盖在被子里，开大了暖炉温度，而后搬条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同她道起实验室密码。 这都无动于衷，南汐只能先放下心思同他聊正事。 要是她心细点就能发现，顾舟攥紧的手和加促的呼吸。 他在极力提醒自己，南汐只是依赖他的妹妹这件事。 两人一直这样忙到半夜。 * 有时越想要成的事情越不成，越不想成的事越无意中能。 顾舟帐篷的电储备因为暖炉的消耗，在两人解出密码的当，消耗殆尽。 帐篷内一片黑暗，冷空气也迅速窜入。 害怕冷的南汐裹紧被子也觉得凉。 于是她拽了下顾舟，糯笙笙唤他：“今天我能不能就在这休息，回去也冷，这里好歹有你取暖。” 她没问他要不要和她睡，而是默认两人会躺一张床这件事。 以前也有南汐因做噩梦吵着叫他陪睡的事。 习惯下，顾舟成功落入陷阱。 平躺在一块，被冰凉的小脚缠住时也没反应过来，只思考着距离太近，要压抑自己，不能像个变态一样唐突了南汐。 南汐靠着他暖和，先寐着，顾舟盯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向后撤。 帐篷内残存的暖气渐渐流失，被子里热气与外头的冷空气形成鲜明对比。 还在不断缠紧，单人床还是太逼仄了，空间小的地方还是暧昧滋生之地。 是兄妹，还是异性，只在一念之间。 第56章 eve13w区1号实验室 帐内四周昏暗，感官被无限放大。 明明是条件简陋的驻扎地，洗浴用品是再简单不过的香皂，外面随便一名战士都是这味，可顾舟身旁的南汐好像自带甜香，要好闻得多。 他不由得想到副官和战友曾在玩笑时讲的那些荤腥话。 起初他不削与他们聊那样低俗的话题，没想到因记性好，在此刻又忽然想起，亲自应证。 顾舟深呼吸。 双眸紧盯着头顶的灯管，他很奇怪。 怎么能对南汐做出如此肖想。 一边提醒自己保持距离，一边又希望她离自己最近。 体内的意识好像分成了两个帮派，在进行一场激战，哪一边输了都会酿成大祸。 倏尔，被子挪动。 缠着他取暖的脚因主人熟睡开始不安分，到处寻找更暖和的热源。 此件被子里，最暖和的地方，无疑也是最不能碰的地方。 顾舟在被子里拦住，不许她乱动。 结果刚抵住腿又开始动起足尖。 ...... 她这么不安分，以后要是谈恋爱怎么办？ 她又一贯爱睡觉。 顾舟的思绪乱飞之际，又被灼热鼻息靠近。 见过缠着木架生长的葡萄藤吗？ 顾舟现在就觉得自己像那个木架，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南汐也像极了葡萄藤，恨不得裹满他全身，只留下个呼吸口。 这颗葡萄藤上长满了各式各样的葡萄。 挂嘴上的，一会撅一下，一会瘪一下，像是做了什么美梦。挂耳朵上的，小小一颗，捏起来一定很软。 还有挂...... 在手臂上的存在感很明显，因主人睡觉不老实，衣服卷得不成样，暴露在被子里，紧贴感不容忽视。 这些个葡萄要他是个普通异性，一定会品上一品。 他又在想些什么，他不是普通异性。 顾舟身上的割裂感越来越严重，要不是日常训练有素，部队里有禁|欲一说，他都快把自己憋出内伤了。 只能维持着理智只剩一根弦的状态，绷到天亮。 * 当天蒙蒙亮，帐篷缝隙处有光线透进。 早起训练的时间到。 顾舟有正当理由挪开南汐，替她掖好被子，去冲凉洗漱。 浴室水花声响起。 床上的人悠悠转醒。 南汐眨巴着睫毛，伸手揉了揉酸疼的眼，另外两颗藏匿的葡萄露出，水汪汪的，无论盯着谁都能把人诱得口渴，眼底还泛着淡淡的红。 南汐打了个哈欠，实际上，她昨晚也没睡，撑到了今早，才因困得不行眯了会，到现在不过才睡了两小时。 可她都那样了，顾舟还无动于衷。 比起困，更多的是头疼。 难道对他的刺激还不够？这人阈值是有多高？ 南汐苦恼起身。 想着是在顾舟的帐篷，要是晚点有人来找他，自己这样不妥。 她收拾收拾，掀开帘，要回自己帐里。 这个点像顾舟一样早起的人不多，不是他关系好的副官，就是极度自律的锻炼狂。 帐篷门口来往的没几人。 末日下的黄土味不适合做清晨深呼吸，南汐缩起脖抵御寒冷，低头离开。 “南汐？” 没注意周围的路，忽然一道熟悉男声响起。 江淮？ 他穿着背心肩上搭了块白毛巾，看向的眼神她一脸震惊。 南汐才反应过来，自己走回帐篷的路上，路过了他的，军用帐篷都长一样，又是按照军衔排列搭建，也难怪。 就这么同早起晨练的锻炼狂魔碰上，她若无其事道：“早。” 江淮又是一脸一言难尽地模样，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来的方向，意识到南汐明显是从顾长官帐里出来的！！！ 他们都不注意点吗！！！ 忽略江淮的难看的表情，南汐揉揉眼：“我回去补觉了，拜拜。” “南中尉，江中尉，你们起这么早呢？” 这时又有一早起的锻炼狂魔出现，见他们打招呼道。 第71章 南汐不想与他多言，免得一会到了出勤时间她的觉就没了。 于是她随意招呼道：“我累了，先回，你们加油。” 江淮下意识伸手：“诶！” 南汐皱眉奇怪：“怎么？” 江淮哑然，忽然想起他要说的事关于顾长官，不好当着别的兵面前，于是缩回手摆了摆：“没，没事，好好休息。” 南汐垂眸，两眼微眯，她是真撑不住了：“会的。” 而后再也没理这的人，回自己营帐补觉。 江淮摇头也离开。 留下刚打招呼的小兵：卧槽！！！！！ 南中尉和江中尉景然是这种关系！！他早起来碰见了什么？南中尉一脸疲惫地从江中尉帐里出来。 之前就有听说两人见家长了，这下岂不是恋情实锤！！！ 他兴奋得立马同好兄弟分享此事。 队里八卦又开始传起。 * 等南汐睡饱起来，指挥处的营帐正在讨论去实验室的事。 三米长的桌上放着全息投影。 两三个副官同顾舟围在周围，满脸严肃，好整以暇。 南汐去时，几人就已商量好，谁负责从哪一块进入，又在哪会和。 她看了眼，上面没有标自己要单独去的位置，于是问顾舟：“我从哪进啊？” 她离得有些近，顾舟往一旁撤了撤。 南汐：......别逼她以后用强的。 “你和我一块儿，这次作为我队员。” 闻言南汐望了眼桌上。 顾舟负责进入的地方是实验室东面的入口，地处下水道排水口，已经荒废很久，周围原本是地形复杂的森林、河流，现在不用想也知道，就是一荒野之地。 “行。”南汐答应。 * 队伍休整期结束，副官便带着各自的人马前往。 当年同顾舟一起救南汐的有些人也在，他们都是有经验的老手，加上多年的配合，已是默契十足。 南汐带上耳麦的同顾舟登机。 直升机上，她原以为他身边至少还有一两人，没曾想就她。 于是好奇询问：“你把人都分出去了吗？” 顾舟点头：“其他地方更需要人。” 只有他们二人去执行任务，好久没这样了。 南汐瞬间燃起斗志。 * 直升机悬停在森林上空，卷起阵阵气流，底下是一片盎然绿意。 因离城市距离远，加上这片区域没有经历战火，各式各样的绿植在多年间野蛮生长，充满野性生命力，像极了再普通不过的热带雨林。 然而这些个看似平静的表象，实则暗藏危机。 半人高的草地里，茂密的树丛之间，都可能藏匿流浪丧尸，一口便能将人拉入地狱。 顾舟带起护目镜，向下观察。 南汐也带上望去：“怎么说？我们是直接下吗？” 顾舟：“不去森林里，直接......” 南汐：“直接降落在下水道口对吧？” 他在说出前半句时，南汐便确定了后半句，两人依旧在战斗时候共脑。 钩锁枪向下射击。 顾舟挑眉，勾唇一笑，将护目镜摘下留在直升机上，眼里闪烁着满意又骄傲的光。 不愧是他培养出来的战士。 “走吧。” 宽大身影先一步下去，南汐紧随其后。 她的落地明显比顾舟来得轻盈。 下水道口两人稳稳站立。 眼前场景比从直升机上看更加震撼。 排污系统常年报废，现除少许流水连接河流，已经没有新的脏污。 下水道口仍弥漫着一股垃圾腐烂味，刺鼻难闻。上头是长得茂密的杂草，入口处是长满青苔的石子路。 “戒备。” 顾舟举起枪支。 南汐也抬起。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下水道走进。 管道空间狭窄幽闭稍稍一点声音便能听见，随着深入，南汐听到了丧尸的声音。 避免惊扰，他和顾舟比动作指令，绕后将其刺杀。 是一名穿了检修工服装的低等体，看来他们已经离目的地不远。 带上放毒面罩，继续深入。 终于，下水道通向了一处地下宽敞之地，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银白金属门，门上刻有奇怪的鱼鳞纹路，还有双头鱼浮雕，凸起尖锐，看得人不适。 门侧还有一个柱状操纵台，上面安有密码输入键。 明晃晃深怕别人不知这就是开锁的一样。 战斗经验加上严谨，南汐和顾舟没有立马上去解，而是先观察大门构造。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两人在浮雕处发现玄机。 大门是两侧密码，需要将正确密匙同时输入，才能打开，否则会引发防御系统，消灭要入侵的外来者。 南汐松了口气，她已然成长不少，换成以前，她早就不管不顾先输密码了。 她与顾舟两侧站立。 到了正确地点，顾舟那一处升起另一个柱形装置。 同频同率，对两人来说不需要刻意注意。 滴声响起后，沉重大门打开，实验室的系统就算经历这么多年也是好的，在两人进入之时，语音系统，一个女性电子音发声：“欢迎进入w区1号实验室。” 这声要是没在末日时响起就好了。 此时响起简直是大肆肆告诉实验室内的丧尸，这里来了入侵者。 果不其然，吼叫声，从远处传来，两人暴露，只能硬闯。 * 从入口进入实验室主区，有一条很长的道，南汐顾舟抬枪，一发子弹命中丧尸要害，一个个将其击倒。 白色墙壁布满深黑色液体，和残肢碎片，这里样貌不再，他们不能停。 一颗面全无的头颅滚在南汐脚下，她看了眼没忍住泛起厌恶这的丧尸几乎都长这样，比外面的恶心得多。 顾舟察觉到她的情绪：“他们被困在这，没有食物来源，久而久之便开始互相残食，之后遇到的，应该会更恶心。” 受不了，南汐努力忽略。 终于在见识一路后，习惯下来。 来到实验室中央区域集合点，不见其他支线的成员，约莫是还没清理完那头的丧尸，目前这空空荡荡。 除了钢筋铁板构造的楼梯，有个巨大的圆柱操作台，十几二十个显示屏挂在上面，操作台周围的椅子上还倒了研究人员的尸体。 这个大型电脑，应该有他们需要的资料，在眼神交流后，顾舟举枪负责在南汐周围保护，她负责启动检查。 在手将要触碰到开机按钮时，一道尖锐的爆鸣声传来。 “右面！！！” 巨大的，浑身是肥肉看不清脸在哪的怪物从楼梯通向的道路处咕蛹爬出。 “咯咯咯。” 第57章 eve14（剧情章）【我会救回你…… 巨大的肉球丧尸，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爬来。祂的身上分不清四肢，全靠皮肤在地上蠕动摩擦。 南汐和顾舟在第一时间发出攻击。子弹每贯穿祂一下他便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一下。 黑色液体不断从他皮肤上的窟窿处流出，拖行了一路，留下一整段布满恶心脏污的地面。 祂不管身上的上，径直朝南汐爬去。 南汐也察觉到自己是祂的目标，边攻击着边往远离电脑的地方移动，几乎快到他们来时的入口通道。 在要被怪物逼近时她纵身一跃，一手撑着怪物的皮肉借力，一手朝祂头上直接进攻，动作敏捷干练。 停在空中的间隙，她看清楚了怪物背上的构造，有一处人头大的凹陷处，周边布满褶皱，像巨人的肚脐眼，随着祂的蠕动开张扭和。 这地方大概就是弱点了。 越过怪物到祂身后。 将祂卡在入口通道。 雷！ 南汐正准备叫一旁攻击其他丧尸的顾舟。 话还没出口，他直接头也不回，“接着！”向她扔来了高爆手雷。 拉环起，南汐准确地将其投掷在了怪物头上。 巨大的爆炸威力，将怪物炸成肉块，还炸塌了入口通道。 现在他们只能进不能退。 “继续！” 电脑红色按钮打开，两人一边防御一边操作。 十几二十台显示屏同时亮起，在短暂显示出一团雪花后，出现模糊画面。 显示屏里显示的是整间实验室的监控，上面能清晰地看见一同前来的战友在各个不同位置与刚才的肉形怪陷入激战。 这个电脑它只是一个巨大的监控设备。不过也不算完全没有用。 通讯机连接上信号，同一时间监视器对面的人都收到了一句女声提示：“弱点在顶部。” 原本处于劣势的战局在此刻扭转，不同通道口的战士成功将怪物逼退。 轰隆！ 突然间又是一声巨响，南汐顾舟这，方才怪物下来的楼梯口处，又涌入了三只一模一样的。 第72章 南汐感到脚下地面在剧烈晃动。 不好，要塌陷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地板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 这间实验室还在往下深入。 “汐汐！！！” 顾舟在的位置没有裂缝，如果此刻塌陷，那南汐会下去。也意味着顾舟将会独自面对这三只到来的变异体。 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第四只怪物从通道口处出来时，带来的震动，彻底将地面弄出个窟窿，南汐掉了下去，楼下是未知的空间，她只能一人探查。 同时顾舟要与上面不下四只变异体及数只低等体丧尸战斗。这些个二十几人对付都不一定成功的存在，他一人要对上祂们全部。 两人都陷入困境。 * 南汐在地面崩塌后就用钩爪抓住一处支点缓冲下落。 漆黑的四周，降落仿佛没有尽头，耳边不停的都是丧尸嘶吼声。 楼下还有很多只等着她。 危险、未知。她要更加谨慎。 耳麦传来顾舟的声音，伴随信号不好的滋滋电流声：“没事吧？” 南汐回复：“不像没事，不过我会克服，你那边呢？” 不用问也知道那边枪声不断，嗡鸣声不断，精神污染的同时也危险非常。 “我处理完这边下来找你。”他说得焦急，好像比起自己的处境，更担心南汐的。 南汐笑了笑：“长官，申请分头行动。” 顾舟声音带了少有的慌乱，像是沉稳了数百年的泰山产生晃动。 少见啊。 半晌没听到回话，南汐又说了一句：“分头行动，长官。” 顾舟才艰难做出决定：“好。保持联络。” 南汐眼眸微敛：“保持联络。” 她即将触及陆地，底下丧尸一个个伸出手准备攻击。 中高等级她尚且担心一分，可低等体，不足为惧。 落地前一秒南汐使力，巨大的冲击直接压死了她脚下的四五只丧尸，还将周围的都震到了十米开外。 这里看上去不像是有他们需要的东西的样子。 于是南汐扔了个闪光弹迅速从丧尸群里突围，走近底下二层实验室的通道。 ...... 一路打斗不断，她来到一处封闭的大型手术室。 合金门上锁，她将丧尸隔离在外。 手术室内，白炽灯凭着一根电线虚虚吊着，电流不稳一闪一闪，导致周围忽暗忽明。 消毒水味道混着血腥，椅子上，实验器材上，布满苍蝇蚊虫、暗红色痕迹和不知是不是残肢的乌黑色块状物。实验室里最显眼的实际是处在中央的手术台，上面有这已经死亡的失败实验体，通体乌黑，像是艺术馆藏里的泥塑。 南汐先略过手术台，来到对面另一显眼处，黑板大的医用显示器挂在墙上，上面贴了几张变异体的x光片。 她看清了刚才遇到的肉球的身体构造。 那变异体头顶上是肚脐无疑，也是他呼吸进食甚至排便的唯一地方，最恶心的怪物源自病毒、人类、苍蝇幼虫结合体，它体内没有骨头，只有搅乱在一起的器官。 南汐泛起恶心。 她低下头缓解时，注意到了在桌面上摆放着的一本笔记。 笔记外壳布满脏污，已经看不清上面贴的名字，但能放在手术室里的笔记无疑是归属于哪位研究人员。 于是南汐把它打开扫描保存。 这原来，是一本手札，字迹工整，下笔有力，前主人应该是一名男性。 笔记前面还记录的还是正常的研究日记，看着没什么内容，越到后面越有不对—— 【6025年3月7日 今天的实验体依旧没有存活，他们在死前拼命挣扎，甚至有另一个意识同我们对话。好奇得，我都想在自己身上试试，这究竟是什么感觉。】 【6025年7月1日 又来了，这次实验体同我们说话的内容比较长，他居然有之前每一个实验体的记忆！好神奇，这些病毒难道记忆互通的吗？好想知道。】 【6025年8月15日 我想悄悄的试一试，被李菲发现了，她阻拦了我，这是我喜欢的人，不能在她面前失态，我只能下次再试。】 【6025年9月10日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成功了，这感觉太奇妙了，我只注射了0.1%浓度的病毒，身体好像有另一个我，他有其他病毒携带者的记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奇妙的感觉，我拥有别人的记忆，原来它们一点也不害怕这场实验啊，这是它们生存的方式。】 那名研究人员的字迹从这里开始变得潦草，胡乱，前后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人。 【6025年12月30日 明天就是除夕夜了，我要给李菲准备这神奇的礼物，她一定会很喜欢，能够和我拥有共同的记忆，我们就像同一人。】 【6026年1月1日 我就知道她会很喜欢，看她这兴奋的样子，一定因为记忆迷恋上我了，我们是一对，我们更是一体的......】 南汐开始看不懂他写的字。 【6028年5月5日 我和李菲孕育了第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是怪物......胡说那明明是能承载eve的存在。】 eve还是第一次在这些实验数据中看见这个名字，南汐接着往下看，后面的日记看得她想痛骂这群畜牲。 居然拿自己的孩子去做实验。 而他们口中的eve，是没有经历过处理直接提纯的原始毒株。 那名孩子成了变异怪物，细小没有攻击性。 在李菲和那名研究人员的保护下没有被销毁，下落不明。 ...... 日记到最后南汐没想到，居然看到了关于她的。 【6035年12月15日 头这次带回来一个孩子，她对原始毒株的接受程度居然是100%，她是我们唯一成功的实验体......eve，我们的eve......要夺走eve......】 字迹潦草，甚至在鬼画，但后面后恢复了清晰的字迹，能看出原主人恢复了意识。 【前面都不是我！！！是我大脑里的另一个意识，我不该注射病毒的，没想到少少的一点，都能将我彻底控制。 在我还清醒时我要写下这一切，我怎么能将自己的孩子也用作实验体啊，那可是我和李菲爱的结晶！！！ 多亏这个厉害的小朋友，她控制住了原始病毒，让我得以从它的子株控制中短暂逃离，我们把她取名为eve，不知道是哪来的小孩，她父母亲一定很担心她...... 我真后悔我的所作所为希望这本笔记能够弥补，也希望有人能救救我的孩子，他还有生命体征我知道！！ 这些毒株有意识，祂们要靠感染人类繁衍存活，别再继续实验了，只会壮大祂们......】 这名研究人员在写下几组重要的实验数据后，意识被毒株彻底损毁，最后留下一句。 【我为什么要求别人，我要自己救我的孩子，我需要eve的骨髓，我要和我的家人一起做回正常人......】 他已经不是人了，病毒意外泄露世界毁灭。 他彻底成为被南汐在学校杀死的怪物。 心里一阵唏嘘，他是一名疯狂的科学怪人，自作自受犯下许多不容原谅的错，害了许多无辜，包括自己的妻子、孩子，现在却来祈祷能有人救他的家人，真是可笑。 可不知是不是父爱这一点，莫名触及了南汐内心深处，她选择带走这本笔记，让它别继续留在黑暗里。 至于那名脆弱的怪物婴儿，恐怕早已在末日里死亡。 本子拿起，从不知哪一页的缝隙处掉落一张全家福。 男人和妻子笑得很开心，即使他们拥抱着的是一个没有脸的怪物婴儿。 南汐捡起照片，在后面看见了属于另一个人的字迹，她瞳孔放大，满眼震惊。 【我会救回你的孩子，安息吧我的朋友。】 ...... 第58章 eve15她要逼他一起沉沦。…… 南汐并不认识这是谁的字迹，但留言一定曾参与研究的人留下的，会不会这个人也是协助父母救她的那位？ 满腹疑惑，南汐心里没有人选，她也没听父母提起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她唯一肯定的是那个婴儿还活着，只是不知在哪。 带上手札南汐继续搜索这间手术室。 * 顾舟在南汐掉入地下后与四只变异体展开搏斗，他不像南汐拥有异能，而是凭借多年训练有素及战斗经验，靠走位和火力攻击，分开完成击杀。 一切搞定，他站在丧尸残骸之间，擦去误溅在脸上的污渍，给枪换子弹。 通讯端一直尝试联系南汐，都没信号。 她下到了地底太里的位置。 担心下，他要快速完成这边的搜索，下去同她会和。 顺着方才几只变异体出来的路口，顾舟来到一处研究人员办公室。 刚一进门他察觉不对。 一切都太过相似。 第73章 和初代首领的办公布局...... 无论是办公桌上被夹满燕尾夹的笔筒，台灯一定要是正对椅子，书柜上的文件一定要从高到矮、从宽到窄摆放。 一切与安全区内前首领的办公室如出一辙。 想到那名化名为张噗噗的研究人员，顾舟心底的疑惑以难以遏制的趋势膨胀，有些怀疑一旦开始，便无法制止。 他手抚摸上布满灰尘的桌沿，顺着打开办公桌左侧抽屉，那是前首领习惯性会放支笔及重要文件的地方。 钢笔因惯性在抽屉里滚动的声音响起。 一切怀疑尘埃落定。 除了笔以外，还有一张写给办公室主人的留言。 【华烨，当你看到这个留言时我已经酿成大祸，我不应该听那个虚伪的人的话，研究什么eve，什么生化武器，你是对的，我们这些做科研的应该做对人类有贡献的事，而不是助长战争。 现在病毒泄露无法挽回，我想把我最后推算出来的结论告诉你，希望由你我最信任的朋友，救人类于水火，我已经感染病毒了，实验室即将封闭，你看到留言后，一定要去找当年那个孩子，他体内的转因子是消灭病毒的关键，那个孩子失踪，寻找起来很困难，上帝保佑你！ 杰森】 留言的内容证实了前首领也是实验的参与人员，并且处于核心地位，但他早早醒悟，与一群人理念背道而驰，凭一己之力在暗地里做斗争，再到东窗事发，站出来带领人类做斗争。 前首领之后的所做无疑是伟大的。 顾舟对他的信任没有崩塌，他放下留言，将其记录，并打开一旁电脑。 顾舟知道师傅的密码，输入进去，拷贝了里面所有资料，其中包括完整的研究人员名单。 名单第一位——杰森教授。 ...... * 与此同时，南汐在地底，发现了名为杰森的一名研究人员留下来的实验资料。 里面记录了大量关于eve病毒的猜测和结论。 其中有一条，关于转因子的，理论上能够实现对病毒核苷酸序列的改造，制作出对抗病毒的抗体。 好像看到了希望。 南汐将它们扫描保存，并尝试联系顾舟告诉他这一重要发现。 通讯器内一直是滋滋声，没办法与上面取得联系。南汐很懊恼，只能接着探索这片区域，找到上去的通道。 * 顾舟已经探索完这片区域，准备降落。 通讯器需要他和南汐在同一层才能重新联系上，他只能慢慢寻找。 可就在此时收到了其他队传来的噩耗。 “长官，不好！！！这里通往河流下游，通道口被破坏了正在渗水！！！” 什么！！！ 顾舟冷静道：“流速。” 副官：“缺口还在不断扩大，动态时间，预计一小时！” 顾舟：“你们完成任务后撤离。” “是！” “长官......” 副官还想接着说什么，却发现顾舟与他们失去了联系。 此时，他正在降落。 只有一小时时间，他需要快速找到南汐。 随着他离地面越来越近，与南汐频道的信号就越来越清晰。 对面熟悉的女音传来：“长官？” 顾舟焦急突破了冷静，此时语气哪还有方才的镇定自若：“这间实验室快被淹了，你在哪？” “还在搜查，快完了，我同步地图给你。” 滴声后顾舟收到了地图。 好在她离的不算远。 两人汇合时时间已过去10分钟，地下实验室的水齐到腰线，还在以惊人的涨势不断往上升。 南汐被顾舟抓着，两人顺着水流方向走找到流下来的入口顺势往上。 时间不等人，水平面还在不断升高，现在上层也已淹没大半。 到了地方他们也与队员恢复了联络。 “长官，我们刚出来的时候，通道已经被堵了，现在实验室内没有其他通道怎么办？是否采取爆破？” “爆破不行。”南汐和顾舟在同一时间开口。 他们在地底爆破很容易引发塌陷，到时候别说出来了，全都压死在里面。 现在只有一种方法——从进水口游出去。 实验室地处河流地段，不可能没有潜水装置，两人果不其然在某间废弃的办公室找到。 带上装置时，流水恰好填满整间实验室。 逃离如计划中一样顺利，他们平安游进河流下游。 是海！ 海平面深100米处，他们从下往上浮。 海里不能交流，南汐发现顾舟好像越来越慢，不放心下她查看了他的氧气装置。 指针降到了0！！！ 他把氧气含量多的那一罐氧气瓶给了她。 不知他已经屏吸了多久，南汐赶忙解开他身上的氧气瓶减轻负重，给他用上了自己的那罐，而后往上继续游。 顾舟渐渐恢复，两人就这么撑着。 “南汐。” 怎么偏偏在这有人叫她？ 南汐忽然听到一阵魅惑的女声，不是曾经在靠近晶体时听到过的，是一道空灵魅惑的女声。 “南汐。” 来不及做他想她忽略这声继续向上游，漆黑的海底已经能看到海平面折射下来的光。 他们离终点越来越近了。 “南汐。” 女声还在继续呼唤她。 “小人鱼，你最好也别让他死。” 即将到终点时，南汐失去意识，眼前是顾舟焦急的神情，他拽着她，拼命游向海面。 * 小人鱼...... 啊，这是梦，她想起来了。 许是碰到了海水和危险，刺激了南汐的记忆。 她没事，但此时晕着，醒不过来。 能听到耳边顾舟焦急的呼喊。 他摁着她，在给她做人工呼吸。 他在祈求神明。 他快哭了...... 手指触碰滚烫的液体，南汐缓缓睁眼——顾舟身上头发都湿透，落日晚霞照在他脸上，掩去了眼底的红。 “我没事......” 这就是这场梦里的水手先生，他将她搂在怀里，用身体取暖。 自己明明也差点死了，还担心她，真是一样的笨...... 朦胧间，记忆回笼，南汐心里哪还有他是自己哥哥那层约束。 抚上他脸，樱唇柔软触碰上他的泪痣。 没等人反应，南汐凭借异能的恢复力，撑着恢复了大半的身体起身。 直升机的声音在他们头顶。 她朝着上面招手。 * 平安回归驻扎地休整。 南汐现在看周围的一切都有所不同。 记忆的复苏带给了她完全掌控异能的能力，她发现自己其实不仅能发出怪力，还能像之前的两位高等体一样控制电信号，之后再也不用担心执行任务过程中会失联了。 她简直是又强了一等级。 处理完伤势，顾舟也缓了过来。 组织成员开会，将这次的发现同步给安全区内的研究人员。 会议连着开了8个小时，结束后顾舟说第二天要带着南汐去一个地方。 她以为，他察觉到她的情感，要给出回应。 没想到...... 当晨曦照在石板上，闪着耀眼的光，在这片已经完全被肃清的地方，短暂地透露着安宁。 南汐看到了三个立在一起的墓碑。 顾舟站在墓碑前，捧着束野菊，将它们放在每一个碑之间。 他撤开身时，南汐看清楚了墓碑的主人。 赵华烨、南汐之父、南汐之母。 原来，他早已帮她把他们安葬。 当时被救，顾舟也深陷危险，南汐只短暂的问过沈博士她的父母，在没有答复后，他便懂事的没有再提。 没曾想，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父母已入土为安。 南汐看顾舟的眼神更加柔和，他怎么这么好。 一时间冲上去将他抱住。 如果父母能听到的话，她要告诉他们，这是他们女儿的恩人，更是爱人。 没等她说话，顾舟就先开口。 “师傅，伯父伯母，我是南汐的哥哥，会一直护好她你们放心。” ......谁要你继续做哥哥。 南汐不解地抬眼望他，顾舟始终是迈步去这道虚假的亲情坎吗？ “汐汐。”他的目光坚定，不带有一丝男女情爱，“会议里隐瞒一些事，其实我还发现了师傅也是研究人员，以及他就是当年协助你父母亲救你的人。” “嗯。”南汐点头，但她不想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顾舟回抱住她：“师傅过世后，我便一直独身一人，而你汐汐，你是我末世里遇到的家人，我永远的家人，是依赖感让你对这种亲情产生了误解，你其实不喜欢我。” 不是这样的...... 南汐想和他说，可他内心笃定便也于事无补。 第74章 “我在伯父伯母还有师傅面前发誓，会照顾好你，作为你的依靠。” “谁要靠你了。” 南汐心里带有被拒绝的羞愤，和对顾舟没有跨出亲情界限的不满。 他怎么这么死板！ 情绪上头，她推开顾舟：“感谢你，帮我好好安葬父母。”在这里不想同他多做辩解，南汐更想好好祭拜。 顾舟以为南汐想通了。 殊不知她在暗下决定，要逼他承认对自己的喜欢。 逼他同她一起沉沦。 第59章 eve16接吻时舌头也不知道怎么…… 武装部的战士们发现，南汐和以前不一样了。 准确来说是更强了。 在清理完1号实验室后，她凭借异能和出色的作战本领能一人团灭百只丧尸，有她在的任务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完成。 东部区域的收回任务因为南汐，执行得越来越顺利。 她的战功赫赫被传回安全区，成了不败传奇。 南汐声誉日隆。 * 时间过去两个月顾舟找到南汐谈话，这是两人时隔这么久再一次面对面说话。 南汐投入到各项任务里，让自己整天处于繁忙当中，就连休整日也会刻意避开同顾舟单独相处，她做这些是为了让他产生陌生感。 陌生后是一段新关系的开始。 而顾舟却只当她是在闹脾气。 几平米大小的谈话间，南汐站在顾舟面前，姣好的面庞不带有一丝情绪，周身散发着在战场上历练出的沉稳感，仿佛对面的人只是个会下达指令的机器，无论他说什么南汐都只会做出“是”的回应。 顾舟叹了口气。 这会是真的惹大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个无情的指挥长：“叫你来是因为，在之前的战场上发现的一封留言......” “不用同我解释前因后果长官，军令不可违，您下达命令就好。”南汐打断，不想听他这种给小孩解释的语气。 “......发现了一封留言，是研究人员给华烨首领的，因为没有向别人公开他也是研究人员之一的讯息，这封留言遍也没有公开。”听她说这话顾舟心里不是滋味，带了少有的倔，继续给讲述前因后果。 南汐还是一脸正经严肃，明明没有说话但就是一举一动都在暗示着：您请继续：） 真这么绝情。 顾舟内心颤了颤：“留言的内容让华烨首领寻找一个孩子，那名孩子是彻底阻止这场灾厄的关键，结合你发现的研究人员手札推断，大概率是那名没被发现的婴儿。” “任务。” 顾舟抬眼：“寻找婴儿的事情只能交由你和我，接下来的任务要秘密进行。” “明白长官。”南汐就这么水灵灵地应下安排。 “汐汐......”顾舟汗颜。 “嗯（*n＿n*）”南汐回了个标准敷衍式微笑，“长官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顾舟想了半天，憋不出个其他，只能淡淡道：“遇到困难找我，你哥哥什么都会帮你的。” “嗯：）”点头敬礼一气呵成，南汐告辞了这间谈话室。 她离开后，顾舟揉了揉眉心，怎也抚不平。 他在说些什么...... * 武装部队里谣传的南汐和江淮的关系终于传到本人耳里。 此时南汐和江淮刚执行完任务，正在返回的直升机上，听到这，江淮赶忙摆手：“天哪！你们在说什么！！这可是天大的误会。” 两人看样子最近闹矛盾了还没好，他又只能说是误会，不能告知别人南汐和首领的关系。 殊不知他这番解释的模样，造成了大家误以为两人的关系没得到家长认可，纷纷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他。 南汐则是挑了挑眉思考：要是这件事传到顾舟那...... 感谢江淮给了她新的想法。 下机时，她拍了拍江淮肩膀，把人带到一地隐秘处。 江淮紧张地探查四周，见南汐一脸憋坏水的模样道：“怎么了？” 南汐抬眼望他，栗子发色的江淮剪了个板寸头，额角上不知因为哪次任务受了伤，留了块疤，长相总体来说是很好，身材体型锻炼得也很硬汉，应该是不缺追求对象的存在。 如果说自己喜欢江淮应该会很有说服力，毕竟顾舟之前就很在意。 为了计划顺利执行，南汐还是以防万一地问道：“江师兄，有没有谈女朋友？或者什么喜欢的人？” 江淮瞬间涨红脸，与他周身的气质违和，却怪可爱。 “没......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南汐双手合着放在脸旁，笑容嫣然：“想拜托最佳战友帮个忙。” 她这么问加上这么说，江淮这个知情人隐约猜到了些。 “想拜托最佳战友配合我逼一下长官。” “怎么做？”江淮很乐意，有一天能为地表最强和首领的爱情添砖加瓦，也是莫名燃起来了。 南汐接着笑道：“也不用怎么做，就是我想和顾舟说我们两要恋爱，我在追你。” “这个......”他还以为她会说点什么切实的，这个他不知道要怎么配合，“我该做些什么反应？” “一会陪我在他附近晃一眼就好其他交给我。” “行。队里的八卦怎么办？到时候他们知道会不会影响不好。”江淮比较担心流言，每一个都太离谱了。 “嗯，我没事，如果给江淮你造成困扰，那就向他们澄清就好。”南汐也不想因为私人事情给别人带来太多麻烦。 江淮点头，他不觉得有什么困扰的，只有他知道真相八卦什么的。 等着两人成了，他要在队里大肆摆谈！ 一切敲定。 于是当天夜晚，营账旁的照明灯下。 顾舟就看到了南汐向后背着手，抬头盯着江淮，羽睫扑闪，被顶头的灯光照得整个人灵动可爱，而江淮容貌不差，同样站在那，只是垂眸望着她，看不出情绪。 一男一女远看暧昧，近看般配。 心里不是滋味感到达顶峰。 天知道她已经多久没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了。 顾舟读得懂，南汐这个眼神是喜爱和欣赏。 下次再说话就是他们的好事吗？ 他莫名心燥，却也知道，是自己要做兄长的。 这种感觉会消下去的。 顾舟只能安慰自己，而后难得的，平时在属下面前表情一尘不变的顾长官，眼底露出了疲色。 他整夜未眠。 * 南汐在休整日，把手上的任务交付完后去指挥长临时办公室找顾舟。 “长官！”她的声音轻快，银铃般悦耳，又如泉水，温柔细腻，眼底是无意中溢出的笑意。 看得顾舟扎眼，周身温度都低了好几度。 “下次任务申请和江师兄组队！”南汐话语甜甜，尤其是在咬字那句江师兄的时候。 顾舟颔首点头，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没有理由。 “谢谢哥！” 这么久以来赌气都没再叫过他一声哥，却因为他答应了和别人一起组队叫出口。 她是真的看上江淮了吗？ 再次执行任务回来，南汐还是一脸甜腻的模样望着江淮。 这时有八卦声传入顾舟耳里——南汐正在追江淮。 顾舟愤愤眉头紧皱。 能被南汐喜欢是福气，答应还来不及，居然还要追，江淮那小子不知好歹，南汐也是太不会挑人喜欢了。 当晚，顾舟满脸严肃出现在营帐里。 南汐便知道，他上钩了。 * 顾舟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眼帘垂下，南汐给他倒了杯水。 故作不明地开口询问：“怎么了？” 顾舟：“你真在追江淮吗？” 这句话也行。 南汐两手夹在膝盖间，脸颊微红，泛起娇羞，她喃喃道：“嗯。” “能换个不要你追的人喜欢吗？”看见自己珍视的人倒贴，任谁心里也不是滋味。 “老不答应，很不识好歹。” 你好意思说谁呢？ 南汐心里暗骂，但面上仍然。 她故作苦恼：“可能，我追人的手法不是很好，又没感情经验。”说着抬眼望向顾舟。 顾舟被这眼看得牙痒痒，他太了解她。 尽管南汐想藏住【你还不是没答应】的意思，顾舟还是从她眼里读了出来。 他不一样。 “感情是不管有没有经验的。” 顾舟正温怒，南汐一下眼睛睁得炯炯有神。 “哥！你之前说有困难什么都可以拜托你的对不对？” “......是。”生怕她说出什么，顾舟赶忙补充道：“帮你追人不行，我不赞成。” “不是！我是想拜托哥哥你教我恋爱。”南汐一脸单纯样，提到恋爱时眼里晃动着光，好像真的很渴求。 这落花般的眸子柔美得要将顾舟在眼里化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第75章 “什么？” “教，我，恋，爱！”南汐一字字重复。 “胡闹，我怎么能？”顾舟避开她的眼神，因为这声说得像是“来和她恋爱”而不是“教她恋爱”一样。 “你可以的哥哥，我不想到需要和江淮亲密时一点经验也没有，显得我很笨。”南汐以逼人的气势一点一点向他扔雷，破开顾舟的防御。 顾舟沉默。 南汐再接再厉：“哥哥是，不愿意和我亲密吗？” 许是被她闹得分寸全乱，顾舟慌了神落入圈套，下意识说出口：“不是。”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教我！”钳子都夹住鱼尾了，哪还有放过的道理。 南汐起身走近顾舟。 他见她靠近，下意识后仰，这却让怀里多出来很大一部分空间。 南汐勾了勾唇，毫不犹豫坐了下去。 顾舟要起身，她便双手环住顾舟，贴在他耳边：“不是都说要教我的吗？” 用力的腿部肌肉再度放松，双手垂在身侧，拳头紧握。 他来得早，南汐今天应该还没来得及梳洗，可身上依旧散发着冰桃般的甜香，箍住他全身。 “今天江淮这样抱着我，我就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了......” 她不可能这样坐在江淮怀里，今天回来到现在，江淮一直在加练。 顾舟好像某一瞬间明白了，她这样是在故意刺激他，故意激怒他。 南汐还在继续：“想接吻，可我不会，连舌头也不知道怎么伸。” 娇软的地方被看见，哪需要她学动作。 顾舟明白自己原先对她和江淮的误解，那些个看不过眼，原来都是这小家伙使坏。 他之前原来一直挂在她的钩上。 现在一切明了有机会脱钩了，他扪心自问，愿意吗？ 一声声呢喃，在耳边响起的“哥哥”成了此时蛊惑水手自愿游入深海的海妖吟唱。 顾舟在明知是毒的情况下，往脑袋里蒙上雾。 他的手揽上“海妖”柔软的腰｜肢，触及脊骨以下的两处凹陷，让她贴近，而后另一手抚摸上她的脸颊，抬起面前的下巴。 “张嘴。” 第60章 eve17投诚 闻言，南汐眼里荡漾出一抹促狭，微微张开的樱唇，上翘的弧度不容忽视。 顾舟后面的动作便带了惩罚她的意思。 唇与唇贴上，呼吸交织在一起，方才说不会伸的舌尖，都不用本人动弹，在被带着探索、游戏。还被轻轻咬了下。 一上来就被盯上敏感的部分，南汐有些吃不消，但是眼见好不容易突破了这一防线，她耐了耐，强忍着。 暧昧的声音不断，这是个持续绵长的吻，透过唇舌刺激的是身上每一处，电流感酥酥麻麻。 轻咬似的吻没有持续多久，顾舟转而品尝她的唇珠，砸吧砸吧听着声感觉津津有味。 会肿吧？ 和什么一样。 南汐轻哼出，她的手搭在顾舟身前轻推，指尖触及滚烫，和主人一样可爱柔软，多了些欲拒还迎的意思。 她没有被放开，而是被握住手加深了这个吻。 带有茧子的手掌，摸索着南汐如玉般细腻光滑的手，从捏紧，到十指交握。 他这不让她换气是在闹哪样？ 是忍不住之后内心挣扎下，选择蒙蔽自己顺从本心吗？ 结果是好的。 南汐也听话任由他吻。 这场拥吻的发起者，顾舟从开始时便一直看着南汐，他知道她得逞了，他的理智在顷刻间崩塌，尤其是冰桃香含入口腔时，他把一切都抛之脑后，只想着怎么惩罚这张偶尔会硬得要死的嘴。 她比他想象中的要乖，要软。 单身至今的顾舟，内心炸开了花，恨不得这一刻再久一点、久一点。 他咬过舌尖后转变路数，转而盯上南汐绯红的唇珠，那里是平时见得嘴多的地方，经常伴随主人的说话声动弹，是引诱农夫去摘取的红苹果。 好甜、好甜好甜。 顾舟控制不住对多巴胺的渴望，他开始想她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这么香甜。 南汐是什么甜品做的吗？像手握蛋糕一样。 这，还没吃干净。 顾舟沉溺在此。 这种恨不得一次性吻完的技法，让南汐整个人陷入糖浆里，她紧贴着顾舟，变得黏糊起来。 帐篷周围的空气也很懂事，安静地让他们偷享此刻。 终于南汐被放开。 两人无言，在有节奏地换取氧气。 大脑清醒一丝后南汐才想到，顾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他沉重的呼吸和吻法，带了浓浓的侵虐感，明显是他在享受，而不是听她的在进行恋爱教学，他是在自己偷乐啊。 南汐更开心了，这意味着，她至少在刚才是攻破了顾舟的防线的。 只要再一步，再一步。 她重新贴上去。 想着趁热再亲一下时，顾舟却将她放开。？ “怎么了？”南汐疑惑地问出声。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很沙哑，暧昧，甚至很细小，要贴在耳边才能让人听见。 顾舟埋在她颈间，也不知在想什么。 久久，同样沙哑暧昧的男声传来。 “对不起。” 别这样，好不容易接受自己的内心...... 南汐不想听他说这个，好像他下一秒就吃干抹净不认人一样。 顾舟要是真敢说“当这一切没发生”的话，南汐一定强给他看，反正他力气也比不过她。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顾舟没有说那句。 而是转而看向她眼睛，想要从里面挖出什么，真实，虚假。 “你没有喜欢江淮对不对。”他说。 南汐没回答，她怕真暴露了，他要是撤身后悔，下次再钓也就难了。 她没料到的是，顾舟说的是肯定句。 他很确定南汐就是在骗他。 小骗子。 “继续喜欢我。” 他在留下这一句后，抱起南汐转向，让她能低头看他，看他终于下定决心。 果然南汐再听到着话后，眼底闪过惊讶，但还没等她反应回过味来，又一次被吻上。 这次她是低头那个，距离任由她掌控。 攻打了许久的城池，终于投诚是什么感觉，南汐现在就是这样想的。 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顺利。 她享受着，忘记了此时是在哪。 哪都黏糊，哪都没有力气。 ...... 最后，她被顾舟抱起，轻哄：“以后，不用骗我了。” 南汐点头，“那你还把我当妹妹吗？”不放心，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她捧上顾舟脸，不许他移开视线，带了丝威胁意，他要是敢说是她就拧断他脑袋！！！ 顾舟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原来平日里冷峻威严的指挥官阁下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春日里尽力讨好另一半的鸟儿。 他用她听着最发软的语调，故意道：“我要是说是，你肯定会拧断我脑袋，我不是这么没有良心和道德的人，在亲了人后还不负责。” “你说清楚一点。”南汐已经听到了半句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她想要完整的，要那种听了能化掉的。 顾舟也很知道她想要什么，他幽幽开口：“我大概是第一个把妹妹当夫人的男性。” “你不觉得我是你妹，我们连血缘关系都没有。”南汐嘟囔着，但那“夫人”一词，甚是悦耳。 “嗯。这么多年都这身份，允许我习惯一下。”他拉过南汐的手亲吻。 南汐望了望他：“可你动作蛮习惯的......”亲得这么顺手。 “我也是一名正常男性。”顾舟顺着给她答复。 南汐想了想，确实，他作为正常男性的存在感很强烈，一直突突地，滚烫不容忽视，她想了想道：“需不需要我帮你？” 顾舟贴着她脸侧，笑容和声音都越来越温柔：“刚来就上难度，汐汐不行的，太快了。” 南汐其实觉得没什么，反正迟早要见，但为了不让自己淑女形象崩塌，她选择让他受受罪。 橄榄枝已经递过一次了，是他自己拒绝的。 “行，不过我很好奇，你平时都怎么解决的？”南汐使坏故意贴着。 顾舟任由她乱来，不紧不慢道：“之前是洗冷水澡，今天恐怕需要用下手。” 露白成了此时暧昧的催化剂，南汐还是崩塌了：“那你要不在我面前？” 忽然被人拍了下，南汐弹起：“干嘛！！！” 这人居然打她那...... “下次。” 这短短一句看似敷衍，却在不久后被实践。 顾舟最后是借南汐的浴室清理的，毕竟成这样他也出不去。 南汐卧在床上一脸止不住的高兴，没想到和江淮的配合攻势来得这么快，早知道早拜托他了，回头一定得请这位师兄吃顿饭。 第76章 一夜好眠。 从此顾舟和南汐之间的关系，从兄妹成了爱人，为了不影响任务和避免不必要麻烦两人没将这件事公开。 于是，时不时就会出现在某人帐篷里亲热后被副官差点抓包的事。 有一次顾舟的上衣已经脱掉，副官这时进来，南汐只能装作是在协助他做仰卧起坐。 尴尬对视，还好副官比较单纯，没有做他想，只是两人得更小心了。 * 寒来暑往，不知觉间，东部的清理回收任务迎来最终告捷。 当属于人类安全区的界碑立在东部边境，日出洒落大地那一刻，人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英雄凯旋，以顾舟为首的“人类第一行动处”全员回归，安全区的人们欢呼，雀跃，咏唱凯歌庆祝。 在首领身侧，有一名面容较好的女子，她的伟绩早就传入众人耳中。 最强战力，以一敌千，是有史以来最传奇的战士，光芒万丈。 此时，人群中有不少人开始讨论，下一任首领会是谁。 几乎没有异义指向南汐。 同样是以最强武力担起首领重任，南汐毋庸置疑。 有讨论首领继承人的，就有讨论首领婚配的，有讨论首领婚配的，就有讨论整个武装部婚配的。 末日之下，站在前线守卫人类安全的人成了受欢迎对象，顾舟和南汐这样的不敢肖想，这便让江淮在内的其他人陷入受欢迎热潮，一回来追求者便多得没边，出门在家都能收到各式各样的表白。 南汐对此，笑了江淮很久。 这时江淮已经知道她和顾舟终成眷属，开始和武装部的不知情人士炫耀，自己好歹也是为他们感情事业添砖加瓦的。 对于南汐的嘲笑，他表示她很没有良心。 视频里江淮汗颜：“你就不怕你和首领的事情传出去，到时风水轮流转，你们成为焦点？” 南汐笑容狡黠：“哼哼，没事呀，最多是八卦，但是你哈哈哈哈哈，要不说真的谈个恋爱吧江淮，这样就能少些追求者了。” 江淮立马摆手：“我是励志要将一生奉献给人类对抗丧尸的人，比起恋爱，我更想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将士。” “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南汐从不吝啬夸赞，也不会虚伪夸赞，江淮确实是一名很优秀的战士，除开她和顾舟的光芒，他可以说是最优秀的。 “我觉得你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了，提前打个招呼，江副官！”南汐笑得很甜，没等江淮回话便挂断电话。 不用说江淮便知她去干嘛了，他拿起东西前往训练营接着训练，不耽搁一刻时间。 * 南汐匆忙挂断电话，是因为顾舟洗完澡来了。 要是被他看见自己趁着他去洗澡的间隙和江淮视频聊天，即便江淮和她现在是很好的挚友关系，这人都会醋死。 然而南汐的动作没逃过顾舟眼。 “又在和江淮视频？” 他只在下身裹着浴巾，自从发现南汐很喜欢看他的肌肉线条后，他便习惯了。 但此刻这样很像南汐在背着原配与他tq。 南汐趴在床上，翻了个面坐起，好整以暇：“是呀！” 她从不隐瞒和江淮关系好。 顾舟坐在她身侧，南汐拿过毛巾替他擦干头发。 “江淮，挺好的。” “我也觉得，各方面成绩都很优秀。”南汐擦着擦着贴近，“所以长官阁下，什么时候和这位优秀的战士说你已经要将他提拔成副官了呢？” “我都看到你拟的文书了。”南汐掐了下顾舟脸。 被人一把揽过跟前。 “一会告诉你......” 第61章 eve18（剧情章）决战-冰蓝液…… 两人之间的变化，没瞒过沈宴温。 当他们因为婴儿踪迹的事情出一同出现在沈博士实验室时，仅靠一个对视的眼神就被他发现了。 沈宴温双手环抱，靠在实验桌前好整以暇盯着一前一后来的两人。 顾舟先到便在沙发上坐着喝茶，南汐事先去了趟武装部迟一些，进来时作训服都没来得及换，头发还因路上着急走得有些乱。 顾舟看着她，眉头微拧，南汐眼里藏不住慌张和害羞，偏过脑袋。 她顾舟家的小霸王什么时候在顾舟面前羞过？ 至少当着外人面是没有过的。 沈宴温扶了扶下巴，双眼微眯，用肯定的语气道：“你们在一起了。” 顾舟淡定品茶，南汐眯眼莞尔一笑，见他猜到便也不做隐瞒：“真不愧是安全区最强大脑沈博士。” 她迈着步子走到顾舟身旁坐下，喝起进门时顾舟便为她斟好的茶。 他挑的杯子还是沈宴温买的一副对杯。 没有先切入正题，沈宴温语气调侃道：“我就知道这天迟早会来，小子你终于不别扭了？” 意有所指，被点到名，顾舟缓缓开口：“没有血缘关系，从兄妹变成爱侣又没什么。” 沈宴温挑眉，投来的眼神里写满了“你终于这样想”了的欣慰，作为见证者他吐槽道：“我还以为你要看到汐汐谈恋爱来我这喝闷酒，悔不当初才醒悟。” “咳。”顾舟掩嘴咳了咳，事实也差不多。 还好他发现南汐在骗他，还好她没真和江淮在一起。 对于顾舟的一系列反应南汐看在眼里、很震惊，看来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彻底接受了嘛。 也不怪，她经常被吻得发疼。 话说，忧郁而喝的醉醺醺的顾舟，她还蛮想见见的。 南汐思绪飘开。 沈宴温在这时把话题拉回重点。 “好了，你们的事情自己处理，身为朋友兼长辈，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情比金坚！”沈宴温放下环起的胳膊，右手握着投影控制器，说话间按下，室内缓缓降下幕布，周围百叶窗随之关闭，陷入黑暗。 投影亮起，放出一段熟悉区域的采集视频。 繁华街道、商城、城市大楼...... “地点在北部？”南汐问道。 沈宴温点头，跳过视频一长串内容，画面暂停在繁华街道的一处地铁口，他幽幽开口：“这里，我们在上千份你们传回的线索里面发现的，推断出那名孩子被藏匿的地点。” 视频放大，人头窜动的街道，衔接地铁入口处的地方，出现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他怀里抱了个裹得掩饰的东西，小心翼翼不像物品，就此推测很可能是婴儿。 “他进去后，便再也没从这个入口出来，我们查了当时的地铁线路，和所有可能得出口监控，都没有发现他。” 沈宴温说出结论：“很有可能从这个地铁口下去，存在一间未被发现的实验室或安全屋。” 南汐：“北部当年被华烨首领带人大清理，怎么都没能进去？”按理说前首领是核心研究人员之一，知道大多实验室的地点，没有不去查看的理由。 沈宴温思考道：“前首领很可能没撑到进入这个地方，当时战事告捷，他被高等体偷袭受重伤，从此生命留在了那。” 南汐还是觉得哪有不对，直觉告诉她，没这么简单，甚至包括高等体偷袭首领这件事。 顾舟也有这个疑惑，看着五官皱在一起思考的南汐，他开口同沈晏温道：“这次任务，我和汐汐一起去搜查吧，既然是最可能得地点，到时候真相便能明了了。” 南汐回看顾舟，沈宴温点头。 “行，你们俩去的时候要小心，还有，提醒你，以你现在对高等体毒株抑制剂的抗药性，抑制剂只能维持三天时间，最好把抑制剂带上。” 说着沈宴温拿出一个装有两只抑制剂的黑色箱子，这是他们这两年来研究精进的成果，现在的抑制剂要远比以前方便携带。 箱子放在南汐和顾舟面前的茶几上时，南汐眼神暗了暗。 这提醒了她，顾舟的生命正在日渐流失，没有病毒解药光靠抑制剂，不知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她只能祈祷，这次任务顺利，能找到那名婴儿。 彻底结束这场折磨人类数十年的浩劫。 * 顾舟和南汐两人出任务，只有沈晏温知道，指挥便也只有他一人。 两人来到目标地点，对整个地铁站进行了清理，花了一天时间剿灭外围所有的丧尸，开始搜查地铁站内意思入口的地方，大到楼梯间、厕所、安检口，小到每一块瓷砖，都查了遍，始终是没找到。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顾舟消耗掉了第一只抑制剂。 肌肉经脉注射下冰蓝色液体时，南汐看见，有黑丝想从里面冒出迅速占领顾舟，在药物发挥作用后消失了。 她抚摸上顾舟注射药物的地方，指尖轻点。 身前的男人望来，看见了她眼底染上阴翳，羽睫挂在眼上，没了精气神，于是伸出手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轻声道：“没事，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会撑住的。” “这是你想撑就能撑的吗......”南汐嘟囔，小嘴和五官都皱在了一起，顾舟顺势轻吻了下，拇指滑过她的眉头，尝试抚平。 第77章 “不会骗我们汐汐的。”他说得温柔，似在许下承诺，更像是为了哄南汐回神专注任务的谎话。 南汐没将他的话听进去，晃晃脑袋，转而让自己推断实验室入口可能出现的地方。 可以说，这间地铁站，两人能找的都找过了，除非...... “我知道了！电梯！”她猛地看向顾舟，眼神又恢复清澈。 “你是说靠密码进入？”顾舟俨然也推测到了，明白了她的意思。 “嗯！！！很又可能，在电梯楼层按钮，按下正确数字，电梯便能到达实验室。可这个密码......”南汐努力在记忆中搜寻什么。 她灵机一动，想到了那本手札。 “我知道了！”说话间调出当时扫描留下来的内容，翻到最有可能是密码的一页—— 【6028年5月5日 我和李菲孕育了第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是怪物......胡说那明明是能承载eve的存在。】 “孩子的出生日期。” 南汐喋喋不休说着。 顾舟看着她越发欣慰，欣赏。南汐现在已然成长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如果真有自己出现意外，病毒无法抑制的那一天，整个人类安全区交给他，他也放心，只是，他要辜负对她的诺言了，希望到时江淮作为副官能好好辅佐她。 思绪短暂飘散，在南汐的话语间又拉回。 两人来到电梯里，一次按下60280505，果然在一声电子滴声后，电梯开始径直往下，直至抵达。 “找到了！！！” “嗯。” 联系沈晏温将此事同步。 沈晏温：“好好好，你们速度尽量快些，我不确定抑制剂药效会不会再......” 顾舟关闭通讯器，不让沈宴温说出后面的话，他偏头望向南汐：“走吧。” “嗯......” * 这间实验室规模粗略估计有东部主实验室这么大，大可能是属于北部的主实验室。 两人光是探索和消灭留在里面的丧尸就花了一天半时间，眼看截止日期就要到，还没发现所谓的婴儿踪影，都不禁陷入焦急，但超高的素养又让他们在战斗时保持沉着冷静。 终于，在发现通往更下一层的实验室入口时，听到了类似婴儿的哭声。 呜呜...... 幽怨，阴森的声音传来，如果是一名普通婴儿，这声应该是很可爱的，但这个孩子，每一声都让人感到背脊发凉，刺骨的寒。 已经不是人类了，祂的年龄停留在了感染病毒时，不知顾舟和南汐下去看到的，会是怎样一个形态的祂，如果彻底感染变异，对他们发起攻击，只能结束祂的生命...... 入口门打开。 婴儿的哭声更加明显，听清后，南汐更觉发寒，恶心感让她没能注意一旁顾舟的变化。 他额头冒出冷汗，嘴唇上的血色褪去，被他硬咬充血，看上去气色正常。 顺着地下楼梯一步步向下，白炽灯照射下白得刺眼的狭窄通道逐渐通往一处宽阔地方。 下面是空唠唠的一个大厅，连实验器材都没有，天花板高十米，只在空地尽头处有另外一扇门，不知通向哪。 南汐和顾舟看到了那名婴儿。 祂乖乖小小，一岁左右的样，看见他们便朝着跑来。 如果不是祂没有五官的话，还真就像一个扑向哥哥姐姐的邻家孩童。 “小心！” 顾舟和南汐戒备上，躲开婴儿。 小家伙摔倒在地，坚硬的地板砸得祂疼。 “呜呜，嘤！啊！！” 哭声更加尖锐刺耳，音波不再停留在表面，而是直击着南汐和顾舟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振得他们从大脑里感受到疼。 南汐捂住耳朵催动异能慢慢缓解，他望向顾舟—— 黑丝正从他腰间的伤口处探出，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蔓延出来要将他包裹，而顾舟浑身冒汗，连站立也难以维持。 南汐赶忙扶住他：“你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是被毒株控制的表现，他很想给他来一拳，早知道她一人下来就好了。 没有给她焦急的时间，南汐下意识反应从顾舟作战服肩上的口袋里，抽出抑制剂。 正准备快速给他注射。 刚还在哭泣的婴儿忽然止住声音，祂的手伸出了身形几倍的长度，将抑制剂打碎。 冰蓝液体混着玻璃碎渣落在地面那一刻，顾舟倒了下去。 “不！！！！” 第62章 endingvirouseve19…… 黑色丝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顾舟腰上的旧伤处冒出，逐渐包裹他全身。 南汐用尽办法减缓黑丝的蔓延速度，无论是将它扯断还是割开，都没有用。 让境况变得如此糟糕的罪魁祸首，此时正捂着肚子大笑。 祂很高兴像孩童做了什么调皮捣蛋的事，一本满足。 南汐慌忙的手很想给出一拳，这个怪物，初代首领不可能会想救祂。 但祂又是唯一的希望，她不能动手...... “南汐......” “南汐......” 曾经在战斗中听到的那声呼喊，再次出现在南汐脑海里，曾经她以为是那两只高等体，道这时她才意识到，原来是体内的eve病毒。 又几声呼喊过后，南汐将其顺利压制下去。 对面这个怪物体内也是eve，祂呈现怪异姿态，显然没能控制。 在尖锐细长的惨叫声后，无脸婴儿的四肢，拉长，并扭曲成了一个可怕的弧度，将身子倒挂在上，反趴着，从皮肤里撕开一道口，血肉模糊，像是嘴一样的位置，里面还有大小同乳牙相似的三排齿装物。 “南汐，你为什么能......不被控制。” 祂用婴儿的嗓音同她说话，屈下四肢，大嘴朝着祂，要是有眼睛的话此刻一定是在凝视。 身后的顾舟还在持续被黑丝包裹，南汐紧张他，但此刻场面不容她顾及后方，只能祈祷，顾舟撑住。 她开抢射击怪物的四肢，它发出阵阵惨叫，嘴里不停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几枪过后，祂又在极度扭曲下从身体里长出新的四肢。 没完没了！！！ 这样的怪物，真的是人类的最终希望吗？ 祂连病毒都无法控制住，体内真的有制作解药的转因子吗？ 通讯器一头滋滋声传来，连接沈博士的信号，不知多久打断了，南汐重新用异能将它连接，听到了沈博士的声音。 “顾舟！！汐汐！！你们这怎么样了？刚才忽然断了信号。” 南汐手里的枪还在不断瞄准怪物射击。 焦急下她的声音像是在吼出来：“没有！！！顾舟倒下了，我们寻找的婴儿祂变成了怪物！！” “什么？！抑制剂呢！” “被损毁了！”她嗓音带上焦急，同博士的说明让她想到刚才的场景，内心不由又开始担心。 “别管那个怪物了，把顾舟带回！！！” 带回又有什么用呢，等回去他也是被感染了，博士说完也意识到自己慌乱了。 可是...... “博士，转因子，真的在这个怪物身上吗？祂现在脸控制毒株的能力也没有！”南汐猛踢了怪物一脚，恶心地瞥祂一眼问道。 “不能控制？”沈晏温迟疑了。 “没错，一点都不能，现在不是那名孩子在同我对话，而是eve，祂在同我对话。” 咬了咬牙，南汐道：“同样是eve病毒的改造体，我身上存在转因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如果是你，前首领作为将你救出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你去哪了，也不会找不到你！” “如果要阻止这场灾厄，需要付出的代价是生命呢？”南汐不由猜疑。 阻止丧尸病毒真的需要提取转因子这么复杂的步骤吗？ 母株死亡，其他分化出的子株也会死，如果携带母株的生命体直接死亡，不就能彻底终结这场灾祸。 是以一个孩子的生命，换取整个人类的安危；还是堵上全人类的安全，换取一个孩子的生命，这样的困难选择，出现在了首领面前。 这是个悖论，无论选择哪方代价都不是个人能承受的，这样的难题摆在身为人类首领的华烨面前...... 南汐忽然明白了，她沉下来，最后一枪爆头了面前的怪物，声音淡淡道：“华烨首领，将这个问题，留给了我。” 沈晏温没弄清她的状况，只绝得此刻南汐平静得吓人：“你在说什么？” 可能要到最后了...... 南汐嘴角荡漾出一抹弧度，同他解释：“我说，转因子只能研究出针对病毒的抗体疫苗，人类始终要与丧尸大战，要想彻底解决病毒，真正对能终结这场浩劫，毁掉母株就可以了......当年华烨首领也意识到了这点，但他不能替别人做主放弃生命。” 短暂沉默，以沈晏温的脑力，结合南汐方才的话，他也明白过来。 这姑娘别做傻事啊！ 第78章 没等他开口，南汐接着道：“他做得足够了，不做选择，带领人类艰难求存，建立安全区，这个难题现在在我身上，生命是我的，我可以选择。” 加上她身上的eve优先级是高于面前的怪物的，她毁掉，大家都有救了。 “你别做傻事！！！”沈宴温在通讯器另一端怒斥：“就算还要经历许多次战争，才能彻底清除丧尸，但有了抗体人类也有了希望！！！只是慢一点......” “谢谢博士，顾舟撑不了了，人类......等了太久。” 南汐知道沈博士所说，她可以活，但是战争还要持续。 不过，南汐的目的不是她活，而是顾舟，如果顾舟现在没生命危险，她当然可以再等等，用她的异能保护剩下的人类。 现在等不了了。 这场梦境的最终目的，她要陪他一起做完，十场梦境还有七场，不能失败，她要救回他。 意识飘荡想起那空灵的女音：“如果你在他梦里死去，意识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好在你的人类，他舍不得，他是不会让你在梦里死去的。” 只能抱希望于此，她相信他。 “博士，顾舟回来后，替我告诉他，别结束自己生命，好好活着，我会回来的。” “你自己告诉他！我是不会帮这个忙的！”沈晏温很愤怒、焦急。 南汐笑着，一步一步，走向半身被裹满黑丝的顾舟。 “相信我，他活着，我就会回来的。”她很肯定，而后没听沈晏温接下来的话，“之后的一些收尾工作还得麻烦您和他一起。” “南汐你......” 通讯信号被南汐掐断。 她抚摸上顾舟脸颊，拨开一半脸上的黑丝，亲吻在他额头，而后什么也没说。 她笑了，笑容在此刻绽放出无限的生命力。 身后恢复过来的怪物在逼近，祂意识到这个比祂还高一级的存在，正打算做些什么，祂要阻止！！！祂们种族要繁衍！！！ 纤长的指尖曾因顾舟无数次感受过心跳，此刻却贯穿心脏，成了结束它跳动的魔掌。 流出的血是鲜红的，那双绿色的眸子印着红光闪耀。 白金发丝晃动，她靠倒在了顾舟怀里。 最后一刻，她瞥见怪物尖叫着化成一滩黑水，顾舟身上也逐渐恢复正常。 “结束了......” 意识逐渐消散。 * 天气刚入冬，以往要在小雪时节开始下第一场雪。 此时天空好像知道什么，飘起了白色雪花。 人类安全区的大门，在封闭半个世纪后，终于向外界打开。 琳琅满目的外界，与祥和一片的安全区交界处。 那名以自己身躯做实验研究出抑制剂的英雄，继承首领意志带领全人类对抗丧尸的伟大首领，抱着浑身是血的少女，一步步走进。 雪花飘在他头发上，挂成绒，他睫毛底下一片阴翳，透着疲惫，绝望。 此刻城内没人敢出一声。 他们都认出了少女。 他们的另一名英雄。 生命陨落...... * 首领府邸。 顾舟平静得吓人。 实际上自昏迷之后，他的大脑一直清醒着，能听清楚南汐说的每一句话，他想阻止她，但是状况不支持。 只能闭眼感受胸膛处，她的鲜血，一点点流尽。 他不懂，怎么让一个心脏被捏爆的人复活。 她一定是在骗他...... 南汐此刻被安放在命人打造的水晶棺材里，少女容貌依旧，就像是睡着了般，恬静，嘴角带了上扬弧度。 他静静看着她。 小骗子，得逞了这么高兴。 快活过来啊！ 快告诉他，没有在骗他。 打火机声音持续响起。 快告诉他，没有在骗他...... “顾舟！！！！！” 沈晏温冲进了顾舟家，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打火机。 “你要做什么傻事！！！” 顾舟没了反应，滑座在了水晶棺材前。 “我只是活够了......” “汐汐牺牲自己救了全人类，你身为首领能这样自私抛下所有人结束生命吗？！” 提到南汐牺牲，顾舟抬眸，望向沈晏温的眼神空洞，黑的吓人：“我拟好了文书，我去后，首领的位置交给江淮，他是个很好的战士，你辅佐他，人类以后的路，一片坦途。” “辅佐什么！！那毛头小子！我辅佐不了，你这个首领都不亲自教他！让我这个只会搞学术研究的老人来！”沈晏温蹲下扯住顾舟衣领。 “汐汐叫你别死！！！我真是遇到你们，一个个都疯了！把我当传话筒，大冤种。”他控诉着，想把顾舟骂醒，即使是南汐说的离谱承诺，也用来说服顾舟，“她说她会回来，到时候如果她回来了，却看到你的尸体！她会怎么样？！！” 顾舟想她赴死时是笑着的，到时候看到冰冷的他应该会哭吧...... 沈晏温接着骂：“汐汐把人类的收尾工作交给你！你给我像个男人一样振作！别拍拍手死了交给江淮！” 顾舟眼神很沉，在思考什么。 “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听到了吗！相信南汐！” 相信，南汐...... “谢谢你。” 倒霉催的又是这句，沈晏温发誓，要是顾舟下一秒撞棺材死了，他一定把两人分开埋！ 还好，他下一秒起身，背过身，语气沉沉：“我想和汐汐单独待会。” “......”沈晏温无言，拳头紧握。 “放心，我不会死......”至少现在不会。 顾舟承诺。 “你最好是。”说罢，沈晏温退出屋外，站在门口时刻注意里面的动静。 半晌，安静得可怕，他不放心，虚掩着门望向里面。 往日战场上强悍令人畏惧的身影，此刻又回到了当年那个落寞少年的模样。 雪越下越大，把日光称得发白，从窗户透进，照在顾舟脸上。 沈晏温看到了他眼角的泪痣散发着光。 ...... * 三年后。 又是一年，星霜荏苒。 人类安全区的高墙彻底推倒，在顾舟和优秀的人带领下，建立起新的社会，人类复兴工程持续。 顾舟在将一切带入正轨后将首领之位给了江淮，退居二线。 有人提议，在新的城市广场中央立一座南汐的雕像，缅怀这位巾帼英雄，江淮拒绝了。 他知道顾舟首领不会愿意。 在所有人都想着送走南汐时，他还在痴情地等待。 等待那句荒谬的承诺成真。 没人知道他凭借一句话能撑多久。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很爱她。 * 东部海边，顾舟在那修了套房子，直觉告诉他南汐应该会很喜欢。 海平面荡漾水波，天空上灰尘早已散去，此时水天一色，景色优美。 他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菊花去墓地祭拜。 早些时候，在沈晏温的劝说下，还是将南汐安葬。 原本三座的墓碑变成了四座。 南汐的碑在三位长辈中间，静静立着，和她一样，安静时尽显乖巧。 以前，每天顾舟都会来这，靠在墓碑前，和南汐分享生活，告诉她今天他又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有没有睡好。 平淡得像她在身边。 后来，因为繁忙，加上冰冷的石头不会回话，只会勾起他难受，他开始维持一周来一次的频率。 今天刚好到了去看南汐的时候。 春风拂过草地，忽然远远地就带来一阵冰桃甜香。 顾舟心脏猛烈跳动，在暗示他什么。 抬眼望去，一席身穿白裙的倩影正悄然站在墓碑前，抚摸石碑，她白金色的头发长长了，成了一头卷发。 顾舟手上的花束落地，眼底荡漾着光。 是真的吗？ 倩影缓缓转身。 南汐容貌依旧，凝脂如玉，笑容昳丽动人。 她樱唇轻起，声音随风传来：“顾舟，别带菊花了，下次送我玫瑰。” 顾舟大迈出脚，步子踉跄，甚至有些狼狈地冲到她面前，一把将人抱住。 直到软香在怀，他才有了实感。 她双手回抱住顾舟，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后背。 嗓音甜甜。 “我回来了。” 男人哽咽，埋进她颈窝里的脸越来越用力，最后温热感传来。 他嗓音低沉柔和道：“欢迎回家。” 第63章 endingvirouseve20…… 南汐在结束生命后，意识陷入了短暂的沉睡，她像是进入了深度睡眠，睡了一场没有梦境的觉。 不知岁月流逝，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更不知周围发生了什么。 等她醒来，来到了梦境结束，停留的那片区域，四周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 与以往梦境做完停留的感觉不同，这次有关顾舟首领的记忆没有被削弱，她自己的梦里的每一场细节，也没有出现女巫的声音，由此南汐确定，这场梦还没有结束。 第79章 她想自己应该会被火化吧，不知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归，会在这待多久。 她尝试联系女巫，也得不到答案。 时间感减弱，直到一道白光闪现，她被传送到了墓地上。 “爱妻南汐之墓”。 给南汐逗笑，她抬手抚摸上自己的墓碑，她应该离开了太久太久，立这座墓碑的人一定很着急。 远远的风声带过来一阵急促呼吸，和花束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是他吗？ 南汐回头。 看见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顾舟，他像一个木头一样愣在了那，头发也变短了，胡须刚剃过很干净，是有特意整理好仪容来见她。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周身自带威严感，眼底的泪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不少。 他步履踉跄。 南汐看得出来他很激动，她现在有一种过节跳出来jumpscare的刺激感，有点开心，因为自己的苏醒说明顾舟真的会在梦里护她周全，无论多少次。 落入宽大的怀抱，他的手臂紧的有点勒，泪点南汐的腰都向后弯了不少，差点掌握不住平衡，全靠他借力。 太莽了。 但她还是善解人意地体谅他。 正打算说一些俏皮话。 却感受到温热感从被顾舟埋住的颈肩传来。 一下子心就软了。 他是等了她多久啊。 手臂环住顾舟，轻轻拍打安慰这颗脆弱的望妻石。 南汐在他耳边喃喃：“我回来了。” 他把手臂收得更紧，埋得更深。 “欢迎回家。” * “这简直就是奇迹！”沈宴温两眼放光，直溜溜盯着坐在沙发上发南汐。 唇红齿白，肤如凝脂，白金长发，整个人像坠入凡间的精灵，眼睛水汪汪，绿眸似森林，除了长长的头发容貌跟两年前如出一辙。 “这，太神奇了。究竟是什么原理？用科学根本没有办法解释。”所有人都觉得南汐死了，他也在时间的流逝当中渐渐觉得，除了顾舟，从最不相信南汐没死的人，变成了唯一相信她还能活的人。 “我就说我会回来的，可能是病毒舍不得我死？”南汐找了个看上去合理的理由让这场梦境里的人能够接受。 只有她知道是顾舟带来的奇迹。 “那你现在......” 南汐身上的异能是病毒带来的，如果病毒已经彻底消灭...... 沈宴温如此作想。 南汐知道他想问什么，悠悠开口：“没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她的上一具身体销毁，她来这的时候感受到自己的人鱼特征苏醒，这个世界没有人鱼她便不能暴露 现在不是能随便哭的人了。 聊天间忽然感受到腿上被盖了一床毛茸茸的毯子。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果然南汐抬头，顾舟一脸柔情似水的模样，盯着她，语气关心：“早春还有点凉，注意保暖。” 她仰头向后靠，正正贴在了顾舟腹部：“嗯！” “别这样对颈椎不好。”顾舟双手搭上她肩替她调整姿势，但还是任由她靠着。 “嗯！”南汐笑容甜甜。 自从她复活顾舟就变得格外小心翼翼，把她当成了一个瓷娃娃，生怕她会一不小心碎掉似的，各种细到极致的呵护。 沈宴温把他俩的这种举动看在眼里，不由地感叹：“哎，你们这下可以好好过日子了。剩下苦逼的我和江淮，为建设新社会抛头颅，洒热血。”说着他故意掩了掩泪。 “老年人命苦，老年人不能退休。” 南汐笑了笑：“放心，我们只是退居二线，还会和你们一起忙的。” 停顿了下，南汐接着道：“不过居然是江淮，真是挺意外。” “他确实适合，把事情处理的很妥当。”沈宴温点头。 又聊了会儿，南汐没注意身后的顾舟神情低落。 直到沈宴温因有实验要忙离开。 南汐拉了拉顾舟手，蹭蹭他：“怎吗啦？一直站着不坐。” “江淮......确实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南汐噗嗤笑出声：“这个话题都过去多久了？怎么突然来这一句？” “......”顾着沉默，他心里一直别扭，如果不回话会显得自己非常小气，可如果回话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现在变得好自私，那些心里有一点其他异性的存在都不接受，无论对方是朋友、战友还是同事。 南汐忍不住乐，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抬起手轻轻勾了勾。 顾舟见动作俯下身。 南汐吻上他脸颊，啵唧，清脆地一声。 “亲亲你。” 顾舟眼底眸光荡漾，羽睫下的深灰色瞳孔，倒映着南汐姣好的面容。 他手指抬起南汐下巴，于她对视。 “亲这里。” 两人隔着沙发，一人仰头一人弯腰吻上。 从顾舟探入的舌尖，和温柔的动作里，南汐读出了他对她的珍视。 现在是连接吻也舍不得对她重一点啊。 南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贝齿轻咬在他的薄唇上，勾着他，可以要得更多一点、更多一点。 顾舟却很禁得起她弄。 一直保持温柔似水的接吻频率，舔舐稳过她樱唇的每个角落，像孩童得了一个渴望已久的甜筒冰淇淋，舍不得一下吃掉。 只是他再这样，冰淇淋会化的呀。 南汐有些撑不住这个仰头的姿势。 她微微睁眼，看见顾舟一直在用眼睛盯着她，看她的反应，眼睛明明神深邃地将她都吃了个遍，唇上却很克制。 南汐刚想撤开换个姿势，怎料他又贴了过来。 好吧，可能只是接吻动作上多了些隐忍。 他其他上面都写了不够。 南汐脖子真的酸了，她伸手推他的肩。 “能不能去别的地方。” 顾舟犹豫了会，点头。 南汐伸手等他抱。 顾舟样样满足她，手穿过她膝间，由她环着脖颈，将毛毯也带上换了地方。 卧室的床很柔软，躺在上面不会有不适。 南汐继续环着顾舟，张开手臂迎接他。 能看见他喉结滚了滚，回应了过来。 接吻继续，他握上她手，和初春要盖好毯子的地方。 贴得紧，感受真切。 情潮在心里涌动，燥热间，让南汐不自觉想...... 顾舟却在此刻撤去。 “嗯？”南汐声音充满魅惑感，沙哑低吟，像颗极具诱惑力的糖果。 这声“嗯”，是疑惑更是邀请。 顾舟却看着她，久久不动。 半晌。 “我去......” 南汐立马夹着他回来。 “你敢！”她轻声威胁。 都这样了他都能撤，他是圣人转世吗？ 久别重逢，不应该小别胜新婚，干柴烈火吗？ “给你两个选择，在我面前口口，或者口口。” 露骨又直白的话，南汐脱口而出后便有些后悔，她太上头了，导致顾舟想后撤时有点急。 顾舟愣了下，即使以前有过些擦边的经历，但寡了两年，体会丧妻之痛的他，又有了那么些生涩在脸上。 耳根扯着脖颈泛起浅浅的红。 南汐想揪一下，于是她也这么伸手了。 顾舟在她将要碰上时把她擒住。 嘴唇轻咬手腕。 从被咬的地方一阵酥麻感传过南汐全身。 而后她看见，指尖被他带领，顺着鼻梁，嘴唇，下巴，喉结...... 一路向下。！！！！ 小时候曾流行过一种捏捏乐，触感不算光滑。 南汐就是这样想。 又像是拽拽糖，反正在顽强抵抗。 她忘记时间，口嗨后害羞地感受。 耳边传来沉重呼吸声，明明是春季，应该像春雨落下的节奏一样舒缓，此刻却更像夏季暴雨，手下打雷声，耳边刮风声，雨一会再下。 顾舟买的这间靠海新房，能听见海的呼啸，浪花拍在岩壁上，不知轻重。 “嗯......” “别动。”顾舟终于说了句话，带着重重的沙哑，轻咬她的耳垂。 南汐只能像游鱼一样，跟着海浪晃啊晃。 晃到不知多久，直至岩石跳动。 顾舟去床头拿了湿巾，替她仔细擦拭。 南汐被扶着起身，视线盯着...... 好精神。 “好了吗？” 顾舟回答：“嗯，会消下去的，我带你洗个手。” 南汐看着，越看越起劲，不算好看，但是也没有传说中那么难看。 甚至，她还觉得有点娇羞，看见她，红着脸在打招呼一样。 眼睛忽然被蒙住：“别看了汐汐。” 南汐摆头。 “你才刚回来没多久。”顾舟生怕伤到她。 “我又不是残着回来的。”南汐瘪了瘪嘴，他整的她好像受过重伤还在恢复期一样。 第80章 “你要不要？” 理智没有撑过南汐灼热目光的攻击。 精神很好地迎了上去。 一切感觉没有不适，可能和提前舒展过有关，第一次来得欢愉，热烈。 一发不可收拾。 海岸的潮汐退去，天空染上暮色，再染上黑夜。 没能停下。 床单凌乱不堪，玻璃窗户上也印上指印，房间里的呼吸声和气味混在一起。 用力的青筋在南汐眼前，沉重呼吸不断在耳边。 她又被逼得投降了，不服气下咬了顾舟的肩膀一口。 疼痛感让顾舟短暂清醒，他忽然想到自己曾经对南汐呼吸频率产生的误会。 这会他忽然明白，真正的气息不稳有多好听。 尤其是短促那几下。 ...... 第64章 endingvirouseve21…… 南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混着沐浴液的清香，和温柔的触感。 翌日从干爽的床铺上醒来，顾舟贴心地换了套床单。 也是睡昨天那套有些太乱了。 虚睁开眼，面前男人熟睡的模样，鼻梁挺翘，乌色羽睫闭眼睛在脸上形成一小道阴翳，泪痣挂在眼角，和熟睡的主人一样安静。 她昨天就一直盯着这颗泪痣，晃呀晃。 怎么能这么好看。 南汐被一手环腰抱着，一手垫着枕着。 她探出手虚虚摸上泪痣。 常年上战场的人警惕性都比较高，南汐刚靠近，顾舟便悠悠转醒，朦胧着眼看她。 南汐没收敛，摸了上去。 她莞尔一笑道：“早。” 顾舟贴了过来吻在她唇上：“早。” 而后顺着埋在她颈窝，汲取事后晨间独有的香甜气息。 南汐任由他贴着。 摩摩挲挲到了中午才起来吃早饭。 厨房里顾着穿着围裙下厨，宽肩窄腰和孔武有力的臂膀，用来战斗可以一拳撂倒敌人现在偏偏在厨房做美味的爱心早餐。 南汐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夫感？ 她成了连刷牙洗脸吃饭都要他包办的小废物。 挺好。 顾舟端着做好的生煎上桌，现煮的皮蛋瘦肉粥冒着热气。 他解开围裙坐下便自觉替南汐盛了一碗。 南汐就这么拖着腮瞅他：“长官阁下是不是只有在家里面才这样，在外面还是那样一副冷静严肃的模样？”她笑容促狭，是在调侃亦是在逗弄。 说话间还伸出脚尖勾了勾男人的裤腿。 一瞬间她有感受到他的僵硬，作祟的腿被夹住。 顾舟睨眸看她，没有作答。 想也知道，他肯定是那样。 南汐笑得很甜，就算是被夹住了腿也不老实。 顾舟就这么任由她胡闹，憋着吃完早餐才将人抓来亲了一顿。 * 两人没进一步，今天还得去趟研究所 为从源头上避免病毒再度爆发，在南汐“死”后的两年内，博士进行了更多的研究调查，从根源上追溯eve的存在。 如今有了结论。 再度踏入研究所的大楼时，南汐还有些许不习惯，两年的时间足够这边改变很多。 曾经只有11层高的实验楼如今在旁边加修了一栋三十层高的，看上去充满现代科技感，听顾舟说新楼的实验条件也要好很多。 她一见到沈博士便感叹：“不是你的小破实验楼终于换新了。” 沈宴温也跟着打趣道：“果然觉得那个实验楼比较破的人不止我一个，我从以前就想，等着那场浩劫结束要把实验室大翻新。” “哈哈。” “别说我的实验楼了，一会儿大家看到你会很惊讶，你想好怎么应付了吗？” 南汐回来的事情，目前只有顾舟跟沈宴温知道。 沈宴温能泰然接受，她就很震惊了，要是其他人也能接受，她就不得不怀疑这个世界科学成分有多少？ “还别说蛮好奇的。”南汐睨着眼笑道。 刚才她和顾舟是从实验楼沈博士的专用电梯上来的，一路到办公室没有遇见什么人。这会儿沈宴温要带他们去实验区，经过的中央公共区域会有不少研究人员在。 他们曾经都是熟悉南汐跟顾舟成双成对的人。 刚踏入实验区时一众人忙于实验，还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 沈博士特意给大家都打了招呼。结果抬头看他的人没多少。 ...... 南汐朝他坏笑。 看来大家都忙的不想搭理他。 于是她开口叫了一名比较熟悉的研究人员：“柳叔。” 笑容甜甜如3月樱花绽放。 被唤做柳叔的人没有反应过来，他一旁的学徒先反应了过来，手里拿着的托盘掉地，结巴着边颤抖着手指向南汐边拍自己师傅。 “师......师傅。” 柳叔戴着眼镜滑到鼻梁处皱眉撇他，语气严厉：“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毁坏实验室的器材，轻拿轻放。大男生家家的连个托盘都拿不住......” 话刚一说完就察觉到了徒弟的不对劲，抬头朝他指向的方向看去：“哎哟，我的天哪！这......这，真的假的啊？”他皱着眉，难以置信的看向沈宴温语气带了质问：“小沈，克隆人是违法的！” 沈宴温汗颜扯了扯嘴角。 南汐噗呲笑出声：“柳叔，我不是克隆人，我是真的回来啦，我没有死。” 柳叔闻言踉跄着脚步上前查看，他的声音苍老：“哎哟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这这怎么一回事儿？这这这......” 他震惊的也跟着结巴了起来。 其他研究人员察觉到他们这边的动静纷纷抬头查看。 “天哪！！！” 没有一人不露出震惊的表情。 南汐转身打招呼：“大家好呀！好久不见。” 她的音容洋洋益耳，击穿了人们的视野。 不少人已经开始讨论。 “这这这什么情况？南中尉复活了？” “天呐，人怎么可能死而复活？” “你们以前劝首领的时候不是这样劝的，都叫他相信。” “咳咳。”有人咳嗽掩饰尴尬。 “不是谁也没想到这句话会成真啊，简直就是奇迹。” ...... 大家虽感到震惊，但貌似对那些复活的事情没进行更深的一步考虑。 都默认了她复活这件事很合理，是奇迹。 这应该是顾舟梦里潜意识认为吧。 南汐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他也正好一脸柔情似水望向她，轻声道：“怎么了？” 南汐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有点可爱。” 眼看顾舟宠溺的笑了笑。 在研究人员要为上来问些什么时，沈宴温眼疾手快：“让我带走了有事要忙，回头要八卦问我吧，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婚期多久。” 说完他瞥了一眼顾舟，闹的也就是哄堂大笑。 这个向来严肃安静的地方，此时充满热闹，没有人不为顾舟首领的失而复得感到祝福。 在三人离开后，南汐复活这件事便由众人传到了安全区民众耳里。 * 沈宴温带着两人来到了一间单独的实验室，有专门的隔离措施。隔绝实验室内与外界。 长桌上摆放门几种实验样本以及精密仪器，正面对着墙上有一面液晶显示屏播放器。 熟悉的操作沈宴温不知从哪儿掏来遥控器，打开实验记录播发给两人观看。 因为是多媒体，所以周围的灯光并没有暗下。 实验室条件真的好了许多。 视频边播放沈宴温边解释：“在你走后，我们彻底排查了那所实验室，在你们没有去往的房间发现了未激活的病毒样本。” 说话间视频记录播放到了调查人员进入那间南汐没有进去的门—— 偌大的房间只放了一个冷冻装置，装置内是一块巴掌大的冰，里面冻着一条怪鱼的尸体，装置内有4条管子不断向里面输送液氮。 “这就是未激活的eve携带体。”沈宴温解释。 幸运的是液氮量充足，没有让里面的东西暴露在空气中，否则后果该不堪设想。 南汐现在已经是美人鱼的身份，而这条鱼是她没有见过的，很奇怪。 沈宴温：“我们后来将他取出，根据冰川水的成分发现它原属于北极冰川。” “但北冰洋貌似没有这条鱼的种类。”奶昔很肯定他记得海里的所有鱼没有见过这一条。 “是的，其实我们也很奇怪。于是成立了专门的科考队前往北极调研。”书画间，它按动遥控器显示器切换到另一个画面。 是科考队员在北极发现类似怪异生物。 “我们发现不仅如此，随着冰川融化，一些个远古时期的物种暴露，之前那些人应该就是在这边采集到了这条鱼的样本，发现了远古病毒eve。” 第81章 难以想象。若是某天冰川彻底融化，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气温升高，海平面上升，未知危险来临，一场来自自然的报复。 沈宴温：“说到底还是人类导致的，肆意破坏环境，加速了冰川的融化，贪婪觊觎权力和地位组织生化武器研究导致丧尸危机。” 南汐低下头，她和顾舟原本在的那个世界，人类也一样，贪婪掠夺海底资源，非法捕捞，污染环境，破坏物种间生态平衡。 幸运的是南汐知道他们所在的地方有专门的环保组织，保护海洋生态。 她曾有听海里的鱼儿提起获救经历。 人类并不都是这样邪恶，人有心怀光明的人照亮世界。 说话间他不自主看上顾舟跟他眼神对视上，从那双深灰色的眸子里读出了对那些邪恶行为的唾弃和厌恶感。 再次想到水手先生，他做海盗一定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吧，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南汐没办法想到他身上染上贪婪、邪恶的样子。 “我们现在能做的，从根源上防止病毒泄露......”沈宴温话还没说完。 “或许我们可以建立环保组织。” “成立环保组织。”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整齐出声。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南汐和顾舟会心一笑。 博士也满意点头：“没错，成立环保组织，在危机还没到来前做补救措施。” 几人又就这个想法进行了一系列的可实性讨论。 “要通知江淮那边。”讨论完沈宴温关了显示器，提醒道。 那是一瞬间晃神差点忘了，目前江淮是首领这回事。 三人围在一起讨论问题已是习惯，以前讨论完顾舟便直接下了指令，现在两人转二线，还有些不习惯。 她有预感，这场梦境即将结束，不知道她跟顾舟醒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那便交与可靠的人吧。 第65章 endingvirouseve22…… 江淮已然成长成为了一名可靠的首领，他几乎是迅速的就给出了响应，沉稳、多了顾舟的身上的冷峻。 除了刚见到南汐时脸上的表情出现裂缝，其他时候都变得很高冷。 南汐只是淡淡同他招呼，这个昔日最佳战友，还算半个她和顾舟的媒人。 直到谈完事情，那些才知道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在另外一位高冷、严峻的长官长期调教下。 在顾舟和沈宴温都不注意得当，他悄悄拉拉下耳朵降低声线，做贼似的他朝南汐偷摸摸说：“你和顾首领好事准备选在什么时候？” 南汐疑惑：“啊？” 她该怎么说，不愧是她媒人吗？怎么以前没发现江淮这么八卦？ “放心，我就是好奇问问。”江淮眼神坚定得像当年他宣誓加入武装部队一样。 南汐同他笑笑不语。 好巧不巧，顾舟在这时注意到了她这个甜丝丝的笑。 现在占有欲爆棚的他，把枪口对准了江淮，用冷的可以冻死人的声音道：“忙完了？” “没！长官，告辞！”即便已经成为首领，但顾舟的威严仍在，江淮还是下意识因为他的话立正站立，而后同几人道别，又投入的工作当中。 南汐突然觉得对他有些残忍，原本可能交于她身上的重担如今在江淮身上，本来工作就忙，还要在顾舟这样无情的管理下渡过。 默默为江淮打气默哀。 她眼神里流露出来了一小点怜惜，没有逃过顾舟的眼，他当时没多言什么，南汐便也没发觉。 直到回家后，在他的威逼诱哄下，南汐被翻了一面又一面，才在重重的动作中得到答案。 真是什么飞醋都吃...... * 入夜，月明星疏。 顾舟将南汐拥入怀，两人陷入酣梦。 顾舟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 这个世界没有末日，科技发展好像也与这个时代不同，是完全陌生的一个次元。 他下身无法动弹，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楼下。 树影斑驳，在夜晚月光和路灯的照射下，印出一片阴翳，照在少女恬静的笑容上，她的五官同南汐百分百相似，只是她的发色是乌色，漆黑的眼眸像两个葡萄水汪汪的挂在瓷器一样光洁嫩白的脸上。她正开合着嘴，眉眼弯弯，同一位沧桑的老人说笑。 然后顾舟感到心脏在猛烈跳动，目光无法从少女身上移开，直至她离开后，在寂静的小楼里，他孤身一人，心里萌生出极大的自卑感。 他很熟悉，这个画面。 还没等反应过来，画面迅速切转，仿佛进入了某人死前的走马灯，经历着不同人的一生。 从他正式跟这名长相同南汐相似的少女在温室餐厅第一次约会见面，到慢慢的跟她熟络起来，再到神奇地，他能从轮椅上站起来。 这是在他这个世界都几乎不可能的医学奇迹，而那个世界却成功了。 心理强大的直觉告诉他与那名少女有关。 即便发色瞳色不同，他也肯定，那是南汐，不一样的南汐。 是异时空的他们吗？ 还是说就是他？ 画面直至切转到两人来到海边，在海边做尽了荒唐事儿，又在别野里相拥而眠结束。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切身经历，此时只是在回忆一样。 紧接着的梦境画面也给他了同样的感觉。 又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彼时他亦不是身心强健的壮汉，也不是略有残疾的富豪，而是一名清朗的衬衫少年。 他正下着楼准备接谁，心里有些不耐烦，直到见到了南汐。 还是她。 少女的脸上还未洗去稚嫩，比现在的南汐要小上几些，她仅仅是静静的站在阳光下，便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 无疑是比夏季周围的景色更耀眼的存在。 他又下意识心动。 同样是画面流转，一幕幕在脑海里播放，不过这个世界出现了播放卡顿的现象。 像是老旧碟片损坏后在屏幕上出现雪花屏。他见到了南汐的梦里死去那模样，感受到了自己从高空坠落时，悲伤大于疼痛时的窒息感。 这个世界的他跟南汐没能善终吗？ 也不是。 记忆开始出现混乱，莫名的，他又一次经历了这个世界。只是这次，他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南汐的死像是一场梦中梦，醒来她出现在自己眼前，顷刻间他将他的世界拥入怀，知道了彼此心意。 脑袋陷入沉沉的疼痛，像是有人用带刺的钢丝在他脑子里不断拉扯，破坏。 这是一种生理上的疼痛，但是梦境仍旧醒不过来。 他又变了一个人，站在偌大的会议桌前同其他人说到什么。 桌子上摆放着一排名为“蓝海计划”的文件。 这又是什么？ 他换上了陌生的衣裳，来到一艘海盗船，成为上面的海盗。 这个世界更加离奇出现了几乎只在传说中才出现的生物。 船只驶入海洋后在海上飘荡了几天，一名肥镖壮汉忽然兴奋地从甲板上探出头，跟船上的老大汇报。 他眼神里闪着金光，像是看到了万吨金山摆在自己眼前，兴奋得恨不得把夹板跺出一个窟窿，跳脚说道：“我们捉到人鱼了！！！” 他隐隐从渔网里看见了人鱼，一头白金发丝让人晃眼。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便想到了南汐。 南汐，会是她吗？ 梦里每个世界都出现过。 头脑还在不断的发出剧痛，他想冲上去一探究竟，想要救那只小人鱼，可是却无法控制梦里的身体，更改行动。 他的每一个动作，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像是印上了程序模式，无法更改。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粗暴的将小人鱼扔进密闭的鱼缸。 正式跟人鱼见上面，是在黑暗的船舱内。 那充满生命力的瞳孔，用警惕的眼神盯着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他再熟悉不过了。 想救她，想救她！！！ 那就是他的汐汐。 梦里的他也很懂事，趁着夜晚夜深人静给船上的海盗下了药，进入地下室将她悄悄救出。 比常人温度要低，是因长时间呆在海里冰凉的肌肤，她望向他的眼神，充满了赤裸的打量，像是要硬生生剜出什么似的。 他止不住心跳。 终于将她放回大海。 应该就不会再见了吧...... 不对。 疼痛，又一次死亡，海水在他奄奄一息时灌满胸腔，泛着柔紫光线的银白鱼尾。 南汐来救他了...... 电影迎来尾声，非常奇妙的记忆之旅悄然结束，而他大脑的疼痛仍在继续甚至愈发剧烈。 快想起来啊！ 他在疼痛和痛苦的刺激下，恍然大悟。 这是第4次，他们的第4次相遇...... 第82章 “顾舟......顾舟......” 熟悉的甜美嗓音在叫他，带着朦胧模糊。 “顾舟你怎么了？？醒醒。”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顾舟......醒醒.......顾舟。” 这声声呼喊像是指引他逃离梦境的点点星光，他朝着一步又一步靠近，南汐的声音逐渐清晰。 终于光线刺近眼睛，南汐碧色的瞳孔正瞪得圆圆的，带着焦急望着他，她凑的很近，近到脸颊上的绒毛也看得很清，她的气息缠着他，身上的冰桃香成了此时安抚他这场梦魇的良药。 他下意识伸手揽住眼前的细腰，对面抖了抖。 “让我抱会。” 南汐显然一时间呆愣，闻言还是乖乖趴在他身上。 片刻后，她才悠悠开口：“你怎么了？刚刚看你满脸痛苦的样子，醒不来。是做噩梦了吗？” 顾舟缓缓抚上她的后脑勺，低头亲吻，头顶、额头、脸颊、鼻尖、红唇。 “干嘛！”南汐娇哼出声。 “浅吃个早饭。” “！！！！！” * “你......怎么了？”南汐已经没力气说话，浑身酸软瘫在床，他说好的浅吃一下，没有进去，是真的吃了。 嘴角还挂着晶莹，撑在她面前单手擦了擦。 “还在吃江淮醋吗？”南汐扑红着脸，呼吸起伏，不由地怀疑，他这样，是不是因为噩梦的时候梦见自己跟江淮在一起了，还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这样想也无可厚非，毕竟最近也没有什么理由惹到他。 顾舟摇头，温柔捧上她脸颊。 熟悉的眼神柔情似水，但南汐就是觉得哪哪不对。 她伸手拽了下顾舟脸：“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被夺舍了吗？” 三连问。 顾舟眼里带笑，勾了勾唇：“汐汐果然，什么样都很可爱。” “啊？” 他不会脑子坏掉了吧...... 半晌，许是终于看不惯她越来越扭曲奇怪的表情，顾舟悠悠开口：“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原来这早已是我们第4次相遇。” 南汐心里生出巨大震惊：“什么？！” 他笑容越发开朗，不像是会出现在冷峻的他身上的，脸上的表情更像是真实的水手先生：“哈哈，我起初也不信，直到梦境告诉了我一切，汐汐......谢谢你，我好爱你。” 他将南汐狠狠抱住，仿佛要将她揉进怀。 他......他这是想起来了？全部记忆？？什么情况？ 就连她的记忆都是很迷糊的，他怎么可能？ 不等她询问，一切消失得很快。 转瞬间，梦境结束。 * 她来到那片意识停留之地。 依旧是所有的情感记忆都被淡化，她唯独记得最深刻的，是抽离梦境之前顾舟同她说的话。 “西西莉亚！怎么回事这是？”她带着紧张，兴奋询问。 他这样......他这样是不是意味着，之后的梦境也能带着记忆。 他们是不是就能不再像两条孤独迷茫的游鱼，重新经历危机。 “西西莉亚。” “梦境世界崩塌，带来的震撼，让他偶然间得知这些。”魅惑女声空灵。 “那......”是不是他以后都能记得？ 还没等她问出口，便被打断。 “不可能，契约会对此进行修订，并会对产生的波动的原因进行惩罚。” “这是什么意思？” “去了你就知道了。下场梦要做什么？” 南汐思考片刻，悠悠开口：“地位，给他万人敬仰的地位。” “去吧......”女巫的声音逐渐变小，南汐又一次进入新的梦境，迅速的场景切换没能让她听到女巫的后半句话。 “祝你在这场梦里，依旧能幸运......” 第66章 太子今天掉马了吗1太子大婚 元承二十年，一个平凡的冬雪日，本该是挨家挨户紧闭房门围炉煮茶的日子，此时首都上京城却呈现万人空巷。 通往皇宫的主干道上红红火火铺满喜毯，是刚有对新人接亲成婚。 若是寻常官户人家喜事，百姓还未曾这般好奇。偏这是那位太子殿下和太傅家独女的婚事—— 两人都是寻常人无法匹及地位的存在，一个虽不受宠，但身份尊贵，一个第一才女，却是生而失音。 惹得百姓今儿，都来凑热闹，围住了一整条道，硬是将人从接亲盯到进太子府。 * “太子妃殿下，您先在这休息片刻，太子殿下稍后便来。”说话的是前不久宫里派来的老嬷，嗓音尖锐带了丝刻薄，就算有对新娘使用尊称，也没丝毫尊敬之意，说完她便没搭理坐在床上的新娘出门去。 独留新娘在这空荡的喜房。 南玥汐盖着盖头，还看不见婚房的模样，她挺直背脊端正危坐，繁杂的婚服穿了一天，沉重的金钿凤冠也在头上镶了一天，脖颈不禁酸疼，床上被撒了不少花生桂圆，搁得她不舒服，但婚前受过婆子教导，夫君进来掀盖头前不得随意乱动，以免坏了喜气。 她只能就这样僵着，等待赐婚对象的到来。 赐婚对象是那名不受陛下恩宠的太子，南玥汐父亲在世时曾同她说，早年宫里走水，皇后娘娘不幸殒命，留下了年仅8岁的他。同年皇后母家又因通敌叛国害死了圣上胞弟，那名宅心仁厚戍边有功的护国大将军——顾风，全家被钉在耻辱柱上，满门抄斩。皇太后悲伤过头大伤元气，从此闭门修佛，偶尔出来问道子孙。 坊间因为这事都快把皇后母家贬到底了，丝毫不顾及曾经韶仪皇后的母族也是立下开国功劳的功臣之家。 每每说到这事时，父亲南望川的神色总会愁上几分，眼底写满沉痛与哀伤，南玥汐再问便也没了下文。 当朝局势父亲是未曾提予的，教她的理论不少，现实却论得不多，她根据有限的信息推测，太子是因为失了母族和皇太后的支持才逐渐沦为废太子，不受重视得连本该以国婚规模设置的婚宴，都被敷衍得像寻常管家小姐和世家子弟的排场，甚至不如。 谁家婚宴父母会不在场受拜，只有他们是拜天拜地。 也不怪，毕竟当朝陛下只是个沉迷美色的昏君...... 不知这位太子殿下如今长成了什么样的人，夫妇一场，终归是要了解的，要是能好好过日子那更好了，父亲泉下有闻当会很欣慰。 “退下吧。” “殿下，陛下让老奴监督殿下有没有好好完婚，还请......” “知道了。” 门外传来低沉的男音和嬷嬷的对话，南玥汐不由地竖起耳朵听，门隔音挺好，她听得很朦胧。 吱—— 房门开合的声音。 随后是有些晃悠的脚步声，晚间应酬，应该是喝了不少。 盖头被掀起时，南玥汐同自己要嫁与的这位对视上。 对方的眼神清澈明亮，五官立体，长相清朗俊俏，眼底有颗不容忽视的泪痣，鲜红喜袍加身，好看得和画本上描述的那些坊市小倌一样，要是会笑起来魅人就更像了，然而他很懂礼仪，只是在依照规则行使洞房步骤，普通得好像娶的是个寻常女子。 太子夫君的眸子盯了她半晌，南玥汐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自信的，他这反应应该是很满意。 被打量了下。 忽然对方薄唇微张，用温柔低沉的语调同她道：“汐汐，我可以这样唤你吗？”丝毫没有方才同嬷嬷说话的冷冽。 南玥汐缓缓点头，脖子还很酸，幅度便不能太大。 他接着道：“不用拘谨，你我拜过堂已是夫妻，难受就挪挪。” 他注意到了南玥汐的拘谨和身下难受。 南玥汐还没彻底了解清楚太子的秉性，于是只敢挪了挪，假装给他腾地让座，背还是挺得很直，连搭在膝盖上的手也没动分毫。 太子眼底眸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坐在南玥汐身旁，拿起一边台子上的合卺酒，递给她一杯。 “不会喝的话不用勉强。” 怎么能不勉强，这是交杯酒，又不是把子酒，还能换成水不成。 两人手臂交在一起，对饮。 此下便完成了婚礼的所有仪式，仅剩下最后的...... 不知今晚会面临什么，婆子虽提前教过，但南玥汐始终是闺中女子头一次出嫁，免不了有些紧张。 是该闭眼等待面前人，还是要主动一点？ 不知他是不是个温柔的人。 嬷嬷说了疼是可以叫叫的，能提醒夫君轻点，提高兴致。 她也只会叫了。 半晌对面没有动静，只是静静看着她，像是很喜欢她这副模样，终于有了丈夫对妻子的怜惜感。 不似登徒子这般猴急，南玥汐便也稍稍大胆了些，她动了下手，拉过眼前人的衣袖，摊开他掌心，一笔一划写到： 殿下，接下来做什么？ 第83章 眼前人皱眉：“以后，别写殿下两个字了，怪累人的。” 南玥汐微微发愣，他在乎的竟是这个。 “背过去，我帮你把凤冠摘了。”他不等她接着写，而是道。 南玥汐依言。 他的动作很迅速，也非常轻柔，侍女忙活了半天的发饰在他手里慢慢解开。 乌发批下，男人的手从头发处来到身前将她虚虚环住。 要来了吗？ 下巴被微微抬起，调转脖颈方向。 南玥汐闭上眼。 酒香从口腔里蔓延开来，随着暖意湿热，充斥上下颚。 他的吻和手上动作目前看来都很温柔，没有弄得南玥汐不适。 慢慢地衣物剥落，红帐落下，烛光灯火晃动间，迎来最后一步。 事前他在她耳边用沙哑又带着忍耐的嗓音低语道：“可能会有些疼，受不了就咬住我。” 刚一点头，比预想中还要疼的感觉袭来。 南玥汐的脚后跟搭在他的腰。窝上，脚趾不自觉地都蜷在了一起。 他进去一点观察她一下，或是亲亲额头，或是亲亲眼角，温柔得不像话。 逐渐也受到了开门迎接，顺利契合。 明明是太子府，床铺的质量却不是很好，木板嘎吱声不断，激烈下，南玥汐都怕它塌了，到时候两人新婚夫妇变新婚怨侣。 她没忍住还是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怎知男人不见停止，反而愈发起劲。 只希望门的隔音效果够好，让她能少丢些人...... * 侍从早已准备好水，洞房夜持续到很晚，水都凉下，太子便叫人又准备了一次。 他耐心地替南玥汐擦洗。 她想阻止，好歹显得今晚自己不是这么娇纵。 丝巾却被拿远。 “你不用记得宫里人教你那些，反正之后他们也不会管，做自己就好。今后没你的允许，我不会碰你。” 许是过度疲惫，听他这话，南玥汐虽奇怪，但很是满意，她不喜这事，即使某些时刻给她带来从未体会过的愉悦。这个太子夫君初步判断是个正直人，于是她便心安理得起来，不知是在什么时候睡去，他又是怎么收拾的后面。 * 翌日。 宫里人传唤，她同太子早早被捞起去皇宫。 除了赐婚那次，这是南玥汐的第二次面圣。 韶仪皇后逝世后，后宫之主的位置便一直空缺，皇帝宠妃众多，今日身侧又不知换了哪个，反正是和上次那个规模震撼的造作妃子不同的，这次是一名小鸟依人的贵人。 南玥汐从进殿行礼，便一直跟在太子身侧，这没她可插话的地方，至少皇帝不会喜欢。 “景珩啊，朕听闻，你们昨日很是热闹啊！”龙椅上的人戏谑调侃道。 眼里只有色字的昏君，真是人如其名，听了这话南玥汐心里便很是不舒服，不知自己这位夫君是什么态度。 顾景珩面带微笑，用南玥汐的话来说，他这不如不笑。 声音带上了不似昨天同她说话的轻浮：“毕竟是儿臣大喜，自是热闹的。” 他可以避重就轻，假装不知皇帝所说的热闹，和他的热闹是两码事。 “不知太子妃殿下昨夜可让你满意？毕竟是太傅爱女，又是上京城民间公认的才女，容貌第一，要不是个哑巴，我就让她进宫选秀了。”皇帝嘴里说出了更赤裸恶心的话。 南玥汐不想理他，便悄悄瞥向了一旁的顾景珩。 恍惚间，男人眼底闪过什么，但很快又被那笑含糊过去：“多谢父皇赐婚。”依旧是避重就轻，不同皇帝多言。 调侃得没趣，皇帝便转移了其他话题：“李爱卿，你来同太子说道两句？” 李爱卿，是皇帝身旁的一名宦官，南玥汐见他富贵官袍，大腹便便的模样便知不是什么好人。 想她亲爹清廉，太傅之位也不见得如此奢靡，他都快将手上的满翠玉扳指给搓烂了。 李宦官开口，一张嘴南玥汐更确定了这人的不善：“太子殿下可真是好福气，太傅生前求来的赐婚，可真是桩妙事，你都敢同陛下搪塞起来了。” “李公公这是什么话，我怎敢同父皇搪塞。”顾景珩与他言。 “要换做是平常，你不得和陛下应和才是，如今怎得换这小娘子，都维护上了。”李宦官言语带刺，丝毫不尊重两人。 “哈哈哈哈哈，李爱卿，还得是你会说，朕就觉得今天太子哪哪不对，你说到点了，来人，赏！”皇帝刺耳的笑声落地，便有人抬了金银进来。 哪有在大婚第二日赏赐调侃自己儿子官员的道理。 太子如今的处境很低微。 结合方才的对话，南玥汐才知道，原来太子平时不这样说话的，他是因为她。 可如果平日里没有些心计，能忽然就应对自如吗？ 南玥汐不禁对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人打量起来。 或许，这位太子并没有传闻中那样废。 第67章 太子今天掉马了吗2试探 南玥汐对皇宫的印象越发不好了。 告了皇帝，出大殿便遇上某位游手好闲但深受恩宠的五皇子。 男人一身蓝色劲装，肩上披着白色大麾，皮毛的光泽感看上去要比顾景珩身上这件要新，是上等的狐狸毛，他手中转动着一把白玉骨扇，身上脂粉味还未散去。 明明是同顾景珩相似的眉眼，但远不如他来得正直，举手投足间都是一纨绔子风：“哟～大哥，嫂嫂。” 南玥汐站在顾景珩身旁行礼。 “五弟。” 五皇子看见南玥汐想说些什么，他探过头绕过顾景珩身旁，盯了盯她。 南玥汐感受到视线，没有随意动。 她今天这身宫裙是太子府里唯一置办的一件，鹅黄色看上去很朴素，却把她衬得很娇，鼻子眼角因天气寒冷被冻得有些红，明眸皓齿，五官精致小巧，美得像一个瓷娃娃一样不真切，要不然皇帝这个好色之徒怎会大殿再三戏谑。 老的混球，小的也是。 “哇，皇嫂真不愧是上京城第一美人，之前只是听说，如今见真让人......”五皇子收合着手中的折扇，勾唇挑眉道。 “五弟。”顾景珩出言制止，他不像在大殿时候那般虚与委蛇，此时周身散发一股冷意，他往边站了站将南玥汐彻底挡住，“五弟，父皇还在殿内，想必是有什么事要同你说，别耽搁了。” “哦，好，我先告辞。”他言语中丝毫不见对顾景珩的敬重，撩袖迈入大殿，进入前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这个貌若天仙的皇嫂。 南玥汐毕竟是才出闺阁的女子，这样几番骚扰，饶是平常情绪平淡的她也多出几分不悦。 柳眉微皱，小脸写满不悦，没注意一旁顾景珩看向她的眼神，怜惜的同时对方才的事情耿耿于怀，袖下的拳头暗自紧握。 他一对上她便转变了语气，柔声道：“走吧，我们出宫。”说着还解开身上的狐裘，披在她身上，胸前系了个结，将她裹得死死地，生怕再被人瞧了去。 南玥汐眉头舒展，一双水灵的眼睛盯着他，近距离接触这位太子殿下后，她越发觉得，他不像传闻中那样废物、落魄，更多的是藏拙，他在藏。 究竟是什么？ * 毕竟是日后睡在自己枕边的皇室子弟，太子之位赤手可热，他若没点本事坐得了一时，坐不了一世，到时唯一支持他的皇太后驾崩，皇位争夺，他们便是案板上的鱼肉，随时会被人除掉。 南玥汐需要知道现在她身处什么样的险境，她的夫君又是否有能力自保，希望至少真到那时，他们能保条命就好。 于是从宫里回来后，南玥汐开始对顾景珩留心观察。 大婚后第三日，是个难得的暖阳天。 本应是夫婿带新娘回门的日子，但太傅之妻早年间病逝，太傅也故去不久，南玥汐便没了回去的打算。 此时她正坐在院子里剪窗花，春节快到，到时贴府里也是图喜庆。 她在的院子是主院，真如顾景珩所言再没有宫里的嬷嬷来打扰，很是清静。 伴着阳光日照，一上午时间她便做了不少，展开几张观察成果。 剪得差不多，她起身行走，坐累了总是要走动下的，这日顾景珩不知去了哪，一大早便不见人影。 南玥汐去了庭院，在湖边晃荡，阳光照射下金光粼粼，像极了湖底藏匿宝石。 可从小桥往下探，又是什么也没有。 岸边，冬日柳树已成枯杆，这面应是少有人照料，所以不见花圃存在过的迹象，有些荒凉。 要不要和太子殿下提议，把庭院装饰下呢？ 南玥汐如此做想。 如果他银钱不够，她可以自己种。以前家里，父亲便同喜好同母亲一起养花养树，她也学过些，随便种些雪毯、玉茗也总比现在这样荒凉的好。 第84章 这样想，她便打算等顾景珩回来同他提。 思绪飞向怎么布置的当，南玥汐忽然看见空中飞过一只信鸽，有目的地飞向南院。 那边有太子府设立的专门接收飞鸽传书的地方。 是不是能从里面知道一些关于顾景珩的事情呢？ 南玥汐如此想着，也抬脚向南院走去。 如果信件不让她查看也就算了，她还不想闹得个细作的名堂，只是去瞧瞧。 南院整体规模要比他们住的北院小，几乎毫不费力南玥汐便找到了地。 正打算进去，听见里面一道男声传来。 很熟悉，正是消失了一天的太子殿下。 “继续盯着......” 盯着谁？ 慌乱间她踩到了脚下的树枝，发出突兀的嘎吱声。 很快男人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汐汐？你怎么在这？” 南玥汐慌张地想掩饰自己刚到这里，装成一副无辜样，低头看了眼脚然后拉起顾景珩的手，一笔一划写道。 【今儿个剪了窗花，下人们说您在这里，想让您瞧瞧。】 写完抬眼对上，他的眼眸像幽谭一样深邃，有种仿佛能吸取世间万物的力量，沉得吓人。 南玥汐只能继续演。 她歪了歪头。 嗯？ 顾景珩偏过脸，抽回被她抓着的手，淡淡道：“走吧。” 走？本来就是借口，因为蹩脚南玥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窗花。”顾景珩提醒道。 南玥汐才一下恍悟，转身走在他身前带路。 应该是瞒过去了吧？至少太子殿下看上去不像是要追究的样子。 这件事后，南玥汐心里越发肯定，顾景珩绝非等闲，他很可能背后在运量什么她不知道的。 夺回实权？还是直接夺位？ 她很敢想。 既然已经不能将自己从皇权争夺中摘出，那她便不愿做牺牲品，她要弄清这一切，在做他想。 * 殊不知，引发她这般怀疑的罪魁祸首，一个时辰前，刚从外面回来。 她是老师的女儿，自己理应照顾好，太傅一生清廉从未明确站过谁队，却在病逝前向皇帝讨要了他这番婚事，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前路充满危险，不想让自己身边多个不确定因素。 他想知道，南玥汐的站队，是细作，还是老师留给自己的旗子，又或是只是单纯想托付女儿这样简单。 如果是前者，他除之，如果是后者，他要么同她一条线，同生共死，要么保护好她，护她周全，直至纷争结束。 去飞奴房是他临时起意的，在下人那打听到太子妃在主院里剪了一上午窗花，现正在四处走动活动筋骨。 他找手下安排了一只飞奴，从院子上方飞过。 果然引来了她。 她从刚靠近院落那一刻起，就被他探查到。每一个动作都没逃过他的余光，至少可以排除最后一种可能性了，南玥汐安在他身边的原因定不简单。 剩下便是试探了。 她发出动静，露出马脚，他才假装发现前去。 中午的冬日暖阳应是温度最高的时候，此刻却也抵不过寒风凛冽，南院的温度比其他院子都冷。 低头，看脚，慌张，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没逃过他眼。 太蹩脚了。 即使知道，是他引她过来的，看见这心虚遮遮掩掩的模样，无不在说着，她也有鬼。 眼底越来越寒，他有几分希望不是第一个答案，心里不清楚。 南玥汐抬头对上他眼时，那双清澈懵懂，如小鹿般纯净的眼睛，眼底眸光闪动，乌睫挂在桃花眼上，柳眉舒展，温度冻得她脸有些红，如两瓣落红藏于雪地，因离得近，他看得清她脸上的细小绒毛，很像刚下过雪的地方一样松软。 这张脸确实好看，如果用在美人计上没人不会中招，大婚当日时他便体会过，放纵过。 现下看，这样让人放松戒备的外表，看似单纯，内里却未知，才是最危险的。 经此他确定，南玥汐至少不像寻常闺中女子这样简单。 只是具体不简单到何种程度，还要近一些确认。 她又开始了，用她软若无骨的手抓着他，像是羽毛挠在手心，奇痒无比。 然后明知窗花肯定是借口，他还是跟去看了看...... * 两人同床异梦了小半月。 天已入春，在春节即将到来之际，顾景珩向南玥汐提起，去宫里探望皇太后。 现修身养性时常住在庙里的太后，南玥汐上次接触是在大婚时。 她印象很深，太后是这位太子殿下新婚唯一送来祝福的长辈。 应该是挺好说话的一人吧。 来到慈宁宫。 宫墙外安静，远远就闻到一股清幽的檀香传出。 太后吃斋信佛，也印了这的气氛。 殿内，一位雍容华贵的不失威仪的老人正闭眼撑着头正座主位。 一旁的宫女为她按揉太阳穴。 见顾景珩同南玥汐进来，太后缓缓睁眼道：“你们来了。” 南玥汐行礼，跟着拜见。 “来座，同哀家唠唠，解解闷。”这话明显不是说给南玥汐听的，她到是想唠，太后有耐心看她一字字写吗？ 这个聊天便自然交给顾景珩，她就安静在一旁，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无所事事，抓起一旁的葡萄剥了起来。 太后现在应是比较爱聊家常，话题说着说着便提到了子嗣。 “景珩，成了婚，哀家也放心不少，要是能早点抱上重皇孙就更好了。” 闻言的当南玥汐手下动作停住。 太后恐怕想得有点远，太子自从大婚过后就就真如他言再没碰过她，别的夫妇可能盖被子办事聊天，他们办事没了，聊天也不能进行，每天纯盖被子睡觉。 意识到自己肯呢个有些失态，南玥汐继续剥葡萄，时不时还吃上几个，让这盘葡萄慢点剥好。 说出这话的太后，见她这样不是很喜，一个无趣的小哑巴，真是苦了自己孙子。 她不等顾景珩回答，紧接着道：“景珩啊，苦了你了，你若不喜，另择他日，皇祖母为你寻个侧妃，用来解解闷添香火也是好的。” 刚结婚没多久，就听夫君家人这么说，任谁也不会高兴，南玥汐心里冒出火，亏她还想着要了解清楚顾景珩，要是他敢点头或是说一句好，她回去就写千字文抗议！ 可下一秒顾景珩的反应出乎太后想象也出乎她想象。 男人坚定地摇头，低沉的嗓音徐徐，带了明眼人都能听出来的认真：“多谢皇祖母好意，孙儿无另娶他人的打算，此生有玥汐一人足以。” “你这......”皇太后正嫌弃他孙儿单根筋。 一旁南玥汐“终于”把剥好的葡萄递在他旁边，而后手指若有似无地戳了下他。 孙儿在看过后，眼底溢出笑意，吃了几粒。 此番郎才女貌养眼之景，皇太后也是明白了，她摆手道：“随你，能让我早日抱上重孙就好。” 顾景珩微笑，礼貌行礼。 第68章 太子今天掉马了吗3棋局 顾景珩的话是什么意思？ 南玥汐不由得想。 她虽想同他好好过，但她不认为这位太子殿下也这么想。 手里剥着葡萄的动作变得细腻起来，上好的西域进贡，每一粒都生得饱满水灵，紫色果皮包裹着饱满果肉，内里经络交错，像极了他们现在的处境，丝丝缕缕之间都是复杂。 恐怕这话也如此，看似恩爱敬重，但只有当事人知道，敬重是真，恩爱是假，之中藏着多少戒备、提防、怀疑、试探，说不清。 他们是外人眼里的夫妻，亦是男人和女人、皇子和官家女、皇权和家族。 余光瞥见顾景珩侧朝的身影，白日里的光照靠着屋外，打在他身上，在她能见之处，他藏在眼里的东西总是读不懂。 不过他身姿挺拔，那日大殿内，皇上面前，出了殿后，五皇子面前，现在，太后面前。 他都是如此。 谈不上同舟共济，她是他正妻，他有在做丈夫这点尽善尽美，就够了。 南玥汐剥完这颗葡萄便也没再继续，而是虚虚戳了下他，将果盘递了去，在他臂弯处写道。 【谢谢夫君。】 顾景珩对上葡萄，显然有丝呆愣，但他的动作比神情收敛来得快，伸手品了一粒，鼓囊着腮，薄唇微挑：“辛苦汐汐。” 南玥汐摇头，表示不辛苦。 两人一直陪太后聊到日渐西下才回。 临走前太后叫人拿了些糕饼给他们带回，说是柳娘做的茯苓糕，顾景珩最爱吃了。 那位柳娘，听说是太子殿下的乳母，不过只在8岁前，8岁后，陛下便不予让人照顾他了。 ...... * 定昏时分快到，早春的天也是暗得很早的。 主殿南玥汐早已梳洗好，换上一套淡粉色长裙，却没见顾景珩进屋。 第85章 她披上斗篷开门查看。 西侧的书房出还亮着灯。 想了想，南玥汐便去厨房备了些热汤。 敲门进去时，顾景珩人还没有歇下的意思，蜡烛燃烧完一根又换上了新的，桌案上摆了一摞书册，还有今天皇太后让带的茯苓糕，完完整整一口没动。 南玥汐靠近在一旁坐下，将汤放一旁，他默契地知道她来意，道了声辛苦，便将接了汤勺喝。 南玥汐并没在送完汤后就离开，她有些好奇，他不管理政务，在书房一般做些什么，看些什么书？ 带着疑问，悄悄瞥了眼桌——《国学》 顾景珩感受到她探寻的视线，出声道：“看过？” 南玥汐点头。 她倒是不藏，顾景珩想。 随后南玥汐想用手指在他手上写些什么。 顾景珩止住，从一旁拿了笔墨纸张，放在她面前。 烛光摇曳，一抹暖黄映在南玥汐身上，她握笔姿势端正，腰背坐得笔挺，能成为整个上京城公认的才女，不是没有道理的，一见她便是从前未少练习的模样，与她披在肩头的秀发和卷翘睫羽颜色一样的墨水，随着笔毫一笔一划落下，带有独有的墨香，娟秀的字迹在宣纸上像极了主人，规矩、整齐。 【父亲带读过。】 “你父亲还教你这个？”顾景珩是脱口问出的话，毕竟鲜少有女子会读理书，更别说是与治国有关的。 南玥汐一手扶住长袖，避免蹭到墨汁，一手紧接着写，结果这时头发不乖得有些碍事，挡住了她的脸颊。 顾景珩伸手替她挽过耳后，动作不仅惊了南玥汐，还惊了自己。 “抱歉，你继续写。” 他只是觉得脸颊被挡住有些不顺眼，现在好多了。 南玥汐脸颊默默攀上温度，手上下笔也快了些。 【小时候偷去父亲书房看到的，他见我喜好读书，便乐得带我学。】 “这确实是太傅会做的。”顾景珩想到什么发出耐不住笑的气声。 南玥汐知道。 【殿下毕竟也是被父亲严厉教导过的学生。】 顾景珩勾唇：“是的。” 片刻，他饮完汤，叫下人取走空碗，偏过脸对南玥汐道：“我还有一会，你累了就先休息，不必等我。” 南玥汐摇头，她要看着他别熬太晚，对身体不好。 顾景珩明白，他这太子妃当真是与众不同，哪有听到夫君这般言语不顺着离开的。 也罢，他允许她在身边，正好多观察观察。 于是顾景珩指了指一旁的茯苓糕：“饿的话吃点，画画或者寻本书看等我。” 玉盏上垒了五块雪白的茯苓糕，没动过，还让人摆在这里，真浪费。 南玥汐便拿了块，先递在他嘴边，示意吃一口。 顾景珩却摆手拒绝：“不了，你吃就好。” 南玥汐将糕点咬在嘴里，抬笔写。 【浪费食物。】 “喜欢的话，多吃些。”顾景珩却避重就轻。 南玥汐尝到味道也没同他计较，清甜可口的茯苓糕是她喜欢的甜度，不会很腻，而且淡淡地香气让人吃不过瘾。 不知觉等待顾景珩看书的间，南玥汐把整盘都吃掉了。 进食完困意上头，她撑着下巴看书，头开始一点一点。 顾景珩感到肩上一沉，一阵沁心的香气传来，将他从书中世界拉回。 南玥汐睡得很熟，靠在他肩旁。 白日精神水灵的眼紧闭，羽睫在烛光的映照下在眼底投出阴翳，挺翘鼻梁呼吸沉沉，脸颊处的软肉贴着揉成一坨，一下可爱得让顾景珩晃了眼。 视线顺着落在那不用胭脂粉饰便樱红的唇，唇珠挂在上面时不时因为梦中人的无意识动作，还抿了抿，嘴角挂了丝雪白，是方才吃的茯苓糕屑。 他伸手将那抹碎碎撵去，触感，和他印象中的一样软，呼吸恍惚间逐渐靠近。 顾景珩顺眼瞥了下盘子，不由一惊。 竟全部吃完了，看来是很喜欢。 他抬手让南玥汐靠在自己怀里，将她摆了个舒适的姿势，环过膝间，轻轻抱起。 门口守门的下人看见书房门打开，正准备询问殿下要做些什么，便看见这一幕。 顾景珩示意他禁声。 下人赶忙捂嘴低头，非礼勿视。 直到主子回房离去，他才自觉地进书房收拾。 心里不由感叹，他们善良的太子殿下终于收获幸福，和太子妃殿下真是太般配了。 * 南玥汐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又是怎么回房的。 被晨间的光亮晃醒，朦胧间，好像因为熬太晚不小心起迟了。 身旁没有顾景珩的身影。 ...... 这个夫君，自律得可怕。 南玥汐没有赖床的习惯，醒了便起身收拾洗漱。 想起前段时间同顾景珩提及的，在院里种些花圃。 他应下，当即便找了花匠。 南玥汐告诉他，别破费让她来，被拒绝了，现在她就只用当个监工，时不时去看看进展。 进到花园里，一些个忙碌的花匠背影，还在想办法改善这的土质，背影忙碌。 她没上前打扰，余光瞥见了坐在亭子里的顾景珩。 他身边没带下人，自己一人沏了杯茶，在独自下棋。 南玥汐走了去。 见她来，顾景珩替她倒了杯茶。 “醒了？” 南玥汐点头，抬手在桌案上写到。 【怎么不叫我？今天起迟了。】 顾景珩看眼，耐心解释：“昨天睡太晚，想你多歇会。”说着，他拿起一粒白棋，放在了复杂诡秘的棋局上，白棋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他看起来像在破局。 “母后不在，不用时刻请安，宫里没什么事，你且放心睡。”他接着道。 随后顾景珩又想到什么，他抬眼看了看盯着棋局在沉思的南玥汐，抬手示意。 “要不要试试？” 南玥汐闻言，玉指捻上棋子，下了起来。 顷刻间，看似毫无逆转可能性的白棋，占据上风，从黑棋的围攻中突破。 她的棋路聪明，看似保守，实则以退为进，最后一举逆袭。 顾景珩在一旁看着欣赏，他这位妻子，真非寻常闺中女子可比拟。 曾经，太傅在用棋局教导他的时候，每一步都谨小慎微，行之有理，让他连连惊叹。 如今，大概率也是太傅教出来的学生，他的妻子，在他面前行棋，是连他认识的那几位都不能比拟的优秀。 她果真与众不同，优秀非常。 几番观察下来，他确定南玥汐不是细作，可不知，她有否参与这些政事的心思，若是没有，安心在他身边做妻子也是好的。 这单纯的模样。 南玥汐抬眼看他，言笑晏晏，那桃花眼底下的笑意，胜过春色，在无声对他说着。 看，我完成了！ 再多相处下吧。 顾景珩如此作想，看向她的眼里，不再有之前的怀疑和提防，而是温和的，想要了解。 人总是在某一刻确定下来想通的。 有道防备的墙悄悄在南玥汐面前倒塌，她不知道。 她满意地看向自己的成果，父亲曾教给她的她还没忘。 倏尔，顾景珩叫来下人。 那些个不知道在哪能随时接到主子命令的仆人，南玥汐有些佩服。 半晌下人拿来一碟被做成花瓣装的茯苓糕。 “不知味道如何，见你喜欢，我令人到蓉沁斋买的。” 这家糕饼铺是上京城最有名的，南玥汐以前也喜欢买，自从嫁进来有好些日子没吃了，那家每天限量要去很早。 他应该是早就叫人去了，就因为昨天自己吃完了一盘，判断她喜欢便让人准备。 贴心。 不过太后给的糕饼不是有很多吗？仅一晚上就吃完了？ 疑惑，但南玥汐还还是顺手举起一块，放在他嘴边。 昨夜，就当他吃多了没胃口，今天应该会吃些。 结果顾景珩还是拒了，全部由她享用。 他就撑着下巴，看她默默进食。 人一安静，想法就容易变多。 南玥汐思绪在脑海里发散，不由得想，自己要是很喜欢吃一样东西，定是从小吃到大不腻的，别说都递到嘴边了。 顾景珩是真的喜欢茯苓糕吗？ 正吃的当，顾景珩整理棋子，将他们归于棋罐，开始新的一局。 “陪我下会棋。”他开口道，“白还是黑？” 南玥汐选了白，而后意识到，小时候她为了下过父亲会选择黑的，因为气势上感觉很足，像现在却因嫌弃黑棋的色泽，更爱透亮的白棋。 那顾景珩，应当也是随着长大，不再喜欢茯苓糕了吧，毕竟前后经历这么多，心性变了也正常。 她加入棋局。 * 第86章 殊不知，此时，在城外远处的一座寺庙，一身青衣束发马尾的男子从怀里掏出一袋茯苓糕，将其放在供桌上。 嘴里念念有词：“又替你跑腿，出来执行任务也是没谁了。” 寺庙方丈走近，两人很是熟稔的模样，能看出男子来了不止一次。 “施主，还是老样子吗？”富有禅意的声音道。 青衣男垂首：“供奉完，就拿去分给难民吧。”这可是宫廷糕点，纯手工保存不久的。 方丈应下，男子上了柱香便转身离去。 衣摆浮动间，露出了他腰上挂着的佩剑，以及佩剑一旁，一块刻有“叶”字样的玉佩。 上京城叶家，如今的兵部尚书和小侍郎的家族。 第69章 太子今天掉马了吗4弄潮 自从同顾景珩在庭院下过棋后，他便时常叫她切磋，下棋的当也会找些话聊。 棋盘旁边备有笔和纸，南玥汐会写上与他交流，后来许是认为她写字麻烦，顾景珩便不让她写了，光听便是。 南玥汐认为这样好是好，她的手不会疼了，可是太子殿下自顾自说，不会觉得乏味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和她这个小哑巴比起来，沉默寡言的殿下都显得健谈了起来。 春节将至，宫里会依照惯例举办宴会，听顾景珩言，在皇后故去后暂持宝玺管理六宫的是赵贵妃，现戍守边疆的赵将军家嫡女，操持宴会大概率会是那位娘娘。 宫里春节几乎日日繁忙，到太庙祭祀先祖后，晚间夜宴，后几日还要接待各国来访的使臣。 顾景珩虽是不受待见的太子，但规矩事上依旧是要在场。 南玥汐还是头一回参加，他们又是被宫里孤立的存在，没听娘娘提过，她便不知，出于谨慎她问道。 【到时需要臣妾做些什么吗？】 顾景珩落子的手捻住棋，抬眼望她：“不用，在我身旁就好。” 他这话说得自然，细品过来，才发觉他的意思不是南玥汐没事，而是就算有事在他身边便也不用担心。 心里忽然一下暖暖的。 尽管南玥汐露在外面的指尖被风吹得红润，天气冻人，她都一下升了温。 鼻子因冷热交替，微微翕动。 顾景珩注意到了她这一举动，拿来了手炉放她身上：“早春还是有些寒，一会回屋吧。” 南玥汐点头，将手炉抱在怀里，手指攥了攥。 ...... 今夜有些不同，南玥汐捂在被子里的脚怎么也觉得凉，身体像进了寒窑，冻得发慌。 迷糊睡梦间，她梦见自己来到一片冰天雪地，天气狂风大作，暴雪不停，她裹着个单薄的披肩，靠着双手环抱自己取暖，她在雪地里不停走，不知在寻找什么。 倏尔，周边环境变了，冰雪消融，她来到一处花田，温度渐渐回暖，花海与天空交映，在看不见尽头的边际线，站了一位身姿挺拔的公子，他一身白衣束冠，器宇不凡。 南玥汐心里响起熟悉的频率，比她曾练习过的急促音律还要快上几分，又重重的，像极了战鼓敲响。 白衣公子没回头，但南玥汐却知道他是谁。 她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披肩，朝那人飞奔而去。 在她要靠近的当，对面人转过身，向她张开双臂。 动作间恰好伴随一阵风，吹拂了四周嫣红的花瓣，卷起片片薄翼飞舞在空中，围在两人周身。 南玥汐抬头，对上顾景珩深邃的一双眼，而后呼吸间越来越近，直至紧贴。 ...... 床榻上，顾景珩忽然感受到身旁的小人在攒动，她的手攥紧被子，身子缩在一起，微微颤抖，一点一点向他靠近，忽然，一股凉意从腿上传来。 她脚竟这般凉。 内心没做挣扎，顾景珩揽了她一把，让南玥汐精确找到自己取暖。 他把她像冰棱子一样的脚夹在腿间，搂着腰将人摁在怀里，直到感受到颤抖的呼吸逐渐平缓，他才低头看了眼她。 南玥汐睡得很恬静，乖乖的，几缕发丝因为之前的动作乱在一起，像一只毛绒的小兽，眼睛闭成一条线，睫羽卷翘，合着眉骨的弧度看得人心柔软，她脸上的所有线条都很好看，挺翘的鼻尖还一翕一翕的。 顾景珩忽然有了想捏一下的冲动。 这么想，他也便这么做了，没使多大力，惹得南玥汐瘪嘴。 ......有些可爱。 他又转为捏了捏她的脸，白日里那个嘴里嚼着糕饼，鼓鼓囊囊的粉团，和主人一样软绵。 怀里小人被捏得不乐意了，熟睡中猛地一下，伸手抱住了她的大暖炉。 肌肤紧贴在一起，她满意地蹭了蹭，顾景珩感受到那团惊人的绵软，上个月，他们大婚时他有真切的感受过那股美好。 气息香甜，带有女子独有的软。魅，他原以为能很克制，却在不知不觉间，将雪白染上片片落梅。 她那时也在他怀里颤，发出小声嘤哼，惹得他故意使坏两下。 思绪漂浮，恍惚间顾景珩愣住神，忘记捏她。 等回过神来，已经因某些灧丽回忆有了反应，顾景珩默默挪动身子，避免贴太紧。 但他动，南玥汐不乐意，越抱越死。 顾景珩：...... 怕把她吵醒会很难处理现在的情况，于是他放弃挣扎，没再拉开距离任由她抱着，忽略下面越来越高的温度，下巴搭在毛茸茸的脑袋上，努力进入睡眠。 她之前都没这样，今儿是怎么了？ 妄图寻找周公失败。 顾景珩一直精神到了晨光熹微。 怀里小人动了动。 他松开手，撑着脑袋挑眉看向她：“早。” 南玥汐，睁大双眼，从美梦中醒来那会，她还在偷乐，自己做了个和美貌夫君亲密的梦，结果无法随意扭动身躯的空间和搭在腰上的手提醒了她。 她她她！！！怎么投怀送抱了！！ 顾景珩的眼底带了一抹青黑，像是没有休息好。 南玥汐忽然意识到，不小心闯祸了。 可是没办法，她晚上也不知怎地太冷，梦里控制不住自己...... 沉默间，她咬了咬下唇，做了个决定。 于是，顾景珩便感受到酥软的小手在胸前一笔一划，像是挠痒一样在写字，又像是某种暗示。 【殿下，要不趁着时间还早，要一下吧。】 太阳穴突突跳不停，他本想等自然消退的。 结果面前南玥汐心虚地咬着唇，本就通红的樱果，被她抿来抿去，显得水润可口。 她还抬眼望着他，那双乖乖的眼，闭起来的时候恬静温柔，现在竟带了丝。魅。人劲，眸光溢转间都在告诉他，可以的。 顾景珩：...... “靠近一点。” 南玥汐的唇被咬住。 这是第二次感受顾景珩的吻，他不像洞房夜那晚温柔，也不像梦里那样只停留在表面，他的舌带了急切，精确找到她的敏感，还轻咬她一下。 里衣里钻进一只手。 软绵被覆盖住，他还重重捏了两下。 南玥汐条件反射向后退。 “不许退。”这声带了少有的命令语气，但不像他同手下说话那般冷漠，多的更是一种轻哄。 南玥汐没再动了。 里衣和兜衣都被解开，顾景珩低头。 “嗯......” 她不会说话，但是嘤哼了声。 耳边都是亲吻声，黏腻湿热，一直传到身下，忽然腹部感受一阵痉挛。 等等......痉挛！ 南玥汐从情|迷|意|乱中猛地清醒，推了推顾景珩的肩。 他没反应，反而惩罚似地拍了两下她的屁。股。 ...... 南玥汐只能发狠捏了捏他那。 “嘶！”顾景珩倒抽一口冷气，但也因此停了动作，他感道南玥汐的焦急，于是没有为被“攻击”动怒，而是掌心附上，一下一下安抚她。 “汐汐怎么了？” 南玥汐皱巴着小脸，拽着他手挪开，在掌心写到。 【来月事了。】 ...... 空气陷入一瞬间凝固。 片刻后，南玥汐等待顾景珩反应，他像雕像一样愣在那，不见喜怒，眸光深邃地盯着她。 南玥汐曾看过话本里描述，有的男子并不会因为妻子来月事就停止行房，但她发誓，她的夫君要敢这样，她一定会在被杀头前先掐断他下面的那个头！ 南玥汐撅了下嘴。 顾景珩忽然有了神，捏住她脸，而后轻轻地吻了下唇，嗓音沙哑低沉在她耳边：“没事，不继续了，可以劳烦用下夫人的手吗？”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夫人。 南玥汐明白这是带有哄的意思的，不过没办法，谁叫自己一天内造了两次孽......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一手拽着被子，一手伸了下去。 直到日上三竿，沉重呼吸在她耳边闷哼一声，手下传来跳动，才结束这一切。 第87章 顾景珩起身前吻了下她额头，才叫了水。 南玥汐已经穿戴整齐，隐约能看见下人脸上那暧昧的、藏不住的笑。 这脸丢大了...... * 而后，她后几天就算冷着也要隔顾景珩睡得远远地。 殊不知半夜，趁她熟睡时，顾景珩会悄悄睁眼，将她拉过来，双手覆盖肚子将内力传进，让她好受些。 如此这般，春节前日，南玥汐不幸染上风寒。 都说来月事的时候，身子是最脆弱的，她没想会这样。 身体冒不出丁点汗，明明感觉冷得不行，体温却异常高。 顾景珩今天没有做其他事情，他叫来郎中替她瞧病。 对方是一位长相儒雅的布衣青年，一见南玥汐，便挑眉看了眼眼神晦涩地撇了眼顾景珩。 顾景珩语气冷漠：“快看。” 青年坐在床边圆凳上：“太子妃，有所冒犯了，请您伸手。” 南玥汐依言伸手给诊脉，青年检查后给她施针灸，开了副药便离开。 她沉沉睡去，此间被顾景珩扶着起来喂过汤药，还塞了口糖。 迷迷糊糊的，她就是个棉娃娃。 * 见她喝了药接着睡，顾景珩回到堂屋，早些时给南玥汐问诊的那位郎中此时正气定神闲地坐在厅内品茶。 周围没有下人，只有一位身着黑衣面无表情的男子。 他是顾景珩的暗卫，渡笙。 而那名郎中，则是民间传闻中，四处行医救人，医术高超能使人起死回生的神医周啟。 渡笙见顾景珩进来行礼，而周啟则继续品茶，面上还满是戏谑：“这就是你前段时间说要试探的太子妃？” 顾景珩没回他话，只是淡淡看了眼。 周啟语气上挑，乐道：“我看，你宝贝得很嘛～” “她是我妻，是我的责任，应该的。”顾景珩郑重其事。 而周啟却不信，凭他对这人的了解，怕不是在为人夫期间，心也丢了。 他当然是希望顾景珩能有个两情相悦的伴侣的，只是，他也明白，这人身上肩负太多。 算了，不调侃他了。 周啟转而恢复严肃的姿态。 倏尔，窗户响，一席青衣跳窗而进。 “你每次都这么吓人。”周啟道。 叶九思没理会他，而是很顺地给自己找了个位坐下，倒了杯茶。 “谁像你，我每次来都得小心翼翼的。” 他同顾景珩打小就认识，奈何作为兵部侍郎，皇帝必容不下他们往来。 顾景珩面色微敛，已经不是外人面前那副温和模样，此时的他，眉宇间肃穆、冷冽，带了让人不战而栗的气质，沉声道：“西州那可有动静？” 叶九思：“云涧国使节里有准备安插进来的细作。” 第70章 太子今天掉马了吗5同心 正月初一，太子府内，下人们早早便将他们太子妃亲手剪的窗花贴在了府中各处，屋檐上挂满红绸灯笼，将往日里低调清贫的太子府染上烟火气。 南玥汐自服用周啓开的药后，便感觉好了不少。 春节期间称病被视为不祥之兆，为了不给两人现在的境遇徒增麻烦，南玥汐拒绝了顾景珩要她在府上休息的提议。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祭祖和晚宴献礼，看遍了众皇子对皇帝的虚与委蛇，以及皇帝和他爱妃们各种夸张的恩爱表演。 南玥汐只在一旁忙着被顾景珩投喂。 整场宴会下来，她除了把人认了个遍外，就是把桌上的菜给吃了个遍。 终于要撑不住的时候，顾景珩同她说可以去东宫休息。 她还以为今天会回太子府。 顾景珩看出她的疑惑，耐心解释：“往返宫内宫外怕你中途受凉反倒加重病情，就在东宫歇息吧，那我已命人整理好。” 南玥汐点头，正准备先行告退。 “回去，没睡的话等等我。”顾景珩在她身后淡淡一句。 南玥汐虽不解，但还是照做。 他没让她久等，一个时辰后宫女拿出烟花和水桶，南玥汐才知道原因。 她曾在某次聊天中提到过，过年少不了这些玩趣，没想竟被他记了去。 星星点点的火光在手中闪耀，迸发出的暖黄光线照映在顾景珩面上时，他薄唇微张：“汐汐，想不想学手语。” 南玥汐与他在火光中对视上，清澈明亮的眼睛带了丝不解，她随便找道他肩膀上能写字的地方，用手比划两下：“什么是手语？” 顾景珩看向她的眼里充满温柔：“更方便沟通，类似刺客间的暗语。”说着他好像是向她展示自己做了什么很好的事情，期待得到表扬一样，特意强调，“我已经提前学了，可以教你。” 他甚至还提前去学了下...... 耳边噼里啪啦的烟火声，像在心里炸开一样，闹得人痒痒的。 明明是同样的五官，同样在眼底熠熠生辉的泪痣，南玥汐却觉得，顾景珩今天好像变更好看了。 感受到心跳的不知她一个，还有一旁一直期待她反应的顾景珩。 之前从周啟那了解到手语这门偏僻复杂，要记很多动作的语言，他一听闻适合南玥汐，便二话不说去学了。 想着方便两人沟通，更是能在确定她的立场和想法后在纷争中能帮到他些。 并不是纯粹的为了她而学。 可南玥汐此时望着他的眼...... 顾景珩不禁感叹，世间怎会有他的妻子这般好看的容颜，像是天上仙子，不小心落入凡间，只在这停留片刻。 美得不真实，似会随时消失。 忽然间风动，吹拂着从她发髻上垂下来的几缕发丝，闹得她有些痒，抬起手将头发撇过耳后。 还是有几缕挠到的顾景珩。 “汐汐。” 南玥汐疑惑抬头。 而后忽然被捧住脸颊，面前人五官放大，直至唇齿相依...... 贝齿被温柔敲开，面前男人精准找到她的软弹，带着嬉戏，他吻得温柔，一会亲嘬在唇上，一会咬着舌吮吸。 本来就因病没完全好，脑子就够迷糊了，现在更是糊成了一团浆糊。 他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控...... 这湿热感，闹得南玥汐有些不知所措，尽管宫女太监早已经识相的回避，将这片院子留给两人，她还是心跳不已，脸热个不停。 温柔对待间，不知是太舒服，还是太晕热，南玥汐睡了过去。 翌日，晨光透过窗户照亮屋内，陌生的宫廷布景，让南玥汐一下慌神。 转头又清醒过来，这不是在太子府里，而是东宫。 而她昨天被亲晕了过去...... “早。”耳边温柔的男声传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南玥汐柔柔抬眼。 她可以再装睡会吗？ 被自己夫君亲晕睡着什么的，有些丢人。 许是从她泛着水盈的桃花眼里读懂了这抹情绪，顾景珩勾唇笑了笑：“脸皮这么薄？以后怎么办。” ...... 她想装乌龟。 顾景珩又吻了吻她的脸：“适应一下。”以后他也不知道会亲多少，毕竟自己这个妻子，太可爱了。 即便不知她立场，她都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暴露欲。望的存在。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是他妻，就够了。 即便不能相守到老，即便在政治上她一无所知，亦无所向。 他会护她周全。 顾景珩望向南玥汐的眼神越来越深，像把人胞吞入腹。 南玥汐不知他心底在想些什么，害羞驱使下她脑海里一团乱。 以后？适应？ 是不是意味着，其实顾景珩想法同她一样，起码在夫妻关系上，是要把日子过好的。 这个问题，也不好直接问他，南玥汐只能绞着被子，慢慢感受。 希望是吧。 此刻同床的二人，虽都没向对方袒露心迹，但此他们的思绪一致，默契相依。 * 甜蜜安宁的日子没持续过多久，后几日，各国使节来访。 顾景珩和其他几名皇子，都被安排去接待。 南玥汐听闻，他们一同负责的是来自云涧国的使节。 相传云涧国民风豪迈，善于骑射，歌舞，经常出不少英雄豪杰，和婀娜美人。 刚接到人，南玥汐便觉得这传言丝毫不假。 来访他们的是云涧国的太子、长公主以及一些云涧官吏。 太子白巍奕和长公主白微月，都是鼻梁高挺，眉眼浓灧的惊鸿之色，举手投足间气质都不比皇帝那另几个皇子皇女差。 南玥汐也算是知道，为何要顾景珩负责接待他们了，换成其他几名皇子别说容貌上，身高气势上便压不住。 皇上那是不能让别国在气势上压过他们的。 短暂寒暄后，顾景珩便叫人领他们去宫殿修整。 一路上，南玥汐除了点头打招呼应和外，没参与交流，也没注意到一双狐狸般的媚眼一直盯着她打量，从上到下，想把她这整个人看透，眼底充满妒火，更没曾想对方会忽然提及她。 第88章 “太子妃殿下，方才见您便不发一语，请问这其中有何原由？”出言的是那位肌肤颜色深一些的云涧国太子。 没等顾景珩这边回话，云涧国官吏们便自顾自回答起自家太子。 “殿下殊不知，这是因为王朝的太子妃殿下，是一名哑女。”像是一般回答，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有事先调查过准备给他们下马威先行羞辱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白巍奕面上丝毫不带愧疚，语气刻意，一点也不像是不小心：“不好意思，是在下失礼了，之前有线了解过，只是方才见太子妃美貌惊人，一时间忘了。” 南玥汐眉眼微皱，真思考怎么让这个无礼大老粗吃上一瘪。 “云涧太子。”顾景珩出声。 白巍奕：“在。” “我朝有一种生长山间仙草，传说将其制干，研磨成粉，只需些许便能疏通经脉，要到病除，之前正愁着给贵国什么礼带回，这下看应当多备些这才是。” 白巍奕是生在豪迈之地，但不代表他傻，听不出来顾景珩话语里的揶揄，沉不住气地，表情温怒道：“你骂谁呢？” “本太子只是在例行社交礼仪罢了，祁阳草一株千金，也配得上云涧太子的身份，太子这般动怒，可何意？难道是怪罪我朝礼待不周不成？”顾景珩脸上看不出喜怒，实际上从刚开始他便一脸温和表情，笑意不达眼底，让南玥汐看来说，就是有点假。 “殿下可得想好，你我的言辞都代表自己的国家，可千万别在他国地盘上，让人觉得云涧小国出的竟都是些不懂礼数没见过世面的蛮夷才好。” 南玥汐看着他连一会青一会白，憋了好一会才从鼻腔里重重哼一声，心里乐。 于是悄悄在顾景珩身后手指挠了挠他。 想不到这人嘴毒起来是这样的。 说话的当几人也已到了安置云涧使节的宫殿。 “还请各位先休息，晚些会有人待各位去大殿参加晚宴，”说完顾景珩便抓住南玥汐在身后调皮捣蛋的手离开。 他们走后，云涧国使节团一行，脸黑了白了红了。 某位使节先气不过，朝着白巍奕道：“这都是什么太子，难怪都说他是个废物，这等无理果然是上不了台面。” 一旁白巍奕却没回他话，而是转头看向从刚才起便一直盯着顾景珩看的自家妹妹白微月：“你就看上的他？” 白微月勾唇轻笑，笑容见绽放着月闭花羞的惊世容颜，惹得一些路过的宫人都不自觉低下头。 除了太子妃，他们一时间没想到还有哪位女子能胜过这般容颜。 白微月声音魅。惑，带了一丝独有的神秘韵味开口道：“是。” 白巍奕嗤声：“不知有什么好的，没权没实，还娶了个哑巴当妃子，那哑巴除了脸一无是处。” 白微月：“皇兄，你可别这样说，我倒是想知道，太子妃殿下又什么过人之处能这么吸引他。”居然送他们到位置，就头也不回地牵着她手走了。 “一看就是些狐媚之术，哪有妹妹你这样巧灵的。”白巍奕喋喋不休。 白微月只是笑而不语。 而她面上平静，内心却充满妒火。 方才见面，景珩哥哥不仅没有认出她，甚至只顾着在她面前维护自己妃子。 等他们献进完毕，同皇帝议论和亲之事，她一定要夺去他身旁的位置，帮他夺得皇位。 然而，白微月因嫉妒，疏忽了，顾景珩那与她印象之人截然不同的气质，以及眼底多出来的一颗泪痣。 第71章 太子今天掉马了吗6争锋 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大殿，烛光烁烁，精雕的红梁上挂着红罗绸缎，各国使节，皇子落座席间，坐下酒如泉，食如画，古琴潺潺，一番热闹宴会之景。 一曲歌舞后，方有某国打头阵献进礼品，金樽玉鼎，瑰丽珍宝，各种富丽堂皇的惊世珍宝都在其中，谁家被比了下去，谁家又被淹没在珍宝之间一目了然。 见多了别说那个一惯奢靡的皇帝，就连南玥汐都有些乏味。 就在此时，云涧国太子上前行礼，薄唇轻挑：“陛下，我们云涧国有一瑰宝献上，请诸位先欣赏皇妹精心准备的乐曲。” 话毕的当，众人行礼都勾起了好奇，不由得想，他们这是在卖什么关子，什么瑰宝还需要公主献艺？ 气氛疑惑，邹然，原本响彻在宫内的乐声停下，舞姬退去，白微月身着一身红色锦带纱裙手抱琵琶出现在视野里。 她容貌昳丽，似春日盛放的海棠花，吸引了万众视线，葱白的指尖在琵琶弦上拨弄，三两下韵律起，歌乐与女子的容颜相得益彰，使人如听仙乐，耳朵一亮，不自觉陶醉其中。 哇，弹得真的好。 南玥汐由心感叹。 她对面坐着的众皇子，他们哪个不是听过坊间乐曲的子，现在满眼惊艳，眼神都直溜溜的盯着白微月，坐在大殿上的皇帝就更不用说了。 她甚至从陛下身旁那几个今天特意打扮过的貌美妃子眼里读到了嫉妒。 忽略掉云涧国皇子那眼眸微眯，勾唇一笑的挑衅表情。 一旁穿着精致，雍容华贵的赵贵妃，她面上没露出半点异样神色，只端庄地坐在皇帝身侧最近的位置，时不时给已经丢了魂的皇帝剥些螃蟹...... 她怕不会是殿内最淡定的那一位了吧...... 不，还有一个。 那就是从最开始就淡定在桌前品茶，时不时给南玥汐夹菜，眼睛都没往台上瞥去过一眼的顾景珩。？ 南玥汐最后目光停留在顾景珩身上。 他是木头吗？怎么对美人不感兴趣，当然她也不希望他感兴趣。 许是南玥汐的目光太赤。裸，顾景珩轻轻敲了她一下。 “太子妃想什么呢？” 不轻不重，但南玥汐还是往后缩了缩，皱眉不满，抓着他的手写到。 【想你为什么见到美人能视若无睹。】 顾景珩回望着她。 南玥汐那双清澈的眼里，充满对情事的未知，因为殿内灯光明亮，她花瓣状的眼眸繁星点点流光溢转，肌肤光洁细腻凝脂如玉，为了礼仪才浅浅施上粉黛的容颜，红唇微抿，红宝石般的唇珠润润的，胜过方才各国使节进献的各样珍宝。 在南玥心里恐怕只有夫妻相处，而没有对他有情。欲吧。 不然怎么认为他能视若无睹。 从未动过心的顾景珩，原以为此生都将奉献在大业之上，无心情爱，他最初应下与南玥汐完婚，也只是因为她是师傅的遗孤，顺带照顾好她，本打算相敬如宾，结果在新婚夜的惊鸿一眼，便跟受了蛊一样，跟人圆了房。 事后一段时间，他还以为是酒水的作用，可随着和南玥汐的相处，哪怕是清醒状态他有时也会抑制不住想将妻子揉进怀里。 不是无心情爱，只是人不对罢了，从没有人入过的眼，唯有南玥汐。 要是南玥汐知道顾景珩是这样想，就定不会问出这样的话。 于是，在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殿堂中央时，他们这个不起眼的角落。 顾景珩倾身，附在南玥汐耳边，带着令人酥麻的语调，同她道：“因为不是你。” 肉眼可见，南玥汐白皙的脸上染上绯红，而后眼角有被勾起的翻翻泪花，是慌张下产生的生理性反应。 顾景珩满意地勾唇一笑。 南玥汐老实了，默默往自己嘴里喂了根难嚼的笋。 内心蛐蛐，她竟不知顾景珩是会说这话的人。 顾景珩还在看她。 看什么看！ 南玥汐不客气地给他夹了个鸡腿。 顾景珩笑得更刺眼了。 慢慢啃去吧！ 倏尔琵琶声停下，南玥汐忽略顾景珩，注意力重新拉回舞台上。 只见白微月起身，身姿袅袅婷婷，从台上缓缓下来，走到殿前，从一旁端这献礼的宫女那接过，递在了皇帝面前。 众人听到美人酥酥软软的嗓音，柔声道：“陛下，见惯了寻常瑰宝，想必腻了，小女同皇兄便想准备个节目，即给陛下您解解闷，又以心意附加于瑰宝献上，望贵国繁荣昌盛，岁稔年丰。” “好好好，有心了！！云涧国皇子公主竟如此有心，朕甚心悦，不知公主想要什么作为赏赐？”皇帝确实被取悦了，尤其是如此一貌美公主，以低头的姿态在面前献礼，这无疑是向他俯首称臣，他要好好赏赐一下，让其他国家的使节见识下，主动臣服的益处。 此举，如皇帝所愿，让众使节心不禁提起，打量起来，国与国之间的交涉态度，要看实力和风向来定夺。 如果骁勇善战的云涧国都为王朝友好建交，那他们小国要想办法建交，避免成为随意可宰的羔羊。 而就在此时，白微月屈膝行礼，给了众人一个意向不到的答案：“回陛下，小女不求赏赐，只求新春佳节能带点喜气，祝福国运。” 第89章 “哦？”皇帝也纳闷。 “是这样的，祝喜乃我云涧国习俗，小女方才得表演，也是在向天祈福。” “你们这倒有意思，贵国如此有心，我朝不表现一下，岂不是对不住你们？” 白微月同白巍奕不语，但沉默中暗示着皇帝，答案是肯定的。 不接，会是你们待客不周，接了，那在场谁能比拟过这惊世骇俗的琵琶音呢？ 底下的皇子也读懂了他们这其中的意思。 这棘手的问题，显然把皇帝给难住了，他最快的解决办法便是将此事抛给自家皇子，解决不了便责备一下，小事化了就过去了，即不会搏了颜面，也不会显得他无能。 只是被选中的皇子，就难办了。 几个皇子都迅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低头饮酒的饮酒，交谈的交谈。 白巍奕忍不住在心底嗤笑，还泱泱大国，远不及他们云涧。 在皇帝将要开口点人前，白微月开口了：“传闻，王朝都城上京，有一位闺中典范，美若谪仙，精通六艺，被百姓奉为上京城第一才女。” 此话一出，众人都知道意指何人，纷纷望向一直安静待在顾景珩身旁，即使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也很瞩目的南玥汐。 南玥汐抿唇，她算明白了，这公主是朝着她来的啊！ 这早上看上去还安静沉稳的公主殿下，什么时候把她记恨上了 下一秒，白公主道：“小女想见识一下这位才女，琴艺是否如传言中那般惊世。” 既然她自己点了人，皇帝也省了心，他直接下令：“就依，公主所言。” 陛下是真的一点也不反驳啊！ 她现在是太子妃，被他国公主点名起来表演才艺，何尝不是对你大王朝的一种轻视。 况且南玥汐还不能说话，她想周转两下都做不到。 眼看白微月要应下来邀请她，顾景珩赫然出声：“云涧国使者，或许不知，你们口中那位才女，是本殿的太子妃，我朝春宴，请太子妃上台表演，未免有些许荒谬，恕本殿拒绝。” 他此番毫决绝的话一出，惊了南玥汐，还惊了众皇子。 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废太子怎么支棱了？ 就连将此事从头看到尾的赵贵妃，也不由放下手里的茶杯，抬起头望向他。 现在的情形告诉南玥汐，顾景珩要保住她，就会再次落入其他人的视野，这样他瞒着她谋划的种种，定会愈发步履艰难。 夫妻一心，他第一反应是保她，而不是顾忌危机，就够了。 殿上，看向他们的是表情温怒的皇帝，他从不允许自己儿子忤逆，特别是这个看着就叫人心烦的儿子，他开口令道：“朕令你的妃子出来。” “恕难从命。” 烽火在两人之间燃起，他顾元承竟不知，自己儿子有这等顶撞他的气魄，皇命不可违，抗旨是他可随时用这个理由罢黜他的太子之位。 皇帝废太子心已起。 一旁柔软的女声再次开口：“太子殿下，小女不是要您妃子上台像个戏子一样表演，而是请太子妃殿下同小女切磋，我乃云涧国长公主，想必身份地位足以同太子妃匹级了。”她说得大放得体，悠扬婉转，却无疑是把南玥汐架在火架子上。 顾元承看着顾景珩的反映，他但凡敢再次拒绝，节后，使节离开之日，就是他从太子之位让出之时。 顾景珩显然不管他们怎么想，或是会怎么做，他站起身挡在南玥汐面前要说些什么。 南玥汐看见赶忙，拽了下他衣角，悄悄在身下拦住，在他手心写到。 【别和皇帝对上，我能应对的。】 顾景珩回头带了吃惊，被南玥汐拽着坐下，反应不及的当，她已经站起身，走向舞台。 ...... 他竟不知南玥汐竟会这样想， “这就对了，景珩你这妃子倒是比你懂得多。”皇帝嗤笑点头，对于顺从他想来是喜的。 顾景珩没理会他，一双漆黑的眼眸一顺不顺盯着南玥汐，担心她想把她随时拽回。 这一切都落入白微月眼里。 妒忌，厌恶，她不服凭什么南玥汐这个哑巴能吸引顾景珩全部注意，让他甚至为了她差点顶撞皇帝。 下一秒，这位公主平复内心，掩去眼底异色，扭着腰走到南玥汐面前。 行礼道：“太子妃请。” 南玥汐看着她，点头。 她上京城才女和第一美人的称号不是虚名，光是两个小小的动作，就能看出，世间竟有女子美在骨也在皮，眼如秋水，繁花不及。 她就是不说话，也在人群里夺走了方才白微月一曲惊鸿得来的全部关注。 美不及她是吗？ 她要看看，景珩哥哥心悦的女子，才情如何。 第72章 太子今天掉马了吗7虚假 一旁宫人搬来古琴，与白微月带来的琵琶不同，通体由桐木打造，乌黑光亮，质地细腻，上有七弦，因是宫女演奏用于宫宴，便少了些独特，多的是宫廷御制的低调雅致。 南玥汐刚准备坐下开始演奏，白微月便出声制止：“太子妃请等，劳烦采用琵琶演奏，这般便于切磋。” 古琴是王朝的传统乐器，比起琵琶，人们更爱，而与之相反，云涧国人心中地位更高的乐器却是琵琶。 在王朝的庆典上演奏他国乐器，侧重点已不在祈福献奏，而是在比。 她此话一处，众人便都品出味来，在皇帝看来无伤大雅便任由他们去，只要南玥汐不辱没她第一才女的称号，外带丢了王朝的脸便好。 一旁找贵妃见他不作为的样子，眼底情绪晦涩。 其余几名皇子公主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一个个眼神赤。裸等着看好戏， 殿内真正站在南玥汐立场上的只有顾景珩一人。 此时他可以出面保她，不外乎是“伤些和气”，云涧国本就是他要利用的棋子，出了这殿，棋子废了便是。 只是汐汐要他别动，让他信她。 他信。 尽管信任感不知是从何起，顾景珩就因为南玥汐的一个动作，将事情交给她。 他可以做她在这肆意妄为的后背，她尽管掀起风浪，他来平定善后。 顾景珩桌上的茶又倒了一杯，压制内心的紧张。 舞台上，南玥汐淡淡瞥了眼四座，心底冷漠，又对上白微月双媚眼，此时她不能反驳，在舞台上像极了只被野兽盯上、孤立无援的小兔。 宫人不知自家贵人意愿，未敢贸然换琴，空气凝固一瞬，在即将由尴尬转为矛盾只际，南玥汐笑了，美人一笑倾殿，悠悠抬手。 宫人识了意思，拿来琵琶。 递乐器的是一名有眼力见的宫女，见自家太子妃殿下是被他国挑衅，不由得想帮一把，于是在众把琵琶里选了掌乐用的，精致韵雅，虽不及公主的御用琵琶，却也是上好的木材打造，琵琶身上还镶了玉，有大师雕刻的花卉纹路，是王朝独有的古韵美。 南玥汐接过，坐在椅上。 白微月最后撇了眼，站在舞台边观看。 琴弦波动那一刹那，万籁俱寂，只剩乐曲声在脑海里回荡，余音绕梁，伴随美人拨弦样貌映入人心。如果春日，是山花烂漫之季，此刻他们便身处百花海，闻乐伴随清风抚动花枝根茎，再顺着潺潺流水滋养心神。 比仙乐更胜，比美酒更令人陶醉。 白微月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明明是同样的乐器，她只演绎出了乐曲的美，而南玥汐却用普通的琵琶演奏神韵，演绎的是神。 了。 从最开始南玥汐弹出第一段，她便佩服 她们云涧国子民从来不是什么因妒忌就被蒙蔽双眼的蠢笨之人，此时她由心底佩服，这位上京城第一美人才女的存在。 她肯定，若不是美玉有缺，南玥汐的名号不仅只传与这上京城。 如果顾景珩是因为她的才情倾心，那白微月理解。 乐曲声重新将她的思绪拉回，又带入令人陶醉的仙界。 南玥汐知道，这样就够了。 这首曲子她没演奏完，而是在尾声的时候悄然收音，将它留在最令人意难平的时刻。 就她的演奏技艺，四下皆心中有了数。 不是不能奏，是不愿奏。 曲残美中不足，却礼让云涧国方才还引以自傲的长公主，向他们递了台阶。 南玥汐起身行礼，同云涧国人颔首。优雅如她，不似妖灧的风月海棠，而是一朵纯洁美丽的白玉兰。 惊鸿一曲同容貌一起深深刻入人心，人们已经忘记上个演奏的白微月，表演是什么滋味，还在沉溺其中。 直到白微月开口：“太子妃殿下果然妙人。”众人神才回了过来。 南玥汐回她微笑，已然从她眼里看不见仇恨，那便是好的。 皇帝见了见两人这般，坐在龙椅上鼓起掌：“好好好，都是妙曲妙人，今年这年过得，甚是悦人。” 第90章 此间有人见势应和：“那是陛下您福泽万代，国土才能出此佳人。” “卿会云，来人赏太子妃金玉镯一对。” 接过赏赐，南玥汐便坐回顾景珩身侧。 她正想在顾景珩手心里写些什么，让他夸自己很厉害，却意外发现他的掌心薄汗。 是在为她担忧吗？ 于是心一软，话便咽在了喉咙里，转而与顾景珩在桌下十指相扣。 他背脊一僵，回握得更死。 白微月看着他们琴瑟和鸣，嫉妒变为哀怨，回到妹妹身旁的白巍奕一心担心她，可也知道，赢不了。 * 曲终人散，宴会结束。 在南玥汐要离开时，被赵贵妃叫住。 顾景珩同她二人行李。 “做得很好。” 赵贵妃淡淡一句，别无他言，但确实由心的赞赏。看向南玥汐的眼里，是充满慈祥，和蔼的。 这种神情，南玥汐只在家中长辈眼中看到过。 这左不过就在这几日见过几面的赵贵妃怎的忽然这么亲昵。 疑问埋在心底，顾景珩替南玥汐谢过。 整个春节，还要过上几日，今天也是回东宫。 早早收拾完歇息下。 原本想半夜安眠，却意外的被人惊扰。 顾景珩凭着超高警觉性，半夜察觉到了有人在门口丢的密信。 他穿衣起身前往。 【东宫南侧，等候殿下。】 顾景珩眯了眯眼，看眼熟睡中的南玥汐前往。 东宫南侧的红墙下，一颗梅树挺立，此时节已不不是花开之日，梅花掉落，已成枝干。 树下，一人身着黑披风悄然站立。 顾景珩未接近，周身冷意散发，出言：“公主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白微月揭开披风，出剑架在顾景珩脖子上，面上已无早前对顾景珩露出的爱慕之色：“你不是顾景珩，你是谁？” * 即使是春季，夜间也寒，已经习惯有顾景珩在身旁取暖的南玥汐，半夜感到自己又被放入寒冰窑，硬生生冷醒。 抬眼，原本应抱着自己任由她翻身的顾景珩不在身侧。 直觉告诉南玥汐，顾景珩一定是去做正事，许久没被她察觉马脚，这次为了探究他想做什么，南玥汐起身查看。 在门口，她发现了一张字条。 【人在东宫南侧。】 狐疑，这张字条显然是留给刻意留给自己的，南玥汐前去一探究竟。 另一侧，顾景珩已经躲开了白微月的攻击。 “我就知道，景珩他不会武功，你究竟是谁？” “你就是云涧国准备安插进来的奸细？”未免因个人情绪暴露太早了，让顾景珩怀疑，凭借她的能力是否能有帮助。 “少废话，告诉我真正的顾景珩在哪？” 南玥汐刚靠近听到的便是这句。 真正的......顾景珩？ 她下意识躲在门后，捂住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巨大的震惊充斥脑海，过去的种种皆被推翻，南玥汐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久久未能平复。 她的夫君，同床共枕之人，竟然是顶包的？ 想过顾景珩瞒着她的事情不小，没想到这么大，他的身份关乎立场，需她谨慎。 不知父亲将她许配给顾景珩时，是否已经知晓他的身份，若已知晓，这一步又是什么用意。 他的丈夫不坦诚，剩下履步为艰。 南玥汐心在发寒。 “死了。” 顾景珩淡淡一句，白微月崩溃，南玥汐似已料到。 白微月：“为什么？是你杀了他！” “暂无可奉告，公主回去便知晓。”顾景珩倒是已经安排人手找到奸细负责谈判，没想她自己先行暴露。 谈判不由他，此刻深夜，算着时间他要回去陪南玥汐，不想多言。 白微月不肯，她想问出点什么才罢休。 刀剑再次袭来，忽然被另外一道抵住。 一身黑衣的暗卫渡笙前来。 “说了，公主回去便知。东宫人多眼杂，现在动起手来，闹大了对你我都不好，不是吗？” 白微月咬牙，转身翻出墙离开。 “渡笙，盯着她的动向，让叶九思和她接上头。” “是。” 言罢，南玥汐听见顾景珩走来的脚步声，她转身就跑。 终于惊险地先他一步躺在床上。 房屋门打开，顾景珩宽衣解带，望了眼熟睡的南玥汐，眼底柔情，俯身亲吻在了她的脸庞。 南玥汐心里却没有温情感，只有寒意。 她想了解的夫君，从头到尾竟然都是另一个人。 男人宽大的身影覆盖身后，大掌熟练地探在她腰际。 心烦下，南玥汐挪了挪拒绝他的贴近，在心底对他非议不已。 什么顾景珩，姓名不知，以后他在她这就是登徒子。 还太子，都不知是哪帮势力，目的又是什么，阴险狡诈，可恶！ 亏她想和他夫妻一心，这人不仅不主动坦诚，还隐瞒自己这么重要的事，卑鄙！ ...... 越想越气。 南玥汐决定就这样，背对着他不理！！！ 感到妻子莫名的疏离，顾景珩先是一愣，没有放手，只当她陷入梦魇，梦里不舒服在扭身罢了。 于是长臂一捞，将人牢牢摁在怀里，又替人捂脚取暖。 南玥汐在他眼里真的哪都香软可爱。 ...... 脚掌和手心都酥酥麻麻，一会被晾着的肌肤便回温。 南玥汐是真气得想抽手，只是困意袭来，放弃挣扎任由他作祟。 算了，等之后再和他计较。 南玥汐开始享受顾景珩的暖床服务。 第73章 太子今天掉马了吗8凤仪宫 对于顾景珩是假皇子这件事，南玥汐越想心中疑问便越大。 曾经的韶仪皇后和太子，究竟不受待见到何种程度，才能让现在的顾景珩有机可乘假冒身份，周围人甚至不如爱慕顾景珩的白微月，一个也辨认不出来。 最让人怀疑的还是皇太后，皇后去世前，这位老人一直站在她身侧，并且在意外发生后，得有皇太后的维护，顾景珩才能维持太子身份不被人占去。 这位老人是真不知情，还是假装不知？ 南玥汐准备先从她那试探起，于是假借在东宫呆着太无趣的名义自请去陪皇太后，顾景珩对此没有异义。 他觉得南玥汐最近对他冷漠了不少，虽然态度和交流依旧，就是浑身带了冷意，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原由，索性她想去陪皇太后，便也让了。 南玥汐准备好便前去慈宁宫请安。 她生得乖巧，加上在皇太后眼里，自己孙儿很是喜欢，便爱屋及乌，对她也疼爱起来。 南玥汐到时准备给太后沏茶，发现桌上已给她备好笔墨，不由恬静一笑。 这笑更是讨了皇太后喜欢。 “难怪景珩对你这般喜欢，哀家也是越看越喜。” 【承蒙皇祖母厚爱。】 皇太后笑着看她：“这哪跟哪，听闻玥汐前几日在宴请使节的时表演的琵琶曲儿甚是天籁，不知哀家可否有幸听你单独演奏一次？” 南玥汐点头，宫女拿来古琴时，她忽然想到，早年间，萧颜华太后是跟随先皇征战沙场的巾帼女将，英姿飒爽，军功气势不输男子，由是，她表演了一曲《破阵子》。 太后的表情从听见前奏那一刻明显滞住，往日已经看透世间掀不起一丝波澜的双眸此刻重新有了涟漪，欣喜而后陷入漫长回忆，直到南玥汐演奏完。 太后忍不住拍手称赞：“好，实在是好！” 南玥汐低眉颔首。 “玥汐怎知哀家会喜爱这曲儿的。” 【曾听父亲提过，皇祖母曾是一位巾帼女将，只是与先皇陛下两相定情后才告别战场，帮先皇料理后宫，小辈想您一定会怀念当年的感觉。】 太后望着南玥汐那双清澈水灵的眼睛，真灵巧真诚一女娇娥，说话跟她弹奏的曲一样好听，甚得她心。 “是啊，哀家同先皇征战沙场的时候，你父亲都还是一兜裆小娃。”说完太后忍俊不禁，“当年萧家还没退隐，哪场战功不由我们同当时的裴家一起打下。” 这起悠久的记忆，令她不自觉回想起旧友，话也便多了些。 “玥汐啊，尽管坊间再怎么言裴家不堪，哀家始终认为这是污蔑，当年我同裴将军为先皇左右将，共事多年，太了解他了，他们家绝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这档事。” 说到这，太后感到自己话多了，不该同小辈提及这些旧事的，转念摇头：“瞧我在说些什么，不该把这些话说给你听的。” 南玥汐却很想听。 【皇祖母，请您继续说，玥汐想听。】 这段不为人知的经历，父亲并没有同她详谈，再者她也好奇曾经父亲提到裴家眼神中透露出的那一抹落寞。 第91章 太后了然看着她。 能在慈宁宫跟随太后的都是有眼力的老嬷，太后要准备说些被避讳谈论的陈年往事，熟练地叫周围宫人退下，在屋外值守。 半晌太后开口：“裴家儿郎都在战场上跟着我儿顾风保家卫国，女郎都在家内，操持内宅，全家上下忠孝了半辈子，怎么可能说叛国就叛国。这可都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太了解了......” 太后哽咽。 “早知让韶仪像韶鸾一样，在宫外快活也好，嫁给我大儿子，苦了她这辈子啊。” 当年裴韶鸾嫁予的是顾风，裴韶仪嫁予的是顾元承。这两位是极端，顾风将军出了名的品行端正，与夫人琴瑟和鸣，而顾元承，也就是当今圣上，出了名的轻薄无行。 南玥汐知道，太后说的是肺腑之言。 “不仅遭我那儿子宠妾灭妻，还永远留在了当年那场凤仪宫的大火里......”太后哽咽，“和我另外一位孙子一起。” 另外一位？ “皇城中的人好像都把这件事忘了当年我的二儿子顾风，也痛失了他的孩儿......那日他来宫里找景珩玩，两小子自幼，便因母亲是姐妹关系，就要更亲一些。” 裴韶鸾最后自刎在家中。 现在一想，先后经历了孩死在皇宫大火，丈夫战死沙场，母家被满门抄斩，不崩溃都难。 不知为何，南玥汐心里像梗了块石头一样，难受顺步下去，若太后所言为真，那裴家完全就是受人陷害导致家破人亡。 “景珩啊，也失踪了一些日子，再回来，他便不再听话好学，性情大变，也不沉迷玩乐，成了现在这样。” 太后也因受到打击，从此修斋念佛，没注意现在的顾景珩已经换了人，默许他不务正业，恐怕是心疼吧。 若南玥汐不知道眼前人是假的，她也会心疼。但她知道，心里只冷得发寒。 多小的时候就机关算尽，满是谋划。 他真实身份是他国的奸细？还是什么势力的反贼？竟蛰伏这么久。 再多的事情太后不愿提及，南玥汐也不惜那个让她再沉浸在为过去伤心的情绪里，于是将话题转移想让这位老人开心。 到最后太后满脸和蔼，握住她手语重心长地说：“就算景珩不上心子嗣，你也当上心上心，让哀家在百年归天之前能报上重孙。” 南玥汐笑而不语。 太后，抱不了，生不了一点啊！ * 时间差不多，南玥汐告了太后离开慈宁宫。 在宫女的带领下，想着顺路去往御花园散步理理思路，正赏着花，一旁来了位宫女叫她去船上。 这名宫女南玥汐有印象，宫宴时站在赵贵妃身旁的。 狐疑贵妃找她是有何事，南玥汐依言前往。 御花园有一很大的湖泊，皇帝专门叫人修缮来供他和妃子赏乐，真是治国的事情不上心，心思全用在这些玩事上面。 登上船，一身紫色华服的赵贵妃侧躺在船上品茶，三十好几却不见眼底有岁月的痕迹，举手投足气质幽兰。 见她来抬手招了招：“玥汐，过来坐。” 南玥汐依言坐在了贵妃一旁的位置上，宫女为她倒了杯茶， 细腻的女声道：“这是上好的龙井，你且品一品。” 南玥汐可不相信赵贵妃叫她来就是品茶这么简单，但还是静观其变喝了口。 “有没有品出什么？” 眼下没有笔墨，南玥汐想了想，便只能沾水在木桌上写了几字。 【清香优雅，是好茶。】 眼瞅着，赵贵妃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铃兰，准备笔墨。” 不久那名被唤作铃兰的宫女拿来了纸笔。 “方才喊你，是见你一人在御花园赏花，怕无聊正好我二人一起了，还能陪我品今年新出的龙井，闲聊一二。” 【承蒙娘娘厚爱。】 “你别跟我客气，来这就是聊的。” 南玥汐颔首。 “其实原本能得你唤我一声母亲的，可惜我好姐姐没让我拜上干儿子便去了，陛下也不许任何人同太子来往。” 南玥汐：...... “当年我比韶仪姐姐晚些时候进宫，出生将领世家，初入皇宫我不太懂规矩闹了不少笑话，还是韶仪姐姐照顾的我。只可惜后来宫里姊妹越来越多，她逐渐失了宠，凤仪宫是已成了外人眼里的冷宫。” 没想这位赵贵妃居然会提及皇后的事情。 她没随便接贵妃的话，只是淡淡笑了笑。 “你这笑得倒是讨喜，难怪景珩会这么喜欢你。”赵贵妃拿起扇子扇了几下，“这么多年了他都没去故居瞧瞧，应该带你去凤仪宫的，毕竟是他从小和母亲住的地方。凭我对姐姐的了解，肯定早早准备了些东西给她儿媳妇。” 【殿下他，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或许是顾虑，亦或者他因过度伤心那地，没寻见。” 赵贵妃的话语中都是按时南玥汐要前往凤仪宫，不管顾景珩去与否。 “总之，你需要去一趟。”她微微敛眸，“过些日子凤仪宫修缮，不知里面的物品还能保存多久，会不会被有心人发现。话我就说到这，今天天也不早了，你再不回去景珩应该会担心的，去吧，记得本宫说的话。” 南玥汐明白，告别前回眸望了眼还打算在船上小憩的赵贵妃。 赵贵妃的妹妹是三皇子的正妃，赵家也是追随顾风保家卫国的将领之一，赵将军曾发过誓不参与党派争斗，一生保家卫国戍守边疆，是皇帝对兵权忌惮，才娶了他女儿作为筹码，而三皇子和三皇妃，据说也是皇帝赐婚。 南玥汐却觉得奇怪，如果真不参与党派斗争，那为何赵家小女要嫁给他，三皇子是目前最得皇帝心意的继承人。 想到赵贵妃在宫里与三皇子母亲孟贵妃制衡，南玥汐便推测，恐怕三皇妃和她一样，是被用来控制赵家的筹码。 这么看，方才她那些话不像敌家，倒像在提醒南玥汐什么。 难道凤仪宫能给她想要的答案？ 天色其实尚早，若是回太子府顾景珩是会担心的，但她回的是东宫，还有些时辰。 南玥汐决心前往，找了个借口支开宫女。 曾经被烧得漆黑的宫墙，还维持着当年的模样，皇后之位空缺，凤仪宫也长久没人来住，皇帝就算立新后也不会选择这个宫殿，很大可能里面真有东西，而修缮，只是某些人搜查凤仪宫的借口。 第74章 太子今天掉马了吗9谜团 宫殿满目疮痍，庭院的树早已枯萎炭化，在万物复苏的时节死气沉沉，一切停留在当年被大火焚烧后的模样，房梁挂上蛛网，屋内燃烧得罪严重的地方，灰尘和木屑混着黑炭堆积，连房梁也早就塌陷，白蚁都不愿在此筑巢。 当年大火就这样活生生将皇后和那名将军之子烧死在了这。 南玥汐顺着主殿一路探寻属于过去的痕迹，半个时辰过去，只感叹当年的火烧得太旺，已经没什么留下的了。 她正思考要不要改日再来的当，倏然发现在寝屋的架子上，有一处并不明显的痕迹，像是曾被什么东西压住过。 她拿起手绢在上面擦了擦，发现痕迹不是灰尘堆积产生的，而是有人雕刻上去，应该是某种机关，放上重量合适的重物就能开启。 解锁机关所需的物品应该不会离得太远，南玥汐便又四处看了看，最终目光落在掉在地上布满蛛网的烛台上，是皇宫随处可见样式。 她蹲下身用手绢掩住拿起，拂掉上面的蛛网，试着放到机关上。 没有异样发生。 是不是少了什么？ 蜡烛。 烛台一般都是放上蜡烛的，而现在这个已经废弃多年，只是个空的底托。 眼下没有蜡烛可用，南玥汐便拿头上的珠花代替。 她选了小一点的一点一点加上去。 在放上一朵珠花个一对耳环是，听到咔嚓一声。 架子靠着的墙面忽然推出了一个抽屉大小的暗格。 里面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积攒的灰尘看上去也是没被人发现过的模样，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铜匣子。 ...... 还真被她找到了。 南玥汐心情复杂，不知里面装了什么物件，但一定是先皇后不想为外人所知的物品。 在她伸手探向匣子时，脑海里迸发出无数疑问。 知道后能怎样呢？ 是继续支持那人站在他身边，还是假装不知情，整日与枕边人同床异梦。 瞬间手像被灌了铅，悬在半空中无法动弹，明明真相离她只有不足半米的距离，她却失去勇气继续探寻。 之前南玥汐有想过要好好过日子的，如今她不敢想了，连自己真正的夫君是谁都不确定，谈何安好。 匣子于她而言，是沉重的。 信任崩塌只在一瞬，可这些日子以来相处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 第92章 这间寝殿的时间额外漫长，一秒一朝夕，南玥汐不知思考了多久，最后还是打开了匣子，里面放了一叠书信，她没着急看，而是先把空匣子又放回去藏好，扔掉烛台，抹匀机关上的灰尘让它看起来依旧隐蔽。 像没人来过一样。 带回去再做打算吧，她发现，起码比被别人发现要好。 殊不知南玥汐的这种想法已经悄然将顾景珩保护起来，即便是怀疑，猜测，她的行动还是偏向了他。 * 东宫内，离南玥汐去慈宁宫陪太后已经过去一日，顾景珩刚处理完三皇子安插在太子府中的细作，正擦拭剑上的血。 渡笙一身黑衣，出现在他身旁行礼：“殿下，东宫人来报，太子妃离开慈宁宫后便去了御花园被赵贵妃叫去船上闲聊了一阵。” “她现在回去了吗？”顾景珩眸光微敛，收起了面对细作时的寒意。 “还没，负责保护太子妃的宫女说太子妃中途让她去做了点其他事，回头便不见了人影。”渡笙淡漠陈述。 顾景珩的手停下动作。 会突然去哪呢？ 她不像是会受人指使那样，唯一的可能便是自己有什么目的。 只是顾景珩最近被冷落中，不能询问。 ...... 沉默下，半晌。 顾景珩收剑，随手扔给渡笙：“处理剩下的。” 这里有的人已经跟了他许久，途生叛变，在他去东宫时露出马脚。 顾景煜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斗他，把心思花他身上不如花他那几个皇兄弟身上。 回宫的路上，顾景珩看见有卖饴糖的铺子，想着南玥汐喜欢，便顺手买了一份带回。 只希望她能告诉他为什么生气。 渡笙余光撇了眼提着饴糖袋子晃悠的殿下，沉默不语。 自从殿下认定太子妃没有威胁后，对她真是越来越倒贴了....... * 东宫。 “太子妃您可算回来了，奴婢不知您去了哪里，可着急坏了。”之前被南玥汐支走的宫女见她回来着急忙慌询问。 南玥汐朝她比划两下。 意思意思，让她自己猜，谁知道这人会不会下一秒就告诉顾景珩那厮。 回了寝殿，换身衣服的当，南玥汐把拿来的书信放在了她和顾景珩床榻的隔层处，一般这不会有人注意到，等出宫她再把它们带出。 用餐时间，顾景珩也回来了，还拿出个袋子，放在她面前。 “今天出宫办事，回来看到有卖饴糖，那家生意很好，便想买给你尝尝。” 南玥汐：......她现在不想吃糖，能不能把办事的这个“事”详细跟她说说。 本就烦顾景珩对她的隐瞒，这下更是。 南玥汐没理他，抄起碗筷就开始进食。 顾景珩盯着她，始终品不出为何生气，明明前些天还好好的。 就寝，南玥汐也是毫不留情地留了个背影给他。 尽管被子里的脚再凉，她也要在两人之间划出鸿沟。 顾景珩受不了这样，他揽过南玥汐，用不会令人感到不适的力道将她箍在怀里，低声询问：“汐汐，我最近是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吗？” 呵呵，起止最近，南玥汐紧闭双眼，不做反应。 “汐汐？”顾景珩坚持不懈叫道。 “错了......”她不理人的样子，真让人难受，顾景珩虽不知错哪还是先道歉。 见南玥汐还是不理。 他将脑袋埋在人颈窝蹭了蹭。 南玥汐：登徒子！！！ 她伸腿重重踹了两下顾景珩，小脚却被他精准擒住。 “太凉了，我给你捂捂。”说着他便自顾自地揉了起来。 南玥汐的腰被他环着，腿被他的腿锁着，脚掌在他掌心感受温度。 ...... 对她这么好，办完事回来给她买饴糖，现在还用手替她暖脚。 可就是不愿主动告知她真相。 把她当什么了？ 南玥汐说不上来，心里就扭着股劲，要跟他对到底。 许久还是不给他表示。 顾景珩也老实在替她暖身。 “汐汐，虽然不知你因何生气，但一定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数落我都行，别不理我好不好？”他说的语气带着祈求，还有一丝......可怜。 一个一直以来忍辱负重隐藏自己的人，对周围的偏见忍了，对旁人的羞辱忍了，却忍不了她的冷漠是吗？ 可他能藏这么久，机关算尽，怎能保证此刻不也是在算计呢？ 心刚一软下来，又被自己狠狠敲硬，南玥汐继续不理睬。 霎时间，天旋地转，她被一股力量翻了过来，整个人压在顾景珩身上，腰肢无法挪动，他还使劲箍着。 眼下是近在咫尺的唇，好看的五官和将人看透的漆黑双眸，眼角处的泪痣在从窗户透进的月光照射下显得璀璨夺目。 “别不理我。” 他薄唇轻起，猝不及防地含住了南玥汐的唇。 而后是一阵耳鬓厮磨，带有倾略感的大舌，如狂风席卷，柔软的地方哪受得了，半晌便被撬开贝齿吻了个遍。 南玥汐伸手推他，却被越箍越紧，最后甚至被摁住后脑勺，与他使劲贴紧双唇。 呼吸都交融在一起，她只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而感受不到愤怒。 明明还在闹别扭，可是真要她提起气给他来一拳的时候却做不到，脑子里的谜团猜忌，都被他的吻化作一滩春水。 某些东西逐渐清晰起来...... 不知吻了多久才结束，顾景珩把南玥汐摁在怀里，让她清晰地听见，他疯狂跳动的心脏，而后深呼吸，像铆足了多大勇气：“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哄你，别生气了好吗？” 心中的巨石放下，成了稳住心神的锚，心跳骗不了人，她和他的心跳都震耳欲聋。 她真正心烦的原来是对他情感的怀疑。 因为不主动告知和隐瞒，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在演戏，是因为占着顾景珩的身份所以要做顾景珩做的事，还是她身上有什么他想要得到的。 现在看，好像没什么可怀疑的，眼前这个顾景珩如果对她只是演戏，不会在殿前维护，不会一次次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做一些事，更不会在接吻后心脏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重新想起。 探寻真相，好像也不那么可怕了，她确定要站在身边的是眼前这个顾景珩，嫁与的、要共度余生的也是他。 南玥汐缓缓张开紧握成拳的手，指尖在他锁骨处轻写。 【今天买的饴糖还在吗？想吃了。】 顾景珩喉结滚动，眼中泛起阵阵涟漪，看着面前被他吻得满脸娇色的小人，心软得不行，高兴得不行。 她理他了！！！理他了！！！她好可爱！！！ 顾景珩将南玥汐搂了搂，埋在她颈肩。 南玥汐感受到耳边气息灼热，顾景珩把她当小猫一样，汲取她身上的味道，痒痒的，惹得她锤了他一下，让他不要得寸进尺。 顾景珩连连点头，将南玥汐裹在被子里抱着，起身去拿饴糖。 她像个粽子一样被他放在桌上坐着，接受顾景珩一粒一粒投喂。 抿抿唇，还是太甜了。 他怎么又亲上来了...... * 翌日，顾景珩又出门去，这次是皇帝传唤他。 南玥汐趁着四下无人，拿出了信件，一张张查看。 娟秀的字迹印在泛黄的纸张上，墨汁就算过去几年依旧清晰。 信件的内容是一位母亲更妹妹的信件往来，不难看出是韶仪皇后同韶鸾王妃的。 前几封信都是日常，包括邀请小世子到宫里玩，又或者发现了什么针秀能给孩子做新衣裳，总之就是两位母亲对带第一个孩子的心得交流。 到后面南玥汐逐渐发现不对。 【珩儿今日分享舟儿茯苓糕，害他起了好多疹子，今天舟儿就在宫里歇下了，我让太医给他瞧了瞧，这孩子以后恐怕得注意些含有茯苓的吃食了。】 想起那一碟满满的，最终全被她吃进肚子的茯苓糕。 会是巧合吗？ 【妹妹，我在宫里很好不用担心，珩儿也是，就是近日有些身子乏了，回信不能及时。】 若南玥汐没记错，皇后很早就被皇帝冷落，何谈在宫里能过得好。 【听赵婕妤说战场那边出事了！赵家正在去支援的路上，父亲和妹夫怎么样？】 这是一封没有回信的信件，不知当时送出宫没。 最后。 【韶仪绝笔 亲爱的妹妹，如果你能读到这封信，我和珩儿恐怕早已死在了后宫和全力争斗之中，所托非人本想和珩儿一起度过半生，只要健康快乐就好，没曾想这嫡长子早就被人忌惮上。舟儿今天刚好在宫里玩，我已经让梅娘把他送出宫，此生无法尽孝了，还望代我同父亲说声抱歉，女儿不孝。】 第93章 真正的顾景珩也死在了凤仪宫的大火里，现在的这个他在消失一段时间后才被寻回的是世子。 而且...... 整个裴家，包括顾风将军，都已经没了。 南玥汐嗓子里像吞了根针，颤抖着咽不下去。 她不傻，从在字里行间的话中，能推断出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顾景珩很有可能是那个被唤作舟儿的世子。 这也难怪周围人都将他们认错，父母是兄弟姐妹，长相相似，从小顾景珩又不受待见。 如果太后所言为真，裴家是被奸人所害，那顾景珩身后背负的是整个裴家的几百口冤魂，他要为他们平反，报仇。 才是几岁孩童，他便强行忘记自己，以顾景珩的身份活着，小小身躯对抗这一切。 温热的液体从眼里滑出，南玥汐用袖子随便抹了抹，将信件藏起。 没来得及想接下来怎么办就被叫了出去。 东宫门口传来一阵尖锐拖长的嗓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顾景珩涉嫌假冒太子身份，打入打牢，现与之有关人员禁足东宫，稍作做定夺。”手握拂尘的宦官通传口谕。！什么！？ 南玥汐想拦住公公问发生了什么，然而刚拉住，没来得及比划两下，对方一脸不削。 “太子妃殿下，正如杂家传话内容，太子身份有假，委屈您在这先呆着了！”说完他一甩衣袖，挣脱南玥汐，头也不回离开东宫。 南玥汐稳住身。 难怪赵贵妃要她去凤仪宫，原来有人早有准备，不知顾景珩现在怎样了。 第75章 太子今天掉马了吗10瑾舟啊，你夫…… 还没等南玥汐了解清楚状况，东宫便来了刺客。 一行四五人被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男子斩杀。 夜深，因担心顾景珩而无法入眠的南玥汐，盯着黑衣男半晌。 “太子妃殿下，属下渡笙，太子暗卫受命保护殿下。”渡笙收剑，抱拳下跪向南玥汐介绍自己，生怕把没有见过这样场面的太子妃吓到。 南玥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倒地的刺客，能安排人保护东宫，顾景珩应该不是毫无准备。 她示意渡笙起来，在他想跳回屋顶待命的当，将人拦住。 她想问个明白。 渡笙不知南玥汐的想法，她不能说话，只能凭感觉猜测，应该是害怕。于是他根据殿下交代的，一字一句道：“太子妃，太子殿下说若您害怕，就让属下带您出宫避一避。” 南玥汐瞅他一眼。 谁要问这个了？ 她赶忙去屋内拿了纸笔。 【你们殿下什么计划？告诉我。】 渡笙一愣，显然没有猜到南玥汐会问这个，据他所知，殿下是什么也没同她说的：“回太子妃，殿下让您放心就好。” 殿下没说，他便不能随意透露。 【你说不说？】 南玥汐生气了，连顾景珩的暗卫都对她有所隐瞒。 “太子妃殿下，这真不能说。”渡笙坚持。 就在这是，东宫溜进了另一个人。 同样是一身夜行衣的叶九思，见到南玥汐和渡笙，眉头紧皱、一脸焦急：“渡笙带太子妃走。” 【你又是谁？】 顾景珩这暗地里的同伙是越来越多了，她倒要看看还有哪些是她不知道的。 “是。”渡笙没有多言，准备听令拉着南玥汐就走。 南玥汐甩开两人，她还是头一次烦恼自己不会说话。 南玥汐大笔一挥写了几个占满整张纸的大字，直接拍在了这个新来的同伙身上。 【贵姓？原由？】 叶九思见南玥汐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焦急下粗略解释：“叶九思，景珩兄弟，事出意外，景珩要保你。”说完他推着南玥汐进屋，“随便收拾些东西，带你出城。” 南玥汐受不了这种要么不解释要么解释只解释一半的，仗着她写字慢就敷衍是吧！ 她趁叶九思不备，夺过他腰间的佩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叶九思吓得赶忙去拦：“姑奶奶你别吓我，剑是你能碰的吗？快放下。” 南玥汐不给，架得更紧，眼神示意叶九思注意她方才写的“原由”两字。 叶九思心领神会，眼下再继续瞒着南玥汐也无意，于是他道：“景珩料到三皇子和孟贵妃要将他身份的事情挑出，想借机引出潜伏暗处的三皇子党羽，原本有把握出狱后取得皇帝信任，但曾侍奉前皇后的宫人叛变，他们手上恐有不利的证据，景珩这次凶多吉少，真到走投无路时，我们准备劫狱，先送你离开。” 一连串说了一堆，南玥汐从中提取出了关键，那就是顾景珩此次入狱在他计划之中，只是突遭背刺，现在三皇子掌握着可以治他死罪的证据。 南玥汐放下剑。 【证据是什么你有打听到吗？】 “不知，说在凤仪宫。” 好，她知道了。 叶九思夺回佩剑，愈加催促南玥汐，见她不紧不慢从里屋拿出了一摞信纸，而后眼神淡定。 【不用担心了，东西在我这。】 叶九思：“啊？？？？” 【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其他证据吗？】 叶九思还在反应的当。 渡笙也愣住。 【比如他和太子有没有直接辨认身份的证据。】 叶九思与渡笙相望。 瑾舟啊，你夫人貌似知道的比你想的要多得多得多！！！ * 昏暗的牢房内，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血腥味，因常年审讯犯人这里弥漫一股阴森的气息。 牢狱审讯室，顾景珩正面无血色被人绑在刑架上，一身囚服，身上被荆条划开了十几道口，他仰头蔑视眼前翘着二郎腿坐在靠椅上的李濡，嘴角还挂着血。 李濡一边搓弄手上的扳指，一边捻着珠串：“太子，哦不，差点忘了你只是个冒牌的。”他嗓音尖细，故意拖长尾音，“跟娘娘斗是没有好结果的，不管你有什么目的。” “呵。”顾景珩冷笑，血液在他胃里翻滚，从嘴角溢出。 “啧啧啧，瞧你现在这狼狈样。”李濡说着还掩了掩面色，眼神嫌弃。 “狗腿。”顾景珩淡淡道。 李濡咬牙，猛地站起身拿起一旁桶里浸满辣椒水的荆棘鞭，向顾景珩抽打。 “让你骂！我让你骂！”边说边加大力道。 但顾景珩从始至终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哪怕浑身伤口旧伤未好，又伴随新伤和辣椒水灼烧。 “呵。”打了一会李濡没劲，“要不是娘娘吩咐，留你一口气，我今天就让你剔骨死在这里，个狗东西。” 顾景珩不理会，勾唇嘲讽：“狗腿还真是衷心知道要听主人的，只是我奉劝李大人，小心报应。” “你半死不活跟我谈报应！”说着李濡表情疯狂，手上的珠串摔落在地，绳线断开散落得到处都是，他举起鞭子又要继续。 “大人！！！”门口守卫来报，“叶侍郎到。” 李濡收起裂开的嘴角，放下鞭子整理袖口问道：“这是刑部的事情，关他兵部什么事？他来做什么？” “回大人......”守卫正要开口。 “李大人！” 一身暗色锦服的叶九思大步迈入牢房，他拖长着嗓音叫唤。身旁还跟着一名身形矮小面容普通的小厮。 “李大人好大的威风，竟然私底下动用鞭刑，不怕陛下知道后怪罪。” “杂家只是在惩戒一个冒充太子殿下的罪人罢了。” “身份之事尚未定夺，李大人怎敢如此笃定，莫非您其实与此事有关？”叶九思语气冰冷，他看向刑架上被折磨得皮开肉绽的顾景珩，咬牙道。 都说了这样钓人有风险，这人不听，怕是如果他不来，半条命都得耗在李濡手下。 “杂家可不知，只是审讯的犯人多了一眼便知谁真谁假罢了。”李濡摆出一副官架子。 “吼，大人经验丰富，不过在下已得陛下旨意，这的事情交给我，大人您请回吧。” “哼！”反正事情有把握，李濡也没了在这折磨顾景珩的心，于是他拂袖离开。 “其他人出去！外面看着。” “是！” 支走了牢房里的其他人，叶九思才放下架子同顾景珩正常交流。 “都说进牢里李濡那个狗东西不会放过你，你不信！弄成这样好玩是吧！再残废点挑断个手脚筋啥的，周啟都救不了你！”越说越来劲。 而顾景珩从刚开始眸光便落在了同他一同进来的那名不起眼的小厮身上，“他”身形较小，看上去打扮和一般侍从无异，这人没跟着其他侍卫一起出去，他心里便隐约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在叶九思还在数落的当，那名小厮从身后窜出，冲到他面前一脸焦色，眼里还泛着泪花，着急忙慌得替他解开手上的锁链，明明是陌生的容颜，此时气息无比熟悉。 “汐汐......” 第94章 南玥汐没理他，顾着解开这缠得一条比一条紧的东西。 “钥匙在这。”叶九思汗颜地看了眼，抛去一串钥匙。 南玥汐接住，精准找到符合锁芯的一把打开，一点一点小心地替顾景珩解开锁链。 顾景珩被她扶着坐下。 “你怎么来了？” 他看了眼南玥汐，看了眼叶九思。 她这易。容。面。具应该是周啟的手笔，看不出一点异样，她能来应该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叶九思摆手：“她什么都知道了。” 顾景珩瞳孔放大：“知道什么？你们告诉她的？” 说出这话的当，南玥汐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 “嘶！”顾景珩倒抽一口凉气。 叶九思靠桌：“什么我们告诉她的，人自己发现的，你还得感谢她，拿走了重要证据。” 顾景珩愣住了，他偏过脸，看向在检查她伤势的南玥汐：“都知道了？” 南玥汐抬眸望他，在他探寻的目光中，收敛神情，手语比划到。 【一点，关于你的身份和要做的事情。】 “......” 【毕竟你其他计划一个都没告诉我。】 “......” 【甚至妄图将我排除在外，真是好狠的心。】 南玥汐控诉，和同样会手语的顾景珩交流就是容易。 顾景珩看着心里泛起一阵心虚，他有想过南玥汐很懂观察和谋略不似寻常闺中女子，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探到了他底...... 叶九思在一旁见南玥汐比划。 “这都说了什么？” 顾景珩：“没事，你不用知道。” “切，我们来这还有其他事，动作快点。”叶九思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想知道。 顾景珩问：“什么？” 南玥汐从兜里拿出奇怪药水和器具，开始扒他衣裳。 叶九思：“做伪证！” * “陛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但凡有半句虚言，必遭天谴！” 一身粗布麻衣的老媪跪在殿前，向坐在大殿上的皇帝发誓。她曾是韶仪皇后的贴身宫女，本在几年前就告老还乡，如今被三皇子找到威胁来指认太子身份有假。 “你说凤仪宫内有证据，可朕命人找过，什么也没发现，你的话何来可行度？”顾元承是怀疑顾景珩并非自己的亲生孩子，毕竟裴韶仪在嫁给他之前曾有个两情相悦的如意郎君。可在她死后多年，那名传闻中的男子都为现身，他也逐渐在劝自己，只要没有证据，这都是无谓的猜忌。 结果眼下这老媪更是说顾景珩早就死在了大火里面，现在这个是有人偷梁换柱，他怎么信？ “这这......奴婢也不知。” “大胆！那你何敢作证！”皇帝揉捏眉心，当时他三儿子说得信誓旦旦，顾景珩也没有任何要反驳的意思，一怒之下他便下令将人押入大牢。 “奴婢......奴婢......”老媪声音颤抖，另一旁站立的，眉目之间与皇帝有些相似，但多了更多狠厉的年轻男子，正用将她剜掉的眼神死死盯着。 那人便是出自孟贵妃膝下的三皇子。 “父皇，如果这老媪所言为虚，儿臣必将重罚她，带其尸首给皇兄赔罪！” “别别别......”老媪慌张，额上冷汗直流，“奴婢，奴婢想起来了，真正的殿下手臂上有一道一寸大小的红印，奴婢曾经在太子殿下小时候见过！” “老奴，你可要谨言慎行！”顾景煜言语威逼。 “奴婢句句属实，当年凤仪宫大火，太子殿下因感染风寒在屋内熟睡，同娘娘一块命陨在了那里！” “你是在说朕的嫂子不认得自家孩子不成！”皇帝起身怒斥，顾景珩怎么可能死在当年的那场大火里！当年裴家可是举家悲痛，裴韶鸾更是亲眼确定了尸体为自家孩儿。 “您检查胎记便知，两孩儿自幼便很相像，曾经宫人也经常将他们搞错！”老媪说得信誓旦旦，顾元承掌心颤抖，他不能接受。 自己还在纠结顾景珩是否是亲生，结果现在告诉他人早就死了。 “来人，把顾景珩带上殿来！”顾元承怒斥。 “是！” 殿上顾元承捂住胸口，殿下，顾景煜眼中透露出冷冽的光。 顾瑾舟，我看你还能装多久！ 要不是找到这老媪，他不知要走多少弯路。 区区一个罪臣之子，没资格跟他斗！ 第76章 太子今天掉马了吗11三皇不举 金銮殿内，赤红的浮雕柱，金碧辉煌的台阶，龙椅上坐着难得脸上带有正经之色的皇帝。 周围人衣冠整洁，唯独顾景珩一身残破囚服沾满血迹，但他即便是顶着狼狈外表也挺拔地站在殿内。 顾景煜见状，吊着嗓子语气义愤填膺：“李大人手下是怎么办事的？竟敢擅自动用私刑！”但他眼底透露出恶劣的光，满是鄙睨和幸灾乐祸，与他所言可谓大相径庭。 老媪自从顾景珩进来便一直跪着低头死死盯住地板，不敢出声。 “够了！先确定印记再做定夺。”皇帝赫然出声，“来人，动手。” 站在顾景珩身旁的侍卫闻言缓缓搂起他的衣袖。 顾景煜兴奋不已，他要看着顾景珩被拆穿，然后赐死！ 时间一秒秒过去，这一刻仿佛十分漫长，漫长到能衣袖上的褶皱有多少道，都能一一数清。 而后，终于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几乎占满他整条手臂，想露出一块完整的肌肤都难，更别说找一块卵石这么大的印记了。 皇帝也不想盯着这血腥的一幕看，连忙问侍卫道：“找到印记没？” 侍卫左看看又看看没有反应，就在顾景煜认为自己即将胜利的当。 顾景珩勾唇一笑，他身上伤势的狼狈丝毫盖不住当下冷冽的气质：“父皇可要找这枚印记？” 他耸了耸肩，甩开身旁的侍卫，将衣袖又搂高一节，露出整个肩膀。 “在这。” 赫然，一抹明显的浅红色胎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顾景煜懵了，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他脱口而出。 皇帝已经开始揉捏眉心：“朕乏了，这场闹剧要闹到什么时候，让御医给太子疗伤。”他重重叹了口气，心里萌生出一种儿子活着，总比被人顶包了强的想法，只是缺席了二十余年的父爱，也没有因他浑身是伤被唤起，只是认为现在该收尾了。 “你个老太婆！胆敢欺骗陛下！”顾景煜怒了，他没想到顾景珩竟拿的出胎记，看他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内心颇为暴躁，但当务之急是要将自己摘干净，“竟敢害我和父皇误会太子，欺君之罪，应当处死！” 话闭，他抽取侍卫身上的佩剑一剑向老媪砍了过去。 “殿下不！！！！”还没等人说完话，鲜红血迹便浸染了整个地面。 “老三！”皇帝见不得这些恶心场面，“你给我善后！” 说罢他拂一拂衣袖，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离开大殿。 顾瑾舟甚是心寒，替他堂弟和姨母感到不值。 * 回到东宫等待消息的南玥汐，等来了解除禁足的命令，和被轿子抬回来的顾景珩。 她顾不得宫裙会被染脏，赶忙扶他去殿内疗伤，早就到此地待命的周啟，拿出药箱替他处理伤口。 折腾了大半天，终于将其处理完，换上一件深色的服饰。 伤者需要足够的休息，周啟跟随叶九思出宫，最后剩南玥汐照看顾景珩。 尽管已经包扎好，顾景珩的脸还是因为拖了一天面无血色，靠躺在床上，嘴唇白得吓人。 南玥汐命人煲了些汤给他，面前人这模样，她不像其他两位无情吐槽，更多的是心疼。 每过上一会，她就会戳戳顾景珩的肩比划到。 【感觉好些了吗？有没有其他什么不舒服的？】 【还疼吗？要不要再找太医开点止疼药？】 【你这个伤要养多久才能好？】 ...... 半个时辰过去，她起码问了有不下三十次。 惹得顾景珩失笑：“没事，我骨头挺硬的。” 【皮开肉绽的，就算骨头硬也会疼啊！】 大掌抚摸上南玥汐的头：“让我们汐汐担心了。” 【你知道就好，以后可不能这么冒进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要引出同党，你也不应该以身犯险，要把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你现在又不是孤身一人了，你还有我，你死了我怎么办？】 顾景珩就这么看着南玥汐坐在床边比划，夜间安静非常，而他却觉得此时很是热闹。 学手语简直太对了，他现在能听到好多她想说的话。 好多好多。 “汐汐，原来你是个小话痨。” 南玥汐：？？？ 她在这说半天关心的话，结果这人把她当话痨？ 【你有没有良心！不仅欺骗我，现在还不理会我的关心！自己待着吧你！】 第95章 比划完最后一句，南玥汐想把他丢在屋里自生自灭。 就在起身要离开的当，腰间忽然环过一只手臂，将她揽过身前，灼热气息袭来，带着药草香气，充斥她整个口腔。 南玥汐想伸手推开，结果还没等她碰上，面前这个占便宜的人就闷哼一声。 只能这么被钳制住亲，话也不能比划。 还好只是浅尝则止，吻完后的嘴倒是红润不少。 南玥汐皱眉盯他。 “谢谢夫人关心，还是我家夫人聪明，什么都瞒不过。”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南玥汐耳边环绕，伴随灼热气息，哪还有半点伤患应有的模样。 南玥汐要起身。 “别走，抱会，离不开你。” 短短的几个字，南玥汐的眉梢便被抚平。 自己竟然这么好哄的吗？ 一定是这人在事先的接吻中下了蛊。 这般想着，南玥汐还是仍由他抱，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额头枕在他锁骨上。 四周陷入宁静，气氛一平静下来便想说些什么。 半晌，顾景珩率先开口：“我本名叫顾瑾舟，是已故顾将军之子，这点汐汐已经知道了。” 看来是要交底。 南玥汐点头。 顾瑾舟蹭了蹭她头顶，接着道：“当年那场大火，姨母安排宫人将我送走，却在半路遭人迫害，我被人绑到野外，侥幸之下才得以逃脱，结果等我回来，父亲母亲，整个裴家都已经没了。” 这是一场惨痛的血与泪，如今被他用短短的一句话概括，南玥汐不置可否，这样的情况，小少年是得有什么样的顽强的内心才能稳住，走向复仇，走向替裴家昭雪的路。 一蛰伏便是十余年，难怪顾瑾舟身上时不时会传来一阵孤独冷漠的感觉。 南玥汐心像在被划拉开，每听下去一句话，便在心上留下一道痕。 “这么久以来，我也调查当年战事的线索，始终未能得知，倒在中途结交了不少好友，汐汐你也认识了。在他们的协助下，几乎能肯定，当年陷害裴家满门的，是三皇子的母妃，孟氏以及李濡......” “不久应该会听到陛下给白微月和三皇子赐婚的消息，她本是云涧国来打探王朝的眼线，顾瑾煜那边想利用她与云涧国达成合作，企图夺位，他没料到白微月已经被我们策反，现在一心想给顾景珩报仇。 噢，她是景珩小时候在宫外认识的，我曾听他提过是云涧国的公主。” 顾瑾舟将他这些年查到的，以及现在准备的计划全盘托出，还特意解释了下白微月的关系。 南玥汐听完瞥了他一眼，并不在意，她知道那位公主是认错人了，而且现在想起，那天夜里出现在屋外的那张字条，明显是白微月故意引她过去，让她知晓顾瑾舟身份有假。 许是因为她当时怀疑顾瑾舟害了顾景珩，想让他们离心。 顾瑾舟见南玥汐一脸正经沉思什么，比起错认喜欢对象的小插曲，她更在意他目前的部署和进展，都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彼此信任、相互扶持，以前他不予理会，现在他知道了。 南玥汐在听闻完后，一脸正经地帮他梳理线索，大谈局势。 顾瑾舟内心说不上来的安心，有种孤军奋战十余年以来空唠唠的后背，忽然站了人的满足感，那人是他的妻子，娇娇小小的，却励志要做他的依靠。 他的妻子怎么这么可爱...... * 数日后，皇帝果然为白微月和三皇子赐了婚。 与此同时，临海地区突发洪涝灾害，特命顾瑾舟前往处理。 灾害地点恰是顾风和裴将军战死的地方。 因为身份风波，皇帝放下了对“顾景珩”是否是自己亲生孩子的怀疑，便交予顾瑾舟治水赈灾的任务，多年来还是头一次，无不给外人一种太子慢慢要受重用的信号。 朝中上下议论，顾景煜更是慌乱。 这意味着皇帝在接受顾景珩。 ...... 此次任务能去当地调查，又能提升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没理由不答应。 顾瑾舟同南玥汐收拾完隔日便上路。 春季正是春雨纷飞的季节，雨水下得柔和，却一路都有，挂在路边花树草从的枝叶上，朦胧水汽映照出美。 这一路有些太过祥和了，南玥汐坐在马车上，狐疑的盯着顾瑾舟。 这么好的刺杀机会，顾景煜那边竟然不为所动？ 感受到她充满警惕的情绪，顾瑾舟薄唇勾勒出一抹淡淡地弧度：“当然，为了让我们一路顺利抵达，我给三皇子制造了些麻烦。”他说得轻松。 能让三皇子无暇顾及他们的麻烦...... 从一众美人怀里起来的顾景煜，难以置信发狂！ 父皇才给赐婚云涧国公主，他就因未知 原因换上不举之症！ “给我找最好的郎中！”软趴趴的只能无能狂怒。 他周围的女子都抖得像鹌鹑，往日三皇子光顾万花楼都是要让人吃尽苦头才肯离开的，包括但不限于把人揍得皮开肉绽泄愤，或是当众羞辱。 今天他全然没有兴致，只是狼狈离开，封住所有人的嘴，私底下找遍了上京城的郎中，和御医。 南玥汐很好奇顾瑾舟说的麻烦是什么，可他就是不说。 对上她的眼神正直、凛然...... 语气镇定道：“汐汐身为女子，不便知晓。” 南玥汐：所以究竟是什么？ 第77章 太子今天掉马了吗12死亡真相 赶路时的安静日子没有持续多久，马车驶过一处村落。 距离蚌清县十几里的位置。 那里房屋破败，村民瘦弱，粗布麻衣都是破破烂烂的模样，温度低衣物不足以御寒便围坐在某处能遮风挡雨的地方相互取暖，有的面前摆着土陶碗，里面盛着干净的水，却要担心水会不会从陶碗的缺口处渗出。 南玥汐正想问顾景舟，这个村子里蚌清县这么近，为何会是这般惨状。 便见他探头出马车和下属道些什么。 不一会，一小部人带了些吃食，留在原地给村民们分，他们接着赶往蚌清县。 南玥汐趴在马车窗上看，见留下来的属下个个都是熟练的模样，组织有序分发粮食，老弱妇孺优先年轻力胜的男子在后，便知他们应当不是头一回做这事。 忽然，脸庞贴来熟悉的温度和软乎的触感，然后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难受吗？” 南玥汐吓得条件反射猛地扭头，正正地对上顾瑾舟一张嘴角带笑好看得过分的脸。 没等她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已经闭眼嘬了她的嘴一下。 ...... 顾瑾舟熟练地勾起她一缕发丝在缠绕在指尖又放松，不紧不慢地把玩。 “蚌清县遭洪涝灾害，庄家被毁，加上这几年战事频发，难民和流离失所的人越来越多，这样的村落还有很多，虽很破败，但是是他们唯一遮风避雨的地方。”他看着南玥汐表情从愁容变成震惊，桃花般的眼低泛着淡淡绯色，乌睫给卧蚕打上阴翳，肤如凝脂的肌肤白里透红，不禁想她长这样好看，太傅是不是得把人看得很紧。 南玥汐动了，用她骨软纤凝的手若有似无地推了他一下，想让顾瑾舟离远一点，提醒他碍着自己比划了。 顾瑾舟见她可爱，故意使坏，像一块巨石分毫未动，继续玩她的头发。 南玥汐皱眉、温怒、失笑。 最后在他肩上写到。 【你们不止一次这样行善？】她的眼睛很亮，盯得顾瑾舟越看心越软。 “嗯，不过都是假借身份做的。”顾瑾舟又趁着南玥汐不备亲吻上她。 软舌被抓到戏弄，指尖也被顾瑾舟捏住，马车内空间本来就挤，他还没个正形。 南玥汐被吻得发蒙，最后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顾瑾舟望见自己亲的水润红肿的杰作，很是满意。缓了缓才柔声道刚才的话题：“回头见上蚌清县县令，修堤坝，还要救济流离失所的百姓。”说完他眉头若有似无微皱。 这一皱没逃过南玥汐眼睛，即使他这一路表现轻松。都没有同她提，她也知道皇帝交予的这项工程并不简单。 南玥汐从要过来时，就没打算让自己轻松，她不是来度假的。 【可以把救助百姓的事交给我。】 “汐汐，有什么想法？”顾瑾舟惊讶于她会这么说，不过依照她的性格而言，一切又理所当然。 【看见流离失所的百姓心有感触，想着总要为他们做点事，哪怕只施粥或者包扎伤口。】 空气陷入安静。 顾瑾舟担心南玥汐的安危，但也知道她有能力自己可以放心大胆把事情交给她，就是心里闷闷的。 “我会派渡笙保护你，单独调一队人负责和你配合。” 【倒也不用特别多人......】南玥汐明白他的担忧，只是她不用过度保护，他们一行过来本来带的人手就不多，应当把人力用在更需要的地方。 第96章 顾瑾舟只是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不再发一语，只是减少人是不可能的。 * 蚌清县的情况比预想的要糟糕，洪水冲垮了一大半房屋，街上房瓦、模板、稻草散落到处都是。县令已经带领着人们开始修筑堤坝，粮食和物资的缺乏导致进程缓慢。 南玥汐同顾瑾舟一到，连修整的时间都没有，便马不停蹄加入了支援，顾瑾舟带领建筑工人在堤坝上呆了半个月，南玥汐带领另一波人在蚌清县沿途施粥救助。 蚌清县远离上京，这的百姓只知来这里支援的是太子殿下，而不知每天在他们这施粥行善的美娘子是哪家官小姐。 美娘子衣着朴素，但都是上好的料子，头发上只有一小戳簪花点缀，不施粉黛却胜施粉黛，让人移不开眼，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上天派来的菩萨，她不会说话，但每每收到道谢都会以微笑回应，怎的都讨喜亲近。 直到一直没露面的太子殿下从堤坝上下来，到人群中一把抱住她，人们才知道，这位活菩萨原来是当朝的太子妃。 要不怎么说不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太子来后一点贵人的架子也没有，和太子妃一样融入村子，一些胆大点的孩童直接围在他们身边叫哥哥姐姐也不见人有半点排斥。 治水工程进行得正顺，却猝不及防地发生了意外。 附近人们常用的井水，受到不知名原因染上毒素，半数人相继病倒，顾瑾舟除了修水坝，还要带人查清源头、重新开一口井水出来。 南玥汐要照顾的人也越来越多，两人能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忙于正事的当，南玥汐救了一群从其他县城来的难民，这里面有位中年让她记忆颇深，他行为怪异时而疯癫时而正常，疯癫时会在嘴里念叨什么，周围人没能听明白的，南玥汐让医师给他看过却瞧不出什么来。 直到顾瑾舟叫来周啟，才得知这位是患了癔症，好不好全凭造化。 是什么样的身份才会被人下毒，这点南玥汐不乏猜测。 直至中年男子见到顾瑾舟，一切得到证实。 他选择在夜深人少的时候到他们的临时驻地拜访。 驻地外把手的都是顾瑾舟的亲卫，见形迹可疑之人都会阻拦，并将其押到顾瑾舟面前。 顾瑾舟眸光狠厉，正觉来者不善，便见中年男子在他面前直溜溜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卑职乃顾将军亲卫，当年顾将军和裴将军是遭奸人所害，才会全军覆没，请太子殿下明察！” 顾瑾舟被惊着，南玥汐也被惊着了，这人不知顾瑾舟的身份，因知晓世子和太子关系好，选择相信他全盘托出。 顾瑾舟并没有着急亮出自己身份，而是静观其变。 沉重的过去被翻开。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裴家叛国，在当年那场战役里，开城迎来的不是援兵而是敌军，顾将军率五万兵力战敌方二十万，在究极的劣势下奋力抵抗到了最后，直至生命燃烧殆尽。 而事实的真相其实并非如此。 当年顾风在蚌清县的最后一场战役开始前，便被人下了毒，是这边区域独有的药草，毒发时间缓慢，不易被人发觉，等发现时时间已晚，裴将军便送信请求在附近的孟家军支援，孟家军迟迟未到，先来的是锦上国的军队，两位将军领兵奋死抵抗到了最后，才保全了现在的蚌清县，在他们生命最终时，派亲卫将捷报送回朝廷，不曾想，这位亲卫路上遇到了“姗姗来迟”的孟家军，窥见他们的将领同斩下无数王朝护国军头颅的敌人在一起攀谈，幸灾乐祸两位将军的牺牲。 中年眼里中满是恨意，这群人并没有放过他，而是派人将他除掉抛尸荒野。 最后他是有幸被村民所救才苟活到现在的，因重伤<a href=https:///tags_nan/shiyigeng.html target=_blank >失忆迟迟没能找回上京，直到被南玥汐所救，见到太子那张像极了顾风将军的脸才想起曾经。 如今裴家被陷害满门抄斩，顾将军唯一的儿子意外命殒皇宫，他只能将希望放在同世子关系好的太子殿下身上。 边说着青年边流泪，重重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南玥汐赶忙去扶，侍卫见状比她快一步去将人扶起。 顾瑾舟和南月玥汐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的得知，竟然是以这样。 中年拿出顾家的令牌放在顾瑾舟面前，以命恳请。 顾瑾舟的手颤抖，眼神漆黑得吓人。 南玥汐让人带中年去休息，屋内留下她和顾瑾舟。 她手虚虚环上他，从他手里取走令牌放在桌上。 【瑾舟回神。】 顾瑾舟才从巨大的仇恨和怒意里找回自己，天知道他方才只想着要回上京取了孟家他一家的性命来陪葬。 南玥汐拉着他的手抚摸上脸颊。 这一刻顾瑾舟意识到了，她是他的药，要是没有南玥汐，他会疯的。 现在怎么能是冲动的时候，迟早有一天他会要孟氏付出应有的代价！ 顾瑾舟咬牙，触碰到南玥汐脸颊的手却很温柔。 半晌他缓缓道：“谢谢。” 南玥汐摇头，垫脚捧住顾瑾舟的脸吻去，从下颚到薄唇，再到眼底那颗泪痣。 其实他同顾景珩的最大不同便是那一颗泪痣，一个温润，一个眼底总是透露冷冽，顾瑾舟便是后者，他的泪痣是后天长出来的，被说是因悲痛母亲逝去长出。 南玥汐却认为，那是由几百口冤死亡魂的血凝聚。他不能表现脆弱，无论是昭雪还是复仇，都只能靠他，恨从眼角溢出，凝成永久存在的痣。 有的安慰是不许要说出口的，而有的事情发生得也顺其自然。 顾瑾舟终于得知了追寻多年的真相，愈加确定仇人是谁，裴家十余年被诟病，污蔑，皇后顾景珩命殒皇宫，全是一场孟氏为三皇子夺权的算计。 他们家只是陪葬品。 悲痛迟迟没能从他胸口纾解，只有南玥汐能安慰他。 他的汐汐。 不知吻过多少次那抹泪痣，再颤抖了多少回。 她环抱住他，娇小的身子坚持着。 南玥汐觉得或许顾瑾舟没有外表上看上去这么无所不能，他被愤怒冲昏头脑也会差点失控，她能做的就是不断吻他，不断亲密，给予他安慰。 漫长的夜晚终会过去，天终将会亮。 那些被封存住的真相，会由他们揭示，孟家欠裴家的，该还了。 第78章 太子今天掉马了吗13她要的是一起活 蝉鸣夏至，白昼渐长，距蚌清县的堤坝修缮好已有些时候。 县里百姓的生活逐步回到正轨，被大水冲破的房屋一座座重新建起，黄牛犁地，渔网再度挂在渔户家门口的晾架上。 入秋便要回上京，在之前，赶上了蚌清县放河灯。 月光如绸缎簌簌洒落，晕染在彩灯星点中，静谧河边泛起阵阵涟漪，还以为繁星坠落，其实是香烛袅袅，乘着莲花舟顺流泄满湖泊。 河岸旁站满人群，唯有一处相对寂静的地方，有天仙似的一男一女。 男人一身藏青色锦服，没有过多装饰，只在腰间挂了玉佩和香囊。那香囊是他身旁的女子做的，眼光很好，与藏青色搭配在一起毫不突兀，当然就算违和男人也一定会带上。 他看向身旁女子的眼眸光含情，周围的景色都不如眼前人来得俏灧，女子一席红衣，明明是不施粉黛的模样，此刻却精致得像上好的瓷器，肤如凝脂，红白交映，葱白的手指放下一只灯花，开始选的位置不对，游到了岸边卡住，男子看着她愁眉的模样失笑，蹲下身子替她重新放下花灯。 又船坊上的画师瞧见这一幕，默默画起画像。 “师傅，您今天画什么呀？”一旁孩童稚嫩的嗓音询问。 “画我们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啊。”画师嘴角上扬，笑容和蔼，手上画笔不停。 是的，那两名天仙一般的男女，便是趁着闲时游玩的南玥汐和顾瑾舟。 南玥汐很少穿红色，除了大婚的那日，就是偶尔进宫穿宫裙，今天看见节日喜庆她便拉着顾瑾舟逛街买了一套。刚一换上顾瑾舟便傻了眼，而后视线再也离不开。 不是在熙攘人群怕她走散，时刻紧握住她的手，就是在孩童嬉闹闯过时将她护在怀里，生怕被挤了碰了。 南玥汐倒真感觉自己成了瓷娃娃。 上京城也有河灯习俗，但今年在蚌清县的河灯却不同，感恩上苍让他们度过大难，几乎是全县的百姓都参与了这次习俗，万人空巷，万家灯火通明。 放完河灯，南玥汐起意，想要去往河流的上游瞧瞧，听说那有芦苇荡，晚间还能瞧见萤火虫。 顾瑾舟自是答应的，只是他没告诉她，这去往上游路挺远，晚了便要在附近安营度过了。 依言来到上游，真有一片长得茂盛的芦苇荡，顾瑾舟让侍卫里得远，此刻就只有他和南玥汐二人。 南玥汐想仔细寻找下藏匿在此的萤火虫，以往未曾出户，她是没见过的，听闻这种虫子会发出点点星光，照不亮夜间，但能把深夜装点得浪漫又温柔。 第97章 她撅着在芦苇荡里扒拉了半天都没瞧见一只，正绝得可惜时，身旁一声低沉如钟磬般好听的声音传来。 “汐汐，回头。” 声音刺破宁静时刻，将她专注于寻找萤火虫的注意力拉回，心跳不自觉加快了些。 不用想都知道这声是谁。 【什么？】 顾瑾舟眼眸微敛，看向手掌，他的手很宽大，南玥汐牵过无数次，此刻宽大的手真双手捧握，又淡黄色的微弱光线从他掌心漏出。 南玥汐不敢眨眼，在他缓缓摊开的手掌里，看到了一只小小的，泛着金光的小虫，忽明忽暗，这像极了星光。 萤火虫脱离束缚，便飞向了空中，倏然间，方才南玥汐苦苦寻找的芦苇荡亮起了同它一样的光亮，忽明忽暗，散落在周围。 她看得入迷。 顾瑾舟也看得入迷。 不过不是看萤火虫。 萤火的微光不及月光皎洁，绸缎一样批在南玥汐身上，但微弱金光环绕在南玥汐身边，就像繁星环绕弯月一样。 他心里月亮最好看。 扑扇的羽睫浓密卷翘，似蝴蝶停留花瓣上，他不仅一次想，人间春色若能永恒，大概就是在南玥汐身上了吧。 遗落在夏季的一抹春色，带着神秘的治愈力量，一次又一次成为他的良药。 他不禁想探手过去，习惯性捧上那张脸。 南玥汐感受到温暖触感，同样也习惯性的闭眼，这是他要亲吻的信号。 夏日晚风微凉，萤火点点，湖面泛起的涟漪同样在两人的心中泛起，迷失小鹿一下误入两座森林。 顾瑾舟笑意难耐，他其实只是想触碰下南玥汐的乌睫，真切感受下她眼上的春色。 怪就怪在两人太过默契。 预想中的触感迟迟未来，南玥汐刚意识到好像顾瑾舟没有要吻她的意思，于是虚睁开眼，下一秒对面人俯身下来。 他对她很温柔，大多亲吻都是这样，不紧不慢，绵软得像一汪春水，把人融化在里面。 贝齿轻轻开启，他便礼貌试探了过来，随后像是在自己家，这舔舔那嘬嘬，南玥汐的软舌被顶了无数次，又被缱绻着在唇间缠绵。 湿腻的感觉氤氲周身，南玥汐的眼角染上水汽，身子不自觉瘫软，到最后需要顾瑾舟用一只手托着才能站立，差点因没有力气造成的意外失重让南玥汐不自觉又睁了睁眼，四周光线昏暗，萤火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识趣地歇下，只剩下朦胧月光，照在面前人好看的五官上。 透过月光南玥汐看清了面前人的眼神，她发现顾瑾舟虽然动作温柔，可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却充满攻击力，那眼神穿过她的，像要将她狠狠吸入，刻在脑海里，缠绵永生，至死不休。 终于感到缺氧，南玥汐推开他，“啵”地一下唇齿分离，面贴着面，深深吸了口气。 顾瑾舟今天好不人道，换气时间只给了片刻又吻了上去。 “嗯。” 南玥汐闷哼一声，顾瑾舟咬上她唇。 这会儿气氛正好，两人都有些上头，温柔的舔舐伴随偶尔刺激的微疼。 南玥汐的腰因为太软不停弯曲，靠着顾瑾舟的手臂当支撑，在他怀里被不断索取。 他这先和风细雨，又狂蹦暴雨的吻法，真随他性格，多年来一直隐藏自己，用落魄弱势的表面迷惑周围，在乘人不备的暗地成长壮大，成为最危险的猎物。 南玥汐想，最好皇帝能一直以为顾瑾舟只是个不受宠的废物儿子，三皇子也一直认为顾瑾舟像一只随时能被捏死的蚂蚁，这样他能在这场斗争中少去许多暴吝针对。 然而，他走的这条路注定荆棘满满，冒充太子复仇，为裴家昭雪，是耗上生命的赌注，少不少针对结果又何差呢，都是险中求胜。 “汐汐，你走神。” 顾瑾舟松开唇上对她的钳制，开始用一种探寻的目光盯着她。 南玥汐也不是故意的，人在神经放松时便容易想些七七八八。 不过他这一放倒是让南玥汐有休息的时间，不至于像一只搁浅的鱼，今天就躺在这片芦苇荡了。 顾瑾舟是很了解她的，只用稍稍观察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心软得一塌糊涂，直接将人抱起去了他们今晚安营的帐篷里。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和胸口处传来的鼻息，南玥汐慌了神，为了保持平衡双手环住顾瑾舟的脖颈，并在他锁骨上准备写点什么让他收敛。 刚准备动手便被顾瑾舟腾空的一只手连指带腕擒住，而后放在唇边一吻。 他的声音带着强压下去的欲。色，在里南玥汐很近的地方响起。 “汐汐刚才在担心我对不对？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稍出差错没的就是命，顾瑾舟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他还是最开始的想法，即便他死了，他也会让南玥汐活下去。 一封早就拟好的和离书在太子府的暗格里放了很久，如果最后出意外，他会让手下带她离开，名下所有这些年积攒的庄子财富，全部给南玥汐。 他不是能活在光里的人，但他不希望南玥汐和他共沉沦。 营帐早已铺好棉絮，没有床榻这么软，接触地面的冰凉感比床榻更能刺激南玥汐所有感官，她的思绪担忧被顾瑾舟一点点荡碎。 在他想让她再软一点的时候，南玥汐拦住了那掀开她襦裙探下去的脑袋。 眼里已充满生理性的水雾，染上绯色，柳眉微皱看起来可怜至极。 顾瑾舟恍惚，忘记问她允不允了，强制下分寸全乱。 这姑娘应该不喜在帐里。 他给她盖上裙摆，吻住面颊，柔声轻哄道：“抱歉，刚才失神了。” 南玥汐拦他当然不是不让他继续，而是不让他逃避她的担忧。 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在他面前永远有用，南玥汐刚才利用这点悄悄犯规，但她没有不好意思，有的事情需要说清楚。 【要是，真到了威胁生命的时刻，如果你还敢像上次一样抛下我，我现在立刻就与你和离。】她说的上次，是假装暴露身份引蛇出洞。 当时叶九思和渡笙的表现，都是只要顾瑾舟遇了险，便立刻把她摘出去。 现在她与他是一条船上的同伙，休想在中途把她放下。 顾瑾舟失笑，捏了捏她的鼻：“懂得耍心眼了。” 他再次掀起襦裙。 “现在和离是不行的，但是汐汐，我希望你能活着，别傻傻的陪我到最后。”温柔如雨的吻落在她面颊上。 黏腻的，绵密的，扰乱她思绪让她破防。 两双纤手，拽着顾瑾舟的衣服，指尖都挤压成病态白色，颤抖倔强着伸出一只，在他胸口画起来。 【我要的是一起活......】 被突然的一下打断。 【不是你中途把我放下岸。】 “好......” 顾瑾舟多半是没听进去的，他把她抛上天际，便不打算让人下来。 第79章 太子今天掉马了吗14伺机 忽然来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 翌日，上京城来的飞奴便带来了信件。 县令府南院书房内鸦雀无声，门外只有两名侍卫把守。 【皇帝病重，三皇子逼宫。】 字迹带了丝潦草，写下这汉字的主人并非王朝之人。 【白微月？】 顾瑾舟颔首，将信件焚烧在香炉里。 【陛下怎么会忽然病重？】他们离开时他不还生龙活虎的吗？ 南玥汐问道，她可记得他们出发前陛下还在同她的几名爱妃赏花游园，连送都不曾送。 “应当是被人下了药。”顾瑾舟眸光暗淡，看着信件一点点燃成灰烬，“孟氏终于是坐不住了吗？” 南玥汐看着火光映在顾瑾舟的脸上，他的眼底毫无波澜，仿佛天下易主这件事在他看来跟晨起换双鞋一样简单。 周围空气安静，只有铜制香炉里燃烧的滋滋声。 “孟家想联手云涧国和锦上国营造敌军入侵的假象，借此迷惑皇帝和百姓，以保家卫国的正面形象取得皇位。”顾瑾舟的语气平淡，眼中有厌恶的火光在攒动。 ...... 听顾瑾舟说道这南玥汐隐约觉得不简单。 三皇子都选择以这样直接的手段夺得皇位了，为何他不趁顾瑾舟在上京时就动手，在他眼里，顾瑾舟就是个木偶太子才对。 思考再三，南玥汐问道。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如果他没按时回去，三皇子顺利登基，第一时间就会把他除掉，给裴家昭雪可谓遥遥无期，再者他要向孟家报仇，如果带兵直接杀回皇宫，以顾景煜的做法，会联合敌军将他污蔑成叛党，顺理成章将他废掉。 现在的状况进退两难，顾瑾舟忽然想到曾经和南玥汐在一起下的棋，但是白字在黑子的围攻下，几乎是毫无胜利的可能，但她却看破了棋局，找到破局之法。 第98章 【我要的是一起活......】昨日荒唐时，南玥汐在他胸口写下的字，写进了心里。 直觉告诉他，是不是可以看看她的意见。顾瑾舟望向南玥汐：“汐汐，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南玥汐没想到顾瑾舟竟会将这问题抛回给她。 她有顾虑。 【我认为，三皇子可能不只是想要夺得皇位这么简单。】 “嗯。”顾瑾舟应声撑着头看她。 【他都可以直接给皇帝下药了，为何不直接除掉他，而是等着消息传来你这边，迟迟未动。】 蚌清县的夜，忽然下起雨，屋檐被打得哗哗作响，雨滴落在树上，挂起一滴又一滴水珠。 思绪悄然进入顾瑾舟脑袋。 “你是说......” 【他们真正的目的不仅皇位这么简单，很有可能是想要引你回去。】 * 距蚌清县几百里的上京，同样下起雨，冲刷石地，浸湿外围的石墙，本就阴暗潮湿的地牢此刻更加寒冷。 牢内原有的守卫已经不是原来那些人，他们身着黑甲，守在大门外，无论地下传来的声音多恐怖凄厉，目光都没移动半分。 一名束发身穿白衣的女子拿起煜王府的令牌走近，四周守卫恭敬让出条道。 白衣女子径直走向最里间的牢狱。 一名身穿艳色锦袍的男人被铁链锁在行刑架上，鲜血染透他的衣裳，面部已经被摧毁得辨认不出原主的模样，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令人反胃的血腥味。 在囚犯面前，站着另以为身着上等锦袍的男子，面色冷冽，眸光透着对暴吝渴望，他望着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囚犯，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没想到，你对你弟弟真狠。”白衣女子袅袅开口。 男人转身：“你来做什么？”望见她淡定冷漠的眼神，嗤笑，“你也不赖，换做其他女人早就吓破胆了，白微月。” 白微月没有分给他半分目光，行刑架上被挂的是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五皇子。 知道顾景珩死于孟家手上后，她便休书给自己兄长，决定配合顾瑾舟的计划，蛰伏在这个杀害她心上人凶手的儿子身边，伺机而动。 她原本对这张与顾景珩又几分相似的脸起了怜悯之心，想着除掉孟氏留他一条命。没曾想当她按照计划嫁进来时，发现这人完全就是个暴徒，根本配不上她的同情。 他的正妃是赵家那个乖巧懂事的小小姐，每次出现都一副唯唯诺诺很听话的模样，白微月曾看见顾景煜带青楼女子回府羞辱她，直到人委屈落泪，再强压着她一起行房。 那让他不举的药便是白微月亲手下的，混在了壮阳汤里，让他在无法去害其他女子。 现在他是无法欺辱女子了，却把魔爪伸向了曾得罪过他的人。 事情不分大小，但凡惹怒过他的他都一一报复。 这间牢狱不知已经死了多少人，五皇子忤逆地说了他，也成了现在这模样。 “听侍卫说你来了这，我便想来看看，正好兄长那边也来了消息。云涧国的军队已经就位，听候殿下差遣。”白微月不能在援军来前惹怒他，目前所做的一切看似是按照他的要求来，实际只是一副假象。 “很好，不愧是至今为止我认为最有趣的女人，你比赵家那小女可有趣多了。”说罢他用一种上下打量的眼神望着白微月。 倏尔，他像是忽然感受到什么，再次暴吝地举起藤条，抽在五皇子身上。 白微月在他看不见的背面勾唇浅笑。 白长了这张脸！这厮就该永远在阴暗的下水道永不见天日！ 顾景煜疯完，淡淡道：“你可以走了，以后这种事情不用特意来我面前汇报，本殿不想看见任何一个女人！” “是。”白微月淡淡行礼，这正合了她的意。 在她离开后，大牢又恢复之前全是黑暗的模样。 顾景煜眼眸流转着冷冽的光，他抬头望向地牢天花板，咧嘴大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顾景珩！你就来吧，我一定要在夺得天下前先废了你这个狗东西！” 地牢外，雨势渐大，雷鸣声伴随被鞭子抽打的哀嚎，最后回归寂静。 只有屋檐上挂成雨慕一泄而下的声音，以及...... “来人，告知众人五皇子不幸命殒。” * 回到蚌清县，县令府邸，方才雨势惊人，夏末的风总是剧烈，冲破了书房的窗户，让冷意直溜溜灌入屋内。 顾瑾舟起身关窗，将窗户锁扣上锁。 南玥汐望着他。 半晌，男人开口道：“汐汐是说，顾景煜想先引我回去？”说完疑惑他注意到南玥汐今晚穿得有些单薄，生怕她冷于是脱下自己外衫给她盖上，“可他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 南玥汐也不理解，可是着件事放在他顾景煜身上就很合理。 【单纯想先折磨你，再毁掉你名声，最后陷害你谋逆，他夺得皇位。】 顾景煜一向疯癫，顾瑾舟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同他说过。 这么看，南玥汐的判断确实很有道理，那他便不能如他意地回去。 “汐汐以为，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在南玥汐比划出来的当，顾瑾舟同步开口：“伺机而动。”说完他勾唇浅笑，笑意在烛光摇曳下显得从容淡定。 “汐汐是不是想说，潜伏回去，而后伺机而动。” 对于两人的默契，南玥汐是很满意的。 她缓缓点头。 顾瑾舟便叫人安排下去，不日，太子将于立秋返京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而后，蚌清县的庄家还没长成之前，一席十人的商贾队伍便悄悄除了城。 此队，便是提前暗中前往的顾瑾舟和南玥汐。 他联系叶九思在上京城外接应，几人顺利地，在顾景煜不知情的情况下混入。 * 叶府。 叶九思、周啟、渡笙、顾瑾舟几人在厅内。 南玥汐还是头一回一起见这几人。 “嫂子也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把她留在蚌清县。”叶九思还是那副第二浪荡没个正型的模样。 遭到顾瑾舟冷冷一瞥。 周啟便在此时笑了：“九郎不知，瑾舟要是真敢把玥汐放在庄子或者其他地方，他就没有夫人了。” 要不怎么说医者更懂人心呢，有些话南玥汐没当着周啟面说过，但他能从顾瑾舟态度的变化品出味来。 顾瑾舟没理会他的调侃，语气冷冷道：“在身边会更安全。” “哦～” 原来顾瑾舟也有死鸭子嘴硬的时候。 南玥汐适时打断几人的谈话方向。 【你们应该先商量怎么办。】 “想到了吗？”而后是顾瑾舟配合的一声。 叶九思、周啟：就说南玥汐能管住他。 渡笙在一旁沉默，作为一名忠诚的暗卫，不会议论主上，但因叶九思和周啟的调侃，他内心不禁想起过去目睹的种种...... 世子殿下对世子妃真是毫无防御可言。 叶九思一直在上京，更知晓现在的情况，他率先开口：“陛下的毒，没有一位御医解得了，现他正派人寻找周啟，我们是救还是不救。”他说这话时，是看着顾瑾舟的。 当年，皇后失宠，顾风将军遇害，裴家满门抄斩，说到底是陛下猜忌、多疑，听信奸佞小人的教唆才造成的。 太后一心修佛后，他更是成了个整日贪图享乐的昏君，万事都交于了李濡那个宦官。 空气陷入沉默，几双眼睛同时望向顾瑾舟，南玥汐也是。 她知道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很艰难，那日终于知晓父亲死亡真相时的他，眼底满是愤恨和难以压制的冲动，至亲的死就像是一把刀，不停剜着他的心。 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会选择...... 半晌，顾瑾舟默然开口：“救。” 南玥汐勾唇浅笑，握住顾瑾舟的手。 他这决定属实出乎其他几人预料，南玥汐没有。 顾瑾舟清楚，放任皇帝死去对当下没有半点好处，反而会帮助孟贵妃的势力更快一步夺得皇权。 此刻的他身姿依旧挺拔，肩上承载太多重量，没有将他压垮，他理性地看待目前的状况。 南玥汐恍惚觉得，他比那几位皇子更有帝王之态，想必顾风将军也是，那为何先皇要选择顾元承作为皇帝呢？ 疑问的种子悄然埋下，殊不知这牵扯出了一场更大更久远的阴谋。 现在，顾瑾舟感受到纤细的小手传来的温度，紧绷的眉心在此刻舒展，他望向南玥汐的眼神很温柔坚定。 第80章 太子今天掉马了吗15真相 元清宫。 床幔如瀑垂落在金枕玉塌上，只微微掀开一角，朦胧间，皇帝闭目在里面安详躺着。床沿边坐的是一身华服，容貌看不出一点岁月痕迹的孟贵妃。 她笑容嫣然，眼里却透着一股寒意，冷漠凝视现在只能偶尔保持清醒的皇帝。 第99章 “陛下，如果你依言让煜儿做太子该多好。”她说话声放得很轻，“这下臣妾只能自行兑现当年你允诺给我们母子的了。” 自顾自说完，孟贵妃端起一旁的药给皇帝喂了去：“当年，还亏得家父你才能坐上皇位呢，就这么背信弃义。” 她喂着，勺子里的药盛得越多，逐渐失去耐心，就在这时，殿外公公来报：“娘娘，赵贵妃娘娘来了。” 孟媛冷哼一声，捏起皇帝下颚直接将碗里还剩下的药一股气灌入，手绢随意擦掉嘴角溢出的药汁，收拾收拾便起身离开。 出寝殿，刚好撞见走进来的赵贵妃。 “姐姐你怎么来了？”她眼眸微颔，袅袅婷婷，先一步同赵贵妃招呼。 “陛下病危，妾身当然要常来探望。”赵贵妃在气势上丝毫不输，同样是贵妃，她能暂管宝玺便说明了两人之间存在本质上的差距，至少在顾元承心中的信任度来看如此。 “噢～妹妹怎不知姐姐有这么关心陛下的身体。”说着她故意掐着嗓子，柳眉上挑，“还以为姐姐早就和陛下离了心呢。” “哪有像妹妹一样，心可是分给好几个人。”着贵妃学不来孟媛这中捏腔做作的模样，她停顿后淡淡道，“不知前几日进宫那几个小倌，噢不，幕僚，还好吗？” 孟媛也不藏着掖着，都道这一步了，赵家军远在边疆，左不过是加大药量的事，要不是她煜儿有那么些小心思，顾元承早就躺棺材里了，现在没人奈何得了她与顾景煜：“多谢姐姐关心，都很好，如果姐姐想妹妹还可以分你几个。” “我没你这个癖好。”赵贵妃冷脸，她可真是势在必得啊。 “你别假清高了。”孟媛看见赵姝这模样就不爽，在这宫里斗了这么多年，她什么样她还不清楚吗？一天端得清，实际心黑得要命。 两人话语间交锋，四周空气寒冷非常，刚才通传的公公和周围的其他宫人全程低头，充耳不闻，没人敢置喙这些个锦衣玉食的娘娘，除非是活腻了。 然而，正因为他们的低头漠视，忽略了跟在赵贵妃身后的一名陌生男子，同样身着宫人的服饰，面貌却不是这宫里的人。 贵人间的纷争很快结束，一时气恼也没孟媛也没在意赵姝是否有带宫人进殿，便离开了元清宫。 赵贵妃进去时，殿外的宫人带上门。 身后的陌生男人行礼：“多谢贵妃娘娘。”此人露出样貌，便是潜入宫中的周啟。 “免礼，你且先去替陛下看看吧，我就不过去了。”赵贵妃找了旁边的坐榻，坐上给自己斟了杯茶。 周啟不禁汗颜，没曾想赵贵妃竟是这般性子。 昨日他们几人思量着怎么让他这个不会武功的在白日混进宫去，南玥汐举起纸默默告诉他们她有办法。 起初只有顾瑾舟信，他和叶九思都是半信半疑，直到在皇宫侧门口赵贵妃的人前来带路。 几人面面厮觑，下巴快惊到地上，包括事先盲信南玥汐的顾瑾舟。 这妮子是多久和赵家搭上的，要知道，赵氏在宫里出了名的中立，从不站队任何一派。 巨大的震惊下，脚底飘飘然，直到进到皇帝寝殿才有实感。 “草民这就去。”周啟行礼。 在赵贵妃随意摆摆手后去给皇帝把脉。 半晌。 他给皇帝喂了粒药丸，拿出藏在袖子里的银针施针。 “咳咳......咳。”巨大的胃部刺激下顾元承吐了出来，床边有痰盂，他吐出了一半多方才被喂入口的药，混着鲜血。 大脑清醒，他看着面前坐着悠闲喝茶的妃子，和在一旁样貌平凡陌生，给他施针的公公。 “你们......” “陛下。”周啟打断他，行礼道，“草民周啟，奉太子之令前来替陛下诊治。” “周啟？你就是那个民间传闻的神医？”顾元承在床上顺着胸口，方才吐出药物，现在身体依旧疲惫，胸口难受，但还能保持清醒，不像之前一样醒不过来。 “草民不才。”周啟恭敬回答。 “你方才说顾景珩？他回来了？为何不来亲自见朕，还有朕身体现在怎么样了，在被孟媛那个毒妇下药后，朕便浑浑噩噩没有意识，现在也还浑身难受！” “咳咳咳......”刚说完，顾元承又猛烈地咳嗽起来，肺部震动间，吐出一滩血水。 “陛下莫激动，您中毒已久，伤及根本，需要长时间静养。” “中毒已久，伤及根本？”顾元承不敢置信。 “回陛下，从脉象上来看是的，您中的是夺阳草的毒，这种毒少量使用表面看上去有壮阳之效，但实则会在体内积攒毒素，一旦某日毒素达到一定量便会致死。”周啟解释。 “来人。”顾元承想叫人，恨不得立刻将孟媛废掉。 就在这时一旁一直在喝茶的赵贵妃开口：“陛下臣妾劝您别着急，现在殿外都是您好三儿的手下，您喊他们是不会应的。” 顾元承看着这个和自己做了十多年妻子的女人，这么久了她淡漠的眼神依旧是捂不热。 “此话怎讲，他们想篡位吗！！！” “正是。”赵贵妃放下茶杯，缓缓向顾元承靠近，“所以臣妾劝陛下您勿轻举妄动。” “朕现在还是一国之君，他们怎敢？” “您只是个傀儡，您不一直都知道吗？” 这句话属实扎到了顾元承的心，他虽沉迷酒肉无心政事，但也不是全傻，孟家对皇位有多渴望，他是知道的。 “景珩呢？既然有办法把周啟找来救我，那他一定也能进来。”他把希望放在这个儿子身上。 “回陛下，殿下入夜再来。” * 夜晚是能避开顾景煜人手的最好时刻，顾瑾舟轻功潜入。 见到龙床上的皇帝，还未等顾瑾舟先开口，他便道：“你究竟还有多少是瞒着朕的？” “......”顾瑾舟沉默片刻忽略他的问话道，“三皇子的人手和敌军目前已在上京城外会和，随时准备攻入。” “逼宫就逼宫，还整上叛国谋逆这一套，他顾景煜胆子也是肥了。”顾元承咬牙，“朕还没死，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陛下，五皇子不幸暴毙。”其实因为气氛上头，顾元承并没有意识到顾瑾舟同他说话的称呼和态度同之前有所不同。 “什么？也是老三干的？”顾元承快气晕了过去。 “是。”顾瑾舟淡淡道。 长时间沉默，顾瑾舟在思考南玥汐同他说的，让他告知皇帝实情的事。 南玥汐在他入宫前同他说，要他取得皇帝的信任，主动告知身份，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皇帝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在危难时刻救了他生命的顾瑾舟。 顾瑾舟犹豫，但这确实是个坦诚的好机会。 救了他命但隐瞒身份十多年的侄子和联合母族、外敌想杀了他，在宫外逼宫的“好儿子”，换谁也会因为想活命更倾向前者。 “陛下，我要向你坦诚件事。” “你说。”顾元承眉头突突跳。 “我是顾风将军的儿子，顾瑾舟......” 在顾元承巨大的震惊之色下，顾瑾舟一字一句道出了他的身份，包括调查到的裴将军被孟氏污蔑以及顾风被孟家害死的真相。 顾元承知道后，眼神空洞看上去像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失去了浑身力气。 “你......你是说，正当年的所作所为全是错的......” 顾瑾舟没多言。 顾元承开始跟疯了一样大笑起来：“荒唐啊！！！哈哈哈哈荒唐！这是何等的荒唐！！！难道这天下真不该是我的吗？大哥，是我对不起你......”然后他又表情难看地大哭忏悔，此时的他连作为君王的最后一丝威严也没有，剩下的全是狼狈和不堪。 顾瑾舟没曾想，他会就这样疯掉，一个心中没有国家的帝王，也有良心吗？ * 元清宫中的闹剧在继续。 南玥汐在赵贵妃人手的带领下，来到慈宁宫见太后。 忽然见到孙媳的太后还很吃惊，她随知自己另外一个孙子谋反，但目前人老无助，只能被囚禁慈宁宫，没曾想远在蚌清县的顾瑾舟他们回来了。 南玥汐没同太后多言，告诉了她事情原委，本以为这位老人会不堪受到重大的打击，没曾想皇太后面色一脸从容。 “哀家，其实早有猜测了，只是瑾舟那孩子不说，我便也装作不知，他和景珩都是哀家的亲孙儿啊。”太后一手扶着椅子旁，一手掩面，“身为母亲，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儿子的德性，先皇当年的遗诏事有蹊跷，以我对他的了解不会把皇位传给我这无用的二儿子，当年圣旨出我无力辩论群臣，顾风他......比起身居高位，他更要保家卫国，便甘愿当了个王爷，上阵杀敌。瑾舟的心性和顾风太像，太像了......” 南玥汐听着太后的诉说。 “天下需要的是明君，你明白吗玥汐......”太后叹息。 第100章 南玥汐点头。 【我是来带人保护您的皇祖母，我们进城的是迟早被发现，要在这之前安插好人手。】 “有心了孩子，多同哀家说说话......” 虽说是内心早有猜测，但是得知自己另一个孙子其实早就死了，这件事在太后心里造成不小创伤，她拉着南玥汐的手问她顾瑾舟的事。 南玥汐同她娓娓道来。 * 元清宫。 皇帝疯了似的在殿内寻找什么。 顾瑾舟看见他这模样，不做阻拦。 倏尔，他在一处暗格处，拿出了一份有些旧的圣旨扔给顾瑾舟：“朕欠兄长的，现在还给你！我也活不久了，别让我兄长保护的国家落入贼子的手里！” 顾瑾舟定睛一看。 这是...... 先皇真正的遗诏。 第81章 太子今天掉马了吗16咎由自取 在顾瑾舟的部署下，顾景煜不日便发现他们早已离开蚌清县。 事出紧急他攻入皇宫，却发现原本应该和他里应外合的云涧国军队止步于城外退兵，仅剩锦上国军队被叶九思带兵拦下。 元清宫内，顾景煜带兵联合安插在宫里的人攻入皇帝寝宫，怎料早些时还被母妃毒晕的皇帝站得好好的在面前。 顾瑾舟举剑护在他身旁，周围带了几名亲卫，眸光微寒道：“顾景煜，你的宫外的那些人都已被拦住，你当真还要往前一步？”他把剑抬起，隔空划出一道生死线。 顾景煜笑了：“顾景珩，你可真是好手段，被你算计到现在，反正横竖都是死，我为什么不继续呢？来人！” 他身后的千名人手向前逼宫。 顾元承双眼通红，怒瞪眼前这个自己不曾亏待过的儿子：“景煜，你当真是想要了父皇的命吗！” 顾景煜大笑：“哈哈哈哈，你的命为何不要？” “你！” 本就因积毒已深身体受到严重损害的顾元承，更是因为他这不孝子的话气急攻心，胸口处反出一股鲜甜。 “朕何时亏待过你！” 此话一出，顾景煜眼角溢出猩红，眸光狠厉抬起剑便穿过打斗在一起的人群朝顾元承刺去：“您也是有脸说啊！锦衣玉食就不曾亏待吗？母妃小产的时候你在哪？我被人推下水差点溺死的时候你又在哪？后宫佳丽的温柔乡值得留恋是吧，忘记了母亲曾经是如何扶你上皇位的！连个皇后之位也不曾允诺，更是让这个废物一直站着太子之位！” 顾元承从未在自己孩子眼里看见如此绝情的目光，往日所有的尊重和毕恭毕敬，都是演他的吗？作为最省心的一个孩子，背地里居然长成了这般模样。 刀光剑影间，顾元承以为自己就要死在孩儿手下了，忽然另一道剑影从眼前晃过，撂开了这无情的剑锋。 顾瑾舟俨然护在顾元承身前。 “顾景珩，真是小瞧你了，把我玩得团团转。”顾景煜后撤稳住身，“等我夺得皇位，再让你和老五一样死无全尸！”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顾瑾舟看他就像在看垂死挣扎的死刑犯。 在他说出这话的时候，顾景煜笑了：“你以为你真的什么都掌握住了吗？不知你那在慈宁宫的哑巴妃子能不能敌得过孟家精锐。” 顾瑾舟眼底没有波澜，顾元承更气急攻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景煜咧嘴狂笑。 * 慈宁宫。 孟贵妃带人将整个宫殿团团围住，太后正坐在殿内，及时身处危机她身上那股自带的威仪感仍充斥周围，让人不寒而栗。 “太后，别来无恙。”孟媛身着华服，端庄站立在人群前，用细软的嗓音同太后道。 “倒是小瞧你们孟家了。”当初孟家女是被直接纳入后宫的，顾元承好玩乐，贪图美色，早早便在宫外同她苟且有了身孕。 她儿造孽啊！ “那是，毕竟你们萧家可不曾把我们当一回事。怎么样沦为阶下囚的滋味不好受吧？”孟媛挑衅道。 “呵。”皇太后气恼，冷哼一声。 南玥汐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她淡定起身，不同孟媛废话。 反正对方不懂手语看字也麻烦。 南玥汐拍手。 在众人的震惊下，不知从何处，忽然出现一群身着轻甲的精卫，将她和太后围在中间。 为首的是黑衣冷脸的渡笙：“殿下！” 南玥汐挥了下手。 “是！” 四周的精卫蜂拥而上同孟媛的人马打斗在一起。 “呵你个小哑巴，你以为凭这十几个人能敌得过我几千兵卫吗？” 南玥汐勾唇浅笑，且不说顾瑾舟派在她身旁的人手全是一人可敌百的高手，光是站在孟贵妃身旁的那一袭倩影就足够让他们成为瓮中之鳖了。 云涧国撤军的消息应当还没传到她耳里，在宫里配合自己儿子的计划，殊不知早已被注定输赢。 孟媛见南玥汐表情不对。 赫然间，脖颈一凉，她瞳孔震惊，姣好的眉目呈现出惊慌失措，她扭头一看：“是你！” “呵。后面的把剑全给我放下，不然你们家主子将死在我的剑下！”白薇月早在腰上缠了软剑，在南玥汐召出人马时便伺机而动，“降服吧你们已经不可能赢了。” 孟氏的兵卫放下刀剑...... * 元清宫。 顾元承眉头紧皱，语气里满是失望：“你竟然连你皇祖母也不放过！” “呵，那个老妇何时把我和母后放在心里过，本来就不打算留她性命，现在只不过是可以用来威胁你们罢了。劝你乖乖让出皇位，不然......”顾景煜仍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顾瑾舟失去耐心，举起剑朝他攻击上去。 剑气卷起周围一阵风，顾景煜不敌，很快被制服压倒在地。 “你不怕我把你妃子一起杀了吗！” 顾瑾舟余光朝一旁望去，随后轻蔑一笑：“你确定动得了她？” 顾景煜心里顿生不祥的预感，他朝着顾瑾舟的视线望去：“母妃！！！” 孟媛正被他的妃子用剑押着，前面站着方才他用来威胁顾瑾舟的南玥汐和太后。 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早该知道你是细作的！”他咬牙切齿。 白微月冷笑不语。 “陛下您且做决断吧。”顾瑾舟望向顾元承。 他并不担心他会在中途反悔，继续留着他的妃子和仅剩的儿子。 毕竟也已亲眼目睹了，他们可不想让他活命。 顾元承心底发寒，半晌，像是做了个天大的决定：“孟氏贬为庶人，全族流放，赐贵妃白绫，顾景煜，你就同孟家一起，成为庶民流放吧，朕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果然还是心软了吗？ 顾瑾舟对皇帝的决定没有辩驳，他的目的不是要皇位，也不是要皇帝做出公正的决断。 而是...... 孟媛不知怎地，很轻松地挣脱了白微月的束缚，拔下头上的朱钗朝顾元承刺去。 一切发生得突然，鲜红的血液浸满皇帝的龙袍，在他腹部染出一片鲜红。 “你......” 孟媛不解恨，平头朱钗还在他腹部转了一圈。 而后白微月才冲上来一刀抹了她脖子，将人杀死。 景珩的仇......她报了。 “母妃！！！”顾景煜在剑下嘶吼。 皇太后目睹这一幕，不堪刺激晕了过去，南玥汐立马扶住她，并让人叫来御医。 顾元承嘴角吐出血，眼神空洞。 顾瑾舟淡漠看着这一切。 他要的，从来都是给父亲母亲，姨母表弟报仇，以及裴家昭雪。 南玥汐看着他，默默走到他身旁站立。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无论是孟贵妃，还是皇帝，都是咎由自取。 从顾景煜逼宫那一刻开始，命运的齿轮便开始转动，就算顾瑾舟不亲手手刃仇人，他们也会因为仇恨，把自己推向死亡。 就算白微月不出手，孟贵妃也是必死，只是满足她想复仇的心罢了。 而王朝的昏君，给自己造了半身孽，受此重伤，就算救回来时日也不多。 她只是推动一切必然，辅助顾瑾舟不沾血达成他的目的。 就在众人注意力都在顾元承伤势的当，已经被羁押的顾景煜忽然有了力气，夺过侍卫的剑，向顾瑾舟刺去。 顾瑾舟正背对着他。 不好！ 南玥汐身体比注意更快作出行动，转身挡在顾瑾舟身前。 预想中的疼痛感没有袭来。 南玥汐腰被一只熟悉的手死死环住。 眼前是顾瑾舟大掌死死握着剑刃，将它停在她眉心半寸处。 鲜血顺着剑滴落，染红南玥汐的眼。 顾瑾舟单手一掀，将顾景煜振倒在地：“来人，把他带下去，压入大牢。” “是！” “顾景珩！！！！！” 第101章 顾景煜的声音越来越远，他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一直仇视的人是谁。 南玥汐看着顾瑾舟的手，一把拉下，用手帕替他包扎。 因为握得紧，血肉被剑刃割开，能看见里面的骨头。 她慌张得快要哭出来。 顾瑾舟却给她额头来了个爆栗：“是不是傻，冲上来替我挡剑。” 南玥汐无言，她确实是出于本能反应，没想到顾瑾舟发现得很快。 顾瑾舟笑了，不顾手伤将她拥入怀抱。 其实顾瑾舟方才那一刻，他也是下意识做出了反应，习武之人的动作敏捷，在南玥汐眼里透露出慌张时，凭借他对她的了解，便知道背后有人偷袭了。 还好，千钧一发，悲剧没有发生。 * 元承二十一年。 顾景煜没等到被斩头便死于牢狱，孟氏全族被流放。 皇太后一心修佛，前往梵净山修心。 顾元承卧床，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向天下宣告真相，还被辱骂的数余年的裴家清白，并用先皇遗诏恢复恢复顾瑾舟身份将皇位禅让。 顾瑾舟登基，南玥汐为后，改年号瑾玥。 新皇登基当日，一袭紫色宫裙身姿卓越的倩影来到顾元承所在的元清宫。 她掀开床幔，缓缓在满脸苍白，眼里毫无生气的顾元承面前坐下。 “陛下，噢不，太上皇，别来无恙。” 顾元承正欣慰，还好还有一名妃子还在他身边，即便前半生她对他冷眼相待，而他做了很多辜负她的事情。 什么事情来着？ 他一时间忘了，单手缓缓搭上赵姝的手：“爱妃，还好你还在。”眼底泛出淡淡泪花。 赵姝却在这时候笑着，挣开了顾元承的手。 顾元承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笑，像是终于达成某种目的，抑制不住喜悦。 心里顿生不详。 随后温柔女声，伴随这一抹笑意淡淡道：“现在这个下场，开心吗？陛下。” 从赵姝的眼里透露出一股冷意。 顾元承眼眸晃动，一时忘记说话。 “当初，你强娶了我，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顾元承想起来了...... 当年，赵姝原本已有心上之人，赵家也都在同对方说媒，是他在宫宴时看上了人家，一时酒醉便将她强占，私底下处理掉赵姝的情郎，以一道不可反抗的圣旨，将赵姝强行纳入后宫。 赵家衷心，他处理那情郎很隐秘，不担心他们敢忤逆。 但现在..... “放心，我父兄一心保家卫国，不会对陛下起谋逆之心，再者现在在皇位上的人，一定能当一名好的君王。”赵姝的眸光越来越寒冷。 “只是，该报的仇得报，该还的债得还，顾元承，取你命，不能脏了我赵家的手。” “你！！！” 顾元承受刺激猛烈咳嗽，一股鲜甜从肺部反出，他咳血不止。 “不然你以为，就孟媛那点伎俩，能当着我的面给你下药这么些年？” 毕竟在深宫之中，能代替皇后暂管玉玺，什么样的宫斗手段没见过，这么明显的下毒，若不是她默许，孟媛一辈子不可能做到。 “来人！！！”顾元承想叫人。 “没用的，别白费力了，宫人已被我支开。”赵姝淡淡道，“哦对，还有你意外死在狱里的逆子，是我那妹妹处理的。” 她的眼神，像在把顾元承千刀万剐：“你欠我们家的，全部都要还回来！” “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和心脏强烈刺激下，顾元承瞪着赵姝，在龙床上失去最后一丝气。 鲜血沾染了赵姝的宫裙，她嫌弃站起身，缓步走出寝殿。一步一脚依旧充满气势站立在殿外，她的身影此刻像极那御花园正盛放的牡丹。 赵姝从来都温柔好听的声音，此刻却冰冷刺骨，她淡淡道：“来人，先皇，驾崩了。” 第82章 太子今天掉马了吗17香消玉殒 太上皇驾崩后不久，南玥汐去过颐华宫找赵贵妃，见她一脸从容淡定，靠在贵妃椅上，丝毫不见对先皇逝去有一丝情绪，她就像一只端庄高贵的猫一样眼底掀不起分毫波澜。 如今的赵姝，按理应为皇太后，只是顾瑾舟同她提起此事时，她都拒绝，便从没走过形式。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流逝，颐华宫梅开枝头，上年的春节宫宴，张灯结彩，红筹帷幔，整个宫里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氛围。而今年因先皇的驾崩，宫中上下只能着素衣，不得挂朱红，颐华宫显得冷清又郁闷。 赵姝在这也不知想些什么，她谴去了所有宫人。 南玥汐没多言就静静坐在她的贵妃椅旁，陪她解闷。 窗户靠东面又正是早晨，冬日的一抹暖阳透过窗洒进，照在两个人身上，都是姣好的容颜，一人温柔婉约，另一人高贵典雅。 赵姝就一直侧靠着，还显得有几分慵懒，她一直半眯着眼，半晌缓缓开口：“玥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亲切一些。” 南玥汐轻轻点头。 赵姝朝她勾唇一笑，她的杏眼漆黑如幽昙，里面藏着让人读不懂的寓意。 “玥汐，皇上，他不像先皇般后宫佳丽三千，他身边只有你一人，以后这天下之母的事情，你要多多操劳了。”她语气温柔娓娓道，“没有勾心斗角，那些贪官污吏、有二心的世家也相继被处理，你也大可以安心不会被人威胁到。” 南玥汐明白，她和顾瑾舟这些日子都做了不少努力，现在赵姝这么说，她当做是身为原先暂管宝玺的长辈在嘱咐，于是谢过。 赵姝抬眸看她，而是自顾自接着道：“如今天下能交给你们这样的人，也是好的。” 南玥汐沉默，他们还要努力的有很多。 赵姝：“你知道吗？看到你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我。” 南玥汐疑惑歪了歪脑袋。 赵姝抬眼对上她，一双花瓣状的眼睛，目光清澈，羽睫像蝴蝶展翅停留在她的眼上，是一张充满生命力的面孔。 她曾经和爱人在一起时，也有这般过。 “其实，我在入宫以前已有一位两情相悦的人。他容貌英俊，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都是书卷气，是一名很有内涵的男子。只是他出身士族，敌不过世家更敌不过皇权。” 回忆着，赵姝脸上挂着的温柔笑逐渐收敛，杏眸越来越沉。 “当年先皇将我纳进宫，迫使我与爱人分离，悲痛之下我有段时间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要不是韶仪皇后在，我恐怕早就悬梁吊死在这不是冷宫胜似冷宫的地方了。” 南玥汐静静听着，不由地算起顾元承究竟欠了多少债...... 坊间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顾元承不仅拆婚，还抢他人之妻，属实毫无人道可言。 他的死走过仪式，没有妻儿悼念，没有百姓惋叹，除了仪式和棺材重点，整个人轻如鸿毛。 也是报应。 逝者已逝，想必赵姝提及应当是作为闲谈来的吧。 这个宫里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聊天，许是闷的，想找个人说道说道以前不能妄论的事情，南玥汐静静听她聊。 “你很幸运，当然也很聪明。顾瑾舟是个好皇帝，也是好丈夫。” 这点南玥汐完全赞同，她经常一个人在寝殿等到深夜才见他处理完政务回来，回来后就算再疲惫也要抱抱她，甚至有时候遇到处理不了的会找她来商量。都说女子不得参与政务，但在顾瑾舟和南玥汐这儿从不存在这一说，他们平等，以才智服人。南玥汐甚至还同他开过玩笑，说王朝就应该从这一代起开先例，允许女子进学堂、入朝为官。 虽说是玩笑，但南玥汐心里是有几分这般期待的，可她也知道这很难，世俗观念如此，对女子存在偏见，像曾经征战沙场的萧颜华太后，都因嫁为人妇不再能骑马驰骋。 南玥汐的思绪渐渐飘远，他又想如果是顾瑾舟的话，会不会愿意迎难而上做出让世俗观念颠覆的改变呢？ 赵姝见她单手托腮，听完后一脸心思深沉的模样，眉毛拧在一起，不禁觉得可爱至极。 “你们感情当真是很好，瞧我提他一句，你思绪就飘了。”赵姝抬手掩住唇笑出声。 南玥汐被她这笑逗得脸红，她不是因为顾瑾舟这个人思绪飘散的...... 现在她不仅皱眉甚至耳朵根都红了。 赵姝更是看得乐此不疲，像极了自家小妹。 “玥汐啊，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可惜我以前经常被父亲揪着读书，都没能出来结实其他人。】 说到南玥汐父亲，赵姝忽然眸光一顿，她从久远的记忆里想到了什么，于是道：“玥汐，你父亲有没有同你说过裴家的事情。” 南玥汐以为她说的是裴家被冤枉的事情，点头回应，表示父亲曾经有提到过。 赵姝莞尔一笑：“那我便放心同你说了，当年啊，南太傅同韶仪皇后是青梅竹马，自幼便一起长大，南家都给裴家下过婚书呢，只是先皇有令，给自家孩子择妇，皇命不可违。” 第102章 等等...... 什么？青梅竹马？婚书？ 这些南玥汐都未曾听到过，她赶忙在赵姝要说下面的话的时候，拿起笔在纸上写到。 【娘娘，当年父亲跟韶仪皇后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 “是的，这点你父亲没同你说吗？”赵姝疑惑。 南玥汐忽然明白自己理解错了，为了不让赵姝尴尬，南玥汐假装父亲告诉过她这些。 【嗯说过，只是记不太清细节了。】 赵姝没起疑，毕竟南玥汐出生的时候太傅和韶仪都已婚配，再同孩子讲这些细节很是不妥，她也全当只是在同晚辈唠家常。 “都是陈年旧事了，太傅后来娶了你的母亲，两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在坊间也是一段被广为流传的佳话呢。” 南玥汐点头，她印象里父母之间相处都是一副和谐的样，包括母亲先行病逝后，父亲也没有再娶。 只是震惊，原来父亲同韶仪皇后有过那么一段，难怪当年每每提及裴家灭门之事，父亲眼底都流露着淡淡忧伤。 等等！ 难道，这也是父亲在去世前要去皇帝面前求一纸婚书的理由？ 他眼里顾瑾舟是顾景珩，他是在拜托自己初恋的儿子照顾闺女？ 南玥汐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问赵姝道。 【据娘娘了解的，我父亲会事先知道瑾舟身份吗？】 这点是赵姝不知，顾瑾舟和顾景珩两孩子的外貌相似，就连她当年也没分辨出来，直到今天真相大白才知道原来活着的那个是瑾舟。 不过直觉告诉她，南太傅同她不同，是很有可能自己猜到真相的。 “我认为太傅知道真实身份的可能性很大。他太了解韶仪了也了解韶栾，孪生姐妹都分得清，何况是她们的孩子。”赵姝思考片刻回道。 如果真的分清了，凭借南玥汐对父亲的了解，她敢肯定，这门婚事恐怕从最开始就是父亲下的一场棋，她是被故意放到顾瑾舟身边来的，为的就是代替他给予顾瑾舟支持。 顺着话又聊了会儿家常，南玥汐的心已经逐渐飘到过去的记忆，好奇心驱使她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看看父亲有没有这个意思。 她告别赵姝前去找顾瑾舟。 赵姝仍躺在贵妃椅上微笑着抬手道别，她的笑似三月春风，正朝向屋外一颗梅花树。 梅花被白雪衬的生红，屋檐上有雪融化坠落，恰不小心砸在了它的枝干上，树梢的花瓣落入地，碾作尘土。 赵姝拿出一封家书叫人送给自家小妹，再在桌上再放下一封遗书，从此要交代的便交代完了。 她走进雪地，同花瓣一起倒在了梅花树下。 终于可以去黄泉同他相聚了...... * 赵姝服毒自杀，许是早有预兆。 她的遗书里面交代了自己怎么计划除掉先皇，怎么利用的孟贵妃报仇，她用自己的死把妹妹和家族摘了个干净。 南玥汐和顾瑾舟选择将此事隐瞒，让这位娘娘安息。 因为如果她做的事情被公之于众，那世俗的眼不会在乎她是不是被顾元承所害，只会把她唾骂成一个谋杀皇帝的千古罪人，一个杀死自己丈夫的毒妇。 可她归根结底只是个普通女子啊，若不是被君权所迫，她会和心爱之人白头偕老。 错不在她，而在逼迫她的人性、世俗、君权、这个社会的规则、女性物化...... 这一切要改变起来很难，南玥汐明白。只是再难，她也要试，要让女子也能读书，也能在外同男子一样追求事业，婚配自由，不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顾瑾舟听了她的想法大为赞成，所谓夫妻合力其利断金，当初以为的玩笑话，在两人共同努力下，成了现实。 瑾玥二十二年末，新政颁布，王朝各地学堂陆续接收女学徒、民间更是出现不少女子经商、朝堂上也认命了第一批女官。 百姓民生向好，此后，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皇帝和皇后被坊间广为称赞。 ...... 只是，百姓称赞，官员称赞。 梵净山的皇太后却犯了难。 三年过去了，皇后肚子还没动静，她都要替顾瑾舟急了。 殊不知，被急的两人，还在各地走访，恨不得将所有时间都投在民事上去。 第83章 太子今天掉马了吗18（本篇完）缱…… 冰凉的泉水浸湿里衣顺着身子淋下的时候，南玥汐整个人灼热又紧张地在颤抖，她像湖面上漂浮的浮萍，摇摇曳曳找不到可以支撑抓握的地方...... * 夏蝉鸣叫，阳光透过输液缝隙倾落，斑驳地映在墙面、石地，今年盛夏来得烈，将宫里蒸得到处都是热气。 偏偏在这个热得要命的天，太后还不辞辛劳地休书一封，催促南玥汐和顾瑾舟两人早点考虑子嗣问题。 心头更加烦闷了。 顾瑾舟连着忙几个大夜，安排了去凉宫避暑的行程，这会他们便已经到了这里。 凉宫不像皇宫内宫墙环绕，时常让人觉得压抑，这依山傍水、小楼水榭，气温要比上京来得低，惬意得沁人心脾。 木屋内，南玥汐北顾瑾舟圈在怀里，两人相依着在窗边，欣赏窗外的夏日盛景。 “忽然觉得，要是能天天和汐汐在这里，不用理会朝政也是好的。”许是从高压的环境解脱，来到这里的日子太惬意舒服，顾瑾舟不自觉道。 他下巴垫在南玥汐头上，感受她柔顺的发丝缠在衣服上的感觉，刚沐浴过的甜香，像极了一盘美味可口的夏日点心。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脸颊的襦裙上，在这个房间窗户角，他能数清楚她眼上有多少根睫毛，看清楚肤如凝脂般的肌肤上立着细小绒毛，软绵绵的，引诱他伸出指头剐刮蹭，她会因他不老实的手鼻翼翕动，带着嘴上红润的唇珠一起惹眼。 南玥汐真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做到了顾瑾舟的心尖上。 此时她还在因为顾瑾舟说的那句标示着“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话控诉，在他怀里一笔一划写着。 【天天都这个日子岂不是废了，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休息是好事......】 话没写完，顾瑾舟就夺去了她手上的毛笔，将人箍得死死的，埋在她颈肩深呼吸。 他好像患上了看见南玥汐就想让她的味道充斥自己的怪毛病。 惹得南玥汐像是触电，从颈子那发散至全身，酥酥麻麻的，有幸是在榻上躺着，让她不至于腿软得摔倒。 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个念想还是止不住会有，可能和没有餍足有关，写这么多字手一定很累，歇会。”说完他握着南玥汐的手指捏了又捏，把软若无骨的玉指都捏得泛起粉红。 还没有餍足！比起手累她更累的是其他地方！他们来着几日，她几日都没出门走过！ 南玥汐意图拉开和顾瑾舟之间的距离瞪他，却只成功了脑袋没成功身子，腰肢还被大掌压着，精准找到最能让她卸防的地方，强行让她软下与他相贴。 知道南玥汐因什么生气的顾瑾舟脸上挂出一抹玩味的笑，眼底的泪痣勾心魄，眸光荡漾着星星点点，南玥汐不知道被他这笑骗了多少次。 “没办法，平时太忙了，难得休息。辛苦汐汐，为夫给你揉揉。”他边说着边动作。 酸楚的地方确实有所缓和，不过换来的又是其他感觉。 南玥汐一直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清澈温柔的，眼里都是她的影子，她看见自己眉眼舒展，张开小口呼吸，如果面前是一面镜子，那她知道脸颊两处一定是绯红的。 “好点了吗？”顾瑾舟像个没事人一样出声，话语沙哑伴随的颗粒感还是出卖了他。 南玥汐也不拆穿，只是默默享受着他的按摩服务，有的事情一旦是在早上开始，今天白天就别过了。 她装傻，另一边不是不知道，顾瑾舟沉肩深呼吸，温热的吐息在南玥汐胸口的存在感强烈，夏天还是穿太薄了。 绵密湿热的感觉袭来，她的耳垂被轻轻咬住，耳朵下面小软肉被亲得泛红。 他会自己给自己找吃的。 南玥汐不禁想。 身上的疲惫感觉随着他按摩逐渐消失，他还是很有耐心的，只要她不说，就不往前一步。 【你这是终于知道心疼我累着了？】南玥汐的小手在他肩上写道。 “那是要心疼的，毕竟还在白天，不能太畜牲。”他说的不能太畜生，仅限于不能更进一步。 可该吻的地方该触及的地方他一个也没放过。 “听说在你眼前这座山的后面是凉宫的瀑布，以前没人注意，后来先皇游玩到那发现景色绝佳，便在那边修筑了凉亭供观赏玩乐。汐汐有兴趣去吗？”他的吻绵密就贴着她道。 南玥汐缓缓点头，她可在这里面闷得太乏了，能出去走一走那是极好的。 【你准备多久去？】 第103章 “傍晚。”？ 樱唇被占据，里面的软弹被很准确地找到，熟练地被吮吸轻咬，大掌粗糙的茧子刮蹭南玥汐脸颊，将她整张脸捧住，他像一个邻家孩童在贪恋糖果一样。 震惊于他提到的傍晚，很快思绪就被这个吻给打乱。 “抱歉汐汐，不想做人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比那山上的十八弯还能拐，又到这些事情上去了，看来在宫里是政务繁忙耽误了他想回归原始本能的想法。 不过此时的南玥汐早就被勾起了情绪，她静静地用动作回应着他...... 这个白天没能安稳过去，等反应过来时，南玥汐头上的朱钗已经在不知觉间被卸下，和兜衣一起被随意丢弃在一旁的桌案上，秀发散开铺在榻，她透过男人投下的阴影，看见窗外青天白日天气甚好，云卷云舒，时不时会有几只鸟儿飞过。 “专心点。”顾瑾舟带着极致忍耐的气声强行掰过南玥汐的脸，让她与他对视。 又落入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这会儿南玥汐清晰地看清了在他眼里自己有多么意。乱。情。迷。 眼神、表情、动作哪儿哪都很糟糕，偏偏这样的糟糕又是很好看的。 而这双眼睛的主人，乌睫浓密，透过羽睫，眼睛里瞳孔微缩，带着极致的兴奋，眼角挤出抑制不住的欲。求和渴望。 南玥汐心里被牵扯出一股无名酥麻感，像在被小兽带钩刺的舌头舔舐，得让人上头难耐，她抬手遮住顾瑾舟的眼睛，被对方握住手腕拉上头顶，险些够在了后面的墙上。 顾瑾舟的眼接着滚烫地望着她，而后一路埋头向下，剩下切实的柔意。 ...... 南玥汐不许顾瑾舟叫水，大白天的，她觉得这太丢人了，虽然她没抵住诱惑，但是真的太丢人了。 顾瑾舟的衣物盖在她身上，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被他的气息覆盖，而他正光着身从背后环抱住她。最原始最坦诚的相待，他们已然熟悉如此，有时是在卧房的被子里，有时又像现在一样在某间书房的榻上。 只是以往这样都是晚上，这还是头一次白天。 太丢人了，南玥汐陷入一段时间害臊，恨不得把自己的脸死死埋住。 顾瑾舟见她这样可爱的紧，便将人转了个方向让她换个地方能钻。 破罐子破摔，南玥汐如了他的愿。 顾瑾舟缓缓拍着她的背安抚。 直到南玥汐推开他，他才披了件衣裳，起身自己前往隐蔽的水房弄水。 半晌端了一盆温度刚好的来替她擦拭。 【我还以为你如今已经是陛下了，不会做这种活。】她半开玩笑道。 “再是什么天潢贵胄，我也是你夫君。”顾瑾舟又吻了下南玥汐的脸，她这故意戳他的模样也让他喜欢得紧。 【你和大多数帝王都不同。】 “嗯？” 南玥汐望向他温柔清朗的眉宇。 【你知道的，君王里有几个不三妻四妾？后宫佳丽三千，可你却偏偏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我身上。】说这话时南玥汐眼底止不住笑意，她曾想过自己要付出感情的另一半，必须是一个至纯至真内心只有她一人的人，如果顾瑾舟不这样，她从最开始便不会将心交付，最多不过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半辈子。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遇到你之前我甚至都没想拥有过另一半。娶你那日我心里想的是老师把你托付给我是想让我要好好照顾你，还是有什么其他用意。” 南玥汐闲不住抓起顾舟的手在掌心画圈。 “我承认最开始我们的姻亲我对你充满怀疑，后来我想通了，因为那个人是你我才会止不住想靠近。” 【所以大婚当日，你本不想圆房，是因为见到了我？】 “世间一见钟情太难得，我曾不屑于那些话本子上描写的怦然心动，但见到你后，我浑身的血脉都在跟我叫嚣着想要你，我便知自己栽了。”顾瑾舟忽然闷声笑道，“现在......也还想要你。” 南玥汐哑然，心脏瞬间停了半拍，他怎么说这话不带脸红的，如此荤腥直白...... * 凉宫后山的瀑布伴随月光簌簌流淌，附近宫人都被支走，夜深人静，仅披了件里衣的一对男女身姿交。叠在水里。 泉下遮挡的是一抹浓烈滟色，因在室外来得比以往紧张，寸步难行。 “放松点汐汐......”顾瑾舟耐不住闷哼一声。 南玥汐紧紧抱住他，身后是潺潺流水声匿去了此间暧昧响动，却又让周遭浓情蜜意攀升，心被占得满满的，除了他装不下其他。 顾瑾舟望着南玥汐动情的模样，更是耐不住心中的野兽，是他的汐汐，他的...... 今晚月色正好，不只是幸福过头还是什么，在两人心里都出现违和失落和担忧。 都想让时间暂停在这，再长一点最好停下。 最后一下水波纹在腰间晃动剧烈激出水花时，南玥汐的脑海被一段陌生记忆侵袭。 不仅她，还有沉溺此间的顾瑾舟。 他停下动作抱住她率先开口：“汐汐！” 然而话音刚落，周遭的一切瞬间化作泡沫消散，转瞬成空，南汐脑海里独留下一句男人呼喊的余音...... 第84章 我的保镖不简单1触线 这是南汐和保镖滚在一起的第二个月。 男人掐着她的腰用近乎病态的一个吻结束了这一次，起身去往浴室。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约莫是半年前就有预兆了。 那时，南汐顺从家里的安排去见一名相亲对象。 对方哪都挺好，家族同她家匹配得上，个人能力在众多omega里也很出色，身高外貌等硬性条件也不在话下，在这个alpha生育率低下的时代，他是传宗接代最好不过的选择。 但是...... * s国仅招待少数客户的顶上花园餐厅内，光线暖黄昏暗，南汐视线透过喋喋不休的相亲对象，看向了他身后不远处，方才被自己支开去拿酒水的男人。 他一身衬衫制服，标准的宽肩窄腰身材扣着她家保镖统一的皮质绑带，腰间银色手枪在吧台微弱光线下反射出光，明明楼下一众人都穿了他一样的衣服，可这个男人总能脱颖而出。 大概是因为外貌条件过于优越吧。 高挺的鼻梁，清晰可见的下颚线，说话吞咽时随之滚动的喉结，还有每每一对视就仿佛会将人吞没的双眼，若非眼角那一抹泪痣让他的五官多了一抹柔和，这人和丛林里的恶狼没什么区别。 又有大着胆子前去搭讪的女生了。 能到这里用餐的不是富商就是权贵，再者就是南汐这样的家世显赫之人，莺莺燕燕三四个围在他身边，叫周围人不自觉艳羡。 只是不用想也知道，他会礼貌拒绝搭讪。 就连理由南汐也知道他会用什么。 “抱歉，我在工作。” 男人嗓音低沉醇厚，像古典乐里的萨克斯，令听闻之人浑身酥麻，他朝别人面带微笑，淡淡拒绝。 南汐抿了一口面前的冰水。 看吧，果真如此。 她给他下了死命令，工作期间不许恋爱。 她贪心，他是她24小时全天贴身保镖，所以全年午休都在工作，这个命令相当于断了他的桃花。 这样的男人不可能没有世。俗。欲。望，他明明可以不听她的，在背地里偷做一些也没事，beta性。行为后不会留下残余的馨香被人发现，可他偏偏把约定遵守得很好，和他这人一样自律。 “南汐小姐，南汐小姐。” 和她正对着坐在一起的这位出声叫她，将她的注意拉回。 “抱歉先生，昨天太忙了没休息好，精神有点不集中。”南汐嘴角挂上微笑朝面前人解释道。 祁淮被她这一笑勾去了魂。 南汐长相精致，羽睫纤长卷翘，花瓣状的眼睛下泛着淡淡桃红，她今日一身纯白雪纺裙，面带淡妆，秀发随意地用夹子固定半扎在后，胸前披着乌黑靓丽的卷发，笑起来那浅浅泛着淡金色的眸子像极了一名春日花丛里的精灵。 她今天一直挂着这样的笑，语气都温温柔柔的，毫无攻击性，明明很累了还和他这个相亲对象出来吃饭，祁淮自责道：“天哪，早知道我应该过些时候约你的，或者不该这么晚，耽误你休息时间。” 南汐对他会说的话毫不意外，他是一个很绅士的人，即便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他从接她来餐厅，替她开车门，接过她的外套，到拉开座椅向她礼貌介绍自己，每个举动毫不越矩，也没有因为她方才的失礼动怒。 是个好人。 越是这样的好人，越不应该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祁先生不必道歉。”南汐指尖轻轻触碰玻璃杯，冰凉的触感让她维持冷静，同他说清楚，“祁先生是明白人，今天这场相亲是因为什么想必你家人也同你说了。” 第104章 祁淮略显不好意思，他紧张地挠了挠后脑勺：“是的，家里人同我说了。”他想过自己会和一名alpha结婚，只是没想到会是南家这位。 南汐望了他一眼：“感谢你答应这次见面，您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我想同您说清楚，关于这场婚姻我的态度是不接受。” 她说得直白，成年人之间的拒绝不需要拐弯抹角。 祁淮一下眸光暗淡了：“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对我家族来说会很着急想要我找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但比起合适，我更想选择自己喜欢的。”南汐本着礼貌同面前这位好生解释。 祁淮抬头望着她的眼睛，那一双琥珀色泛着金光的眸子，望向他时不带任何感情，她会相信，自己在短短的几小时见面就对她一见倾心吗？ 祁淮手不自觉握紧，想争取一下：“南汐小姐，实际上小姐的恋爱观，我非常赞同，因为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听闻他这话南汐不禁放心，既然赞同那家里人那边便好交代了，她正准备愉快地和面前这位共进晚餐。 祁淮：“所以我希望南汐小姐能给我个机会，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世界上真的存在一见钟情，我下午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心就系在你身上了。” 南汐眉头微皱，“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您不必再拒绝一次，今晚就当一名新的追求对象邀请您共进晚餐就好，我会等你答应我的。”祁淮下定决心要追到她，她太是他喜欢的模样了。 “......”南汐不语，相亲对象的态度很大程度会影响她父母会不会强行给她定下婚约，她的手在桌下不自觉捏紧裙摆，面上还是笑容依旧，“可祁先生，您如果接受我，那我家里人一定会不顾及我的意见准备两家联姻，这样会给我造成很大困扰。” 祁淮：“允许我有一点追求者的私心，小姐。”他想和她绑定关系，这样就有机会能追求她。 南汐温怒。 “别误会，南汐小姐不喜，我会同家里人说将我们的婚期定在一年后，如果那时你仍没有喜欢上我，那我们和平解除婚约。”说着他顿了顿，“这此期间也能为你挡去其他桃花不是吗？” 握紧的拳头放松，这样也不坏，他抛出的诱惑确实对南汐很受用：“那希望祁先生说话算话，而且不要抱太大希望。”她有喜欢的人。 祁淮见她答应的模样，双眸明显亮了起来：“算话！” 彼时方才去点的酒水也由服务生送来，顾舟重新站在南汐身后：“小姐。” 南汐点头，身子不自觉向后倾。 面前的祁淮端起酒杯：“我一定会让南汐小姐改变想法的，祝我们合作愉快。” 南汐也端起自己面前的这杯浅粉色的鸡尾酒，这是顾舟根据她喜好点的，她喜欢不告诉他自己要什么，他却每每能准确判断出的感觉。 “合作愉快。” 酒杯清脆的碰撞声后，南汐轻抿了一口，按照相亲章程同面前这位共进晚餐。 * 顶上花园周围都是透明单面玻璃，夜间能看见外面的城市灯火，繁华绚丽的都市纸醉金迷，已经有不少桌进入尾声，男伴总会在这时主动提起要送女方回家，而后可能在之后，因酒精，或者某些信息素的影响发生点暧昧的事情，感情升温再快不过。 他们这桌也一样，只是刚谈好交易的祁淮没有要越矩的打算，他只是想做一名护花使者，送心上人安全到家。 南汐也知道他的人品不会这样，于是答应下来。 顾舟替她递来衣服披在身上，她和祁淮一起上车坐在后座，前面祁淮的司机开车，顾舟坐在副驾。 祁淮话很多，一路上喋喋不休，南汐喝了点酒后脑袋更沉了只想休息，不知觉间靠在了玻璃窗上。 祁淮见状，想扶她靠在肩上。 手刚一碰上，前座副驾驶上的男人忽然出声：“祁先生，您家到了。” 司机默认少爷会把小姐带回家，于是直接开往了祁宅。 祁淮见状出声：“怎么到我家，不应先去南汐小姐家吗？” “抱歉少爷，刚才......”保镖先生上车时也没同他说，少爷也没说，司机便误解了。 “接着先去......”祁淮想让司机接着开去南汐家，结果话音刚落便又被男人打断。 “祁先生先回去，小姐我送回家就好。今晚小姐喝多了，我需要保证她的安全。” 祁淮听这话，一个机灵，意识到原来自己唐突了，醉酒去人家家确实欠缺考虑，他不能保证刚确定心意的自己会凭本能做点什么，这样不利于追求南汐，对于保镖善意的提醒他很感谢。 “多谢。陈叔你和这位一起送南汐小姐回去。”祁淮吩咐后，留恋地望了望南汐，便率先下车。 他下车的当，副驾驶的男人也下了来，他打开后座，将熟睡的南汐抱起，背包熟练地挂在脖颈上，朝他道：“多谢祁先生，小姐的车令人开过来了。” 果然是醉酒的缘故，一路上祁淮都没注意他们后面静静地跟着一辆冰莓粉taycan。 “行，那你送回你家小姐回去，明天让她给我报个平安。” 男人颔首。 祁淮见他把南汐放在后座，自己坐在副驾，汽车身影从面前驰过后，他才离开。 * 车内，南汐其实感受到祁淮一只手抚上她肩时就醒了，她睡眠浅，也不习惯别人肢体接触。 没曾想在她制止前，前座的顾舟就先出声。 她装睡，让他抱着自己，送她回家。 感受顾舟胸口因呼吸在起伏，近在鼻尖他身上散发着的独有气息，南汐的手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悄悄抓紧了皮质绷带，握着绷带上调节松紧的金属扣，假装自己在无意识梦呓，朝他贴近。 让气息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顾舟没有反应，将她稳稳安置在后座。 车到了瑾玥府，又将她抱起送上楼。 身体接触到温暖床铺，他的手要移从她身上移开时，南汐借用酒精，闭着眼拽着他衣领，顺势双臂攀上他肩，咬上他耳垂。 离得近，她听见了。 他闷哼一声。 第85章 我的保镖不简单2标记 那一吻过后，南汐以为顾舟会给点其他反应，没想到他只是淡定扒开她环着脖颈的手臂，替她掖好被子起身离去。 好像意外从未发生过，他们恢复了保镖小姐之间的关系，南家与祁家继承人订婚的消息也落实下来，s国最大的数字媒体报将消息刊登到头条，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天哪！是那个南汐，她订婚了！我幻想破灭了呜呜......】 【破灭什么？她那种存在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和我。】 【虽然但是，没有人注意是祁家那位吗？】 【是啊运气也太好了。】 【我还以为没人记得之前闹过是小三上位的私生子呢，互联网看来还是有记忆的。】 【人家祁少最后凭借出色的个人能力和路人缘扭转局面了好吧，不管真相如何，他人不差就是。】 【就是，他现在也是少见的优质omega。】 【这么看和南汐好般配，看他们的订婚合照，我先磕为敬。】 【随一个红包。】 【＋1】 ...... 他们之间的婚约成了人尽皆知的事情，南汐和公司高管开完会，公司的员工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之前他们也会盯，只是那时是崇拜，这时更多的是八卦。 而这么多视线好奇、打量，在她办公室外面一间工位的顾舟眼底却毫无波澜，她的婚约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完成本职工作，一个月拿着几十万的佣金。 ...... 南汐不由得心里很不爽，这种不爽便导致了她在周五的游轮宴会上险些失态。 * 订婚宴会南汐并不想费神，祁淮愿意去费神她便全全交给了他。 地点是在游轮上，南汐还是很满意的，夏日海风微凉，能驱散脑海里大部分烦闷。 她和祁淮同长辈虚与委蛇，敬了一圈酒，敬完她便自顾自离席，没人在乎未婚夫妻是否双双在场，余下的，是两家掌权人在对以后的商业版块进行规划。 南汐端着香槟在甲板上寻安静，海风拂过，今晚她穿的是一身深蓝色的抹胸晚礼服整个背部是复杂的绑带设计，妆造师花了半小时时间才给她弄好，又给她加了个水貂毛披肩保暖，遮得严严实实，醉意上头南汐觉得有些热，便脱了它。 游轮缓慢航行，她所在背光处人烟稀少，海浪声阵阵袭来，就这么晃啊晃，酒杯里的酒也晃啊晃，她感觉自己也在晃，索性没人她便想把高跟鞋脱了在台子上走一走。 结果刚撩起裙摆往上爬，腹部感受一股温暖，她被巨大的力量拉回，贴在了一个坚实温暖的后背。 “小姐！” 顾舟的声音、气息她太熟悉。 第105章 南汐仰着头望他，背着身后游轮上点亮的暖光，月色照在他正脸上。 男人深邃的眸子里透露出焦急，薄唇微张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急切地跑过来。 他着急了。 她终于在他眼神里看到了别样情绪。 是个好的开始。 “小姐那里危险！”顾舟急切地说。 南汐将手指放在他的唇上，借着他环抱住自己的手臂转了身，面对面贴住他，踮起脚用藕臂环住他脖颈，声音混着酒气，此时分外娇软可人：“我知道，抱我。” 顾舟眼里眸光晃动，似在思考她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半晌，他沉沉道：“抱你上去不行，还是太危险。” 她不是说这个。 南汐贴得更紧了：“我说，抱我。除非你想让别人看到我衣衫不整和你独自呆在角落。” 夹板传来脚步声，似有人在这时也来到这绝佳的观景点休息。 顾舟慌忙地抱住南汐。 脚步声停下。 因为没穿披风，她露出来的肌肤冰凉，顾舟的手臂和身体传来的温度显得越发滚烫，在背部的存在感极强。 恍惚间她好像闻到了一种让她上头的木质清香，这种味道她第一次闻，可就是很着迷，南汐不由地凑上去：“紧一点，别让人发现是我。” 她使了使心眼命令他。 顾舟不知怎么想将她裙子搂到大腿。根，把她整个人拦腰抱起，安坐在台子上，他再用上半身挡住她全部。 这样身与身的距离隔开了，眼和腿的距离却没有。 南汐没管他们几个看热闹的，盯着他好一阵瞧。 顾舟也同样盯着她。 ...... “别看了，这地方让给他们吧。”一道女声传来，带走了看热闹的人。 南汐瞥了一眼，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也松开，见状她连忙双腿夹紧一勾：“别动。” “......”顾舟身子明显紧绷一下。 酒精再一次壮了胆。 这一瞬间，南汐想，他也不是对自己完全无动于衷，至少涉及到安危和一些亲密接触，他还是有点反映的。 “我醉了。” “是的小姐。”顾舟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沙哑。 很好是她想看到的。 “抱我回房间休息。” 游轮要在海上航行一天一夜，所有宾客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可以自行选择何时回去休息，这个点是大家喝的正尽兴的时候，这会就算她房间进的是两人，也是没人会注意到的。 顾舟沉默半晌没有动作。 “抱我回房。”南汐双腿收了收，又说一遍。 “......” “环住我。”他没给她调整的时间，单手垫在她臀下拎着地上的高跟鞋和披风便离开。 * 进屋时男人将鞋子披风丢在门口，把她放在梳妆台上，呼吸沉沉似在祈求：“小姐，能松开吗？” 方才在甲板上闻到的那股木质清香，在密不透风的房间显得更为浓烈，南汐确定了这不是她错觉，也确定，她发现了什么。 “你不是beta。” 顾舟盯着她的眼眸：“是。抱歉小姐我骗了您，所以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可以先放开我吗？” 得到他的肯定，南汐心里想的不是自己面对一名发情的男人不安全，而是，他被她得知了一个不为人的秘密，这秘密于她而言是件好事。 “你有alpha吗？”她问得很直接，不想在她看中的人上有任何失手的可能。 顾舟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很好。我可以......” 顾舟却在这时阻止了她：“小姐，你订婚了。” 这一盆冷水把南汐浇醒，可清醒的瞬间她又反应过来，他没有在拒绝，而是在乎她已经订了婚。 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上一下。 南汐脸上露出一抹魅人的笑：“我和他是假的，如果你答应我，现在就可以解除婚约。” “我不能小姐。”顾舟拒绝，可他往南汐身后细带探过去的手和灼热的体温出卖了他。 “你可以，你喜欢我吗？”南汐循循善诱。 “......我的抑制剂在屋里。” 他没有正面回答南汐的问题，可南汐已经确定，他动情了。 不容置哙，她拉下他脖颈，咬上他唇：“不用。”只要不是处于发。情。期的omega，偶然被勾起的情愫能通过纾解缓和，用不上抑制剂，南汐确定他不是到了时期。 呼吸接触间，她感受到了他的失控，那木质清香的信息素在瞬间爆发，浸染她浑身将她包裹。 舌尖滚烫，地位逆转，不是她咬着他追，而是他嘬着她不放。 几乎是瞬间，在背脊上的指节套进绑带找到她腰下两处凹陷时，南汐闷哼出声，恨不得现在就直奔主题。 “去浴室......” 她从唇缝间出声，轻语喃喃。 顾舟也是配合将她带进浴室，而更加密闭的空间里面，两人吻了个遍。 细带绑起来难，解起来却很容易，冰凉的浴室玻璃接触到肌肤，男人半跪着握住她脚踝，裙摆挂在腰上给她留了个可有可无的慰藉。 抓着顾舟头顶的指尖，泛起桃红，南汐觉得自己像个气球，一下被充盈起来，在即将爆裂之时维持了很久才泄气。 再对上男人的眼睛，他的鼻尖薄唇上挂着晶莹，眸光依旧深邃，眼角和脸颊出不知是不是被憋红的，看上去整个人都很...... 他没有做到最后，掌心把握充盈，从后面释放出来。 木质清香被另一个种味道代替了去，混着她的，暧。昧。湿。热。 顾舟抱着南汐在她房间躲过了一晚，清晨才早早离去。 晨光熹微，透过船舱的小窗露进房间。 南汐悠悠转醒，怀着满心欢喜，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要同祁淮商定解除婚约。 结果，不等她去找人，就收到了来自顾舟工作号的消息——《辞职信》。 她感觉自己被耍了，饶是再喜欢顾舟此刻也因他的举动充满怒意。 能在南家站稳脚跟，掌握s国最顶层的财富和资源，南汐的骄傲不会让她上赶着贴冷屁。股，顾舟离职，她一怒之下也没有解除婚约。 她派人盯着顾舟的动向，每隔一段时间向她汇报，顾舟没在她家做保镖，跑去了国安处。 人各有志是吧。 南汐也收拾行李准备出发a国忙新项目，两人再见面便是四个月以后了。 * 她拍回文物捐给国家，作为慈善家被邀请参加展览会，遇上正好被安排在现场保护文物的顾舟。 她事先不知，祁淮又正好在那会给了她一个惊吓，以她未婚夫的身份陪同出席展览会。 面对媒体一顿质问，南汐点头微笑配合，祁淮在前面挡挡挡。 顾舟站在场下，身影突出，吸走半数目光。 连一个眼神也没回给她。 ...... 他还当真这么冷漠。 就在怒意又被点燃，南汐也不打算理会他时，祁淮趁着她不备单手环住她的腰，媒体抓着他们一顿狂拍，南汐瞪了祁淮一眼，话语夹在齿缝隙中道：“别逼我踹你。” 这一声后祁淮立马松开手：“抱歉，情不自禁。” 南汐撇下他，头也不回离开。 殊不知在她离开后，忙着维持秩序的男人眉头紧皱，眼底猩红，带有不容忽视的妒意，周围人都被他冷得退了几米远。 入夜。 南汐在酒店狠狠搓洗，很不得把今天被祁淮碰到的地方搓掉皮。 除了顾舟，其他人的触碰她都是膈应的，当初也是因为意外发现对他的靠近不排斥才雇佣他为保镖。 向他靠近，准许他亲密，然而这个男人却如此冷漠吗？ 她将自己整个人都浸没在浴缸里，让窒息感激发心跳加速，盖过她看到顾舟时心脏不争气停掉的半拍。 这个澡她洗了两小时，出来时懒得吹头，裹上浴袍便往床上躺，结果这时，有人敲响她的房门。 从猫眼看去，竟是顾舟，他看上去满脸通红，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样，南汐条件反射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木质清香，对方不容她反应，跻身进来，锁上门将她抱在床上。 而后顾舟抵在她身前，双手掐着她胳膊，一字一句道：“我错了，即便尝试与你远离，还是无法抵挡你对我的吸引。” 南汐头发也没吹干，水滴顺着发梢滴在顾舟肩膀上，身上沐浴液的香气被他比之前强烈数倍的木质芬香覆盖。 他这样一句低头的话，瞬间消解了南汐这么久以来的闷气。 她自己都觉得不争气。 顾舟见她没有回应，又紧接着道：“我看见你和他能光明正大并肩嫉妒得要命，恨不得上去了结了他让我代替他的位置。”他双目通红，呼吸滚烫地逼着南汐。 她因为他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滚烫起来，思绪被扰乱，但她不要冲动，她要他更准确的答案：“所以呢？” 第106章 这是真的发情期，她不想他像上次一样，哪怕他这次看上去是认真的。 顾舟挑起她欲。望，单手扣住她后脑勺将人吻住。 齿缝间挤出沙哑一声：“对不起。” 南汐给他亲着，从嘴唇到脸颊，再到下颚、锁骨，浴袍已经滑落半数，露出雪色。 “对不起。” 他还在不停道歉。 她要更多，南汐就望着他失控：“继续。” “不想骗自己了，对不起小姐。” “不要对不起，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顾舟在她面前单膝下跪，抓住盈盈一握便可掌握的脚踝，虔诚地亲吻在了她的脚背上，用带有祈求的语气，嗓音沙哑道：“标记我，好不好。” 南汐用力踢在了他的肩上，手撑着床，勾唇一笑：“你说的。” “我说的。” ...... 第86章 我的保镖不简单3蓄谋 这之后，顾舟同南汐说自己是因为身份自卑才不敢同她在一起，南汐信了，凭借她现在的能力也还不足以违抗家里光明正大同他在一起，于是在同祁淮坦言要解除婚约时，没有说她的另一半是顾舟。 祁淮眼里闪过不甘，但他答应好的事情需要允诺，只是同南汐说明两家接下来的合作还需要这场婚约，最终决定坚持到一年期后再公开。 顾舟恢复成了南汐的贴身保镖。 两个月后的现在，长相精致好看的少女披散着头发趴在床上，手机被她拿起，从白的指尖在上面轻触回错过的消息，身形凹凸有致披着真丝睡袍，内里不着片缕，似是怕着凉，在腰上搭了一条毛绒毯子，衣摆随着她足跟翘起滑落到膝窝上，隐隐露着一抹绯红。 顾舟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便见南汐这副模样，即使早已习惯两人在一起时开诚布公的样子，还是会因为她的一抹灧色化身成毛头小子，紧张得愣在原地。 南汐消息回得入迷，没注意浴室门开关的声音。 顾舟朝他靠近注意到了不可忽略的那处。 ...... 南汐的脚腕感受到一股大力拉扯，她被翻了个身，手机惯性扔在床上。 顾舟刚洗完澡的沐浴清香扑鼻，用的是和她一样的香氛沐浴液，混着屋子里残留的暧昧气息，轻语道：“肿了......对不起。” “干嘛为这事道歉？”南汐知道他已经够小心了，若不是自己一直勾他，他甚至能维持住不完全进去。 她一副不在意模样，顾舟越来越自责心疼，这个月她半数时间都在出差，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他太想她了，一不小心没忍住。 他灼热的视线一顺不顺盯着南汐让她又冷又热。 “别看了，真没事。”她别扭地晃了晃腰肢，带动被桎梏住的脚腕动了动，“放开我有点凉。” 顾舟回神替她盖好衣摆，拿起手机掀开被子进去。 南汐也掀开被子，抱起手机拍了拍床单。 顾舟心领神会，张开手臂邀请她躺入。 而后两人就这么靠躺在干爽的床铺里享受片刻温存。 手机消息栏弹出秘书发来的消息。 【小南总，这是整理好的合适的新能源开发技术商，其中有几家的合作意向一直很积极。】 附带着一份pdf文档还有一个链接。 【tide的负责人已经三次向我联系询问您有没有空余时间能坐在一起详谈。】 tide勾起了南汐的记忆，这是一家半年前就提出要合作的a国高新技术企业，只是当时她同祁淮订婚，祁家是国内掌握新能源开发技术专利的龙头企业，南家同祁家合作便拒绝了那边。 如今两人婚约会走向结束，南氏需要新的技术商来维持她手下项目的开发，这么看如今已是世界一百强企业的tide很值得成为新的合作商。 只是...... 半年年前tide还是一家刚上市的外企，实力远不如祁家，在同行业内也只是中上水平，而它只用了短短半年时间久挤居世界百强前列，其实力不容小觑，同样与他家合作的风险也是。 南汐回复消息的指尖停留在键盘上，纠结是先同其他几家见上一面，还是与这位积极求合作的负责人先吃个饭。 头顶传来顾舟贴近的声音：“有什么烦心事吗？眉头皱这么紧。”说着他指尖捏了捏她的眉心。 南汐顺着他的动作舒展：“没什么，就是忙着找下家，一时间不知道谁。” 顾舟自然靠近，南汐也任由他看自己的消息。 “tide的负责人看上去很诚恳。”顾舟中肯道。 南汐抿了抿唇：“就是太诚恳了，再加上近些年tide发展迅速，对于这样一个异军突起的企业我们事先没有做好充足的了解，不是很敢同他们合作。” “其他几家呢？”顾舟指尖摩挲上她的唇珠，望见嘴唇里的樱红随着她吐息开合，在里面水嫩乖巧的模样，鼻尖脸颊，被手机屏幕光照得透亮。 “其他几家，绿洲家是老牌企业，在新能源开发技术上同祁家不分伯仲各有优势，但他家同祁家是老对手了，南氏同祁氏交好已经默认，要想在南祁两家合作存续期内同他家合作会比较难。 宏瑞相对来说硬实力不差，但是他们新掌权人的风格同前任相差巨大，在同行里合作口碑降了不少，这家排除......” 一来二去说了五六家企业，各有各的合作优劣，综合来看好像就tide和绿洲好些，南汐好像不知不觉间就给自己盘出来了答案。 顾舟勾唇浅笑嘬么了她一下。 “嗯。”南汐拖长的尾音还在犹豫，“要是你，你会选哪家合作呢？”她抬头眨巴着眼问顾舟。 顾舟被她这一眼盯得愣了下，迟迟道：“如果是我的话会选tide。” “为什么？” 南汐桃花眼上的羽睫扑扇，卷翘纤长显得她整个人俏皮感十足，看得顾舟心软绵绵的，不自觉喉结滚动，语气轻哄道：“绿洲是傅氏集团旗下的企业，你记得傅家和祁家关系破裂的原因吗？” 南汐上任ceo之前早有了解，她点头说道：“傅祁两家老爷子是战友关系，当年受金融危机的影响，傅氏银行面临破产清算，百亿债务在身，傅家求祁家帮忙，但祁老爷子不愿趟这摊浑水便拒绝了。后面傅家现任当家站出来力挽狂澜挽回了傅氏，得到现在的成就，祁家又跑来献殷勤要合作，傅氏拒绝，便默契开始了决裂，两家从此你不犯我我不犯你。” 顾舟点头：“是的这是大多数人知晓的，然而实际还有一层原因。” “怎么说？” “当年傅家并没有为祁家的见死不救心寒，反而在傅氏重新稳定后也有同祁家合作过几个小项目，最后真正导致两家决裂的原因是人。”说到这顾舟明显停顿，像在回忆什么：“傅家当时唯一的千金和祁家现任家主恋爱，傅家依着女儿来，答应女儿追求自己的幸福，怎知祁家主忽然官宣和叶家的婚约，沉重打击下，傅家那位便自杀了。” “什么？”当年新闻有报道傅家小姐自杀的消息，只是没有说明其中缘由，更没有人报道过两人有一段恋情。 “傅家为了女儿的声誉将这件事瞒得很好，后来便下了家族命令，傅氏旗下的所有企业都不能与祁氏有关联。”顾舟说得淡定，眼底却一闪而过一抹寒光。 “渣男，傅小姐也太惨了！！！”南汐恨不得锤爆那个她曾在宴会上见过的祁家主，也是祁淮的父亲祁盛。 顾舟失笑，捏了捏她鼻尖：“还记得之前的八卦吗，祁先生是小三上位的私生子。” “嗯......隐约记得，我不太关注这些。”南汐没有爱好探究不感兴趣的人的隐私，不过父母给她挑选联姻对象时有将人全部查一遍所以她多少知道些。 “祁淮生母姓程，那位叶小姐在婚后不久便因难产去世了。孩子没保下来，她去世不到一年，祁盛便与程婉莹再婚，公布祁淮是祁家少爷。” “嗯，但其实叶小姐之所以难产是因为得知祁盛瞒着她在外面包养小三，气郁下导致大出血。”顾舟眼眸微敛点头。 祁淮是私生子的消息是真，祁盛再婚时他已有两岁，程婉莹便是祁盛出轨养在外头的小三。 “不行，这也太渣了，连渣了两任。”先是傅家又是叶家，最后吃空了雄起了，选了个没有身份背景好拿捏的。南汐见不得渣男，知道他渣了原配，没想到还渣了初恋，连带着她现在看祁淮也不爽起来。 “是很渣。”顾舟见她思绪逐渐偏移，忍俊不禁肯定她。 “两位小姐都因为渣男失去了生命，太不值了。”南汐咬了咬后槽牙，“要是我遇到渣男，我一定不会气郁，我会把渣男按在脚底下摩擦成泥泄愤个够。” “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小姐。”顾舟环住她肩往过靠了靠。 南汐闷哼出声，思绪回到正题，反应过来惊讶于顾舟居然知道得这么多，正欲出声询问便听他道。 “所以，选tide。”男人嗓音沉沉，带有不容拒绝的肯定，“傅氏不会沾染和祁家有关系的合作，字号的选择是tide，再者他们的负责人态度真的很好不是吗？” 第107章 南汐思绪跟随着走，给秘书回了消息，约对方负责人周五上午见。 顾舟在一旁轻拍她的背，时间不早加上今天身体也过度劳累，南汐眼前手机屏幕的画面越来越模糊。 半晌，手机砸在被子上的窸窣声传来，南汐在顾舟怀里沉沉睡去。 顾舟看了眼前少女一眼，关掉顶灯，留了一盏昏暗，只够照清床铺的床头灯，暖黄光线穿透羽睫，在少女如玉瓷般的肌肤上留下一层阴翳，她的鼻翼随着呼吸翕动，身子缩成一小团，全然没了压人的气场，像极一只貌美的小猫。 顾舟勾了勾唇，给南汐换了姿势让她舒服地靠在枕头上，便起身出卧室。 打开大门，他取来了方才买的消肿药回卧室。 在他正准备打开包装研究使用手册时，随手放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南汐一张在游轮上的侧颜照片作为屏保映入眼帘，而后是消息弹窗。 【林涛：老板，按照您的吩咐已经给小南总秘书发去消息，得到对方回复周五上午十点约谈。】 顾舟摁黑手机屏幕，拆开消肿药包装。 研究半晌后他轻柔地给南汐上药，尽量不吵醒熟睡中的她。 第87章 我的保镖不简单4她和保镖真的没关…… 南氏集团总部是一栋充满科技感的玻璃大厦，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大门口来往的都是穿着正式，系领带踏小高跟的上班族。办公区的沟通声、键盘敲击声、打印机工作的机械音不断，大厦顶层会议室，一席西装革履的男人在秘书的带领下进到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白日光线透亮透过落地窗映满整间办公室，办公位上，外貌精致的少女静静等候，她看起来温婉可人，随意不过的珠钗盘发搭配一身新中式连衣裙，和传闻中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模样大相径庭。 “您好。”少女出了声，声音如仙乐般悦耳，听得人如沐春风。 林涛瞬间明白了为何老板会放着好好的公司不回天天围着这位小姐鞍前马后了，老板娘简直是天菜！！！ 他一紧张不由得结巴：“老......南总您好。”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抬手准备和对方礼貌握手。 还没来得及退出办公室的秘书见到这一幕不由地一乐，谁看到她们老板第一反应都是这个，处于礼貌她还是静静关门出去。 南汐没放在心上，只是他结巴而出的“老”是什么鬼？ 她起身伸出手准备回握。 身后休息间的门打开，顾舟还是那身保镖制服，绑带方才被她解了，衬衫领口也松了三颗扣子，被他单手整理着，无论是肩膀还是手臂，肌肉看上去都紧致有力，南汐不禁慌了神，忘记握手。 顾舟眼神与她对视半秒，没有拉丝而是径直走到她身旁站立，一副在工作的模样，南汐回神，才反应差点在负责人这边怠慢了，正准备和对方介绍，她扭头定睛一看...... 怎么负责人也呆住了？ 林涛在看到老板从休息室出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往日知道他天天在老板娘这边不说，这下是亲眼所见老板小娇夫的模样，属实给他吓愣了神。 “林总？”南汐出声。 “诶，诶！”林涛应道。 “林总，这是我的保镖，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会时刻在我身边保护。”南汐介绍道。 “没问题！”林涛尾音不自觉升高，特殊原因，他知道！就是老板太粘着老板娘了，他保证依照老板言，老板娘提的要求通通采纳，主打就是一个表现他们公司便宜好用又可靠！ 这位负责人咋咋呼呼的模样，看起来不是很聪明，让南汐不禁怀疑和tide合作是否是个好的选择。 她收敛起汗颜的神色，轻声道：“我们坐下来谈吧。”随后示意林涛落座沙发。 进入正题，好在林涛的专业度足够，不知不觉将南汐的顾虑打消。 商议进入尾声时，南汐即便看见这位在顾舟过来倒茶递文件时会紧张结巴也不奇怪了，就当他只在人际交流方面的能力有所欠缺，但tide无可厚非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愉快的商议结束，南汐起身同对方客气道：“很期待以后和tide的合作林总。” 林涛站得笔直：“我们也是，那就先告辞了，南总，老......”他戛然而止，尴尬地笑了笑便离开。 又是“老......” 南汐扯了扯嘴角，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林涛踏出办公室时，肩膀沉了沉，像好不容易从他自家老板办公室出来如释重负了一样。 南汐抬起一只手托腮：“tide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就是这负责人奇奇怪怪的。” 顾舟给她整理文件：“怎么说？” “他说话有些结巴，看上去还怕怕的，难道是我面容不善？”说着她抚摸了下自己脸颊。 顾舟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撩起南汐下巴左右端详，捏了捏她耳垂：“有可能是我站在你身边太有威慑力？”他说话，眼睛盯着南汐瘪起的樱唇和微皱的眉目看，她垮脸都这么好看，怎么可能用外貌威慑别人。 南汐瞥了他一眼，任由薄薄的软肉被顾舟捏在指尖把玩：“你也没有威慑力啊。”顾舟连手枪都落在了休息间里，全程话都没说，哪有什么作为保镖的威慑力。 “嗯。”顾舟嗯声，只有他知道林涛怕什么。 南汐想不通索性不想了：“过些日子我去a国出差实地考察，你要和我一起去吗？”林涛方才有邀请过她。 顾舟应声，他没理由不去，因为这个邀请就是他下的令。 短暂商议好，南汐把行程发给秘书去安排，又陷入一天忙碌的工作，她总像个机器，被打造出来就是为南氏集团服务的，朋友吐槽过她，可或许是体内基因使然，她并不感到累，顶多就是略显乏味。 忙碌起来时间飞快流逝，等下午和高管开完会，南汐办公室又来了一位访客。 这回是一位意想不到的人，是自从商定解除婚约以来有一个多月没见面的祁淮。 “汐汐，我来接你去祁家吃饭，父亲邀请你。”对方一如既往语气温和。 南汐听闻却不喜，顾舟因为这声“汐汐”在她身后眉头紧皱。 “事先怎么没和我说。”她记得，他们说好半年后解除婚约在此期间和对方家族成员要少些来往的。 祁淮眼眸微眯，勾唇一笑道：“汐汐也不想想，你开了一天会，都没空看我发的消息。” 南汐按开手机发现确实有几条沉在消息框底下的消息。 “......” 祁淮见她不语便知终于看见了：“我知道你不喜，所以只拜托你去见我父母一面就好，帮我应付过这一次，之后我再也不来打扰。” 这话出口南汐勉强答应，而一旁的顾舟视线至始至终落在祁淮身上不动。 “太好了，走吧，我的车在楼下。”说罢他拿起南汐搁在椅子背后的外套，“晚间外面有些冷，套上外套出发。” 赫然间他身前伸过来一只男人的手，将外套拿了去，并自然地披在了南汐身上将她裹好。 祁淮瞥了眼顾舟，那位南汐喜欢的对象他派人调查过，她瞒得很好，他从始至终都没查出来究竟是谁，眼前这位保镖只是个外貌长得优越于其他beta的普通人，南汐连他这个难得的omega都拒绝了，就更不可能是他。 祁淮如此作想，放下了方才心中诞生出来的异样妒忌。 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不会看见什么阿猫阿狗都露出人性丑恶的一面。 顾舟没有理会他，显然祁淮对南汐的心思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和坦言磨灭，一有机会就会同南汐接触，他在心中冷笑，汐汐是他的，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觊觎。 更何况是祁淮！ 南汐不知道两个男人的内心戏码，批好外套便前往电梯，电梯门叮声响后，她赫然想到：“对了祁淮，我要带我的保镖去，你家人没意见吧？” 祁淮依旧笑着回复：“当然没有。” “成。” 南汐身边二十四小时都有保镖护着的原因周围人都知道，她小时候险些遭遇绑架，因为天生的顶级alpha基因，她从小展现出过人的才智和能力，有心之人便想用她来做基因研究，围绕在她身上的眼睛很多，南家不敢松懈。 祁淮没有意见想必也知道，南汐没同他多做解释。 到楼下，祁淮拉开自己车的副驾驶，邀请南汐进入，至于保镖，他想对方如果有眼力见的话，应该会自己开着南汐的车跟在后面。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南汐没有上他的车，而是和打开她车副驾的保镖对视一眼，上了自己的副驾。 ...... 他尴尬的手悬在门框上一动不动，半晌若无其事关上车门进入驾驶座。 她和保镖真的没关系......对吧 * 祁宅。 祁家人终于要再次见到儿子这个未婚妻，祁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等儿子带人回家。 第108章 而祁盛，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看了眼忙上忙下的程婉莹，语气冷冷道：“你别演着演着忘记了目的，一定要拿到南汐的dna，那边在催了。” “知道，我就是担心我们做这些儿子会不高兴。”祁母依照计划在家准备了安眠药，只等到时候骗南汐留在自家休息动手取她的头发。 “祁淮那个死脑筋懂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小子根本没追到南家那丫头，没出息样，让我怎么把家业放心交给他。” 祁盛点头看了眼电视上播出的新闻。 【近日来多地区出现人口失踪案件，国安处已介入调查，请各位居民朋友出门在外注意人身安全......】 看完他嗤笑出声，眼底藏不住的蔑视：国安处，根本不知道这项基因实验有多伟大！ 这个外表看上去实力强劲，s国地位名列前茅的祁氏，背地里其实做着惨绝人寰的勾当。 他们注资参与这场基因密码的破解实验，同众多有财力的家族一起。 过去，alpha基因被发现时，人们开始意识到这种人群有多么强大，一个alpha可以带领一个家族从无到有直至登顶，社会资源很快向这一类人集中起来。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基因最大的弊端也显现了出来——alpha没有生育能力。 众多已经发展起来的家族陷入恐慌，而在这时诞生了omega基因，又让此时看起来有回转的余地，只是alpha于omega结合诞生出alpha的概率仍然很小，有些过于激进的家族在暗地里将目光投向了基因改造。 这项研究已经暗自进行多年，已经有了成功调整omega基因的案例，所以比起联姻，祁家更想双管齐下把希望再寄托到基因改造上。 他们等不起，祁家这一代，已经没有alpha了，有很多家族虎视眈眈，届时他们将成为案板上的鱼肉，积攒了数年的家族大业很可能在顷刻间崩塌。 祁家人把大门打开，友善和蔼地等待南汐进入，然而一个个微笑的面颊背后却是丑恶的心。 第88章 我的保镖不简单5“你在她身边藏了…… “我不太想去祁家吃这顿饭。” 车上，南汐望着一旁操纵方向盘跟着前面那辆卡宴的男人烦闷道。 祁淮的突然出现属实是打乱了她的计划，他在消息里解释到祁父祁母邀请她去家里吃饭是对他们关系产生怀疑，自从两人订婚以来同行的次数屈指可数，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祁淮为了应付过去需要她配合。 “多久想出来就出来。”顾舟语气温和，说出来的话是在给南汐肯定，只要她说不想呆他可以立马带她走。 南汐勾起唇角，她很高兴他能这么说，只是...... “还不行。” 南汐和祁淮的婚约是典型的利益交换，但只要她想便可拒绝，南家奈何不了她。 只是目前，顾舟不想暴露他们的关系。 南汐曾试探性问他，顾舟总以他的身份会给她造成阻碍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祁淮那边也一副暂不肯提前解除婚约的打算。 所以该演的戏是要需要演下去的。 路上红灯，顾舟偏头看了眼南汐。 落日余晖的照耀下，她皱眉心情复杂的模样看得他心头一紧。 她只需要再等他一下，再等一下就好。 车辆驶入祁家宅院，顾舟虽身为却不能同南汐一起进入赴家宴，只能在外等候。 他望见祁淮站在南汐身边，宅院大门打开，里面传来的暖光照着两人，南汐脸上挂上了虚假的笑意，祁父祁母盛情出来迎接，倒真像极了儿子和儿媳回家吃饭的模样。 坐在车里的顾舟不自觉顶腮，后槽牙痒痒的，心里也像梗了块石头。 祁宅的大门缓缓掩上，最终从里漏不出一点光亮。 他抬手掩住神色靠在椅背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在意南汐的他也不知道，或许是她一次次试探性地主动靠近，亦或许是南汐那天答应和祁淮订婚后。 他本不该对她动感情的。 车内放起音乐，在专辑播放结束后，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冲进去带她离开。 祁宅外来了计量低调的黑色轿车，每辆里面都坐了约莫三四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 顾舟撇了一眼轿车方向，带上微型蓝牙耳机，拨通了不久前才联系过的电话：“人来了。” * 进入祁宅，祁父祁母热情的模样让南汐应接不暇。 餐桌上程婉莹一脸笑容欢喜地道：“小汐可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几次叫祁淮叫你他都不肯，说你忙，今天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妈。”祁淮语气略显尴尬，赶忙打乱程婉莹，不让她继续说。 祁盛在此时哼声，略带训斥祁淮道：“一定是这个臭小子不积极。” 南汐只是微笑不语，两人这么一说祁淮今天会直接到办公室来接她的理由便呼之欲出了，以前为她挡下是他想温水煮青蛙，而现在之所以这么急切是有了危机感。 一些来自追求者的心切。 只是南汐已经同他说道清楚了，两人之间没有可能。 祁淮给她夹了一块鱼片，油润润的麻辣鱼片浸在她的米饭上，他面带微笑道：“汐汐试试，我妈做鱼片的手艺可好了。” 鱼片啊，南汐不喜欢吃鱼。 她出于礼貌只是淡淡点头：“谢谢。” 那鱼片就一直躺在碗边。 后面祁家人不是叫她喝汤就是叫她吃水果，南汐都一一应着，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依旧。 饭后，南汐叫祁淮道院子里谈谈。 晚间略有凉意的院子，草木芬香扑鼻，鹅暖石地旁边有几盏古朴的路灯，照亮周围。 南汐站在原地，祁淮将她的外套拿出：“汐汐外面有些凉还是披上些。” “谢谢。”南汐淡定接过，并没有披上，“祁淮，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我还是......” 话没说完，便被祁淮打断：“我以为我们关系起码好到能做朋友了，不用面对朋友还这么无情拒绝吧。”他语意略带玩笑，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对南汐道。 “我以为你不明白。”南汐好整以暇道。 “怎么可能，我还没这么傻，看得出你是真的不喜欢我。”说到这祁淮不由地自嘲一笑，他确实有些着急地上赶着了：“抱歉给你带来困扰，以后不会了。”说完他眼眸微敛。 “以后别了。”南汐点头。 “嗯不会了，只是结束后，我们能做朋友吧？”祁淮试探着问。他不想人生中第一个喜欢的女生，自己在她心里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就算只是朋友也好。 南汐思考着，她如果答应，会给他造成他还有可能这个错觉的可能性有多大。 其母便端了一瓶鲜榨果汁进入院子。 “哎呀，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谈心了？”她眼神笑眯眯，一副不好意思打断“儿子儿媳”暧昧的模样。 “我来给你们送果汁喝，送完我就走你们慢慢聊好好谈心，房间我也收拾出来了，今天小汐要是不想回去也能在这住下。” “妈！”祁淮摇头，母亲这是越说越离谱，简直是把刚被拒绝的他放在火架子上烤。 “抱歉汐汐。”他转头向南汐道。 南汐知道这不是有意的：“没事，别道歉了。”想了想对祁淮的态度她还是要坚决。 程婉莹已经把果汁递在他们面前，还亲手递了一杯给她，她下意识接过。 等程婉莹离开，她严肃道：“祁淮，如果做朋友会给你一种还有机会的错觉，那我不能和你成为朋友。” “你是真狠心。”祁淮晃了晃杯子里的果汁喝了口平复心情。 身边人做某件事，一旁的人总会无意识跟着做，南汐也同样喝了口：“你适合更好的人。” “我就当你夸我了。”祁淮开玩笑道，将果汁一饮而尽。 而后，一股强烈的信息素袭来，祁淮难受地跪倒在地。 南汐瞳孔放大，脸色凝重起来，蹲下身查看祁淮：“被下药了？” 说话间，她感受头一阵眩晕，她也被下了药。 祁淮抬眼，面颊扯着耳根处绯红一片，他强压着内里的躁动扶住南汐：“清醒，叫保镖......带你走......”他父母居然在这时候动手，不仅对南汐，还对他。 闻言，南汐想按紧急呼叫，只是已经来不及，她中的不是寻常迷药，浑身变得瘫软无力，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见主屋内罪魁祸首走进。 而后是一行人匆忙的脚步声...... 顾舟...... * 顾舟带人冲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南汐倒在地被祁淮扶着的一幕。 “国安处，祁家涉及非法人体改造实验，这是搜查令，请几位配合检查。”一名名便衣警察展示警官证，朝着屋内人道。 祁盛面带微笑向为首的警官道：“先生这怎么可能，我们是清白的公民，怎么会做这种违法的事情。” 第109章 顾舟已经不发一语大步流星来到院外。 他看了眼护着南汐的祁淮，伸手将南汐从他怀里夺走。 祁淮下意识不放手，他身上信息素很浓烈，但南汐并未受到这催。情气息影响，说明她的那位也是一名omega，并且已经标记了。 心里仍有不甘，见是保镖，他又看了眼外面的场景，心下了然：“你在她身边藏了多久？” “你不需要知道。”顾舟态度冷冷道。 祁淮强烈忍耐着，松开手：“你不用担心，她有omega，不会被我的信息素影响。”他只是想让对方放心才如此说。 怎知下一秒，顾舟将南汐抱起，少女娇小的身躯蜷缩在他怀里，似是感受到熬他的气息眉头舒展。 这是只有对对方的气息足够熟悉才能做到的本能反应。 祁淮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男人声音冷冽，带了一如既往的寒意瞥了他一眼：“我知道。” 一句我知道，一切尽在不言中，所有人都瞒的好好的，唯独保镖知道，不是因为保镖是她二十四小时贴身佣人，而是因为，这个地下恋情的对象，就是他。 祁淮：“我真没想到是你......”这下也好，他更能放心他带走她了。 主屋内的国安处警察在同祁家夫妇问话。 祁盛一直咬言：“都说了，我们家不可能做那些非法勾当，外面那是我儿子和儿媳，儿子他只是刚好到特殊时刻，他们感情正好着！” 警官不听他的狡辩之词，见顾舟已经抱着南汐进屋，问道：“长官，怎么处理？” 顾舟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看不出丝毫紧张感的祁盛和程婉莹，面无表情：“门外那几个招了吗？” “没招。” 顾舟：“直接逮捕。” “是！” “等等凭什么？你们没有证据！哪来的权利逮捕我们？”祁盛急红了眼，站起身指着周围大声道。 顾舟望着他：“祁家罪行的证据，多的是。”他看了眼喝了一半撒在庭院里的果汁，还有没来得急收，放在茶几上的剩余部分，“迷晕受害人、涉嫌非法勾当、拐卖儿童，理由勾充分了吧？” 祁盛在听到“拐卖”一词的时候神情一顿，程婉莹本就心理素质没他强更是煞白了脸。 “这位警官，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祁盛似是不解疑问，气势已然比方才小上许多。 “傅家小姐孩子的事情需要我提醒二位吗？”顾舟淡淡地说了最后一句，当下为南汐解了迷药更重要，他便迈着步子离开。 剩下的警察将屋内人逮捕，程婉莹嘴巴哆嗦看向祁盛。 祁盛也陷入呆愣。 这......这怎么会被他知道！！！ 明明当初傅家为了隐瞒傅雪怀孕的事情，将这件事瞒得很死，他们在把孩子送给组织的时候也做得很隐蔽，为何会被他知道！！ 第89章 我的保镖不简单6温存 微弱的光线透过眼帘挤入眼帘，将床上静静躺着的少女唤醒。 南汐微睁开眼，柔软的床单和熟悉的窗帘、房间内饰。 她在自己的房间。 刚准备起身，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男声：“小姐，你醒了。” 而后是男人迈着步子急促地来到她身旁坐下将她扶起：“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舟昨天把她带来的时候便让医生给她吊了盐水，清楚体内的药物残留，他身为国安处卧底，隐藏在南汐身边接触祁淮，知道昨天终于抓到了祁家的把柄带人将其一网打尽，他没想到祁盛那厮狗急跳墙，居然给自己亲生儿子和南汐下药。 他不敢想要是再晚些时候进去会发生点什么，他不敢想。 环着南汐的手臂逐渐收紧。 南汐感受到勒，伸手抵在顾舟胸口，想要出声却发现她的声音非常沙哑。 顾舟看着少女的樱唇开合，发不出声，轻轻将她放靠在床头，起身接了杯温水递给她。 温热的液体浸润嗓子，南汐恢复声音，她把玻璃杯内的水一饮而尽，递给顾舟，望向他道：“昨天发生什么了？是你找到我的吗？” 顾舟的深邃的黑眸，像墨汁晕染的水缸，充满晦涩：“你刚晕倒我便道了，祁家涉嫌人口拐卖和非法研究，已经被捕入狱，没事了。” “人口拐卖？非法研究？”这些个词对南汐来说虽捕陌生，但很遥远，听到后不禁大为震惊。 顾舟在她的震惊之余则是满脸歉疚之意：“其实，小姐，我骗了你。” 南汐樱唇轻启：“什么意思？” 顾舟在她面前低下头，碎盖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眸，隐隐露这眼底下那一颗泪痣。 半晌，他沉着嗓缓缓道：“我其实是国安处的卧底，当初来到你身边是为了见识南家会不会参与非法实验。” 卧底？南家？ 顾舟的话让南汐还没平缓的震惊接连不断。 南汐不打断他，让他接着说。 “不止是南家还有许多个有特殊性别人群的家庭，这些年来国安处在查获几例人口拐卖案件时发现有人拐卖人口是为了私下里进行一些有违人伦纲常的基因实验，他们小心谨慎，做法隐蔽，背后更有强大的势力支持，为了将其一锅端，国安处便采取这样的做法。我最初的任务是来监视南家有没有这方面异常动向的。” 南汐回想起她最开始认识顾舟的时候，那时她刚毕业，去往机场回家路上遭遇劫匪抢走了她身上的钱包和手机，她身无分文准备借别人的手机打电话报警。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公交站正在等车的顾舟，穿一身灰色帽衫静静站立，只是一些露了半张脸的侧面，便让人觉得此人一定非常好看，路过他身边的人都不禁回头。 人都是视觉动物，南汐也是，她在公交站众多等车的人里面唯独选中了他借电话。 顾舟抬眸与她对视的一眼，南汐的心停了半拍险些忘记自己是来求助的。 简单说明情况后他不仅帮她报了警，还一直陪着她直到找回被抢走的钱包，里面的银行卡和现金已经被洗劫一空，仅剩下钱包里一些重要证件。 得知他是一名警校毕业考工作失利没考上的学生后，南汐不禁想向他抛出橄榄枝，她借用便签和笔告别前留给了他自己的电话，告诉他还有别的工作，问他愿不愿意接。 而后便是顺理成章成了她二十四小时贴身保镖。 她以为和顾舟的相遇是机缘巧合，是浪漫的crush。 没曾想，事到如今顾舟却同她说他是个卧底，一个早就想好埋伏在她家身边的卧底。 好好好！ 像是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南汐不自觉地拉下了脸。 顾舟也感受到她的不喜将人拉过轻哄。 “我之前站在路边等你求救确实是出于接近你的目的，但真的成了你保镖之后我不知从何时开始对你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南汐不语，她身体僵硬，感受他的呼吸，在顾舟怀里轻轻数他的心跳，看看有没有在撒谎。 “我在查明南家没有这种意图时应当及时撤离的，但是......” “但是意外发生，我和祁淮订了婚。”南汐接过顾舟的话道。 他的心跳快了一阵。 很好她猜中了。 “是的，我接下来的任务转变成了调查祁家。”顾舟没有说他其实一直盯着祁家，不过不是因为任务，而是出于其他原因，他要瞒着南汐现在还不是让她知道的时候。 他现在只是因为南汐说的，她和祁淮订了婚下意识胸闷。 “嗯。”南汐轻声。 “就在你订婚当晚后，我发现自己没法再像以前一样若无其事地待在你身边做一个保镖，对你的情绪会影响我执行任务。” 南汐皱眉不悦，她可记得他在后面辞了职。 “游轮那天前，我查到了祁家切实的证据，我很卑鄙小姐，我不想要祁淮吸引到你，不想看到他是我之外另一个知道你喜好的人。 我给自己注射了微量的催化剂，促使自己信息素产生，游轮上不是你引诱的我，小姐， 是你，上了贼船。” 南汐回想起那天的细节，摇了摇头：“你尝试给过我推开你的机会，你和我说过抑制剂在你房间，而且那次，你没做到最后。”这说明他在中途挣扎过也后悔过，这艘贼船她上了，但他只打劫了点皮毛。 “被你发现了。” “很难不发现，然后呢？”南汐一脸像在听故事一样。 顾舟忍俊不禁：“然后就是我意识到自己越界后离职逃离了。” 南汐勾唇浅笑，当时气得她够呛，这人占了便宜不负责。 只是他后来执行任务遇见，还是忍不住来找她了。 回想起标记他那天的回忆，南汐心痒痒的。 顾舟紧接着道：“后来你也知道，我好像越想逃避越逃避不了，便成了现在这样，祁家没了，我还有别的任务，我依旧只能当你的地下情人，这样无法公开的恋情你愿意接受吗？” 第110章 “我要是不愿意呢？”南汐勾唇浅笑，透过顾舟额前的发丝观察他藏在里面的黑眸。 像晕开了的墨一样漆黑深邃。 “要是我不愿意呢？”南汐脱口而出又问了句。 顾舟明显跟受到重大打击一样，整个人耸拉着。 南汐轻笑出声，而后在他猝不及防下，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梗，将人拉过来吻住。 男人浑身肌肉紧绷，瞳孔放大，心情像一下从过山车顶端落下又升高一样，刺激。 南汐纤若无骨的手还放在他的胸膛，明显的感受到心脏剧烈跳动。 很好，就当赔她初遇时的欺骗。 顾舟只要在她面前还是这么乖巧衷心就好。 稳过半晌，南汐移开嘴唇，两人红润的唇瓣上牵起丝丝缕缕。 没得南汐开口告诉他是玩笑话，顾舟又追着啃了过来。 这会是直接将她按到床上。 “等等......唔。”南汐被夺去呼吸，口中的软弹被追着吮吸，顾舟像一只贪婪的大猫，舔舐玩弄她的小舌，两瓣软肉被他亲的肿肿的，唇珠也没能放过，已经变得酥酥麻麻。 好不容易找到缝隙，南汐从贝齿间挤出话语：“等，顾舟我还没说完，我是......” 一直被亲着。 “我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她的玩笑他差点当真，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她亲上，撩起了火。 要想停下来没有办法。 要知道昨天他见到祁淮那幅托付人的模样，内心憋着烦闷不爽已久。 南汐身上还是昨日穿的新中式连衣裙，简单的花扣在他手上留不到几时便被悉数解开。 预想中的体温没有传来，男人疑惑嗯声：“嗯？” 南汐面色潮红，双手已经无力地被他拉开瘫在床上，她像只煮熟的鱼，声音轻颤：“扣子是装饰，拉链在背后......” 闻言，顾舟手伸向了床褥与南汐的纤背后，找到了那一片近乎隐形的圆铁片，将它向下一拉。 锦布像被人裁了开来，从背后露出一片雪色。 顺着雪色弧度，顾舟精确的找到了南汐喜爱之处，大掌盈盈一握。 饱满充实。 随后便是熟练的暧昧声，以及因为情愫，从两人体内迅猛窜出的独特气息。 那种专属于他们二人的香气，灌入肌肤，无处不入。 几乎是哪里清凉便填满哪里。 床头的小方片被撕开顾舟却抵着停在了关键时候：“忘记问了，刚开始小姐想要轻点还是重点？” 南汐冒着汗珠，从额前胸口溢出，像点点透明珍珠，又想星光照在她身上，像极了珍宝。 顾舟一下看愣了神，抬手抚摸。 南汐喃喃出声：“随便......还有叫我汐汐。” 连祁淮都知道改称呼，就他像极了死脑筋，一直固执地叫她小姐。 虽然保镖小姐这样的身份在两人欢爱时能刺激感官，但南汐更希望顾舟能直接这样亲昵地叫她。 她要求的，想要更加亲密。 回答她的是男人使劲将她捞起来抱住的手，还有滑入要道的欢愉。 “汐汐。”一声轻语入侵，让她一下软了下去。 小舟荡漾间，柔柔荑荑，南汐的脖颈被种下香甜可口的水果。 顾舟连雪媚娘也不放过，要把她做成草莓大福。 小舟停泊，流水挽留，顾舟沉着眼望向南汐白里透红的小脸抖了抖身：“汐汐。” 南汐知道他要干嘛，有些事情熟悉了，彼此间默契十足，她只是静静咬住他肩。 “我反悔了，不随便，你还是轻一点。” “嗯，好。” 而后迎上的是熟悉的墙面和浴室玻璃，以及消失在暧昧声中的理智。 第90章 我的保镖不简单7“你们老板也是这…… 祁家出了事，与祁氏相关的业务全部中止，与tide的合作需要提上日程，南汐原本定好的去a国出差的时间提前。 她与顾舟抵达a国时，tide的负责人安排人员接他们，来的是一名穿着正式的年轻人，约莫是负责人提前打过招呼，一见到南汐和顾舟年轻人便将他们认了出来。 “老......南总，请上车，行李我来。”说完年轻人便去接顾舟手上拿的行李箱。 老？ 南汐狐疑地盯了年轻人一眼，正是入秋她今天穿了一身风衣裙，长发披在身后，似海浪一般，姣好的桃花眼不带一点攻击性，温柔意十足，盯得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 “南总，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吗？”年轻人没停下拿走自家老板手上行李箱的动作，边说着边把行李箱接过放后备箱。 “没有......”南汐没说出口。 怎么这家公司的人和负责人一样，见到她喜欢在称呼面前加一个“老”字。 顾舟打开后座车门，单手掩住门框避免南汐撞到头。 南汐先坐进去后，他微笑着同一旁的年轻人道：“不用紧张。” 年轻人点头自觉坐往副驾驶。 他不像负责人一直在老板手底下办事，他是中途加入公司的，对于长时间不在公司的老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这位不仅每天要处理公司事物，还要当老板娘二十四小时贴身保镖的时间管理大师，周身散发着一股将狼性文化贯穿自身的气质，让年轻人不由地紧张。 好在刚才老板的那一句温和的话，缓和了他的内心，让之后车上的氛围不那么凝重，他也不会再脱口而出“老板娘”这个称呼。 坐在车后座，南汐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和s国不同，a国进入城市主干道后有许多欧式建筑，周围人群身上都是一副悠闲气质。 一路无言，直到到了海边的五星级酒店，南汐赫然觉得她像是来度假的而不是出差工作。 酒店是tide的人负责的，南汐有让自己秘书去负责，对方说尽东道主之仪强行揽了过去，没曾想是这样的安排。 她在年轻人还没离开的时候道：“你们老板也是这样悠闲的工作风格吗？” 不是讽刺，只是单纯的觉得比起商务风的谈判方式，对方好像更喜欢以一种见朋友的利益对待合作对象。 年轻人才放送下来的紧张神经瞬间又提了起来，他若有似无地望了眼已经开始准备替老板娘收拾行李的老板，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果顺着老板娘的话说是，那会不会让老板娘觉得他们不可靠，从而损坏tide在老板娘心中可合作地位。 可如果说不是，现在安排的一切又说不通。 苍天啊！ 他几乎是较劲了脑汁，在老板注意到这边前想了出来道。 “南总，我们一直抱着诚恳的态度期待今后的合作，对待合作方当然需要拿出百分百诚意，您放心，安排是周到的，我们的工作方式也是严谨的，您从与负责人的交流里便可感受到。” 对不起了林哥要把你推出去！ “林涛总他的专业性是我们的代表，想必您现在选择来也是对我们信任的，接下来您依旧可以放心，与我们合作包不会错。” “啊...好，你不用紧张，我不是这个意思，替我谢谢你们老板。” 南汐没想到自己随口问的话引来年轻人这么大的反映，对于他们的工作南汐还是很认可的，为了不再让年轻人不自在，南汐朝他柔柔一笑。 “南总，那这边不打扰了您先休息调整一下，明天我再来接您去公司。”年轻人道别，回公司复命。 顾舟刚好在这时走出。 南汐目送人离开，还没来得及关门，他就将她捞了回去：“怎么站在门口？” 南汐穿着拖鞋，被捞的这一下没站稳，双脚踩在了顾舟脚上，虚虚垫着，靠他的臂弯做支撑，顿时红了脸。 在电梯口望见这一切的年轻人：......林总，好像理解你回来为什么一脸欣慰的模样了，老板老板娘好般配qwq。 * 一会的功夫，顾舟已经把南汐的行李收拾好，问她要不要今晚先去海边逛逛。 南汐的注意被外便吸引，她走出落地窗，发现总统套房室外有无边泳池，里面亮着灯，能看清泳池底清澈一片，及泳池边缘处与蓝天相映之处，碧空沙滩海岸、美景，除了有工作一切都很闲适。 “要是不忙工作，来这边度假也是挺好的。”南汐不由地感叹。 “现在想也是可以的。”顾舟望见她眸子里闪耀的光，轻风带起她的发丝，往他的身上扫过。 淡淡地冰桃甜香和她这个人一样软绵绵的。 忽然后悔把工作安排在明天了，要是今天下午就结束，顾舟能和南汐在这里度过短暂的假期。 他之前打的便是这个主意。 盯着南汐看不知不觉慌了神。 南汐偏过头便看见走神的顾舟：“走吧，不是说去海边逛逛吗？我没带泳衣，可以换一条轻薄点的裙子。” 顾舟薄唇轻启，手臂环过南汐膝间将她打横抱起。 第111章 南汐顺势搂上他脖颈，心跳不由地条件反射加速：“你......你干嘛？” “没什么先抱一会再出门。” “什么抱一会......唔......” ...... 日落西山，泳池的水面上倒映出橙黄的光，天空披上金色绸缎与晚霞缠绵。 凌乱的房间内，湿热与暧昧的信息素萦绕在侧。 南汐的秀发黏了丝丝缕缕在背上，被顾舟挽开。 贴着枕面的呼吸灼热，手臂架在床头不知几时。 少女声颤抖着，带了浓浓的娇媚，眼角生理性的泪水染红了下眼睑。 “说好的一会呢？” 耳边沉重的呼吸，和精神抖擞的男人打乱她。 “骗子......” “嗯，骗你。” 声音消失在唇齿间，剩下啧啧水声。 出差的第一天终是没能逛逛周围，还算顾舟人道想着南汐明天早上要谈事，没连着一整晚折腾她。 * 翌日，在干爽的床被上醒来。 陌生的房间提醒着南汐，他们已经换了一间卧室。 狠狠踢了下从背后环抱住她的男人，无情地，南汐披上浴袍前去收拾。 昨日来接他们的年轻人，今天依言道酒店接人，南汐没让顾舟一起去，她同tide公司的人逛了一整个技术部研究院，一趟下来将要tide接手原先祁家负责项目的事情敲定。 他们的合作终究让新能源开发技术行业的风向转变，原先几家行业龙头，虎视眈眈望向他们。 在南汐还在外头的当，顾舟在房间内打开笔记本电脑联系林涛与她远程商讨。 南汐不知其实一路上同她商谈的都是这个房间里，被她金屋藏娇一样的男人。 顾舟洗了个澡，看向交到他手上的东西。 他已接手了祁家半数产业，祁家将在黑色舆论下彻底垮掉，接下来祁盛的结局他不必担忧。 最后剩下的，就是把他送去基因改造的亲舅舅了。 * 祁家出事后，傅家同样关心此事，他们虽与祁氏不对付，但为避免殃及池鱼，还是对弄垮祁家背后的势力进行调查。 不免地，查到了接手祁家在南家的负责项目的tide。 作为行业里面异军突起的新企业，发展时间段，但如今的地位就已超越了他们。 在a国上市，现在要在国内市场发展，选择从南氏入手也合情合理。 整洁宽敞的办公室内，面容英朗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位上，看高管送来的方案资料。 傅清则从办公桌旁的抽屉里拿出烟盒，从里面抽了一杆点起。 “tide他们竟然想进军国内市场，我们要送他点见面礼才是。”他嗓音沙哑，眸光冷冽，周身带了一股狠绝阴冷的气势。 高管不禁抖了抖，声音应和道：“是的老板。” 傅清则清笑，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方案做不出来我交给其他人，你不想干有的是人能干，脊柱我说的，要送礼就送份大的。” 高管低下头，不敢反驳：“是。” 面前这位执行总监，是他们集团老总，而他只是绿源下的一个小高管被叫来这里给他出方案解决掉一个看起来就很猛的竞争对手，他感到属实是生活不易。 只是这个一直以来风格都很决绝的男人，没有一点人情味，才不管他是不是能做出来，他不行就下一个，傅氏不养废物。 真不愧是传闻中，连自己亲妹妹都能利用的狠人，高管带着废案走了出去。 留下傅清则独自在办公室内。 他走到落地窗点，拿起水壶浇灌一旁的发财树。 tide是吗？敢在他们之前接下南家的饼，还有南家那小丫头，许久没听闻消息现在就成长成这样了。 一抹阴邪的笑从他嘴角流出，映在面前的玻璃窗户上，招财树的土壤已经湿润，男人还不止地往下浇水，好像在强制让它多喝一点，多喝一点，长不长大没关系，但是不许忤逆他。 自从接手家族产业后，傅清则的偏执心性就再也藏不住。 曾经忤逆他非要和祁盛在一起的妹妹、家里支持妹妹的其他人，以及妹妹腹中威胁他位置的孩子。 一个个威胁到他的下场都不好。 想到父亲临终前骂他的一句“野种”男人笑意更深。 私生子又怎样，照样让傅氏站稳脚跟。 在他阴险计划启动的另一端，顾舟不仅在稳定和南家的合作，还在努力隐瞒自己才是tide实际控股人的事。 傅氏绝对不会放任他进入国内市场，而他要得就是通过这个，让傅氏商誉大损，彻底崩盘。 第91章 我的保镖不简单8“对，别信我。”…… 商议完接手合作的事，南汐紧绷着的弦送了一大半，于是在负责人提出邀请她去潜水时她没有拒绝。 南汐以前有专门上过潜水课，在度假的时候也偶尔会去海边旅游潜水放松。 出差时间短暂，潜水完后休息一晚就要返程，她想着如果就自己去潜水，把顾舟一个人放在酒店，太孤单了，于是便向负责人提议说明会带上自己保镖。 林涛听后不但表示欢迎，甚至还很高兴？ 笑容从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往外溢，看得南汐整个人毛毛的，她不禁对tide的老板感到好奇，手底下有这样一群奇奇怪怪的员工，老板的作风又是什么样...... 难道也是这般不正经？ 殊不知林涛的表现给老板身份埋了多大的烟雾弹，让南汐丝毫未察觉顾舟与tide的关联。 海风徐徐，浪花拍打在海面卷过金沙，留下来自海洋的馈赠，贝壳、碎石在阳光的照耀下将本就一片白净的沙滩装扮得怡人夺目。 四周泛着海洋清爽的气息，在少有人往的沙滩一脚，有一处被包下的空场地，那里赫然出现一名身穿轻纱外套的少女，波浪边裙摆的比基尼泳衣若隐若现，白皙如玉的肌肤，海浪式的卷发随意用发圈扎起，杨柳腰盈盈一握，双腿纤长，身材玲珑窈窕亦凹凸有致，远远看去光凭气质就让人觉得她美得不似凡物。 在少女身后，站了一名身材极好的男人，只是普通得再不过的衬衫短袖，沙滩上惊呼半数男性都这副装扮，他却穿得气质十足，宽大的肩膀将上半身撑出倒三角，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藏在衬衫衣摆里面，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看上去禁欲感十足。他单手徐徐将少女护着，偌大的手掌放在她腰后，青筋凸起，不禁让人觉得他只要稍加用力就能将少女的纤腰给掰弯。 已有看到场面的路人感叹出声。 “我的天，那边是在拍戏吗？那边的一男一女也太好看了吧！” “没有架机位看上去不是，是哪个富婆小姐姐带小哥哥出来玩吗？呜呜呜这两的身形差太好磕了吧！” “我也觉得，这世上怎么能有人长这样！！！” 人群中有经常在这当沙滩志愿者的人，知道这次包下场地的是谁。 “这次包场的是tide总裁，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南氏集团女总裁一掷千金。” “什么！！！我闻到了商业八卦的味道。” “可南家那位前不久不才订婚吗？” “你的网2g的吧，她未婚夫家出事婚约解除了。” “那现在这位是？” “不清楚，应该不是tide家那位，tide总裁行事果决雷厉风行，感觉上应该是一个狠厉的老板，会吃人的那种，而这位看上去眉目清朗，满眼都是南汐，与tide总裁的形象大相径庭，肯定不是。” “那tide总裁呢？一掷千金请美女和她的男友在这玩自己却不在，莫不是被打击惨了自愿退出，妈呀，我一脑部出一部男二退场的戏码了，可怜啊我们本地霸总！” “可怜啊我们本地霸总！我的cp还没磕上就已经be了，小姐姐已经心有所属了。” ...... 沙滩上看热闹的不乏，人们的目光纵使会追逐美丽的事物，已经有人拍下他们上传到社交平台上，配文【遇到南汐和她对象了，只能说太美，祝99。】 不久便在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更是传到了南家人耳里，而这，是目前沉浸在短暂快乐里面的南汐没察觉的。 * 顾舟手掌护着南汐的后腰，没有贴上更像是在遮挡什么。 “我选的泳衣这么好看，还有小裙边！”南汐不满地在顾舟怀里扭着，她很满意这次选的可爱款泳衣。 可顾舟看着她露出来的后腰给她拿了件外披裹上，失策的是外披裹上后若隐若现，南汐整个人看上去更诱人，他只能单手将她环住，不让自己喜欢的地方被人瞧了去。 男人滚烫的手心传来温度，连声音都更加低沉：“好看，我想在室内看。” 原本还很好意思的南汐：...... 忽然不好意思了。 “一会就换掉了。” 岸边渡口，南汐和顾舟上了他们出海的游艇，潜水装负责带领潜水的教练都有准备好，可以到船舱房间内更换。 第112章 南汐进去船舱刚准备脱下，身后传来开门和锁门声。 她赫然转头望见男人笔挺的身影，正一步步朝她靠近，浑身充满肆虐的侵略感，意识到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她紧张地压下心中的慌乱，声音卡在嗓子眼小声道：“顾舟你疯了！” 话语间，顾舟已大步上前贴上她后背，单腿从后面将南汐分开，手指略过薄经移上后背的细带，他的薄唇贴上南汐脖颈，带着灼热气息，弄得她像被羽毛搔过，颤抖起来。 “帮小姐换衣服。” 只是淡淡一句，摇摇欲坠的细带便坠落在地...... “我信你就有鬼了......”南汐咬着唇，努力让自己不发出暧昧的声音惊扰到船舱外的人。 “对，别信我。” 顾舟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男人的嗓音沙哑带有专用来哄她的魅惑，南汐被哄软了无数次，这次也不例外，耳朵上的乖巧珠子被轻咬住，湿热舔舐。 南汐的大脑成了一片浆糊，她想转过身，不想空唠唠地看着自己像橙子一样被扒皮，可顾舟偏压着她腰不让她扭，动一下他就重一下。 她只能靠着男人的手掌和腿做支撑，纤手撑在了船舱内一个高度合适的台子上，因用力雪白里泛起红，足尖不自觉曲起，眼角染上晶莹泪珠，唇边挂着被吻出来的细丝，声音轻细嘤嘤颤抖。 ...... “换好了。”顾舟松开对她的钳制时，南汐已经换好了潜水专用服，被放坐在台子上，眼神迷离头发丝贴在额间。 比起给她换，顾舟给自己换就快得很多，她呆愣地看着他脱下，拿起一旁的绑带往身上捆，缠得看不出异常再套上潜水服。 南汐：就说你何必遭这罪呢...... 看到南汐直勾勾盯着自己还没回神，顾舟本就没压制下去的躁意又起来了，她身上还散发着那股让他无法拒绝的气息，混合着刚才两人产生的信息素一起。 顾舟上前环住南汐将她抱下，眼神带有极致的忍耐：“别看了汐汐。” 摸她却不给她看！ 南汐内心蛐蛐顾舟，表面还是老实地借他力气恢复。 两人出去前不忘打开窗户通风，散去里面留下暧昧气息。 甲板上教练等候已久。 脸上有一圈小胡子的男人笑着迎接他们：“准备工作做挺久，第一次下水吧？没事不用紧张。” 他显然是误以为两人耗时这么久是在做心理准备工作。 南汐当然不会笨到自己暴露，她只是愤愤地抬手，在没人看见的背后掐了下顾舟，没注意位置，反正掐在那弹性十足，柔中带硬的肉时，顾舟的肩耸了耸，果断抓她的手，带回前面。 而后俯下身，在她耳边道：“回去再掐。”？ 她是掐哪了？ 教练肩这倆人耳鬓厮磨的模样，在人前都讲悄悄话，不由地幽默调侃：“二位感情真好啊！” 南汐还是第一次和顾舟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出关系好的一面，以往他们都是礼貌的距离，这会她不免得有些害臊。 顾舟则带着笑意点头回复教练：“没错。” 南汐原以为顾舟没学过潜水，想着带带他的，没想到两人适应下水后，他同她一样，在海里游刃有余。 蔚蓝的海水下尽是游鱼，与海平面和近岸处形成鲜明对比，安静得只能听见海水中的空灵声音。 南汐很喜欢海，她感觉自己一下水就像回了家，海里的生物都都像不怕她一样，喜欢围在她身边。 连经常潜水的教练都不由地惊讶，有的鱼可是一见到他们就躲起来的，现在一见到南汐却像一群小狗似的争先恐后贴上去。 跟拍摄影师记录下这些一生难忘的镜头，相爱的两人像神话故事里的海神和他的妻子，整片海洋都在欢迎他们。 * 一直玩到了傍晚。 回酒店刚沐浴完，南汐整个人就被顾舟捞起来扔在了床上。 胡闹过的房间已被换上新的床单被罩，明明两人每天都会黏在一起，此时也像久别重逢，疯狂汲取对方身上的气息。 “明天就要走了，你收敛点。”南汐在片刻停息间出声，她不想托着疲惫身躯回去。 “嗯......”顾舟一直低着头，闷声从中传来。 直奔主题后很快又要新的一轮。 南汐想起了船舱内顾舟说的那句“别信我”。 是真的不能信他。 好像她也不能信自己。 总之是克制不住的。 波浪裙边的两节式泳衣重新换上，南汐同顾舟来到刚到这时就看中的那个无边泳池。 顶层套房所在地最高处，她能从上面看见他们潜水的那片海，还有漫步的金色沙滩。 远处仿佛有海风吹来，本该微凉的夜晚，他们两人的面色却纷纷泛红，泳池水面的涟漪底下，相连的是滑腻与滚烫。 泳池边漫出水，落在外层的防护隔层，池壁的灯光泛着幽幽蓝色，水面不平静导致看不清泳池里的旖旎。 久久岸上才有道道水痕印着男人的脚印。 南汐累得说不出话，靠在顾舟怀里，感受最原始的坦诚相见，他沉重有力的心跳和还没散去的气息，让她放松间泛起困意，任由他抱她去洗澡，替她穿上睡袍，两人再在一间干爽的房间相拥而眠。 第92章 我的保镖不简单9见家长 好在次日不用早起赶航班，行李顾舟提前帮她收拾好，南汐能休息够才起。 望着精力旺盛，比自己早起又比自己晚睡的男人，保镖制服已穿戴在身，他背对着她蹲在床头，将衣服一件件规整在行李箱内。 烫齐的衬衫西裤因他的动作背部绷得很整齐，只有肩膀、手肘、膝弯等地方掀起褶皱。 他没注意南汐已经醒了，站起身时弓腰，看见昨日被他惩罚带着掐的挺翘处，南汐忽然想使坏。 而后，被子里探出一条纤细笔直的腿，搭在顾舟的辟。谷上，不轻不重地踢了下。 ...... 男人动作明显一滞，偏过头来看她。 同时单手向后控制住了南汐作乱的脚，握住骨节分明又娇嫩泛红的脚踝。 眼眸微眯。 南汐做了吞咽的动作，紧张地注视着他投来的危险表情：“抱歉......”似是刚起床胆子大了些，嘴也比脑袋快，反应过来时已经脱口而出，“下次还敢。” 顾舟挑眉，眸光深邃。 他控制住南汐的动作，单手替换握住她脚踝，转了个身，用力一按。 已经有些抬头，软中带硬的触感顺着足尖传来。 男人的嗓音低沉，又带有玩味地警告。 “下次有本事踢这儿。” 南汐：没本事...... 她犯怂地后撤，却被牢牢摁住。 低眸不敢乱看，她柔声道：“......大早上的，一会要赶航班。” 顾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还以为汐汐想改签。” 南汐觉得顾舟变了，他以前哪会这样对她时而强硬、时而诓骗？ 以前那个言听计从的好保镖呢？ * 顾舟终是放了她，给了她吃早点的时间，没拉着人胡闹，踏上返回s国的飞机。 尽管祁家带来的窟窿被填补上，但还有许多事等南汐去处理。 她几乎是双脚刚踏进家门，就立马开了电脑和公司高管视频会议，回过神来已经忙了许久。 南汐工作时没注意手机，属于私人号的微信收到一条久违的消息，还有一通未接语音。 母亲：有空回家一趟，带着你那个小男友一起。？ 看到消息的瞬间南汐有些错愕。 他们什么时候知道她和顾舟的关系的？ 看上去不像是兴师问罪要拿钱砸顾舟让他们分手的样子，南汐便简单回复了句好的，重新投入工作。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不仅她的父母，还有公司上下全体员工，好像都知道了这件事。 从她出现在办公楼那一刻开始，策划部、秘书处，她路过的每一处都吸引了无数目光，这些目光不似平时对她的欣赏，而是一种很熟悉的，曾在哪见过的目光。 直到她的秘书，平日里做事踏实沉稳的女生递资料进办公室，看见顾舟给她披上外套时一脸嘴角难以抑制笑容的模样。 她想起在哪见过同款表情了，tide的那位负责人和接待他们的那位员工身上。 ...... 南汐问出声：“今天大家怎么了，都这副表情？”莫不是tide有毒，和他们家合作，自己公司的员工都tide化了？ 南汐平日里是很好说话的，所以秘书并没有隐瞒，而是看了眼顾舟又看了眼南汐坦言道：“小南总，当然是因为大家现场磕cp磕到了。” 反应过来的南汐：“怎么你们都知道了？” 秘书回答道：“小南总和神秘高颜值男子a国海滩度假登上热搜，别人不知道是谁，但我们见过的都知道。”说话间她止不住笑容绽放，笑得灿烂，“有不少之前就悄悄磕小南总你和顾先生cp的，简直乐开花了。” 第113章 南汐不语，只是惊叹原先她订了婚，公司里居然有人默默磕她和顾舟，是表现太明显了吗？ 见小南总不说话，秘书以为她在担心什么，毕竟保镖和小姐身份悬殊大的应当会受到家庭的阻拦，未来的路很漫长，于是赶忙摆手解释：“放心小南总，公司人的心和您是站一条线的，我们嘴都可严实了，尤其是您的秘书处，掩护做得很好。” 南汐慌了神，尴尬地应声，再看见秘书步履欢快地踏出门。 ...... “噗呲。”顾舟嗤笑出声。 南汐睨他一眼：“笑什么，你现在做不成我地下情人了不担心吗？” 顾舟眼里的情绪一下低落，像蒙了层烟雨：“是担心。”他顿了顿，“但这种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一对的感觉还不赖。”以前只要祁淮出现，她身边的位置好像默认是这个未婚夫的，顾舟心头早已暗生妒意。 话闭，他揭开方才给南汐披上的外套，她今天穿的米色毛衣裙，肩膀上镂空设计，显露里面光洁嫩滑的雪白，玉肌上泛着淡淡绯色，是男人趁着午休时刻四下无人，在她休息室弄的。 此刻柔软的薄唇再度接触上肌肤，带着灼热水汽，落下一吻，从玉肩到脖颈，再抬手抚上南汐脸颊一路探寻到她的红唇。 南汐在他即将要加深这个吻时抬手挡住。 男人乌睫在眼底映出薄薄的阴翳，显得他深邃晦涩的眼眸更加充满静谧，又在这静谧之下暗藏着能将人灼伤的温度。 顾舟：“？” 南汐的声音从两人唇瓣的缝隙中挤出，低声带着点喃喃低语：“你的那些任务怎么办？”她可记得顾舟之前说他因为要执行任务见不得光。 顾舟握住南汐手腕，恶劣地在上面咬了下，细腻软嫩的肌肤轻轻一咬便显现齿印，他像猫一样，咬到主人后伸舌舔过。 电流般的酥麻感从南汐手腕传至全身：“问你话呢，别撤开话题。” “嗯。”顾舟又亲了下，“看到你的样子脑袋有点糊，一时间忘记要说什么了。” 南汐不知在顾舟眼里，她此刻一脸脸颊因羞意和焦急之色透着浅粉，米白色很称她肌肤，将她整个人显得像一块松软的泡芙，沾满奶油香甜可口，眼角还挂着被挑起的欲。色。 南汐听闻抬脚不客气地踹了他一下，抬眼毫无凶意地瞪着他。 是正事，顾舟还是摆正态度回复南汐：“别再外人面前承认我就好，别让人知道我们关系亲密，你可以把我贬得很低，我就是你的玩物，我们关系很差。”这样就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借机伤害你。 顾舟这样更多是为了保护南汐，但后面这句话他没对她说出口。 南汐沉思，貌似只能用这种办法补救已经暴露的关系了，可是她内心抗拒“玩物”这层意思，会显得她对顾舟的感情并不真诚。 咬了下唇瓣，南汐应声道：“周末要去我家吃饭，我父母......” “叔叔阿姨那，我们还没在一起。” “你不怕他们安排我下一段联姻。” “那我只能将你藏起来了。”藏到事情结束，他彻底端掉那个组织。 顾舟说得认真，一起带有决绝，好像如果南汐父母真这样做，明天她就会出现在不知道哪的小黑屋里，过上每天睁眼顾舟闭眼顾舟的生活了。 南汐心像被烈酒灼烧，一瞬间有些醉，嘴唇感到干涩想要点什么。 她眸光不自觉晃动，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顾舟盯着她的眼睛，又盯着唇，笑意难抑：“汐汐看上去很期待？” “胡说！”像被猜中心思，南汐反驳。 “嗯，胡说。”顾舟看着她紧张的模样，恐怕南汐自己也不知道她慌张时瞳孔微缩颤抖的幅度，和心跳频率是一致的。他眼眸微敛，勾唇：“我们继续刚才的事情。” “什么？” “亲一个。” 以吻封缄，细腻绵长。 * 周末南宅。 南汐特意给顾舟挑了身定制西服，虽说要在父母面前否定两人的关系，但是毕竟是第一次见家长，还是要留个好印象。 进门前南汐低声问顾舟：“紧张吗？” 顾舟正了正身：“还行。” 居然还行？ 管家赵伯给南汐和顾舟开门，毕恭毕敬接过南汐和顾舟的外套替他们挂上道：“大小姐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已经在里等候。” 赵伯是从小看着南汐长大的，是一个习武的老人，六十岁的年纪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南家主家底下的保镖都听命于他，只有独立出去的南汐手下的顾舟几人不用。 但正常见到依旧是要当前辈恭敬招呼的，何况是“没有转正的”顾舟。 于是顾舟礼貌打招呼道：“赵伯。” 赵伯还是那张和蔼的脸。 他说的没错，南汐的父母已经在家里整齐坐着，她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群叔叔伯伯，在父亲南鸿文把企业交给她时她忙于工作，借口搬开这个对她来说是桎梏的家。 在这只有南家的女儿，没有南汐。 “父亲，母亲。”南汐出声，胯侧的双手微握。 南鸿文没出声，母亲颜安宁先道：“不叫你不问你，你就不知道回来了？谈恋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不和我们说，我和你爸还是网上知道的。”要不是认识顾舟就是南汐身边的保镖，他们也要像网友一样误会这是哪个小白脸，要把人掘地三尺找到了。 怎么告诉他们，他们从不会管南汐意愿。 南汐手指终究还是攥紧，面上挂上标准微笑，按照和顾舟串通好的道：“不是瞒着父亲母亲，我和顾舟什么关系也没有，网友误会了。” “什么也没有？”这会出声的不是颜安宁，而是南鸿文。 就凭他对自己女儿的了解，没关系会允许这个人近身？祁家那小子可是同框的时间都很少。 只是没等他再说话，颜安宁便打断他：“算了，先来吃饭，饭菜好了。” ...... 一桌子菜肴索然无味，南汐静静等着他们接下来的发言。 不出所料南鸿文用餐中途便道：“你要怎么玩？我跟你母亲不干预你，只是继承人的事情，你需要上心考虑。最近傅家......” “父亲，没有人可以干预我做任何决定，您是知道的。” 南汐父亲身体不好，他和南汐的母亲一直想要个儿子来继承家业，只是天不随人意，只有南汐一女。南鸿文和颜安宁早早便打算要她联姻一个有能力的丈夫，稳住南氏不被几个旁亲夺了去，南汐拒绝联姻，并和南鸿文打了赌，只要她能稳住家业，便能婚姻自由，南家仍何人不干涉她决定。 南鸿文起初只当是女儿一时叛逆的笑话，没曾想alpha的基因携带者如此强悍，她最终挣脱几个叔叔伯伯的威胁接手南氏，赢得这场赌约。 换来的也是和家庭的疏离。 南鸿文和颜安宁开始担心另一回事。 那就是继承人。 他们变了法的让南汐相亲，相亲对象的范围布局现在他们满意的，想着总会有个看对眼的。 不过南汐对此仍有一票否决权。 南鸿文看了眼一旁给南汐夹菜的男人，他除了跟他们打招呼以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身为父亲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和女儿的猫腻，只是不承认罢了。 他反正不想女儿嫁给这个普普通通只长得有点出众的臭小子，便与颜安宁随了他们的愿。 南鸿文放下筷子对南汐道：“只是同你提一下，今后遇见也能考量一番。” 南汐也放下筷子：“放心，考量结果也会是拒绝。” 颜安宁：“你这孩子。” “父亲母亲，我吃饱了，最近忙过些日子再来陪你们。” 说罢她便拉着顾舟往外走。 却发现男人拉不动。 下一秒男人当着她父母的面将她揽过怀，低头亲吻在她额前安抚，温柔道：“我同伯父伯母说几句话，外面冷汐汐客厅等我。”？？？你怎么变挂了，和说好的不一样。 第93章 我的保镖不简单10现在他把人哄好…… 也不知道顾舟和南鸿文说了些什么，南汐从客厅能看到中庭两个男人挺拔的身影。 南鸿文递给顾舟一杆烟，顾舟礼貌拒绝，他略显不悦，又在后续交流中舒展紧皱的眉头。 颜安宁给南汐拿来这个季节应季的冰糖橙，甜味大于酸味的水果，让南汐吃。 约莫过去十多分钟，南鸿文抬手拍在了顾舟肩上，笑了。 南汐不免得诧异。 她上次见南鸿文笑，还是在与祁家达成专利合作的时候。 “你和你那个保镖......”一道温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颜安宁思考片刻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嘱咐，“如果你始终坚持要和心仪的人共度余生而不是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那你要做好被旁亲诟病排挤的准备。” 第114章 身为南家主家继承人，是个女儿且没有要传宗接代的意愿，她的位置时刻被旁家那几个叔伯的子女觊觎。 “我想母亲想错了，就算我真的找了个合适的合作对象联姻，那几位也会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来揶揄我。”她和祁淮订婚的时候就是，她尤记得那几位说的“女儿主家就等于夫家主家”这句话。 “和祁家的联姻不就是前车之鉴吗？他们只是单纯贪图现在的南氏，当初南氏陷入低谷时他们可不是这样板表现的。”说话间，南汐顿了顿加强语调，“几位叔伯可是恨不得自己的产业与南家没有半点关系。” “你说的是这个道理。” 颜安宁重新望向自己这个女儿，当初在她坚持和南鸿文打赌靠自己将南氏稳固在手中时，他还以为这是女儿家的置气。直到现在都还很恍惚，南氏最有话语权的不再是自己丈夫，也不是那几位她见识过狡诈险恶的旁亲，而是自己这个看似温温柔柔的女儿。 可等回过神来，南汐已然成为了赌局里的赢家。 alpha的各项能力都很强她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和丈夫费尽心力地给南汐找一个合适的omega对象联姻，想再给家族培养个alpha后代。 看着眼前眼神淡漠，明明许久才回来一次，注意力却一直在外面那个保镖身上的南汐。 颜安宁心里被什么东西敲了敲。 正要启唇说些什么，中庭外的男人走了进来。 南鸿文一脸欣慰的模样，两人一起送走了顾舟和南汐。 ...... 回瑾玥府的路上，南汐好奇地瞥眼顾舟。 忍了好久，话到嘴边纠结要不要询问，就在快到家时听他道：“是不是想问我同你父亲说了些什么？让他态度转变那么快。” 南汐点头。 夜晚路上霓彩的光亮照在顾舟侧颜，他鼻梁高挺，下颚线清晰，嘴角勾勒着一抹淡淡的弧度，那副表情仿佛将一切都掌握在手里，游刃有余。 “我就同叔叔举例了一些联姻的坏处，以及这二十几年来你的个人能力所证明的一切。” “就这么简单？”南汐想他说的应该远不止如此。 顾舟偏过眼看她：“是这些，怎么？不相信仅凭这些能让叔叔改观？” “当然不信，我做的事情成果一直摆在他面前，从来没见他们真正改观。”南汐撇了撇嘴，“还有他们所谓的传宗接代问题。”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小声，仿佛在顾舟面前提起很不好意思。 然而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了男人耳里，从鼻腔里传来的闷笑抑制不住：“如你所想，我还让他们认为所担心的事都不是问题。” “你暴露身份了？” “当然没有，我说我愿意做小。” 这会是南汐没憋住笑，他说得太自然，像真的一样。 不过她也知道这只是顾舟不愿意说实话的托词，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他不愿说南汐也不问。 顾舟看着笑出声的南汐：“你这表情还真想让我做小啊？” 南汐越笑越开，原来没有了方才在南家那样压抑的表情：“这不是你想的吗？” “我说你就敢？”他说话尾音上挑，自然知道那些这话是故意逗他，他只是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车辆驶入瑾玥府地库，灯光亮起，车轮轧过停车线停稳。 久久，停车场的感应灯再度关闭，四周陷入黑暗也没见车上下来人，私人地库里没有其他人，夜晚重归寂静。 车上却一点也不安静。 身旁的男人解开安全带，却固住南汐要去解的手，鼻息贴得很近，南汐抬眸望他。 密闭狭窄的空间早将充斥着他身上散发着的木质清香，昏暗幽静，再适合挑起什么不过。 灯光逐渐暗下时南汐看着他漆黑幽暗的双眸紧盯自己，羽睫氤氲着水汽，似是在勾引又是在邀请。 她不急不忙地抽出一只手，点在了顾舟眼角的那颗泪痣上。 指尖轻轻的一下又一下。 她樱唇轻起，本来整个人就是香香软软的冰桃甜香，现在更是：“保镖先生我男朋友不太愿意做小，要不你做吧？” 她俏皮的嘴角荡漾出一抹弧度。 顾舟的薄唇离那一抹弧度越来越近：“我也不太愿意怎么办？”他想玩他便陪她玩。 “要不你们商量一下？”南汐澄亮的双眸，似有蝴蝶停留，随着她眼皮的眨动在脸上扑扇扑扇，此刻灵动的桃花眼不久会被强染上滟意和水汽。 “商量下......我在车上，他在床上？” 卡塔一声，顾舟解开南汐的安全带，像她整个人抱到主驾驶上，动作间手肘撑到了喇叭，鸣笛声充斥整个停车场，周围的灯赫然亮了下。 没等再度熄灭，迎上透进车内的光，顾舟将座位调整到最宽的位置摊平，掐着南汐腰。 金属皮带硌人，毛衣裙早就顺势，卷了上去，单薄的布料透着两人如潮水般涌来的情。欲。 他们真的非常喜欢和彼此接触，感受彼此的存在，拥有彼此。 南汐被硌着挪了挪位置。 顾舟呲着牙，倒抽一口气，敛眸望向南汐。 “对不......”起，卡在南汐嗓子里。 他伸手拍在了她的辟。谷上。 ......总有点报仇的味道。 顾舟恶劣的压着嗓子道：“自己抽出来。” 南汐总觉得，自己好像丧失了身为标记者的主动权，明明现在车内的信息素让那个需要叫嚣的人是她，可顾舟却一副忍不住的模样。 男人额头冒着薄汗，喉结滚动，说话见他家他的外套脱下扔在一旁衬衫扣一颗颗解开透气。 本是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现在在身下尽显，他的呼吸带动胸肌起伏，八块腹肌鲨鱼线拽着南汐晃了晃。 好吧，她得承认，她也耐不住。 软弱无骨的小手搭在皮带卡扣上，咔嗒一声响便将其解开顺利抽出。 南汐讲它拿在手上，顾舟薄唇微挑。 在身上游移偷偷解开她胸衣的大掌被南汐扒拉着拽到顾舟头顶，她意思意思将他拴住。 “不太会栓你就将就将就别动。”少女声音拂过顾舟耳畔，她舔了舔唇角，俏皮道。 “哪有你这样的？”她栓的力度很小，事实上男人随便一动便能挣开。 只是此时南汐的模样过于新鲜，顾舟配合地“自己栓自己”。 两人颇有先见之明地早就在副驾驶的储备箱里准备好了小雨伞。 顾舟任由南汐主导、戏弄。 即便他再想松开手钳住她腰也忍了，只凭优秀的核心力量多贪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南汐颤颤巍巍泄了气。 顾舟试探地脱口问出：“累了？” 南汐点头，鼻子里吐出嘤哼声。 “我来。” 正想着挣脱开她又好像来了力气，摆弄着否定道：“不行，往日里都是你欺负我......”明明话语已经碎在了涔涔汗水和湿腻当中，她还倔强的坚持，“我休息一会儿，你必须得听我的。” “好，听你的。”顾舟喉结滚动，暗自自地利用自己的核心。 被发现后瞬间寸步难行，他不由得闷哼出声。 “汐汐，一会还有，你现在是想玩死我。” 南汐不是，她只是恶劣地想感受顾舟听话的样子。 但看着他属实难受的模样，她的心不自觉软了下去。 “行吧，那换你。” 话音刚落，恍若无物的皮带松脱，天旋地转间南汐便被换了个位，脚踝撞到了驾驶座的玻璃上，哐当一声，不疼。 此时两人什么也无法顾忌。 ...... 被抱下来时南汐拽着顾舟披开的衬衫，裹着覆盖他气息的外套。 毛衣裙和一些细碎的零件丢在车上等明天顾舟来处理。 现在他一步步地抱着南汐上楼。 “现在换你男朋友了？” “嗯？”已然忘记事前是怎么说的南汐先是疑惑片刻，反应过来时顾舟已经说出下一句让她心脏高速跳动的话。 什么比不比的，要不要真这么代入。 男人好像天生带有某种攀比心，比如小时候喜欢过的赛车会攀比对方快不快，玩扳手腕时又会比谁的力气更大。 明明是一个人没有什么好比的，可是顾舟真这么比起来直接让南汐脑袋糊成了一锅粥。 过度疲劳下已然陷入他的陷进。 最后他咬住她的耳垂，手掌穿过发丝扶住她后颈逼着她贴近，低声到：“要谁伺候你洗澡？” 南汐第一想法是谁都行。 但不等她回答，便被抱离。 再出来少女沉沉睡去，雪白的肌肤泛着桃红，顾舟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 自己则起身拿起手机，消息弹窗是林涛早些时候发来微信。 林涛：老板，傅家开始行动了。 看了眼南汐，顾舟一吻落在她额角，落下拇指回复。 第115章 顾舟：很好，收集好证据，随时注意手底下的项目。 ...... 安排完事，他躺在南汐身侧，挑起她一几缕发丝在嘴角亲吻。 之前在南家的时候，他见他一副紧张模样，双手紧握成拳，与那里的环境格格不入，整个人都叫嚣着想逃离。 心中那个要护着她的念想越来越膨胀。 他原本不该多暴露自己的，可如果他的不暴露换来的是对她的压抑、让她难过，那他宁可站在风口浪尖。 大不了刀来了他来挡，总之他不想让她好看的眉眼皱起。 抬手抚摸上少女的眼睫，现在他把人哄好了，以后再也不要让她难受了。 第94章 我的保镖不简单11黑料 纵使沉醉于彼此的生活让人上瘾，但南汐工作忙得让她和顾舟只能见缝插针，两人把亲密接触当成是解压放松，几乎有空闲时间就黏在一起。 有时负罪感上来，南汐会抓着顾舟问：“你怎么也不节制点？” 顾舟回她的则是让她从生理上无法做到节制的行动。 南汐发现她离不开这种感觉了，索性放纵就放纵。 与tide家合作持续向好，再与对方商议调整几个亏损严重的项目之后，整体的盈利达到一个很可观的数值。 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 像是针对谁，陆续的出现匿名曝光登上同城热搜。 #tide合作的研发项目被报污水排放不达标。 #tide工厂拖欠员工工资大批工人上门讨债。 #tide曾经员工现身说法 ...... 在tide方公关处理后热搜词条所有相关话题全部撤下，转而存在的是“某外企吃相难看”等相关黑热搜。 这不禁令人怀疑有人从中作梗故意抹黑tide。 与此相关，南氏营收各方面也受到了影响。 当初签订的与tide合同中，相关条款包括了“甲乙双方若因其中一方原因造成另一方经济损失则可随时暂停或取消双方合作相关项目。” 由是南汐准备先停一部分严重受到影响的项目。 作为关系不错的合作商，南汐在做这个决定前先同tide的负责人约了一个视频会议。 本以为对方会表现出为难或者失落，结果竟是告诉她他们理解，甚至还提出其他几个项目也可以暂停的提议，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折损自己利益的处事方式。 对方的过于诚恳让南汐不禁想帮上一把。 她在话题结束后状似随意朝林涛提到：“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 林涛显然一愣，赶忙回绝道：“没有没有没有，南总您不用费心，我们会处理好这边的事儿的，感谢您愿意继续信任我们，保持合作。” 他们的态度可谓诚恳得可怕。 之前刚开始合作时，南汐还能认为是他们看中了南氏在s国所处的商业地位，要用他们进军s国新能源行业。 可现在合作过一段时间后，南汐否定原先的想法。他们的企业实力完全可以做他们谈判桌上的筹码，至少不会像这样即便是折损自身利益也要向着南氏利好。 如今这样上赶着的行为甚至有些...... 讨好？ 南汐不知该不该这样形容，然而一旦有些想法打开开关便止不住。 南家有人救过他们老板的命吗？ 还是说他们老板就是这样乐善好施的主，看中一个企业就不管不顾当亲兄弟一样的信赖。 她又同负责人聊了会，表示若有需要她的地方，她一定会尽力帮忙。 跨洋视频会议开了一整整一个上午，结束时已到午休时间，回顾整个过程的通话内容南汐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顾舟就在南汐身边，她眉头微蹙的模样落在他眼里，被理解成了是在烦恼，于是顾舟道：“是不是顾虑其他项目？其实把和tide的全部合作暂停都可以。” 傅家已经上钩，若南汐此时暂停所有合作更能误导他们南汐私下里和tide没有关系，以便在之后的手段中不会剑指南氏，给南汐省掉很多麻烦。 “这倒不用，tide是不可多得的合作对象，如果真那样做就太没有良心了。” 见南汐拒绝得干脆，想必她蹙眉也不是因为纠结这个的原因。 顾舟的心放下又提起，于是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看你表情不简单，不是顾虑这个，那是顾虑其他？” 南汐信任顾舟，就像普通的小情侣对话，他把自己刚才对tide的想法说给顾舟听：“就是觉得tide和合作态度诚恳得像我有救过他们老板的命。” 顾舟从鼻间闷笑：“难保不准，总之与tide合作不会错。” 难保不准？不会错？ 顾舟话语间的笃定更是奇怪，他只是在陪同他时看过南氏与tide合作过程并没有实际接触对方，却能如此确定对方能够信任。 找不到他笃定的原因，南汐便把他的说法看成了在同她玩笑，不正经地敷衍，便不满道：“你敷衍我，什么都应和我。” 结果话音刚落，下一秒男人眯起眼睛，嘴角微挑，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眸光深邃的盯着南汐：“我从来不干敷衍汐汐的事。” 不敷衍，那为什么能这么笃定？ 还没能想清楚，南汐便被他这笑勾得，心里毛毛的，暂时忽略了这个疑惑。 哪有人没有弯弯起来眼角那颗泪痣像能传情啊喂！ 看着看着南汐抿了抿唇，在四下无人的办公室抬眸望向他，轻声道：“你够下来一点。”顾舟站在她身旁，一八五的身段她要仰头去看他，扯的脖子有些酸。 顾舟疑惑，但还是依照言俯下身，听她想说什么。 轻轻一吻落在脸颊，南汐如蜻蜓点水一般，嘬了嘬他。 而后像个使坏偷吃糖果的孩童，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瞧着她，双手被她并握放在腿上，睫毛忽闪忽闪。 顾舟敛不住笑了，她怎么这么乖。 男人双手搭在南汐的办公椅上，将她禁锢在由他和子组成的小小空间，并转了转方向让她面朝自己，哑着嗓子道：“一会吃什么？” 南汐有在认真作想：“小笼包？听秘书说公司对面新开的那家味道很不错，每天中午都有好多人去吃了。” “行，我只亲一下。” 薄唇覆了上来，南汐大脑被搅成一滩浆糊，在心里咋舌：大中午的，不然你还要怎样？ * 几日后。 在他们合作项目关停后不久，公司便有人开始叫嚣着要换合作商了，几位高管递了几份策划书提给南汐，不厌其烦。而就在这时，之前被南汐排除掉的合作商绿源，也就是傅氏旗下的新能源企业，递来了橄榄枝。 藏在背后的黄鼠狼露出了它的尾巴，南汐怎会察觉不到。 那些与tide有关的这些黑料与傅氏绝对脱不了关系。 仔细一想原因也能立足，在祁家没了后傅家在s国新能源开发领域的市场份额可谓是独占鳌头，本应由他们吞下的与南家合作这块蛋糕，被今年才兴起的一个外企夺走，以傅氏现在的做派是会不择手段敲打敲打。 只是他们这种肮脏的做法南汐属实不屑。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何况不仅影响了tide还影响了他们。 这样一家会在背后阴人的企业，南汐更加觉得当初选择跟tide合作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傅氏要是把她暂停与tide的项目当成是避害信号那可就错了。 不过人家都把心眼敞开送上门，南汐便也打算去会会。 傅氏派来约谈的是傅清则的儿子傅明宇。 * 适合进行商务谈判的咖啡厅内。 西装革履的傅明宇板直地坐在卡作内，点了一杯黑咖好整以暇看着桌面上随意摆放的杂志。 南汐进来时看见眼前这一幕，对方一见他便起身整理了下西装纽扣打招呼：“南汐小姐久仰。” 南汐小姐？ 他没有叫她南总。 忽然间记忆回溯，想起了被她遗忘在脑后的事情—— 前几天回南宅吃饭的时候，父亲提到的新相亲对象。 难怪她说今天中午说要去会会傅氏的人，顾舟只是单单问了一句对面来的是谁，在听到他回答是傅明宇时表情不善。 她还以为他因为她不跟他吃午饭闹别扭，没曾想有这层原因。 傅家让他来的理由也呼之欲出。 只是他们想错了，南汐本就是不会因为半点私人关系就在合作上松口的人，更何况她并不打算跟面前这位只在别人口中出现过的人有点关系。 南汐面上挂起一度从容的微笑：“信会小傅总，中午的时间不多，我想我们就不必寒暄了，直接谈一下合作问题。” 傅明宇显然是诧异她这么直接干脆，抵挡回了他想拉近关系的意图，后面不管他是提出合作还是暗示南汐有没有发展一下的可能都一一无用。 几乎是铩羽而归。 南汐也了解了对面这挖墙脚的做派，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也不同，他在这儿继续聊，转身便想回公司。 第116章 怎料她刚一起身，面前正好路过一名服务生端着滚烫的咖啡路过。 哐嘡一下，咖啡撞倒，咖啡液撒出。 预想中被咖啡烫到的灼热感没有传来，反而是腰间有一只熟悉的大掌，将她揽住避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服务生向着他们这桌鞠躬连连道歉。 南汐睨了服务生一眼，他们没点咖啡，这边只有他们这一出座位有人，碰巧出现端了杯咖啡的服务生，某些人想要拉近关系的手段，太拙劣了。 傅明宇起身想要护住南汐抬手的动作滞在半空。他没有想到自己窜通好服务生来个“英雄救美”的计划中途出现个碍事的。 对面男人身形挺拔，一身南家的保镖制服，不难看出是南汐的保镖。 当他打量地看向面前男人的外表，想到了前些日子南汐的热搜。 倏然间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之前南家暗示的介绍他和南汐相亲的原因。 南汐嫣笑着朝面前服务生道：“没事。”对方再三道歉过后去拿清扫工具。 她转头问一旁的顾舟：“你怎么来了？” 顾舟没同她说话，而是瞥了眼还站在原地的傅明宇。 一股无形的刀锋在两人眼神之间横窜。 傅明宇假意不知，先出声道：“这位是？” 第95章 我的保镖不简单127号克隆体 “这位是？” 男人的声音带有若有似无的挑衅。 顾舟从容地站在南汐身侧，却不像往日出门对其他人介绍那样，此时语气中多了不容忽视的宣示主权。 他眸光微寒地看着傅明宇道：“我家小姐没有义务告诉你。” 傅明宇嗤笑：“确实，我对知道一名保镖的身份也不是很感兴趣。”他双手插进裤兜，想低眸蔑视顾舟，可却因为身高没他高只能仰头，他自自诩这个模样像一只高傲的天鹅，优雅端庄，“不过是花点钱就可以给人卖命的走狗罢了。” 言语中带有侮辱性，南汐听着不禁眉头紧皱，要不是顾舟环着她腰的手轻轻安抚，南汐就冲上去让他见识下险恶。 胸脯挺得老高，不知道还以为他要去赶早上五点的太阳同公鸡抢着打鸣。 “只有打心底自卑的人才会通过贬低他人获得优越感。先生，你需要做心理咨询吗？我有个朋友很擅长治疗你的病情。”顾舟用最礼貌的外表说最嘴毒的话。 南汐错愕。 天哪！她竟不知顾舟怼起人来是这样的，一时间盯得有些出神。 对面人冷哼出声：“没想到南汐小姐身边用的都是这种人，看来我们的合作确实没有必要。” 南汐这才回过神来，她疑惑歪头：“难道你之前一直觉得是有必要的？” 空气陷入死一般寂静，咖啡店外人来人往，之前去取清扫用品的服务生也过来收拾碎掉的咖啡杯。 傅明宇那些伪装气势的话卡在嘴里又咽了回去。明显是没想到南汐会这么说，卡了足足有半分钟。 等回过神来时南汐和保镖已经踏出了这家咖啡店。 独留他在咖啡厅咬牙切齿。 ...... * 直达南汐办公室的私人电梯内，从出来后就一直拉着南汐手的顾舟噗呲笑出声。 南汐一脸状况外地偏头看他：“怎么那么了突然间？” “没什么，就是被汐汐怼人给可爱到了。” 说话间顾舟还捏了捏南汐的手，肉眼可见地她的脸颊蹿上绯红，嘴里嘟囔起：“你应该是我被你怼人给惊到了。” “惊到什么？” “你怼人。以前都没发现你居然还有嘴毒的特征，以后不能惹你生气了。” 顾舟轻轻一吻落在她的脸颊，宛如蜻蜓点水一般。 薄唇碰上柔软细腻的脸颊，南汐平日里不爱化妆，但是会因为在公司上班多少带点淡妆，吻上去和她不施粉黛的肌肤没有什么区别，透明的小绒毛，和绯红脸颊合在一起像一颗水嫩的桃子，在加之她身上自带的那股冰桃香气，甜甜的。 一不小心顾舟便将啵唧声吻了出来。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南汐几乎是逃窜式的，从电梯门冲了出去，顾舟在他身后静静注视着不紧不慢迈出步子。 事实上先前，在南汐告诉他要会会傅明宇时，顾舟便安排人做好了公关预案，时刻准备规避那人会以八卦热搜拙劣的方式逼迫南汐从了联姻。 虽然他肯定，她不会从，不过但凡有一丁点跟别的异性同名出现在暧昧热搜词条上的可能性顾舟都要将它掐灭。 他刚安排好便急步赶了过去，结果到的时候就看到了南汐差点被咖啡泼洒到的那一幕。 阻拦来得顺势，对傅明宇的敌意也是。 南汐说想不到他会这样怼人。 可是，他还有很多她想不到的...... * 几日后。 “有违伦理纲常的基因实验曝光，国安处逮捕犯罪嫌疑人近百余，其中还有数名畏罪潜逃，相关团伙正在缉拿......” 各家新闻媒体连翻报道出了祁家涉及的那场基因实验相关报道，国安处那边有了新的进展，似乎是将他们的窝点查获，但他们背后的犯罪头目仍在逃亡。 南汐不免得从属下那里听闻了这个新闻，想到顾舟是国安处的便去关注了下。 他最近是两头忙，一边要顾及南汐这边一定要顾及他那边的事，虽然南汐也非常人道的说给他放个假，但男人以坚持要陪女朋友为由挡了回去。 今天因为窝点缴获顾舟去了国安办公室才没出现在办公室。 他没出现南汐便让其他保镖代为保护，秘书也在这时递了一个匿名包裹进来。 南汐没有像依靠顾舟一样地让保镖打开，而是自己拆开的那个匿名包裹。 【两份属于个人有关基因研究的实验记录】 看到文件抬头的那一秒，南汐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件事不简单。 支开了保镖，她才又接着看了下去。 第1份文件上标了实验对象b，是一名不足十岁的孩童，即便姓名不详，年龄不同，南汐还是凭借照片上那名小男孩眼角的一颗泪痣，一眼认出了这份实验记录记录的对象是谁。 震惊之前好像放开了记录实验过程的内容，实验结论里几行醒目的加黑字体，将她整个人拉入黑洞近乎窒息的看到底—— 【第1次实验，未见明显排异反应。】 【基因类型更改失败。】 【第2次实验，未见明显排异反应。】 【基因类型更改失败。】 ..... 【第10次实验，出现排异反应。】 【基因类型更改失败，3号克隆体死亡。】 克隆体死亡....... 接下来重复了近百次的实验实验结果都是克隆体死亡。 唯一一个例外，便是下落不明的7号克隆体。 下落不明......那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顾舟是？ “小姐，我劝你不要动。”后脖梗上冰凉的金属触感袭来，是手枪，威胁她下一秒动弹脖子就会与身体分家。 可是这威胁的声音太过熟悉，偏偏没有那么可怕...... “顾舟......”南汐低喃出声，嗓子里带有哭腔，真相摆在她面前，她满心都是对顾舟的心疼。 “我不是他。”男人的嗓音冷冽，不带有一丝情绪。 “我知道。” 南汐敛下眸，她当然知道，顾舟连对她说话重一点都不愿，更何况是用枪口抵着她。 “知道就好，跟我走。”这个“顾舟”近乎命令的语气，不容许南汐拒绝。 “去哪？”但南汐还是同顾舟相处惯了，大着胆子询问。 男人语气平淡地回复：“去了就知道。” 南汐领着被带到天台，登上直升机。 留守的保镖反应过来，姗姗来迟，在准备救人时却在南汐面前被一一击倒。 剩下的实验报告被“顾舟”收回拿在手里，另外一份实验体是谁不得而知。 * 在另一端，国安审讯室内。 深蓝色军装的国安人员正在审问已经缉拿住的某位核心研究人员。 几乎什么手段都用尽对方依旧守口如瓶。直到对方看到了顾舟，态度才明显转变，竟大肆肆的笑了起来。 声音尖锐刺耳，如针扎在耳膜，难受得要命。 “这人真是疯了。”一旁同事已经开始吐槽。 “这里交给我吧。”顾舟拍了拍两位小伙的肩和他们替换了位置。 “你的同伴已经招了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考虑说或不说。”顾舟语气危险，周身带有一股可怖的气质，刺冷如寒冰震慑着面前的人。 然对方只是稍作老实，嘴角又荡漾起一抹邪笑。 “长官阁下，您的审问方式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位熟人。” 顾舟闻言，抬眸看着他。 “就连着骇人的眼神也很像。”男人仰起头蔑视。 第117章 “有话快说，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在这耗。” “哈哈哈哈哈，曾经的实验体，你以什么身份在这逼问我。” 顾舟：...... “潜逃在外的7号，你可让我们好找。”男人觉得闲事，甚至还想点根烟，认为面前的克隆体毫无可惧之处。就在他游刃有余，准备进行精神攻击时。 顾舟靠着椅子向后仰了仰，双手环抱道：“你怎么确定我就是7号？有什么特殊之处是可以供你们分别处谁是克隆体，谁是本体的吗？” 男人太过自信，脱口而出道：“你会有很多破绽，比如你没有10岁以前的记忆。” 记忆不可继承，克隆体是没办法复制本体的经历的。 这回换成顾舟笑了：“哦？是吗？” “当然，你的本体可正在实验室不断为组织作出贡献，接受实验呢。哦，对，还有你那个小女友，我们留的基因备份不知道吧！南家用大量赎金和代价将她赎回，可这并不妨碍我们实验。” 听他提到南汐，顾舟不自觉咬紧后槽牙，比方才更加可怖：“你这是都招了？” “呵嗬，你猜？” “放心，你不说这里自然有几百种方法让你开口。”没有给他回转的余地，顾舟便将他交给了行刑管，去往观察室。 观察室的几名队员面面厮觑，看着顾舟淡定的模样欲言又止。 顾舟直接开口道：“好奇什么就问吧。” 队员你推我我推你，出了个胆比较大的，试探着问道：“长官，他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 顾舟不答反问，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在座的人背后抖了三抖，连忙摆手。 “当然不是真的一定是这个疯子想玩攻心战长官怎么可能是克隆人？” 几人你肯定我我肯定你，在给彼此坚定信念。 顾舟却突然道：“是真的，不过我不是那个克隆的。” “长官！南汐小姐那出事了！”赫然从门外闯进一名士官，与其慌张朝顾舟汇报。 霎时男人瞳孔放大，眉毛蹙起，迈起大步就往外冲出去：“带人！跟我走。” * 此时直升机上的南汐，被蒙起眼带到一处满是消毒水的味道的密室。 她感受到有乘坐电梯一直往下的趋势，不只是下了几层。 等解开蒙布，一个人形大的冰蓝色水晶棺材赫然出现在密室中央。 “顾舟”的身影出现在棺材旁边，抚摸着水晶棺边沿，眼神满是柔和。 这个眼神她很熟悉，是顾舟看她的眼神，那面前的是...... 等她走进，终于看清楚。 水晶棺里安静地躺着一名白金发色的少女，和南汐一模一样的五官，双目紧闭，纤细的手指搭在胸脯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不知为何，南汐心里就是知道少女如果睁开眼睛里面一定是一双翡翠般的绿色瞳孔。 “怎么会......” 第96章 我的保镖不简单13另一个自己 南汐害怕地向后退了几步，刚带她进来的几人准备出手拦住她。 正在这时，“顾舟”出声：“你们都出去。” “是！” 几人的手还没碰上南汐就缩了回去。毕恭毕敬地听从顾舟的话离开密室。 密室就剩下南汐、“顾舟”、和这名白金发少女。 四周空气陷入沉寂，仿佛连人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顾舟”倏然沉肩，在他周围的寒冷温度退散，看起来比刚见面时要亲和可人：“抱歉，用这种方式带你来。” “什么意思？” 南汐不理解。 脑袋里更是一团乱，她不知道是应该先疑惑眼前的顾舟是谁，还是先震惊自己也是实验的研究体，以及水晶棺材里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女，自己是克隆体还是本体？ 这些一件件都比被绑架来得惊悚得多。 顾舟看她皱眉表情复杂的模样，站在昏暗的一角，给了她解释：“带你来是想借用你体内的活性因子复活她。”说完他望向水晶棺—— 少女一头白金头发，她也是众多克隆体之一，是其中最不完美的。她出现了基因缺陷现象，那一头白金发便是象征，在那些人眼里这样一个诞生注定会成为被销毁的失败品，却救了他一命。 * 三年前，他试图从那群人手底下逃脱，却因实验失败带来的后遗症，信息素陷入暴乱，无论在哪他的气息都会暴露。 情急之下他在即将倒地前随便进了一扇门。 “是谁！”惊讶又带有慌乱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门外脚步声阵阵，都是来搜查他的。 他大步上前钳制住女孩并将她的嘴捂住：“嘘。”轻声道，“抱歉我只是想逃不想连累你。” 少女没有挣扎，被顾舟带着贴在门边窃听，门外的搜查声还在继续。 有人一间间敲门检查房间有没有其他人，眼看就要到他们房间。 顾舟身体难受，极致的忍耐让他浑身都冒着冷汗，可神经又陷入高度紧绷，无暇顾及其他。 最后脚步声在他们这间门前停止，屋外两道男声出现。 “还要查吗？从这间起就是另一个实验对象了，而且那位情况不同我们不能去打扰。” “现在什么是时候！让7号逃脱的代价更大！” “那......”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南汐小姐打扰一下，我们正在搜查逃脱的实验体，小姐方便开门配合我们工作吗？” 原来被他捂住嘴巴的这位少女叫南汐。 因为被“禁言”南汐无法说话，外面人呼喊几声没能得到回应。 “是休息了吗？要不还是不要打扰了。” “你在说什么？” “你们！7号在中控室！快那边需要支援！” “是！” 似乎是他们误会了什么，总之门外的人迈着急促的步伐离开，此间恢复安静。 顾舟深深松了口气。 “唔......唔。”被禁锢住的南汐狠狠地用胳膊肘拐顾舟。 他此时已经全然没了力气，软趴趴地倒在地上，彻底昏睡前女孩甜美的嗓音还低低地萦绕在他耳边：“喂！你没事吧？” 他也不知自己留下了什么求救的话可能是一句：“救我......需要抑制剂......” 等他恢复意识，自己正被温暖包裹着，南汐对他解释：“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救了你就活不了了，不过能帮你从他们手里逃脱也好。” 顾舟想说什么却被她捂住嘴。 “报复你的，初次见面就这么暴力！” 毫无疑问的面前的少女是一位alpha，在用自己的生命救他，而顾舟看着她绿宝石般的瞳孔，不禁心头一颤，不知是不是受信息素的影响，接下来所发生的事都失控了。 他当时明明自己都无暇顾及逃脱，却还妄图带她走。 只是这么一次偶然便爱上对方，顾舟自己都觉得荒唐。 带着另一个实验体逃跑无疑是危险的，但不知怎的，被官兵发现后，他们竟将他认成了本体，而之前又有一人逃脱，那位顶替了他的编号7，逃出去的无疑才是本体。 顾舟将计就计蛰伏在此，少女被带回去，按她的意思，她标记omega后便活不了多久，顾舟没忘记要救她，他一步步努力混到了组织高层，暗中向外界曝露组织的信息引人剿灭他们，同时将她和一众实验体释放。 释放当天，他以为终于能和她互诉衷肠，他要坦白自己的克隆体身份，希望不要被嫌弃，希望能给他一个和她永远在一起的机会。 可却世事难料，一年心血等来了冰冷的一具尸体。 南汐被作为克隆体，一并销毁。 “关系好的”研究员看出他很在意这个南汐，便没有毁掉身体而是封在不朽的水晶棺里给他。 他在水晶棺前崩溃得跪下，心里一切都在顷刻间崩塌。 为什么？又不是他们想做克隆体的，为什么？要被毁灭的永远是他们，本体却可以活得好好的。 阴暗曾在他心底滋生，他甚至想过杀掉真正的本体，换取自由，或者干脆自己死了，和南汐一块躺在这棺材里。 可是女孩的笑容总会在他崩溃时出现在他脑海里，洗去他所有戾气。 就这样他一边忍耐从中捣毁组织，一边崩溃着最是准备赴死。 直到他意外从研究人员那得知金发南汐克隆体的特殊性，得知只要本体提供活性因子她就能复活。 顾舟又找到了生的意义。 彼时恰好南汐和神秘男子共游沙滩的消息传遍网络。 他找到了...... 那个自己，还有那个她。 最后一枪击中组织的心脏，毁掉整个组织室为了引开本体的注意，顾舟的目的，是真正的南汐。 他不会伤害她，因为他从本体眼中看到了对南汐的珍视，同他珍视汐汐一样。 第118章 他也不会蠢到杀死本体，取代他的位置，因为他知道，属于自己的南汐、和自己开始故事的南汐是躺在水晶棺里的这位。 一段以露水情缘开始的感情，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在他心里滋生成这样？ 顾舟也不知。 但或许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注定，就像本体的他们也相遇了一样。 * 此时站在本体南汐面前，顾舟表情平静请她帮忙。 他知道是南汐就一定会帮，她的心很软，遇见克隆体的时候他就知道。 果不其然。 南汐忐忑地看了眼他，似在打量：“可以是可以，你能先告诉我你是谁吗？还有我......她是谁？” 顾舟没理由不告诉她，短时间内说明清楚情况后，南汐表示愿意配合他取走活性因子。没有理由的，她就是信任顾舟，无论是哪个。 “顾舟”笑了，仿佛再一次看到希望。 南汐本人的配合让手术来得更加简单，可以直接在机器上操作换取两人的部分脊髓即可。 麻醉上药，南汐陷入沉睡，恍惚间，她像梦到了什么—— 那是一片纯白的地方，没有仍和背景装饰，明明从未来过，南汐却不觉陌生。 意识里，出现了那位和水晶棺里面一模一样的她。 她在和某个声音对话。 有道魅惑的女声问她：“这场梦想做什么？” 她回答的是。 “幸运，给他无与伦比的幸运。” 幸运吗...... 没等南汐深思这场光怪陆离的梦是什么，脑海里就出现吵闹声。 手术结束，她悠悠转醒。 “汐汐！” 熟悉的声音呼喊，而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很奇怪，明明外貌一模一样她却能准确辨认出谁是自己的顾舟。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不舒服？那个混蛋。”说着顾舟已经冲上前将南汐扶起。 南汐这才看清，另一位顾舟脸上被揍起的淤青。 “咳咳。”她病床的右边一道女声响起。 南汐偏过头，那名宛若精灵般的少女活了。 她活了，太好了...... 眼角带有淤青，“顾舟”步履狼狈地冲到病床前。 “你没事吧？” 而南汐面前的顾舟无暇顾及其他，满心是关心她有没有伤到哪。 接到消息的时候他便带人赶来，没有花费时间寻找对方藏匿地点，有一条匿名消息发给了他指明地点，消息附件伴随的是实验组织一直以来所有的罪证，以及他背后牵涉的利益群体名单。 虽有疑惑但顾舟还是来了，在看见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后，他便知晓是他做的。 南汐躺在仪器上，手术已经进入尾声，他不知道这个克隆体的目的，愤怒下揪着人质问。 这种像在照镜子的感觉很糟糕。 他应该庆幸没有伤到南汐，不然顾舟一定会拉他陪葬。 “顾舟。” 南汐温柔的嗓音贯入他耳朵，叫醒了失神的顾舟，他眼中的害怕，担心全都落入她眼里。 如果像克隆体一样失去挚爱，他该多伤心啊。 南汐伸出手，拍在顾舟脸上，不客气地将他拧在一起的五官揉开，轻声解释：“我没事。” 她示意顾舟看向对面病床—— 果然白金发色的南汐眼睛是绿色的，那双充满生命力的眼睛，她和一脸狼狈样的顾舟头贴着头，此间安静，仿佛就只有他们，这世界仿佛就属于他们。 “即使是克隆的顾舟也逃不过汐汐这条链子呢。”南汐眯眼笑了笑，调侃道。 顾舟回复她的是遮住她这双一直往别人家地方看的眼睛，低头吻上她。 真是糟糕的占有欲。 南汐这么作想。 第97章 我的保镖不简单14“别这么狠心放…… 7号本就无意为难南汐，在南汐的克隆体复活后便打算带她隐居a国。 南汐想到了麻醉昏睡时的那场梦境—— 白金发色、碧绿瞳孔，和那道魅惑女声的对话，无一不让她在意。 这个有些过分真实的梦境，自己梦见了，那克隆体是否也会梦见？ 梦里的主角，是她还是自己？ 如果自己只是众多循环梦境里一个无关紧要出场的人，是不是迟早会迎来退场的一天。 和顾舟相处的时间从那时起，好像每天都在倒计时。 南汐怕了。 心里强烈的不安感让她后来几些天不自觉面露哀色，为了不让顾舟担心她每次还是强忍着将其掩盖过去。 可她低估了顾舟，他太了解她了。 在7号和克隆体南汐前往a国时，他借7号的名义邀请南汐去旅行。 自进行非法实验的大多人被逮捕后，tide在网上的舆论也终于洗清，股价回归正常，与南氏和合作继续，事情告一段落南汐便也答应了前往休假，正好也当整理下思绪。 飞机滑过天际，在空中划过一道白轨，碧空骄阳，渐入眼帘的不是a国停机场，而是一座空旷的岛屿。 南汐下来时还没反应过来，偏头询问在身后的顾舟：“不是去a国旅行吗？怎么来这？” 顾舟与7号站在一起，7号正欲说什么，被顾舟无意间拐了下胳膊，看起来就像他不小心打断了7号和克隆体南汐说话一样。 旅行是他们四人一起来的，南汐身旁站的是另一个她。 “这是身旁这位的私人岛屿，近海、远离城市，用来放松心情度假再好不过，于是我拜托他让我们一起来，你说对吧？”说话间顾舟看了眼7号，“多谢。” 7号回瞥了他一眼，默默点头。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这个本体要对南汐隐瞒岛屿是他的这件事，但看见同样长相的人睨眸威胁的表情，他知道这时应该配合。 肯定后，7号二话不说上前牵住南汐：“毕竟我们四人一起度假太招摇了不是吗？这里环境宜人，除了有定期维护工作人员外没人打扰，很适合。” “谢谢。” 南汐没有怀疑，毕竟顾舟除了在她这领工资外，就只有国安处的工作，不像是岛屿的主人。 说话间她恰与另一位南汐对上—— 那双充满生命力的绿色瞳孔，与发色相同的浅金色羽睫挂在上面，随风和她的动作扑闪，只是岛上的骄阳碧空，通亮的阳光落在上面浅浅的形成了一道金色暮霭，即便五官面貌相同，南汐也觉得她很美，很美。 美得与梦中的那人渐渐重叠。 “内个......”她正欲开口。 小手忽然便被熟悉的温度给环住，力道刚好地将她拉入怀抱：“就是这样，没人打扰的二人世界汐汐，走吧我们去那。” ...... * 顾舟领着她走往的是一幢海边别墅，近沙滩处全开放的后院，六米高的巨大落地窗让海风和海面的湛蓝光晕都透进屋里，简约的浅色家居，墙面上还有一个白瓷砖修砌的壁炉，是南汐喜欢的装修风格，进来就不自觉放松。 她和顾舟选了二层的卧室，布局相同的一楼7号选了去。 南汐与另一位自己说好收拾完东西区海里玩，却在换好裙子，拉开卧室门准备出去时，被拦阻去路。 我在门把手上的手被握住，将房门退了回去，咔哒一声房门落了锁。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干的，她可没忘上次这个落锁声发生在游艇上时发生了什么。 顾舟的呼吸已经近在脖颈。 她想找机会和另一个自己相处，便伸手推开他，只是男人的压迫感和身上熟悉的信息素让她身体比精神更快做出反应，出声时已带有沙哑：“刚说好要和她去海边散步的......能不能晚点？” 顾舟压着南汐腰，让她贴在门上，紧张的氛围下屋内安静一片，只有急躁的心跳声和屋外传来的一男一女对话。 “汐汐他们弄好了没，我要不要去叫叫她？” 伴随的还有一阵脚步声。 只是没几步就停了，像是被人拉住。 熟悉的声音道：“来这是我们两两度假的，别这么狠心放着我不管好吗汐汐？” “可是......” 后面是一道惊呼，便没了声。 灼热吐息攀上耳廓：“别这么狠心放着我不管好吗汐汐？” 同样的话从南汐身后的顾舟嘴里说出，已经再熟悉不过彼此的敏感，南汐只能靠一条腿和冰凉厚实的木门支撑，颤着声道：“怎么哪个你都这样......” “因为都爱你。” 话语消失在绵密的拥吻里，情。潮如海浪般涌入，猛烈又让人无措，像一杯烈酒袭来，醉人的同时又让人招架不住。 在这个只有四个人的小岛上，初登岛的第一天便迎来了最热烈的心跳回响。 无论海边金沙藏着何种宝藏，拍在礁石上的浪花如何清凉，都与此时的南汐和顾舟无关。 只是越是这种幸福得让南汐无法自已的状态，越让她在顶峰之余心感空虚。 第119章 被顾舟掰过一次又一次脸亲吻，唤过一次又一次“汐汐”让她回神，最终思绪乱成一团泡沫，和她人一样绵软地瘫在那。 顾舟安抚地摸着她毛茸茸的头顶，炽热的存在感还未平复，他见她总露出一副伤感的模样，边亲吻边在耸动间安抚道：“我们大小姐怎么了？最近几日都见你一副小苦瓜的模样。” 心思被他直接道出，南汐积攒的恐慌与无措情绪都在此刻迸发，晶莹不自觉在眼中晃动，看上去可怜至极。 吓得顾舟赶忙将人圈在怀里，动也不敢动了，拉过被子盖住轻哄：“怎么了？没事没事，我会一直陪着小姐的，不哭。” 怎么他越安抚南汐反而难过得越厉害了。 “叫我汐汐。”南汐呜咽着纠正他，语气不见一点斥责。 “汐汐。”顾舟第一次对哄女朋友有了实感，这次不像往日里略带调。情的诱。哄，他只敢按着她说的做，一步步地，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把南汐再惹了去。 “抱紧一点。”南汐伸出胳膊环住顾舟脖颈，像要把自己挤到顾舟身体里一样，重复地一句又一句，“多叫叫。” “汐汐，汐汐......” 顾舟依言一遍又一遍，也伸手环住她腰，给她借力感受自己。 时间过得分外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南汐才从顾舟的肩窝里露出双眼看向他。 已经染上绯红的眼角，乌睫在眼下打上一层阴翳，樱唇嘟囔着：“顾舟，如果我告诉你，我们生活的世界只是一场梦，梦境会在某一时刻结束，我们的相处时间每天都在减少，你会怎么办？会怕吗？” 此番终于道出了她的焦虑，顾舟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些。 顾舟望着她憋得可怜兮兮的模样，空出一只手抚摸上她脸颊，拇指蹭着闪烁的睫毛，轻点再眼角，闹得她痒痒想撤离，又将她按回。 与南汐害怕的想法不同，他吻了吻她，在两人唇齿间道：“我本就珍惜和汐汐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今后会更加珍惜，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想我不会怕。” 疑惑顾舟的表现，南汐烦闷地拍开还在脸上作恶的手，擒住他，却被大掌反过来包住。 ...... 顾舟吻在两人交握的指尖：“比起害怕这个世界会结束，我更害怕不能用尽这些时间去爱你。我也很贪心，想和汐汐无限期相处下去，可如果因为因此担忧害怕，反而让我们得不偿失了。” 南汐心弦打上的结，被顾舟一字一句，伴随温柔的请问缓缓解开。 “如果梦境的主人是你，醒来后看见和我一模一样的人，那我们的缘分还在继续，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梦境的主人...... 少女的白金发丝在南汐脑海里一闪而过。 主人是吗 不管梦境的是不是她的，抑或是她和顾舟的，但就像顾舟所说，对于他们而言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到全力去爱就好了。 “怎么以前没看出保镖你这么通透？”南汐拧着的眉毛终于完全舒展，心中担忧的化作青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怎么刚还不让我你小姐，现在就点我的保镖身份了？”顾舟漆黑的瞳孔泛起温柔，满眼倒映的全是南汐现在无意识嘴角露出微笑的模样。 他的汐汐怎么都好。 “男朋友，我的标记物，我的所有物，保镖，都是你。”占有欲是相互的，早在那个顾舟闯进她房间的夜，两人之间的纱窗捅破后，一切都没法收拾。 “嗯，还有未来老公。” 方才短暂消停下去的东西复苏，南汐夜很明显的感受到了。 她往被子里探进一只小手：“继续？老公？” 一瞬的她感受到掌心下猛烈跳动，还有顾舟因血液兴奋而放大的瞳孔。 她再度洇在墨瞳里，化作浪花。 * 岛屿上一片岁月静好。 而此时，远离岛屿的s国，傅氏大楼顶层。 一身黑衣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坐在傅总的办公室里，大肆肆地翘着二郎腿，仿佛不把这个傅氏的掌权人放在眼里。 一旁同样在场的傅明宇都不禁咋舌，父亲竟然能容忍这种人。 傅清则坐在老板椅上，望着调查报告，看到顾舟两个字和附带的照片眼底闪过一丝恍然，又很快被他掩了过去。 “瞒了这么久，居然在这等着，你这个外甥可真有能耐。”戴帽男不着调地说出此事。 一旁的傅明宇也很是震惊，没曾想当时见到的南汐身边的那个保镖是自己堂兄。 但傅清则明显不喜这个称呼，更不认可顾舟。他在下定决心把妹妹的孩子丢弃时便步把他当傅家人了，此时顾舟与他毫无干系。 于是男人皱眉道：“你再用这样的语气同我说话，别怪我撤走你们研究仅剩的资金来源。” 戴帽男双手举起，做了个投降的动作：“行。” 傅明宇又瞥了他一眼：“当初支持你们用他做实验，是让你找到将omega基因改造成alpaha的办法，没曾想这么久了，造出一堆残次品不说，还把本体的alpha因子改造成了omega，让他能潜逃在外这么久。”他眼眸一睨，周身温度降至冰点，“现在还被联手咬了一口，真是没用。” “别这么说，这次来就是告诉你，还有挽回的机会。”戴帽男没有直接道出，而是再度欣赏面前青年再度偏执地将和自己有血脉之亲的孩童推向地狱的表情。 傅清则没如他愿：“说。” 戴帽男耸肩：“我们用克隆人做研究的，为了不引起社会乱序会在克隆体身上植入爆炸芯片，能控制其自毁。”他顿了顿，用手点了桌上沏好的茶水，在会课桌上点画。 傅明宇静静听着，不由惊叹，于是他接话：“你是说趁着他们外出一举把四人都炸了？” “你儿子真有趣。”戴帽男不语，只是看见傅明宇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 傅清则捏了捏眉心：“你接着说。”要是自己儿子个人能力能出众，他就不用担心了。 戴帽男紧接着道：“顾舟不是很珍惜南家那位小姐吗？只要用她威胁就好，炸死一个，留一个样本做研究，再完美不过。”他嘴角裂出狂傲的笑。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用拐来的南家丫头造的残次品还能在最后起关键作用，看见美丽的事物坏掉，他再兴奋不过。 傅清则的回答更是让这决定变得好像不是再说要炸死人，而是拆一个玩具一样简单。 连平时习惯父亲的偏执暴力的傅明宇都不禁打起寒颤。 随后任务便落在了他头上。 “明宇，你去想办法把两位南汐小姐凑在一起，南家那边不用在意。”南氏灭了南汐，内部的豺狼虎豹自会行动起来。 傅明宇一味应下。 离开办公室时，外面秘书处放置的电视屏幕上播报着新闻，关于非法实验研究人员的采访，违法被捕的研究人员在牢里忏悔，面对镜头“真情流露”，出于演技太过逼真他仔细看了眼。 办公室门关上，熟悉的面容，同样疯癫的气质，正是还在门内与傅清则聊天的那位。 ...... 显然，戴帽男将自己也克隆了。 明明没有风，背脊却冷得发寒，像被绝对零度的寒冰贯穿，傅明宇迈着踉跄的步子离开办公室。 第98章 我的保镖不简单15顾舟永远爱南汐…… 广袤蔚蓝海洋接壤着天际，世界边沿蒙上一层神秘面纱边际模糊不清，这座只有南汐和顾舟的小岛上，连迎面而来的海风都暧昧非常。 南汐想这段时间的经历大概是她这辈子做出的最疯狂荒唐的了。 尤其是在与顾舟剖白之后，一切都变得坦然。 已经是小岛之旅的第七天，一如既往从床上起来，与前几日不同的是，这次叫醒他们的不是透进窗户的亮光，而是一通急促响了几声的电话。 翌日，小岛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以傅明宇为首带来了傅家家主的口信欲让顾舟认祖归宗。 直升机上下来四五名保镖，围在傅明宇身边，在会客室等待他们的是一身休闲服的顾舟以及一头靓丽白金发色的南汐。 小岛上没有其他人，自是不会有人给远道而来的少爷斟茶倒水，他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对面正坐着的顾舟和南汐形成鲜明对比。 傅明宇看了眼面前南汐的模样，她的模样本就好看，初见一眼时就在他心上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要不然当时自己也不会想试试和她拉近关系联姻的法子，现在面前这位白金发色，与黑发南汐不同的惊艳之色，依旧让他忍不住心跳一滞，惊呼世间怎有如此貌美的容颜，也确信她就是那名神秘人所说的克隆体。 而顾舟这么宝贝南汐定当不会与她分离，他便想当然认为面前这位顾舟是那个克隆的。 本来认祖归宗只是借口，他要的就是和这个克隆体谈条件，于是直接开诚布公地问面前人道：“或许为了区分我应该叫你另一个称呼？” 第120章 顾舟神情和那日他在咖啡厅里见到的一样，明明只是个保镖却一副主人的样子，漆黑的瞳孔里看不透情绪，从容且淡定。 “顾舟，毕竟我和你们要找的那位没什么不同。” “行，顾舟，我来这的目的你们应该都知道。”他故作一副无奈模样，“父亲原本是不想认顾舟回傅家的，这么多年他从未与我们联系，早就没了感情不说，一见到他更会想起去世的姨母和祁盛那个东西，原本相安无事，只是爷爷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如今年纪大了只想家庭美满，为了满足他老人家的心愿我来接他回去。” 说完面前的顾舟没有接话，而是等他下一步。 “没想到先见到的不是他而是你，还挺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的。”顾舟淡淡回应。 傅明宇轻笑。 只是一个复制品，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 他尝试同一旁南汐搭话：“我见过南汐小姐本人，没想到你与顾舟的渊源会这么深。” 南汐不语只是微笑点头。 即便是神秘人所说的残次品，这看不出破绽的微笑依旧让傅明宇再一惊，克隆人真的能做到一模一样吗？ “其实我来这还有一件事，你们知道自己体内有被安置爆炸芯片吗？”不给对面人反应机会，傅明宇接着道，“这是一位朋友告诉我的那位朋友，想与你们做一笔交易，它可以去除你们体内的爆炸芯片，让你们在这个社会拥有合法身份生活下去，当然他也可以随时引爆你们的芯片，如果你们的交易意向不高的话。” “这听起来不像是一笔交易，而是威胁。”不到顾舟呛声，南汐先开了口。 “毕竟只要本体存在克隆体只能过暗不见光的生活，不是吗？”傅明宇见他们没有明确拒绝，于是一副笃定了面前人会背叛的模样。 顾舟：“既然要成交易，那你那位朋友何不亲自来，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没在岛上但如果你想见可以来傅氏。”说罢他拿出一台微型控制装置，“只要我在上面输入芯片的编号，便可以引爆，所以我同你们谈也是一样的。” 顾舟身子微倾想要起身，被南汐拽住衣角坐了回去。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南汐皱眉警惕问道。 傅清则让傅明宇想办法把两个南汐聚在一块，利用两人的生命安危去威胁顾舟，但看样子，现在直接利用他们克隆人的身份去谈交易要来的顺利得多。 仿佛已经看见胜利的曙光，傅明宇抑制不住猖狂的扬起唇角：“很简单，我们需要一份能够让实验继续下去的素材。” “你是指‘顾舟’本人？”这话是顾舟问的。 傅明宇把玩手上的控制器，眉毛轻佻道：“没错，我们身上流着相似的血，再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做破译人体基因密码的素材了，这项伟大的实验一旦成功便能实现人类几种性别的转化，稀缺的alpha在我们家族将会不愁出现。在alpha能掌握社会大多资源的现在，这无疑是很很诱人的，把基因改造加进你与我们之间的合作怎么样？不仅今后能在这个世界光明正大地生活，还能获得得天独厚的基因优势，很诱人吧？” “听起来不错，但你要怎么保证一定兑现承诺？”顾舟单手抚了抚下巴，看起来一副对条件颇为心动的模样。 傅明宇乐了，人心贪婪起来都是如此，就连克隆体也一样，他缓缓道：“傅家赞助这场研究的基金份额转让一部分给你如何？” “现在我们傅氏可是这场实验最大的赞助商。” 顾舟勾起唇角，眉眼间透露出满意之色。 傅明宇心底生出喜悦，大功即成，接下来只要和他们里应外合绑走人就好。 面前两人态度忽然变冷，让人捉摸不清。 而后便是一声。 “傅明宇，你被捕了。”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屋里便出现一群身穿国安制服的警察，举枪对准他，宣告一切结束。 傅明宇明白自己中计了，可他本着交易内容没有留下证据，淡定抬起双手从容道：“各位长官，我想你们没有逮捕我的证据。” 伴随着他这句话，南汐假发解开露出底下如瀑般的黑色长发，还有一只被她捏在手里把玩的录音笔。 “傅先生现在还以为我们之间的合作是有必要的吗？” * 时间回到上岛的第七天早晨，顾舟和南汐被一通急促的电话声吵醒，如果是普通的事情下属不会连打好几个电话过来扰正在休假的长官的。 顾舟在国安处做的事南汐多少知道些，当下属来消息，说调查到傅氏参与基因改造的违法实验时，除了他们居然有安排人调查傅家，其他并没有给南汐带来太多震惊。 与他们得知这件事的同时，7号顾舟的势力也调查到傅清则正在和某位残党进行的要对他们下手的密谋。 关于克隆体身上的爆炸芯片，之前那位与7号关系好的研究人员在保存下“南汐”的身体时就已经取出，许是那名残党对此不知，便想当然认为她与他一样身上都携带芯片。 几人完成了相互信息的交换，最终决定了这个调换身份请君入瓮的对策。 顾舟和南汐负责套出傅明宇的话，查明残党位置、搜集直接能证明傅氏涉案的证据，7号和另一位南汐则通过微型通讯器与他们联系，协助国安在s国缉拿傅氏。 计划比想象中容易进行，傅明宇就这么一步步走进这个为他设置好的圈套。 * 在即将被铐上手铐之际，傅明宇看到了真正的克隆体，才恍然大悟。 然时刻已晚，一切都完了。 他露出疯狂的笑。 很好，既然他家完了，他们也别想好！ 他按下了手中控制器的按钮，输入了南汐芯片的编码。 “你们一个都别想......” 然而下一秒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发生，他只能哆嗦着嘴：“不可能......怎么回事，这不可能！他说了明明......” 没等他继续震惊面前的情形便被人考了手铐带走。 傅氏的漏网之鱼，以及傅清则也被逮捕归案。后者当年将妹妹间接害死，并将亲外孙送去人体实验的事件曝光。 本就被傅清则除得只剩下他一人独大的傅氏，如今他入狱，傅氏顷刻间倒塌，以往合作的关系好的，都恨不得远离他家避免引火烧身，而商人灵敏的嗅觉也让这些人知道，傅氏落下的蛋糕有多么诱人。一边是巨大风险一边是巨大利益，各家有能力的都在等，观察彼此的反应。 就在s国内的几家僵持着不敢动时，刚以和南家合作为契进入国内市场的tide收了这一切。 与傅氏崩盘的合作，只要是好的tide接了过去，部分收益可观的分子公司也被收购走，仿佛一瞬傅氏便彻底成了过去。 南汐度假回来时重新陷入忙碌，南氏与傅氏业务涉及不多，再者她不想费心去洗涤他家，所以在得知tide出手后，不又得震惊，没想到tide家那位风格奇特的老板竟然有这样的能耐和魄力，不由得对他本人产生好奇。 顾舟这些日子在忙结案，南汐想和tide深入合作的事情便没同他提。 在与tide家负责人一次会议上她对对方提出正式邀请，这次她做东正式结识这位合作已久的老朋友。 林涛支支吾吾地应下，南汐只当他一贯的结巴紧张犯了没做他想，要是老板拒绝了她的邀请也没关系，来日方长，合作这么久她就不幸没有能够正式认识的一天。 然后......让她意想不到的认识，来了。 * 就在和林涛提了这件事的晚上，风尘仆仆处理完事情回来的顾舟，像打了鸡血一样对着南汐又亲又抱。 嘴里不停念叨着终于结束了，从今往后能光明正大站在南汐身边。 南汐也替他高兴，在两人越靠越近来一场日常亲密时，她把回家不换衣服不洗澡的他踢去了浴室。 把人踢进去是有原因的，她准备好了一套好看的小衣服要给顾舟个惊喜。 浴室水声响起，几点布料扔在床上，一旁没有被顾舟带进浴室的手机发出白光—— 林涛：老板，老板娘约你见面怎么办？ 林涛？！老板？老板娘？ 没等南汐理清发生了什么，这位早上在一起开会的负责人又给顾舟发了消息。 林涛：我先答应了老板，你有什么安排我再去同老板娘周旋。 ...... 很好。 骗她是吧！ 她就说为什么tide的人每次见她都跟结巴似的“老南总”，感情是“老板娘”！ 惊吓夹杂温怒，还有回想起之前种种时候，南汐耳根不禁泛红。 * 顾舟洗完澡擦干头发，心底止不住兴奋，一想到忙了这么久出去又可以抱着香香软软的女朋友他脚步都欢快了起来。 而后映入眼帘的是穿着片缕薄纱的曼妙背影。 第121章 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顾舟自觉抱住南汐。 “汐汐给的惊喜？” 南汐见他出来笑得比熟透的蜜桃还软还甜，双臂环住顾舟后颈，整个人散发着冰桃甜香，那股专属于她的强烈信息素袭来，顾舟不由得吞咽。 视线向下间更是看清楚了这几片布料藏着的不得了的部分。 他正探手过去，就被南汐骑上的动作压了个机灵。 “唔......汐汐。” 而后是探入的香软小舌，一面渡着甜丝丝的津液软弹，一面往后撤退钓着他像被戏耍的犬兽，一点点探向前。 南汐今天还特别热情，抚摸他、吻他，亦或是在他怀里扭动。 没多会顾舟便招架不住，将人提溜下来翻了个面压在床上。 薄薄的布料掀起，他低头吻了下去...... 一番交战后，南汐揪着枕头埋在里面，鱼在案上正欲行欢。 方才被他吻过的小脚用力，踩在了他的脸上将他踢开。 “睡觉。”南汐忽然像变了个人冷漠地让顾舟睡地板。 懵逼地跌落一旁才注意到手机弹窗的顾总：...... 啊偶。 身后人安静起来，南汐的目的达到，准备今天狠狠地饿他一下。 可就在她闭目准备睡觉时，顾舟掀开被子挤了进来。 “错了。” 认错态度好到爆表，哪还有那端了祁家傅家的魄力，此刻身后的只有南汐的保镖男友。 南汐为自己的瞬间消气感到汗颜，她不语，一味的想看顾舟接下来怎么办。 结果男人见她没反应便抓住她的一只手探入熟悉的地方。 “今天只要能让汐汐高兴，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好不好？” 混蛋...... “没断吗？”南汐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顺着问出这一句。 毕竟刚才被她强行打断。 “摸摸就好了。”像是为了证明，顾舟很争气。 南汐本就没真的生气，只是顾舟的刻意讨好让接下来发生的快感上升到了下一等级。 * 一年后，南汐与tide老板结婚的消息轰动整个s国。 在一众吃瓜路人眼中是两强强联合，是商业联姻到真爱的典范，只有熟悉的人知道，这位神秘天降的结婚对象是一直在南汐身边当护花使者的贴身保镖。 定居a国的另一位南汐和顾舟发来贺喜，南汐和她聊天，在电话里得知对方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南汐像得知自己亲姐妹喜事一样高兴便聊得越来越多。 她才知原来克隆体是没有主体十岁以前的记忆的，他们像在过新的人生，是彼此又不是彼此。 她有试探性问对方有没有做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得到的答案是—— 没有。 一切便也未知了，现在的南汐准备婚礼，只当那是一场奇遇。 直到婚礼进行时心中莫大的紧张和担忧让她再度想起那场梦。 想起是梦，终会醒。 感知到这场梦要结束了，她在婚礼誓词上告诉顾舟。 “如果我与你的相遇是一场梦，那希望梦醒后还能记得彼此。” 顾舟回复她的是一个极致温柔的捧脸吻，吻过她泛着光的双眸，吻过挺翘鼻梁和脸颊。 最后男人目光坚定，以吻封缄，语气态度毋庸置疑。 “不管是不是梦，顾舟永远爱南汐。” 无论真实虚幻，无论时间长短。 新人拥吻间，四周一切化作泡沫，南汐不自觉落下一滴泪，这次晶莹的泪滴化作珍珠，落在了顾舟掌间...... 第99章 嘘！是大尾巴1奴家可以当炉鼎 尚锦城夜晚的街市一片喧闹，充满着小贩的吆喝声和来往人群的谈说。 然此番热市，最为人来人往的还得是城北集市中央的教坊司。 这里无论是商贾过客、还是达官显贵都爱携家眷亲朋来此听曲品酒，今日以往不同的是教坊司新上牌了位乐人，据说此人虽为男子，但姿色卓绝非寻常人士可比拟，什么天上仙，地上妖，千古卓绝第一美人美男都不及半分，新头牌步步生莲，气如清风，只是与他对视一眼都能被勾了魂去。 如此千古妙人初登场，不少教坊司的常客听闻后都心悦前往。 因而繁华的酒楼内，厅客满堂，暖灯绸缎挂于房梁，霓虹灯光下，舞台上舞姬足上的响铃伴随乐人的琴弦声不绝如缕。 已有贵客为见新人一眼苦等三四个时辰，终于耐不住，向教坊司的阿嬷嚷道：“翎娘，你们所说的那位赛天仙的乐人究竟在何处，赶快把人请出来吧，我等都等了半日了。” 被唤作翎娘的阿嬷也很美灧，是教坊司的老板娘也是曾经上台的头牌姑娘，入尘多年如今转为幕后，如今台前主持的也是她：“各位稍安勿躁，新来的乐人最后一曲后便登场，翎娘保证定不会让各位失望。”说话间绕几个音调，像一根琴弦拨弄人的心房。 几位焦躁的客人很快便被安抚住了：“好好好，自是信得过翎娘的，接着来壶酒！” “好嘞～”翎娘甩了甩手绢，衣袖间溢出淡淡脂粉味，混着酒香很轻易便入人心魂。 一旁端酒的小厮便被这一挥扰了阵脚，托盘上斟好的米酿倾倒，正正要洒在一旁桌的一行青衣人士身上。 小厮回过神来时已迟，正欲想稍后该怎么和客人道歉，桌边离他最近的一位清瘦少年便抬起一手，三两下将晃动的托盘杯盏稳住，还顺道扶了扶看起来要摔跤的他。 青白相间的祥云发带，腰上锦缎系了几个大小一致的铜铃，随着少年的动作响动。 “没事吧。”声音勉强算得上爽朗，少年音色低沉些则为男，尖细些则为女。 “没......没事。” 小厮这才定神一看—— 这位公子样貌卓绝，花瓣状的双眸要是在教坊司的姑娘脸上则是魅人心魄，然此时在少年的脸上则朗如清风，一身正气凛然。与他同坐周围的，都是与他气质相符的人，各个浑身都布了清气，但行为低调，若不刻意注意这一方便像空气一般。 嚓！ 一曲结束，舞台背后的纱帐向两侧掀开，吊了全场人好一阵胃口的那位传说中的乐人终于露出真容。 小厮方才才被年轻人惊艳到的心神又被台上那人再度震撼。 侧卧在贵妃榻上的男子，身着轻纱，抬手以扇掩面，头上没有繁杂的饰品，仅有一根银白色的发带随意束发，脚上同样带了响铃。 光是肉眼可见的身形和那双明媚的眼眸就足以让人惊叹，一眼勾魂名不虚传，眼底的那一颗泪痣更是恰当好处让这人多了许多神秘感，水中月镜中花，好看得不似凡物。 “你还愣在这做什么？快去给那边的客人上酒。”翎娘适时打断了还站在原地愣着的小厮。 “哦......哦。”结巴着，小厮赶忙回厨房重新准备酒水。 他离开，翎娘注意到了这桌气质不凡的客人。 她扭着腰走向里面看起来最瘦小白净的一人，别人看不出，但以她从事这行多年的眼力来看，此人定是女扮男装无疑。 “客人，今莫非也是为了我们这位新人来的？”这里也有不少女子喜好小倌，翎娘只当她是不好意思才着男装罢。 “买他要多少钱？”小白脸吭声。 翎娘心想果然如她所料，于是故作玄虚地压低声音道：“这位小姐要想拍下这位新人，要按我们教坊司的规矩来，价高者得。” “哦？要是我想将那位带回家呢？”小白脸话语中带了冷意。 只见翎娘立马冷下脸：“我教坊司的规矩，为了保小倌们的安全和名誉，行乐必须在此，若客人有心破坏规矩别怪翎娘我不留情面！” “呵，妖果然是妖，吸人精气这等腌臜事倒立上牌坊了！”桌上一名剑眉星目的俊朗青年嗤声道。 翎娘震惊间花容失色：“你.....你们！” 有人掐诀解开周身隐气符，厅内其他人终于注意到此。 “这这这！！！玉昆山的道士！这里有妖物！” 台下乱成一锅粥，台上的新人撇眼注意到这方。 见有人发现，翎娘顾不及掩饰，当即准备施法逃脱。 她的动作，也坐实了道士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玉昆山修士，有妖必捉。 “快......大家快跑！”在场的无疑不怕妖邪但凡没被酒灌醉的都撒开了腿往外跑。 “清徐，清莱！将这的人送离，切莫伤及无辜！”领头的是那位姑娘，她吩咐，而后便拔出腰间缠绕的软剑向已经露出妖相的翎娘攻击。 “遵命！”被下令的两人负责将周围人传送离开，并布上结界，一桌的其余道士同样拿出法器加入领头姑娘收服妖怪。 这会他们才知，教坊司藏匿了多少妖物，几乎所有的打手、小倌、小厮，都化形成了妖怪，有的面目狰狞虎头狼爪，有的獠牙犬齿，身形高大，翎娘化形则是尖爪羽翼，是最常见的鸟妖。 第122章 “哼，小道士，我翎娘五百年修为岂是你轻而易举就能收服的！”她是里面资历最老的，也确实是最强的，若是换作普通的捉妖道士下山定不能将其收服。 但是...... 背剑掐诀，须臾间一招便夺去了半数低等妖怪的半条命。 “是......是斩妖诀，你是！！” 是收过力道的斩妖诀，为首的姑娘无心解释，只道：“玉昆山忘尘，奉师命捉拿你等。” 谁人都知玉昆山的道士除魔卫道，为首的是几位长老，其中一位是年纪轻轻便半步脚踏入仙门的归一道长，他膝下直系共三名弟子，淮阳、淮安和忘尘，无一不是捉妖好手，其中最让人敬畏，也最让妖谈之色变的便是第三名，那位道号忘尘的弟子，师门独传斩妖诀只有那名修为颇深的归一道长和忘尘能够掌握。 他们手上封印了无数妖怪，沾了无数妖怪的血。这样一位可怕之人竟是位女子，属实让人难以料想。 只是女子之身影响不到她捉妖本领的高强。 三两下教坊司的妖邪便尽数被收进了捉妖袋。 忘尘，噢不。 应该唤她本名，南汐。 南汐，掂了掂沉甸甸的捉妖袋场一众师门子弟道：“可以回去复命了。” “是！师姐！”齐唰唰几声中气十足，还略带崇拜的附和声。 今天从南汐一道下山来捉妖的有些刚出师的弟子，他们师傅，也是南汐的师叔，很放心大胆地把人交予她带来历练。 然而南汐捉妖，他们除了保护身边无辜的百姓外帮不上什么忙，更多的是在一旁观摩。 正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复命。方才被吩咐去布阵的清徐拎着一人来道：“师姐，这个是刚才没能跑出去，一直躲在幕后的乐人，他虽然是教坊司的人但是并非妖怪，问他也不说话我们不太清楚该怎么办。” 南汐望了眼那厮，是方才还隆重登场，被翎娘吹得神乎其神的新乐人。 长得确实如传闻中那样很有姿色。 她将软剑收好，重新别回腰间：“你叫什么？” “回道长，在下姓顾，单名一个字舟。”乐人开口，他的声音低沉格外悦耳，周身气息年每天在仙山上修炼的道门弟子都自惭形秽。 可眼前只是一平凡人，没有灵力加身，众弟子只当是他长得太过俊朗才让人有了一种如仙君降临即视感。 “行，顾舟是吧，你在这儿是否有家人？需不需要我们把你送回去？”南汐见他是新人的模样，想着应当是被翎娘骗来的，本着好心想帮忙，于是询问道。 “回道长，我的家人在多年前全都不在了，如今孤身一人并无归宿。”明明是一米八的大男子，说话间却让人觉得他有丝可怜，让人不自觉想怜惜，“道长奴家有个不情之请。” 南汐：“但说无妨。” 顾舟皱眉，作似为难地看了眼南汐又看了眼周围的人。 刚刚问他半天没得到半句回应的清徐，抬眸瞅了回去。 顾舟立马把眼睛缩回，又看向南汐。 “道长，方才奴家在台上时偶然听您同嬷嬷说想要买下奴家，请问可否还作数？” 不等周围人震惊以及南汐出言解释，顾舟又道出他震人之语：“奴家不收银两，只求能在道长身前学些本事自保，为您当牛做马便好。” “不不是......”纵使平日里和师门那些大老爷们相处直接了当惯了，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南汐一时间有些结巴。 在她语无伦次的当顾舟接着语出惊人：“道长要是想让奴家做个炉鼎也是可以的......” “口出狂言！”清徐听不下去了，当场准备给顾舟一爆栗。 其他几位弟子没有清徐跟清莱跟着南汐的时间久。只敢暗自握拳叫好，不敢像清徐一样做出实际的动作。 但是！敢如此光明正大觊觎他们大师姐的，快走开啊！ “清徐！” 就在清徐的拳头快要落在顾舟脑门上，顾舟抬手掩住时，南汐出言制止。 清徐睨眼一笑收回了手上的动作。 “道长？”顾舟比南汐高，所以即便是低着头，也需要敛眸望着南汐，似在感谢她及时出言。 南汐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制止只是出于礼貌，毕竟清徐好歹也是习武修道之人，一拳下去普通小妖小怪脑袋都得开个瓢，更何况眼前这位只是一名普通人。 她抬手掩在唇边咳了咳：“我没这个意思，如果有些唐突，那我为之前跟老嬷说的那些话向你道歉。” “不道长不必道歉，道长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顾舟说得激动，“您有所不知，我其实被他们下了妖术失去意识，刚才才清醒了过来。 奴家无依无靠，原本是想在城里谋个差事，谁知刚到这尚锦城就遇到了翎娘的人马，他们见我姿色尚可，便起了歹心，以能付我工钱为由，将我骗到了这里做乐人，我知晓他们做的是这些腌臜事的时候便要反抗，结果未曾想他们竟是妖，直接我用妖术控制住。” 越说他越悲惨：“现在我自由了，是道长您救的我，真的非常感谢。” “感谢我收下了，你可以借着你原本打算做的事情不必跟着我。” “不道长，我现在身无分文，也没有保命的本事，在外面属实任人宰割的羔羊，算我求您让我跟着您吧！”他解开自己头上的发带单膝下跪，“这是我额娘给我的，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愿将此献给道长您以表诚意，还望道长莫嫌寒酸。” “你起来。”南汐上前去扶，不知怎的顺手将那发带拿了去。 “道长，您这是愿意收我为徒了？”顾舟满眼放光。 被这样好看的人这番盯着，南汐耳根有些发热，她没收过徒，一时间盛情难却，事情成现在这样便也先应下。 于是南汐点头。 一旁看到了自家师姐如何陌生男子被赶鸭子上架的一行弟子：...... 虽说对方只是普通人，但作为归一道长的首席弟子，下这么一趟山就收了一个凡人做徒弟，未免也太随意了。 清徐还是敢同师姐说道的：“师姐，这恐怕有些不妥，要不等回山上师傅验一验他再给他分配合适的教导？” 想到所谓的验一验，将修道之人分为三六九等分配到各个师门底下，南汐不由得感到不适。 她不喜欢这种带有歧视性的考核，修道、修仙本该就凭自己的意愿进行，清徐不提还好清徐一提她便想直接将顾舟收作徒弟。 于是一道温柔女声，带有不能拒绝的决绝道：“那你就先跟着我一同上山吧。” “真是太感谢了。”顾舟肉眼可见的喜悦，甚至不知分寸的激动握住南汐的手上下晃悠。 南汐把他当弟子欣慰一笑。 一旁清徐和清莱瞪着，眼睛可以冒出火光：怎么出门一趟他们就多了一个师侄！还是一个像狐媚子一样的人！ * 南汐也认为这趟山下的很奇妙。 好在她这个弟子性格还算讨喜，等到他们回到玉昆山时，顾舟已经彻底和人打成一片。 玉昆山，五山之中，灵气排名第二的修道灵山。 从山顶到山腰有浓郁的灵力环绕，此间灵草灵兽出没，出过不少稀世珍品。 南汐的师门便是坐在玉昆山之巅，一片大理石砌成树木环绕，瀑布从中劈开一泻而下的宫殿内。 他们一行人刚回到山上，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是因为那些有幸被派和大师姐一块下山收妖的新人归来，能同他们讲述下山捉妖遇到哪些趣事，二则是因为—— 那个完美融入队伍之间，却和队伍的大老爷们显得格格不入的帅气男子是怎么一回事？ 咦？一问居然还是大师姐这趟下山收的徒弟？ 师傅！师伯！出大事了啊！ 还没等南汐带着顾舟去到师傅的住处，他收了弟子的消息，便已率先传到了他耳中。 大殿内，眉宇间同南汐有些相似，眼角的细纹勾勒了他经历岁月的风霜，气如清风，和门派给人的印象一样清冷高尚的归一道长，亦是南汐的舅舅正坐在殿内，望向南汐，和那名看起来像个花瓶的弟子道：“想不到你居然收了个弟子回来。” “也是缘分，顾舟他心思干净，是一个修道的好苗子。”南汐对此肯定，并向一旁的顾舟道，“你应该称他为祖师。” 顾舟很听话出声：“祖师。” “你这小妮子。别把我给叫老了，既然你决定收徒，我也不拦你，你的能力也足够把他教好，一切随你。”南砚清比坊间传闻中的要亲和。 归一道长名号在外，如清风明月，修道顶梁，一心降妖卫道，给人印象应是位老古板，但其实本人很开明。 “就这么定了。”南汐知道师傅不会拦她，来见人也只是礼貌走个过场。 闲聊几句后，南砚清让南汐将收来的妖怪关进锁妖塔便准备闭关修炼。 第123章 南汐应下任务，惯例前往锁妖塔，同时也带新收的徒弟在四周熟悉熟悉。 她们昆山派与其他门派不同，收了妖怪后不会将其炼制成丹，或者驯化成灵宠，而是将其困在锁妖塔终身不得出。 昆山派的理念是清除世间所有的妖邪，南汐年幼时曾认为这个理念有些过分绝对，可是她的舅舅还有师伯，玉虚派掌门人带她见过的妖全都无恶不作，让她接受了妖怪皆是邪恶的思想。 这些她也同如今已是自家弟子的顾舟说了。 他听得很认真，南汐还没正式开始教导只是作为闲聊多聊了几句，也不禁因为他认真的态度多说了起来。 一晃将妖怪锁完后便已过时间，她给顾舟安排了自己殿内的住所，准备了弟子令牌和衣裳便同同门师兄商讨下一批捉妖目标。 * 入夜，南汐还未归。 空荡的殿内只剩顾舟一人，这会儿他已经换上了昆山派弟子的一袭青衣，周身散发着的灵气要比这的普通弟子更甚，甚至说他媲美长老也毫不为过。 然此时男人眼里哪还有在南汐面前的“楚楚可怜”，他视万物淡漠，不言不语，恢复到了清徐刚开始同他搭话的模样。 靠着白天时南汐带他走过路线的记忆，顾舟来到偌大的锁妖塔下。 锁妖塔四周雷电环绕，锁妖阵环绕能保证所有妖邪，只进不出，十几米高的楼塔装了上千只妖怪的精魂，里面不停的传来他们痛哭惨叫。 被南汐关进去的翎娘已恢复意识，感觉到锁妖塔外面熟人到来，不由自嘲一笑：“我还当是谁？你这么个小白脸也算是攀上厉害道士了。” 顾舟不语，他只是从千只精魂中准确地找到了翎娘所在。 翎娘接着道：“我现在被关进来了，你来这做什么？想借机报复不成？” “报复谈不上，只是单纯的灭口而已。”顾舟抬起手，从他掌心溢出一股冰蓝色妖力，刹那间进入锁妖阵将翎娘掐住。 “你！！！你是！！！大妖......呃！！”起码有五百年修为的妖怪，顷刻间化作灰烬，毫无还手余地可言。 “都说你知道的太多了。”顾舟拍了拍手，挥过衣袖不留片云地离开。 他是一只青丘白狐，年少时在族长的寄托下前往长白山历练修行。几千年后他修得九尾下山回家，结果等来他的不是同族的欢呼，而是一片荒凉。 青丘已被夷为平地，百里外再无一族人。 他成了狐族唯一剩下的血脉。 为了寻找消失的族人他去往人间，却在路上听说现在世间多的是降妖除魔的道士，无论对方好坏，四处捉拿妖怪。 族人们大概也是被这些道士给捉了去。 可青丘狐族乃灵族，一向不会做伤害人类的事情，此番人类的灭族式的袭击定是有古怪，他便接着深入调查。 怎料还没查多久进入尚锦城便被这个翎娘以她们酒楼接触人多消息灵通的话给骗了进去。 他是九尾狐大妖，能完全隐匿自身妖气，只要不动用妖术人们包括妖看他都如常人。 他便也一直被翎娘当做是常人，甚至妄想将他抬上台买卖。 一曲终了，帘幕拉开那一刻，顾舟扇子掩在面上已经随时准备使出法术将翎娘的教坊司包括她本人在内一举化成灰，结果舞台一柱之隔，让他听到了有意思的—— “买他要多少钱？” “哦？要是我想将那位带回家呢？” 这个小道士，明明衣着清贫，出口却想一掷千金，又明明目的不是在此，偏要装成一副瓢虫样。 只是一瞬，顾舟心底异样攀爬，向万千蚂蚁搔挠心房，真是怪有意思的。他收回法术，在战斗开始之际躲在了帷幕后面。 看见南汐不凡的实力，得知她身份，顾舟想到了更加绝妙的调查方法—— 混入玉昆山。 他顺理成章的成了这个有趣的小道士的弟子，从昆山派这一行人的聊天中了解到现在民间的形势以及妖在人们心中的位置，直到现在，让那个可能让他暴露身份的妖闭嘴。 锁妖塔里没有狐族的踪迹，他的族人并没有在玉昆山，那要调查他们行踪是否与其他道士有关，他还需要深入，等找到族人踪迹将他们带回。 身为唯一狐族的使命。 第100章 嘘！是大尾巴2“狐狸的头是不能随…… 顾舟既已正式拜为南汐徒弟，这位从来以严厉著称的大师姐不日便对他进行教学。 玉昆山上地灵人杰，仙气盎然，是修道圣地，但修道讲究的多为缘，能在这条道上走多久全靠个人本事，作为师父的则是引路之人。 顾舟未习过术法，南汐便从简单的理论与他道起。 无论是师门教意还是功法口诀，只要南汐教过一遍，顾舟就能记住，他学得快南汐便教得多，不知不觉仅七日就让学了普通弟子三个月才吃透的功课，这速度连南汐的师兄淮阳、淮安都是一惊。 赶忙找到她嘱咐道：“你可别光教师侄这些理论的东西，得同时教教凝神、掐诀、画符这些，我们可都是练了好几年的。” 一时教得太快南汐还真忘了，经这一糟提醒她当即叫来顾舟。 互称了几日师徒，现在南汐看他眼神都不自觉和蔼起来。 一青白练功服的顾舟与她在院落中庭，身姿挺拔，一模子月明风清，清风徐徐吹过院落里的一棵百年槐树，带了一片片雪白花瓣簌簌坠落，一时让人分不清谁才是哪个修行十几年的人。 她也不是头一次怀疑，顾舟究竟又没又过修行。 摇摇头，清空脑海里混乱成一团的想法。 南汐挥动宽大轻盈的薄纱衣袖，动作间四周的空气随着她而流动，带着碎雪般的落花在空中起舞，形成一曲曼妙柔荑的雪色花海，最后环过一圈动作，南汐一首牵着袍子，另一手抓着袖口托举着。 乖顺的花瓣已然落入她袖中。 顾舟从来时就这么静静看着，与南汐把她当做徒弟的态度不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把她真正当做师傅。 她前几日教的理论，对于修行千年的他而言不过是些学龄前儿童学的东西，他早在长白山修行时就习过了，今天来是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怀旧的小东西可以教给他，没想却看到了御花这一幕。 只是简单的凝气，左不过就是靠体内的经脉运作，不知怎的她这花哨的做法却叫他没学会。 究竟是没学会还是学不会，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南汐轻咳道：“我刚才演示的是凝气的基本功，你先模仿着学学，有不明白的地方直接问我。” “师傅，方才太快没看清。”顾舟说道。 其实动作他是看清了的，就是心里像被一根线牵着，顺着骨骼经络控制着他，直至大脑控制嗓子反馈。 他还想看。 “行，我再演示一遍，你看清楚。” 南汐没做怀疑，她也不指望顾舟一遍就能学会。 抬手间雪白的花瓣重新飘在空中。 这次顾舟不仅看清了南汐发丝裙摆的掀动，还看清了她每一秒的神情看向的是哪处，呼吸又是急是缓，舞袖间从槐花香里窜出来应是属于她的冰桃甜香。 挥手、落下。 女声从氤氲的气流中传来：“这回看清楚了吗？” 顾舟下意识敛眸：“看清楚了。” 这个人类果真有意思。 “行。” * 原以为和学习理论一样，对于功法的修炼顾舟应该也能很快掌握诀窍。 可让南汐没想到的是，过了一个月他连一片花瓣也没法举起，甚至没法使用灵气。 苦恼之下南汐降低难度，教他从简单的画符做起，如果说凝气需要的是自身的灵力，那画符便可以借助法宝的。 可以说，只要执笔之人有半点接收灵力的可能，那他笔下落的字无论是符与否，都带有灵力残留。 顾舟很听话地抬笔试了，他用的还是南汐珍藏的桃木汁液，画的符笔画也未出半分差错，可就是连一点灵力也感受不到。 南汐开始怀疑是他这个人有问题了。 过去的弟子中也不是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多为某种因素压制了他的经脉，让他没办法调用自身灵力，也没办法使用外部灵力。 南汐眉头微蹙。 顾舟最后一笔落下失败，将玉石笔放在笔架上，抬眼望向南汐：“师傅，是我哪儿有问题吗？” “没，没有，别担心，多努力总有一天会成功的，至少你在理论方面学的很不错。”南汐笑着安慰。 “是吗？”顾舟单手撑起下巴，看着她藏住烦闷，还勉强给他挤出安慰的笑，眼里躲蹿的眸光，闪烁不止。 她不会知道他没法修道的原因的。 顾舟体内的妖丹与道法本就相斥，纵使修行灵力这一点共通，但在其他上若有妖丹抑制他连在道术上使不了本事，若要使催动的也是妖力，而使用妖力会使他暴露，顾舟便很好的藏匿着。 第124章 赫然间南汐抬起手放在了顾舟头上，他的眼神让她不禁觉得他是在为了不能修炼而忧伤，像山间初雪捕猎的毛绒小兽，因为某些原因獠牙未能长齐，一只战利品也没能获得，可怜兮兮的。 这么想着，鬼使神差的手便也放了上去。等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南汐就顺手上下呼噜了两下，一边摸一边道：“真的，你在师父眼里就是最棒的。” 她嗓音甜甜，没有在山下同妖怪交流时那般冷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哄一个几千岁的一米八大高个。 这种荒唐事，恐怕只有南汐做得出。 她摸过大妖怪的脑袋就挥袖离开，独留顾舟一人坐在庭院。 头顶的余温还在，软弱无骨的触感依旧停留，血液因为不知名的情绪膨胀，充斥在耳根根。 顾舟抬起手盖住刚在被摸过的地方，嘴里喃喃：“狐狸的头是不能随便乱摸的。” 摸了，是要负责的。 但她是个有趣又不知分寸的人类，好好的大妖怪就此作罢吧。 * 入夜，玉昆山陷入一片寂静，楼中灯火阑珊，修士们早早歇下，唯独南汐所住的瑾舍还亮着烛光。 书房的窗户透着莹莹烛火，橙黄的光从屋**出混着月光揉合在石板上，晚风吹着槐花树，沙沙声一阵一阵，周围仅剩这处的一点暖意。 这么晚了也不知南汐在做甚。 顾舟来回几趟，把庭院内放置的书本规整再规整，又清洗了用过的毛笔、砚台，最后拿着清扫地面的扫帚，双臂环抱站在书房门口。 他发誓他就悄悄看一眼，确定下她在做什么。 他就是有点好奇。 屏息凝神间，顾舟的意识化作一缕青烟飘进了南汐的书房—— 烛光斑驳地打在少女白皙似玉的肌肤上，映着羽睫在眼底留下一层阴翳，呼吸间鼻翼翕动，有丝娇憨和可爱，半点不像可靠的大师姐。 那撑着下巴的手，捉妖掐诀时利落狠绝，此时却软若无骨，起不了一点支撑作用，和今天摸上他头的时候一样软，粉润的额头一点一点，看上去危险感十足，主人好像随时准备与桌案来一个亲密接触。 顾舟不由得从鼻腔里暗笑。 都这么困了竟还在书房呆着，不知是在看什么。 紧接着桌案上的东西便将秘密揭露—— 一卷竹片微微发霉的书卷看起来有些年头，道士的东西通常都是保护的很好的，除非是那种年份已久饱经风霜的古籍才会有些折损的痕迹。 书卷上写了各种调用灵气的方法，不用想也知道她是为了谁才看这些。然这只是一卷，在她左右两手腕处桌面上还摆了两摞相似的书卷，一边是读过的，一边是还没能来得及读的。 起初拜师是顾舟一时念起的，带着目的性的接触本，如今却换来这般认真对待。 心底的某一处被这一点有一点的脑袋撞上，留下不可平复的痕迹和声响，今夜的风声很吵清风微凉，闹得人心燥又哪儿都热。 又看了好一会，等到异样有所平复。 顾舟才自洽道：罢了，反正都能调查狐族的踪迹。 他收回意识，蹑脚进入书房给南汐施了幻术催眠后将人打横抱起。柔软的身躯落入他怀中，额头惯性轻枕在胸膛，填补了无名空虚，又在一瞬间激起了好不容易平复下的燥意。 要是心脏太吵把人闹醒怎么办？ 不再发愣，顾舟抱着人走出书房。 此间书房的烛光终于熄灭，顾舟将南汐也安稳地放在了她的床铺，并替她掖好被子。 柔软的床榻都是她的气息，比以往接触到的还要浓烈，一呼一吸间胸口起伏，连交换出的空气都是甜的。 身为狐族，这还是头一次尝试被人引诱的滋味。 他加深了施加在南汐身上的幻术，侧躺在塌，狐族特征的毛绒耳朵和尾巴不自觉出现，随着主人低头在南汐身侧餍足气息时，攀上她，平复躁动的妖血...... 睡梦中，南汐感到自己的小腿被某样东西缠住，毛茸茸的似上好的皮毛，挠出痒意又步步紧逼。 她睁不开眼，能感觉到那东西不止一簇，腰上、背后、胸前、颈间，甚至连......都无处不在。 不是轻轻拂过就是环住挠动，痒痒的温温热，带有淡淡的木质香气。 那东西很友善，是在和她亲昵，熟悉的气息和温柔意让她甘愿熟睡，整个人像陷入了温柔乡，软得不像样。 如果是梦的话，再长一点。 再长一点...... 不知南汐因幻术做了何种梦境，顾舟施加的是能让人做美梦的法术，他只是变成了小狐的模样在她身侧躺了一会，小兽本能用尾巴蹭了蹭没做越矩之事。 久久，月色正浓，他才趁着月光离开，皎洁的清白柔光，混着点点微尘，照在他已经重新伪装好的人形上。 漆黑的瞳孔目光晃动，隐隐的透出冰蓝色光点，是那些好不容易抑制住又从细节中迸发而出的冲动。他将全身的灵力集中在妖丹上将其封印，而后好像刚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带着胸口猛烈跳动回屋。 一夜好眠。 第101章 嘘！是大尾巴3生辰礼 翌日晨光熹微，玉昆山的清气正浓时，瑾舍里四处氤氲着水雾，浸没院落中的百年槐树，金色光晕如锦缎般簌簌洒落，给地面盖了层琉璃被，朦胧宛若仙境。 长年累月的练功，南汐没有赖床的习惯一早便清醒。 昨晚的梦境旖旎，她还是头一次做这般真实的让人回味的酣梦，浑身筋骨通络，气血舒畅，像是打了套八段锦，没有半点挑灯夜读的疲惫感，等迷糊着眼伸了懒腰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在床上。 锦被还是她惯用的那套，床边空落落的，往日里要是她自己睡觉定会将床幔放下，然而这些个细丝挂着的玉幕此时正好好的系在床栏边上，再一看身上的衣服，也还是昨天那套，看来不是她困意上头自己走过来的了。 “顾舟！顾舟！”南汐下意识呼喊道。 她的居所，目前只有自己跟顾舟在。 门边很快传来脚步声，随后是清脆的敲门声。 “师傅，我在。” “进来。” 半晌没见门边有动静，许是门外的顾舟避嫌还在犹豫，但南汐衣着整齐，没什么不可见人的。于是她又出声叫道：“顾舟，你进来。” 千呼万唤始出来顾舟终是坐在了她面前。 一时冲动只顾得把他叫进来，却忘了想好怎么开口询问。 顾舟已经穿戴整齐，青色的弟子道袍和整齐的高发冠，正等着她开口吩咐。 南汐便道：“今日怎起这么早？” “师傅，弟子功课不好，便想着早起多练练。”顾舟坐得板正，倘若南汐仔细些便能发现他背后肌肉紧张地收缩，道袍下一双手死死地压在腿上转移注意。 他又一次踏进了她的房间，满是她的气息，还在她醒的时候。 还好昨日已经封了妖丹，不会因血脉的过分膨胀而理智渐失。 有些妖只要烙上了一人的气息，此生都没办法逃离。 “用心了，昨天是把我搀扶进卧房的吗？”南汐选了个即不失分寸又强调师徒关系的形容。 此话一出好像顾舟昨晚不是把人拦腰抱进来的，而是抬着胳膊像抬一个醉酒仙翁一样。 顾舟的躁意凉了半截，恭敬道：“是的师傅，弟子见你在书房睡着了，想着夜里凉便擅作主张将您“搀”了回来。” 不知是不是南汐错觉，她总觉得顾舟说话时好像刻意加重了某词...... “谢谢你，有心了，昨晚我休息得很好，精神饱满今日可以多教你些。”南汐道。 顾舟露出了一脸惊喜的表情：“睡得很好？” “嗯。”南汐不由得感叹，真是一好学的徒弟，“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那师父天天都要睡那么好。”顾舟笑容耀眼，比泄入寝屋的晨辉还让人不能直视。 “啊......好。”只是能多教他一些，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心里说不出的感受，好像心脏里的血液找不到应去往的地方，到处奔涌乱窜，又慢慢回流，暖暖的。 徒儿那么用心做师傅的一定尽心尽力让他能够修炼。 南汐起身：“好！我们继续凝气，让我看看是什么阻拦了你修行！”她一脸正气，势必要把顾舟教导好。 顾舟配合地点头。 而后半日过去。 顾舟像打通了七筋八脉，一下什么都会了，又恢惊人的晋升速度，南汐不禁陷入疑惑。 “怎么你昨日还连基本的凝气也学不会，今天就学会单字诀了？”单字诀不仅要求修道者先学会凝气，还要求要能熟练调动自身的灵力，单是前者要掌握好普通弟子就得花上半月时间，他学起来一下子又超了别人十倍的进程，“你还是人吗？你不会是妖变的吧？” 南汐只是太惊讶，出于本能感叹。 第125章 顾舟却听了进去，立马阻断体内的灵力发动让下一个要施展的法术失效。少年双手交叠，郑重行礼：“师傅教的好，刚才成功许是偶然，弟子还是愚笨了些。” 说完他抬起头漆黑的眸子荡漾出水光，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目光深邃，却是一方幽潭让人容易陷进去。 南汐偏没在意他自谦的话，而是盯着这双眼睛一顺不顺，记忆深处好像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敲击着她，半晌颔了颔首：“......你以后少这样看人了。” 说话间南汐刻意回避的动作，恰好落入顾舟眼里。 都说狐族多擅魅惑之术，他从不曾使用也未曾学过，可此番却萌生出想要好好讨教一下的冲动，只为了让面前这张偏朝一旁的脸看向自己的眼神能多几分除师徒之外的情感。 当意识到自己内心既有这样可笑的想法时，顾舟顿住了，他一只狐妖怎么能对道士有这种想法？ 眼底晃动的眸光沉了沉，那些扰乱他思绪的想法全都混着漩涡埋入心底，他再次鞠躬好的，此番低下了头：“是，师傅。” * 又过了几日，南汐的两位师兄神神叨叨地瑾舍，跟南汐说了一两句后便把她拉走。 顾舟没听清，在他要出口阻拦时，南汐却主动把他留在了舍内继续练功。 明明那两人找她时，她满脸写了抗拒，偏偏又在自己出手阻拦时拒绝。 女人心最难懂，午出晚归还一脸笑盈盈的的女人心更难懂。 顾舟再看到南汐回来时，日落西山，橙红的落日晚霞映满天际，也印在了她笑靥如花的脸上。 顾舟看着却偏心里不是滋味，等到南汐坐下喝口茶的功夫烦闷也久久未散。 他上前给南汐倒茶，扑面而来的除了被热水蒸出的茶香还有一股淡淡的陌生气味。 不是南汐平日里自带的冰桃甜香，换做是普通人类，应当是会喜欢这样的调和香味，柔和又怡神，但狐族的嗅觉灵敏，纵使是这般起起到点睛之笔作用的淡香闻起来也格外刺鼻。 但究竟是香味刺鼻，还是这香味的来源闹心恐怕也只有顾舟心里知道。 南汐迫切地喝掉一杯茶，嘴角扬起微笑开始喋喋不休。 “可算是说破了嘴皮子，才让师兄他们尽早回来，你不知道你师傅今天我差点......” “师傅。”顾舟出声打断，语气里带有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一丝冷漠，“您今天安排给我的我都好好完成了。”就别和我说那些和别的男子出去开心的话了好吗？ 后面这些话在即将从顾舟嗓子里涌出时，又被他咽了下去，回过神来他都难以相信，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较真了？明明他拜南汐为师，只是为了调查狐族去向而已。 顾舟眸光暗了暗，乌睫在他脸上打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南汐却把他这种行为看成是长时间在父母身边的孩子某一天却被父母突然丢下安排一个人看家，心理自然而然地生出怨气。 她今天心情本就喜悦，就像看到顾舟的模样就更是心喜：“很棒！” “......”顾舟有种人族听不懂狐狸语的无力感，纵使他现在说的是人话。 南汐眯眼笑了笑：“其实今天是我的生辰，两位师兄对于挑我礼物的事情拿不准，索性便拉着我人去亲自挑选了，我不想博了他们的好意便随便去选了个剑穗。”集市上卖的东西越来越有趣了，迎合众多女修士的喜好，剑穗是染了香料的闻起来好闻戴起来也好看。 还以为听她解释完顾舟心里的别扭劲会消散点，谁知下一秒，空旷的院落便只剩她一人，顾舟一个脚底抹油不知溜到哪儿去。 此时，顾舟卧房。 对自己不知道师傅生辰还生闷气一天感到无比内疚的顾舟，仓皇下逃到了卧室里。 他活了几千年，只有几百年的时间是在青丘有同族帮他过生辰，其余时间都在长白山修炼，年岁对于他来说早已是无物，甚至都快忘记自己生辰是哪天，可他知道生辰是要送礼物的。 反思下，他开始翻箱倒柜，在自己身上找东西。 没有提前准备的礼物若不送到实处根本毫无心意可言，在时间还没花费太多，南汐还在院内之际，顾舟终于找到合适的礼物—— 自己的伴身灵器，手铃。 伴身灵器，是他修炼成九尾时铸造的封存了半数妖力的强大法器，他的修炼不像其他狐族，长白山的仙灵练出来的法器是察觉不到其属于妖的，施展出来力量将转化为灵力，他有多强灵器便有多强。 千年修为，这半身灵器与世间最为罕见的灵宝再能相媲美不过。 它还呈手链状，刚好适合南汐的手，戴上一定很好看。 想也没想他便把这可以做世间最强法器的手铃送给了南汐。 南汐收到后一脸惊讶：“你这是？真好看的首饰。” 目前手铃在他妖丹封印时使不出威力，因此在南汐眼里看上去和一副精美的首饰没什么区别，对修道之人而言，甚至有些多余。 “抱歉我才知道你的生辰，来不及准备礼物，这是目前我身上最拿得出手的东西，希望你喜欢。”顾舟是真希望南汐喜欢。 而南汐露出了今天最好看的一个笑。 “那就谢谢你了徒儿。” 时间好像停留在了此刻，柔软的笑意顺着眼睛永远印在了顾舟脑海里，他只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她，尽管那东西将来可以取他性命他也想给她。 在不知不觉间，他已认定此女子。 有狐，久居长白山，千年心无所系，如今终遇所安。 第102章 嘘！是大尾巴4狐妖 南汐这久很是奇怪，自从上次做了那场梦后每天晚上都如此，基本上无论白日多累，睡上一觉都能休息好。 梦里那包裹着自己的毛茸茸的东西，南汐怎的都猜不到是什么，只知道它没有恶意，对自己甚至有些讨好意在身上。 生辰过后更是了，那团毛茸茸不再拘泥于当自己的抱枕，它会抚摸南汐脸颊，用针绒轻柔地抚过她眼眸、羽睫、鼻尖、至嘴唇。 梦里想法会更加大胆，南汐甚至以为它是在亲吻她，一个缱绻着极致留恋和克制的吻。 但她始终无法在梦里睁开眼确认梦见的是什么，极度自律的修道之人偏偏那时不能控制身体。 探究欲让南汐魂不守舍了几日，白天依旧教导徒弟，闲暇时望着杯盏发呆。 这异常状态很快便被顾舟发现。 院子里练习一套剑花后，他收起剑，坐到南汐对面。 瑾院依旧安静，一般没人来打扰南汐，开始他还以为是她喜静所以一般不邀请熟识来聚。直到某次他从主动来找南汐的淮安嘴里得知原来不是喜静，而是因为南汐怕顾舟遭到同门弟子的异样眼光对待。 纵使众弟子被教导的很好不会对别人评头论足，但顾舟长得太过招眼，还是她破格收的大弟子，人都是好奇和容易产生联想的生物，只是一点打量便足以让他们有奇怪想法，所幸她便将人都拒之门外了。 如今看到闷闷不乐的南汐，顾舟就是再想每天只跟南汐黏在一起，也要为她心理健康着想。 午间的阳光印在紫砂壶上，槐树上的花几乎要掉光，还剩几瓣悄悄飘落至桌案。 顾舟挽起袖口，自觉握住壶把给南汐倒茶。 单手撑着脸，不知望着哪儿发呆的南汐感受面前有人动作终于回神，伸手接过茶杯：“谢谢，这么快练好一组了吗？” “师傅早上的都练完了，现在已经过了午时。”顾舟提醒道。 “这么快的吗？”想的太入迷，南汐都没有注意时间。正午的阳光透过云层，照清了顾舟额角的涔涔汗珠。 竟都这么久了，她未免有些太把一些东西放心上。 “师傅，你在想什么？”顾舟问道。 “嗯，没事，既然练完了，同我聊聊吧。”她正好可以分分神。 顾舟有些意外，他们平日的交流除了修炼还是修炼，这还是头一次联系说要和他聊聊，她这句话显然不是针对学习的。 欣喜下，顾舟努力压下心中暗喜：“好，聊什么。” “你这倒是问到我了。”南汐弯眸一笑，“闲聊当然什么都聊，修炼、诗文、八卦、兴趣，想聊什么就聊什么，聊到累了为止。” “还能这样吗？”他以为的聊天总有个主题，以前在长白山的时候没人同他说话，亲朋不在其他修炼之人也沉迷修行，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唠家常。 “当然能。”在南汐眼里顾舟的外貌让他看起来非常圆滑，然相处下来他实际上就是个笨拙的臭小子，作为师父的照顾臭小子，她便主动到，“我来跟你聊聊玉昆山的事吧。” “嗯。”顾舟坐得端正地在听。 “你不用一副紧张模样，不是在跟你讲课。”南汐掩唇一笑。 “没......好。”他其实是兴奋的紧张，天知道他能从其他方面了解南汐有多激动，一只把他当徒弟这下总算让他找到点不一样的。 第126章 顾舟沉沉肩，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其实玉昆山是座双峰，还有另外一峰叫玉虚山，喏，就是你每天打坐可以瞧见的那座。” 南汐抬手指了指天边隐约能看见藏在云层之中的一抹绿荫。 方才撑着脸还有些泛红的手腕，欲滴出血，与白皙的肌肤相称，柔得仿佛一掐就断。 每日都能见到的山峰哪有手腕好看，在南汐没注意时顾舟正盯着这双纤手。 恐怕也就他敢如此了，这手下不知打败了多少手下败将，沾了多少妖邪的血。 在南汐偏头回来之际顾舟敛眸，若无其事端起茶壶填茶：“玉虚山也有道士吗？” 南汐：“正要和你说这个，有的。玉虚山的掌门道长，和师傅是多年好友，每三年我们两派都会相约友好切磋。” 稍有一丝愣神：“又说到修炼去了，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个......” “没事我想听。”南汐说什么他都想听，而且这样无厘头的讲话方式莫名戳中了他。 “也没什么，大概就是两派弟子比试，看看双方在过去一年里的实力提升情况，最近一次比试刚刚结束，获胜的队伍将获得提升功力的丹药并下山巡游负责清理妖邪，失败的队伍则在师门里干活，我记得今年是帮清修道长看守炼丹炉。” “炼丹炉？” “是的，像我们主修剑法，玉虚山则主修炼丹。” “他们炼丹用的是什么？” 南汐喝了一口茶，拧眉表情有些不自然。 “妖，玉昆山会去捉在人间作乱的妖邪镇守在锁妖塔下进行教化，而玉虚山则是将其制成丹药用于修炼。” 意外得知这件事，空荡的青丘消失的狐族，顾舟心底萌生出一股不祥之感。 他压抑住自己出口询问：“那他们有没有练过狐妖？” 南汐放下茶杯：“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狐妖多为罕见且不涉人间，我曾有幸听闻过他们是世间少有的具有灵性的妖族，不仅强大而且通人性，便好奇玉虚山会不会放过他们这种行走的‘灵力’。” “行走的灵力”。 顾舟的形容还真是恰当，南汐点头。 “捉过，在我刚上玉昆山时刚好遇见清修道长带领一众弟子擒了几只狐妖来，因为他们个个长得非常耀眼，浑身灵力充沛，我当时还小，便好奇问了师傅师伯抓狐妖做什么。” 她顿了顿，在回想当时的场景—— 师傅的表情不算好看，敛下的眸子深邃骇人。 “师傅当时想了挺久告诉我，他们应是和玉昆山一样，将狐族接回去教化的。” 顾舟心底冷笑。 教化，要真的是教化，他回来时短短十几余年时间青丘为何连狐狸毛都不剩。 南汐见顾舟不语，只当他在认真听自己好奇的事，接着道：“是真是假不敢妄自判断，答案在心里不是吗？” 多半是炼了，但事关玉虚山声誉，她不好同自家弟子多说太多，毕竟明面上玉昆山和玉虚山还是友好往来的关系。 顾舟听南汐说这些话别明白了其中之意，身上狐血在为同族遭遇感到愤懑，同时又因封印的妖丹被强行压制住，想了想，半晌他才道：“他们后面还有在捉狐妖吗？” 未曾想自己这个弟子竟对狐妖这般感兴趣，南汐眨巴了两下眼：“狐妖灵力强大，甚少出行，就算有恐怕也寥寥无几。” “确实。” 顾舟抬起茶一口气喝了下去，他不信那些人。 南汐见他一脸苦愁的模样，和自己在想探究梦境对象时发愁一模一样，不禁道：“你要是有想见狐妖的想法，我可以带你去玉虚山，身为玉昆山的首席弟子这点我还是能做到的。” 顾舟还在发愣。 南汐：“去看看，说不定他们的封妖塔下还有狐族。” “嗯。”顾舟微微颔首，面上已然看不清情绪。 “明日便去吧，顺道了解一下对方弟子情况，三年后的比赛为师可是打算交给你哩，毕竟我只有你一个徒弟，为首席大代表。”南汐其实没真打算让顾舟参加，余下弟子，谁人不是苦练了十多年，纵使顾舟天赋异禀三年的时间对他而言还是冒进了。她后面这话只当玩笑让现在看起来心绪莫名沉闷的顾舟开心些。 怎知下一秒，他眸光静若寒潭，看向南汐的眼神少了往日的随和，仿佛在雾纱下藏了刃，随时准备拔鞘而起，没有人能阻挡他想做的事，他语气坚定道：“您大可放心交给我。” “嗯，好。” 既然答应的这般干脆，南汐也点头回应。 “对了师傅你之前是在烦恼什么？”顾舟没因为狐族的事忘记南汐此刻心情可不算好。 “啊。”刚才她短暂的忘了下，这会被提起已经没有这么在意，她便自然说出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休息的很好。” “这不是好事吗？”顾舟每日都有为南汐施法让她能有个好梦，做梦的内容他无法控制，但一定是对南汐有益处的，她自己想做的梦。 “好是好，就是我一直见不到这个梦的主角是谁，只感到一团毛茸茸天天蹭我。”不怪她好奇心重，每天都做一样的梦，不好奇才有怪。 顾舟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和南汐正说的牛头不对马嘴：“我送师傅的手铃呢？” 说话间他望向南汐手腕，她的手已经恢复往日的白皙，方才挤压产生的红痕已然全无，却也空落落的。 “我没带，它太贵重了，怕带你练功时弄坏掉。”南汐确实有这顾虑，手铃正好好的放在首饰盒里。 “放心不会坏的，带上好看。” “嗯。” 闲聊大抵如此，二人又聊了会便开始下午的修行。 入夜，南汐睡前在铜镜前梳妆，看到一旁简朴的木质盒子，不知怎的想到顾舟说的话。 她从中拿出手铃放在床边，准备明日带上。 此番入眠，梦境终揭晓。 第103章 嘘！是大尾巴5九尾浮生 南汐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大一只九尾狐，雪白的绒毛似初雪后绵软的厚雪地，温暖的体温透过皮毛散发出，淡淡的木质雪松香越靠近越明显。 一双宝石般的深蓝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南汐，她躺在蜷缩在一块的狐身怀里，偏头与它对视。九条尾巴依旧在南汐身上四处揉蹭。 她发誓这会一定不是错觉，这只狐狸一举一动都诉说着对她的珍视和喜爱。 其中一条尾巴来到南汐怀里，她一把抱住上下抚摸，感受藏在绒毛下的骨节弯曲摆动。 她是道士，按理说对妖应该本能抱有捉拿的心思，再不济也会对反复在梦里的狐狸产生怀疑和敌意。 可莫名的，好奇了这么久的梦境对象如今揭晓是一只九尾狐的时候，没有给南汐带来惊吓，而是心情的愈发舒展。于是脱口而出便问道：“每天晚上都是你吗？” 九尾狐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多半是因只存在于梦境当中，所以并不会产生意识。 也因在梦境中南汐便自在了些，她自顾自同狐狸说：“我之前还想你会不会是一床水貂毛毯，这么舒服的皮毛很是少见。” 尾巴这会听懂了她在比喻什么，不满地缠绕紧她的小腿肚。 南汐失笑：“知道了，你不愿意我把你同其他事物一同比对不对，以后不比了。”她抬手拍了拍近在咫尺的狐狸脑袋，上下摸了摸，在绕在它耷拉下的耳朵后挠了几下，“相信你这久出现在我梦里，我还是头一回和妖平和地离这么近。” 要是现实里，早就兵戎相见了。 再度抚摸上尾巴，这会缠绕的力道松了下去，狐狸闭上眼，安静地躺在那。 翌日，梦醒。 头脑清明后的南汐神奇般的淡忘了梦境的内容，只记得依旧是一场舒适的梦。 起来戴上放在枕边的手铃带顾舟前往玉虚山。 她没注意顾舟眼眸里一闪而过的蓝光，是刚才他施加遗忘术残留下的痕迹。 为了不让南汐因太过在意梦境内容而发现端倪。 * 玉虚山与玉昆山是两座形状相似的双峰，可修筑在山上的楼舍却不同，玉虚山的楼顶圆，中庭处还有一硕大的炼丹炉在其中。 一众白衣弟子四处巡视。 见南汐到来他们早已熟悉，纷纷行礼。 “忘尘道长请问前来拜访是有什么事？” 南汐也不藏着直接道：“我来你们封妖塔下看看。” 听闻前来接待的弟子表情凝固，十分歉意地同南汐道：“抱歉，道长，师父他正在封妖塔下闭关修炼，今日属实不凑巧，恐怕您不能进去。” 南汐瞥了眼顾舟，他只是神情淡淡地望向远处封妖塔所在方向。 “你们师傅多久出关？”她询问弟子。 “回道长，师傅刚入关不久，预计需要两年时间。”弟子见南汐没有硬要去的意思，态度也放松下来。 第127章 南汐有些失落地同顾舟道：“抱歉，看来答应你的事得延期了......” 顾舟望向封妖塔的目光收回，落在南汐身上，见她一脸歉意，安抚道：“没事，弟子不一定非要看。” 方才须臾间，他已探查整座玉虚山，没见狐族的半点踪迹，按理说几年前他们曾捉过狐族，应该会留下点气息才对，如今毫无的样子反倒很可疑。 顾舟的时间观念不像南汐，他活了上千年，所认为的两年再短不过，如今调查找到了方向，这点时间耗得起。 于是，在南汐眼里，他是一脸淡定的模样。 这反倒让她这个做师傅的误会成了弟子是在为失落做掩饰，让南汐心里多了内疚。 回玉昆山后她是把曾经学过的所有本领都交给了顾舟，看着他在短时间内成长为了超越众弟子的存在。 * 两年后。 尚锦城一如既往的繁华，然而灯火透明的闹事中出了一桩怪事。 城中从半年起就常有失踪的童男童女，无论官府如何搜寻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一两桩平民的案件，一些人为了不闹大便想将此事就了了去，可自从失踪的是一名来此地游玩的官家孩童才引起重视。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妙的城主，才准备请专人调查。 与此同时，离尚锦城不过二三里出有一地河谷，四周树林茂密，有一条主干道通往城内，这还是附近山里人家会前来取水之地。 一名长相甜美可人的六岁女娃在河边赤脚踩水，大人没在身边，周围是朦胧的月色和蟋蟀声。 树荫打在河岸边，被晚风吹动，看起来像阵阵鬼影，阴森可怖。 孩童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穿透四周。 此时有晚上归来的农夫路过，响起城里最近传闻的童男童女失踪传闻，想友善地提醒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的小孩。 他放下扁担高声道：“小娃！时间不早了，你该赶紧回家莫让阿妈担心个！” 孩童却像听不见他叫唤似的继续踩水。 这年头的小娃真是越来越野了。 好心的农夫还是准备提醒，他走到离孩童只有几米远的河岸边：“小娃，叔叔提醒你该......”没等他把话说完孩童转头。 “鬼啊啊啊啊！！！！！！” 一张只有双眼睛的脸，眼珠部分充满瞳孔，看不到一点眼白，在农夫靠近时从应该长嘴巴的地方裂出一道口，用那诡异的不能称作是嘴的地方呢喃。 “叔叔，过来，陪我玩。” 河岸边只剩下装满农菜的扁担，河里连水面都未荡起涟漪。 玉昆山接到委托时派了正好要下山执行第一次捉妖任务的几位弟子去，其中包括了只学艺两年便超越众人的顾舟。 南汐身为师傅，同时作为有经验的道士带领他们一同前往。 玉昆山的道士出世便造成轩然大波。 他们周身自带的非凡气质，和令人具有安全感、令妖邪望而退却的法力都是吸引人的地方。其中更有甚，是这次出世的里面长得都颇为好看。 连阅人无数的城主都不由得震惊，望着领头的南汐和她身旁的顾舟，呆愣得一时间忘记要说些什么，城主府的家眷也会在周围躲着暗自观察。 城主反应过来后不禁老脸一红，害臊险些在道长面前失了分寸，他简单告知了目前的失踪情况，请一行人留宿城主府。 晚间，南汐来到顾舟房间商量此番如何行动。 怎知敲门进去正好撞见了在更衣的顾舟。 见她进来愣在门口，顾舟淡定转身接着系衣服。 他的淡定换来是她的不淡定。 南汐关上门：“怎么这个时候更衣？” 顾舟已经穿好，拿起外衣准备套上，一身暗色的夜行衣一看便打算在晚上行动。 “弟子想第一天众人以为我们会先休整的时候出门调查应该得到的线索会更多。” 也不知是不是他刻意的，系腰带时非要面朝南汐，将劲瘦的腰杆显露。 南汐掩嘴咳了两声：“你说的有道理，我来找你是商量我们该从何开始的。”她顿了顿接着道，“晚上暗中调查人太多，目标太大，一会我同你一起去就好。” “师傅您不换衣服吗？”顾舟望着还是一身青白道袍的南汐问。 “换，一会用隐匿符中庭见。” 说完她便退了出去。 两人夜行衣会面，彻夜对整个城主府先进行了调查，在确认城主没有嫌疑后才把目光投向其他地方。 孩童失踪的地方都在城内，唯独那民农夫在河岸边失踪。 太分散的目标不好调查他们便从城外农夫失踪的地点查看起。 之前都是童男童女失踪，这会突然出现了一名成年男子属实奇怪。 当两人夜里抵达河谷时，远远地便听见了孩童银铃般的笑声。 道士与一般人不同，当即便判断出此声非人类传出。 南汐知道会成孩童出现的妖邪不多，应是死去孩童冤魂所化邪祟。 顾舟已经上前准备将它封住，南汐却把他拦了下来。 “先探一下它。” 顾舟看着那只习惯性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沉沉点头。 不一会，河岸边多了一男子呼喊声。 “小孩！这么晚了怎还不回家？”出声的是顾舟，既然要调查便以身犯险。 孩童发现他迫不急及待向前靠近，此次它有了一双眼睛和歪七扭八的鼻梁，明显是属于已成年男子，大小与女孩非常不符。 “哥哥，我在等人陪我玩？哥哥要陪我玩吗？” 说罢它化成一团黑红雾气向顾舟袭去。 顾舟躲过攻击后快速使用法器将它封在罩子里，身上甚至没有沾上一点灰。 “放我出去！！！！”几声不同的孩童声从里面传出，它连逃脱的动作都没有，应该是刚成型没多久，还能超度。 “没想到它生了点智但是不多，一心只想杀戮，看来死的时候遭遇很惨......”南汐从身后走出。 方才顾舟的动作一套下来行云流水，没有十几年道行做不出这般麻利，即便是已经习惯了他优异于常人的表现，还是会因他的老练惊讶一番。 “师傅，这个收回去？”顾舟问道。 “嗯，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南汐看了眼天色，他们该和众弟子去捉妖了。 如果这个怨童的产生和城里捉童男童女的妖怪有关他们找起来也会轻松很多。 结果，让人意想不到的是—— 当他们回到上锦城城主府，府上已空无一人，一夜之间甚至包括城主所在府邸全部消失，成了一桩破败的宅子。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南汐头一回遇上这事，强行压制住慌乱保持淡定，心中对此时的场景莫名生出熟悉感，好像过去也有经历过一般。 顾舟则神情凝重望向这片废墟。 “忘尘。”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贯耳似的穿入南汐和顾舟耳里。 这是—— 一身白衣道袍，明月清风，周身泛着清高孤傲的气质，玉虚山清修道长。 “师伯。” 顾舟回头望向此人的眼神谈不上友善。 “我此番出关便听闻尚锦城除了妖邪作祟，情况与当年的林阳城很像，在得知你以前往之后，我立马赶来没想到没能救成这些人。” “师伯您说的林阳城是怎么回事？还有这是发生了什么？” “那是你很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多的我不便同你说，你师傅还未出关目前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一切都与一只名叫浮生的九尾狐妖有关。” “浮生？九尾......” 南汐念出这两词时，顾舟眉毛微挑。 “是的，忘尘，我来邀请你们玉昆山同我们一同剿灭浮生。” 第104章 嘘！是大尾巴6“好想快点得到你。…… 传闻天地混沌之初，世间一片荒芜未生一物，是由古神将富有灵力的种子种在这，而后草木生、生命诞，万物生长，最终诞生四海八荒。 可某日古神陨落，他的血肉化成山川河流，骨脊埋入地底滋养生灵，诞生了拥有智的种族，人、妖、魔。 妖族出生于万物之灵，水里的鱼地上的草乃至天上的鸟皆能成妖。他们有强有弱，只要不被人毁了本源，几乎永生。 魔，由这世间最邪恶的力量汇聚而生，他们没有具体形态，没有情感七情六欲，只知道杀戮和破坏，他们的永生是既定的，只要世间还有一分恶念就不死不灭。 而人类，可以说是三个种族里面最弱的一种，他们没有妖、魔一样的法力，寿命也只是其的千分之一，曾经人类还没能学会使用灵力时是另外两个种族可以随意捏死的存在，可是人类却也最为复杂，他们情感、意识、潜力都不是曾经的妖和魔可以比拟的。有人把他们区别于其他两个种族的那部分情感成为人性，代表了他们的与众不同。 第128章 某日，妖生出了不同于本族人的群类，具有灵性的妖，他们懂得万物法则，懂得人类情感，与人更是天生善意，他们从妖族里独立出来建立了自己能生存的国度——青丘。 而弱小的人类诞生了世界最邪恶的魔，所谓人性的阴暗邪恶，也是远比纯粹的妖要强得多。 ...... * “师伯是说邪恶的魔族附在了狐族九尾身上？”南汐听了清修所说前因后果，得知那位名叫浮生的九尾，是妖魔融合出来的不祥之物，会带来毁灭。 “是的，为师参悟后另外得知了这点，为了世间的安危，我们要找到浮生并毁了他的妖丹，将其彻底杀死。” “此时事关重大，我需要等师傅出关。”南汐这次下山捉妖已经牺牲了几十名同门，这样偌大的决定，她不能私自应下。 更何况她很奇怪为什么师伯不先与长老通报此事。 南汐鞠躬：“师伯还是先前往我玉昆山同几位长老说明原由再定夺吧，忘尘需要先把众弟子的尸骨带回。” 修道之人经常在外除魔卫道，遇到的危险数不胜数，失去生命对他们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但是每一位与昆山出去的弟子即使是尸骨也会被回收好好安葬。 就在南汐抬头的当，已成一片废宅的城主府冒出几声呼喊。 “师姐！大师姐！” 她惊讶回头，发现一同出来的十几名弟子还在，就是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像刚从煤炭里爬出来一样。 她着急的立马过去查看，留下顾舟站在清修旁。 原本的顾舟也会在南汐上前一步时紧随其后的，只是现在他有其他东西要确定。 果不其然在哪些消失在他们身旁的当，一旁看似风光月迹的新修道长，两年前在封妖塔下闭关那位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异样的震惊。 这一模一样，没能逃脱顾舟的眼睛。 事实上，这位道貌岸然的道长，再说出他要讨伐浮生时他就觉得奇怪。 别人或许不知九尾浮生与魔和杀戮毫无关系，他可知的透彻。 因为这位老道士怂恿南汐去剿灭的正是他！ 敢问出生没多久就上了长白山修行，直至近年来才下山然后又跟在南汐身边的他，哪有什么时间去作祟，还屠了两座城。 此老道士绝对是在刻意说谎，印证之前他捉过狐族的事情，此番要杀九尾一定是另有目的，这个目的很大，可能跟失踪的狐族有关。 不过不管他在酝酿什么大的阴谋，对于顾舟而言，重要的是南汐的安危和自己族人的生死，只要他不碰触他的底线，要做什么顾舟不在乎。 清修没察觉顾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摆出一副长辈姿态从乾坤袋里拿出了治疗的丹药，给玉昆山的弟子送了去。 “多谢师伯。” 几十名弟子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南汐已问清他们经历了什么。 一个个回答只知道在彻底昏迷前眼前出现一团白光和黑色的火焰，说要不是早些出门时淮安师兄给的保命符就彻底玩完了。 保命符是这些年南汐同两位师兄研究出来的，能在绝境时刻自主发挥作用保护所有者的符纸，只要保命符没被体现破咒，可以说在危险的情况都能保住一命。 今天是这么久以来，南汐再一次下山，一时间忘记了，还有保命符这一回事，这下好在弟子们没有死亡。 “师伯闭关这些日子，师侄倒是厉害的很嘛，保命符这么厉害的东西都研究出来。”清修道长在一旁听得清楚，向南汐道。 南汐的反应只是笑笑不语。 清修：“不知等去玉昆山师侄可否将符纸同师伯我交楼一二，我也当向小辈讨教讨教。” 弟子们把他这番话认为是对师兄师姐的莫大夸奖，在几人位自家师姐骄傲时，还未等南汐说话，与她一样身穿夜行衣的顾舟先出声。 “恐怕不行，这符纸可是师傅和几位师伯的心血，已经纳入门派独门秘法，不能随意传教。” “你是？”清修这才注意到这个一直低调，站在南汐身边的人，与其他弟子不同，他身上的灵力更为纯至，别人不能一眼看出，而他却能，这可是修仙修道的一介奇才，听称呼他也是南汐的弟子。 “师伯，他是我的弟子，不好意莽撞了，事实上确实如此，符纸已经纳入我们门派秘法，即便是师伯想知道，我也不能随便道与的。”南汐若无其事上前挪一步，身子刚好挡在顾舟身前，遮挡作用没有，但是庇护意思显而易见。 “哦？你个小妮子倒是收起弟子来了，这么说我还是他师祖不成？”清修脱口而出，有意识散发他的威压，在场弟子除了南汐和顾舟没人能挡，都冒出冷汗。 “师祖谈不上，三代及以上的非同门不论关系，我弟子只能尊称您一声清修道长了，毕竟师伯您的威望在外。”南汐三言两语回复道。 顾舟在身后看着心里说不出的暖，她在他眼里是那样的温柔美好，也会在他人要欺负他时站出来露出尖刺，谁知清虚道长这种实力的人顾舟是不放在眼里的，他就算现在与他翻脸也能随时捏死他。 就是南汐这般护犊子的模样，让他想再多看看，多欣赏欣赏。 清修被堵得哑口无言，看着这一个个还生龙活虎的友派子弟面上依旧端得正经：“没能和这位攀上关系，即使我身名再高也遗憾。” 不知其中刀光剑影的弟子还在感叹清修道长的风度不愧为传闻中那般举世无双。 清修望了眼他们身后的废墟，略过刚才的话题：“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你们先回玉昆山。” 南汐颔首，即便他不说当下她也正打算招弟子回去。 离晨光初露天际已无几时，尚锦城翻天覆地的变化势必会带来一阵风波，然这些不是他们除妖之人考虑的。 * 关于清修提及的要联手除掉九尾浮生，南汐心底生出排斥。 许是两年前，顾舟同她提起过关于狐妖的事，她也答应会带他去看看，没想到再提狐妖竟是要捉拿身为狐妖妖王的九尾。 即已回山休整，南汐单独找到顾舟想听听他的内心所想。 师徒二人常坐在经常一块儿喝茶聊天的槐树下，又是一年槐花开的季节，清晨的露珠还挂在槐花瓣上，萦绕在周围的清气把树遮得，比往日多了几分神秘，连热茶上蒸腾的雾气也显得不同。 顾舟习惯性沏茶给南汐斟上。 “师傅有什么事同我说。” “清修道长说的那件事你也听到了，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周围空气仿佛凝固，只听得见茶水落入杯盏的银铃声。 半晌，顾舟才道：“师傅，你认为的妖，是善是恶？” 他却没有回复南汐，而是说了句与此时略显突兀的话。 “妖，有善有恶。”她是这样认为的，包括师傅从前也是这样教她的，“只是......” “只是他们的善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并不重要。”顾舟说话声很轻，悠长地像融入雾气中，透着冷漠与猜不透的深沉。 南汐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没错，只要人们能在他身上看到对自己有利的地方，他们是善是恶并不重要。”都是要抓的。 思绪像忽然被接上，之前一直没想明白清修用意的南汐一瞬间忽然明白，有的想法一旦有了思路便非常透彻了—— 已经身为灵族的狐族，千年难修成的大妖九尾，会被魔附身本身就是匪夷所思的事。且不论二者实力相差如何，光是白狐想修炼成九尾就要历经万重考验，心性坚定可不是随意能被蛊惑的。 再者过去玉虚山就捉过狐妖，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事清修道长所隐瞒的。 “师傅？师傅。”顾舟见南汐一脸思绪如潮的模样出声道。 南汐回过神，一脸笑容灿烂地看向顾舟：“真是越看你越喜欢！” 和他聊天赛过自己冥思苦想！ “我要去找师兄，你先休息会。”她起身风一样的离开瑾院，带走一片萦绕在周围的白雾。 树影斑驳，阳光透过花瓣落下，槐树下坐着的男人，耳根悄悄红了透。 顾舟仰过头倒在地。 “好想快点得到你......” 第105章 嘘！是大尾巴7他要离开，他离不开…… 南汐离开瑾院找到淮安、淮阳两位师兄，此时两人正好在打坐，没注意风风火火到来的她。 香炉上青烟袅袅弥漫着淡淡焚香，被南汐由远及近的声音穿破。 “师兄！！！！” 两人表情都出现一丝裂缝睁眼望向她，刚开口道：“怎么了这么急？” “师兄，清修师伯同你们提去诛杀九尾千万别答应！等师傅出关再做定夺，他想要收九尾可能另有原因，绝不是简单诛......”南汐一口气说了很多，定睛一看师兄两人却一脸毫无所知的模样。 “师妹你慢点说，我们还没弄清楚情况，什么九尾？清修师伯想做什么？”淮安适时给南汐递了杯水，但对于她口中所说的，自己毫无接触。 第129章 南汐哑然，接过杯子放在一旁，尚锦城的事过后清修道长是她一同来了玉昆山与长老商定要不要联手的事，如今时间过去几日，清修一直在玉昆山，而两位师兄却并不知情，她猜想定是商定是在秘密进行且还没有出个结果。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很好的情况，连带着心也没那么焦急起来，而是叫外头的童子关掉大门同淮安、淮阳尽数告知。 约莫一炷香时间，两位的神情都十分凝重，南汐知道她的猜测没有错。 比较沉稳的淮阳先开口：“我有在玉虚山关系好的道友，我记得他曾与我说他们师傅有段时间突然让他们在暗中捉拿狐妖，说是狐妖受魔蛊惑，如今已不是人们所熟知的灵兽，在事情越闹越大之前，让他们先行一步将狐妖收服。” 淮阳认识的那名弟子淮安也认识，他紧接着道：“后来那些被捉来的狐妖都被清修师伯亲自处理，说是分离他们身上的魔气，但具体情况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最后没有一只狐妖从玉虚山离开过。” 淮安：“你知道玉虚山会用妖来炼丹吧。” 南汐点头：“知道。” 淮安接着道：“他们逢妖必捉，最近这几年落入玉虚山手里的妖越来越多，门内弟子也察觉古怪，但是他们不敢妄自揣测师父的目的。 现在，还提议需要我们协助，他的最终目的绝不像表面这样大义凛然。” “是这样的没错。” 几人沉浸思考的当，腰间挂着门派弟子的玉佩发出光亮，耀眼的白色光芒在玉石里忽闪忽闪，是长老用来紧急召唤弟子的信号，现在所有玉昆山的地址要到主殿集合。 南汐抓握着玉佩，眉毛拧紧，屋内焚香依旧，香炉上的现象已燃烧殆尽袅袅青烟绕成一团迷雾消失在空气当中。 想必商定结果下来了，而前方等待他们的却是未知。 淮安、淮阳见南汐一脸愁容，好像是收了个弟子后这个师妹就多了很多曾经都看不到的情绪。 一时感到高兴又顿生悲哀，要是师妹永远快乐就好了。 下一秒，南汐眉头舒展，嘴角上扬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她玉牌排垂至腰间，袖口晃动中想起一阵清澈悦耳的银铃声。 然后是她用坚定十足的语气朝着淮阳、淮安道：“不管他的阴谋是什么，师兄你们一定要记住，凡事留个心提防着，师傅还在闭关，玉昆山现在只能靠我们了。” 一晃而过的是南汐袖底下那一串手铃，像是某种预示，也像是能让人冷静下来的信号。 * 收到传讯前往大殿后，不出所料，由玉昆山的大长老出面，其余众长老支持下召集所有除守山弟子外的弟子协同玉虚山诛杀九尾浮生。 除魔卫道几句口号说出来时，南汐大概猜到清修道长是用什么理由说服几位长老的。 什么为天下大义这些荒唐有假大空的话是披在外面的楚楚衣冠，能耗时几日时间说服长老的绝不是这般表面的缘由，很大可能是清修道长允诺了长老些好处，这个好处可能跟他的最终目的有关。 然而就算他们知道了清修的目的不简单也不能违抗长老们的决定，在南砚清出关前，他们都只能小心谨慎，走一步看一步。 由是，玉昆山陷入了只有南汐、顾舟和两位师兄知晓内情，其余人蒙在鼓里一心与友帮联手除妖的被动局面。 * 决定下来后玉坤山陷入忙碌，南汐到临行前都没能同顾舟说话。 她不知，顾舟看她为了调查清修道长捉九尾的事上下忙碌的样子，心里荡出多少不安，担心他万一哪天身份暴露会让南汐被推向风口浪尖被判与妖为武，更担心她知晓他身份后与他恩断义绝。 他原本应该为离族人消失的真相越来越近感到欣慰，此时却内心沉沉，提不起一点劲。 谎言终究会被拆穿，一些个如将南汐藏起来直到事情结束这样的阴暗想法在顾舟心底萌生，没留多久又被他否定。 思考良久，他决定离开南汐，自己去查狐族接下来的事。 临行前夜。 南汐忽然想到什么，准备给看上去很想见狐妖的顾舟叫来，同他聊天宽心。 还是那熟悉的槐树下，月色正好，清风宁静，这次她为他斟了杯茶。 “平日里都是你给我这个做师傅的沏茶，这会尝尝我的手艺。” 顾舟表情看不出喜乐哀愁，他接过南汐递来的茶杯，食指滑过杯沿：“光是看到茶的色泽......我就知道自己输了。” “师徒之间何谈输赢一说。”南汐笑了笑，顾舟无疑是在捧哏。 但顾舟说的输赢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意指将自己输在了她手里，以狡猾著称的狐狸输给了真挚的情感。 “师傅今天既然是临行前夜，我们来喝点酒吧。”顾舟提议道。 南汐想了想，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和徒儿喝过酒便也点头。 顾舟见她答应动作飞快地不知从哪儿薅来了一坛子酒。 南汐好奇，他随意解释是下山的时候偶然看见酒馆在卖，想着招待两位师叔用便买了。 清白晶莹的酒水倒满杯盏，属于精酿的特殊香气散发开来，刺激一下冲散了刚才还弥漫着的茶香，比茶来得烈一下灌入人脑，还未饮下便略有醺意。 “徒儿，你这酒买的有点东西，应该叫你两位师叔也来了，他们肯定喜欢。”南汐肯定道。 “那还是不祸害他们了，明天就要出发了不是吗？”顾舟扬起笑，将酒杯举起，“师傅，我们也不能喝多，这一杯敬你。”说完他仰头饮下。 “你这么急，一会儿喝醉了可怎么办？这酒感觉挺烈啊。” 果然没半分钟，顾舟的脸颊便泛起红晕，眼前也氤氲起水汽，整个人看上去目光呆雾雾，像极了一具雕刻精致的木偶，若脑袋没有支撑就像随时要靠倒在桌上一样。 南汐双眼微睨，抑制不住扬起嘴角：“你原来是个一杯倒。” 日日青衣束冠，板正得衣襟不见一条褶皱，全然没了初遇时的可怜气质，但现在酒醉的模样，好像又回到当初。 南汐觉得这样的他看起来有些可爱。 “顾舟？”她没喝下面前这杯，而是先试探地叫了叫他，要是顾舟醉深了她这个做师傅的可要负责。 “嗯？”顾舟点着脑袋抬眸看向南汐，清冷的夜色打在他脸上，勾勒出轮廓分明的五官。 南汐心猛地一跳，明明没喝酒却好像跟着他一块醉了。 奇怪的感觉灌入心湖，急需清凉灌溉来获得冷静，南汐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不像闻起来感觉的这么烈，入口是甘甜回味带了酒精独有的苦，却很快被花香掩盖，这熟悉的味道方才混在空气中倒是让她忽略了。 南汐抿抿唇：“这是槐花酿？” “是的。”顾舟肯定，“师傅觉得这酒还合口味吗？” “嗯，很好。”南汐侧坐在蒲团上，再倒了一杯饮下，双腿伸直仰头透过槐树望起天上的月色。燥意还未平复，反而因为酒愈演愈烈。 顾舟赫然俯身，横过桌案探往南汐这面，在南汐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离得很近了。 迷蒙黝黑的瞳孔泛起浅浅蓝光，随后低沉暗哑的嗓音伴着出声：“师傅，你好像也是一杯倒。” “胡说！我怎么可能！”南汐下意识往后退，实在是顾舟离得太近了，呼吸间都有气息在交互。 “那你的脸为什么也这么红？” 红得，他都舍不得将她催眠了，想多看看这比桃子还诱人的面庞。 今晚就是顾舟计划趁着南汐喝醉给她下咒离开的时候。 他是他们的目标，再呆在这迟早会成南汐的累赘，而且他也不敢赌，南汐在知道他真实身份后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以欺骗和利用开始的师徒情，即便两年多相处充满情真意切，也经不得考验。 顾舟双眸越来越深，眼底的蓝光越来越清晰。 倏然，银铃声响，玉骨软指轻抚上脸庞，本就冰凉的触感，混着银白的金属细链更是。 树上的槐花因灵力的暴乱被扰落，相触的唇混着酒香，是除脸颊耳根另一处温热的地方。 顾舟脑海里什么也没有了...... 这个短暂的吻南汐没持续多久，她心里也什么都不剩，被花酿和顾舟的一句问话驱使了体内的燥意，做出凭心的冲动事。 顾舟眼里的蓝光消失，剩下只有氤氲着水汽的乌眸让南汐瞬间清醒。 “我天！对......” 不起两字还没说出口，她被顾舟扼住脖颈仰头，湿软绵密的吻落下，唇齿间槐花香混着彼此的气息愈加清晰，不在浮于表面。 修道之人还是头一次气息这么紊乱，南汐感到近乎窒息才被松开。 顾舟的喉结滚动，拇指滑过她泛着莹润光泽的樱唇，双目再也离不开。 良久他才摇头道：“真是败给你了......在一切尘埃落定前，今晚的事你还是别记得的好......” 第130章 南汐还在迷蒙中，没听清顾舟的后半句话。 男人的双眸由黑彻底变为宝石般的蓝色，她望了一眼后便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顾舟扶住她，将人抱回卧室。 离开前他吻上她额头，用仅他可听见的声音轻语：“晚安。” 第106章 嘘！是大尾巴8微妙 传闻，九尾浮生最后一次现身是在长白山下的水青镇，灵山底下建起的镇城树木常青，河流清澈。 一行人的马车队伍从路中行过，像寻常游商，前方是领头的小厮，尾房财务大箱小箱，车轮还在泥地上轧过一道道车辙。 可倘若有人会仙法便能看出，队伍的真面目—— 浩浩荡荡的青白袍道士，领头的是玉虚山和玉昆山的两位首席弟子，为侧的是像南汐这样的地位较高的首部弟子，而提出讨伐九尾这个提议的清修道长与同时被派出的几名师尊坐于马车。 “前面便是水青镇了，据了解妖狐最后一次出现之处就在那，在它出现前，此番行动我们从头到尾都得隐瞒身份，大家注意。”说话之人是领头的玉虚山大弟子月柏。 南汐偏头看了一眼，隐隐出现在不远处的村落，平平无奇就是普通的山村。 可若真如此，九尾为何会找上这。 “你对九尾出现过在这的事有什么看法？”和南汐想法一样淮安先出声低语，因为人多眼杂声音太小，特别下意识离得近了些。 一只迅速有劲的手横过南汐与淮安，此一瞬南汐像没站稳一样歪向了手主人的方向。 ...... “师傅，山路地势复杂小石小障居多，走路需小心。”此横空而出的手主人是顾舟没错。 南汐没注意，以为是徒弟下意识帮了一把便道了声谢，可这也导致她没听清淮安说了些什么，疑惑道：“师兄刚才说了什么？” 把刚刚一整幕看在眼里的淮安：“......没什么。” 淮安不语，只是忽然觉得出发前南汐和顾舟看起来奇怪的氛围不是自己错觉了。 半晌，抵达水青镇。 镇城就像远处看上去那么富有生机，也正是被灵山滋养出的模样。 镇门口坐了位老翁背着背篓，里面装满药草，像是刚上山采完，回家路上坐在路边歇息。 为首的大弟子月柏上前：“大伯我们老爷南下做生意途经此处，方便问一问镇里有没有可以歇脚的地方？” “有的，我领你们去镇里的客栈，路过我们镇的人啊一般都住那。”大伯为人热情当即背着背篓便要领人走。 一只大掌领过背篓背带往自己身上挎。 顾舟不知是何时上前的，同那位老伯道：“多谢大伯，我来帮您拿。” 大伯看见这么清秀的一个年轻人主动帮自己拿东西，顿时喜得。 “谢谢你小伙子，你们且同我走吧。” 一老一少走在前，一行队伍先马车安置在镇外，因镇子路小，人多太显眼，于是只有几名为首的弟子先行前去。 淮安和南汐在其中。 半路，南汐胳膊肘被拐了拐。 淮安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你这弟子德行也是不错的，师妹眼光不错。” 南汐以为他是在说她选弟子的眼光不错，笑了笑回道：“那是。” 这一脸骄傲的模样落在淮安眼中算是默认她承认和顾舟的关系非同一般了，竖起拇指晃了晃。 顾舟在这时正巧扭头看南汐在哪，于是刚好看到了这于他人无异，于他扎眼的一幕。 有点后悔消除南汐那一晚的记忆了...... 南汐本身道行也高，普通的记忆清除法术容易被南汐察觉，他便还添油加醋用幻术把记忆改得合理了些。 于是乎在南汐脑海里，关于出发前夜的记忆便变成了她来找顾舟聊天，正好碰到顾舟困惑修为迟迟不提升，两人推杯换盏大谈一百种修道诀窍到深夜才去休息。 ...... 早知道再多亲会了。 一想到记忆就想到那个绵软的吻，还是南汐主动的！顾舟就暗暗自喜，方才看到淮安和南汐说话的不爽情绪顷刻间消散。 紧抿的嘴唇转变成了难以抑制上扬的唇角。 “年轻人。” 带路的老翁唤了他一声，见顾舟没听见又唤。 “年轻人，年轻人。” “是老伯，您在叫我吗？”顾舟愣住还没反应过来。 “对，是在叫你。”老翁一脸笑容和蔼，“方才我初次见你，却从你身上感觉到一丝熟悉感，我们是否曾经见过？” “不曾见过，我是头一次来这。”顾舟礼貌回复回去。 这些话同时落入了同行弟子的耳里，但众人也只当是他们在闲聊。 直到老翁后面又蹦出来一句。 “原来没见过，我还以为你和当初那位救了我们村的白衣青年有点关系呢？”老翁笑了笑，正好到了村长家门口，“到了，需要什么可以同村长说，我就在隔壁这药铺里年轻人不必送我进去篓子给我就好。”说罢他接过背篓。 一行人察觉重点，月柏一脸严肃地追问：“老伯，冒昧问一下，您方才说的救了你们村是怎么一回事？” 顾舟没管他们在说什么，而是转身若无其事的插进了注意力在对话的淮安和南汐中间，将两人默默隔开。 “这件事过去好些年了，我们村啊，虽在这长白灵山脚下，却遭过妖邪。”老翁回忆起那一段痛苦的记忆。 “那年流行起了一种怪病，起初和中了寻常感冒一样，人们顶多是发热冒汗没有精力，直到患病的人开始接连死去，死亡时身体还会生出石头疙瘩，大家伙才开始察觉不对。怪事出，人心惶惶，渐渐地家家户户紧闭屋门足不出户，镇城变得毫无生气，石井干涸，草木枯萎。作祟的妖怪终于坐不住了，开始挨家挨户的抓人吸**气，今天死一个明天死一家......”老翁摇头。 “该死的妖怪。”月柏暗骂。 “是啊，真该死，好在最后一白衣青年救了我们替我们捉了那妖邪。”老翁感到庆幸，他是镇的医生，总是在与病痛做殊死搏斗，可人力总是抵不过邪祟，好在有仙人垂怜。 “老伯可知那名青年的身份？”月柏追问。 据他从清修师尊那得知，九尾浮生曾在水青镇犯下杀戮，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位老翁所说的那件事，而九尾不是一般人能收服的，唯一一种可能便是作乱之人亦是平乱之人，所以青年身份很重要。 “这就不太清楚了，我只有幸远远看过恩人一眼，他出现再离开后镇城便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老翁努力回想，“恩人气宇不凡，周身自带一股清澈的灵力，一看便就是修为高深的仙人，就你们那位小伙子，刚才帮我背背篓那位，和他很像。”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顾舟身上，包括南汐。 但顾舟从始至终，事不关己，一脸淡定的模样毫无反应，除了在南汐看向他时偏过头，无意识歪了歪脑袋，似在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南汐被这眼看得奇怪，嘴唇忽然幻感到一丝酥麻，霎时间缓解异样地开口：“没什么。” 玉昆山的人都知道顾舟是南汐收的弟子，也知道这位的平行如何之好如何端正，于是没有像玉虚山那样心生怀疑，而是对这位小师侄调戏他们大师姐的事内心蛐蛐。 谁准你这么大胆了！ 玉虚山则不同，他们看顾舟本就是友门子弟，还是一个成绩突出的新人，简直哪哪都奇怪。 于是在客栈里订好房间后，月柏将此发现秘传给了清修道长。 * 南汐对有人怀疑顾舟的事有所察觉，顾舟同淮安、淮阳住一间屋，在那不方便说话，而她一人住一间，所幸顾舟进她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便单独把人叫进来。 刚收拾完行李的顾舟听着南汐的言灵。 “你来我房间一趟。”屋内人都熟悉的女声，谈不上几多暧昧的语气，却让两位从小到大守着师妹的师兄心头一紧。 淮阳抓着正要往外走的顾舟：“师妹叫你去做甚？” 顾舟盯着被抓住的胳膊脱口而言：“许是商讨些正事。”话刚说完他抬眼便看见淮阳身后拧着眉毛一脸表情怪异的淮安，心里谈不上的爽快，便又添油加醋了一句，“我与师傅在瑾舍的时候，她便经常让我去她屋内，不过那会是去做别的......” 让人难以听出是不是刻意的停顿，半秒后。 顾舟才字正腔圆道：“正事。” 留下僵住的淮阳、淮安，顾舟挥一挥衣袖大步流星走出房间。 淮阳抓人的手悬在半空，半晌才转身同淮安道：“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师妹真的跟这小子有点东西吧。” 淮安点头：“我也觉得，你是不知道这小子一路上对师妹护成啥样了。” 淮阳表情凝重，手终于撤回，放在下巴下作似思考：“我们这两做哥哥的，可得好好把关。” 第131章 淮安肯定重重点头。 * 南汐屋内，没料到顾舟来得这么快，她还在复盘今天老翁所说的事，为调查玉虚山接下来的动作做打算，便听见房门敲响。 她下意识起身开门把人拉了进来。 “晚点我们要去调查那个清修要做什么，估计他不会自己亲自动手，而是会把事情交给那位月柏。还有，他们有人在怀疑你，纵使我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不排除会有来试探你的可能......” 她接二连三的说了一堆，顾舟只是低头望着她，一动也不动，连个点头反应也没有。 那漆黑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盯得明明是南汐的眼睛，可奇怪的酥麻感又从唇部传来。 “你......你怎么不给点反应，老盯着我看做什么？” “是师傅一直拉着我的手，不知道怎么提醒。”顾舟也很震惊，虽然南汐很大可能是不小心，但是这么紧抓住他的手感觉还是很好，要知道除了醉酒那次，她没这么和他亲密过。 装作是在报复提醒，其实是想捏捏小手的顾舟，反抓了南汐手指一下。 南汐瞬间感觉自己像被开水烫到了，这下不仅是纯，手也是麻麻的。 她下意识抚上唇转身。 这感觉真的太奇怪了，手是因为顾舟捏感到奇怪很能理解，但这嘴是怎么回事，难道单身二十年，想找道侣了？ 顾舟在身后默默把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要是没消除记忆，这时候就可以亲她了吧，就可以了吧。 内心知道不可，但却极痒难耐，顾舟缓了缓率先打破眼前的微妙：“我会小心的，他们试探不出来什么。” 南汐眨巴眨巴眼，放下手但没有转身看他道：“嗯，总之万事小心。” 第107章 嘘！是大尾巴9二合一 南汐没意识到顾舟所言“他们试探不出什么”的奇怪之处，只是嘱咐他要万事小心。 这样无条件的信任让顾舟心里愈发忐忑，他的谎言一旦被拆穿那便是莫大的辜负，他甚至萌生出一直欺骗南汐的想法。 不知道就不会失望，他是否能自私一点？ 这座镇子是他刚下山时经过的地方，那时镇里闹了只石妖作恶，正如老翁所说石妖吸食|精气夺走了镇子里数以百计的人命，是因为他的出现石妖才停了手。 不过，与老翁所说有失偏颇的是，他的出手并不是为了拯救镇里人，而是作为刚下山的灵狐想测试一下自己的修炼成果而已。许是下手没轻没重，石妖没挨几招便逃了，此后再没踏入水青镇。 石妖离开，顾舟回了青丘，也就是在这之后，他发现了一片荒芜的家乡...... 水青镇确实是他上次以九尾身现身的地方，不过他确信这里没有人发现他的真身，不然老翁也不会将他误会成仙人。 没人发现意味着南汐不能从这里的人嘴里得知自己的身份。 顾舟对此有几分庆幸。 现在要提防的，也是要调查的是玉虚山那些人。 既然镇民认错了他，那清修是怎么知道就位在这出现过？又是怎么敢肯定他带这么多人来一定能见到他呢？ 随着问题越来越清晰，真相也赫然出现在顾舟脑海里—— 那个遗漏了的也是唯一从镇子里出来可能会遇到玉虚山人的妖，石妖。 虽然只有短暂的接触，但想必长期在长白山下行恶让他察觉顾舟身上的灵力是长白山修炼出来的，也让他误以为顾舟对他动手是为了庇护长白山下的村庄。 这所谓的庇护也误导了清修，让他肯定浮生一定在此。那必然的，为了引出他，清修一定留有后招。 南汐说完后便一直沉默背对顾舟，乌黑的秀发束在脑后，圆润饱满的后脑勺，雪白的脖颈，明明玉昆山的弟子都是这一装扮，他却见她哪都与众不同...... 眼下不仅要防着玉虚山的人试探，防着被南汐发现身份，还要借机查清狐族的事，不是他与南汐互诉衷肠的时候。 正欲开口离开，南汐房门被敲响，熟悉的两道男声从门外响起，打乱了屋内师徒氛围。 “师妹？小师侄？”淮阳声音压得很小，在屋外侧着耳贴到门上，一模做贼的样，淮安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脑崩。 “大胆点！” 真是的！他们明明是来商量正事的，又不是来突击检查！ 南汐听着两人鬼鬼祟祟的动静，猛地扭过头，正好对上顾舟盯着她的表情。 刚才被掩盖过去的情绪又瞬间荡起，望见他深邃的眸子，心跳不自觉停了半拍，着急回应外头两人，说话也变得结巴了起来：“在......在！请进。” 说完她亦迈着步子要去开门。 经过顾舟身旁时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拉住。 他声音温柔，如往日里请教他问题时那般乖巧：“我去开门。” “嗯......” 南汐被顺势摁坐在了椅子上。 开门声响，一双已经摆好架子的身影出现。 “我们来了，听说师妹是在同师侄商讨正事，怎么少得了我们？” 一板一眼说话间，淮安还往门上下施了个结界，让外面的人感受不到里面的动静。 顾舟看着这两人，那种前来故意打扰的心思可谓是非常明显...... 淮阳两只眼睛都快把周围扫射穿了。 “......师伯要不先坐？”面带微笑指了指座椅。 * 这边的热闹在进行，另外一边，月柏已经把从老公那得到的信息传给了清修。 上等房内，拂尘置于桌上，风光月霁的老者坐于椅上，月柏则跪在他面前，等待师傅的下一步指示。 清修是从偶然捉到的高阶石妖那得知浮生的踪迹，他要做的那件事需要大量灵力，光是原先捉的那些妖的还不够，碰巧九尾出世这一只可抵万年修为，简直是苍天在助他。 对于浮生他必须得到！ 月柏带来的消息出乎他意料，可转念想到南汐那名徒弟的模样，怀疑从心中犹然而生。 宁可错杀也不得放过。 半晌，一声苍老浑浊的声音从月柏头顶传来。 “月柏，这是鸢花粉能使狐妖显露妖相的东西，你且拿去至于用在哪儿......”清修递给月柏一个木质锦盒。 月柏接过：“明白师傅。” 用在哪儿，自然是由他自由发挥了。 月柏离开上等房后，清修掐诀给房间设下结界，拂尘轻扫，从他宽大的道袍袖口里冒出一缕黑烟。 黑烟在屋内凝聚成型，渐渐地化作一名少年模样。 少年双目通红，脸上布满了狰狞在一起的黑色妖纹，獠牙显露面露凶相，一对棕色的毛茸茸耳朵、四条由黑雾幻化的尾巴昭示着他曾经是一只四尾狐妖。 清修道长在少年身上使用雷符。 数条放着蓝光的闪电劈下，重重打在他的皮肉上，霎时间皮开肉绽，魔气顺着伤口侵入，让血肉迅速腐烂。 少年因疼痛尖叫不停，叫声却被封在这狭小的房间内。 人前道貌岸然的清修此时哪儿有那般清高的模样，对待生命的傲慢之姿，像蔑视这世界最不起眼的尘埃一般，静静的看着眼前残忍的一幕。 “没想到都这样了你还能挣扎，你说早点给老夫炼了，又何苦受罪呢？”清修一副好好先生的语气劝说被他折磨得扑倒在地的少年。 这是少年和他的主人经历了不知多久的折磨。 纵使疼痛难耐，少年还是紧咬的牙齿：“你个老东西......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啊！！！！” 说话间雷电击落，再一次给少年带来莫大的痛苦。 “冥顽不灵。” 不过也并非没点用处，这个少年是清修筛选出来的最适合用来当诱饵的狐妖。 他扬起拂尘，嘴里默念咒语，在少年的身上施加一道傀儡术。 方才还狂暴挣扎的少年，此刻变得无比安静，任由魔气侵蚀身上炸开的伤口，血肉模糊间已经分不清这模切是从他自己身上产出的，还是外力施加上去的了。 清修将它化作黑雾，从窗口处放了出去。 外头原本还是一片晴空万里的天，霎时间罩上了一片阴霾，暗沉沉的阴森得刺骨。 “接下来就看我的好徒儿的了。”清修隔着窗户望向屋外，面上依旧是月朗清风的道长模样，可若此时有人仔细一看，那苍老的眉目里溢出来的是无尽的贪婪与暴力。 * 面对如此怪异的天气，普通村民察觉不到异样，可是拥有修为的道士们很快察觉定有妖物在此作乱。 而且能够造成如此之大瘴气的定是一只中阶级以上的妖无疑。 “自浮生出现后这里便再没闹过妖，怎么今天忽然又出现了？”围坐在大堂内吃饭的弟子们低声交谈。 “事出有异必有诈，看来是老头动手了。”避免人多眼杂淮阳对清修的称呼毫不客气的改为了老头，并且用只有桌上四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第132章 “他在装神弄鬼什么？”淮安疑惑，不明白他放出一只妖来的用意。 南汐也在思考。 顾舟一脸表情凝重，因为周围的气息他太过熟悉，是族人的妖气，只是里面掺杂了一丝让人厌恶的成分，不似寻常。 不知族人遭遇了什么，如果真的是清修动的手，那此招定是为了引他现身，他就算再担心族人也不能贸然行动。 拿起筷子夹菜的手不停，同时耳朵也注意着周围人说话的声音。 师徒连心，南汐也从容地在夹菜。 用完吃食，及时他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诛杀九尾，但明知百姓现在面临另一只可疑的妖，作为道士不能无动于衷。 淮安、淮阳当即安排了自家弟子去镇中百姓家布上结界，好在妖怪前来时能保护他们一二。 南汐站在客栈门前卜卦，赫然感到肩膀被人推了一下。 偏头一看竟是绊到门槛的一名玉虚山弟子。 “道友当心。”她客气的对此次友派的弟子道。 那名也一副不好意思模样，扶了扶后脑勺：“抱歉师姐，走的太急了。” “没事，你去忙吧。”南汐摆手。 弟子也鞠躬离开。 在转过客栈的街角，他站在不知何时就隐匿在此的月柏面前：“师兄安排给我的任务已完成，鸢花粉就撒在了玉昆山那些弟子的屋内。” “嗯，可以。”月柏双手环抱点头。 “不过......”那名弟子唯唯诺诺，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不过什么？说。”月柏眸光凌厉，师傅交代的事可容不得一丝闪失。 “刚才我不小心将花粉撒在了玉昆山的忘尘道长身上。”弟子越说越紧张，“我已经道了歉，她说没关系，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月柏先是一愣，而后摆手招呼他下去忙。 清修师傅给的鸢花粉有经过特殊处理，除了狐族外，其他人很难分辨这味道。就算是玉昆山那个实力强劲到变态的南汐也不可能凭借人类的感官能辨别出，想到这次要试探的对象和她的关系，冒失弟子倒是无意间做了一件好事。 月柏侧头瞥了一眼客栈门外，那一抹清白的身影已不知所踪。 他亦潜入深巷的黑暗里，暗中观察。 * 被撞过后的南汐原本想接着算一卦，结果反手便被一拉，是熟悉的力道。 顾舟的气息出现在身后，声音仿佛是在耳边响起：“师傅，师伯交给我的已经全部完成，师傅这可否还有需要安排的。” “暂时没了。”背对着他的感觉很奇怪，南汐转身回答顾舟。 每当两人单独相处时，奇怪的感觉还是会从她心底溢出，在脸颊要出卖自己前，她快步走向客栈楼梯，与顾舟拉开距离。 被留在门口的顾舟，望着楼梯的方向紧紧拧眉。 如果说放出一只狐妖是引他出来的诱饵，那满屋散发的鸢花便是清修对他的试探。 包括顾舟在内的所有狐族确实对鸢花的味道无法自拔，但清修想不到的是，他早已为了修炼道法封闭了妖丹，此刻的他就算能分辨出鸢花的味道，也不会因此妖化。 可恨的是，他们竟然将花粉直接撒在了南汐身上。 外头那只同族嗅到这抹气息会直接朝南汐袭来，他得在一切发生前阻止。 * 南汐回到房间不久，窗外便响出动静，急躁的撞击声拼命地破坏她施加在屋内的结界。 这一看便是冲着自己来的，南汐对于对付一只中阶妖还是手到擒来，正好还能借此妖弄清清修道长的目的。 她扬起衣袖用灵力打开紧闭的窗户。 一团黑色雾气伴随闪电出现在屋内，看不清妖的原型，他的尖叫声周深散发出来的气息都不似寻常妖，倒是有一股魔气。 正觉奇怪，黑雾便朝着南汐攻来，她要调查就不能使出杀伤力极大的法术，于是下了几个定身咒出去。 奈何黑雾的动作很快，在房间乱窜丝毫攻击不到。 就在这时，一声音银铃声响起，熟悉的南汐好像在哪儿听过？ 不似玉昆山的铜铃，那清脆的声音细腻，伴随风声入耳。 而后，是一袭白衣长发的最美男子出现在屋内。 男子挡在南汐身前，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雪松香，灵力纯净犹如月下扶桑，月朗风清。 南汐脑海里赫然出现老翁所说曾经救过水青镇的那名仙人。 若是分不清灵力的凡人确实会将此人认成仙长。 可南汐知道，面前这，是只妖。 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九尾浮生。 不知浮生为何出现在这，南汐震惊之下不敢贸然对他出手。 且不说对方看起来不像具有恶意的模样，这就这么水灵的跟对面那团黑雾打起来又是怎么一回事？ 电光火石间，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南汐屋里乱成一锅粥，她正欲趁那只妖被浮生牵制住的时候，用阵法将其抓住。 没曾想，屋外淮安、淮阳赶来破门而入。 阵法被打断，白色身影拽着黑色雾气从窗口逃了出去。 “你没事吧？师妹！”淮安呼出声，他们正好布完法阵，远远的就看见一团黑雾朝着南汐所在的房间冲进来，想也不想两人不顾会暴露身份直接施法来到这。 混乱已终结，留下一屋子打斗痕迹。还有因为一阵风吹过，在窗口处晃晃悠悠的帘子。 “刚才发生什么了？”月柏也姗姗来迟，站在南汐屋门口询问。 “没什么，今天作恶那只妖出现，我方才在同他打斗，只不过不小心让他趁乱逃了。”不知出于什么心，南汐藏住了关于浮生出现过的消息。 “此妖看上去甚是凶狠，忘尘得小心才好。”月柏说着关心道友的话，可话语中却丝毫不见意思关切，两眼不停的打量着房间。 淮阳挡住了他的视线：“多谢道友关心，我想我们需要先平复下师妹的情绪才是，还望道友回避。” 月柏瞥了眼赶人意思再明显不过的淮阳，压着嗓好声道：“可以，不过既然妖物已经出现，我们得赶紧顺着踪迹抓捕的好，以免伤了镇里的百姓。” 淮阳不语只是朝着月柏摊手，示意他请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南汐和两位师兄。 对于二位信任的人，她没必要隐瞒，于是便简单的诉说了方才的情形。 淮阳：“这么说来浮生果真不像清修所说那样中了魔。” 南汐点头，真感染魔气的妖周身气息是黑的，正如清修放出来的那一只。 “他竟真在这出现了，那清修一定会想方设法捉他。” 不过让几人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那传闻中的九尾竟会如此简单的就出现。 一切谜团像一抹烟云萦绕在南汐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但又有说不上来的感受。 想起那一抹背影，清脆的银铃声。 “不过就算浮生和刚才那只妖看上去像是在对打，也不能判断他就是一只好妖。”淮阳颔首，他们玉昆山不似玉虚山，逢妖必捉，在怀疑清修的同时也得对浮生的品性加以判断。 “确实如此，师妹你的手铃呢？”淮安在说话的当，无意识注意到了南汐的手，平日里都戴在手上的手铃，此刻却不见踪影。 此话一出，南汐看了眼手腕，巨大的冲击感席卷大脑，即使她再相信，此刻也不能劝自己盲目。 眼中震惊的眸光晃动。 淮阳见状重重敲在了淮安的脑袋上：“你问什么呢？”他认为南汐的表情是在不好意思，谁想被人知道这带有特殊含义的礼物私放在哪了啊！ 况且这不是问这事的场合，珍视的东西不戴在手上的唯一原因，必然是不想那物在收妖时被损坏。 淮安被一敲也心领神会，下意识捂嘴。 两双眼睛又直愣愣地望向南汐。 然而，南汐不知两人心里的小九九，她现在已经听不进其他事，依旧是一脸表情凝重。 半晌她透着冰冷的嗓音才出声道：“师兄，你们看到顾舟了吗？” * 顾舟暂时性解除了对妖丹的封印，在自己脸上设下幻术赶到南汐屋内。 好在敞开的窗户和在里面四处乱窜的族人让鸢花的气息削减到他还能抵御的地步。 打斗间，凭借对南汐的了解，他能察觉到她在身后伺机而动。 只是现在还不能同她面对面对上，这个被魔气侵蚀的族人他得带走解决。 顾舟故意遮挡住南汐的视线，让她难以瞄准下咒，他得庆幸她的攻击目标不包括他。 僵持的当，有人从外面突破，也正好给了他趁机拽走族人的机会。 顾舟牵制住这个被魔气侵蚀的族人离开镇子。 手下的族人面容陌生，他离开青丘千年，想来他定是他离开后才出生的。 对待小辈顾舟下手瞬间轻了些，可也因此擒着他后颈的手臂不小心被挠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一丝黑色魔气趁机钻了进去。 第133章 来到镇外一处树林，他便展开结界迅速收服。 狐族以尾巴数量定强弱，但是九尾与其他尾狐妖有着质的差距。面对彻底展开妖态的顾舟，少年很快被拿下，清修的傀儡术被破坏。 少年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澈，望见眼前一身白衣似雪的九尾，过于卓越的样貌，即便是在狐族这样长相普遍惊世的族群里也傲立其中，与众不同的妖气，一呼一吸间都在散发着的灵力...... “主君......” 少年认出了此人，就是他从小在长辈口中听说的，那位出门修行的青丘主君。 他颤着浑身是伤的身子下跪，伤口被魔气侵蚀许久，早已疼得麻木，动作踉踉跄跄却不带丝毫犹豫。 顾舟立马用灵力扶住他，给他施展治疗法术。 “多谢主君。”少年看见从顾舟指尖散发出的清澈灵力，一点点灌入自己伤口把魔气驱散，清凉感袭来绽开的皮肉开始一点点愈合。这是多么纯粹强大的灵力，九尾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安全感。 阿爹阿娘他见到主君了，狐族有救了...... 顾舟沉默地给少年治疗好伤势，手臂上被划拉出的伤口开始刺痛，溜进他体内的魔气也在躁动，但此刻不是顾及它的时候。 离开这么久他怕南汐起疑。 “你。”顾舟指了指少年。 作为第一个被拯救的狐族，还幸运遇到主君的少年立马表现出要誓死效忠的模样大声曝出自己的大名：“主君！小的嵇牙，主君唤我牙子就好！” “......嵇牙。”如果不是顾舟已经在人间生活两年，他一定会唤他牙子的，“除了你以外的其他族人呢？” “回主君！百年前就有人类道士开始大肆捉拿我族，三年前......就全都落入臭道士手里了。”嵇牙想起那段充满血泪的记忆牙梗发痒，怒意和委屈被他强忍在嗓子里，让他不至于在初次见面的主君面前失态。 “你说的那个道士可是一老者，用妖炼丹，给你注入魔气的可也是他？”看到嵇牙时顾舟几乎已经判定族人在清修那的遭遇，定不会比他好到哪儿去。 “回主君，是的，我听一些小道士都唤他清修师傅，此外他还在族人身上设下禁制隐匿我们的气息，在封妖塔里每日雷刑折磨，直到承受不住魔气死亡，再带走炼丹。”嵇牙哽咽，他曾亲眼看见阿爹二娘的六条尾巴尽数折损，浑身是血地连人形也无法维持地被人抓着腿带走。 顾舟皱眉，即便嵇牙再努力掩饰内心的愤怒他也只是一名不过百岁的小狐狸，可想而知，狐族究竟遭了多少罪。 “清修......”狐族血脉让顾舟内心对这个折磨族人的罪人充满愤恨，他恨不得现在就去宰了他救其他族人。 他的额前显出淡蓝色妖纹，在近乎发狂的瞬间，衣袖里，那块玉昆山师门的令牌亮起青光。 是啊......他怎么忘了，他不是孤生一人。 他可以成为罪狐，但南汐绝对不能受到牵连。 【看来，我们要暂时分开了汐汐。】 顾舟拿出令牌握在手中，用灵力回答对面焦急的呼唤。 嵇牙不知道这亮晶晶的玉牌是什么，也不知道主君在做什么，他等着和主君一起救出族人。 但是，顾舟脸上却不见愤怒，反而多了丝复杂的悲伤。在收回玉牌后，他单手一挥，对嵇牙施了幻术。 “我把你变成我的模样，一会儿你且按我说的做。” ...... * 疑惑一旦生出便再也止不住，南汐开始回忆顾舟自从来到这的奇怪之处，还有对狐妖好奇。 只是两年的师徒情，加上最近生出的怪异之感让南汐不想再往深了想，她等着顾舟给她理由，一个又能相信他的理由。 玉虚山与玉昆山众弟子，在月柏的号召下聚在一起。 清修道长解除了施加在弟子身上的隐匿术，此刻一种道士的身影样貌出现在百姓眼前，浩浩荡荡的，给人莫大的安全感。 “竟在灵山脚下做如此之乱，我等修道之人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恶妖怪，众弟子听令！今晚捉拿浮生！” 是的，制造出混乱的罪魁祸首，将混乱苍生的帽子扣在了浮生身上。 街上损坏的摊位，破败的石路，被浊气侵蚀瞬间失去精气的人，以及在木梁上留下的爪印...... 一片混乱。 百姓纷纷祈祷道长们能捉到妖怪，毕竟谁也不想再遭遇十几年前的灾难。 月柏在前面说话，南汐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倏尔，一声呼喊从远处破空而来。 “师傅！快走！” 顾舟的声音穿破四周直直响彻在南汐耳边。 要是说之前她还怀疑顾舟就是浮生，那此刻这种怀疑都化作担忧烟消云散了。 顾舟遍体凌伤来到她面前，身后追赶的白色身影，面容虽下了幻术看不清，但分明就是之前挡在面前和另一只妖打斗的浮生。 他以九尾的形态展露在众人面前，手上指甲还沾了血，一看便知是谁的。但那股来自大妖的抑人气势，让众弟子顿时都抖三抖。 南汐看见遍体凌伤的顾舟，将袖子里的丹药递给他：“服下，师傅去去就来。”因愤怒而颤抖的手在拔出腰间的软剑时又无比坚定。 不管浮生是好是坏，伤了她的弟子，他这这狐狸毛别想要了！ 玉昆山的忘尘道长，出手即绝杀，在极高的修为下，众人见识到了她是怎样传说般的存在。 一抹银光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朝着浮生的方向刺去，与神灵之下的九尾妖狐对打，南汐竟然毫不见下风。 “这简直太棒了！哈哈哈哈不愧是你外甥女啊砚清，没让我失望！”清修看见眼前这一切，惊叹于南汐的实力，嘲弄着九尾妖狐不过如此。 “月柏，九尾交给忘尘，你带其余弟子护好百姓为她护法。”清修吩咐道，他要在一旁好好看看，这九尾是如何落入自己手里的。 南汐那个弟子是不是浮生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凭借那只小狐妖就引出了九尾，这结果于他而言再好不过。 作为狐族首领的九尾并不会伤害族人，所以在小狐妖伤到他，九尾身上染上魔气，他的行踪即暴露。 清修内心狂笑，九尾啊！祂生来就是祝他飞升的！ 中央在打斗，而在不起眼的人群边。 “喂！师侄你没事吧，师伯替你疗伤。”淮安望了眼遍体鳞伤的师侄，又望了眼南汐，他还是头一回见她这么生气，眼下这小子可不能再多点什么损伤了。 只是面对淮安的关心，顾舟依旧是一脸呆愣地盯着南汐的模样，淮安叫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应道：“好，多谢师伯。” 总感觉哪有些奇怪的淮安和淮阳：...... 第108章 嘘！是大尾巴10双修 南汐双眼微眯，手下软剑毫不留情往浮生的致命处袭击。动作间留下的剑气化作一道道青光，只要稍不注意就会在身上留下划痕。 顾舟慌了，他将嵇牙幻化成自己的模样，待时机成熟将其掳走，以此洗脱嫌疑离开。没想到南汐见到“受伤的自己”会直接冲上来教训他这个罪魁祸首。 一时间不知是该高兴汐汐竟然如此在乎自己，还是该担忧眼下如何脱身。 凭对南汐的了解，顾舟知道她在冲动之余保留了理智，没有用能一击毙命的招式，但光是这些就够他吃一壶了，还招他也做不到，再怎么也不能同南汐下手。 顾舟就这样一边躲避攻击一边抵挡。 倏尔，没来得及逼出的魔气在体内暴乱，一股强烈的噬心感传来，浑身像被荆棘捆绑，紧勒无法呼吸。他痛苦地捂住胸口，分出灵力抑制魔气继续作乱。 罪魁祸首还在一众弟子间欣赏他即将被南汐拿下的一幕，眼底的贪婪怎也藏不住。 须臾间，南汐的最后一剑穿破空气袭来，周围人都屏住呼吸，顾舟也低下头准备正面迎下着一击。 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青光在离顾舟额前寸尺的位置停下，幻术并没有解除，带动的风吹开了他额前的碎发，一双宝石般深蓝色的眼睛，眼里眸光晃动，是震惊，亦是因南汐逼近不自主的心脏骤停。 “在我弄清楚一切前，你的命都是我的。”南汐冷意十足的嗓音响起，将每一个字都刻在了顾舟心上，重新唤起骤停的心跳，震动得比往日每一次都还热烈。 这是兴奋，对这种无意识中被宣告所有权感到兴奋。 两人四周的空气凝固住，底下观战的人大气不敢呼一口，被眼前一幕震惊。 她竟真的就这样拿下了九尾...... 此间，唯独不这样想的是清修道长。 他抬手掀起拂尘，一道为九尾专设的封印禁诀挥出，声音威严不容拒：“月柏，把九尾拿下。” 想和他抢九尾，没门！ “弟子领命！” 话出，月柏周围聚集几名玉虚山弟子，同禁诀一同朝着南汐顾舟所在方向袭去。 第134章 “不好！”淮安顾不上给“顾舟”上药，清修那老东西施下禁诀明前就是冲着两人去的，那可是师傅对上都要折损半数修为的法术！！！ 两道青色身影赶去。 嵇牙看这眼前的一幕，愣在原地不置可否。 半空中，注意到下方动静的南汐和顾舟。 下意识地南汐将软剑滑过半空，将禁诀破出一道准许两人脱离的口。 浮生可以捉！但绝不能轻易落入清修手里！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腰间传来一阵力道，那双深蓝色瞳孔映入眼帘，南汐瞬时间失去意识。 “拦住他！”月柏看到这一幕招呼弟子摆阵。 但是没有南汐钳制的顾舟，才是真正的九尾浮生。 凶猛的妖力冲击在场的每一个人，将围绕在周边的玉虚山弟子震了十米远。 顾舟抱着南汐幻化成一团白雾，一肉眼不可及的速度穿过人群。 淮阳后背一凉反应过来他的目标，但没等出招，白雾便带着落单的“顾舟”离开。 水清镇上空依旧黑茫茫一片，魔化残留的瘴气依旧，地面，一片或倒下或撑着站立对的弟子面面厮觑。 清修咬紧后槽牙，这狐妖要比他想象的狡猾，不过据他观察，他体内残留魔气，加上南汐和她的弟子都被掳走，这下就算没有与长老的交易，等南砚清出关也有人协助他拿下九尾了。 果不其然，刚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的淮安捏紧玉昆山令牌：“上报长老，忘尘师妹被狐妖抓走了！” * 青丘，狐族圣地。 结界开启后，青丘的穹顶萦绕着透明的白色雾气，是狐族的最高幻术，若不解开外面的人将永远发现不了青丘。 曾被毁坏的荒凉之地因九尾的归来重新焕发生机，草木复苏，空气也变得清新。 南汐迷糊地睁开眼时，在一间陌生的木屋内，木屋的主人似乎不怕她离开，窗户向外打开，露出外头一片树林。 倏然，棉被盖住的身体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蠕动，小小的爪子摁在南汐身上存在感颇为明显，她伸手探了探将那物捞出—— 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蓬松的绒毛，软绵的身体，被棉被捂得发热，小狐狸紧眯着眼一脸睡舒服的模样。 南汐未在它身上感受到妖力，回想起昏迷前的场景，自己应该是被那只九尾掳了，眼下这只小狐许是知道些什么的。 刚想把这小东西弄醒，看着它翕了翕鼻子的模样，南汐又下不去手。 这时屋门敲响，一名还没完全幻化出人形的狐族少年端着吃食进来。 “道长醒了。” 南汐提高警惕盯着少年和他端来的东西，怀里抱着小狐不禁收紧。 狐族少年嵇牙：“......道长不用这么紧张，我是主君身旁的小童，名唤嵇牙，道长叫我牙子就好。” 嵇牙向南汐介绍自己，端着东西一步步靠近。 虽然疑惑主君为何带着这名危险人类，但无条件信服九尾的嵇牙还是要依照主君说的好好照顾她。 南汐看着少年这副客气模样，心中警惕未减半分。 伤了徒弟还掳走自己的家伙会是什么好妖？ “浮生呢？把我带来这意为何意？” 嵇牙余光看了眼被南汐抱在怀里的白狐。 主君说他要帮道长解除幻术，怎么解着解着就睡着了...... 眼下南汐一副见到主君要把他再揍一顿的模样，嵇牙睨了一眼，脸不红心不跳，选择自作主张替主君隐瞒。 “回道长，您可还记得您说过的话？” 南汐皱眉：“什么？” “您说，主君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了。”嵇牙想起他在人群中听到的，他还记得南汐说出这句话后，主君别提多兴奋了，“在我们狐族，这意味着您向他求婚。” 后面这段是他编的，凑近南汐感受到她身上都是主君的气息，像阿爹阿娘所说，狐族要是喜欢一个人就会在对方身上留下气息，两人的关系应该早晚都会走到那一步。 南汐愣住，她那话可不是这意思：“你说什么！我才不是这意思，叫你们主君出来，我同他说！” “抱歉，不可。”嵇牙把吃食放下朝南汐鞠躬道。 南汐双眼微睨，目光透露着威胁：“不叫也行，我可以直接离，你们拦不住我。”怀里毛茸茸的东西被她随手放在一旁。 深蓝眼睛微微睁开。 “道长，青丘已经设下结界，没有主君的允许，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您别白费力气了。” 好啊，她就说为什么房间的窗户敢大开，这狐狸果然没这么好心。 手腕传来绵软的触感，终于醒来的白狐正在用头蹭着南汐胳膊，动作间仿佛在叫她别生气，宝石般的蓝色眸子晶莹剔透，颔首仰眉望着她，可怜至极。 这小家伙跟在浮生身边真是可惜了...... 南汐抱起白狐，抚摸了下小家伙的脑袋，小狐狸前爪撑在她胸口，伸舌舔了舔她的脸颊。 在一旁看见自家主君为了哄人做出这一系列有违狐德之事的嵇牙：...... 主君你还记得她和抓你的那波道士是一伙的吗？ 显然顾舟是一心想着南汐的，一时着急他便下意识将南汐也带了过来，没想好怎么面对她，唯一能庆幸的大概是她对匿去妖气的自己还是不排斥的。 “三天，我给他三天的时间来见我，否则别怪我把这狐狸窝掀了。” 九尾狐布下的阵法南汐若是强行突破必会元气大伤，到时她依旧逃不走，索性先用三日时间积攒灵力。 “我说到做到，别忘了我的剑是怎么刺向你家主君的，话你可以原封不动告诉他。” 嵇牙乖巧点头。 貌似他不用传达意思了...... 主君应该会看着办的吧。 答应完他也不留在充满火药味的屋里，脚步加快地离开。 南汐坐起身，并不打算吃东西，开始打坐。 化作白狐的顾舟想提醒她先吃饭，叫了半晌没被搭理后索性放弃，晚点准备新的来。 望着毫不懈怠的南汐，不难想她现在打坐是在做什么，可顾舟也没想好该怎么现身。 自己身上隐瞒的巨大秘密，是继续深瞒，还是搏一搏坦诚相告。 又想起南汐为了受伤的自己冲上前对付九尾时的心情，他越来越害怕了...... 不过，没等顾舟考虑好怎么面对南汐，意外先发生在两人身上。 * 入夜，溜出去排出魔气的顾舟解开身上的法术，与魔气对抗的当，他的身体被内心的欲望强行驱使，无论他怎么挣扎，不听使唤地做着接下来的事。 南汐房间窗户被风吹动打开，一股强势的妖力穿堂而来，警惕性极高的她握住腰上的剑柄防身。 倏尔，一团白色雾气以极快的速度近了她身。 南汐双手被一股极大的力量钳制住，来不及拔剑掐诀，她被死死的箍在床上。 这会她看清了是什么，一双深蓝的眸子，依旧是被幻术掩盖住的面貌，身上的雪松香清新却霸道。 “臭狐狸，你要干什么？” 顾舟没有回答她，而是拿起南汐带着手铃的那只手放在唇边，尖尖的牙轻咬上去，再用舌尖微微舔舐。 温润湿腻的感觉，让南汐感到十分冒昧，偏偏被舔的还是带了徒儿送给自己礼物的手，一怒之下抬起腿，南汐朝着狐狸的正下方踢去。 床榻晃动，床面乱成一团，顾舟的反应很快，将南汐的双腿都钳制住让她无法动弹，可在南汐反抗间，他被反向压住。 拳头即将朝着脸袭来，顾舟下意识用手臂去挡。 南汐的拳头停在了离他手臂半寸的位置—— 一条清晰可见，血红黑雾弥漫的划痕映入眼帘。 ...... 竟然被这么点魔气控制住了，一时间南汐不知道该说九尾是强还是傻。 是什么欲望让他撑不过将魔气排出。 思忖下，她还需要浮生解开结界，南汐拉住浮生手让他坐起。 一人一狐的暧昧距离让她很不舒服，这臭狐狸还顺势把手放在她的腰后，头也不断向自己脖颈靠近，好像在思量哪块肌肤方便下口。 没让他得逞，南汐点了其穴道，从双手的钳制中挣脱转身来到浮生身后，帮他逼出魔气。 青丘的夜色微凉，月光洒落湖面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映出一轮银月，水底游鱼跃出留下一片片涟漪。 嵇牙在不远的房间熟睡，盖了两床棉被听不清其他房间的动静。 而不远的木屋，南汐床上，两人汗水沾满衣襟。 顾舟的意识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他却无法控制被本能驱使的身体，好在南汐在他犯错前制止了他，还好心的帮他逼出魔气。 他的汐汐怎么这么善良。 熟悉的灵力混着冰桃甜香进入顾舟身躯，游过他每一缕血管经络，汇入心脏，再伴随着心的鼓舞流至全身，将邪恶刺骨的魔气逼出。 第135章 本应平静下的身体因为别的什么燥热，在他夺回身体使用权后更是难以压抑，还好南汐使了定身术，不然冲动下他可能再度把人压在身下。 体内不完全有妖力的顾舟，自身灵力与南汐灵力的交汇融合，正在疯狂地完成交换，又膨胀溢出。 南汐也感觉很奇怪，刚探入他身的时候就发觉了，这灵力很熟悉。 熟悉得，很像那个在瑾舍槐树月下和自己喝酒饮茶的人。 答案呼之欲出，可不管怎么现在的感受不是愤怒可以掩盖。 近乎是双修的方式清除完魔气。 南汐理了理衣裳，解除顾舟身上的定身术，熟悉的背影正座着一动不动。 她出声，发出的声音却沙哑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顾舟......” 南汐咳了咳重新道：“顾舟，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顾舟身上的汗珠，此刻堪比融化的寒冰，冰凉刺骨，喉结滚动，他不知从何开始解释，半晌才道：“对不起。” “滚。” 南汐的声音很甜，曾无数次温柔地回复顾舟每一句话，而这一次，甜腻的嗓音不带情感，却似勾刺扎进心脏。 第109章 嘘！是大尾巴11破冰、梦魇、温存…… 顾舟被南汐赶出房间，后几日她没提过要离开的事，顾舟也没解开青丘的结界，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么尴尬着。 湖岸边，南汐手中捏着玉昆山的令牌，望向平静无波的水面，令牌里感受不到一丝灵力，想必结界也隔断了能与外界联系的一切。 “道长。”嵇牙抓着根狗尾巴草走到南汐身边，“道长在想家吗？是青丘不好吗？” 南汐虽然不理顾舟，但青丘的其他狐族她还是正常交流的，不知不觉也和嵇牙走得近了些。 “青丘很好。”山清水秀、风景宜人，但这并不是她再继续留在这的时候。 这几天时间她想清楚了很多，顾舟为什么表现得对狐族这么感兴趣，为什么会在教坊司忽然要跟她走，又为什么在修行上表现出超人的天赋。 要不是魔气的事这只活了几千年的老狐狸，怕是想把她一直蒙在鼓里。 “那道长你想离开吗？”嵇牙能感受到南汐的气愤，不由地替主君担忧。 “快了吧。”她还需要顾舟的解释，关于他这样做的原因。 湖对岸吹过一阵风，掀起岸边水面一片片涟漪，卷起南汐耳畔的发丝。 忽然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窣声。 南汐起身探去，嵇牙也好奇地跟在她身后。 刚一靠近，一声可怜娇弱的狐叫传来。 竟是刚开青丘时在南汐身上睡大觉的那只小白狐，第二天起来小白狐就不见了，没想到现在再见它竟受了重伤。 白狐腿上有一处伤口，像是被野兽撕咬过，毛发秃了一片肉眼可见骨，不断渗血。 南汐赶忙帮小狐狸止血治疗，小心翼翼地将它抱在怀里。 “嵇牙，你们这普通小狐狸不能自保吗？” 嵇牙看了眼蜷在南汐怀里的主君，思忖片刻决定昧着良心：“不能的，想他这样的狐狸不能修炼灵力，和山野间的生物没什么不同，遇到野狼这些强悍的生物，能不能活全靠它是否机灵了。” “......我可以把它带走当灵宠吗？”柔柔弱弱的小狐狸看上去要比那只千年老妖乖巧得多。 嵇牙结巴：“啊......可以，它没有主人。” 虽然主君用来哄道长的手段有这么些上不了台面，但嵇牙是个忠心耿耿的侍从！主君要做什么他都赞成！ “我去看看主君在做什么，改天再聊道长。”说话间带着焦急，嵇牙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南汐也不管他时不时真去找顾舟，眼下刚收的小狐狸还需要照顾，她把它抱回房间。 * 又过了一日，顾舟还是没来找南汐。 南汐白天打坐逗逗狐狸，晚上观星卜卜卦。 青丘的上空有结界环绕，但星河云海依旧清晰，宛如近在咫尺。 南汐单手托着下巴撑在窗沿，小白狐就在她身旁静静睡着。 人一到晚上就喜欢多想，没人聊天，南汐不知怎的想竟和小白狐说起话来。 “小家伙，你觉得在我走之前他会来找我吗？”这个他不言而喻。 蜷在一起的白色团子微睁开眼乖巧聆听。 “虽然是我赶走他的，那时我真的太气了，气他不坦诚隐瞒我这么久。”姣好的眼眸微敛，南汐的瞳孔透过月光眼神晦涩，“他明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却还是隐瞒，究竟是多不信任。” 真白瞎了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 小狐狸爬上南汐腿，探身在她脸颊上舔了舔。 他真的悔了，越后悔越不知从哪开口，原本想以这副模样悄悄陪伴南汐直到她离开，却意外得知她真实想法，他现在现身解释是不是就能得到南汐原谅了。 这样想着，顾舟已经开始思考待会从哪窜出房好。 结果，南汐见眼前的小毛球属实可爱，伸手抬住它毛茸茸的屁股，把脸埋在软呼成一团的狐狸毛里深深吸了口。 “同样是狐狸，怎么做狐的差距这么大。” 顾舟被蹭得浑身酥麻，四肢都快不属于自己了，任由南汐蹂躏。 “你跟了我以后就叫粥粥吧。”南汐见它十分乖巧，软糯糯像刚出锅的白粥，一时间想了这名。 粥粥，舟舟。 顾舟快在南汐怀里高兴惨了，脑袋糊成一片什么也装不下。 “粥粥真乖。”对比另一只狐狸，“再见到顾舟，有一定扒了他的狐狸毛。”南汐笑意不达眼底，她想听顾舟解释是真，可想采取某种报复手段消气也是真。 顾舟身处冰火两重天，想现身的念头又消磨了...... 深夜入梦。 南汐久违地梦见了那只外型十分漂亮的九尾白狐，它一如既往慵懒地躺着，不同的是，南汐此刻不在它怀里，而是面对面站着。 这场梦恐怕早就提醒她顾舟是狐狸了吧。 修道之人所做的梦，皆在冥冥之中昭示着什么，她过去许久不曾做梦，直到顾舟出现。梦见九尾的原因呼之欲出—— 她中了幻术。 既不敢来见她，又在背后做这些事。 南汐没理会眼前的狐狸，将全部的精神力集中破梦，她盘腿坐下，嘴里念叨清心咒。 可她越是挣扎，梦境就好像越想把她往深处拉。 南汐闭眼的时候，她梦里的九尾狐化身成了人类的模样，与顾舟一模一样的五官，眉目清朗，鼻梁挺翘，宝石般的双眼闪烁着光亮，眼角多的那一颗泪痣，让他整个人柔和了许多，正如水青镇的百姓口中传闻，朗若清风似神似仙。 他踱着步子超南汐靠近，最后蹲在了她面前。 雪松香扑入南汐嗅觉，不用想也知道是怎样的梦魇。南汐加快念叨清心咒，妄图把一切杂念排除在外。 可是顾舟却不止步于此，他幽幽侧卧在南汐身旁，食指挑起她一缕秀发放在唇边亲吻，似在贪恋她的气息，眼底眸光晃动，让人酥麻的低哑嗓音悠悠道：“道长要不睁开眼来看看奴家，别挣扎了。” 南汐不语，只当这全是杂念所化。 顾舟一路攀上她而后，灼热的气息逼近，只叫人无法忽视，尤其是他还恶劣地轻|喘。 南汐依旧不为所动，可耳根却不如她意，涨出石榴一样的灧色。 顾舟敛眸望了眼，满意轻笑，随后微张开唇准备将这抹红灧含入。 即将碰上的当，南汐伸出一只手挡在了中间。 她瞪着眼，带有警告意地盯着顾舟。 殊不知在他眼里，此刻南汐脸红又倔强的模样简直堪比兴奋剂。 南汐的手腕被握住，拿到他唇边轻咬。 狐狸口中有几颗略微锋利的牙齿，挂蹭着南汐白皙的肌肤，不疼，可是痒痒的，像直接刮在她心口。 “你再这样，等我醒了，你就真完了。”南汐威胁出声。 梦里的顾舟却不吃她这一套，紧握住她的手拉下放在交错的衣襟处扯松，露出若隐若现的线条，随后更是被带着前往更里处。 尽管梦里只有他们一人一狐，南汐都觉得心脏跳动的声音响得闹人。 随后，顾舟盯着南汐的眸子勾唇浅笑：“道长指的是哪种完了？”说话间他带着她的手放上两瓣薄唇。 冰凉柔软的触感，却偏似沸水烫得南汐马不停蹄收回。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被顾舟牵着走。 气恼着，她不自觉咬紧下唇，血色渗出。 倏尔，下颚被顾舟单手掐住，大力逼迫下她不得不松开正视他。 男人深蓝色的瞳孔幽暗又极附吸力，声音沉沉：“道长，你的道心动了，是因为我吗？” 熟悉的五官越放越大，离南汐不过半寸距离，近到连对方呼出了多少气都能感受清楚。 难道真的要栽在这梦魇里出不去了吗？ 第136章 被深蓝的双眸盯着，南汐眼神迷离即将闭上。 “汐汐......” “汐汐！” 越来越清晰的男声从脑海里响起。 南汐猛地惊醒，推开眼前的梦魇，以再坚定不过的精神力凝聚成神，清心咒最后一个字符出口。 在彻底脱离梦境时，顾舟看着她笑了。 ...... 而后出现在面前的是，熟悉的一张脸。 与她头贴着头，与梦里的距离无异。 “汐汐，你醒了，对不起！” 南汐气恼，伸手，一把锤在顾舟胸口，将他硬生生振飞到了房间一角落处。 “色狐狸！” 谩骂声也脱口而出。 撞到墙上的顾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下幻术只想让南汐睡个好觉，可半夜见她额头冷汗下唇紧咬的模样是结郁梦境成了梦魇，吓得顾不得其他赶忙将人唤醒。 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 “你怎么在这？”南汐缓了缓先出口打破此刻的尴尬，却因情绪未能缓和话语带刺，“幻术是你给我下的？想不到你对我有这样的想法。” “我，我只想想让师傅睡个好觉。” “别叫我师傅！”哪有徒弟让师傅做那种梦的。 南汐双脸通红，盯着顾舟，她发誓只要他敢上前，她就给他一脚。 可顾舟却愣住：“汐汐，是梦见什么了？” “没什么！”止不住害臊南汐羞愤瞪眼。 顾舟起身，大步流星朝南汐靠近。 “你别过来！” 推开的动作已经摆出，下一秒顾舟却挤入南汐怀里，将她紧紧抱住。 “对不起，梦境内容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只是想让你做个好梦绝无恶意，如果吓到你了我道歉，别再生我气了，我会从头到尾跟你解释的，信我好吗汐汐，我绝无恶意......”顾舟声音沙哑轻颤，是在对南汐祈求。 南汐重点放在了他的幻术无法控制梦境上。 这么说，以前梦见的全是自己的心魔，她内心实际在渴望他？？？ 难怪在她强行推开顾舟时候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丢死人了！ 可是这种事情很丢人，南汐绝对不会让顾舟知晓半分，她强压着内心躁动，没将顾舟推开，揭开这尴尬的情形喃喃道：“你说.....” 顾舟见状激动自觉地坐在南汐床边，此刻恨不得把自己千年老底都掏给南汐，从上长白山修炼，到下发现青丘被毁，再到调查真相结果惨遭拐进教坊司...... 事无巨细。 * 晚间很暗，木屋内的烛光荧荧。 “你要做的事，我不能帮你。”南汐终归为玉昆山的道士，不得干涉玉虚山内物，眼下顾舟是想解除封妖塔的禁止将族人救出，她帮不了。 “我明白，我也不想连累你。”顾舟最开始接近南汐确实存了利用她调查真相的心，可到了现在要是他还存这种念想，当真是狼心狗肺无疑了。 扪心自问，他现在恨不得他从来没有招惹过南汐。 这样他们之间毫无感情、关系，她也不必遭他牵连了。 现在这样无措，南汐的为难，他不愿。 “对不起。” “不都听完你解释了吗？怎么还抱歉。” 顾舟眸光黯淡，暖泱的烛光照在他脸上，睫毛在眼底倒映出一层阴翳。 南汐不知怎的心底抽痛，胸口像在被用力拨弦，此刻一个害怕的念头响起，没等她先说，顾舟就已开了口。 “虽然很不想，但恐怕，我们师徒关系要到此为止了。”顾舟不敢正眼看南汐，一直低着头。 “你回玉昆山接着做你的忘尘道长，我得做好狐族的主君，救回我的族人。”这是责任，更是现实。 南汐明白顾舟所言，两人此刻心中所想，悄然一致。 她是降妖除魔为己任的道士，一生除尽天下邪祟，自了却红尘起便忘了自己前身，道号忘尘。而顾舟，他是青丘主君，这世间少数从不做恶的灵族，他得为狐族正道，洗清那些被污蔑的，施加在狐族身上的。 命运殊途，他们成为师徒本从开始就是错的。 现在需要让一切回归正轨。 可南汐怎么就这么不想呢？ 不是师徒，难道就不能是其他？ 这个想法冒出时南汐是震惊的，虽说修道之人能有正常世俗欲望，对妖还是对曾为自己徒弟的妖着实有些不成体统。 不过很快她便接受了。 修道之人所做之梦，皆有昭示。 一次次与狐缱绻，潜意识中的渴望，恐怕就意味着这个。 悄然滋生的情感，不知在何时扎根。 这也是为何遭到欺骗她会迷茫又心冷的原由。 “顾舟。” 南汐抬眸，语气冷静，声音温柔地唤着顾舟的名字。 纤细的手捧上顾舟脸颊，她抬头望向顾舟掩住的脸。 蜡烛被风吹灭，借着朦胧月光她看着他深蓝的眸子。 曾在梦里见过许多次，是这般好看的眼眸。这双眼在看向她时又是何等的疼惜、珍爱。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这双眸里南汐读出了互通的心。 是正该欣喜吗？ 悠悠女声娓娓低语，语气温柔，话语背后是止不住晴朗的心情。 “我们不做师徒了，等一切结束，你再回玉昆山找我可好。” 随后不给顾舟反应的机会，南汐倾身向前吻了过去。 “唔。” 第二次被南汐主动吻住，顾舟心里震惊感一下又一下。 这代表什么？ 南汐在和他许诺未来，他们分开还有以后。 莫大的欣喜盖过酸涩将顾舟整个人都泡进了甜酒里面。 冰桃甜香柔软绵密，丁香小舌生涩地探入他口中，让他沉醉张开唇表示欢迎，引领舌尖探索，略过每一寸地。 南汐越吻越投入，脑袋涨得发懵。 顾舟的手也止不住环抱住她，腰肢盈盈一握，道袍怎得都很碍眼。 笃笃笃！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两人顾不及分开始作俑者便推门而入。 “道长！我方才听到一阵剧烈的声响，你没事......吧？”嵇牙声音和脚步停住，“主君！！！！” 两人不是还在吵架吗？怎么就抱一起了？ 不是，他好像来的很不是时候，怎么主君脸好黑。 “主君，道长你们没事吧？”嵇牙再出口询问。 南汐掩嘴一笑：“没事，不是什么危险动静。”不过是你家主君被推到了墙角，撞出来的动静。 “噢，哦。可我方才听到挺大声的。” “真没事。”南汐摇头，要说真有事...... 这个小少年要是再不走恐怕就要被主君责罚了。 好在嵇牙有狐族的灵敏在身上。 “好！没事的话我就告退了！” 砰的一声响，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关好门了一样，嵇牙马不停蹄溜走。 南汐喜得。 “你很喜欢他？”顾舟依旧环着南汐，嵇牙离开后他的脸色也好看不少。 “阳光朝气的狐族少年，挺好。”怪可爱的，像弟弟一样。 南汐是发自内心感叹，殊不知这句夸赞刺痛了这只活了几千岁的狐狸。 “再是少年也比你大百岁。”他不满地吭声。 “怎么？那不比你这个大千岁的要好些？” 一句重击。 顾舟没有生气，只是默默收紧手臂。 “按狐族的算法他还未成年，做不了接下来的事。” “什么啊？”挑起一切的南汐明知故问。 随后便被夺走了唇...... 绵密急促的吻落下，不再是南汐主导，而是顾舟玩命的索取。 尖牙刮蹭着软糯的小舌，留下雪松气息的同时带来一阵酥麻，南汐城池被攻略，软得不行。 裙摆也被顾舟掀起，方才被打断的事情，有了进一步开端。 顾舟掌握拿捏绵软的技巧，徐徐图之的东西握在掌心，饱满充盈的感觉不仅存于手上还抵至心尖。 他从未觉得自己能如此幸福，幸福地感受喜爱之人心脏跳动，听她嘤嘤哼哼，见她满眼柔荑。 浑身的血脉都在膨胀，顾舟快满出来了。 南汐也被他弄得瘫软在床，像是敞开门对侵略对象表示欢迎一样。 不容小觑又放肆地一弹一弹。 倏尔，几条毛茸茸的东西缠抚上南汐。 从脸颊到手腕，再到一切可以缠绕的地方。 熟悉的感觉上一次感受还是在梦里，没曾想现实的尾巴要更加柔软。 南汐抓住胡来的其中一根钳制住。 “你干嘛？”她出口，声线止不住颤抖，暧昧得可怕。 “我的毛要比粥粥的舒服。”说来说去都是他自己，顾舟只是压抑不住尾巴也想要和南汐亲近罢。 然而在南汐耳里听起来就像是他连一只普通狐狸的醋都要吃似的。 第137章 可爱得紧。 心意相通原来是这么让人愉悦的事。 她足尖抵上顾舟尾巴根，珠圆的脚趾抚弄毛发。 不老实的尾巴有在一瞬间静止，通体的绒毛变得跟针似的。 “汐汐。”顾舟气声响得不行。 南汐伸直腿捋过一条尾巴，再重重踩下。 “进来。” ...... 尾巴在中途往它想去的所有地方探索，大到手腕，四肢，小到南汐每一根睫毛。 和主人一样珍视地对待甜蜜的一切。 有的事情是南汐准许的，有的得寸进尺是愈演愈烈的。 等到南汐已经被剥光壳浑身缠满尾巴，她才再度捧上一直埋头的顾舟脸。 “我会给你法器，祝你开启封妖塔。”不知顾舟听进去几分，尾巴是不见收敛的。 “狐族擅长报恩，你要记得你欠我的，来日加倍奉还。”她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今晚过后，望事事顺遂。 “嗯......” ...... 白色蓬松的狐尾尖头水光盈盈，毛发上沾染潮气。 有一条悄然来到南汐的脸颊和枕头之间。 顾舟匍匐在她身后，贴在南汐耳边，声音从未有过如此沙哑，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妖在刻意蛊惑旅途的圣僧。 “难受就咬住，舒服也可以。” 圣人，且从了罢。 不知过了多久，暧昧声不断，或是直接热烈，又或是被某物掩埋，透着朦胧。 枕头被褥都是两人胡闹的痕迹，半夜偷摸去湖边洗了个澡，换上干净床褥才重新睡下。 温暖的胸襟在背后，九条尾巴都在南汐身周缠绕，一如最初的梦境，她真的像躺在棉花里睡觉。 白色狐尾不知不觉被南汐攥在怀里，老实地一动不动，只敢偶尔用尾尖数她眼上的睫毛，其余尾巴生怕小人着凉或紧或密。 此方温存凝聚成两人难忘的回忆，很久之后两人再做此事南汐都会想起这刻。 原来会卡住。 第110章 嘘！是大尾巴12风波起 不日被绑近半月之久的南汐毫发无损地回到玉昆山引起了轩然大波。 派出去寻人的弟子悉数召回，淮安淮阳第一时间寻上她关心。 然两人被绑架回来的却只有一人，其中所遭不言而喻，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南汐为了能回来经历了不可估量的苦难。 一个个都视她险象环生。 淮阳掏出兜里所有珍贵的药材带来给南汐补补，淮安则拿出所有能提升灵力的法器。 这些东西大多数南汐都用不上但还是象征性的收了几样。 淮安、淮阳几乎每日都来，他们没言明，但举动中是在安慰南汐顾舟的“死”。 瑾舍没了顾舟，孤寂许多，南汐又恢复了曾经一个人修炼品茶的日子，好生悲凉。 “师兄不必每天都来的。”南汐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师妹不用强撑，师兄们明白。” 淮安满眼心疼地望着南汐，他这个师妹，在修炼上天赋异禀，从小除了喝药便再没吃过什么苦，外貌是一等一的好看却无心情爱，好不容易遇见个心仪的，说不定等师傅出关两人的事情就能定了，结果对方却没了命。 淮阳也这样想，于是两个八尺男子就在南汐面前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南汐无言，只是起身默默将两人推出瑾舍。 “师妹这段时间要是有什么郁结就来找师兄，师兄们带你散心。”淮安被推着向前，但还是倔强地抵在瑾舍的门槛上。 淮阳扒着门，头探向南汐：“是啊，师兄们随时在。” “是是是，明白了，多谢师兄。”南汐柔柔笑着，双手还在不断使力。 砰！ 倏尔，玉昆山的瀑布顶溢出一道金光直通天际，瀑布流水悬停在半空，水珠凝成球，天光映下七色光桥横跨山腰。 几人的目光同时朝那处望去。 “师傅出关了。” * 天光殿，南砚清正与几位长老议事。 南汐同两位师兄走进大殿。 长老见他们一脸欣慰地朝南砚清：“砚清，就是你的忘尘好徒儿单挑的九尾，短时间内它应该不会再出来作乱了。” 听到这种说法南汐心头不禁一颤。 看来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清修将顾舟诟病成了十恶不赦的妖邪。 袖下的手不自觉握成拳。 “看来在为师闭关这段时间汐汐成长很多嘛。”南砚清一脸自豪感，他可还记得，闭关前南汐因为天赋懈于修炼实力不过和首徒齐平而已。是收了徒让她跟着上进许多。 “对了汐儿你的徒弟呢？” 此话一出，殿内巅峰温度瞬间凉上几分，在场的人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淮安的脑袋都快转坏了，想着怎么样才能将这个话题不着痕迹地揭过。 结果下一秒，温柔女声响起。 “我徒儿离开了。” 南汐也想同师傅师兄说出真相，但有几位长老在，加之她无法确定在师傅眼里能否容忍一只隐瞒身份混入玉昆山的妖，索性便想了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样要是哪天顾舟回来了她也好有个解释。 然而她低估了这句话在两师兄耳里听起来的杀伤力。 师妹竟然已经伤感到不愿接受顾舟的死亡虚构出他只是离开了。 “？这怎么会突然离开。” 南砚清疑惑。 顾舟不过上山几年，想要学成还早，怎么这么早就离开了。 “师傅您别问了，话说见您这次出关出现了吉兆，难道是师傅破阶了？”淮安上前一步。 “一定是了，吉兆可是有许多年没出现过了。”淮阳也上前应和道。 两人不自觉将南汐挡住。 “是啊。” 南砚清怎会看不出几位徒弟内心的小九九，但他们既然有意隐瞒，他这个做师傅的也不会追问。 就着话题几人又聊了些，长老离开后，南砚清借口单独把徒弟留下。 “说吧，玉虚山找我们联手诛杀浮生隐瞒了什么。” 姜还是老的辣，长老刚提到这件事南砚清便有所察觉。 “清修道长从十几年前就开始有意捕捉狐妖提升修为，包括这次他将目标定成九尾也是因一己私欲。他所言狐族被魔附身的事还有待查证，至于他这么做的原因，弟子愚钝没能查明。”淮阳作为首徒率先向师傅汇报。 南砚清听闻后沉默，半晌才道：“狐族被魔附身吗？要在真这样，现在的狐未免甚蠢。”唯一一个妖里面生出灵性的种族，九尾更是少见的神仙之下的存在，怎么可能被魔蛊惑毁天灭地。 “师傅也不认可清修道长所言？”对于南砚清的想法，南汐属实意外。 坐在大殿上的青年微微抬眸，望向南汐的眼似乎穿越时空，透过她在看些什么，盯得南汐背脊发麻，很快那眼神又被掩去。 “我认不认可不重要。既然浮生短时间不会再现身我们也不用想太多，至于清修要做什么，只要不是祸害苍生的事，我们没理由阻拦。” 南汐觉得师傅说的这话大概率不是心中所想，但她也知道，再问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弟子明白。” 南汐鞠躬，不由地为顾舟担心，也不知他那边如何了。 * 后几个月，南砚清有意将南汐留在自己身侧教导修行，从早到晚没有休停的时刻。 他没说，但南汐知道，师傅是在教导她掌门的秘法，玉昆山百年的积累。由是她修行也格外认真，有好几日晕倒在后山，被淮安或是淮阳送回瑾舍。 然后的某日，南汐再来后山，见到了一脸严肃的南砚清。 “为师能教你的都教了，接下来能走多远，要往哪走都看你自己。”他如释重负望向天边，“最后一课，来和为师切磋一道。”说罢南砚清已经拔出剑做好攻击架势。 南汐亦是，抽出软剑：“要是徒儿选了一条与世间的道相违背的路，师傅也都同意吗？” 刀光剑影，席卷后山的树林草木，两人的剑气互不相让，化作两道青白的光。 乒乓声，双刃交错。 南汐抵着南砚清的剑站在原地。 南砚清压人的气势，乌黑的双目紧紧盯着南汐，由是那种透过她在看些什么的眼神。 “汐儿，我是你师，亦是你的舅舅，比起希望你成为掌门，我更想让你肆意快活。” 剑被南汐弹开，而后地位逆转，南砚清处于下风。 “你就不怕被人诟病将掌门秘法胡乱传授吗？” 南砚清抵挡剑刃攻击的时候勾起唇角，语气间透露出无奈和愉悦：“臭丫头，你这般说是真的有其他打算不继任掌门之位了吗？” “我说什么了吗？”南汐一脸无辜，灵力凝聚剑刃将南砚清的剑彻底弹开，而后剑锋直指眉心。 “我赢了，舅舅。”她花瓣状的双眼笑容夺目，周围空气安静，偶有一阵风吹过树梢，带落几片树叶飘洒。 第138章 南砚清欣慰背过手，心中如释重负：“好了，教你便教你了，被不被人诟病是我这个做舅舅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他教她这些本来也只是想让她能多些本领，前几日夜观星象，有一场浩劫就要发生，而转机的关键便在于南汐。 他不希望南汐献祭什么，他修行此生已经一无所有，活到现在也别无所求，唯独这个侄女，他希望她要好好的。 南汐收起剑，握住剑把垂直于胸前朝着南砚清深深鞠躬。 此间无言，叔侄二人心底了然。 * “师傅！！！！师妹！！！！！”远远地，淮阳的声音从天上传来。 “怎么了怎么了？”南砚清刚扭了扭胳膊把地上的剑拾起。 “不好了，玉虚山派来人，说是妖魔浮生擅闯封妖塔，放出了妖邪，他堕魔了，玉虚山被屠满门，现在只剩下清修道长在抵抗！” “快去看看。”南砚清念出法诀准备回往主殿。 “怎么可能！”南汐一脸震惊当即否定。 “汐儿你......”这反常的举动让南砚清心里抖三抖。 “他不可能堕魔！你听谁说的淮阳师兄。”南汐也不管给别人带来多少震惊，揪着淮阳的衣襟道，“你听谁说的！” “你别激动，是玉虚山的看门弟子，他被打得吊着一口气......” “人在哪儿？”南汐着急。 “主殿，长老们已经在找弟子前往玉虚山了，淮安带人去，我先来同你们吱声，南汐！！！”淮阳说话未说完，南汐就御剑驶离。 “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急躁。”南砚清他双手背后。 “可那狐妖是......”淮阳还有重要之处未说，怎知南汐这么着急。 “淮阳，你且详细道道，那名看门弟子说了些什么？”南砚清语气平淡如水，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是。”淮阳娓娓道。 怎么师傅看上去忽然不急了....... * 南汐闯入大殿时，几名长老正在医治玉虚山来的弟子。 她赶来病患面前。 “忘尘你来了，正好，击败浮生需要你......”长老开口。 然南汐却不像众人想的那般是来医治伤患的，她单手拎起看门弟子的衣襟。 “说。” 看门弟子见她这样如花般的容貌先是一惊，而后被这充满杀意的眼神吓了一跳，语气直哆嗦。 “我我......那只九尾堕魔了，屠了我们满门，师傅、师伯、师兄师姐们都死了，只剩清修师傅还在......” “谁叫你这么说的？”南汐却不听他这话直逼问道。 “忘尘你在做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几名长老见情况不对赶忙阻拦。 “师傅已经修书给其他门派，他们也在赶来的路上，忘尘道长要是怀疑不如亲眼前去一看。”看门弟子气很虚，但说得颇有底气。 “就算我去也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南汐知晓顾舟去封妖塔的目的，也知道狐族身上会沾染魔气的罪魁祸首是谁，但眼下她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任何人会信。 大殿内的，无论是长老还是这名弟子，都和清修一派。 “砚清都是怎么教你的，除魔卫道乃本分，你连都忘了吗？”不出所料大长老厉言出声。 “我看你是与妖混糊涂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那好徒儿的身份！” 南汐诧异。 “弟子都告诉我们了，那妖魔的长相和你两年前带去玉虚山的好徒儿一模一样！”大长老指着南汐鼻子大声言道，“念在你已和那妖魔断了关系的份上我们这些做长者的不与你多计较，现在前去祝你清修师尊收服他还呢个将功抵过。” “可笑。”南汐没想到顾舟会暴露，玉虚山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得去查。 “谁在逼我徒儿？”南砚清的浑厚的声音从殿外响起，站在他身后的是一脸神情凝重的淮阳。 “砚清你来的正好，你这好徒儿可是能得很，在众家都着急收服妖魔的时候她在这质疑友帮。” “长老这是何言，汐儿不过是做事严谨了些，毕竟是要举门派精锐出动之事，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请君入瓮。”南砚清说话的当已经来到南汐身前，和淮阳一起挡在她面前。 “师傅都还没走，你先行一步作甚”南砚清作似怪罪的语气嗔怪了南汐一句，可话语中却丝毫不见真实的严厉。 “你难道要置喙我老人家的眼力不成？”大长老要比南砚清年长，是门派最老的元老之一。 “当然不是，只是我和徒儿一样严谨，长老这年纪想不到比年轻人还敢冒。”南砚清嘴角含笑气势丝毫不弱。 他们僵持中，互不相让，南汐向后一步步撤步。 在她即将从门口溜走时，淮阳拉住了她。 “别慌去，至少别自己去。” 南汐看了眼死死抓住她胳膊的手，知道淮阳是为她着想，长老知道顾舟身份他也一定都知道了，可他们还是选择站在她这边，心里涌起莫大的酸涩，但是。 “多谢师兄，但是......”眼下她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清修要联合其他几家陷害顾舟，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让她去吧淮阳。”南砚清转过头，“这点决绝倒是和你舅舅我年轻时一个模样。”青年硬朗的面庞笑容里带了柔和，是对至亲才有的温柔，透过南汐却传达不到已经故去的人身上。 南汐眼底眸光晃动，看着舅舅，咬紧下唇。 “南砚清，你身为掌门，当真要带头与我们长老作对？”大长老年长，身旁的另外几位也是花白胡子的老人。 “反正我们已经派了其他人，你们去不去不重要，联合其他几家百万修士还斗不过一只九尾不成？”二长老嗤声，眼下的嘴皮子功夫，都阻拦不了这件事发生。 “谁说我们派人了？”南砚清单手扬起衣袖，“淮安，玉昆山弟子没我令不得加入斗争，速速回门，违者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宽大的道袍下白色谣言的光从令牌透出。 “你敢！”长老被逼急，想不到南砚清竟会做如此地步。 “不分善恶也不配修道除魔，况且此时本就是你们愚昧，砚清有何不敢？”南砚清的身影像一座高山，站在前方挡住所有袭来的锋利。 两方僵持着互不相让，气氛在此刻降至冰点。 倏尔，几名守山弟子来报，打破了殿内寒冷的氛围。 “报掌门！长老，发现一只狐妖擅闯我山！” ...... 第111章 嘘！是大尾巴13消失的尾巴 时间回到半日前。 顾舟破除封妖塔的禁制，正欲放出自己族人，可外表看上去百丈高的封妖塔里竟一只妖族也没有。 震惊之余，一道苍老狡黠的声音响起：“没想到我还没去找你，你道是先送上门了，来了正好，祝我登顶吧。” 一番打斗下，因为地势狭窄，顾舟不小心被清修暗算划伤腰际，鲜红的血液染红他的白衫，一道道黑色雾气涌入，他的力量源源不断流失，汇聚在了黑雾源头的一端。 清修的拂尘上，白色的毛尖处连着黑色由魔气组成的线条，源源不断的灵力被他吸入体内。 “这就是九尾的灵力，哈哈哈哈，果然和那些畜生不同。”清修肉眼可见，面上的皱纹抚平，秀发从白色蜕变成黑色，而顾舟在短短的半分钟内已经无法维持人形，妖象显露。 “师......师傅，你在做甚？”顾舟进封妖塔时只给看门的弟子下了幻术，眼下他灵力枯竭，再也维持不住，四周几名弟子苏醒，亲眼见证了他们平时尊敬的师尊，修炼魔道的恶行。 “你们，醒得很不是时候。”清修放下对顾舟灵力的夺取，拂尘清扫，四周的人以扭曲的形态扭曲在一起，惨叫声此起彼伏。 “师傅！！！！不！” 鲜血染红整个地下殿堂，漆黑的封妖塔充斥着巨大的血腥味。 “你可真下得去手。”顾舟扶住伤口起身，轻蔑地睨着清修。 清修惊讶，还以为他失去灵力魔气会半点都扛不住呢。 “你可真让我意外，让我有了个好点子。” 拂袖间，越来越多的魔气涌入顾舟身体，倏尔，那双深蓝的眼睛变得鲜红，尖锐的獠牙探查口。 “妖就该有妖的样子，只要在众仙家面前杀了你，大家就会奉我为就是主了，到时候我就是这世间之最！！！”邪恶的笑声不断响起。 门外一只断尾小狐缩回脑袋。 随后，清修从封妖塔里出来，亲手杀了满门弟子，数百生命血染玉虚山，往日圣洁的修行之地此刻尽是肉糜、死气。 * 玉昆山主殿内。 狐妖？ 还未来得及离开的南汐看向殿外，那名被守山弟子押进来的狐族，还没能完全幻化成人形，狐狸耳朵和熟悉的少年长相。 第139章 “你们放开我！！我来找南汐姐姐！！” 他挣扎着，身上无一处皮肤完好，一道道血痕像荆条留下的印记，此中还散发着黑色雾气。一抬眼，他便看见站在殿内脚步迈向外头的南汐。 “南汐姐姐！” “嵇牙！”南汐甩开淮阳的手，疾步来到嵇牙身边，马不停蹄给他施了治愈的术法。 “你们放开，这是我朋友。”她命令一旁动作很重的弟子，没人忤逆师姐，何况她还离这么近，当即押着嵇牙进来的两人便松开手。 嵇牙重伤再无法支撑倒了下去，南汐跪在地上扶起他：“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会这样？” “是......玉虚山的那个老东西，他......吸干了封妖塔的妖族，还，还夺了主君的灵力......”嵇牙意识模糊，巨大的疼痛下让他很难维持清醒，双目微眯，一副将要昏迷的模样。 “你们都听到了吧！究竟是谁在残害同门，是谁在做有违天道的事，又是谁入了魔！”南汐瞪着大殿上，一个个外表看上去器宇轩昂风光月霁的老者。 “你，你当真是疯了，宁可信一只妖的话，也不信玉虚山弟子的，他们发生了什么，难道这只不知身份的野妖会比看门弟子更清楚不成！”大长老抬手指向南汐，从牙缝里挤出每一个字。 “你们这些虚伪的老蛆虫！别以为我不知道清修答应了你们什么，九尾的百年修为是吧！你们这群为老不尊的，贪图他人灵力，又将人陷害成魔，祸害世间！这还是修道之人吗！你们还配守护着天下吗？”南汐一顿怒吼回去。 “南汐！你当真与妖魔为伍！违逆我们！”大殿上的长老一顿怒斥。 “与妖为伍又如何？难道你们是对的吗？”南汐不惜那个再同这几个老东西废话，顾舟的情况很紧急她必须马上赶到。 “你......真是反了啊。”大长老无力望天。 南汐抱着已经缩小成孩童形态的嵇牙站起身，忽然一股熟悉的灵力传来，嵇牙身上的伤口加速愈合。 “师傅......” “你这丫头性子真的变躁了，师傅在还用你和这几位长老讲道理不是。”南砚清的掌心处传输灵力，为嵇牙治疗。 淮阳也上前，从南汐手里接过狐族少年。 “去吧，淮安在会帮你，机灵点，我们随后就到。” 南汐望着两个看着他长大的人，一个是将她视若亲女的舅舅，另一个是永远守护在身旁的师兄。 她花瓣装的眼里泛起泪花，眼睑微红。 “多谢，舅舅......哥。” 她不是孤身一人，忘尘或许没有父母，但身后有永远信任且支持她的家人。 南汐离开后，南砚清一改方才的淡然自若，此刻掌门的威仪尽显，修为不是高阶的弟子无不害怕得抖三抖。 “好了，几位老人家，接下来由我这个和你们同辈的年轻人来说道说道。” ...... * 玉虚山上空，悬浮着一位头发雪白九条尾巴容貌惊艳绝伦的男子，即使面露妖相也难以掩盖他周身压人的气场。 与他对立的，是一位黑色长发的道士，拂尘一边握于手，一边搭在袖子上。 地上无法察觉两人在做甚，只觉大战一触即发。 “你待会可要好好配合我的表演。”黑发男人是获得顾舟灵力后变年轻的清修，他用仅有两人可听见的声音说道。 倏尔，天空四面，地上，出现密密麻麻的人影，或阵法传送或御剑飞行。 “好戏就要开始了。”清修勾起唇角，轻扫拂尘间，顾舟朝着四面赶来的道士袭击而去。 被魔气控制的九尾功力丝毫不减，不一会，前来支援的道家门第便殒命半数。 “哈哈哈哈哈，别杀光了，我还要留一些人我的证人呢。”鲜血四溅得越是猛烈，清修就笑得越发产狂，他时不时给顾舟下两道法术，让他看起来快一些或者慢一些，放在还没来得及加入战斗就殒命的道士眼里，就是清修道长还在奋力和狐妖对抗。 鲜血洗刷了玉虚山的台阶，通往山下的石路只见鲜红不见青，这世间的孽在此刻悄然汇聚。 南汐赶来时便看到这一幕。 她当即冲上去拦住顾舟的再度攻击。 “顾舟你醒醒！！！”南汐怒吼道。 然而顾舟跟没听见似的，连南汐也差点伤到。 “呵，你个黄毛丫头，众道家仙门的弟子都来了，唯独你们玉昆山迟迟不到我便知道问题，一定是你从中作梗。”清修一副问责的模样朝着南汐靠近，“也罢，既然你这么不想活，那就让你死在亲爱的徒弟手上。” 说完他挥动拂尘，驱动魔气强制控制顾舟。 “别担心，你的好徒儿没过多久就回来陪你，在他助我功名双成后，哈哈哈哈哈哈！” 南汐攥紧后槽牙，在顾舟凝聚魔气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向她攻击来的时候她抬手用剑气抵抗。 在即将触及的瞬间，手上的链条发出耀眼白光，一股熟悉的温暖力量涌入南汐心头，，顾舟被弹开，即将袭击上南汐的手退了层皮，像被烈焰灼烧一般，在蜕皮的瞬间魔气涌现，一点点将伤口愈合。 失去意识的顾舟抬起手上的手，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舔舐自己。 再眨眼他看见南汐的眼神虽通红，可浑身在不断颤抖，似乎本能在反抗什么。 “顾舟。”南汐声音颤抖。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她知道...... 她向前一步靠近，想唤醒顾舟。 顾舟却一步步后退。 “杀了我......” 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南汐脑海里响起，是她日思夜想的声音，然而重逢的第一句话却是要她杀了他。 “不！不能！” 没等南汐说完，她手上的铃铛不由自主响起，一阵阵音波似的带有极强攻击力的灵力冲击向顾舟，仅是一击便使他心脉受损，满嘴吐血。 “这狐狸竟然把伴生法器给了你。”一旁看热闹似的清修出声。 伴生法器是九尾狐的命脉，伴随九尾而生，与之生命同等重要，也有夺走其生命的能力，起初他还以为南汐手上这银色的链条只是女人喜好的装扮之物，没曾想竟是这九尾的伴生法器。 “啧啧可真是师徒情深。”清修咋舌，“那就别怪我无情了。”随后他扬尘朝着南汐袭去。 不能让顾舟死在南汐手里，不然计谋就泡汤了。 南汐反击便毫不收敛剑意，剑伤的灵力汇聚招招都杀伤力十足，让清修就是想快速将她解决也没有办法。 “区区小辈。” 赫然间他咬破手指，在手上画下诅咒：“让你知道得罪道长我的下场！” 结果诅咒还未来得及使出，下一秒他的右手被南汐斩断，鲜血从手腕喷涌而出，起初快得他感受不到痛，半晌才反应过来，握住空荡的手腕惨叫。 “你！！！你这个臭丫头！” “骂谁臭丫头！清修，你修炼魔道，残害同门，简直死不足惜！” “师傅！” 南汐回头看向声音的主人，是南砚清，想来他已经解决完师门的几个长老前来助他。 “控制好你的徒弟，这家伙交给我。”南砚清眼下尽是杀怒，南汐还是头一回见到师傅这般模样，此刻没时间给她深究此事，南汐提起剑寻向顾舟。 “顾舟你醒醒！！！” 许是感受到手铃和南汐，顾舟逐渐恢复意识。 “汐汐，是你吗？” “是我！你快醒醒，别再被那老东西控制了。”南汐焦急地扶住顾舟，他受到清修的虐待和法器的伤害已经浑身是伤，与他雪白的毛发形成鲜明对比，看起来十分扎眼。 “抱......抱我。”气弱的男声微微出声道。 不等南汐反应，她便已经落入某人的怀抱，随后手上的银铃像是感受到主人的召唤发出声响，混合着南汐的灵力汇入顾舟身体。 熟悉的交融感席卷而来，上一次还是在为顾舟清除魔气之时，不过与那次不同的是，那一次两人身上多少都伴随着怪异之感，而这一次，许是顾舟体内已毫无灵力，南汐的灵力进入得很顺利。 霎时间光环将两人环抱，顾舟眼睛的红色渐渐淡去，宝石般的深蓝瞳孔恢复往日的耀眼，脸上的妖纹也消失不见。 “汐汐。” 他深情地呼喊着南汐的名字，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南汐也回抱住他。 要是情况允许，两人将死死抱住彼此永不分离，只是现在...... “别让舅舅和清修对上，他吞了万年修为的河妖。” 说话间，南汐和顾舟同步朝着清修攻击去。 清修方才被南汐砍下的手已经重新长好。 “你竟然吸食妖族，真是太不择手段了！”南砚清怒斥。 “你懂什么！我是为了救这世间，魔主降临这世间的生灵一个也跑不掉，牺牲几只妖算什么！”清修涨红着眼怒视与他对立的三人。 第140章 四周的赶来的门派弟子被他用魔气附身的尸体攻击，昔日同门死后变成敌对交战在一起。 “别用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了，看看这因为你变成了什么样！就算魔主真有降临的一天，你这样也只会成为和他一样的威胁。”南砚清用剑指着清修，他曾经的好友究竟是何时入了魔道。 “呵呵。”清修冷笑，他赫然职站直身体，一股股黑色雾气从他的体内窜出包裹住他整个人。 “不好，他要调动河妖的妖力。”南砚清认得出，尚锦城他守了多年，很清楚那只妖的气息。 紧急之时，顾舟召出了和南汐在尚锦城收的怨童，另一股黑红色的雾气凝聚成团，上面若隐若现数名孩童的脸，面色苍白，嘴唇大张， “这么久都没办法超度，俗事未了，你且先去结了这怨吧。” 顾舟声下，怨气童呢喃着：“来玩，一起来玩......”冲向清修，钻进了他的体内。 清修体内，妖力、灵力、魔气三种力量在怨童的攻击下暴动，从肚皮开始膨胀，像是随时要爆体而亡。 “你们！！！什么时候收的这个家伙......”河妖是他种下的魔气，想着出关后吞掉这大妖的万年修为，没曾想这大妖竟在中了魔气后害了尚锦城的孩童，怨气徘徊无法离开，便在河边形成了怨童。 他收了河妖后有去找过，未果，没曾想被这两给捷足先登了。 没有给他再挣扎的时间，在怨童的破坏下，清修的身体膨胀到了极限。 赫然间皮开肉绽，血肉洒落。 可.....一切尚未结束。 被清修用魔气附身的同胞依旧还在攻击。 从他体内释放出的魔气正在凝聚。 逐渐，一道辨不清雌雄的声音从中传出。 “这个人真可真不经用。” “就是就是，真不经用。” “好在现在我们能自由了。” “自由了自由了。” 古怪的，刺耳的，令人不禁寒颤，魔气凝聚成了外貌及其扭曲怪异的生物。 “是你！”南砚清的反映过于剧烈，像是曾经就见过此物。 南汐疑惑地望向他。 “魔主。” 两个字，昭示了眼前生物的身份，是时间最邪恶的存在，他的出现意味着毁灭、杀戮。 没想到传闻中的魔主竟是这般模样，只是在场人都知道，此刻不妙。 那唤作魔主的东西没有脸，做不出表情，但从他身上能感受到疑惑。 “人类，看来你见识不少，居然认得本尊。” “何止认识你，南家全家的债，林阳城全城的债我可日日想向你讨呢！” “舅舅！” 南家全家...... 是南汐父母。 只是南汐没有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关于这点，南砚清总同她说她父母死于意外，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了他。眼下，见南砚清的模样，当年的真相恐怕不是如此。 “抱歉汐汐，舅舅骗了你，因为那段记忆太过惨痛，我不得不抹去，我想姐姐和我一样，希望你能开心长大......”南砚清望向南汐的眼神收敛了锋芒，这是他姐姐的孩子，当年要不是他执意要修道，家里也不会惹上魔，全城也不会被魔主屠杀。 “汐汐？”魔主听到这称呼，似乎想到什么，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南汐便被它抓到了跟前，“你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南汐的脖颈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掐着，近乎窒息的感觉，脖子传来刺人的痛。 “你放开她！”南砚清使出剑招却不敌魔主被一掌掀出了十米。 “噗！”鲜血从他的嘴角渗出。 “舅......舅......” 南汐说话都十分艰难。 “当年你还是本尊一根手指便呢个掐死的蝼蚁，没想到，这么几年就长成这样。”魔主靠近南汐，“现在竟然能抵挡得住我的一击，不错，这个容貌我喜欢，等你断气这身体归我了。” 魔主的声音在南汐耳边响起，伴随窒息感袭来，她脑海里开始浮现一段段画面。 忽然，魔主被振离，熟悉的雪松香将南汐包裹。 “汐汐，等我。” 顾舟方才短暂消失一瞬，魔主现身的时刻他便知道，这不是他们可以徒手除掉的存在，他传送回青丘取出青丘主君才得以继承的上古神器。 虽然没有认过主，但在顾舟操控到它的瞬间，神器便化作古琴。想来是天道垂怜，上天允许他借用。 顾舟抱着古琴与魔主打斗在一起。 南汐无暇顾及其他，她脑海里正不断闪过画面—— 雪糯糯的女孩，不省心的叛逆舅舅，偷偷落泪的母亲，重病缠身的哥哥，还有......清修交给父亲的，那颗装着魔主原神的丹药。 清修欺骗了南汐父亲，将丹药说成是治病灵药，来测试丹药所涵的魔气能否助他控制别人，父亲不信世间有免费的事，只是对方说认识舅舅，才给了个面子将丹药留下，没想到仅是留下便是祸端的开始，魔主的原神苏醒，杀掉了南汐父亲，因为人类的身体无法容纳他，南汐父亲爆体而亡，这一幕恰巧被来找父亲念书的年幼南汐看见，鲜血淋漓的房屋，站在屋内的黑色人影，和看向她要将她杀掉的眼神。 南汐大叫，呼喊声让她灵力爆发，力量灼伤了无法被轻易伤到的魔主。 母亲注意到动静赶来查看，看见魔主的当便带着南汐逃走。 南汐被母亲藏到了城主府的密室，魔主一直在城内屠杀，林阳城血流成河，直到清修发现，前来收走魔主的原神。 随后便是南砚清带着师门赶来，看到奄奄一息的姐姐，和被藏在密室满脸眼泪鼻涕的小南汐....... 清修是仇人，魔主亦是。 顾舟和魔主打斗丝毫，来回下丝毫不亚于魔主。 “你们青丘不是自视清高从不过问世事吗？怎么万年一出的九尾竟然帮上人类对付我？”似男似女的话语带着温怒。 顾舟没和他多言，播下琴弦带着极具霸道的神力朝着魔主攻去，与此同时，他身后银铃声响起，熟悉的灵力和神力交汇，化作一招。 “我可不再是那个被保护起来的小孩了。”南汐站在顾舟身侧，两人的身姿宛若天神，就连魔主也有一瞬恍惚。 疑惑间他被混着南汐灵力的神力所伤。 可恶！这该死的黄毛丫头！ 魔主调整气息反击，但无论他怎么挣扎都处于下风。 南汐和顾舟的最后一击将它凝聚成型的幻体破坏。 恶人的魔气重新凝聚，这会不再化型成怪物，而是混合成球，发出蚀人的暗光。 “差点忘了我身为魔主的使命，懒得和你们这群蝼蚁纠缠。” 暗光不断放射，地面被照到的地方，草木、尸首都化作灰烬。 “不好祂要灭世！” 顾舟惊呼，上前一步挡在了南汐身前。 下一秒手心出现的，是南汐温软的小手。 “能一起救世，被世人铭记，这么好的事你得算上我。”南汐笑容嫣然，柔软得像一束晨曦的光。 顾舟笑着反握住南汐的手，望向她的眼神愈发温柔：“好。” “等，这等好事得算上舅舅我，臭丫头。”南砚清杵着剑站到南汐身侧。 “还有我啊师傅师妹！”淮阳也来到南汐身边。 除此之外还有不知何时来到的淮安，和玉昆山的数名弟子，刚才被附魔尸缠着的同门也围了上来，集众人之力一起对抗魔主。 “区区人类。”魔主的声音逐渐扭曲。 “足够取你命。”南汐勾起唇角。 霎时间，天地震动，魔主发动灭世。 而此刻，弱小的人族联合在一起，汇集所有灵力，将这股夺取生命的魔力尽数封印在两山之间，让魔气逃不出半寸地。 封印的代价，是封印之人钻心蚀骨之痛。 “唔。” 顾舟在此刻捧上南汐脸，亲吻在了她樱红的唇上。 “你干什么？” “抱歉，又骗了你。” “什么意思？” 不好的预感在南汐心里蹿升。 而后一阵白光刺目，夺去她眼前的视线，最后看见的，是顾舟一条条逐渐消失的尾巴，还有透明消散的身体...... * 嵇牙在南砚清的救治下很快恢复，在反应过来他昏睡已久后，着急得连鞋也没穿跑去玉虚山。 玉虚灵山一片寂静，纵使有上万修士围在一起。 没人说话，没人动作。 天空忽然阴云密布，厚重的乌云遮挡太阳，落下豆大的雨水，洗刷鲜血染红的玉虚山。 嵇牙的心忽然和这乌云一样，压抑心痛的吓人。 狐族的嗅觉灵敏，他能感知到南汐在哪个方向，却只感觉到她一人。 “让让，抱歉麻烦让让。” 刚回复还是孩童幼体的嵇牙，瘦小的手推过人群，迈着踉跄的步子一步步走向南汐。 第141章 被上天眷顾的绝色容貌，雨水低落在她的睫毛秀发上，打湿了裙摆，打湿了眼角。 她就跪在那，明明活着，却像失去生命一样。 “姐姐！” 嵇牙稚嫩的嗓音穿过雨幕传到南汐耳里。 少女抬起头，眼角的痕迹不是雨...... 而是因痛失爱人落下的泪。 所有人都活着，除了顾舟。 第112章 嘘！是大尾巴（本篇完）终了 林阳城的街市一片喧闹，蒸屉里热腾的水雾，小摊上讲价的商贩和客户，吆喝声和来往人群的谈说声不断，时不时还有未能完全化成人形的妖族孩童和人类孩童玩耍在一起这跑跑那转转，直到落黄昏被各自爹娘呼喊回家。 自魔主被灭百年后，世间流传起关于这场大战的传说，青丘万年一出的九尾耗尽毕生修为，拯救了万物苍生，却也因此丢了性命，在此之前，他还被人陷害成了一个毁天灭地的妖魔。 此间最复杂的是人心，并非所有妖都是恶，而是与人一样有善恶好坏之分，意识到这点的人们，慢慢接受了妖族，现在甚至还能看到人妖相恋结为夫妻的浪漫爱情戏。 城中最大的酒楼里正聚集着热闹人群，围听每月都会在此说书的先生讲故事。 那是一个以悲剧结尾的人妖相恋的故事，发生在诛魔之时，故事的主角是一名颇具威望的道长和一只貌美若仙的狐妖...... 故事以结缘为始，以妖死为终。 说书先生的声音情绪饱满，苍老中带着沉淀感，带着听客的情绪随着话语起起落落。 坐在靠偏僻处的事一家三口，小女孩缺着牙还未及笄，脸颊肉乎乎，说话透着风：“娘亲，狐糊死了那道士姐姐后来呢？” 小嘴刚吃了个鸡腿，油滋滋的，女孩母亲见状给她擦了擦嘴柔声道：“娘小时候听父亲说，道士姐姐辞世归隐山林了。其实这个故事并不是悲剧，狐狸啊他没死。” “可是......唔，那为什么说书先生要说他死了呢？” “大概因为凄美地爱情更让人刻骨铭心吧。”女孩的母亲望向表演台。 “唔嗯......囡囡不懂，我想听那个好的结局。”女孩手指放在唇边嘟囔着，似是在对这个结局不满。 母亲揉了揉她脑袋：“改日我带你去祖父那让祖父讲给你听可好？” “好！囡囡最喜欢听祖父讲故事了！” ...... 一家子用完膳起身离开，在刚走到门口时倏然被一名少年撞到。 少年看上去着急忙慌，额角还飘着奔走的碎发，见撞到人了赶忙道歉。 “抱歉，我走太急了没伤着吧？” 女人扶着女儿微笑道：“没事，小公子是为何这般着急？” “我家主......子夫人害喜想吃点酸甜口的，我和主子正满城为她寻觅呢......” “嵇牙。” 忽然一道清朗温润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声音的主人头戴帷帽看不见其容貌但举手投足却气质不凡。 是的，那名慌忙的少年是已经修炼成两尾狐的嵇牙如今他已经恢复实力能够完全化作人形。 呼喊他的男人走近：“记得别买鱼。” “是！记得。”嵇牙连点了好几个头。 随后男人转头离去，动作间清风拂过他帽子上的薄纱，露出眼角的一颗泪痣。 “抱歉那我先告辞了。”嵇牙道了声便走进酒楼留下方才的一家人。 “娘亲你看见了吗？那个大哥哥眼角有颗泪痣诶，狐狐也有一颗泪痣。”女孩扯着母亲的衣摆道。 母亲愣在原地，不久眼底洋溢出难以抑制的笑意：“是的，同一颗泪痣，你祖父知道后应该会很高兴。” 小女孩不解，但是听到祖父会很高兴她便跟着开心：“真的吗真的吗！我已经等不及去找祖父了！” “你祖父他还有几日出关，我们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去昆仑山，先陪陪你淮安爷爷。” “好耶好耶！！” 伴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一家人手牵着手踏着夕阳离去。 * 青丘。 春分过后天气还是微凉，南汐盖的被子还是厚厚的，顾舟在得知她怀孕后即不许她晨练又不许她晚睡，将她整个人保护成了个瓷娃娃，磕不得碰不得，甚至连吃饭都上赶着喂，着实是有些过分。 因她一句想吃点酸甜口的他和嵇牙便早早的出了门，去各地为她买吃食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南汐有些乏闷，靠在床头想睡觉，不知不觉也睡着了，梦里，梦见了曾经经历的事。 当年，魔主的魂魄因为神器和顾舟的牺牲被完全摧毁，世间将再不会受到魔族的迫害，那些死在玉虚山的修士被自家门派带走安葬，发生在那的一切成为他们心中久久无法消化的事—— 备受敬仰的正派道长与魔为伍，一直受人忌惮防备，甚至传闻是邪恶的九尾妖狐反倒是最后救了全部人命的英雄。 真是荒谬，可又是他们这些修了数年道的人不得不接受的。 世间妖并非皆恶。 玉虚山渐渐人去山空。 只剩冲进人群的嵇牙陪着双目无神的南汐一直在那。 两人都悲痛得说不出话，心里像被刀刃来回划割一样，雨停了泪也流干了。 直到翌日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辉洒下，唤醒新的人间。 淮阳着急忙慌的赶来，眼底青黑，额角冒着薄汗。 “师妹，小狐狸，有救了，有救了。” 南汐的眼神依旧空洞，她抬眸望向淮阳，平日不施粉黛都嫣红的嘴唇此刻因缺水憔悴，白得吓人。 “长话短说，顾舟还有救，聚魂灯，师傅给你弄来了！” 他这个弄就很灵性，因为南砚清确实是“弄”来的，用尽各种手段威逼玉昆山的长老，并在他们的百般阻拦下，和淮安、淮阳找了彻夜。 这也是淮阳现在来寻南汐的原因，南砚清和淮安在玉昆山处理其他事。 “聚魂灯......” 南汐眼中眸光流转终于有了神色。 “是那个！传闻中只要能收集到魂魄就能复活亡者的聚魂灯？”嵇牙比南汐激动得，更有活力。 “是的！不过使用聚魂灯复活亡者有违天道，虽能将人复活但是也要付出相应代价。”淮阳复述着南砚清交代他的。 南汐唰地一下站起身：“什么代价都行，只要能复活顾舟，我愿意去做。”因为长时间跪地气血不足有些头晕，她踉跄得差点摔倒，幸得淮阳扶住。 “就知道你会这样，给你。” 淮阳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盏琉璃做的莲花状灯递给南汐。 南汐接过，将已经发不出声响的手铃脱下来，放进聚魂灯里念咒。 霎时间四周微风卷起，一道道白色光点成型，飞向聚魂灯。 待到白色光点全部消失，聚魂灯化作一颗圆形的白色晶球。 “魂魄收集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南汐看向淮阳询问。 淮阳诧异，怎么南汐收集顾舟的魂魄这么快。 师傅可是同他说人死后魂魄会不自主的分散开，要收集全灵魂碎片没个十年百年的根本办不到，更别说像顾舟这样修炼千年的妖，灵魂碎片要更多更杂，可眼下竟然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这究竟是何等的思念能让他即使是死后也围绕在南汐身边。 “其他，就剩用灵力滋养他了，时机到的时候他就能活。” 南汐盯着这颗小小的晶球，掌心传来温热的温度，似是顾舟的灵魂知道她在伤心急得安慰。 南汐将晶球放在自己心口，白光散出球体慢慢没入她体内。 “多谢师兄。” 淮阳看着，没有再言什么。 * 南汐回到玉昆山，没过几日便告别家人离去。 南砚清知道，是留不住她的，在她下山时亲自护送。 玉昆山的守山灵柱下，舅侄二人站立，淮阳淮安也伴随身侧。 “其实你的脾气一点也不像姐姐，反倒是像我，一旦决定了要做什么便义无反顾要去。”南砚清眸光暗淡，此刻他望向南汐不再是想到遥远的过去。 “臭丫头，离开了要照顾好自己，时不时写封信回来报平安，要是能回来看看我们更好。”淮阳红了眼，像送走自家亲妹一样。 然而他这一说，在场的几个大男人都忍不住心底泛酸。 谁都知道，九尾万年出一只，南汐要复活他本就有违天道，此番去更不知几时能回。 “真不考虑一下留在玉昆山吗？” 淮安思忖半晌，还是开口挽留。 淮阳和南砚清不敢说的，他替他们说了。 南汐笑了笑，舒展的眉梢映着淡淡地红，眼睛一如既往地好看，目光温柔，说话却很决绝。 “不了师傅、师兄，我想到处走走。” “......” 南汐嘴角依旧：“我会经常写信回来的，等成功了我就带着他一起回来见你们。”她语气轻松，努力驱赶压抑的气氛。 第142章 但其实她在某天忽然从燃魂灯灯灵那知晓，使用燃魂灯复活最大的代价是一命换一命。她不想让自己珍视的亲人为自己的离去哀伤，索性便让他们觉得她只是去着世间云游了。 话出，过了半晌，南砚清才第一个开口回她：“记得你说的，你个小没良心的，去吧去吧，不烦我眼不见为净。” 说完南砚清挥挥袖袍转身。 淮安淮阳对视一眼，附在南汐耳畔同她道：“你把师傅惹哭了。” “啊？”南汐惊讶。 然而两个暴露师傅的小兔崽子当即挨了两脚，疼得嗷嗷叫，惹得南汐大笑，氛围瞬间轻松起来。 送别南汐的经过就以这样的闹剧结束，踏着再熟悉不过的长梯走下山。 山脚是等待她的嵇牙，被断了尾又受了重伤他如今只能维持个幼小孩童的模样，露出个毛茸茸的耳朵用帷帽遮住乖巧地站在那。 南汐来到他面前顿步，回头。 山上，是三个毅然挺立的身影，他们静静地望着她的方向。 “再见了，师傅、师兄。” 眼角止不住泛起泪花，迈上离开的步子，不敢再看一眼，纵使把一旁的嵇牙吓得着急忙慌她也没有停下。 ...... “汐汐。” “汐汐。” 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 南汐睁开眼，看见躺在一旁将她抱在怀里满脸焦急的顾舟。 “怎么哭了，是做噩梦了吗？”他亲吻住南汐的眼睛，将流出的泪水舔尽。 南汐嘟囔着，抱住顾舟蹭在他怀里：“想师傅了。” “等你胎气稳定点我们去看他们如何？”顾舟轻声安抚着南汐，下巴蹭上她毛绒的脑袋，“不难过了。” “嗯......” 可是顾舟越是温柔她越是难过，加上孕期情绪起伏大，把他的衣衫都哭湿了，吓得顾舟将人抱坐起来放进怀里耐心安抚。 “不哭汐汐......” “都怪你，原本都准备好要回去了......”南汐嗔道。 “怪我怪我，汐汐怎样肯原谅？” 南汐知道其实也不能怪他，顾舟的魂珠在稳定后不久就着急忙慌地化了形，连一条尾巴也没有，身体本就不稳，而她因灵力消耗体质变差，两人还久别重逢后还不知克制太过放纵，就酿成了这个局面。 不过，南汐也是在怀孕后才意识到燃魂灯所言的“一命换一命”意为何。 他们的孩子，顾舟的复活，一切好像命中注定，就连莫名停止生长的身体也是。 床上两人环抱间。 南汐翕了翕鼻，带着鼻音的声音朝顾舟道：“你变成粥粥让我玩玩就原谅你。” 顾舟提前出来那会她就知道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小白狐就是封住妖丹的他。眼下情绪激动，她要怎么随性怎么来。 顾舟当然是要听她话的，但凡犹豫一秒他都不配为人狐夫。 白雾出现，朦胧间一只一条七条尾巴的小狐狸出现在南汐怀里。 “把你尾巴收着点，太多了。”南汐摆了摆。 好不容易修炼回七尾被南汐嫌弃的顾舟：...... 曾经那个因他尾巴没了又是惋惜又是可怜的好媳妇呢！ * 同年入秋，南汐的状态稳定下来，带着嵇牙三人一起回到玉昆山。 哦不，现在应该叫昆仑山了。 看门的童子见到他们，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跑没了影。 再来时，已是三名两鬓发白的道士。 修道之人寿命都很长，尽管面容老去南汐还是一眼认出那是谁。 她牵着顾舟的手眼含微笑抬眸望去：“师傅、师兄，我回来了。” * 彼时的三人，一个成了掌门，另外两人成了座山长老。 南汐开心地向他们介绍了肚子里的新成员。 激动得为人舅爷爷的南砚清当晚就去道观里烧了好几炷香。 瑾舍保留了她在时的模样，甚至有些老旧的部件有做翻新，想来是有人定期在维护。 他们在这住了几日，也认识了令人惊喜的新成员。 还在换牙的女孩和比她年长些的男孩很喜欢粘着南汐，一个劲黏在她身边想听听小宝宝的动静。 看上去很端庄的女人名叫程念，是淮安的女儿，另一个健谈一点女人叫江忆，是淮阳的女儿，她们都是南汐的侄女，各自也有了自己的家庭生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想不到师兄们都结婚了。”南汐笑着打趣。 淮安则很坦然：“是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不常回来看看这的变化大着哩！” 淮阳表示肯定：“就是，再晚点回来囡囡和阿壮都可以拜师修行了！” 已经是祖父辈分的淮安淮阳此刻仿佛依旧是那少年朗的模样，看得子辈咋舌。 “姨奶奶肚子里的宝宝多久出来呀～囡囡等不及想和他玩了。”甜糯糯的女孩匍在南汐身边，乖巧的小脸蛋红扑扑。 “壮儿也是，我可以保护他不受欺负！”小男孩挥舞着肉拳在胸口比划。 两位母亲见状都叫自家孩子注意礼貌。 两小包子被训得委屈屈的模样见得南汐心柔软了。 回头回瑾舍，她不禁期待起宝宝会是什么模样。 是生下来就可以化形为人，还是一只软乎乎的小白狐。 因此她让顾舟连着好几天变成狐狸模样陪着她。 一人一狐坐在槐花树下，南汐抚摸着顾舟尾巴。 “顾舟，你说这一切会不会都是一场梦？” “怎么这样说？”顾舟化成人形双手捧住南汐的脸，用尾巴摸了摸她的眼角，担心感受到湿润。 “因为幸福得有些不真实，我总感觉要消失了样。”南汐撇开眼轻声道。 “别胡说。”顾舟凑近吻了下去，制止她胡思乱想。 月下两人拥吻在一块，这个吻没有太过深入，不一会便分开。 顾舟揽过南汐在她耳畔柔声道：“如果真是一场梦，醒后我们一定一样恩爱幸福。” 南汐笑了，抓着他的尾巴在指尖蹂躏，心底止不住发软。 “对了，你知不知道山上的瀑布流向哪？”这是早前两个好奇的孩童问南汐的，不过她在这住了这么久好像还从来没注意过，某些夫妻间的攀比感让她想考考顾舟。 没曾想，她还是小看活了上万年的狐狸了，顾舟竟然研究过这个问题。 “是一片名叫尼尔海的海域。”低沉男声在头顶响起。 霎时间，天旋地转，周遭的一切在飞速消失。 彻底没有意识的瞬间，南汐听到顾舟说。 “汐汐，谢谢你，还有，我爱你。” 这声音穿透灵魂，任随泡沫消散也回荡在南汐耳畔，和她一起来到熟悉的意识停留空间。 南汐姣好的眼睛落下滚烫泪珠，化作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滴在脚下。 她忘记发生了什么，唯独记得最后一刻那股热烈澎湃的情感。 第113章 他是木头1胡桃夹子 人烟稀少、建筑老旧的小巷内，藏了一家百年老店。 香樟树旁路灯下，充满中古气息的半透明木质门，门上挂着“open”的提示牌，预示着随缘开门的店铺今日老板刚好在。 与店铺的风格截然不同，前台坐了位长相唯美的年轻女孩，头发随意用发夹夹在脑后，乌黑的眼眸羽睫纤长卷翘，精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只有一边的镜片的半框眼睛，樱红的嘴唇嘟囔，眉头不似往日般舒展，但因她平时就不会发脾气的温柔性子，就算是因烦恼皱眉也显得很温柔。 挂在门口的铜铃响起，伴随木门合页被的打开的吱呀声。 “欢迎光临‘时光记忆’，请随便挑随便逛。”女孩没抬头，张口招呼走进门的客人，甜美的嗓音萦绕在店铺内，与老旧的天花板、木架上的古董显得格格不入。 没有得到客人的回应，女孩依旧忙碌她手里的东西，皮鞋行走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明显，地面破旧得好像随时会被踩出个洞。 声音愈发接近，最终停留在女孩面前。 头顶暖黄的钨丝灯将客人阴影映在前台，形成一大片阴影，遮挡了女孩的光线，她看不清手头的工具才抬起头。 是一名身穿黑色风衣头戴绅士帽的男士，因为逆着光看不清面庞。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女孩将杂乱桌面随意收拾得能看了点，出声询问。 “慕师傅不在店里吗？”出声是一道低沉浑厚的烟嗓，应该是一名年过半旬但是气质很佳的老绅士。 “慕师傅......不在，我是她孙女，我叫南汐，请问找奶奶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这位看店的女孩，正是南汐。 “额......不在啊。”老绅士从单手从兜里拿出一张泛黄的名片，上面写了这里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看上去有些年头，上面的墨迹甚至有些褪色，但南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字迹是谁的。 第143章 正是她已经过世的奶奶，也就是这位先生要找的慕师傅的。 “真遗憾，既然见不到她，上面的电话也打不通。”老绅士的声音听起来很低落。 南汐这才注意到他另一手提着一个深棕色的皮质欧式手提箱，能装下一个一升花瓶的大小。 “上面的电话......奶奶已经不用了，实不相瞒奶奶刚过世不久，这位老先生是有什么事拜托奶奶吗？” 老先生看起来像奶奶的旧识南汐便解释了下。 老绅士先是一震，略显失落，愣了半晌将手提箱放在桌上，朝着南汐的方向打开—— 皮箱里装的不是花瓶，而是一个做工精美绝伦的胡桃夹子，一比三的头身比，黑色礼帽，红色士兵制服，肩章泛着金色的金属光泽，看上去被保养得很好，腰间别着一把长刀看上去笨重又莫名有威严感。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胡桃夹子失去了一条腿。 “我是来拜托慕师傅修复这个胡桃夹子的。”老绅士将手摊在胡桃夹子上，“正如你所见，它缺了一腿，零件丢失，问了好几家都说没零件无法修复，我年轻时与慕师傅有一面之缘，想着寄希望于她，没想到...... 很抱歉听到这个悲伤的消息。” 南汐摇摇头，生老病死没法避免，她现在已经坦然接受奶奶的离去了，至少她走的时候是笑着的。 许是南汐的表情看上去并不算好，老绅士便亲切地同她聊了起来：“其实我想修这个胡桃夹子是因为我的外甥，他今年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这个胡桃夹子是他之前很珍视的东西，我想修好放在他身旁当做念想。”老绅士的说话声很慢，带着沧桑感，“你既然继承你奶奶的店铺，应该明白这些老东西的价值。” “嗯。” 南汐当然明白，这里所放着的一切物品，它们身上承载的记忆已经远超过自身价值，不可复刻所以格外珍贵。 “我是从遥远的s国来的，到这要两天时间，找到店铺又花了我半个月。” 南汐不忍笑了笑：“我奶奶的铺子确实是有些难找。”这地方老旧得连监控也没有。 “既然如此遗憾我想我还是回去了......” “等等！” 南汐也不知自己怎么会突然拦住老绅士，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脱口而出了。 许是因为他提到的胡桃夹子承载的意义，让她想起了奶奶。既然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南汐咽了咽嗓子，鼓足勇气朝着老绅士郑重其事道： “我继承了奶奶做修复师，虽然技艺不及她，但如果老先生您信任我的话不妨交给我试试。”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太感谢了这真是。”老绅士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黑色呢绒大衣带来的压抑感瞬间消散，他激动地朝着南汐道：“我相信慕师傅也相信你，无论修复得如何，你是第一个答应这个委托的，也是最后一个，真是太感谢了。这是我的名片，后续联系方式......” 一来二下南汐接下了这个委托，虽然没有原配件的修复很困难，但是她师承奶奶的技艺不是不可以做到，就是需要些时间。 送走老先生，南汐轻松下来好好观察这个精致的木偶。 仔细一看，它其实不止做工精致这么简单，仿佛带有生命力，躺在皮箱里都一身正气。 失落黄昏，南汐收拾完店铺将门口的门牌换上“close”的指示，拉上卷帘门带着皮箱上了阁楼。 这一栋三层高的小洋房，一二楼都是陈列各式各样古董的地方，三楼则是工具间和卧室，一般看店时会来住的。 南汐今天便住在这里。 她将胡桃夹子放在工具间便先去洗澡。 房间里的灯光暗下，屋内陷入安静，没有完全合上的皮箱缝隙里，传来木头关节扭动的嘎吱声。 * 南汐洗完澡，头发披散、发梢挂着水珠，奶白的肌肤还氤氲着淡淡水汽，扑红的脸颊整个人像个瓷娃娃一样精致。 她擦干头发慢悠悠地在梳妆台上护肤。 半米高的大镜子能照到整个房间，光线透亮，三楼住处的灯不像楼下，南汐有给它们换过，因为老人家住这里光线不好总容易磕着碰着。 原本想连着楼下一起换的，但是楼下需要该电路工程量大，又要小心古董，工期就比较长，奶奶也没撑到那个时候。 南汐擦着水乳拍打在肌肤，发在桌上的手机振动。 她大概知道是谁，果不其然摁开手机查看，弹出消息的是那个极不想说话的人。 【父亲：再给你半个月时间考虑，把铺子卖了。 父亲：你弟弟中考，我最近忙就不过来了，想好了回个信。 父亲：有时间记得回来看看你张阿姨，她很想见你。 】 南汐回复了个“哦。”盖上手机便再也没看。 三条消息，一条卖铺子，一条关心他自己家人，另一条命令她见不想见的人，就是没有关心她这个女儿的。 南汐母亲早逝，父亲再娶，她从七岁开始跟着奶奶长大，奶奶给了她满满的爱，呵护她长大教她手艺，而她的父亲在奶奶离世前从未踏入过这里一步，眼下却张口闭口就要把这铺子卖了，说不寒心是假的。 而那个所谓的张阿姨，南汐不是没见过，小时候她渴望过母爱，也和他们住过一段时间，张阿姨性子很和善，但她知道，她心里从没把她当做过家人，不久她怀孕南汐便也被奶奶接了去。 心里烦，看着奶奶留下的这些老物件，南汐眼角泛红，点开随机歌单便去听。 许是因为圣诞将至的缘故，第一首歌就是带着愉快氛围的“merrychrismas”，浓厚节日气氛的乐曲响起，南汐跟着节奏哼歌。 旋律来到高潮点，南汐缓慢抬头。 镜子正对着的，是南汐敞开的房间门，和通往工具间的门。 昏暗的走廊，靠着她房内光线照亮，看过无数遍的地板纹路和门，此刻总觉有些奇怪。 工具间的狭开处一道缝，漆黑看不清屋内。 她出来的时候没关工具间的门吗？ 不应该啊...... 南汐关上音乐，起身前往查看。 刚站起来，却怎都觉得后背微凉，于是带上了手机。 即使屋内亮着灯她还是打开手电筒。 拖鞋踩在老木地板的声音格外明显，咔滋咔滋地南汐终于是走到了工具间门口。 而后是一道很像人在沉重呼吸的声音，呼呼的，一阵一阵。 什么闹鬼、灵异事件、入室抢劫，脑袋不自觉闪回各种恐怖画面。 略有些苍白的手指抚上门把手，南汐一手开着手机手电筒，一手握住把手往里推。 啪！的一下。 人在极度害怕时总喜欢给自己壮胆，她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外加加重的力道打开工具间的灯。 屋内的白炽灯因电路老旧接触不良，闪了几下才亮起。 工具间的窗户被风吹开，正在不断往屋内飘雨灌风，带着窗帘往屋内飘。 原来是风...... 南汐上前把窗户关上，合上锁。 屋内工具整洁，没有被雨淋湿，只有地面和窗台的部分地方沾了水，桌案上装着胡桃夹子的手提箱也紧锁着完好无损。 但是保险起见，南汐在布上加了层纱遮尘，拿来拖把沾干地面的水。 在她走后，木头关节活动的声音再度响起，在只要她蹲下就能看见的椅子底下，站了本该在皮箱里安静躺着的独脚胡桃夹子...... 第114章 他是木头2收养一只阿飘只要三步…… 翌日，南汐忙完手里在修复的工艺品，将它包好联系主人来取，处理好便上楼准备捣鼓胡桃夹子。 许是昨夜下过雨，开窗通风后三楼工具间弥漫一股潮湿的泥土味混着食物的香气，这白天能看到楼下狭窄的街景，“时光记忆”的斜对面是一家面店铺，每日早早就蒸腾上热气，一对老夫妻卖早点直到中午点才收摊。把这条巷子当做赶路便捷通道的上班族也比比皆是，走得急会顺道在大爷那买一份豆浆包子，嘴里喊着—— “大爷老样子。” “姨，豆浆茶叶蛋来一份。” ...... 南汐懒得自己做饭又不想吃什么时也会去买上一份小笼包，此时她正吃着灌汤小笼包配一碗多紫菜的紫菜蛋花汤。 小笼包吃了两个便被她放在一旁专注这碗紫菜蛋花汤，在她注意力没触及的一旁，箱子缝隙处探出一只蓝色眼睛。 吃好南汐把剩下没吃完的小笼包放进冰箱，换上围裙挽起头发打开手提箱。 精致的木偶躺在箱子里，再一看无论是做工还是材质，还是让南汐惊艳。 她捧起胡桃夹子，试着活动了下它的四肢，原主人大概将它保护得很好，嘴巴、四肢关节处都很灵活。 南汐把胡桃夹子架在人偶专用的立台上，翻找储材箱里的木料样本，试图寻找一个和它一样的材料。 第144章 立在桌面上的胡桃夹子因南汐检查后忘记嘴巴张开着。 南汐寻找半天材料未果，再抬起头时，胡桃夹子的嘴已经恢复闭合的模样。 ...... 她刚才有忘记把开关合上吗？ 怀疑是胡桃夹子脑后的开关有问题，南汐准备将现有的问题先解决。 纯手工工艺品不能随意拆卸以防复原不回，她便先来回试了几次开关。 结果是没有任何问题...... 奇了怪了。 眼下精美的胡桃夹子，南汐越看它越奇怪。 在这时楼下传来响铃声，大概是那位来取工艺品的客户，南汐起身下楼。 要是她在离开前回头看一眼，会发现胡桃夹子像活过来了一样，摆出了疲惫的姿势靠在立架上。 * 因为没找到合适的修复材料，南汐好几天没再动胡桃夹子，而是四处打探，或是调查资料。 而后，便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明明应该被放在箱子里的胡桃夹子，出现在了走廊。 尽管剩一条腿还威严站立，深色的木地板将它身上鲜红的制服衬托得更加暗淡，像极了鲜血氧化的样，和光亮下看到的鲜活感完全不同，阴森可怖。 南汐只是想起楼下工艺品的展示台没有上锁起个夜，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 她很想理智的告诉自己家里进人了，现在她要格外小心，可...... 试问哪个做贼的会闲来无事把放在手提箱里的胡桃夹子拿出来放在地上半夜吓人？ 他图什么？想让她半夜踩坏它另一条腿？？？ 南汐靠着墙壁摸索灯开关的位置，将屋内所有的灯都开了个遍才朝胡桃夹子靠近。 屋内依旧安静不像被人闯入，她便放心把胡桃夹子拿回手提箱放着，这次为了保守起见，她特意在箱子上上了锁。 一夜无梦。 翌日南汐接着找制作胡桃夹子材料的相关资料，奶奶留下的书不够用了，她便出门去图书馆查。 这次在她回来时家里到处都是有人来过的痕迹。 ...... 南汐不得不提防起来，她当即报了警，结果因为店里一没监控，二没发生什么财务损失，警察调查后未果，便只是提醒她多留意，等新发现什么及时联系。 保险起见，南汐买了个摄像头装在门口。 结果越来越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摄像头一到晚上便跟中了邪一样录的声音里面总有嘎吱嘎吱的木头声，修复师对木偶这类工艺品再熟悉不过，南汐听得出这是玩偶的声音，但她检查遍了一楼所有木制玩偶，结果检查完发现这声音又有些不像。 在第六感和潜意识的驱使下南汐时隔几日再次走到装有胡桃夹子的箱子前。 锁扣打开，胡桃夹子依旧静静呆在箱子里，做工精美的三头娃娃。 胡桃夹子的蓝色眼睛上，映出南汐的容貌，从发型到五官，再到有些害怕的神色...... 她不敢再看胡桃夹子，把它重新放回箱子，又在手提箱外头又加了一把锁。 大概是起了点安慰作用，她总觉得多上一把锁就可以避免这些奇怪的事发生。 结果，变成了南汐晚上睡觉时能听见哒哒的敲击声，很闷，像是被关在某个地方平民想挣脱出来一样。 她浑身裹紧被子盯着天花板看了一晚上，确定那道声音确实存在并且来自工具间。 偌大的恐惧感让南汐不敢再接这个活，制作它的材料本就难寻，她准备联系老绅士将它送回。 可是，不如她意的是，老先生留下的联系方式是空号。 明明是珍视的东西，修好了应该急不可耐想带回才对，怎么会留一个假的联系方式给她。 胡桃夹子更诡异了，在第二十次打不通电话后，南汐索性放弃。 望向安静躺在家里的胡桃夹子，南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张口就来。 “你......如果你对我没有恶意，请别吓我好吗？你的主人联系不上了，你暂时会被放在我这，不要吓我我们还能和平共处。” 南汐蹙眉。 “否则，别怪我在你不能动的时候把你还剩的一条腿拆了。”语气带了十足的威胁，并盯向了胡桃夹子孤零零的另一条腿上。 一人一偶僵持半晌，南汐率先放弃挣扎，瘫倒在桌。 “我真是疯了，和你说这些，胡桃夹子怎么可能真的会动嘛......” 一定是心理作用，甚至可能是早期幻想症的病征，南汐打算去看心理医生了。 怎知意外总是在不适宜的时候发生—— 晴朗的天，被日光照得通亮的工具间，没有客人来的时间点，一手拨打心理医生电话一手握着门把手的南汐，古旧但干净的地板上靠躺一名身着白色衬衫的无腿美男，清朗的外表眼角有颗落得刚好的泪痣，肌肤白得泛透明仿佛随时会消失...... “喂？南汐女士，周日的时间你看可以吗？” 电话另一头的医生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南汐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南汐女士？” “抱歉！我这里有些事情晚点再联系您，就这个时间麻烦预约上谢谢了。” 挂断电话，南汐的反射弧才让她惊觉此刻情况的不妙。 一个人的家，出现陌生男人！！！！！ “啊啊啊啊！！你谁啊为什么出现在我家？来我家多久了？我要报警！！！” 南汐手指飞快操控手机，本来最近的事情就够糟糕了，偏偏还让她遇到擅闯民宅的偷窥狂！！ 男人看到要报警，急着起身，但诡异的一幕来了，他不是站起来的。 而是...... 飘起来的。 南汐还没播出电话，觉得自己快晕厥过去了。 她现在需要的既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警察，而是一名经验丰富的道士...... *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吓你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出来了......不对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谁，但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恶意！” 飘在半空中腿部透明的男人站在离南汐五米远的距离贴在墙上和南汐说话。 “谁管你啊！！！你离我远一点！！！”南汐近乎要尖叫。 男人已经很努力往后退了，从刚才开始，但他要是再往后就要挤出墙壁了...... “我真的只是个迷路的孤魂野鬼，对你没有恶意，请相信我小姐。” “相信个屁！啊啊啊啊啊！”南汐飞奔下楼。 男人见状立马追了上去，还没等追上便见她很快折返回来，手里握着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一把陈年桃木剑。 “你离我远一点！退！退！退！” 南汐只希望管用一点，好歹也是古董了，求它管用一点。 男鬼却一脸淡定，甚至眼角挂着一丝难忍的笑意。 “噗呲，我不怕这个。” “啊啊啊啊啊啊！” 南汐举着桃木剑躲了起来，二楼的藏品很多，足够她找个隐秘的角落搜索怎么对付鬼。 【——网友们我见鬼了！怎么办？在线等急急急！】 然而她认为的隐蔽，在男人看起来破绽简直多得不能再多。 他很小心，尽可能的站在保证她能听到他说话的最远距离。 “抱歉，我真不是有意吓你的，从我有意识起就呆在了那个胡桃夹子里，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能出来的......” 男人解释着自己的来历，尽力想让南汐放心。 然一旁南汐，额头冒着冷汗，手指和嘴唇都吓得发白，还颤抖着和网友你来我往。 【一楼：信搂主遇到鬼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半分钟点赞过百...... 【 二楼：你或许应该看一下医生...... 三楼：现在的人起号也太无下限了吧，什么噱头都敢来说...... 四楼：不信，除非楼主拍给我看。 】 南汐果断拍了照片过去，可是点开定睛一看，把她自己都吓了跳。 【四楼：什么嘛没有东西啊？ 五楼：这是什么新型店铺宣传方式吗？这家店看起来好有意思我要关注，给我地址小姐姐。 ......】 南汐快哭了，翻到六十多楼才见到一个不是来看乐子的。 【六十六楼：或许你可以找到鬼魂附身的物品，把它扔出家门或者毁掉就能解决。 六十七楼：不会吧真的有人回复。 六十八楼：审核员删评警告，理由传播迷信。】 不管那人说的是否是真的，南汐就像抓到救命稻草般。 胡桃夹子在工具间，要拿就得和鬼擦肩而过，一鼓作气，南汐闭着眼冲了过去。 刚才还在自顾自解释的男人被状况惊了个措手不及。 她竟然不看路...... 果不其然，在越过男人，单腿一步并两步连跨三个台阶时，她因为没有看路要和楼梯来个面对面接触了。 男人迅速探过去想捞人的手来到她身前，却似空气一样穿过了对方。 第145章 南汐重重磕到楼梯上...... “等等，你慢点。”男鬼声音头一回这么近在身后响起。 “等个鬼啊啊！”南汐姿势不算好看，是半爬半跑地冲向工具间。 男鬼也摆烂了等她冷静。 没过十秒，南汐提起手提箱往外冲。 “诶！你！” 男鬼在后面喊，南汐在前面跑。 在箱子离开他很远时，像被拖着走一样，被南汐一直拽到了门口，小巷子尽头的垃圾存放站。 “慢走不送！” “......” 南汐扭头就往回跑。 结果果真像六十六楼那名网友说的那样，男鬼进不来了，就算他把箱子搬回了店门口也进不来。 南汐如释重负，像解决了件大事，但谁家好人店门口有鬼啊！！！ 她直接被困店内了好不好，望眼欲哭无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 云城的天说变就变，早晨还是万里晴空，傍晚便下起了雨。 早餐店的老板已经收摊，打工下班的上班族也踏上回家的路，撑着伞，一顶顶跟蘑菇一样在巷子里穿梭。 南汐扒在一楼楼梯边，用架子充当掩体挡住自己不被发现，探头观察男鬼。 其他人看不见他，雨水也弄不湿他，他就像流浪在外的弃犬一样抱着箱子孤单地站在门口，也不敲门也不闹，只是默默站着。 ...... 雨越下越大，甚至被风吹得越过雨棚拍打在玻璃窗上，撞击声急急促促。 是穿卫衣毛衫的季节，男鬼就一身单薄的白衬衫，头发也被风吹吹得凌乱。 要说此刻南汐心里没点感触那是假的。 他好像真的没有恶意...... 第一次，南汐走出门，是借口固定外面的雨棚，把它往外撑一点让雨水拍不到玻璃上。 男鬼看着她站上椅子艰难地拨动拉杆，声音弱弱试探： “要不.....我帮你吧。” 南汐把他忽略了。 抬着椅子来，又抬着椅子走。 第二次，南汐走出门，是拿着一叠报纸，擦干净玻璃窗上的水避免留下水渍影响整洁。 男鬼这次没说话，而是默默拿起她拿出来的报纸擦另一面。 等他擦完转头，南汐已经消失，回到屋里。 第三次，雨下停了，路灯亮起，她出门倒垃圾。 再回来没急着进屋，而是背对着他，像是壮了许久的胆才敢道： “你进来吧，呆到你原主人来接你前，先说好你在我这老实点，否则我就请道士把你收了！” 语速越说越快，说完最后一句，南汐便打开门往屋里冲，留下男人愣在原地，久久才面露喜色地跟了进去。 其实他不是不能进去，只是不想不被允许。 而南汐，也就过上了收留一只鬼的日子...... 第115章 他是木头3你的名字很熟悉 “我们约法三章，首先不许吓我，要继续做个礼貌的鬼，包括但不限于遵守人类相处的基本礼仪，进我房间打招呼，晚上出来要开灯，楼下的东西未经允许不可以随意触碰，不可以忽然出现在我身后......” 云城的天已经黑尽，刚下过雨屋外还是一阵湿冷雾暗，路灯微弱的光只能稀疏洒落，想照亮整个过道还远远不够。 时光记忆整间屋子的光亮于四周形成鲜明对比，二楼以往招待客人用的单人沙发上面对面坐了两人。 噢不，一人一鬼。 对于“鬼”这种生物，即便他长得过分好看南汐还是害怕的，她是真脑袋一热才把他给捡了回来。 此刻后悔也来不及南汐端着杯热茶一面暖住因害怕而生理性发白的手，一面抿了抿杯沿，与对面安静的他说话。 他只是听着，南汐停顿他便点头回应，南汐继续他就聚精会神地听。 还真是礼貌...... “第二，我会继续修胡桃夹子，在我碰它的时候你保持安静，别发出一点动静，或者出来也行。” 依旧是一个说一个听。 “第三，我有时可能不住这里，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南汐顿了顿，想了个合适的说辞，“看家。” 这条巷子连监控也是坏的，奶奶在时便发生过闯空门事件，南汐认为既然有个可以充当全方位监控的存在不用白不用。 “暂时就着些，还有的想到了再补充。”南汐放下茶杯，寻思着她目前说的这些应该不算过分。 “内个......” 男人试探出声弱弱举起若有似无的手，指尖透明得能看清他身后的沙发靠背。 不知是不是南汐错觉，他好像比最初见的时候要透明，更不像人了。 南汐努力忽略，应声道：“你说。” “我也是第一次变成这个样子，不太清楚现在的情况，能拜托你帮我做个实验吗？” 南汐条件反射拒绝的话来到嘴边，忽然注意上他迷茫的眼神，卓越的眉骨上眉头微蹙，薄唇从说完话起就被他紧紧抿住，一副生怕再不小心吓到她的模样，“不行”二字就这样卡在嘴缝里，被她咽了回去，转而说出口的是：“什么实验？” “你答应了！” 双目忽然放光，兴奋抑制不住从举动中表现出来，像是惊讶于终于等来一次她非拒绝的回答。 南汐沉默，不好意思说她还没答应...... 怕她反悔男人接着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就是想拜托你和我身体接触一下。” 这不奇怪吗？ 南汐把惊愕的表情写在脸上，对面见后赶忙摆手。 “不是的，你别误会，是我想知道我现在的状态能够触碰些什么，你可能没注意，在你躲我不小心摔在楼梯上前，我有试过扶你，可是没能办到，我的手臂穿过了你的身体......”边说着他的目光越来越暗淡。 南汐回忆起，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并且他在外面淋雨没有打湿，但是发丝却能被风吹起，拿得了手提箱也拿得了报纸却不能触碰她。 ...... 或许他之前是个人类，看起来生前不过和她一般大，英年早逝不能成佛，第一次变成鬼也很无措吧，还就这样只能待在一个胡桃夹子里，和这个胡桃夹子一样没了腿。 这般想着南汐还害怕他的心渐渐淡了，她紧张地攥紧双手。 “可以啊，你准备怎么试？” 暗淡下去的眼神重新恢复光亮，男人赫然从对面沙发起身坐到南汐身旁。 “简单，借你的手一用。” 他的忽然靠近弄的南汐猝不及防，放大的俊颜愈加清晰，她几乎能数清对方眼睛上的睫毛，丈量好眼角的泪痣大小。 这人活着的时候一定很受欢迎...... 心底生出这样的感叹。 她没谈过恋爱，以前有人开玩笑说她是不是因为长得太好看，所以看其他人都没有入眼的，但她知道自己不是圣人，也会心动，只是恰好前半生没遇见过而已。没想到如今唯一遇见符合她审美的居然是一鬼...... 南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慌乱间她就已经伸出带有薄汗的手挡在男人脸面前。 男人微微有些愣，盯着她瞧了好一瞬。 空气在此刻陷入宁静，安静得屋外雨滴声仿佛都能听清。 更甚者，南汐听到了两道心跳声，一道是自己的，另一道不言而喻。 只是没等她疑惑鬼为什么也会有心跳，对面人就抬起自己的手握住了她的。 不似想象中的冰冷，南汐甚至没有感觉，他就这么直直从她掌心穿过，变得愈发透明。 交叉在一起的手指，一只纤细温暖精致小巧，一只虚幻修长连包也包不住她。 肉眼可见对面失落地退了回去。 “看来我不能触碰活人，一些快速接近我的东西也不行。” 毕竟都已经是鬼了...... “那个。”不能称呼名字南汐有些别扭，说话也停在一半，“你记得你叫什么吗？或许我该称呼你什么？” “顾舟，我只记得这个名字。”他依旧失落。 “顾舟......” 不知为何唇舌触碰间唤起这两个字时南汐心里有阵微妙的熟悉感，不是她曾经听过，而是说不上来的熟悉，就好像某天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忽然觉得自己曾经梦见过一样。 顾舟显然也因为她唤他的名有些触动，存在在灵魂上的感受更加真切，成为了他目前唯一确定的真实—— 他喜欢听她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 失落感被填满，没记错她刚才好像要说什么，于是顾舟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说你的手好像越来越透明了一直这样呆着没事吗？要不要回胡桃夹子里？” 南汐只是作出猜测，毕竟他和胡桃夹子是一体的。 “这么说我还没注意到。” 顾舟抬起手看了看，果真能透过肌肤看见一旁的南汐。 她现在肉眼可见不怕他了，咕噜双灵动的眼睛观察着他。 第146章 顾舟的心一下软了下去，说来也很神奇，他初有意识时从手提箱里爬出来，远远地透过工具间的门看见过坐在镜子前的她。 明明没有记忆好像顺着本能一样喜欢她的模样，怎看怎可爱。 只是他是鬼，再有其他心思也如云烟飘渺，不可能实现。 他们就这样在沙发上对视着，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也分不清是谁忽然离开了眼。 南汐偏过脸打开手提箱随手指了指：“你快进去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该休息了。” “噢，好。” 顾舟也尴尬地放下手，飘进胡桃夹子里。 二楼房间只剩下南汐，刚才萦绕在两人中间的奇怪氛围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她声音很好辨识，独有的甜美且温柔：“明天我要出去，记得看家。睡了......你自便，记得别吓我。” 顾舟动着他的大木头脑袋点了点头。 这小三等身忽然看起来有些滑稽，南汐忍不住噗呲一笑，抬起脚便上楼。 两人之间一人一鬼的微妙平衡，从定下规矩那一刻诞生，默契让他们双双忽略一些注定产生的东西。 夜色微凉，一个一夜无梦，一个一夜好眠。 * 南汐如她所言，次日一大早便起来收拾收拾出门。 她要接着去找胡桃夹子的材料，此外今日，她还得去找律师处理奶奶的遗嘱，在混蛋父亲卖掉店铺前把店铺过到她名下。 顾舟一个木头人看家。 南汐给他备了个小型沙发三件套放在一楼前台，让他休息同时注意别被人闯空门。 顾舟如言，静静坐在那，手里握着配在胡桃夹子腰上的剑柄，真有一副士兵模样一瞬不瞬盯着外面。 偶尔无聊他会变成灵魂在屋里飘，观察过往的人流，和屋里一些精美的工艺品。 南汐奶奶的店铺被她保护的很好，无论是架子还是桌面都一尘不染。 可是一些南汐身高不好整理的地方便有些乱了，顾舟想了想，从工具间找出抹布和鸡毛掸子开始干活。 毕竟都被收养了，总得干点事儿。 一楼大到门框展示柜，小到摆件上的灰，顾舟都给清理了个遍。 不知不觉已到中午，对面一家很火的包子铺有人买了一份鲜肉馄饨，里面加了很多青黑的紫菜。 看提着馄饨给老板付钱的背影纤细，挎着斜挎包，波浪式的长发垂落腰际，腰肢盈盈一握，明明没有打扮也出挑动人。 顾舟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南汐。 原来那碗她吃得很香的紫菜蛋花汤是在对面买的。 南汐提着加了双份紫菜的小馄饨心满意足回头，今天的事办得很顺利她心情也跟着美妙起来，赫然看见屋内那个套上围裙拿着鸡毛掸子呆呆望着自己的顾舟，上半身完美家夫型帅哥，下半身不着地的阿飘。 ...... 还好别人看不见他，不然高低得被吓出心脏病。 对方注意到她看见他了，隔着玻璃挥手。 南汐眉眼一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对了阿飘吃不吃东西来着？ 她忽然想买份小笼包回去。 第116章 他是木头4他的存在 店铺过户的事提上日程，后几日南汐都在忙，等有时间再看店已经是周五下午。 赫然想起周日约好的心理医生，眼下不需要了，她要赶紧联系同医生取消预约，取消完，想着是朋友介绍的，她又联系对方说明避免她担心。 电话刚接起，南汐还没来得及将那声“沫沫”叫出口，听筒对面便传来了人声。 不是预想中那道婉转好听的女音，而是两分钟前才联系过的医生。 与两分钟前的态度截然不同，此刻语气带着十分的不满：“她现在没空。” 而后啪！地挂断了南汐的电话。 人居然能变脸变那么快。 ...... 不是，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南汐在前台坐着，顾舟刚从二楼整理完下来就看见她一脸呆愣拿着手机失了神地端坐在椅子上。 今日阳光很好，落日晚霞的光线透过窗户从屋外来到屋内，落在南汐身上，她绸缎般柔顺的卷发泛着金光，好似藏着被雾霭笼罩的金色宝藏，她不施粉黛，可即便这样就已经格外精致耀眼，现一顺不顺呆在那儿，如果不是有呼吸顾舟会以为她是个瓷娃娃。 他一步步靠近南汐，干涩着嗓叫了声。 “老板。” 因为某次南汐调侃他是她雇的阿飘员工，他便开始这样叫了。 “嗯......嗯？”南汐才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偏头询问，“怎么了？” 顾舟只是看着她半晌，别扭的挪开眼：“没事，就是告诉你二楼清理完了我来看看这。” “好。” 南汐让他随意，她现在还沉浸在朋友恋爱了的震惊余温中，直到一通电话将今天的心情彻底推到谷底。 是南汐父亲打来的，看来是已经知道她不仅没打算卖掉店铺反而已经继承店铺的事。 南汐沉沉心接起电话。 “喂。” “南汐？” 对面传来的是一道浑厚的中年男音，叫着她名字的口吻不带温度，好像不是女儿，而是纯粹的陌生人。 南汐的心寒了又寒：“是我，怎么了？” “我让你卖掉店铺，怎么转眼就跨过我继承了它？”是不赞同，更是赤裸裸的质问。 南汐冷笑：“我想奶奶的遗嘱上写的很清楚将店铺交给我，至于我选择继承还是卖掉，恐怕与父亲你没有关系，毕竟您顾着您的家，以前从未过问过这边不是吗？” 对面陷入沉默，南汐甚至能听到对面饭桌上温馨的家庭谈话。 她咬了咬唇：“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明显感受到对方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有出声，南汐还是果断把电话挂了。 强行掐断一次不愉快的谈话于她而言很是痛快。 没管楼下，南汐收拾了一下便上楼。 顾舟眼看她离去，脚步轻轻的，身影也轻轻的，好像她整个人是空气一般。 明明是一个大活人...... 回想起刚才无意中听到的让南汐情绪转变的那一通电话，好像明白了她为何会变成这样，对除了店铺和工艺品之外的一切都很淡。 * 入夜，南汐早早睡下，可戴上眼罩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顾舟则在胡桃夹子里看着门。 就从他开始充当保安值夜后店铺就没有出过偷盗事件。 今晚却不同。 月黑风高，遇到不认识的、身着一身深色皮衣的身影来来回回在门口路过三四次。 起初顾舟还以为是抄近路的路人，毕竟这样做的不在少数，但当他第二次见这个人时情况却不同了，皮衣男作似不经意就往店内瞟，三步一偏头，五步一回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观察店内。 在对方辗转十次停在店门口时，顾舟也离开胡桃夹子站在他旁边。 歹徒的手法很生疏，开锁工具崭新的都像是现买的，因为紧张还掉到过地面上。 顾舟想直接把人吓跑，扫帚都拿在手上了对方却忽然接了个电话。 男人低头哈腰畏畏缩缩的朝着电话对面：“是，是，保证一定拿到那件东西，哥，你放心。” 顾舟停下动作，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将扫帚倾靠在一旁门把手的位置，只要男人一开门就会被砸到。 放完顾舟便上楼敲响南汐房门。 为了不惊扰歹徒他的动静很小，好在南汐也没入睡没一会便开了门。 “干嘛？” 她嗓音温软细腻眼罩还绷在额头上将头发压不成形地翘起，身上披着毛衣披肩，一身纯白纯棉睡裙刚好盖住膝盖，露出洁白纤细的小腿，脚踝处微微泛红好似冷的，但她偏偏穿了一双可爱的毛绒拖鞋。 顾舟脑海里的一根丝断了又瞬间被接上，一下子有些短路。 “你别出来，有贼。” 他想说是“楼下有贼你报警，别穿这样出来”，嘴快便说成了这。 ...... 南汐看了他一眼，一脸莫名其妙，而后转身拿起手机熟练地拨打了110。 她理解了...... 不，是正常人听到有贼都会这么做。 顾舟汗颜。 随后南汐在屋内锁上门换了套衣服，等她再出来时进门的小贼已经被顾舟关在了一楼杂物间。 警察到来带走犯人，由于还是之前那名出警的警官，见到南汐熟络地打了声招呼。 “这会抓到犯人你可以安心了。” 陈警官一身蓝色警服，银色警徽在她胸口熠熠发光，干练的短发烫直的制服，她是一名英姿煞爽的女人，说话声让人觉得十分可靠。 “谢谢你，不过这次这个与上次的事情无关。”上回的始作俑者是只鬼...... 南汐不能这么说。 “请警官务必替我调查好他，之前的事我已经解决了家里进了小动物而已。”南汐不想让上次的事情给警察的调查带来干扰，于是解释。 第147章 “这样啊，不过还好上次提醒你装了监控，不然取证得费些事。”陈警官笑着道。 * 犯人抓捕，南汐跟着去警局，在要上车前想到什么，她又转身回了趟店把前台的灯打开。 “顾舟，看家啊。” 她朝从开始就一直在身旁顾舟嘱咐。 顾舟嘴角弯起，眉目舒展道：“早点回来。” 颇有一种丈夫出门媳妇在家等守候的微妙感，自然得南汐只是嗯了声便离开。 “家里没人要留灯吗？” 车上，陈警官见她做了什么好奇问。 “嗯。” 除了点头无他，总不可能说给一个人在家等鬼留的吧，那她家店就真成鬼屋了。 * 警车的蓝红彩灯渐离，小巷恢复安静，偶有一只黑猫路过扒在门边朝里探，看到顾舟后喵了一声便离开。 顾舟敛眸，来到方才小偷所经过的每一个地方再度查看。 他的目标是什么？ 为什么他的主人宁愿花高价请他偷盗也不愿直接花钱来买。 古玩店里的物品并不都是不可售，至少这几日他也有见过在这买东西的客人。 所以他以及他背后的那个主使究竟想要什么？ 不得而知。 * 警局里。 南汐录完笔录便去听警察审问犯人。 在警方的调查下对方身份呼之欲出—— 德尔集团旗下房地产公司的房屋经理，此处应加个前，因为他前不久刚被公司开除。 德尔集团南汐是知道的，正是她那父亲找的想让她卖掉店铺的买家。 男人说他家里妻子孩子生病实在没钱，恰恰好他们公司最近在同“时光记忆”的人商量收购这个店铺的买卖，他偶然间看到了这是一家卖高价值古玩的店一时便鬼迷心窍起了偷心。 他说的滴水不漏，就连证据也能为他证明，他的公司更是早就没有了他的档案。 这一切都仿佛是预先就做好的应急准备，南汐当然不信他这套说辞，可再问也无济于事，没有他另有所图的证据，对方死也不趁人。 最终因没造成财务损失，小偷便交给警察处理。 李警官送南汐回店铺，离开的时候她很平静，心里已经开始对父亲起了诸多埋怨。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找来了什么狼，一个打着收购目的却又着急得暗中行动的贪婪者，想要的绝对不是铺子这么简单，迟早把他吃得骨头都不剩，他还开心地帮人擦嘴说“大人慢用”。 真是给南汐气笑了，奶奶不管，店铺不管，一心只想要钱。 李警官从后视镜看到她充满寒意的表情，想着她一个年轻女孩，一个人在安保欠缺的地方看店，三翻四复遇到贼闯上门，很难有不怕的，于是出声关心道：“没有受伤和财务损失是最好的结果，你不用害怕警察永远站在人民身边。” “嗯，谢谢李警官。”南汐礼貌回应。 见她情绪很稳，李警官便不再揪着令姑娘烦心的事说了，转而聊了点其他话题。 “妹妹有对象没有啊？” 南汐：“没有，怎么了？” 倒是好奇李警官为何这样问。 “就是八卦一下。” 比起家庭情况和生平事迹这种类似盘问的话，陈警官想恋爱这种话题应该会更显得亲近些。 “没有谈一个也好，生活总是什么都得去尝试，别早早把自己固定住。” “嗯，没遇到合适的。” 南汐不反对李警官的话，只是她确实没遇到合适的，加上自己也有事情要做。 就是不知为何说这话时脑海里会浮现出顾舟的脸—— 那个在店里等着她回去的人。 这还是奶奶离开后第一次家里有“人”等她回家...... 一路上就这其他话题又和陈警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些，五味杂陈的感觉持续到南汐回去。 顾舟没有进入胡桃夹子而是坐在前台，暖黄的一盏照明灯柔柔亮起，光线洒落在他半透明的身体上，让他看上去整个人亦真亦假，随时要消失一般。 “你回来了。” 第一时间注意到南汐回来，顾舟嗓音温柔道。 “嗯。” 他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怀着疑惑，南汐点点头没说什么便上了楼。 顾舟正打算开口叫她，但见她脚步不停便止住了。 * 翌日，偏是个阴雨天，黑云低得像要压倒整个城市般，厚重的雨幕不知何时落下。 南汐起来后便开始催问店铺过户的事，律师给的答案是下周一就能办下来。 催完她才有心思坐下来吃饭。 彼时一楼前台处，南汐点了份简餐外卖在吃，顾舟则呆在胡桃夹子里把玩面前放的迷你茶杯。这是南汐为他准备的让他看上去不这么无聊地坐在迷你沙发上。 两人就这么一台上一个台下。 倏尔。 “昨天，我听见他是受人指使来这找某样东西的，把他关进杂物间前我看见他到处翻，目的确实很明确，当然最后他没能找到。你这里......”顾舟先开口打破此时的安静，他顿了顿，接着说出自己的推测，“或是你奶奶那有没有某样别人会觊觎的？” 德尔集团...... 南汐回想奶奶还在的时候，并未提到过于这里的人有过交集，不排除是对方通过某种渠道得知奶奶这有他要的东西这种可能性。 可是这东西是何物什南汐还真没什么头绪。 “暂时没有可以联想到的，奶奶没和我说过。” 南汐眉头微皱，眼底泛着因睡眠不足产生的青黑。 顾舟看着她的状态不免担心，她好像压着情绪让自己成为一个机器，不断督促没完成的事情，让自己只要忙起来就无暇顾及其他。 无力感又顿生，就算担心，他只是没有实体的游魂，能做些什么呢？ 顾舟端起面前茶杯，人在说什别扭的事情时总喜欢找点其他的做，何况他接下来的话着实有些耍酷的成分在：“想不到就暂时别想了，少烦恼，多快乐些。” 杯子放在嘴边他又补充道：“你奶奶恐怕也这么想，所以没告诉你。” 顾舟倾斜茶杯仰头。 南汐盯了他半晌，将外卖盖子盖上悠悠道：“这个茶杯是楼娃娃屋的装饰没有茶的，你要想喝我下次给你换真的，不过我不建议木质工艺品碰茶这些，会减少寿命。” 话说完她也收拾完拎着外卖盒子往外走，留下顾舟强壮镇定端着茶杯摆pose。 滑稽的模样倒是逗乐了南汐，不管怎样还他的目的达到了。 心中对她父亲识人不清的埋怨、对奶奶留下的谜团和他人骚扰的苦恼一一淡去，犹如云城上空迟迟未落的雨幕，迎来了劈开云层的第一缕天光。 而带来南汐心里天光的顾舟，他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第117章 他是木头5无法触及 过了没多会安宁日子，原本周一就能办下来的事，律师却忽联系南汐，告诉她过户失败了，遗嘱被质疑真实性，考虑到直系继承人健在且未放弃继承权只能暂缓。 想也不用想，南汐知道是谁做的，她那个一直逼她卖掉店铺的父亲。 眼看就要成功他却弄出这一出，与南汐争个鱼死网破的模样。 挂断律师电话还没等南汐找上她父亲，这人就先寻了上来。 门上的铃铛声响起，逆着光门框处出现一位男子。 与南汐有三四分相似的面庞，即便年过四十五面上也不见一点岁月留痕，出门说是三十的青年小伙都有人信，加上无边框眼镜，让他整个人显得很沉稳，一身笔挺西装严肃又正经。 南汐几乎是看到人的第一眼便皱起了眉头。 “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南楚江单手插兜，迈着步子走近店铺，沉着嗓对南汐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汐没有理会南楚江的说教，而是单刀直入的质问他。 “你明明知道遗嘱是真的，奶奶家店铺留给我也是真的还要提出质疑，甚至开始争起你以前都不感兴趣的铺子来。” “你不用知道。” 南汐坐在前台桌子里，南楚江走进后近乎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从来都是这般不平等的对话方式，命令性，不容置喙。 南汐后槽牙隐隐颤动，她站起身与他对视：“因为钱吗？” 南楚江眼里没有半分波澜，显然这不是那个答案。 联系到偷盗事件、奶奶隐藏的事，那唯一的可能便是...... “奶奶留下的东西。” 果然在说到此时，南楚江的态度与方才不同，脸上挂着震惊。 “你居然知道了？”似是更加不理解南汐的坚持，他又反问道，“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卖？” “这恐怕不至于成为必须要卖掉店铺的理由吧？别人想要就给？也太好说话了。”南汐嗤笑，“如果是因为对方集团有多么强盛，给你或者你的家人施加了多少压力，那我理解你，但是还是那句话我不同意。” 第148章 南汐眼底豪不退让的倔强在疯狂涌现。 南楚江却收起震惊转为一脸冷漠的表情，甚至抽空扫了眼周围。 忽然桌上那一套精美的小型沙发茶几和摆在上面的胡桃夹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胡桃夹子靠坐在沙发上头朝向他这面，看上去像是在同他对视，明明是手绘上去的眼睛却似针般刺进身体，充满探寻和打量。 南楚江不由的皱起眉：“你怎么摆个这玩意儿在前台？也不怕影响客人。” “若真是客人来这，迄今为止还没见过受到影响的，恐怕来者不善所以才会被这所排斥吧。”南汐一只手撑在胡桃夹子旁，对着南楚江道。 南楚江冷笑：“明明就是一些晦气玩意，还当宝了”他不管南汐怎么耍脾气语气命令，“好了，我没这么多时间跟你争执，这是要求这店铺必须卖。” “我也没这么多时间同你发生口角，这店铺必须留。”南汐也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如果你还要就这件事情跟我争，那我们直接法庭见。” 除了那只放在桌面上的手稳稳搭着，另一只垂在南汐身旁的手在轻颤，被南汐悄悄藏在了身后。 这一幕恰好落入顾舟瞟来的余光，他悄无声息地从胡桃夹子里面出来站在南汐身后。 没有动作，或者说是南汐感觉不到他微微探出手掌的动作。 南楚江看不见顾舟，南汐油盐不进让他头痛，于是揉了揉眉心：“你知道你这么犟会面临什么吗？” “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他们会对我人身造成威胁。”南汐不再同南楚江打哑谜，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正面跟自己父亲对峙过，如今他强硬决绝，她也没必要来弯弯绕绕的。 “几日前他们敢直接派人来这偷东西，日后一定恐怕只会做出更过分的。但我告诉你，我不怕。” “我看你是根本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所以才这样无所畏惧。”放大的音量震耳欲聋，南楚江近乎是朝着南汐怒斥，他皱起的眉头比山高，终于在这张脸上看到了皱纹。 “这可是云城乃至全国都数一数二的势力，他们肯先采取了收购的婉转方式已经给足了面子，好歹答应还能得到些钱，不答应怕是人财两空......” 南楚江说了很多，可是尽管说再多南汐眼神依旧坚定，她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他也是。 对峙的锋芒向两座高山只要立住了就不见退让。 南楚江咬牙：“那本来就是我们不该有的东西。” “所以这东西是什么？” 想起过世的奶奶，记忆里慈祥和蔼的老人，会戴着放大镜拿起工具一点点教南汐修复木偶，会搬个椅子在门口坐着晒太阳，会和她包括来着的客人耐心说“时光记忆”内藏品所蕴含的故事。 南汐声音不自觉变哑，一团棉花梗在咽喉，她不能抽泣出来。 她倔强的表情落入南楚江眼里，眼里有晶莹在打转，憋得眼角微红让人看上去像极致愤怒，然而身为南汐父亲，南楚江知道她这是伤心和埋怨，伤心他这个父亲选择抛下他和奶奶，埋怨他连尝试守护这个决定都没做过。 南汐只有两三分像他，七八分像过世的前妻，连脾气性格也一模一样。 “哎。”南楚江顿时双肩一沉，重重叹气，语气也收敛了很多，“爸老了，他们我真的招惹不起，况且那不过是一块破木头而已，其他你和你奶奶回忆的藏品都在，何必执着于整间店铺。” “我拒绝。”南楚江根本不明白店铺才是最大的回忆，南汐感觉自己就像在和一头驴讲话，“你走吧，别再来这里，我不想看见你。”说完她转过身，正好撞上顾舟低眸看她的眼。 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敏感的一面，南汐的头偏向哪也不是索性别低了头，而这一低头，刚才被她强行憋在眼眶中的晶莹汇聚成滴，顺着脸颊落下。 面前半透明的白衬衫吵她靠近，明明没有温度和实体南汐却感觉很温暖。 她身后南楚江揣在兜里的手摸到手帕，犹豫半晌终是没有拿出来，他转过身：“收购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拖住他们，等你改变了主意随时找我。”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南汐情绪被彻底激发，穿过顾舟她冲向房间不留余地锁上门，而后扑倒在床。 一楼恢复往日寂静，空荡荡的，顾舟怀里也空荡荡的。 他望向自己的手，半透明的肌肤能透过他看到一楼深色的木地板，还有似悬挂在半空中的晶莹。 他没能触碰到南汐，却接住了她掉下来的泪。 又是什么也无法做...... 顾舟握紧拳头，感受到钻心的疼。 为什么，他遇到她时偏偏是这副模样。 * 傍晚，南汐才在睡一觉后醒来，哭过的眼睛红肿酸涩，像烤烫的火炉扯着神经疼，浑身又是乏力瘫软。 察觉不妙她准备下楼拿个体温计，可左翻翻右翻翻硬是没找到。 “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对？”顾舟从她开门起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南汐脸色的不对，出口问道，“是发烧了吗？” “好像有点。”睡了一觉后南汐连说话都是无力的，“看到体温计了吗？” “没有，没记错的话1楼和2楼都没有。”顾舟打扫过这里自然知道。 南汐沉默，靠在沙发上缓神，似在思考。 “我可能要关店几天回趟家......” 话还没说完顾舟便着急接上：“带上我。”想到刚发生偷窃南汐一定会拒绝，顾舟又补充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等你回家我就回家看店，我是魂体两头跑很快没关系的。” 南汐：...... 她很想说他是魂体所以尽管是陪在他身边也无济于事，但不知怎的总觉得这句话说出口一定会在这张脸上看到不想看的神情，南汐便没说了，她淡淡点头。 “我去收拾东西。” 南汐简单收拾了下拿起装有胡桃夹子的手提箱出门，并在大门口上了两把锁。 打的车很快驶入巷子，顾舟没有回到胡桃夹子而是随南汐上车坐在她旁边。 直到到达目的地金色瑾玥他才知道，南汐说的家是她自己的。 是她会喜欢的小区风格，绿化路面都很肃静，路上都是来往的居民晚饭后牵着自家孩子或宠物出来溜达。 南汐戴着口罩裹紧外套来到自家单元楼下，一路电梯上了六楼。 电梯门一开，可以望到尾的走廊构造，让他们一眼就看到一个显眼的侧影—— 少年还穿着校服，一头干净爽朗的短发，背着书包靠在一家住户门前。 顾舟还以为是哪家孩子出门忘带钥匙。 结果下一秒，便见刚才还拖着脚走路的南汐挺直腰背，双手插兜朝那少年走去。 “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温柔却带有她独有的冷淡响彻在楼道。 少年刚褪去稚嫩的嗓音，佯装成熟，故意压低嗓子低下头，试探地唤了声：“姐。” 第118章 他是木头6一样的眼睛 “我可不可以在你这借住几日。”十五六的少年站起来比南汐高半个头，他心里，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弯弯绕绕，和姐姐说话要直接，不然南汐会嫌他烦。 而南汐，仅仅是看一眼便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又离家出走了？” 南淮沉默，他知道这是件很幼稚的行为。 半晌，没人说话。 南汐思忖着要不要打电话给这孩子家长把人接走，一是她病着照顾不了他，二是她记得那人说南淮快要中考了正是关键时期。 可是，犹豫很久，她迟迟没有伸手到包里翻手机，而是跻身到门前，解开指纹锁。 “先进来吧。” 南淮两眼放光，接过南汐手上提着的手提箱背着包就跟在南汐身后进门，顾舟也紧随其后。 在鞋柜里随便找了双客用拖鞋给他，南汐摘下口罩便打算去厨房接杯水。 口罩下是因发烧而烧红的脸颊，以及干涩的没有血色的唇。 “姐，你怎么了？”南淮将书包和手提箱搁置在鞋柜上，弓下腰换鞋，抬眼便看见南汐这幅模样。 南汐睨了眼他，淡淡道：“没事，有点感冒，你去客厅坐会。” “感冒！！你这看上去不像是感冒，倒像是流感，难怪方才听你说话声怪怪的，咱家有药吗？退烧贴有吗？我下楼去给你买！”南淮挺直身背一脸神情紧张，鞋子脱了一半还有半踩在脚下。 说完他立马又穿了回去，没等南汐告诉他不用，他便自顾自开了门：“肯定没有，你不常回来家里都不备这些东西。”说完他意识到自己门开得有些大，又将其拉回来了些，“姐你稍等我下，我去去就回。一会要给我开门啊！” 少年佯装的成熟从进门到现在没有维持超五分钟，他对南汐实打实的关心让一切遁形。 不过也正如他所说，南汐确实没在家里备药，她已经叫外卖骑手送来了，估计现在还在路上。 第149章 少年的热情扑面而来，她来不及拦他就已经夺门而出。 ...... 药来了留着下次吧。 “老板你先去休息，体温计你指挥，我给你找。” 顾舟的声音从南汐身旁响起。 尽管是幽灵，但毕竟是第一次来南汐家，未经允许不能在主人家乱窜。 “麻烦了，没记错的话应该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 使唤顾舟南汐要顺手得多。 顾舟去找体温计，南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 空荡的房间只有一些必备家具，简约洁白的沙发三件套还很新，毕竟南汐刚毕业没多久，买了房后就不常在这里住，所以这自然是缺了些生活感。 两人坐在沙发上，南汐夹着体温计手里划拉手机在想联系谁接这个小子好。而一旁的顾舟一会盯着她一会盯着时钟，一分一秒掐着量体温的时间。 十分钟时间过去，南汐忘了时间还在犹豫。 顾舟适时提醒她：“可以看体温了。” “38.9c。”南汐拿出体温计看了眼皱起眉，体温比她预计的要高，大概率是路上吹着又加重了些。 “你先休息，一会他来了我去开门。”顾舟语气里也带上焦急。 南汐发着烧，说话比脑子快：“你开门也不怕吓着人家。” 顾舟：“......” 他没想这么多，但好像是这个道理。 好在南淮在南汐撑不住前和骑手一起来了...... 敲门声响起，一人拿着黄色纸袋，一人提着一袋塑料袋尴尬地站在门口。 南淮窘迫，先尴尬地挠了挠头：“原来姐你买好药了......” “不好意思啊姑娘，我第一次来这里，在小区迷了路晚了些，得亏是这位小弟弟带我上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快递小哥也没想到，路上遇到的好心弟弟就是自己要送的这家人。 南汐接过纸袋：“没事，您接着忙吧。” 目送走骑手后南汐拽着南淮进屋。 “谢谢，正好这个忘了。”她微笑着勾起唇角，用手指了指少年拿着的袋子里那一盒蓝色的退烧贴。 听到这话南淮方才还失落的表情瞬间阳光起来，亮得南汐有些招架不住。 “快换鞋进来吧，然后你该干嘛干嘛，住客房，床单在衣柜里没换，一会自己换一下，一次性用品一会我请代送送来。”她随口交代了些，拿起药去客厅。 前脚坐下，后脚南淮就跟了上来，他看不见顾舟，但还好没有直接往他在的地方坐去，而是坐在了另外的小沙发上，瞪着双眼盯着南汐吃药。 另一边，顾舟也直勾勾盯着南汐。 一左一右两双眼睛，都这样黏腻不肯移开半分，从打开药盒到端起水杯，硬是等她咽下药才缓缓移开。 ...... 真是闲的。 南汐在心中腹议，吃完药便要回卧室先休息。 见她要走，南淮倏然开口：“姐，你不问我为什么离家出走吗？” 南汐的脑袋昏沉沉的，还是撑着和他说：“你自然有你的理由。” 不过她还是会通知他家里人。 “其实......是因为爸妈。”离家出走的时候还斩钉截铁的少年，此刻在自己姐姐面前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说话没了底气却还要强装淡定，“因为我想考市一中，而他们想让我考附中，说是舅舅有关系能让我进重点班学习。” 南汐挑眉：“你不想？” 南淮的底气又回来些：“当然不！我从初二起就离职要上市一中，虽然不是全市排名第一的学校，但我喜欢那的学习氛围，那是我的理想。” “可是和他们说了很多次都没用，我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又担心离家出走会显得自己幼稚，南淮补充道，“但是姐，这次模考我会用自己实力证明我有能力考市一中的。” 少年脸上那双和南汐很像的桃花眼，不似她长得精致柔和，更多是些清爽正气。 血缘是很奇妙的东西，南汐遗传了南楚江两三分长相，更多像她母亲，南淮亦是，而那刚好的两三分正好是这双眼睛，对抗父母强制要求的坚定眼神，此刻无比一致。 南汐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忽然，她不想联系人把南淮接走了。 与少年对视她笑了笑：“行，加油，你一定可以。” 这话是在同他打气，亦是在同自己打气。 “我先回房休息了，记得你今天说的。”说完她起身离开。 却因猛地起身，加上身体硬抗太久，眩晕感强势袭来。 失重、瘫软、亮眼渐黑，南汐晕了下去。 但好在接住她的不是地面，也不是那双快过南淮的半透明手臂，而是半跪在地上抬举着手的少年。 “姐！！！姐！” “南汐！！” 两道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南汐晕倒前最后的画面—— 满脸慌乱的白衬衫男子，和张大嘴一直叫她的少年。 * 再度醒来，南汐已经在床上睡了快一天，床单和天花板还是上次来金色瑾玥住的那一套。 阳光刺眼，她抬起手，发现左手背上有两块医用胶布。 显然是在她昏迷这段时间有人带她去了医院。 答案是谁不言而喻。 顾舟在见她醒时立马出声：“你醒了！” “嗯，小淮去学校了吗？”南汐询问道。 “去了，他昨晚守着你输液到凌晨，今早还早起煮了粥才去的学校。”说话时，顾舟的眼帘垂下，望向南汐床面，眸光深邃。 他没说自己也在整晚整晚地守着她，南淮休息时，他照看了南汐整晚，她复烧时是他用湿毛巾替她降温，也是他一晚上给南汐晾了十次体温，喂了好几道淡盐水。 他没说，是因为比起南淮能做的，他这个幽灵简直一无是处。 心里的空落感达到峰值，让他第一次为自己的死感到埋怨。 如果可以他想活，以顾舟的身份来到她身边与她相识。 南汐偏头看了眼顾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见他低落便猜了猜：“一天没看店没事的，我有锁好门。” 顾舟对上她的眼愣住。 南汐轻轻笑了笑：“谢谢你担心我，昨天晕倒前，我听到你叫我名字了。” 她知道顾舟在关心她。 “以后别叫我老板了，叫我南汐吧，就当是朋友。”说完没等顾舟反应，她便起身去洗漱。 经过一天的药效作用后烧是退了，可身上全是汗，黏糊糊的，南汐准备用毛巾擦擦，却在碰到毛巾时候感受到湿润感微微一愣。 她转头看向还在她床边坐着的顾舟。 他正一模子呆愣地望着她。 好像他的关心要比自己想的要多得多。 洗完漱，南汐来到厨房觅食。 南淮准备的粥在电饭煲里温着，她一打开便没忍住笑了出来。 少年的手艺很生疏，险些把一锅粥煮成稀饭，那半干不湿的半凝固米，粘稠的适合做浆糊给过年贴春联用。 即便如此内心还是暖暖的，南汐拿出砂锅将稀饭到了进去，再加了些陈皮进行二道加工。 顾舟在中途拿过她的搅拌勺把活接了过去。 “我来。”他没多说什么，尽是在找自己要做什么，“消炎药放桌上了，还有淡盐水，退烧药适当补充电解质，记得吃药喝水。” 撇过头看一眼客厅，因家具少而显得敞亮的地方，从阳台吹进一阵风，将窗帘微微卷起，和风温暖柔柔略过心底。 摆放了她爱看的书、水和药的茶几，一张毛茸茸的毯子，让冷清的厅室不再，南汐头一回有了切实的这里是属于自己家的感觉，渐渐填补了过去那些年她所缺失的。 第119章 他是木头7危险距离 南汐不玩手机，也不看书，就搭了条毯子侧身靠着沙发，下巴枕在胳膊上抬眼望向厨房。 天花板上暖黄的光线穿过浑身近乎透明的顾舟，落在岛台乳白的大理石面上，泛起莹莹光泽，轮廓清晰的五官，眼角下一颗浅浅的泪痣，墨色的睫毛挂在眼帘在他垂眸低头时藏住背后深暗的瞳，清爽的白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刚好露出里面清晰的锁骨，和脖颈间随着呼吸滚动的喉结。 他是真长在了南汐的审美点上，不过分硬朗，也不过于柔和，清朗明俊阳刚之处刚好到位。 可惜了，怎么能就是一只鬼呢？ 有礼貌，有教养，对她还好，偏偏不是个人。 要是相遇时不是以这样的身份该有多好。 南汐思忖之余，顾舟已经盛好粥端上餐桌，同样被他端上桌的他又不知几时做好的一道白灼青菜。 “想什么呢？”顾舟朝南汐靠近，“准备好了趁热吃，从昨天到现在，你已经有20个小时没有进食了，吃完还有医生昨天开的药。” 说了半晌没见南汐一点反应，他纳闷地又轻声唤了声：“怎么了？南汐。” 第150章 “在想要是在你活着的时候遇见你该多好。” 南汐只是微微张唇感叹，用几乎只在她周围两米距离才能听到的音量呢喃，说完她便若无其事地扔下毯子起身离开，动作间侧身擦过顾舟的肩膀，柔软的发丝一扫而过，明明没能真实触碰到他，却勾走了顾舟的神。 她不知那声音再小也被顾舟听了去。 他愣在原地久久不能找回自己存在，明明已经是灵魂，却还能感知心在猛烈的跳动。 垂眸望向自己心口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本应有腿部的膝盖，和半透明的自己，想抬手整理被南汐随便扔在沙发上的毯子，却能直接透过手指看到上面的绒毛。 “要是能在活着的时候遇见你该多好。” “有这样想法的不止你一个。” 顾舟很想这样回应，但他不能，他是个连自己存在都弄不清的东西，哪儿配同她产生更多的交集，就目前这样的距离，已经够了，他弯下腰，拿起毯子，一个几秒钟就能理好的东西，他理了整整两分钟。 南汐吃着早点就见他拿起毯子对折再对折，把每一个边边角角都捋得很直，给它叠成标准的小豆腐块，再轻轻的待在刚才她靠过的沙发靠背处。 不知道对方内心所想的南汐只是就这样看着，目光不由的注意到他缺失的腿部。 ...... “顾舟，我会帮你把腿修好的，我已经研究好了做法，就差找到材料了。” 既然有了好感，那就尽她所能对他好些吧。 空气陷入沉默，久久背对她的背影缓缓点头。 没有说话声，气氛略显尴尬南汐想了想，还有一件事情要同顾舟交代，她勺子捣了两下碗里的粥，白瓷器碰撞的声音清脆，接下来的话对某人来说却不那么悦耳。 “对了，今后我晚上不在店里，南淮在这我需要照顾他。” “到多久？”声音带了难以察觉的急促。 “这个......” 南淮一个人在这她不放心，再加上他是离家出走逃到她家的，怎么着都得把人给照顾好了。 “可能等他把这次模考考完，家里人那边同意他念自己想念的学校为止。” 算来算去再快也得两三个月。 “大概两三个月时间，这期间晚上就拜托你看店了，店里面有什么立刻通知我。” 说完南汐有一瞬间好像在顾舟眼里看到了失落，可刚眨过眼他的目光依旧。 “好。” 这个字便是南汐今天听到的，顾舟说的最后一句话。 之后她接着去休息，顾舟回了店。 * 直到下午南淮敲门。 笃笃笃，声音很小，要不是南汐刚好醒了喝水在卧室是绝对听不见的。 打开门少年一脸黑，心情很不好，却在见着南汐时挤出了一抹笑。 可真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年纪。 “我回来了姐，今天感觉如何？” 他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菜市场买的鸡翅、土豆以及便利店买的听装可乐。 “好了，昨天谢谢你。” 南汐观察了一下南淮，进门后少年身形明显放松，自觉换上昨天穿的客拖，白色棉袜脚后跟有些黑，是穿了一天加上拖鞋劣质所致。 南汐：“......你在家做功课，我去趟超市。” 南淮：“你现在别下去。” 南汐正要回房间换衣服，南淮便开口拦住了她。 少年拽着她胳膊，没有使多大力但也足够让她停下抬眼。 他嘴唇微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南楚江在楼下？” 沉默代表肯定，凭借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南楚江还是找来了这，但明显地，南淮并不愿意跟他回家。 屋门关上，南汐没打算取消自己计划，南楚江不会怎么样顶多是交代她好好照顾弟弟，现在止步于楼下，恐怕是碍于与她吵过架罢了。 “对不起姐，我来的时候不知道爸做了那样的事情。”南淮道歉道。 他方才过来的路上便遇到前来堵他的南楚江，出乎意料的是他并不打算直接把他带回去。 男人衣冠楚楚，身上的烟草味还没有散去，他满脸正色不见对儿子半分关心：“你要怎么闹随便你，我和你母亲的打算不会变，冷静好了就自己回家。” 南淮不想搭理他。 “你姐如果在的话你打探一下她卖店铺的态度。” 可南楚江却交代任务似的让他当“奸细”。 “卖什么店铺？你要让姐姐卖什么？” 他唯一所知，也是对姐姐而言最重要的东西便是奶奶留下的那家古董店。 南楚江也同他解释了，包括说了南汐怎样的固执、不听话、不体谅父亲。 然而南淮的心听到这些事后越来越寒，脸也越来越黑，丢下一句“你做梦。”便上了楼。 然后就是和南汐僵持在门口，他不希望病还没有痊愈的姐姐下去面对糟心父亲。 南汐则是笑了笑：“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对不起什么。” “我......” 就是很对不起，南淮从出生到长大，他就是觉得自己愧对姐姐太多，小时候不懂事抢过姐姐东西，长大了父母都一门心思放在他身上，而姐姐早早搬出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好了要考试了，脑袋里别放那么多东西，我买其他东西。”说着南汐努了努下巴示意南淮手上提着的袋子。 少年瞬间紧张红了脸：“我只会可乐鸡翅和酸辣土豆丝......” “可你没买辣椒。” 南淮表情越来越窘迫，显然没有了刚才进来时的气焰，南汐呵呵笑了他两下：“麻婆豆腐和肉末茄子吃不吃？” “吃。” 他的肚子还是老实的。 南淮没再阻止南汐，她便换了衣服下楼。 天已至黄昏，楼下不见南楚江的身影，她给南淮买了几双袜子和新拖鞋，又买了一些菜和水果折返。 这晚过得祥和，可是南汐心里却哪儿哪儿觉得不对。 也不知道顾舟怎么样了...... * 翌日，没有定闹钟南汐也早早醒来，没听见外面动静，只是一开门便闻见早餐的味道，两碗海鲜小馄饨和荷包蛋冒着热气静静躺在桌上。 正奇怪，今天起这么早怎么南淮比她起得更早时，对面紧闭着的次卧门打开，房间内的灯亮起，逆着光少年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头发在脑袋上乱翘，等着柳莺来筑巢。 南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气儿没出完说话声还带着朦胧就出声道：“姐，你怎么起那么早？早餐你做的吗？好香啊。”他鼻子翕动，揉了两下眼探向餐厅。 南汐也望了过去。 方长的只有正对着的两面摆放了两张椅，其中一张对外拉出，不知何时椅子上坐了一人。 面庞五官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嘴角微勾，眼底那一抹泪痣比主人率先同南汐打上了招呼，将她游神了一个晚上的意识勾回，在心口敲了几下。 咚咚咚，我回来了，你听到了吗？ “早。” 顾舟薄唇轻启，没有发出声音用只有南汐可见的唇语道。 很奇怪，明明是最不实际的存在，他的出现却让那些无比心定。 “快去洗漱来吃早餐。” 简单朝着还在揉眼睛的南淮吩咐，南汐耷拉着拖鞋便朝餐厅走去。 卫生间关门的声音响起，南汐也刚好走到顾舟面前。 他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她，她站着，刚好不用费力便能欣赏到那双好看的眼睛。 “来接你上班。”顾舟轻声道。 南汐抬起手倏然朝顾舟探去，越过他侧脸、肩胛，顺着刻意更改过的路径搭在椅背上。 这一刻他们离得很近，顾舟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冰桃甜香，过去某次，在南汐刚洗完澡出来时整个房间也都是这个味道，香香的甜甜的，好似柔软的水蜜桃，让人好想咬一口。 不自觉间他视线盯住了南汐的唇，喉咙干涩，不自觉吞咽，带着喉结滚动。 带着...... 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靠近。 “吃饭！” 南淮难以抑制愉悦和兴奋的声从南汐身后响起，吓得她一个一百八十度急转身，险些直接坐在搭手的那把椅子上。 像做了什么羞羞事被抓包，南汐耳朵跟被丢进开水里烫过一样。 “姐，你怎么了？又发烧了吗？脸怎么那么红，你不要紧吧！”南淮焦急，抬手就要给南汐量体温。 “没事！我去洗漱！”在他逼近之际南汐捂住头后撤，躲开南淮的手，也绕过顾舟，三步并作两步奔向浴室。 “嗯？”南淮纳闷，望向美味的早点自觉选了对面紫菜少的那一份，搓搓手坐下吃。 而在南汐溜走后的椅子上，顾舟抬手掀起自己额前的碎发，露出前额散热，喉咙依旧干涩，不禁抿了抿唇。 他没感觉错...... 刚才，南汐是同意他吻她的吧...... 第151章 第120章 他是木头8他威胁她，明明没有亲上…… 差点发生那件事后，“时光记忆”连着几天周围都弥漫着奇怪的氛围。 这一点就连进店的客人都感受到了。 往日总是和颜悦色的店长小姑娘这几天不是在发呆就是走神，叫她一声都能把人吓一跳。 实际，这是因为南汐不小心透过顾客看到了站在他们身后或是出现在某个角落的顾舟。 一旦有视线触及那道半透明的身影她脑海里就自动浮现出差点和他吻上的那一幕—— 干净好看的五官近在咫尺，顾舟半眯着眸，欲。色迷离，嘴唇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如果不是他没有呼吸南汐能感受暧昧气息的交换，他没回避，反而跃跃欲试。 冷静了好几天，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大胆的举动，见色起一对一只鬼下手，她可真太不知分寸了。 于是她正在努力重新拉开距离，起码在知道对方想法前，敌不动她不动，可越这样想，反而越做不到。 * 一周后在一个阳光刚好的正午，店铺忽然来了一位穿着打扮低调，但手上泛着光泽的腕表透露出身份不简单的客人。 他进店游了一圈后步子停在了店里的一盏纯木制摆钟前，观察上面精致的雕花，久久不离神仿佛被其出神入化的工艺吸走了魂。 “姑娘，这盏摆钟是孤品吗？” 忽然的这么一声打破店里的宁静，南汐看了一眼，那是奶奶生前所做的最后一件工艺品，因为含义特殊南汐同客人解释道：“是的，全店只有这一盏，是我奶奶生前最后一样作品。” “是吗？不好意思请节哀。”男顾客眼底晃过冒昧，随后失落的神情溢于言表，盯着摆钟久久不离。 南汐摇了摇头，不介意他的询问：“请问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通常情况来他们店里的客人分为两类，一类是工艺品爱好者，每每挑中心仪的就买回去当收藏，另一类则是寻找工艺品背后匠人的客户，而眼前这位显然属于后者。 果然，男人思索片刻后道：“其实我跟未婚妻都特别喜欢这类复古工艺品，也一直在寻找一位审美相契合的大师想拜托他为我们打造一件作品，事与愿违，一直没能寻找到合眼缘的。”他偏头睨向南汐：“经朋友介绍来到这，没想到......不好意思，请问你有没有推荐能做出类似风格的师傅。” 类似风格...... “不好意思先生，恐怕没有，这里的每一个工艺品都是作者独一无二的创作，他们在产出时的心境是不同的，手艺也各不相同，均没办法复刻出再一件一模一样之物。” 客人点头示意了解，没有说话，而是被其他东西吸引了去迈着步子离开，他一挪走南汐就又看见背后整理架子的顾舟，乱神间没注意对方朝去的方向，等她追着客人的身影走去发现对方把目光投在了放在前台的胡桃夹子上。 客人：“请问这是？” 南汐躲避顾舟的动作急切，一个侧身挡在了男人和胡桃夹子前：“这是另外一位客人留在这儿的，拜托我修的东西。” “是吗？我看到他的材质非常特殊也很感兴趣。”客人抬手放在下颚，探寻打量道。 他从摆钟上赫然转移走的注意力来的突兀，就这么水灵灵地被另外一样东西吸引了去让南汐感到奇怪。 “您不是来找师傅的吗？” 客人从鼻腔里嗡笑出声：“是的，不过不妨碍我对其他东西感兴趣，毕竟这个胡桃夹子用的材料很少见。” 确实少见，南汐几乎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资料都没有关于它当记载。 “您是知道些什么吗？我正为了寻找这个的材料困扰。” “你不知道？”说话的语调上翘，客人看来是真的诧异，“这是一种传闻中存在的木材，生长在生命极其旺盛之地，它有一个很梦幻的名字叫‘神的遗物’，正如其名是生命女神在陨落时神髓所化。” ......如果这话是南汐在遇到顾舟之前听到的，他已经觉得这人是疯了，科学现代怎么可能有鬼神之说。 但，现在另一个超自然存在就活就站在店里，离她左不过七八米距离在打零工，这话南汐就算是想当成幻想小说里的台词也很难办到。 许是见她脸上表情怪异，不知心里在腹诽些什么，客人自顾自接着道：“抱歉，你一定以为我是疯了，这种只在幻想小说里出现的设定怎么可能是真的，一定是有人想恶意炒高这种材料的价格才编造出的谎言。” 不不不，它有可能是真的，这样便也能解释为什么顾舟的灵魂会附身在胡桃夹子上。 南汐很想这么说，但她不能...... “是的。”她甚至眼神十分坚定，肯定客人最后的说法。 客人看着她笑了笑没再继续闲聊：“我会再来的，到时候希望你有合适的人可以介绍给我。”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 店门上挂着的铜铃因为门的开合而晃动，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你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顾舟的声音在距离南汐5厘米处的耳畔响起，她被对话吸引走了注意都没注意到他何时回的胡桃夹子又是何时再重新从里面出来。 突然的靠近让南汐条件反射往后撤，腰杆重重的撞在了桌沿。 “啊！！嘶......” 店内因南汐受到腰伤一片混乱。 店外，离开后的客人走出小巷，在离出口的不远处上了一辆黑色阿斯顿马丁后座。 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朝他毕恭毕敬道：“老板。” “回公司。”交代目的连上耳机拨打了特助电话，“直接带人去搜，低调些，看店的不知道这个东西，搜到随便打发了就行。” 一会他又和对面安排了什么，从兜里拿出一盒药服下，隐隐约约他脑海里映出一道笑容恬静人影。 “夫人......” * “你别动别动！！！不是那！嗯......” 南汐撞到腰疼得快哭出来，无奈下她今天提前闭店，贴了块膏药休息。 顾舟主动凑过来要给她按腰她没法拒绝便成了现在这样。 此时她趴在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将她前身包裹住，背后勾勒出优人的曲线，顺着后腰起伏有度。 顾舟坐在她侧边，用肌肉**顺着腰给她放松。 齿装的硅胶球顺着南汐腰滚动，丝丝电流感顺着神经散发至浑身。 这人总找不对地方，但又偏偏每次都按在奇奇怪怪之处。 南汐揪紧抱枕从里面里探出头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忽然好后悔刚才答应他。 “是太疼了吗？” 顾舟很轻，一直在询问南汐的感受。 当然不是太疼...... 但是说出来会很奇怪，南汐便默认他说的又把头埋了回去让顾舟哭笑不得。 “要是没缓解就去医院看看，别在见不到的地方伤到了。”顾舟扩大按摩范围，顺道照顾到了南汐过分紧张的部分肌肉。 她整十只脚趾都因为背脊上的酥麻感蜷起，两只鞋内，指腹不知摩擦了鞋胆多少个来回才缓解，让她不至于喊出来。 最终挣扎失败...... “顾舟，你要不别按了。” 后背的动作终于消停，但南汐感受得到他双手没有离开。 “......”沉默未有半分钟，顾舟开口道：“你是不是在躲我？” 南汐哪能料到他会这么说，紧张得绷紧后背。 “......”只要她不说话就可以继续当缩头乌龟。 “南汐？”顾舟又叫了她几声，“老板？南汐？” “汐汐？” 一声忽然亲昵的呼唤灌入耳蜗，在心里胡乱搅弄，闹的人乱七八糟的。 “......” 可即便如此南汐依旧沉默。 为了不被枕头闷死，南汐偏过头露出憋红的脸颊，抿了抿唇让自己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 顾舟看在眼里觉得好笑，她装睡的样子太没有技巧以至于他十分笃定，南汐就是在躲自己。 因为什么不言而喻。 但这并没有磋磨掉顾舟的感情，他反而知道，南汐至少也是对他有好感的。 他弯下腰贴身靠近，在她耳畔一厘米处恶劣使坏。 “汐汐，再不起来我就来自己讨要你欠我的东西了。” 欠你什么？你不要乱说！ 南汐心里在打鼓但依旧紧闭双眼，咬住躁动唇肉的动作很是明显，樱唇也透出更滟的红。 “我的触碰你感受不到，要不睁开眼睛看看，我亲没有。” 南汐晃一眼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脸就在面前，顾舟漆黑的眼眸里映满她的影子，惊慌的、期待的，又有被现状所吓呆的。 这个距离，只够她看清他的眼，鼻尖相抵，远不能触碰唇瓣。 他威胁她，明明没有亲上...... “你过分了......”南汐有些羞愤。 下一秒她看不到那双眼睛的神情，眼睛的主人闭上双眸，吞没了他们之间最后的距离。 第152章 这个吻，没有温度，没有触感，但却引起两颗心脏猛烈跳动...... 第121章 他是木头9喜欢。 时至傍晚，黄昏已经挤进窗，悄悄融在两人之间。 南汐不知从何时脱下鞋，现在蜷着双腿坐在长沙发角落，原本紧张的小脚现在舒坦的平放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架上的摆钟有规律地响着，终于有人先开口打破此时的宁静。 南汐抿了抿唇，背脊靠紧沙发角：“你明白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顾舟单手搭在后脑勺，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 他当然明白，从最开始只是想捉弄她，到看见南汐千呼万唤才从抱枕底下露出的扑红脸颊，那种一下被抓住心脏的感觉又来了，尽管知道身为林魂的自己没办法做到真正的触碰，也耐不住本能驱使凑了过去。 南汐身上有股特别的冰桃甜香，只要是她在的地方，顾舟都能从空气里察觉那一抹味道，两人靠近那会更是，丝丝绵密的香气顺着他肌肤上每一个毛孔渗入，攻城略地，并不霸道，却能让他甘愿被占领，甚至享受被占领，好像真的吻到了一般。 似在不知不觉中饮下低度果酿，待反应过来时已经微醺上头。 顾舟现在就离南汐两臂距离，离她的脚一拳距离，那股在两人之间产生的，萦绕在他们周围的燥热迟迟散不去。 冲动之后自然有要付出的代价，比如阻碍在他们之间的窗户纸被捅破接下来该怎样面对。 “我明白。” 他明白他直面了自己喜欢南汐的内心，也明白自己做了件不负责任的事。 “明明什么未来也不能给你承诺，却偏要迈出这一步。”顾舟放下手臂，转而面向南汐，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整个人围在了沙发和他之间，是逼近，也是表示态度坚定。 “我喜欢你，南汐，不是出于感恩你的收留，这是我从见你第一面时就确定的事，你或许不相信一见钟情，但它就是真的。我起初也不信这种童话，直到它发生，尽管我有所克制，可是它愈发膨胀，从想在你身边，到再离你近一点能照顾你，我越来越贪婪，甚至想触碰你......吻你。”边说着他的视线移向了南汐樱红的唇，她好像抹过唇膏蜜唇泛着晶莹，犹如蛋糕上那一颗可口的樱桃，咬一下就会迸出汁水充斥人的味蕾，令人回味无穷。 “我是认真的，虽然以现在这种状态说这话很不负责，但我依旧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想在你身边这一心意，你另一半的位置我并不奢求，也不会强迫你一定要接受我，你觉得不自在的话，我以后会克制离你的距离的，当然如果你接受......” 说到这顾舟有些紧张，即便做出一副不想争取不配争取的模样，他内心依旧渴望能成为南汐有名有份的男朋友，这份渴望不能说，他想要南汐完全由自己做决定不被他干涉。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装着的全是南汐的模样，晦涩暗淡，隐含的情感却如激流般汹涌。 “如果你接受这一定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都不敢想自己有多幸运。” 明明是沉稳的年纪，此刻却也像回到了少年时给心仪的女孩表露心意青涩害羞的模样。 顾舟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小动作、微表情都落入南汐眼里，看得她心软的不行。 “我是第一次谈男朋友，很多事情不清。” 南汐也提着胆子小声呢喃，毕竟是轮到她坦诚自己的心意，害羞是必然，她边说边将整张脸埋进膝间，声音也越来越小。但是从她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一字不落地钻进顾舟耳朵。 肉眼可见的欣喜若狂，顾舟整个人，从眼神到微微撑起半身，无不在昭示兴奋。 “你......淡定一点。” 心跳不停，肾上腺素也在疯狂分泌，南汐也被闹得燥得不行。 “淡定不了，女朋友，我也是第一次。”顾舟再度凑近，想要确定的更加清楚。 一紧张南汐便开始口不择言，“谁知道你是不是第一次，明明没有做鬼以前的记忆。” 说完她就后悔了，怎么顺着接话下意识接出了这，本以为会把暧昧的气氛给搅尴尬，结果...... “我顾舟绝对不可能喜欢上除南汐以外的任何人。”他愈发逼近，和南汐之间的距离又恢复只有不到十厘米。 “我也是......我也是。” 南汐脑袋快被绞成一团糊糊了。 面前人嘴角的弧度还越拉越大，都快翘到眼角上了。 “你别笑了。”说话间无意识娇嗔的语气软耙耙的。 “抱歉。”顾舟贴上南汐脸颊，一个隐隐若若的贴面吻我在面色通红的小人脸上。 南汐又被丢在开水里烫了。 缓了好一会儿。 “其实，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生理问题......”一时间脑袋里找的形容不是很适合，她顿了顿又道：“生死问题。你是鬼魂，我是人类。” 换做是其他什么捉妖片、捉鬼片，他们高低得被判有违天道，成对天地不容怨男怨女生，但是现在却成功确定了关系。 顾舟点头。 “怪神奇的感觉。” 她居然和一只鬼谈起了恋爱，脑海里想了许多恐怖片里关于鬼魂的设定，以防万一南汐还是道：“你不会某天突然成佛消失吧？” 显然，顾舟不会。 “我没有怨气，也没有什么能成佛的本事。” “也是。” 视线落在顾舟没有的下半条腿上。 “‘神的遗物’，生命女神的神髓。” 那名客人的话在南汐脑海里回想起，这算是找到的唯一关于胡桃夹子材料的线索，她的心被燃起了一团火：“我会修好胡桃夹子让你恢复完整身体，就算是灵魂也要圆满。” 南汐的眼睛很亮，不知自己现在有多么的惊世骇俗，台面对自己感情和一只鬼在一起，即便是担心哪一天鬼魂就会消失，她还是勇敢迈出这一步。 顾舟也看在眼里，心里感激得也暖的不行。 他们两颗心连起了座桥，双方亦主动，迎上彼此。 顾舟在心里念叨了一万遍“她真好，她怎么这么好。” “汐汐，允许我再吻一次你吗？” 南汐没有说话，只是探出身，迎了上去。 * 自从南淮离家出走到南汐家接住以来已经一个月有余，模考也考过了等着拿成绩。 考试前的时间他一心扑在学习上从而忽略掉了生活里有一些不同的细节，如今考完试这些细节却如浪潮般涌入他的眼。 他姐，好像谈恋爱了。 从小就比较成熟，很少有舒心的笑的南汐，现在时不时就笑得一脸幸福样，有时还不知和谁在打电话，聊着聊着会俏皮的对着面前空气拳打脚踢，说话骂骂咧咧，但仔细观察却发现这是责备不足娇嗔有余，他这个十五六的青少年看的都明眼。 这绝对是谈恋爱了的表现。 对方是谁？这个偷走了自己姐姐的家伙究竟是谁？ 这天周五学校没有安排晚自习，他早早放学回家，家里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南汐给他盛好饭叫他直接来吃，说话间眼角含笑像是又经历了什么开心的事。 终于在吃饭的时候南淮忍不住问出声：“姐，你是不是恋爱了？” 南汐的表情先是一怔，随后朝他身后柔柔一笑似在不好意思直视南淮的眼睛：“嗯，被你发现了。”她说这话时看起来很幸福。 南淮却不是很开心：“对方是谁？人好吗？多大了？我见过吗？” 他这副认真的模样让南汐忍俊不禁：“对方人很好，和我差不多大，你没见过，有机会我也想让你见见。”不过见不着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想到这个南汐被忍住，嘴角的笑意又浓上几分。 事实上，她的恋爱对象本人正坐在他们旁边的椅子上，从刚开始好整以暇看着他们俩，到现在紧张得正襟危坐后背绷得老直，面前这桌菜也是他准备的。 “你放心，你姐夫人很好，你姐我也有分寸。”南汐安抚已经开始在咬筷子的少年，那听见姐夫就恨的小心思全都写脸上了。 “我不放心......”他先是小声的表达了自己的抗议，“我不放心，姐姐，你可不要被男人这种东西给骗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这些年，你的交际圈不光认识的人只有那么零零几几我很担心你会识人不善，遇到那些个只图你外表的花心大萝卜......” 说着说着他还把自己说怒了，要不是教养好就差直接拍桌了。 “花心大萝卜，骗人的东西嗯嘛......”南汐边点着词边看向顾舟，他一眼水汪汪，加上一脸无辜的表情回看她，看上去可怜至极。 眼神里传来的信息是一遍又一遍的“我不是呀，我不是呀”。 南汐睨着眼笑：“他不是。”为了让南淮进一步相信她不是好骗南汐拿起一根筷子在空中比划，“他要是，我就把他腿给卸了。” 笑容核善，说到做到。 第153章 在场的两位男性，一位拍案叫绝，一位背脊发凉。 前者鼓起掌：“姐你不用亲自动手，你叫一声小的我一条龙包办。” 后者非常苦恼：关于没办法线下面基小舅子让他对我放心这件事。 然后这天晚上，为了弥补顾舟破碎的心，南汐准许他睡自己床上，贴着人哄了半晚上才哄好。 第122章 他是木头10对她来说不过是一次偶…… “好了，不要苦恼这些没办法的事情。” 南汐和顾舟两人面对面盖在被子里，她已经哄了他将近一小时，对面委屈的眼神还是洗不掉。 “怎么这么在意别人？” 顾舟的睫毛根根分明，南汐哄累了就揪着他眼睛数睫毛，羽睫阴翳下是晕成墨色的黑眸，温柔地只装了她。 “困了吗？” 还算有点良心，感受到南汐明显的乏累。 南汐微眯着眼：“嗯，好困。” “那你再贴近一点，我们睡觉。” 说完也不等南汐反应顾舟便单手一撑掀起被子往南汐方向挪了挪。 南汐：太自觉了...... 原本今天让他上床也是破例，这个人还挺会得寸进尺。 嘴角翘起的弧度无不在提醒南汐自己可能中了某些人的苦肉计。 他最开始被扎心是真，不知道多久恢复开始享受身边香香的女朋友也是真。 尽管意识到事实让人汗颜，南汐还是没追责他的想法。 依旧是一个人盖被子的温度，薄被里却比往日更加舒适。 南汐沉入梦乡。 顾舟在黑暗中悄然观察她匀称呼吸，一起一伏都如此令人动容。 他在南汐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伸出一只手搭在被子外面隔着被子环抱她。 鬼魂是不用睡觉的，至少在今天以前顾舟都没有睡过觉。 可是今天不知为何，他却也跟着怀中小人柔软的呼吸进入梦境。 梦里有个模糊的身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格外独特，那身影的主人有一头海浪式的卷发，气质柔和似海中月般美得不真实。 他有目的，想要和那道身影说些什么，心情澎湃好像准备了许久。 可是在他要穿过人群即将来到身影身边时，周围的一切都化作泡沫消失，失重感袭来，他像沉入万丈深渊。 “你该回来了。”一道陌生的女音响起。 身影的主人转身，身后空无一人，那双温柔好看的桃花眼羽睫垂下，对她来说不过是一次偶然的回头，平常得记不起身处何地。 而把这天看得很重要的顾舟，还没来得及让她认识他，就离开了...... 回到了生命木里。 生命木，生命女神陨落前精心养护的一棵树，而顾舟，是生命木诞生的木灵。 女神种树没有什么原因就单纯因为她喜好植物，可这树却因为她诞生了生命，不知不觉成了世间那扭转人生死的东西。 这等逆天之物本不该存在，可总有心存歹念的人。 生命木在激烈的争抢中被毁得仅剩下一截树干。 生命女神陨落，树干分成两块大小不一落入凡间，大的一块被一老者偶然捡到，做成了胡桃夹子，小的一块救了身患绝症的南汐奶奶，让她多活了二十年。 而顾舟这个木灵因为与生命木同生，诞生在了一户与它颇有渊源的人家里，直到二十岁，意外得到胡桃夹子，回到了生命木。 木灵的职责是守护生命木，机缘会带着他重组剩余的那一小块木头，他成为胡桃夹来到南汐身边。 白光一闪。 顾舟醒了，浑身冷汗直流，他想起了关于自己木灵身份的一切，他本就不是人，和谈生前死后。 难怪灵魂般存在却能有心跳的感觉。 他是生命木木灵，不死不灭，会因生命木的存在永生，而他的爱人，生命每时每刻都在流逝。 巨大的恐慌感袭来，他收紧抱住南汐的手，要感受到她的呼吸才能心安。 * 这夜过后好像一切都很正常，南汐忙于店铺继承的官司，南楚江态度依旧，但不妨碍她向法院提供遗嘱有效性的证据接着走流程。 唯一反常的是南淮，自从他得知南汐恋爱后，时不时就若无其事地在姐姐面前提及这个姐夫，一副就差把“想见到真人”写在脸上的模样。 南汐当然知道他内心的小九九，奈何客观条件不允许他每次都打马虎眼过去，久而久之也引起了南淮怀疑，开始肯定姐姐的男朋友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人物，不然怎么会连面都不肯露。 对此某人是欲哭无泪的。 因为某位姐控开始劝姐姐分手，就当着他的面。 “他还没有我会照顾姐姐，你每天去店里来来回回都不见他去接你，作为男朋友难道不应该来表现一下吗？这才刚谈恋爱，他就那么冷淡，以后要是结婚了可想而知。”南淮盯着一个人拎包的南汐一板一眼道。 “你这么晚回来他都不送送你，要是在外面遇到危险怎么办？要她这个男朋友何用？”南淮下晚自习坐在玄关门口等着回家的南汐，眼巴巴望着她道。 “他能早起给我姐姐做早餐吗？他不能，还不如我。要这个男朋友来有何用？”早起的少年不会做早饭跑楼下麦麦买了份早餐精心摆盘后骄傲道。 ...... 诸如此类的话南淮不知道在南汐面前说了多少次，闹得她想笑却不能，硬生生憋的难受。 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是这样，但她知道，每个早晨顾舟都会提前来她家做早餐，碰巧遇到南淮早起时才没能做成。 而每一个她“孤独”上下班的路程也实际都有他的陪伴，度过可以不看店顾舟甚至24小时都呆在南汐身边，对她的看护更是夸张到见不得她掉一根头发。 南淮的想法越久就越极端，南汐观察顾舟的反应，有介意却没有和她表现出来。 她还是很心疼他的，思来想去准备和南淮坦白这件事。 这周五，南淮不用上晚自习，南汐便让他放学后去店里介绍“姐夫”跟他认识。 少年早晨是摆好了十足的战斗姿态迈出家门的。 而快到约定时间下午，南汐在店里照常看店。 对面包子铺的老板有事今天很早闭店，整个巷子里就只有“时光记忆”有人，连来往小巷的路人今日也很少。 还以为今天能提早收工，临近日落，一群衣着低调的黑衣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带了副墨镜，绕过所有展示架，径直走到南汐面前，语气吊儿郎当，来者不善的模样。 “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一个小姑娘而已。” 男人语气不屑，透过墨镜睨了南汐一眼，先是被她好看的模样所惊艳到，然后便是想，要控制住的对象这么简单，老板为何还要大费周章。 “姑娘，我们来你店里找一样东西，你可以配合我们。” 南汐皱眉：“你们想要什么在展示架上自己找便是。” “我们要的东西都不在那儿。”男人勾起唇角，认为南汐的回答很好笑，边笑边道：“要是东西在展示架上，我们还需要你吗？” 说完他周围的其他人跟着笑，一行五六个人，笑声让人不悦。不等南汐回怼，领头的墨镜男单手一抬，他身后的其余几人便开始朝不允许外人踏足的地方走去，动作粗鲁，每到个地方都在翻箱倒柜，遇到不顺眼的甚至直接暴力破坏。 “你们有什么毛病说了这没有你们要的东西。”如此带有目的性，南汐就算是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的人，“你们是德尔集团的人？” “知道太多不好，姑娘你就在这待一会儿，我们找到了就走。”墨镜能摘下眼镜，露出里面狭长的眼镜。 “带你的人走，我报警了。”南汐不理会他，拿出手机拨打110。 “你可真是......”领头男人皱眉，抬手越过前台桌，想把她手机掐了去。 结果手却被一胡桃夹子的剑勾住，划拉了一道痕。 “嘶。” 伤口不似不小心的轻微划伤，而是仿佛被人用了极大的利刺进去，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我助手赶忙后退。 “什么玩意儿？” 顾舟原本在二楼收拾，在听到南汐和他们争执的声音时，立马赶了下来站到南汐面前：“直接报警。” 对面的人看不见他，人多势众，对于他和南汐而言并不利好，更气人的是就在他准备拿扫帚给对面人闷头一棍时，胡桃夹子上散发一股吸引人的力量强行将他按了回去。 南汐很疑惑为何顾舟会忽然回到胡桃夹子里。 领头男人紧咬后槽牙，捂着手怒骂：“个垃圾东西。” 说罢他伸手朝向胡桃夹子想将它扔地上，可是一靠近，胡桃夹子的剑锋便又再次指向他。 “？” 男人疑惑之际，南汐已经打通了报警电话和警察说明这边情况。 “老大东西找到了！” 第154章 里面砸东砸西的小弟停下手，在许久没打开的仓库里找到了一个贴满符纸的木箱子端了出来。 顾舟自从见到那个箱子便开始不受控制抽搐。 外人看起来就像一木偶被鬼附身一样。 “原来这玩意也是和他说的那个遗物，一起带走，还有这个女的。”他瞥了眼南汐和胡桃夹子，“这女人报警了，留个人善后其余跟我走。” 南汐被两个人从后面钳制住，在她反抗的当，从背后探过一只手，晕人的气味袭来，她失去意识倒下。 顾舟交集，却怎么也没法从胡桃夹子里挣脱，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南汐被绑上车，自己被关进木匣子失去视野。 生命木之间的共鸣还在继续，外头车辆在路面行驶颠簸，顾舟快分不清是哪边在颤，只知道跳得最厉害的是心脏。 汐汐，千万别有事。 第123章 他是木头11她的树在燃烧 “老板，东西都到手了，我们离开的时候那女人报了警，现在不能随意放她回去，老板你怎么看？” 耳旁传来陌生的男声，听不清与他对话的人回了什么，男人只是答应保证办到位。 南汐感到脸上有硬硬的颗粒感悠悠转醒，迷药的副作用让她整个人头很晕，缓了半天才弄清周围的状况，她身处的位置昏暗，前面是两名手下背对着她看守，两层楼高的天花板和铁制墙皮，锈迹斑斑周围还有不少废木箱子，她貌似正身处某个废弃仓库，正被商量着怎么处理，所以随意地被像对待破布娃娃一样扔在了这。 说话的男人也是南汐昏睡前那名领头的墨镜男，在挂断电话后他打开身前的木箱，里面装着顾舟栖身的胡桃夹子，和另一个块状材料，这是她寻找了许久修复胡桃夹子的东西，也是这群人来打劫的最终目的。 忽然面前的手下转身，南汐赶忙闭上眼才没被发现她已经醒了。 再睁眼时，领头男已经把顾舟和木块都拿了出来，放在一起端详。 “老板要的就是这个东西？”他拧了拧眉，就是这玩意在他胳膊上划了好一道口，要不是处理及时这手就废了，眼下越看这大头瘸腿的丑东西他越来气，转念一想，“没说一定要完好的，拿匕首给我。”说罢他朝旁边摊了摊手，赶忙的就有人把小刀递了上来。 接过刀，领头男握起就要“顾舟”划去。 不行！！！！ 南汐正准备制造点动静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下一秒，她便见顾舟从胡桃夹子里出来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没有动弹，额头直冒冷汗。 领头男的刀刃光也没有真的落在胡桃夹子上，而是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嗤笑：“一块烂木头。”便随手将它仍在桌上。 顾舟又回到了胡桃夹子里。 南汐心跳得很快，短暂的松了口气但还不敢放松警惕，她努力认识昂自己平复下心思考怎么逃脱。 这些抢匪用交代捆着她的手背向后，她想解开就必须将手绕道身前，可先在的状况，别说她坐起来了，就连翻个身都会被发现异常。 手机早就被他们收走，身上没有尖锐物品，她只能祈祷陈警官能通过手机定位锁定她大概位置。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动静。 “哥，我们在树林里发现一个尾随我们的可疑人。” 小弟的声音从仓库门口传来，南汐这有木箱和桌子挡着，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顿生...... 领头的和看守她的其中一名抢匪前往仓库门查看。 “你们是谁？把我姐藏哪了？” 少年的声音如弹药破空，直接让南汐的紧张感提高十倍。 南淮怎么跟过来了！！！！ * “你是那女的弟弟？” 抢匪和南淮的对话在继续，南淮血气方刚一心只想着南汐的安危，说话不带一丝怯懦地回怼：“一群古惑仔，你们最好把我姐放了！” “小小年纪说话别这么冲。” 几名抢匪被挑衅到，直接向着南淮的腹部动手，拳头都比他巴掌大的打手一拳下去，南淮便感到嗓子里泛起一阵腥甜，再一拳打在脸上便直接两眼冒星吐血。 南汐在角落，拳打脚踢的动静传来，她顾不得其他，看着面前仅剩的一位看守者注意力被门口吸引，摩挲着背后的箱子起身。 顾舟不知何时也悄悄从桌上下来来到她身边，拔出胡桃夹子腰间装饰的佩剑一点点给南汐把胶带割开。 动作间，南淮被揍完并绑上带了进来，嘴角渗血，弓着腰无法直立，全程靠拖着走。 “哟，你醒了？”领头男注意到南汐靠坐在箱子前，挑眉。 “你这个不会说话的弟弟，我们给他上了一课。” 南淮被扔在她身边，惯性下他整个人几乎是砸在南汐身上的。 “小淮？” 南汐顾不得被磕疼，尽力支撑着他，同时避免暴露自己手腕已经被解开，她侧身同南淮背靠着。 “姐......你没事太好了。” 南淮使不上力靠在南汐身上。 “他们伤你哪了？”南汐声音轻颤。 她身处危险没事，可现在，南淮因为她一同身处危险，少年对她满心担心，她这个做姐姐的更是。 南淮没说话，只是偏过头。 须臾后，南汐的美眸凝重，眼底充满震惊，看起来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样。 落在抢匪眼里就是一株蔫掉的花，高高在上被踩在泥里甚是能激起一帮人内心的自豪感。 “哈哈哈哈哈，店里的时候不还嘴硬着吗？又是报警又是威胁，现在看到你弟弟成这副模样这张脸吓得哟～”领头男子拎了张椅子在南汐跟前坐着，欣赏姐弟两依偎在一起不堪一击的模样。 “你说你要是一开始就配合把店铺卖了该多好，哪还有接下来这些事情。” 南汐侧目抬眸：“你们说要买下这个店铺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东西？” 还以为她是在后悔自己当初的愚蠢坚持，领头男便好心地说了几句：“是啊，你父亲就聪明很多，知道和老板作对没有好下场，而你......一头犟馿。” “呵。”南汐冷笑，“我输了，你们赢了，说吧你们老板让怎么处置我们？” “处置？哈哈哈哈哈，你也知道报警后的下场，当然是随便找个地方让你们人间蒸发，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领头男觉得南汐还是一副劲劲的模样，怎么说都不得劲，于是心里起了点别的心思，“把那小子给我带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 南汐着急，一名抢匪把南淮单手拎了起来，动作粗鲁地把他的脸按在桌上，双手也被人拉着压在桌面。 “没什么，就是在等人的这段时间找点乐子。”看到南汐慌张的表情，领头人属实认为自己扳回一口气，语气也变得愉悦起来，“就是让这小子少点手指而已，反正都会埋在一起，别担心。” 南淮额角冒出冷汗，他也被吓得脸色发白，但是骨子里的硬气没让他向抢匪低头，而是瞪着眼看他。 “你们姐弟两都这表情，有意思急了。”说罢，领头男拿起匕首就要向南淮刺去。 南汐顾不得其他，趁他们不备冲到众人面前，给了领头男一脚。 男女力量悬殊，但是南汐的那一脚位置恰到好处，在刀刃即将接近南淮手指那一刻，她把他逼退。 “可恶你......”领头男捂着身，痛苦不堪。 “哥！” 身旁小弟见南汐挣脱开，都上手去重新绑她。 可在即将碰上她的前一秒，脚后跟传来一阵刺痛。 “卧槽！怎么回事！”一个捂着腿蹲下，紧接着又是另一个。 “什么东西？你们怎么了？”领头男的视线没有向下，所以他不知。 在店里伤他的胡桃夹子，现在在一个个切着这些人的脚筋。 捂住后脚跟的抢匪发现手上沾满鲜血，才注意到这奇怪的一幕。 “哥......哥......这木头娃娃会动！” “你疯了吗？”刚想骂人，领头男眨眼便见胡桃夹子提着剑朝他跳过来，木头关节嘎吱作响，脸上，手上身下的一条腿都沾满血迹。 “什么鬼！”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听老板说了的，“这木头本身就是活的，破烂木头怕什么？” 他招呼几名站着的壮汉，围住胡桃夹子，却没想到一个破木头娃娃能有这样的力气，害怕的同时他们又只能豁出命去捉他。 南汐趁机跑到南淮面前，把他手上的胶带解开。 南淮一脸呆滞，显然是被这一幕惊得有些不知可否：“姐，这是。” 南汐没说话，只是加快手上的动作，很快南淮的钳制便被松开，拉着南汐就要往外跑。 抢匪注意到两道身影。 “该死，这俩要跑！” 饶是那边再乱做一团，抢匪也分出两人来对付南汐和南淮这边。 第155章 南汐把南淮拉向身后，挡在他面前。 就在这时枪上膛的声音起，有抢匪掏出了手。枪。 “别给我瞎动，等着处理完那破木头再收拾你们。” 南汐和南淮被逼退，又到了桌子跟前。 顾舟那边也因为体型和灵活性的巨大悬殊很快便落入下风，左右顾不及。 拜托再拖一点时间...... 就在南汐思考着能让僵局持续保证几人安全的时候，终于警察赶到了。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陈警官的声音透过仓库铁皮墙传来，气势却丝毫不弱，当即便给里面的抢匪震慑住。 “你们！什么时候报的警！”领头男陷入慌乱。 南汐双手环抱站在南淮身旁，笑了笑，南淮也直起腰背，抹了抹嘴角。 及时他们一个头发凌乱一个身上带上看起来也毫不狼狈，南淮用少年独有的臭屁骄傲地说：“在你们抓我之前。” *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南淮被像一块破布袋子似的扔在南汐身上，尽管顾舟在后面有搭把手扶着，但少年的体重因为惯性还是给南汐砸了个疼。 南汐紧张地关心南淮的情况，南淮偏过头，在无人看见的角落贴在姐姐耳边小声道：“姐，我进来前已经报警了，我手机藏在树林，警察根据定位应该很快能赶到，我们拖延时间。” 至于他为何会在报警后还“被人发现”，少年耍酷的心思在，没同南汐说，但她猜到了大概—— 他是担心南汐一个人在抢匪手里遭遇不测。 一边无奈着弟弟的傻瓜行为，一边震惊他的机灵让她和顾舟不陷入死局，于是脸上便露出了那样看上去像是被吓坏了的表情。 ...... “原来是这样。”领头男得知真相埋头苦笑，嘴里不停念叨着重复的话。 警察已经包围了周围，没有人比他更清除周边的环境他们逃不脱，就算挟持人质出去外面的人也有一堆办法让他们束手就擒。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拖累老板。 就在南汐以为他无计可施的当，他却把木块从箱子里拿出抱在怀里，开枪打向周围的箱子。 霎时间火光现，橙红色的火焰充斥整个仓库，密闭空间一片火海，离箱子近的抢匪直接被炸得四肢分家。 领头男抱着生命木大笑：“哈哈哈哈这鬼木头是真的神木！是真的神木！” 南汐却没心思理会他的叫嚣，因为此刻，原本应该也身受重伤的她和南淮，被一个温暖的躯干保护着。 胡桃夹子...... 不，是顾舟。 从原来的胡桃夹子模样化作了生命树木灵本体，他的头发渐长，缠绕这细细的绿色藤蔓，从他的四肢延展出的树干长满绿叶，在火光中熠熠生辉，将灼热温度隔绝在外包裹了南汐和南淮。 顾舟单手捧着南汐的脸颊，他化成木灵时候没有腿，只有扎入地的树根，后背什么也正在疯狂被火焰吞噬，唯独留下面前的小点空间。 南汐慌了说出来的话里带着哭腔：“顾舟你......”没有人比研究了胡桃夹子材料这么久的她更清楚，这种材料遇到火会怎么样。 “对不起汐汐，没能早些认识你。”顾舟贴上南汐额头，这是她最真实的一次感受到他的存在，即使表面树皮般粗糙，纯然没了好看的模样，只露了一半带有泪痣的眼望着她。 “你对不起什么？你在说什么啊！”南汐抱住顾舟，可在下一秒，他的身形尽数消失在火光里，化作一道浅浅的绿色屏障，将火焰挡在了外面。 南汐抱了个空，双手落回自己肩上，四周温度灼热，她却寒冷无比。 * 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病房内，南汐南淮姐弟两接受完警察的询问在静养。 南楚江赶到时近乎是跌倒在了南汐床前：“是爸爸对不起你们......”以往稳重的中年男人形象淡然无存，因为在险些失去儿子女儿后他终于幡然醒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他在试图用最后的真诚挽回南汐这个女儿：“是爸爸错了，奶奶的店铺我们不卖了，我们家就算是与那些人对抗到死也不低头......” 尽管他说得再多，南汐也只是始终如一地盯着窗外。 这一年春来得格外充满生机，医院种的绿植都绿意盎然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晒太阳，而她好像只注意得到那一片没有被绿荫覆盖晒得滚烫的地面，她的树没了啊...... 南淮被母亲抱在怀里，眼底深谙，侧眸望向一旁沉默的南汐。 他目睹一切...... 抿了抿唇开口道：“爸，你让姐姐静一静吧。” 南楚江疑惑，就在他准备开口询问怎么了的当。 南汐却扭过头，露出了他又十多年没见过的笑容。 “好，这是你说的，不卖了。” 南楚江连连点头认为自己取得了女儿的原谅，眼角都挂着红险些哭出来。 南淮的母亲也很欣慰这一刻。 然而，现在，只剩南淮读得懂，南汐比谁都伤心。 第124章 他是木头12橱窗 南淮高中毕业放暑假那年去南汐店里帮忙。 彼时正值夏季，小巷在经过一番改造后成了云城最热门的旅游打卡点，以前那条对于上班族来说是快速通道的捷径现在人满为患，来来往往都是各地的旅客，“时光记忆”更是成了必去的古玩店。 又要打整店铺又要招呼客人，南汐一个人忙起来顾不及，几次南楚仁劝她请个店员都被委婉拒绝，南淮知道原因，于是他一考完高考就又赖在了姐姐家。 三年多时间已经长成的少年如今少了当初的稚气，多了更多真实存在的沉稳，他套着件围裙拿起鸡毛掸子就开始熟练地干活，顺道看着不让工艺品被不小心毁坏。 他在二楼，南汐在一楼。 上二楼的人没有一楼的多，是因为那有“时光记忆”的标志性打卡点，让奶奶留下的这间古董店从门可罗雀到人头攒动。 起初是因以一位在此地旅游的旅客偶然路过，被落地橱窗里展示的精美摆饰所吸引—— 那是一颗装饰用的小型苹果树，树上有挂满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玻璃苹果，每一个都有所不同，全是店铺老板亲手烧制而成，在阳光下反射出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然而更为让人感叹的是树下那一张格纹野餐布，上面放了野餐篮和一些同样是工艺品的食玩，野餐布上坐着一个最为精美让人移不开眼的胡桃夹子。 旅客随手拍照传到网上，先是有慕名而来的旅客前来观赏。 而后他们发现橱窗里所搭的景每次来都有所不同，春天看到的是绿意盎然的苹果树，夏天是沙滩海景，秋天是金色麦田，冬天则是雪地公园。 唯一不变的是，橱窗里总有的胡桃夹子。 ...... * 三年前那次意外后续，警察抓获了抢匪领头，对方神志不清，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傻子，抱着块木头说：“报应，报应......” 而幕后指使德尔集团的董事长在被逮捕前因服用致幻药物过量死在家中，报警人双双得以幸存。 陈警官把火灾现场搜到的胡桃夹子和木材归还给了南汐。 原本该化为灰烬的生命木完好无损地回到了自己怀里，南汐不知自己该不该抱有一些希望。 她只是默默用材料把胡桃夹子的腿脚给修复好，让它成为一个完整的工艺品。 依旧是联系不上当初送胡桃夹子来的老绅士，加上出于某种私心，南汐将它留在了店里，放在最能接触到阳光的橱窗口。 年复一年，时光记忆好像回到了奶奶刚过世时候的那段日子，不同的是那会南汐随缘开店，开心就开早一点，不开心就关门早一点，而现在，她朝九晚六，每天定时翻动挂在门上的指示牌。 外人以为南汐是彻底接受奶奶的店铺所以开始认真经营了起来，每天兢兢业业摆弄橱窗，打扫店铺。而实际上，她总会在视线触及到胡桃夹子时愣住，呆在原地一看便是好久。 就这样三年后，南淮高中毕业，从少年成长成年，来店里给南汐打下手，她忽然晃眼意识到，时间过去得这么快。 这日，热闹依旧，店里人流量最多的时间段过去，夕阳西人群离的离归的归。 南淮把搬出店外展示的工艺品一件件搬回二楼的储藏室。 南汐则在前台修理新的木偶。 四周安静，只剩下木块摆动和二楼搬来搬去的声音。 难得的南汐感到一丝闲适。 叮铃...... 清脆的老式铜铃声响起，伴随大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没到打烊点，但这个时候逆人流来逛店的人属实少数。 南汐顾着手头上的修复工作，没抬头，随口道了声：“欢迎光临‘时光记忆’，请随便挑随便逛。” 客人的脚步声没有响起，像是止步在了门口。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被橱窗吸引了去。 第156章 南汐没有理会。 直到一声低沉温柔的嗓音响起：“修复师一定手很巧，才能把这样复杂工艺的胡桃夹子修复得如此好。” 南汐猛地抬头，目光所视与记忆里的音容重叠。 她几乎是在反应过来后的下一秒，便放下手里所有的东西，一步并作两步向着身影飞奔过去。 ...... 二楼南淮听到动静下楼：“姐怎么了？” 他刚一出声，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脸笑容幸福的姐姐，和同样笑得幸福的男人抱在一起画面。 盛夏的落日余晖暖黄柔和，透过玻璃橱窗簌簌洒落，照在他们身上。 重逢时刻留给两人，南淮懂事地没有上前打扰，而是蹑手蹑脚退回二楼。 南汐感受熟悉的气息，埋在男人的薄衫里呼吸。 顾舟抬手抚摸上她的后脑勺，一吻轻轻落在头顶。 沉了沉声道：“我回来了，汐汐。” * 顾舟在化做木灵燃烧生命的最后一刻陷入一片黑暗。 他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他对和南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儿一见钟情数次，无论身份、种族、立场，他们都越过阻碍相爱，甜蜜似漆。 等他醒来，他便忘记了做过这些梦。 医院消毒水味道刺鼻，白炽灯明晃晃亮眼，耳旁还有心电仪的滴滴声。 “儿子，你醒了！” 陌生的两道呼喊，来自一男一女。 顾舟缓了好一会才想起，并不陌生。那是他投生的这一家父母，作为他们儿子二十六年有余因为回到生命木成了只有心脏还跳动着的植物人。 在记忆回笼后，顾舟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南汐，他着急寻找手机，却在拿起来时不知所措。 他......没有南汐的联系方式。 望见儿子沮丧下去的神情，疑惑他为何举动如此的顾政问道：“舟，你这是怎么了？” 顾舟抬眼望向父母，他们与他记忆中的老去许多，顾政短粗的黑发冒出花白，江琴的眼角也多了操劳带来的痕迹。 “爸妈，你们辛苦了。” 江琴眼带泪花：“你昏迷的这些年......” 顾政出声打断：“都过去了，现在让舟先好好养身体。” 江琴意会到丈夫的意思也赶忙禁声。 顾舟在话里抓到了重点。 “我昏迷了几年？” 他印象里明明只和南汐呆了不到一年。 “是的，你昏睡三年了。”江琴适时告诉自己儿子。 这么长时间！ 顾舟根本坐不住当即就要下床却发现难以使力。 是昏睡这么久肌肉萎缩了。 “你还需要复健，别着急，究竟是什么事情？”顾政担心他跌倒上前扶。 顾舟无言。 在这之后，又经历了几个月康复理疗，到彻底恢复已经到了夏季。 * “那位老绅士，也就是你舅舅还好吗？”南汐顾舟，外加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南淮坐在二楼的沙发，聊过去三年发生的事。 南汐很关心顾舟的舅舅，毕竟当初是因为这位舅舅的坚持，才有了后面发生的这些。 好在没联系上老绅士只是因为他留错了电话，而非其他什么。 顾舟醒后也是通过舅舅找到的时光记忆。 最幸运的莫过于重逢，两人关系见天明也同南淮说了许多。 包括他误以为姐姐早起做的早点，其实是顾舟悄悄做好等他们姐弟两吃的，还有每个他误以为南汐是自己上班自己下班的夜晚，其实都有顾舟的陪伴。 在他担心姐姐的时候，姐姐其实被顾舟保护得很好。 南汐看得出南淮对顾舟不再有敌意，而是满满的放心。 不过别扭的他还是说道：“你以后要是敢欺负我姐，我一定把你是妖怪的事情公之于众，让你被研究所抓去做生物实验。” “不会的。” 顾舟牵起南汐手，十指相扣曲起手腕展示在南淮面前。 在他们交织的中指处，有一闪闪发光的圆环，刚好贴合南汐的手。 南淮表示他有被炫耀到，不过看见满眼笑意的南汐，他内心也只剩欢喜。 * 婚礼定在浪漫的九月，两人没有拖延提前领证，直接把周围的亲朋好友都吓了一跳，以为是一见钟情的闪婚。 南楚江担心南汐冲动还去调查了顾舟一番，答案是这个女婿从家世到人品让人各方面都让人很满意。 而顾舟家人，在得知儿子远赴他国只为一女孩时，别提多高兴了，从他昏迷前家里人就担心他结不结婚，这下得知有意中人简直喜出望外。 两老专程将公司的事情放下赶来云城，美名其曰玩其实是看看把儿子心拴住的这位女孩是谁。 大喜的气氛渲染两家人。 南汐被当成了掌心宠还有些无措。 选婚纱时因为难选，两家人都联系了定制的设计师专门为南汐设计，最后试妆量尺确定版型都折腾了她许久。 忙了一天总算回到小窝的南汐，两脚一蹬便趴在了沙发上。 顾舟随后把鞋子摆放整齐，拎着拖鞋走到她身旁单膝跪下，顺手拿起一旁的毛毯替南汐盖上替她按摩肌肉。 南汐的公寓，都是两人居住的痕迹。 享受顾舟的按摩服务，南汐不由得放松，一放松声音便变得纤细绵软。 “真想直接跳到最后一句完婚，累死了。” 话语里带了她没察觉的撒娇，无意中将屋内气氛点燃。 顾舟叹了口气，没停下手上按摩的动作。 只是等南汐睡着，他才把她抱回卧室，掖好被子，自己才去浴室洗澡。 他也想跳过一些步奏，只是太急不好..... 第125章 他是木头（本篇完）甜甜蜜蜜的新婚生…… 礼服最后定的是一条拖地鱼尾裙。 当泛着淡紫色流光的纯白裙穿在南汐身上时，在场的设计师都愣在原地。 她皮肤白皙如绸缎，没有用任何闪粉类的化妆品仅在是一盏顶灯的照射下显得浑身透着晶莹，美得般般入画，像一条出现在童话传说里的人鱼从童话来到现实。 南汐没有面朝镜子，只是看见周围人反应呆愣，她还一位是这件没有其他的合适，下意识低头看了看。 当时的她随意挽起秀发，偏头斜弯下腰，视线落在贴着腰线臀线向下游走的裙摆，睫毛卷翘，五官精致立体，红润的嘴唇像一颗耀眼的红宝石，四肢纤长轻盈，脖颈修长，蝴蝶骨灵动...... 仅是她一小个弯下腰观察裙摆的动作，就让这条裙摆又美上了好几倍。 童话里的人鱼公主不仅来到现实，还活了起来。 连设计师都没想到鱼尾款婚纱会在她身上展现出这样的效果，这可是最考验人身材和脸蛋的版型，就算是以前找她定做过衣服的明星也没几个能穿出这样的效果。 接二连三的感叹在在场人心里生出。 顾舟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 不出所料他也愣在原地。 南汐注意到他，踩着拖鞋就凑近了。 她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正用非常具有杀伤力的表情对一个防线为零的人。 “这件怎么样？好看吗？” 热气很快攀上顾舟耳根，他干涩地咽了咽嗓消化掉扑鼻而来的馨香缓缓道：“嗯。” “嗯？”南汐拧眉，因为他这幅表情着实略显敷衍。 但偏头那处，全身镜下，她看到了裙摆的模样，还有镜子反射下顾舟害羞别扭的表情。 她笑了，还是头一次欣慰自己的容貌。 因为让她有了种调戏到顾舟的感觉。 这个时候的南汐是不会反思的，只会变本加厉，于是她在指尖卷起一缕发丝，晃了两下抬眸盯着顾舟睨眼道：“你害羞了。” 顾舟用一动不动的眼神回复她，深色的眸子仿佛吸干一切，攒动的眸光里隐藏着暗流涌动，嗓音干哑，半晌才挤出一句：“嗯。” * 很快到了婚礼当天。 他们选在海边举办婚礼，因为交际圈小，也就只有双方父母必要亲朋和各自的一些好友参加。 海风、阳光、耀眼的金色沙滩和沉浸在幸福中的新郎新娘成了在场人脑海里一副抹不去的画卷。 刚招待完宾客新郎便在众目睽睽下拦腰抱起新娘先行离场。 嚣张得即便是欣慰新人终成眷属的南淮也看不过眼，假装眼瞎。 婚礼准备的海滨酒店内，花瓣散落床铺，太阳刚与海平面交接，晚霞透过轻纱透进地面，暧昧地浇洒在交。叠在一起的身影上。 南汐背脊刚接触到床面，窗帘便自动合上，顾舟如雨点般绵密的吻落了下来，攻城略地展露他的贪。欲和急躁。 虽然婚前两人已有真正接吻过，但还是头一次，让南汐这样招架不住。 心脏又开始不争气暴露她紧张害羞，视觉上的浓滟刺激加上感官无限放大的敏感，她不由得轻颤，嘴唇被吮吸着，耳旁是西装领带被拽开的声音。 第157章 不是近在咫尺的只能看不能尝，而是实实在在地。 甜蜜，微醺，混着香槟淡淡的酒香，南汐招架不住紧张地下意识拽住了顾舟的衣领。 他的唇角还有吞咽她唇摸上的滟红，眼底已经不知可谓，涨红得连脖颈处都能看见凸起的青筋。 “别......别关。” 南汐的脑袋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当她看见眼前人嘴角勾起欠欠一笑时才意识到。 闹大问题。 顾舟一手按着床头按钮一手解开婚纱上的束带的动作一滞，他半眯着眸勾唇浅笑，俯身朝南汐耳后探去，只是松开了按钮，窗帘半开半关，束带却完全开了来。 “你害羞了。” 南汐两臂箍紧了抹胸：“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报复，他一直记得试婚纱那天...... 顾舟湿润灼热的气息贴在她耳后，低哑的声音钻心地搔弄。 “我什么都没说。” 而后是一阵贪婪地舔舐。 南汐耳朵涨红，她感觉她就像一杯滚烫的红茶，被人用银勺搅拌，毫无优雅可言茶水晃动，温度只增不减。 “你的动作就想这样做了！”她怒嗔道，可是发出来的声音绵软得毫无威胁。 像现在这样能彼此贴近，是曾经的两人想都不敢想的。 顾舟看着她这副模样简直可爱得不行，掌心顺着鱼尾裙摆的弧度游走在每一处渴望之地。 “那天，看见你穿这条裙子时我就想这么做了。可是你纯净的模样朝我笑，让我觉得我简直是这世界上最恶劣的存在......”顾舟回想起那天的场景，是时候都想骂自己的程度，然而现在他不用忍了，她的浑身细胞也都在热烈欢迎他。 “汐汐放松一点......” 湿意温润柔软又细腻，细腻得仿佛禁不起一点过分对待就会坏。 南汐脸埋在被子里左扭扭右扭扭，死死抱着被褪得只剩下内衬的裙子，廖若无物，缎面光泽仅凭顾舟一点良心才能浅浅盖住她的后腰，即便现在再欢愉，她也倔强地用行动表示只要窗帘不合上就别想进入下一步。 顾舟本就只是起的逗弄她的心思，在南汐通红得不行的时候，他按动开关，俯身吻上她背脊。 “嗯......” 屋内归于黑暗，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比先前敏感十倍，暧昧只是一点嘤哼声都把气氛拉得火热难耐。 各种黏腻的交织在一起的，包括灼热的吻，唇舌间的探索互拥。 “唔......以前不这样的。”南汐声音更细了。 以前他们也贴近过，因为没有触及对方，只是感官上刺激让她低估了一些事发生起来对心脏的冲击。 “汐汐，你的心跳得好快，很烫。” “别说了，你还不是......”很烫。 摆动下南汐双脚踩在了顾舟后腰，圆润泛红的足尖毫不客气地挠了他两下。 “你再这样，我就踹你了。” 顾舟停下手上细捻的动作转而起身，单手背向后拉过了南汐的脚腕。 裙摆早就不翼而飞，轻薄的内衬滑落腰际。南汐脚踝被拽着，牵住脚底抵在顾舟心口，她听见顾舟喘息着说。 “踹这。如果这样就可以让你待会不疼的话。” “......” 红茶打翻在地，顺着杯沿流落，从一点点，到全部，最后浸没银勺混乱成一团。 天知道今天的交杯香槟她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现在却觉得自己满脑袋都晕晕的。 南汐才发现原来自己柔韧性真不错。 结婚日子选的是个晴朗天，到了晚上海边除了海浪拍打礁石声音便没了其他。 只是他们房间内多了另外的声音，一些沉重的急切又直白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对话声。 “我没有，你别说了......”这是南汐最后提出的抗议，然后她便从海平面来到了云层之间，浑身颤抖着，颤抖地陷在床垫里，仰起白皙的脖颈。 顾舟环抱住她轻拍着背安抚，等到桎梏着他的力量感消失才抬头。 南汐看了眼顾舟的脸，清朗好看，眼角一颗泪痣柔和似水一样温柔，然而就是顶着这样一张脸的人，偏能说出一些荤腥不忌的话。 他说还不够，还逼着她说。 回想到这南汐又害羞的不行。 趁乱中某人又开始了下一场轮回。 ...... * 新婚夜的混乱犹记在心，南汐从开始的害羞被哄着做，到现在已经混乱得无所顾忌了。 两人新婚后在海边度蜜月，整整一个月都沉溺在皮肉之欢中，到两人回到婚房，还因为换了新环境更是上头，偶尔也会回南汐以前的公寓住一住。 好像外带了报复性弥补之前的扑空，她们怎么贴也贴不腻。 最放肆的一次，一周二十个套全用在了公寓里。 玄关、客厅、卧室、浴室、厨房，宽大的床铺和狭长的沙发，毛绒的地毯和冰凉的瓷砖都试过。 终于，南汐反省了下。 她拉上顾舟郑重其事的开会。 刚洗完澡头发吹得半干披洒在肩头，南汐皮肤被水蒸气蒸得水润透亮，穿着浴袍跪坐在床上压着顾舟道：“我觉得我们不能这么下去了。” “什么？”顾舟怕她坐不稳，下意识双手扶上腰际。 “就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对彼此的渴望生理性喜欢，让他们接触到彼此时就起了猛烈反应，南汐的身体很诚实地变了状态。 顾舟一边担心她一边作乱的手，和已经滑落的浴袍，这个会最终是开不成的。 南汐便也想摆烂了。 她抓住顾舟的手腕，警告似地用力坐了坐：“别动。”烦死了她刚洗的澡，“我要在上面。” “汐汐开心就好。” ...... 幸福的钟声持续响彻了很久，直到某天一场梦的到来，唤醒真实记忆，周围一切再度变成泡沫。 这次这场梦，很好，他们依旧很幸福。 第126章 扶桑1金乌 当稷神的麦穗扬过稻田，将绿色谷衣褪下换做金色，一年的金秋时令悄然而至。 在群山环绕之间，一座不起眼的村落里，一群佝偻着背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农田。 这是每年的丰收时节，在稷神播下作物成熟的讯号后，挨家挨户都出门采收。 孩童田间嬉闹，农妇准备吃食，劳作的农夫遥遥便能听见一声亲切呼唤。 在这样的秋日热景下，没人在意，广袤的田野外一处不起眼的树上耸立了三颗畏畏缩缩的脑袋。 “阿金，我们就这样溜出来没事吧？” 一身红白相间的长裙，头上仅仅簪了一根木簪做修饰的少女手里拿了一根长满叶子的树枝做掩体坐在树干上眉头窥向稻田。 透过光，稀疏的绿叶下是少女精致柔和的五官，微皱的眉头间浅浅印着一朵扶桑花样的花钿，眉骨下是挺翘鼻梁和一双花瓣状明亮且极具生命力的眼睛，樱唇微微张启，是任谁看了都为之惊艳挪不开眼的绝色。 “出都出来了，小汐你就放心。” 没错，这位担心出事的绝色少女便是南汐。 而回答她的“阿金”是一名男孩，额头印有一个金色太阳印记，嗓音比少女稚嫩，外表看上去也比南汐小上十几岁，是一名八岁大的孩童。 “就是就是，再说了小汐不是一直都想看农田丰收的场景吗？我们就待一会儿没事的，神君不会发现。”另一名八岁大的孩童也掐着稚嫩的嗓音回复道。 与阿金一样，他的额前也有金色太阳印记，不同的是阿金额头上的太阳圆形周围有十个小三角，而他的只有一个，所以他的名字叫“壹金”。 “我担心的不是神君......”南汐将遮挡在面前的树枝往自己鼻梁上靠了一靠，声音渐小越来越没有底气道。 “哎呀，知道！那位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们跟小五小六他们溜出来的时候他管都没管。”阿金摇晃着白嫩的小脚，张着洁白的牙齿，笑盈盈的，满是自豪道。 听到这话南希因为偷溜出来而提着的心才放下些。 她将手上举着的起不到一点隐蔽作用的树枝随手插回树干，而后指尖下一缕绿色荧光亮起。 眨眼间树枝便长回树干，还新冒了几片树叶，比原来要更加葱绿。 “你们扶桑花灵可真厉害，随手一拿就能让树木长回去。”壹金看见南汐手上这一幕，由衷地感叹，“哪像我们金乌一族，十个兄弟各个像移动火堆，一不小心就闹得附近寸草不生。”说完他小小的眉头拧起。 南汐笑了笑。 他们金乌一族，是掌管辰时的灵鸟，羽毛火红粹亮入炎，长有三足，随天地同生，额头的太阳印记是他们的象征。 金乌共十名，每日为保正常的昼夜更替，十兄妹在曦和的安排下会轮流值守高空。但许是孩童模样，所以即便是活了千年也是有孩童心性在，十兄妹会趁着曦和不注意换人偷懒。 第158章 就是这么俏皮不按常理出牌的金乌，今天把不能出旸谷的扶桑花灵给带了出来，让她见一直想见的凡间。 凡间果然有趣，充满欢声笑语，收获的喜悦，南汐不禁欢喜。 三人坐着又观察了一会。 南汐：“以往都是小五他们和你们出来，今天没叫他们没事吗？” 南汐随口而出的一句话仿佛戳中了什么要点，阿金和壹金的表情立马变得不对了起来。 “糟糕，忘记告诉小五今天偷带小汐出来了，一会儿他要是闹来怎么办？” 壹金深感不妙，因为今天是带没有偷摸溜出来经验的南汐出来，所以他很兴奋，没想到这一兴奋把该嘱咐的事忘了。 “你......”阿金指着他的手颤抖，显然是无奈。 “那我们今天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他们闹起来被发现。”南汐赶忙道。 “也对，我们改天再出来。”阿金点头。 他那几个弟弟闹起来可不是省油的灯。 可结果，在三小只刚准备跳下树时，天空刮来一阵热风，两道火红的身影飞速而至，一前一后，两只三足鸟扑闪着翅膀悬在几人面前。 “哥哥！你们悄悄出来不等我们！”稚嫩嗓音斥责。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忘记说了，原本想改天带你们去其他好玩地方补偿的。”壹金站出来领锅，尽力安抚炸毛的弟弟。 “哼！谁管去哪玩了？重点是你们偷偷摸摸带小汐出来不叫我们。”伍金越说越生气，他是十兄妹里面脾气最爆的那个，气焰一开始便难以收住。 “冷静，你快冷静小五。”三人的手都快掀出火花了，也不能降点伍金周身的温度。 一旁跟他一起来的肆金站在伍金这边，释放温度不知收敛。 烈日高照，四周空气干燥草木极易被高温点燃。 几人着急，没注意村民堆起的草堆燃起灰烟。 “可恶太可恶了！” “你冷静小伍！冷静！别让人类发现我们！” “冷静不了一点！” ...... 风起焰至，烧焦的气息和村民走水的呼喊终于吸引了吵闹中的人的注意。 “完，闯祸了。”南汐惊觉不妙。 火势越来越大开始波及还没来得及收割的粮草。 “这......这可怎么办啊？我不是故意的。”伍金总算冷静下来化作孩童模样加入树干战队，瑟缩地站在南汐身后。 “什么怎么办？救火啊！”阿金反应快，这可是百姓赖以生存的粮食，要是全都被他们烧毁，罪过可就大了。 可是，他忘了一点。 他们金乌只会生火不会灭火...... 而扶桑属木，更不会...... “灭不了......” 六小只欲哭无泪。 阿金声音颤抖：“回去神君不得扒了我们一层鸟毛不可。” “后稷大人也会宰了我们的......” 越说越害怕。 南汐还算冷静，在想怎么用神力弄来点水了。 在火势更将加剧之际，天空骤然阴云密布，太阳的光亮被乌黑云层挡住。 轰隆！ 雷声起，闪电至，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 “苍天啊！感谢雨神！！” “感谢雨神！！” “感谢雨神！！！我们的庄稼有救了！” 百姓的声音从痛苦呼喊变成喜悦，金色稻田重新染上欢乐，而这边六人的氛围却截然相反。 “没关系，要想，这样总比百姓庄稼被毁要好得多。”阿金安抚弟弟们道，“你说对吧？小汐。” “小汐？” 南汐没说话，下颚微抬望向不远处，浓密卷翘的羽睫挂上水珠，犹如晨间露水挂上枝叶，装点着她眼睛格外美。 她温柔的目光所及之处，站着一位白衣男子-- 那人身姿挺拔，清风明月，宛若月下扶桑，蓝白色的衣物周身萦绕着几道由雨水凝聚成的水柱，站在雨里却未被打湿，透着一股冰凉之感，他的五官爽朗俊俏，是世间少有之绝色，发带随意捆住长发，随风浮动，飘动间，一缕发丝扫过他灰蓝色的眼底，一颗泪痣淡淡显现。 * 旸谷。 参天的扶桑神树下，跪着六道身影手上高举十斤重的石头。 “我看是管你们管不严了，竟敢给我偷跑出去，还连带着把扶桑花灵也给带出去。”顾舟声音冷冽，充满怒意，和他那副温柔的长相截然相反。 “错了。”伍金作为火灾的始作俑者率先认错。 “错了，罚你们再跪10个时辰，等神君回来。” 顾舟一挥衣袖，转身不想看这几个不省心的。 早些时候要不是他察觉不对劲及时赶到降雨，整片庄稼都得被烈焰烧个尽，要知道连根烧毁土地，恢复起码也要几年时间。 于他们而言，几年不算什么，但于人类而言几年从衣食充足变成饥饿蛮荒足以。 “再加两个时辰。”越想越可气，顾舟又下令加了时。 南汐跪在后，望着他的背影，即便手上的石头再重，也没有她这颗心重。 要是大龙龙讨厌她了怎么办？要是印象变坏怎么办？ 是的，顾舟乃春神句芒安排在扶桑树的守护神龙，是南汐自产生灵智以来就在照顾她的老师兼哥哥，更是她崇拜爱慕之人。 她不想被他讨厌。 于是南汐颤抖着嗓语气软软道：“顾舟哥哥我们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 顾舟没有转身，更没有回话，南汐的心快凉掉半截。 捌金落下，换玖金值守高空，旸谷昼夜更替，十二个时辰只堪堪过去一半，双手酸疼无比，六个人还不能放下。 南汐的心情简直凉到了谷底。 旁边阿金几个的表情也很是难看。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男人的声音幽默不着调，“哟，你们这是在？给扶桑树清理碎石？” 墨绿色长发青衫翩翩，发尾是淡淡的翠绿，五官貌美带有神仙独有的神性，他背后有一对收起来的硕大羽翼昭示其春神的身份。 “神君你可算回来了。”壹金欲哭无泪，天知道他看见神君提早回来时有多高兴。 “啧啧啧，你们真可怜。” 南汐借着说话的当悄悄望向一旁顾舟，他在句芒回来后表情更加凝重了。 “你知道他们今天差点犯了什么事吗？” “嗐，知道，那会儿我正在和后稷下棋他察觉到异常已经提前告诉我了。”句芒弯下腰看阿金，似乎准备笑他滑稽，“得多亏雨龙给你们善后，不然后稷就要把我皮扒了。”依旧是不着调的语气。 “小汐也跟着被罚呢？难得。”句芒又望向南汐道。 南汐颔首没接着说话，颤抖的双手揭示着她举了很久的石头。 句芒注意到这点，刻意朝一旁顾舟道：“你真狠心，竟然连小汐一块罚。” 没听能看见顾舟什么表情，句芒后面转移了话题同他聊了几句，没到十二个时辰就把人放了。 包括南汐在内的几人皆非凡人，在扶桑树下恢复得很快，但因体力消耗还是很快睡了过去。 几人齐刷刷靠在扶桑树下，晚间微风刮过，卷起一片片树叶莎莎作响。 “那丫头你怎么想的？别和我说你没意思，我看得出来。”句芒朝南汐的方向努了努下巴，示意顾舟。 顾舟敛眸轻瞟了一眼，眼底寒冰淡去化作春水洋溢出温柔，很快被他掩去。 “守护扶桑树是我的职责。”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句芒耸肩。 随后一瞬，他周身的温度反复下降几度，没有语气吊儿郎当，此刻才真是一名孤傲的神，他望向金乌们悠悠开口：“差不多到时候了。” 顾舟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扶桑树下，不过目光却久久停留在南汐身上...... 第127章 扶桑2扶桑 南汐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悠悠醒来满天星辰布满天际。 月光透过扶桑树茂密的枝叶簌簌坠落，几只金乌化作圆形靠在她身旁睡得很香。 南汐轻手轻脚地将枕在肩上的小脑袋移开起身。 扶桑树最粗壮的枝干上不见那个应该在那休息的身影。 南汐垂眸。 “果然是生气了吗？”她今天不该跑出去的。 唰唰。 正反思着，倏尔，她所在处的另一端，传来水声，是位于东面的星临海。 往常那都是嬉戏玩水的地方，晚上金乌休息不应有奇怪的声音才是，没作他想南汐寻着声便前往。 与星临海临近是一处湖泊，那有巨大的扶桑树根遮蔽，隐匿性很好，她在前往的途中路过此地，因为看不清前面是什么，她踩着石头爬上树干。 ...... 银光夺目，满片的鎏银下是几十米长的龙尾盘旋在水里，银色龙鳞透过海面像藏在海底的宝石星碎，波光粼粼。 第159章 几乎是一瞬，南汐的注意力被夺了去，这么好看的龙尾很难不让人起探寻的意图。 顺着鳞次的方向，尾端形状好像鱼尾，鳍柔软如绸缎，面积很大，一部分浮在水面，一部分交融着雾气朦胧秘隐。 半透明的，晃来晃去。 这一处的湖面下好像还有些什么，像体积很大的蚌足，是这里唯一的暗色，沉睡却隐透着力量感。 没等辨认，再有的阴影就被其他鳍给遮掉了。 “谁？” 低沉温怒的男声响起。 南汐心头一惊，没扒稳树干从上面摔了下来。 糟糕！ 预想中摔在水中的感觉没有传来，南汐的腰际被潮湿的龙尾环上，拽到朦胧雾气中。 她终于看清这是谁了。 怎么想不到呢？？？她真是睡迷糊了，这里唯一的龙！！除了顾舟还能有谁！！！ 不出所料，南汐对上一双灰蓝色识不清情绪的眼睛。 逃避一下—— 是凸起的喉结和洁白的锁骨。 再逃避一下—— 是浸湿的薄衫，起不到任何遮盖作用，反而让肌肉看起来更加紧绷。 黄金线条...... “对不起！”南汐近乎破音，眼睛找不到落脚地，她只能用双手捂住脸，耳根上的温度还在攀升扯着脸蛋一起滚烫。 湖水是凉的，扶桑花属木，南汐却觉得自己快被蒸熟了。 偏偏四周空气凝固，半晌，才传来一阵鼻腔里闷闷的叹息声。 “......没事。” 南汐试探着从指缝中露出一只眼睛。 “我不知道是你在这里，”没有底气声音藏在掌心，“我只是半夜醒来听到这有动静就走过来了，不是有意的。” “好看吗？” 顾舟脸上看不出表情，眼帘垂下凝望南汐。 她有些不知所云：“啊？”却下意识回答，“好看。” 顾舟：“......” 意识到不小心说了实话，南汐立马改口：“不好......不！是没看见。” 顾舟：“......” 好了，她读懂他脸上的表情了。还是回扶桑树上挂着吧，乖乖当只小花灵挺好的。 南汐欲哭无泪，忽然环在腰间的尾巴动了动，被偷窥者将她湿哒哒地拎出水面，放在岸边一块垫了干爽衣物的礁石上。 一着地南汐就准备撒开腿溜：“啊！好困，我先回去休息了，雨龙大人您慢用！” 结果不等她下礁石，哗啦的出水声响起，顾舟已然起身。 他属水，能控制其，在上岸的瞬间里衣上的湖水便干去，连带着南汐的一样。 “走吧，我也乏了。” 说罢他先一步走，在离南汐跟前三米距离时又停下回头。 “一起回。” 南汐快步跟上前。 现在她是知道他没对白天的事生气了，但是...... 他不尴尬吗？ * 雨龙不仅负责守护扶桑树万年，还负责教导意外诞生的南汐法术已百年有余。 南汐身为扶桑花灵拥有与生俱来的强大灵力，可毕竟还没诞生多久，对术法的掌握仅仅了了。 翌日她照常跟顾舟学习法术，意外的一夜，顾舟没提，南汐这个当事人更没敢提。 刚开始还有些尴尬，例如他的大掌放在她丹田处教她运气时，南汐几次破功，在被敲了两次脑袋后才侃侃进入状态。 扶桑树周遭的灵力被调动，在南汐周身掀起一圈圈旋风，以她为中心一点点汇入。 顾舟紧盯着她谨防出错。 就在这时。 “舟，给你的药用了吗？”句芒刚来，声音由远及近，“效果如何，可好了些？” “嗯，有所改善。”顾舟语气淡淡。 “还有几个疗程，药用完我再给你取来，”句芒说完，目光转向南汐。 少女额前的扶桑花花钿散发出浅金色光芒，周围隐隐有白色的絮状物飘浮，靠近就被吸入，安静的美不胜收。 句芒双手环抱用胳膊拐了拐顾舟：“你确定不考虑一下我说的另一个办法？” “不。”顾舟像往常一样拒绝得很快。 正当句芒感慨果然不出他所料时，顾舟突然冒出一句：“她还不够强，会受伤。” 句芒挑眉：“行啊，有进步，原来是担心这个。” 一句调侃换来的是顾舟警告寓意的眼刀。 “啧，说一下都不行。” “不要走神。” 这句话说的不是句芒而是南汐。 南汐听后立马坐直，再次强行进入凝神模式。 句芒：“你再这样训人家，小心你求人的时候别人不理你。” “春神大人闲来无事不如去看看北面植物的状况。” “嗳，不是。”句芒汗颜，没想就开几句玩笑，这人就赶他去工作。 不与固执的人一般见识，句芒捋了捋衣袖：“我是为正事而来。”他朝一旁招手，“小汐别练了，过来。” 南汐停下，起身整理了下衣裙，走到两人跟前。 “数百年前扶桑树遗失了根树干你们还有印象吧？”句芒道。 顾舟没吭声代表默许，南汐则是点头嗯道。 她那是有印象的，因为这根遗失的扶桑树干不是别的，正是她生长之处。 扶桑树是通天神树，不死不灭，天下能伤道其的只有火神的神火和祖神的神力。 就算是司管扶桑树的春神和其他上神也不能伤到扶桑树半点。 拥有神火的金乌是不可能伤害扶桑树的，祖神更不会，树干消失南汐呱呱落地便成了迷。 “有消息它在人间出现了。”句芒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此刻他自带高傲威严之感才是正常的神族，“我需要你们去替我寻回它。” “多久出发？” 南汐想多问问春神那个“们”包含哪些人，然不等她问出声顾舟就率先应了下来，好像对他的安排已经很熟悉。 “即刻。” ...... * 没有问到的队友在出发的时候被句芒拎起扔到了南汐和顾舟中间。 “阿金同你们去。” “哎哟！” 阿金捂住被砸到的脑袋呼出声，他刚才还在睡梦中哩！ “去哪啊？” 南汐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捋顺他翘起的发丝：“跟着雨龙大人就是了。” 阿金虽不解，但既然是神仙安排的那就听，他们这些做鸟做花的没什么话语权。 霎时间大地颤动，四人脚下冒出环形金色光芒，一股温暖的力量从中释放出来。 句芒额前冒出金色的树藤印记，风掀起长发衣袍，他单手掐诀：“我会隐匿你们的身份混入人界，寻到扶桑立刻带回。” “是！” 三声“是”齐刷刷道出，三人朝句芒行礼，随后消失在了法阵之中。 四周空气恢复平静，仿佛这什么都没发生。 句芒望向几人消失的方向，神情担忧。 * 人界。 “哇哇哇！！！！没想到能光明正大来人界玩，一觉醒来有这等好事，小壹他们该羡慕死我了哈哈哈哈！”刚到人界城池阿金就忍不住兴奋。 他们被关在旸谷，非必要不许外出，可都快憋坏了，这下终于能出去难免如此。 南汐也是很激动的，但她没敢表现出来，偏过头望了眼改变装扮的顾舟。 他长发束冠，一身亚麻色粗衣，是凡间再朴素不过的装扮，换作别人穿上可能丢进人群便找不见了，但他因长相清朗俊美，穿上后仍有如松的气质。 依旧是面无表情，所以说他对阿金的话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南汐低头松了口气，却平复不下看过他脸的心。 “汐汐。” “嗯？”忽然被唤南汐猛地又把头扭向顾舟，“怎么了？” 阿金也停下激动，在一旁听领头的吩咐。 “神君在我们身上施了法术，在外人眼里我们与常人无异。” 换而言之：你偷看我，被我发现了。 南汐脸唰一下红了个透。 阿金不知所谓连连点头：“明白大人。” 后来她的脚是怎么跟随入城的，完全没意识，回过神来，顾舟已经带领他们找到城中一家客栈。 客栈老板是个敦厚的老实人，下巴上山羊胡有些微卷，笑起来亲和力十足。 “三位是要一间中等房还是？” 阿金两眼放光，转头四处观望。 南汐则疑惑地看向老板：为何这么问？他们不是三人吗？ 老板似乎看出了她在疑虑，意识到可能自己说错话，于是赶忙改口：“不好意思客官，小的还以为您们二位带孩子出游，正好我们中等房两张床，一张大一张小。” 南汐：？？？ “两间就好，常住。”顾舟拿出银两先结了半个月房费终止这个误会。 然而到上楼分房时，他朝一旁还在好奇的阿金道：“你自己睡一间。” 第160章 南汐：？？？！！！ “大......不，顾舟，”他们约好在人间就称呼彼此姓名，“请问我呢？” “你和我一间。” 顾舟说话的语调好像在说“我口渴了要喝水”一样简单。 虽说金乌只是外表看上去像八岁小孩，实则比南汐大几千岁，但两位男性和一位女性，应该她睡单人间比较合理吧！！！ “你没有能力自保我不放心。”顾舟道出缘由。 人界不像旸谷，这里鱼龙混杂。他们此行是为了寻找丢失的扶桑木，难保不会有其他势力介入。扶桑树干坠落还是个迷，这里危机四伏，他认为南汐与他待一起更合适。 “可......” 南汐不好意思，因为她对顾舟存了小心思啊！！！之前还撞见他沐浴，她很尴尬qwq，住一起真要命啊！ “纠结什么，就这样，娘亲你去和爹爹睡，孩儿长大了能自己住！”阿金还嫌不够乱，轻轻推了南汐一下，夹着软糯的嗓音演了起来。 南汐：不是，你刚才原来有在听啊！！！ 她瞪视阿金一眼。 这家伙还叫她娘亲，真为老不尊！ “叫谁娘亲呢！”南汐嗔了句，即便说话声音温柔此刻也是炸了毛。 “你呀～” “你！！！！” “好了，收拾东西，晚上还要出去。”顾舟在两人即将针尖对麦芒时出声打断，左右手各按了颗脑袋把人塞进房。 南汐被顺了毛，乖乖去收拾东西。 然而她没注意的是，以往会管训金乌不当言行的顾舟，今日却没有。 第128章 扶桑3线索 如顾舟所言，收拾完房间几人便出门开始此行的目的，不懈怠片刻。 一整晚时间，顾舟带着南汐和阿金摸清了整座城的情况，哪家哪户是当地名门、几口人、家庭成员等。 借用法术一切都来的方便，可他们的调查没能找到一星半点关于扶桑木的讯息，直到寅时才回客栈休息。 因为太累，南汐没精力在意是不是和顾舟同一房间，简单梳洗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被子也没盖。 顾舟看着她的睡颜，单手一挥便将南汐脚边的棉被盖在了她身上。 一夜无梦。 翌日。 “唔......我们一晚上没收获，现在该肿么办啊？” 城中一家卖手擀面的早餐店满是人，老板忙活不过来，先上的一碗云吞面贴心地给了看起来最小的阿金，他嘴里包着满是肉的馄饨，说话声音囫囵。 南汐没说话，她在旸谷时都是喝的晨露，人间食物只曾听闻不曾尝过，今天阿金一大早把她和顾舟叫醒，说什么都要来尝一尝。 本来就困意十足，现在闻到令人发馋的味道更是烦闷。 见两人不语，阿金一口接着一口地吃。 “诶诶诶，二位客官久等了，”老板左右各端了一碗云吞面上来，“早上有些忙，手擀面煮的时间比较长，不好意思。” 南汐礼貌笑笑：“没事。” “姑娘大度，不过我老张家的面在楚城可是一等一的，保证你们不白等。”老板拽着他肩上的汗巾，一脸实诚道。 可不吗，昨天他们调查的时候就知道，老张家的餐食即实在又有独门秘方，是城里最受欢迎的，要不然阿金也不会起个大早叫人陪他吃。 阿金：“唔唔！真的好吃。” 嘴巴塞满了还分出来夸赞。 “是吧小弟弟，那边还有我自家种的海椒，能吃辣的加些更提味儿。” “老板！” “诶！来嘞！二位慢用。”道完，老板转身又陷入忙碌之中。 倏尔，南汐面前递来一双筷子，修长的手指轻捻，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她惊讶了句“谢谢。” 面前的云吞面已在不知不觉间拌好，显然是她在专注老板说话时顾舟做的。 南汐第一次尝试，还有些试探，用勺子捯了一口汤里看着绿黑的东西，一入口鲜香扑鼻。 真不愧是张家的云吞面。 装海椒的管子动了动，一双小手试探地抓着里面的小勺捯辣椒。 “你吃得了这个？”南汐看了眼阿金。 “没吃过，想试试嘿嘿。” 他加得很少，但原本白色的汤底还是红了起来，香味变得不同，但闻起来还是很好吃。 阿金吃几口后又加了几勺并对它赞不绝口，看得南汐也想尝试一些。 没想的是，她只加了一点，这碗面在嘴里就像在打架一样。 “啊啊啊！好痛！” 南汐呼和着大气，不管面前递过来什么接过就喝。 温水下肚，刺痛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红着眼眶嘤哼：“不吃了......” “噗哈哈哈哈哈！”阿金无情嘲笑。 南汐没工夫理他，轻抿着水安抚自己受伤的舌头。 面前会打人的云吞面被人端离，换来的是一碗没有动过的。 “吃这个。” 说罢，顾舟也不管另一碗南汐是否吃过，拿起筷子开始进食。 南汐这才发现，他方才竟一口没吃。 “没事我不吃了，这碗面会打人，你也别吃。”南汐想拦住顾舟，可他却和阿金一样，跟个没事人似的。 “没事我可以吃辣。” “还打人，哈哈哈哈哈小汐你要笑死我。”阿金还在咯咯笑，“放心他以前吃过这玩意儿，这味道是辣，和你喝的露水不一样。” 辣...... 南汐在心里默默念叨，因为金乌太过放肆的笑和周围人投来的探寻目光，她莫名觉得害臊，就着新的筷子和汤勺吃起原味云吞面来。 她一口一口吃得很慢，因为嘴里有点事才能缓解尴尬。 “一会我们出城。”顾舟忽然淡淡一声提起正事。 南汐抬眼。 “出城干嘛？”阿金已经吃完开始喝汤，刚下肚一口抢着出口询问。 “找人。” * 楚城外，山林密布的小道，除了到山间采药的百姓鲜少会有人来。 顾舟带着南汐和阿金一路往深处走，到了一座土地庙。 “这就是你说的要找的人？”阿金观察附近，神龛上还有人供奉的水果，此处土地庙显然是有人信奉的。 “土地。” 顾舟唤了一声，霎时间平静的四周吹起一阵风，砰的一声把土地庙地门关上，漆黑的屋内蜡烛燃起，莹莹烛光照亮四周，一位花白胡子穿着步履阑珊的老人杵着拐杖出现在众人面前。 “小神方氏，请问雨龙大人来此又和吩咐？”苍老厚重巅峰声音面朝顾舟恭恭敬敬。 “最近可有异常？” 言简意赅，生怕说多一个字似的。 南汐抬眸望了眼顾舟，他的办事效率高可靠她一直知道，要不然句芒也不会将寻找扶桑木的事情交给他。 此事秘密进行，就算是土地神也不能道与，所以顾舟并没有说目的，只是询问周围可否有异常。 闻言，土地单手举在胸前：“是有一处，但那处不是我小小土地能踏足的地方所以并不知道异常是出于何。” 他挥舞手中的拐杖，香火的云烟汇聚映处画面。 “东面的树林处，这里踏入的生物都未曾出来过，小神曾欲探往也被拒之门外。” 画面里重峦叠嶂，树林茂密，看上去充满生机一点也不危险的模样。 南汐的第六感甚至让她觉得那的植物生长得很像旸谷，生命力旺盛。 “多谢。” 顾舟道谢，土地将云烟收回，打开围绕在周围的结界：“愿大人此行顺利。”说完不知是不是南汐错觉，她感觉土地神好像朝她看了一眼。 “大人，恕我多言，此行凶险还请大人必要时不必......” “我们走。”不等土地说完，顾舟头也不回领着南汐和阿金便离去。 土地也意会他不愿让他多言，于是只是注视几人离开。 人走后，他才摇头叹息。 “天命啊......” * “顾舟，我觉得那个地方和旸谷很像。”前往东面的路上南汐道出自己的发现。 “像？这里不都一样吗？绿草绿叶绿树，哦还有这花。”阿金摘了根狗尾巴草拿在手上把玩。 “你看不出来，但我的感觉一定没错。”南汐肯定，她花灵对草木的敏感是在其余人之上的。 “嗯，如果幸运此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没错。”顾舟也给予肯定。 他回望南汐，嘴角带有一抹淡淡微笑，让人见了耳根子发软。 南汐偏头不与之对视，避免自己慌乱。 忽然，就在几人要到达的当，临近处传来一声女人的呼救。 “救命啊！！！！不要！！！谁来救救我！！！” 声音惊慌尖锐，三人对视一眼，寻往。 一找到声音源头，便见一名容貌柔美的女子跌倒在地，鹅黄色的襦裙上沾满了落叶树枝，脸上还蹭了不少灰，头发也失了形，哭得梨花带雨。 第161章 她面前站了几名粗壮的大汉，衣不蔽体，还在不停褪去衣衫朝她逼近。 一看便是一副强抢民女的态势。 “岂有此理！”南汐见状就想冲上去。 顾舟却快一步拿出手帕捂住她眼：“在这待着。” 南汐捂住眼，而后只听乒乓几声，混乱便了结。 “多谢几位仙人相救。” 阿金踢了几下倒地的劫匪，南汐则上前安抚这位姑娘。 “没事了姑娘，请问你家在何方，我们一会把你送回去。” 许是因她也是女性，姑娘压抑了许久的害怕忽然间爆发，猛地扑在南汐怀里，把她撞了个机灵。 她在外人眼里看上去可能更高更结实一些，但实际就是瓣花啊！！！差点没受住。 但尽管如此，南汐还是轻拍姑娘的背安抚。 “小女姮娥，楚城中人。” 一知晓名字南汐便大概清楚了，姮娥是城中一家贵女，不久前才与林家小郎定了婚。 可现在...... “呜呜呜呜，我回不去，未婚夫家肯定会认为我被糟蹋了上门退亲的。” “他要是不分青红皂白退亲这婚事不要也罢，什么男人啊！你出了事不关心你，倒想着把你踢开。” 南汐从前听句芒讲的都是一些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真挚爱情故事，这还是第一次听闻未婚妻差点受辱夫家要退婚的，一时愤愤不平。 “可是可是，退婚后我便沦为姮家的耻辱了......”姮娥哽咽，豆大的泪珠不停从她眸子里冒出。 “小姐！！！！小姐！！！！”森林里传来男人的呼喊声，“姮娥小姐！！” “是周羿哥哥，周羿哥！！！”姮娥回应。 对面听到动静赶来，看到满地狼藉和扑在陌生人怀里的姮娥一时慌乱。 “你们是谁放开小姐！” 这位周羿是一名武夫，结实的肌肉后背背了把弓，因看不出南汐他们身份的特殊，误以为是绑架姮娥的恶人于是举起弓箭准备射击。 顾舟和阿金见状挡在南汐面前。 箭落上弦，姮娥赶忙阻止：“不要周羿，是他们救了我！！！！” 奈何周羿射箭的速度飞快，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 与普通的箭矢不同，次箭一处周围卷起狂风，带着落叶飞起，顾舟使出法力想将箭斩落却没能做到，箭矢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穿过了他的掌心，带着血在空中徘徊。 “顾舟！！！！”南汐焦急，箭矢离她近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于是抬手将其控制在上空。 “阿金！”刚出声，阿金便十分默契地吐出一团火焰。 箭矢接触神火，仍坚持了几分钟才化作灰烬。 南汐顾舟对视上-- 这箭矢是出于他们要寻找的扶桑木不错。 第129章 扶桑4疗伤 “顾舟！” 被扶桑木做的弓箭射中后顾舟的生命力以肉眼可察的速度在流逝，南汐顾不上其他，在那名持弓武夫前来时朝他们他们施展幻术，删除姮娥和周羿脑中的记忆，让阿金带上他们离开。 顾舟身体越来越糟，浑身瘫软躺在南汐怀里。 “怎么办？阿金你有办法一天内飞回旸谷吗？” 南汐额头紧贴顾舟，扶桑花灵自带治愈力，灵力可以缓解他的症状。 “这副模样一天有些困难，雨龙大人也快撑不住了。” 天上不能同时出现两颗太阳，阿金不能变成金乌完整形态，缩小状态的他仅够顾舟和南汐二人乘坐，要在一天内飞往旸谷属实不是易事。 南汐也很慌乱。 忽然一只大掌握住了她搭在的手腕，虚弱无力。 “下面......找一处泉水放我下去......” 顾舟嘴唇发白没有血色，说完又靠在南汐怀里晕倒。 “阿金！” “听到了！” 巨大的三足火鸟在森林上方盘旋一阵，好在他们前往的地方足够深此处没什么人，很快它便在下方找到一处瀑布。 砰的一声！ 它径直砸在了泉水里。 南汐抢了好几口水，没顾得上，抓起顾舟就往岸边靠。 他身上的衣物被龙尾撑开，十几米场的银色尾巴盘潜在水底，生命力流失得连原形都维持不住，南汐拉他拉的很费力，还是在阿金的帮助下靠在岸边。 “这儿的水不像旸谷，有用吗？” 顾不得浑身湿透，南汐给顾舟搭着胳膊，防止他滑下去。 旸谷的水接触扶桑树的树根，具有很纯净的灵力，能助愈疗伤，旸谷的生灵都很喜爱旸谷的泉水。 这只是普通泉水她生怕起不到作用。 “药在口袋里......”顾舟的唇已失去血色。 “口袋？”看了一眼已经披散得不见形的衣服，南汐探手就去摸。 软绵的手在腰际游走，让顾舟愈发难受。 “不是这......” “你忍忍！”南汐整个人是抱上去探囊的，终于在袖兜里找到了一个小玉瓶。 “是这个吗？”话在说着，手里倒药的动作行云流水，“需要几粒？” “一粒就好......用在水里。” 南汐依言将药化在水里，“阿金，你去弄点柴火来生火，一会凉。” “哦！好！”阿金一直在一旁着急，却没能帮上忙，于是南汐叫他去拾柴他便立马去了。 瀑布下的小潭处只剩南汐和顾舟。 水底的银色龙鳞在药物触及时散发出蓝色的光，一点点水属性的灵力正在往顾舟身上汇聚，他的面色终于好转，南汐也松了口气。 就在她准备上岸时，手腕被人大力抓住，随后揽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凉，嘶！”比泉水要冷，让已经适应温度的南汐打了个寒颤，随后让她更招架不住的来了。 顾舟的手探上了她的衣领，将她脖颈处交。叠的衣襟扯散低头埋了进去...... 与冰冷温度不同，他的舌是温暖的，吮吸上锁骨，力道谈不上轻。 南汐打滑顺势跌入顾舟怀里让他更好将她拥入怀。 紧张的、混乱的，她清楚顾舟现在在做什么，却害怕他不清楚，心跳攀升，迷乱又混沌，最终化在水里任人索取。 顾舟从脖颈吻上她下颚，伸出牙亲咬了口耳朵上的软肉，舔舐亲吻。 沉重的呼吸声环绕耳边南汐没忍住轻哼出声。 就是这暧昧的一声，顾舟眼睛突然变得清明起来。 他一把推开南汐，对视上她氤氲着水汽的眸，满脸通红得不像话，胸口、脖颈处有大大小小显然是被他弄出来的痕迹。 “汐汐......” “雨龙大人！小汐！我拾柴回来了！”阿金的声音由远及近。 南汐还没回过神就被按了下后腰，整个人完全贴在顾舟身上。 此刻，他的身体不再冰冷，而是热烈滚烫，让周围的泉水包括她都温暖起来。 “火生那边。”顾舟手搭在南汐后脑勺，将她藏在他身前，同阿金道。 “行。”让生火的地方离水边不远，但从那距离阿金看不清楚顾舟和南汐在做什么。 南汐听到自己的心跳，正着急地想从胸口溢出，指尖触及的滚烫也暧昧起来。 她开始想，开始期待，顾舟的反映，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也喜欢她，不是师徒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爱，要不然怎这般护着。 她从小心贴近到大胆拥上顾舟劲瘦的腰，掌心触碰上他肌肉纹理清晰的后背，面对面，挤进绵软。 “汐汐别动。”低哑着嗓说出这句，顾舟的喉结动了动。 南汐抬头便瞥见，她忽略，又紧贴了几分：“我怕被看见。” 果真在她说出这话后顾舟肌肉明显紧了紧，在水里除了呼吸没了别的动作。 * 两人拥抱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久到药效失效，顾舟都任由南汐抱着。 其实方才，他在她主动拉近距离贴近的瞬间又慌了神，想着她被剥得只剩一层皮了确实要更加小心，于是任由她抱着，时不时伸手暖暖她腰部。 对怀中娇软的渴望如洪水奔涌在血液之中，被扶桑木所伤之处因汲取了扶桑花的灵力得以缓解，伤口逐渐恢复。 清醒后驱动他拥抱南汐的是不知何时在心底萌生并愈演愈烈的情感。 龙族毁灭性的力量让他想占有她，弄坏她，看她吃疼看她舒服，而对南汐饱含的情感又在告诉他，轻点、小心点，切莫伤害到她。 南汐是一朵娇嫩的扶桑花，他唯一的贪。欲。 “抱歉，刚才太突然了，原谅我。”顾舟本不想同南汐说这些，但他不想她误会自己是出于本能才做出这样亲密的事，事实上，在遇到南汐之前他的龙心从未这般踊跃过，他想告诉南汐只因是她，才让他像是被烙印上了般控制不住，“我害怕吓到你，我对你控制不住......” “没事的......”南汐的声音闷闷的，在两人周围萦绕。 第162章 “你的旧伤是怎么回事？神君说的另一种办法和我有关吧？”即便被喜悦感包围，南汐还是在心底复盘了一遍顾舟的举动，得出这样的结论，于是直截了当同他说。 “我不会用那种办法。” 要彻底根治顾舟身上扶桑树造成的伤，与南汐双修来的最快，但他不想。 一条龙与一朵脆嫩的花，怎么想都是不行。 “我可以的顾舟，我......唔。” 顾舟夺去了南汐的唇，猝不及防间钻取口中软绵的小舌，在她笨拙的试探中侵略，长驱直入，用舌品尝尽了南汐的芬芳，调弄她的贝齿、面腮，最后放过她时还在唇瓣上狠狠留恋上，吮吸得红肿。 “我不可以，汐汐我不可以。” 顾舟的双眸和南汐一样，掩上雾气，此间只能倒映出彼此的面庞。 有些喜慕体现在爱人的动作中，不用言语表达却也互通心意。 那南汐就不解了。 “我没你想象的这么脆弱。”她闷声道。 “我比你想得要恶劣汐汐，我不是你看上去这样......”找不到一个确切的形容，顾舟话停在半边，忽然注意力就被樱红的唇给转走。 ...... “雨龙大人，你看见小汐了吗？”阿金生好火没见南汐又出声询问，“雨龙大人？” 他慢慢走进水边。 “奇怪，怎么雨龙大人也不见了......” 阿金不知道的是，在他不远处的瀑布后，顾舟抱着南汐藏在奔涌的水流后。 两人衣不蔽体身影交。叠，唇齿紧紧相依在一起。 * “你们去哪了我都快睡着了！”充满哀怨的语气，阿金是真睡着了，听到动静才从梦中醒来，一醒便看见玩失踪的两人。 “我采药。”南汐平淡回答。 “我疗伤。”顾舟也是。 天知道此时真正淡定的恐怕只有顾舟，他边克制边索取抓着她亲了又亲，硬生生亲够了才带她出来，南汐现在心都还未平静，脑袋和反应也都木木的。 “行，那大人你现在没事了吗？”阿金关切询问。 “没事。” 南汐睨了眼顾舟，他的伤看来需要问下句芒才能了解了。 当晚三人没放着好睡的客栈不睡睡野外，而是趁老板不注意回去。 阿金倒头就睡。 南汐则趁顾舟沐浴用冰晶石联系句芒。 这是句芒交给顾舟的类似通讯器。 春神绿油油的头一出现南汐就马不停蹄问：“神君，雨龙大人的伤是怎么回事？” 句芒显然也是反应了好一会，怎么联系他的事南汐，半晌答道：“很久以前的伤了，他跟着我征战时受的......” 句芒同南汐讲述了当年发生在神族之间的战争，残酷，不堪回首，也讲述了顾舟的伤难以治愈，只能靠扶桑树的灵力修复这件事。 “这么多年他一直靠各种药活着，没完没了，是你的诞生让他有能彻底恢复的可能。” “既然双修就能解决，为何他不愿意。”南汐没能解开这疑惑，她想就算她再脆弱也不至于双修一下就命悬半空吧！ “可能他说的破坏力是其他......”句芒不愿再多说，以南汐现在的力量完全可以与顾舟双修不被反噬，顾舟不愿的原因无非只有一个...... 而南汐显然是不知者无畏。 “什么？？？” 少女清澈的眼神只有给顾舟疗伤的渴望。 “还是他自己告诉你吧。”话闭，句芒切断了联络。 南汐生气地把冰晶石扔在床上。 忽然，她双脚离地，腰被人搂住，等反应过来已经坐在坚实的大腿上。 “你洗完了......” “嗯。” 顾舟的发丝有股淡淡地清香，混着沐浴后的湿润感是南汐很喜欢的味道。 “你看到我找春神了？”南汐也不躲藏直接问。 “看见了。你关心我，我很高兴。”顾舟嘴角勾起露出耀眼的微笑，“但是这件事真的不行。” “为什么？” 南汐怒嗔。 “不能说。” 顾舟竟不知南汐何时变得不畏他起来，明明原先都小心翼翼的。 在某人眼里忽然大胆起来的南汐，实际上是因为发现原来不是自己单相思，所有的小脾气小情绪都能自然地显露出来。 “快说！”她跻身跨过顾舟，面朝他坐下。 然而小腹刚贴上他腰腹的瞬间，一切都不言而喻...... 两只河蚌遍地走，高低整晚闹一宿...... 第130章 扶桑5扶桑弓 两只河蚌...... 两只河蚌...... 那天夜晚星临海附近的泉水底下...... 南汐恨不得自己记性差一点，这样她就可以不回想起那天晚上的画面，也不会因为现在发现真相更加尴尬了。 她试探的绷直腿起身，“我想......我有些困了，你现在不想说也没事，我们先休息吧。”动作慢慢悠悠生怕惊醒了什么似的。 顾舟就这么看着她一点点挪向床，把自己卷进了被子里。 “晚安。” 只要现在睡着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舟失笑，俯身吻上南汐脸颊，替她拉下了一点被子，“别闷坏了，晚安。” 南汐翻身平躺着双手抓住被角凝望顾舟，面颊依旧燥热，细软的嗓音轻轻嗯了声。 而后红唇被夺取。 滑腻的舌尖驾轻就熟，温柔的探入她口中，轻抚每一颗牙齿，顺道调戏她紧张的不敢动弹的小舌。 吮吸，嘬取。 好像在吃一个饴糖，比今早他吃云吞面还要仔细、认真，将南汐的唇从里到外细细品尝。 出来还不到一周时间，从第一次接吻时间算起，不足一日他们便吻了不下五次。 肺里的空气愈加稀薄，混着清新的木质芬香，是从彼此那交换来的气息。 久久，顾舟才在潜在唇瓣上的嘬吻后结束了着绵长的晚安吻。 他摸了摸南汐脸颊，亲昵地揉了下她耳朵上的软肉起身回到自己床。 南汐因为被吻得晕眩，迷糊间进入酣梦。 * 翌日。 在确认顾舟伤势没大碍后，就出发去城中姮家。 默契地没有提昨晚的激吻，只是在出门前顾舟小嘬了南汐一下。 ...... 南汐恢复姮娥的记忆，因救了姮家小姐被当做贵客邀请入府，为了不损害姮娥清誉，暴露她遭到山匪绑架失踪一日的事，姮家对外称是有远房亲戚做客。 城中家世数一数二的姮家，宅院虽大但未行奢靡之风，整座宅院都弥漫着古朴的气氛，从进入宅院那一刻起，每一处细节都能感受到姮家是极为遵循家规律法。 正厅内，姮家主坐于主位，严厉的长相，眉毛浓黑，五官硬朗，看上去威严感十足。 他身侧坐了一位脸上看不出岁月痕迹的女子，于姮娥有七八分相像，约莫是她的母亲，端庄典雅，姮娥的美貌大概率也是来自于她。 姮娥携婢人端茶进来，给在座的都斟了杯。 姮家主：“阿囡的恩人，多谢你们出手相救。” “举手之劳。”顾舟回应。 两人的高冷程度不相上下，谈话算不上愉快，能看得出因为姮娥被绑架的事姮家上下都陷入紧张的气氛。 简单寒暄几句后姮家主竟与顾舟聊到字画便开始喋喋不休，找到同好他肉眼可见高兴起来，扬言拉着顾舟去欣赏他的藏品，初次会面结束姮家主顺道将招待南汐的事情交了给姮娥。 顾舟跟着姮家主去观赏字画，南汐则和阿金跟着姮娥进入姮家庭院。 一路上南汐都在观察有没有周羿的身影显然他不被允许进入内院，一路上都没瞧见。 湖边凉亭内。 金乌随手从果盘里拿了个橙子在手里扔来扔去。 南身为花灵对庭院里的绣球花起了兴趣。 她单手撑在下巴上询问：“姮娥小姐，你们家的这些花儿都是有专人打理的吗？” 姮娥原本在做针绣闻言抬头：“是的。这些都是周羿哥哥负责弄的。” “长势可真好啊，一直都这样吗？”没想到随口一问姮娥居然主动提及了周羿，正好南汐有事找他。 “好像是这几天才见好的，之前都没这么水灵。”姮娥说话微微敛眸，半含首微笑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闺秀典范，声音也柔弱似云，听得人舒服。 “许是周羿哥哥用了什么办法吧，我看他这几天都很劳累，父亲罚他去火房，每天起床就是砍柴。”姮娥的美眸里情绪荡漾，很容易让人看出她对周羿的不同，就连提到他名字时也带有别样的温度。 “那他多久会来这边呢？”南汐笑笑，“我很好奇怎样才能把花种得这么好。” 看了眼天色，姮娥道：“约莫就是这久吧，周羿哥哥会来。” 刚一说完，周羿便出现在了庭院门口。 第163章 他一身腱子肉提着桶，上半身光出膀子露出肌肉，皮肤是荞麦色，额头还冒着汗，显然是刚干玩体力活的样。 没等周羿注意到这，姮娥便先起身招手。 “周羿哥，来着坐会儿。” 周羿摸着后脑勺鞠躬，露出牙齿一笑：“多谢小姐，不用了，弄完这些我还要接着去砍柴。” 他拒绝了姮娥的邀请，这让南汐有些吃惊，明明姮娥出事的时候是他一个人来寻她的。 不过很快，南汐又想到姮娥已经订婚的事，有些情没来得及说出口，正在默默被他藏起吧。 如果姮娥的未婚夫不是个不明事理的登徒子，她的婚事也未尝不是个好归宿。 姮娥脸上的表情在周羿拒绝后失落起来。 南汐：“小姐，没关系，我去那问问。” 她假装不知情，也没有要干预他们俩的意思。 “嗯，好。我手里的花样还没绣完，姑娘去吧。” 意识到自己失态，感谢南汐的视若无睹，姮娥轻嗯一声，坐下来接着绣她的盖头。 “阿金，你在这陪陪姮小姐。”南汐转头对阿金嘱咐，随后提起裙角便去往周羿在的那簇花丛。 * “你好。” 南汐背着手站在周羿身后，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啊，你好姑娘。”周羿看见南汐立马起身，“你是那天救了小姐的那位吧，对不起是我没弄清情况，当时太着急才把剑射了出去。” 南汐恢复他们记忆时顾舟进行了一些改造，在姮娥和周羿眼里他们只是凡人，仙法什么的从未见过。 “姑娘你丈夫好了吗？”周羿记忆中剑只是擦伤了顾舟肩膀。 “找大夫处理过了，并无大碍。”南汐言，“现在正跟姮家主在书房观赏字画呢。”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欣然接受了顾舟是她丈夫这个设定。 “那就好。”周羿双手摸了摸兜，“我穿的工服现在手上没钱，等我一会就去取些给姑娘。” 见南汐要拒绝他又赶忙道。 “误伤赔偿是应该的，更何况你们是我家小姐的恩人。” 周羿道是个正直的人。 不过这钱确实不能收。 “我丈夫没大碍，不必介怀。” 南汐视线越过周羿看向他身后花团锦簇的绣球花。 “要是周羿兄仍对此事愧疚不妨教教我怎么种这花。” “种花？”周羿糊涂了，怎么恩人们还对种花感兴趣，他们一家三口的模样不像是会对这些花草感兴趣的样子。 南汐微笑解释：“是这样的，我与丈夫千里之外来到楚城，一到这便感觉甚是欢喜，寻思定居此处，现正在某生计。” “出嫁时家里给的一笔嫁妆，还有夫君家的彩礼还没用，我们想着做点花圃生意。见姮家中的花属实不错，想来求教周羿兄是怎么个种法？” 闻言周羿没理由不解释，他拿起水瓢取了一瓢水浇盖在土中当场掩饰给南汐看。 水接触土壤的瞬间，花草变得更加鲜活靓丽，颇有一番仙草风范。 南汐拧眉，虽然气息微弱但她还是感知到了—— 是扶桑木。 “你们是我家小姐的恩人我便不与你们有所保留，其实是我在不久前上山拾材火时误入了一处密林，那的树木绿是我平生见过最具生机的，若不是回头是人间小路我都要以为是误入了哪的仙境。” “进了密林我先是找到一把弓箭和箭矢，想着无人之地应该是某人遗留的就拿来防身了。”说到弓周羿不好意思道，“那日误伤的那把就是，这弓箭看上去虽然老旧但是十分趁手。” 趁手，扶桑木出于神树，不可能在被打造成武器后能为人随意使用。 唯一的可能便是这扶桑弓箭认了主。 周羿老实，正直，相貌谈不上普通，比大多数人英俊，身体条件看起来也很结实。 可出了这些南汐看不出这人身上又什么特殊的，扶桑弓居然会认他。 以为南汐奇怪的表情是介怀他趁手的这把弓伤了她丈夫，周羿赶忙找补：“不好意思，我大老粗一个没反应过来，实在抱歉。” “啊，没事，刚说让你不必介怀不是骗你的。”南汐赶忙摆手，“还请接着说。” 周羿顿了顿，“我得到那把弓之后又顺路走到了一处泉水旁，那有一根深埋在地里的树桩，四周泉水清亮，绿草丰茂，我寻思这木头有特殊，才能让周围的一切都焕发生机。” “随机我便去了一根枝干回来加入到井水里试了试，没曾想还真成了。” 如果南汐没猜错的话，周羿进入的地方应该是土地神指引他们去的地方，那颗树桩，应该是弓箭材料之外的扶桑木。 “树枝掉进水后便消失了，我没办法拿出来给恩人证明，但是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再去给你们取一道。” “你能自由出入那座密林？”南汐注意到了另一个重点。 “嗯？那除了路有些绕，别的没什么。” 南汐更是惊讶了，扶桑木周围按理说有禁制才是，这可连土地都没法直接踏入附近。 “恩人？”周羿见南汐愣住出声叫道。 “啊，没事，只是没想到这个秘籍有些难以置信。” “周某绝没有欺骗恩人半点。” “不是说你骗......” 这个周羿还有些一根筋。 “总之不劳烦你再去一次了，听姮小姐说你最近很忙，我与夫君自行去便好。” 听到南汐提到姮娥，周羿说话也变得不同起来。 “小姐她......关心我。” 何止是关心。 南汐这样想却不能说。 她不知道人界是有阶级之分的，就算姮娥没有未婚夫，她与家里的武夫也没办法在一起，只知道姮娥现在有婚约，他们不适合。 自提到了姮娥后周羿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南汐再问了些关于他捡到弓箭的细节他回答也泛泛。 手上干的活不停。 “汐汐。” 忽然身后熟悉的声音呼喊南汐。 她转身。 “顾舟。” 笔挺高挑的顾舟站在不远处的凉亭，只有她能看清的清朗容貌俊美绝伦。 心跳一滞。 那边是她与姮娥刚坐的地方。 她发现这处能与亭子遥遥相望不被发现，也发现顾舟寻她的模样让人胜是欢喜。 第131章 扶桑6二合一（剧情章） “你来了。” 南汐欢脱地跑向顾舟，他也张开怀抱欢迎。 仿佛四周没人一般，一个大方地扑入怀，一个温柔地将人揽入臂。 “嗯，姮家主去有事我便也不久留了。”顾舟望着南汐，眼里尽是温柔。 姮娥看到则不禁艳羡：“你们感情真好，要是我和将来的夫君也能这般相处就好了。” 南汐脸上一热，推开顾舟。 阿金在后面左看看又看看，手里的果子都不香了，惊讶两人关系什么时候背着他变得这么好。 “小姐！小姐！不好了小姐！！！” 老远传来一声丫鬟着急的呼喊。 “怎么了小翠？”姮娥起身回应。 南汐和顾舟心里顿生不妙。 “小姐不好了！您未婚夫，姑爷他......他......”看见有外人在，小翠要开口的话卡在喉咙，支支吾吾半天。 “怎么了小翠？你且说，南汐姑娘他们不是外人。” 小翠又犹豫了会，最终道：“姑爷带了婚书，上门退亲！” “我爹呢？” “老爷在前厅与姑爷争执，夫人气得晕了过去。”小翠焦急又替自家小姐愤怒，“姑爷拿小姐被绑架说事，在大厅大放厥词......” 小翠委婉表达林峻说的话，怕小姐听了会想不开。 实际上他又是“婊子”又是“破布”骂了好一阵，指着姮家主鼻子大骂小姐败坏家风。 小翠眼红得快哭出来了，姮娥也焦急得泪在眼眶里打转。 姮娥：“这可怎么办？我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林峻是什么人她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抱有能和他好好过日子的想法。 桌上还摆有她快要绣完走线精致的盖头，另一头那个忙碌的武夫身影也不知从何时起就开始没了动作。 南汐看见姮娥这样，上前一步拉住她手：“能怎么办？你是受害者，他怎么叫嚣起来了，走带你教训人渣。” 姮娥手帕沾了沾眼角，被南汐一路拉至前厅。 还没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刻薄锋利的辱骂声。 林峻：“一个被糟蹋了的贱货，让我林某当这个怨种，凭什么？” 林峻：“她要是规规矩矩做个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些土匪怎么会瞧上她，说到底还是太骚的缘故！” “够了！咳咳咳.......咳咳”姮家主咳嗽声震耳欲聋混着压抑的怒意。 姮娥听到父亲的咳嗽声挣开南汐手就冲了进去。 第164章 “爹！您别动怒！” “小心身子。” “呵，你来了正好，我是来退婚的，方才已与你父母商量好了，从今天起我与你再无瓜葛，你不再是我们林家的媳妇。”林峻外貌算不上突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鼻梁微挺，整张脸比较让人有记忆点的就是他眼下有一处卧蚕。 “退婚就退婚，可你辱我清誉，到我家来大放厥词是什么意思！” 姮娥挂在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落下，美人挂珠泪即使狼狈也很美，给林峻看了个恍惚。 但转念想了想，又咬牙道：“辱你清誉，说得真好听，谁不知道你被土匪掳了去一天才被找回，山上的那群贼什么作风，大家都清楚，总之不与你这个**废话，婚书在这，告辞。” “真是踏进你家门我都嫌晦气。” 林峻想转身走，姮家主忽然拿起桌上的茶杯朝他扔了去，滚烫茶水飞溅，落在他脚上，给他烫得跳了起来。 林峻：“嘶！！！你这个老头！” “林峻！我告诉你，今天是我姮家退了你这桩婚！你这厮我们不屑结亲！” 姮家主捂住胸口，他上了年纪心脉不好，被林峻这一起一时间缓不过气，但是！即便如此，他不许有人这般侮辱他女儿。 姮娥看着父亲，一脸难以置信。 记忆中从小教她守礼义廉耻，做个大家闺秀找个好夫家的父亲，在此之前她都以为他会和林峻一样指责是她随意出门才被绑架，包括府上压抑的气氛，她不是察觉不出。 可眼下父亲这般动怒，姮娥心底动容不已。 “你们家还清高上了，姮家我一个都看不上，像你这种女的就该浸猪笼。” 姮娥性子软，虽然瞪着林峻，气的双目发红，但是半天没能骂出一字。 南汐从姮娥从进去那会就准备出手教训渣男了，却被顾舟拦住站在一旁。 “她不自己站起来，你护得了她这一时，护不了她一生，你走了，她怎么面对更多流言蜚语！” 这一句话点醒了南汐。 是啊，她替姮娥鸣不平，可若当事人心智不坚那她走了她迟早会被毁掉。 于是南汐狠下心就这么看着，思寻一个周全的办法。 当她看见姮娥因姮家主，心理产生反转时。即便姮娥没出声辩驳、没反抗，她也知道，情况不同了。 “我现在要......” 还未说完要干嘛，顾舟就仿佛提前知晓般。 “去吧，给你善后不是一天两天了。” 南汐笑了笑，笑容嫣然，她大步上前拍了拍还在跳脚的林峻。 “喂！这位莽夫。” “莽夫”猛地转身，看见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嗤声道：“乱叫什么？” “不喜欢这个称呼？那叫你流氓？败类？臭虫？还是别的什么？” “神经病吧你！” 南汐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骂人的词？ 怀揣这样的疑惑，顾舟拧眉看向一旁的阿金。 阿金：看我干嘛！她学习能力好！ 一面捂着脸迈出脚步离开前厅，一面碎碎念：“此处不是小孩儿应该在的地方。” 顾舟注意力重新回到南汐身上。 结果一回头便见她猛踹了林峻一脚。 这一觉带了些灵力，再壮实的凡人被踢一脚都得当场跪地。 果然林峻也跪了下去，好巧不巧地还是跪在姮家父女面前。 “有娘生没娘教的货，枉读诗书这么些年，一点文化都没学进去，真是败了你林家的面子。” “我退婚关你什么事啊？” 南汐勾唇浅笑，抓住他的脑袋用力向下，砰的一声砸得地板甚响。 “遇见流氓见义勇为。” 林峻震惊这女人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在他面前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虽不清楚身份，但惹到他就别想好过。 “今儿只要我出这门你姮家别想好过，姮娥你的名声将被楚城的百姓唾弃！还有你，臭婆娘！我过些日子就找人把你买走扔土匪窝里。” “让你成为最下贱的......”话还没说完，林峻就见女人身后站了一位气势恐怖的男人。 男人刚才好像一直在，只是此刻才眼泛杀意，好像他再敢说出一个字，就会被五马分尸，死后连魂魄都被撕碎下十八层地狱。 “说啊？怎么不接着说了？” 林峻：“......” 南汐白了林峻一眼，掐着他头转向姮娥。 “姮小姐，你要动手吗？” 姮娥愣了愣，眼泪还在不断往外冒。 “就是你这模样，不知道骗了多少男人，真是个荡。妇。” 姮娥咬牙起身，一巴掌招呼了上去。 血红的印记留在林峻苍白的脸上。 “林峻！当日出府别忘了是你让我出的。” 兔子急了会咬人，姮娥即使脸上挂着泪珠也振振有词。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青楼养小妾的事。我大可把这件事与你父亲说道，让他看看自己儿子多优正人君子！多担得起这书香门弟！” “你敢说，等我出了府再让人把你丢给土匪！” “你什么意思？” 怒气上头林峻也不管了，直接说出了心里话：“碰也不给老子碰，自视清高，找土匪把你糟蹋了在甩掉你再痛快不过！” “人渣！” 南汐没忍住骂出声。 “那些人......你找的？”那些给了她阴影，要不是南汐他们的出现就真毁了她清白的人，竟然是自己未婚夫找的...... 饶是姮娥刚坚强起来的心多强大，此刻也被震得稀碎。 “你这个人渣！！！” 一声男人的怒吼从门口传来，还穿着工服的周羿冲了出来，压倒林峻一拳又一拳砸在他脸上。 “周羿哥......”姮娥混着哭腔出声。 南汐在周羿冲上来的瞬间就被顾舟拉走。 “他身上......” 看见顾舟疑惑的表情，南汐才想起，先前的发现忘与他说了，赶忙拉下顾舟耳朵。 “扶桑木被做成了弓，认他为主，现在他身上会带有扶桑的灵力。”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眼下周羿的每一拳头都将林峻揍出血，直到他奄奄一息。 “够了！” 姮家主出声阻止。 姮家主：“来人，把这厮扒光了扔出府，我看看谁还敢说我们姮家！” ...... 林家长子林峻被人扒光了在街上走，这一消息当日便轰动全城，让他成为了众人嗤笑的笑柄。 周羿找了几个街上混混，传了些关于他陷害未婚妻的传言，林家声名落败，林家的学府再无人关顾。 然而如此，本应再次找上门的林家人却再也没找过姮家麻烦。 姮娥和姮家主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但鼠妇之辈要怂，便也随他去。 只有在门口遛弯看见周羿把光着身的林峻扔出去的阿金才知道，在林峻走了没多远，南汐给他施了法术，让此人从此再不能寻得姮家人，只要不做善事就会一直倒霉。 刚施了法便被顾舟提溜回去。 没错，提溜。 因为南汐给某人施法的时候没遮住眼，所以把人绑走时顾舟的动作要多快有多快。 快到一团乱的姮家都不知两人有出去过。 * 就这样，姮娥的婚约解除，她烦郁了好一阵子，好在与姮家主之间的隔阂解开，周羿也比往日主动才好转快些。 后来的半月，南汐几人被留在姮府招待，见到了变成弓箭的扶桑木。 周羿用起它来确实很趁手，顾舟使用上神力也没办法将其拉开。 难道完整的扶桑木不能寻回了吗...... 这般苦恼着，几人需打起精神来寻回森林深处的另外一节扶桑木。 于是，在最终确定没办法带走扶桑弓时，三人同姮娥、周羿道别，离开了姮府。 姮府门前。 “真的要走吗？不在多留些时候？”姮娥握着南汐手一脸不舍道。 是南汐的出现给了她勇气，让她知道，这世间女子本不必依附于谁，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早就把南汐当成了姐妹，虽然外貌看上去平平无奇，有了孩子年龄比她要大，却相见恨晚如知己。 南汐也越来越欣赏这位看似娇滴滴实则坚强的小姐，在了解姮娥后，她发现姮娥的想法比她想的要新奇的多。 自从经历那事后，她越来越不一样了。 “不了，我与夫君准备去做生意。来日我们有缘再会。”南汐也有些不舍，但还是婉拒姮娥的挽留。 “那祝你们此行一帆风顺，来日再会。” 要走的人留不住，有缘终将相会，姮娥与南汐道别。 “一帆风顺。”周羿又比之前看上去壮了些，双手抱拳鞠躬，“山中地形复杂鸟兽居多，诸位多加小心。” “嗯。” 道别完，马车踏上城外的路，留下马蹄声清脆，渐渐远去。 第165章 周羿思索良久，终于鼓起勇气拉住姮娥的手同她道：“小姐，你可愿嫁与我？” 姮娥惊讶，但更多的是喜悦，林峻没同她求过婚，但她想要是那厮求过，一定不会像周羿这样，能在她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她伸出手试探着环过周羿腰际，拥抱住他：“我们去同父亲说。” 周羿欣然，抱起姮娥转了好几圈。 自上次冲动出来揍了林峻，姮老爷便不再反对他与姮娥来往，两人都能感受到，姮家主对逐渐接受周羿的身份，也乐见姮娥与他相与。 此后佳缘会越来越好。 * 森林深处。 再次来到土地指的那片密林。 顾舟展开结界让阿金在外看守，带着南汐便进去。 因为有扶桑木的缘故，密林里的生命气息要比普通树林来得浓烈，枝繁叶茂的树木，葱绿的草地，时常看得到小鹿，野兔从中路过。 “土地说的，进来的生灵都出不去是吗？”南汐想到询问土地时他对这篇区域的描述。 “嗯，周羿能在此来去自如的原因，恐怕是因为扶桑弓。”顾舟回答南汐的话。 “那我们一会怎么出去？”南汐是扶桑花灵，所以她能自由出入，但顾舟不是。 顾舟：“你现在担心这些是不是有点晚了。” 也是，他们都已经进来了，顾舟敢带着她直接进，肯定有出去的办法。 这样想着，南汐的担忧便一扫而空。 怎知下一秒，顾舟的大掌穿过她，分开手指插。了进去，紧紧与南汐握住。 “这样我便能出去了。” 他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南汐。 南汐没反抗，只是撇过眼。 南汐：好了......知道这样能出去了，只是有必要现在就牵住她手吗？ 看见南汐不好意思，顾舟薄唇微微上扬，握住她手的力更紧了紧。 “只是找个借口牵牵你的手。” 南汐彻底红温了...... * 一路顺利走到扶桑木所在，果然如周羿所言。 此处是密林里最繁茂的地段，甚至隐隐地有灵在此处生出的迹象。 “来者何人？” 果不其然，在察觉的下一秒，密林里就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奉春神之命前来寻回扶桑木。” 顾舟并没有对目的进行隐瞒，因为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这条河的河神。 “原来是你这条大蛇，我还说是谁敢闯进来。” 蜿蜒在扶桑木周围的水忽然汇聚在一起，成了一个人形状的透明实体。 “哟，我真是老了，能见到扶桑树开花。”看见南汐河神又感慨道。 南汐礼貌鞠躬：“前辈，晚辈南汐，来取回扶桑木。” “哈哈哈，句芒那家伙可真会找人做这差事。”河神笑得亲切，可是下一秒，“抱歉，这扶桑木恐怕你们不能带走。” “为什么？”南汐不解。 “不为什么，还不是时候，告诉句芒，让他下次自己来取，我且在这等他。”显然河神并没有好心解答疑惑的意思。 顾舟：“抱歉我们需得带走。” 句芒的命令，他从不违抗，句芒交于的任务，他一向都会完成。 “黄口小儿。”河神已经动怒，掀起河里的水淹向顾舟。 顾舟当仁不让挥了挥衣袖，将水流全部抵挡在外，他环住南汐的腰，起跳，将她放在了不远处数十米高的树干上。 “你在这里等我。” “嗳！嗳！”南汐叫唤着，顾舟已经在他周围施下结界，跳下去与河神打斗起来。 怎么之前没看出你是这么冲动的人呢！！！ 南汐想骂人。 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应该先找句芒确定清楚，是要取回扶桑木还是就留在这吗？ 嘟囔了下嘴，她拿出冰晶石联系句芒，结果刚一连上，便看见河神全部身躯浮出水面。 他上半身是人的形态，下半身全全是水流构成，看不清面貌，但应是威严之色，只是身后一团黑色雾气让人深感不妙。 “怎么了小汐？”句芒懒懒散散的声音传出。 南汐：“句芒！” 句芒：““怎么了？叫这么大声，我听得见，你要叫我句芒哥哥也行。” 南汐白了他一眼，这是什么神！！！ “春神大人，你认不认识河神？” 切，还不如叫他大名。 “河神？哪条河？” 南汐懒得废话，直接将冰晶石对向了与顾舟在打斗的河神身上。 句芒的语气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不好是他！！！扶桑木怎么会在他那！？” “他是谁啊？” 句芒没有回答，而是嘱咐南汐：“顾舟一会要是不敌，你捏碎冰晶石，直接带他回来！！！” 怎么回事？这么不一般...... “他已经不是河神了！是堕神！” 嗡地一声，南汐脑海中乱做一团。 所谓堕神，是犯下大错被天道惩罚剥夺身体和神格的神，他们终身被囚禁在天牢里不得出世。 因为其一出世就是杀戮、鲜血，无尽的死亡和悲剧。 堕神大多都是上位神，顾舟身上还有旧伤，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 南汐已经开始害怕。 “他侵占扶桑木，这东西显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在手里了。”句芒在另一端着急，“阿金呢？” 南汐：“在外面看守结界，没让他过来。” 句芒：“做得很对。” 对话下顾舟已然落入下风，半跪在了扶桑木旁。 南汐见状念诀，调动扶桑木下的树种让其快速生长，挡在了顾舟面前，替他挡下了堕神的一击。 然而，堕神并不只是调动河水，那附在他身上的黑色雾气，汇聚成一把剑，朝南汐袭来。 看着阴森恐怖的东西袭向自己，南汐一时间不知怎么办。 下一秒，一条银白色的龙比箭矢快一步出现在南汐面前，用龙尾缠绕住她的腰，咬碎冰晶石。 在被传回旸谷的瞬间，南汐看见，堕神暴怒的模样。 还有那黑色箭矢刺向了顾舟的尾巴...... 第132章 扶桑7魂契 “句芒！句芒！！” “顾舟你别睡啊！醒醒别睡！” 冰晶石将他们传送回了扶桑树，因顾舟化身原型巨大的龙尾震摔在了树干上，将在手上小憩的金乌吓掉好几只。 南汐和阿金也被他带得摔倒在地。 顾不得上市，南汐不停拍打顾舟的练让他睁开眼别睡，周围不见句芒她又焦急呼喊着。 银色尾鳍上的巨大伤口泛着黑色雾气，鲜红血液从里面渗出。 阿金在一旁吓呆了，结巴半天没能说话。 “句芒！！”南汐最后一声喊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嗓音都喊破了。 句芒才闪现在他们面前：“我来了我来了！方才去寻药快小汐给他包扎上！” 南汐接过句芒抛过来的草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顾舟放倒在地去处理他尾部伤口。 句芒则运气向顾舟输送神力。 顾舟，你可千万别有事...... 南汐害怕到手都是颤抖的。 这道十几厘米长的伤原本该出现在她身上，顾舟的苦本应是她遭。 滚烫的泪不停从眼眶中流出，心里的祈愿、担心、害怕，五味杂陈，可伤就是好不了，血还在一直渗。 “为什么？为什么没用啊句芒？” “什么？”闻言句芒和南汐换了个位置，“该死，那家伙伤到了他的魂，现在顾舟情况很危险。” “连之前的旧伤也被放大。” 上位神成为堕神后的力量与本来相差无意，虽然句芒比河神强大，但他毕竟不是曦和，不能完成被感染的伤口治愈。 现在去找曦和是来不及的，唯一的办法便是...... “小汐，你愿意用你的花灵本源护住顾舟魂魄吗？” “我？” “扶桑神树有治愈之力，天下无论什么样的伤痛都能解决，你身为扶桑花灵亦是，不过......” “怎么做？” 没等句芒道出顾虑，南汐满心只想救回顾舟。 “不及一时，你听我说完。”即便惊讶于南汐的坚定，句芒仍然要同她道明，“你花灵的本源脆弱，恐怕承受不了雾气的侵蚀，用你的本源护住顾舟魂魄，相当于用你生命在赌，你愿意吗？” “怎么做？”南汐依旧是这句话，甚至她的眼神比之前更加坚定。 只要能护住顾舟，怎样都行。 “......”句芒无言，双指施法在身上点了几下，一颗晶莹剔透的绿色光球从他丹田浮现出来，“我是司管扶桑树的神族，顾舟是我的附属。” “小汐，你于我而言与我的孩子无异，你们俩我都要护住。” 他将手上的绿色光球交给南汐，光球在接触到南汐的瞬间，一股熟悉温暖的神力便将她和顾舟包围。 第166章 “这是我的本源能守护你们......” 句芒肉眼可见变得虚弱，象征生命力的墨绿长发依稀发白。 “阿金，随我去寻曦和！” “好！” 巨大的三组火鸟化身在句芒面前，载着他飞往天际。 南汐也学着句芒，将自己花灵本源取出放在顾舟身上。 与春神本源力量的交汇，让她初次接触到顾舟伤口处渗透出来的黑色雾气时并没这么难捱。 水红色的五篇花瓣，脆弱的花心周围散发着点点光晕，花瓣垂垂，此刻随便来一场雨便能被摧残。 但她顾不得其他...... 她落地时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顾舟，那会她还不能化形，险些被调皮的金乌当成玩具弄死。 是顾舟捧起她交到了句芒手上。 再然后，句芒经常不在，也是顾舟一点点将她呵护助她成长修炼。 扶桑花本不是一定要化作人型，是每一个被守护着的日夜，让南汐心里有了期待—— 她想抚摸他眼底的泪痣，因为他每次都用温柔的眼神看向她，她想拥有一双柔软的手。 她想吸引他的注意，这样他便能一下子认出她是谁，她想拥有好看的外表。 她想......她想要很多，渐渐地想要一直在顾舟身边。 她化型了，她很美。 他表现平平，却总在她遇险或者闯祸时第一时间出现，比原先还要看护得紧。 顾舟的守护是直接热烈的，南汐的亦是。 南汐：顾舟，求你千万不能有事...... 本源上感受到的灼烧感愈来愈烈，显然是句芒的守护正在被不断侵蚀。 南汐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水，一股腥甜从胸腔涌出。 好在最后关头，句芒终于带着曦和赶来。 南汐在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细腻温柔的女声，柔软的掌心将她的本源从腐蚀中救出，轻拂过她额头。 “辛苦了孩子，休息吧。” * 再次醒来，南汐周围瞪了五六双哭得通红的大眼。 五六个可爱得不像话的小娃围在她身边。 “小汐，你终于醒了。” “小汐，怎么样还疼不疼？” “小汐......” “小汐......” ....... 好多句小汐，金乌们都在表达对南汐的关心。 她抚摸上离她最近的小肆的头顶、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顾舟呢？” 问道顾舟，小肆面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他紧咬住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南汐心底顿感不妙。 难道连曦和也没办法？ ...... 小肆带着她来到顾舟休息的地方，那是句芒之前闲来无事，学着人类造的一处茅草屋，没想到在此刻竟然发挥了作用。 面容俊美的男子静静躺在床榻上，面无血色，呼吸看上去也很是薄弱，阿金趴在床沿眼底挂着一层厚厚的黑眼圈。 句芒和曦和显然都注意到了南汐的到来，对视一眼，曦和出声道：“他的情况不好，浊气已经全部清除，但因旧伤，已经没办法痊愈。”甚至连还能活多久都是个问题。 后面这句话曦和没说，顾舟也算是她老朋友了，老友即逝，不免伤感，她叹息一声，柳叶般的眉毛垂下，睫毛轻颤。 “现在能否醒来也全看造化。” 阿金：“怎么会呢？顾舟是龙族，龙族怎么会染上那种伤？” 阿金也是在今天才知道顾舟的旧伤有多严重。 “是诅咒。”句芒道。 他墨绿色的长发上有几缕白色发丝，尤为明显，神的容颜本不改变，但他好像真的老了一般。 而神的老去，以为神生命的流逝...... 南汐心里难受。 “创世之时，跟随祖神对抗混沌的龙族，全都中了诅咒。这是天道定下的规则，无一幸免，将伴随龙族世世代代。” 仿佛在回忆那段悠久的记忆，句芒的眼神变得恍惚。 “多数龙族在诅咒的摧残下失了性命，我尝试过许多办法都没办法挽救。” 句芒望向南汐：“直到扶桑树的出现，让一切有了转机。” “起初只是稍作尝试，让幼龙出生在星临海，没想到诞生了第一条不受诅咒摆布的龙。此后美国一段时间，龙族都会来旸谷栖息，直到新孕育出的小龙全都健健康康。” “那那些原本中了诅咒的龙呢？” 扶桑树出现时十只金乌就在这了，龙族定期会在这栖息的事他知道，只是不知过了多久，这里只剩下顾舟这一条龙，因为是句芒安排他来守护扶桑树，所以阿金并未疑惑过其他龙的去向。 “他们走到了生命终点，只剩下雨龙了。” 南汐难以置信，难怪顾舟眼底淡漠，好像对什么都不在呼的样子。 一个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死的人，怎么可能会对未来产生希望呢？ “所以我安排顾舟守护扶桑树，也是为了让扶桑树的神力减缓他生命的流逝。” “那他现在......” 脑海里突然迸出句芒曾与顾舟的对话，南汐意识到什么。 “我是不是能帮他！” 她的提问带了十足的肯定，仿佛只要句芒和曦和点头她就会再次义无反顾扑上去。 结果句芒的沉默，给她的燃起的希望盖上了一层霜雪。 “在被堕神伤到前或许有这个可能，但现在不能了。”曦和对生命的状态颇为敏感，所以她清楚顾舟现在的情况。 天道法则本不能逆，为了不让龙族力量超越神族，诅咒生效时便是以最为狠辣的方式，堕神的浊气带有催生不幸的力量，诅咒再次被放大。 “我与他缔结魂契也不能吗？”南汐嗓子好像卡了一团棉花，说出来的话满都是隐在鼻里的哭腔。 “我不死，他不灭。” 这种伴侣之间缔结的魂契，需要两人都有为对方舍弃生命的心才能成功，需要很强的信念。 句芒难以置信。 曦和也是震惊，虽然有这种办法，但是她并不觉得可能性会有多大。 “魂契不易结，而且一旦失败便是反噬。”曦和眸光变得锐利，“你们现在的状况都担不起这一次反噬。” “我知道，可但凡有点希望总得试试。” 南汐花瓣装的眼眸此刻眸光溢转。 她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生命气息，是扶桑树给予的，也是她灵魂的强大所带来的。 句芒和曦和再次对视。 最终决定赌一次。 一次，愿祖神保佑。 第133章 扶桑8因果，转机 阿金将顾舟扶坐起后与句芒、曦和一同离开房间。 屋内只剩下南汐盘腿坐在顾舟面前。 男人面无血色，依旧是双目紧闭。 “能成功吗？”曦和担忧地回望屋内，最终轻轻带上门。 “不知道。” 句芒双手环抱依靠在围栏旁，目光凝向地面。 在诅咒没加重前，有想过只要两人心意相通，南汐的扶桑花本源可以根除顾舟的诅咒，可现在，就好像在做垂死挣扎。 “曦和，如果待会契约中途出现意外......”句芒停顿。 曦和嘴唇微抿。 “请为我挑选合适的人接管春神之位。” 句芒眼底充满坚毅、决绝，与往日那不着调的模样十分割裂。 “我拒绝。” “曦和！” “够了！万物生灵皆有命数，你应该知道身为神的我们是不能过分干预的。” 句芒双手紧握成拳，“我知道，我怎么不知......” 他的眼里一抹暗流涌动，声音吞咽在嗓子里，哽咽到难以呼吸。 曦和知道自己戳到他了。 是啊，他知道。 龙族的命数、扶桑树的命数，还有...... “曦和神君，句芒神君，你们别吵架了......”小拾掐着软糯糯的嗓音道。 她是金乌里面最晚诞生的，年纪也最小，其他金乌看起来八九岁的模样，而她又因为是雌性看起来只有五六岁。 小家伙显然是被几个哥哥姐姐推出来阻止他们争论的。 曦和沉了沉肩蹲下身轻抚了下小拾毛茸茸的脑袋，柔声道：“我们没在吵架，小拾不担心。” 小拾瞪着水汪汪的眼，看了看表情算不上好看的句芒，又看了看已经恢复和善笑容的曦和。 这群神仙真会忽悠人，但好歹算是制止住他们了。 小拾：“有没有可能神龙大人和小汐都能度过这次难关呢？” 小拾与其他人的想法都不同，她偏认为也许情况并不会很糟糕。 只是，当她说完话时，曦和、句芒都撇过脸。 * 屋内。 由于曦和展开的结界，南汐并未听到外面他们的争吵。 她看向正对着的顾舟，深吸了一口气。 第167章 “这是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要是你能醒来，记得补偿我。” 话落，白色光芒从南汐胸口溢出，她褪下繁重的衣衫，只留了件薄薄的里衣所以看上去额外显眼。 光芒覆盖顾舟的瞬间，两人座下展开了一朵莲花，花瓣叶片大足够将两人包裹其中。 莲花芯中一朵红灧的扶桑花悄然出现，那是南汐的花灵本源，娇嫩的花芯细软，随着花瓣漂浮上下摆动。 魂契开始。 顾舟胸口处溢出一缕缕银白细丝。 那是龙族精魄。 在感应到扶桑花的时候就自觉地全都涌现，缠绕在花蕊中。 南汐额头泛起冷汗。 本源间的触碰，来的比预想中要烈。 顾舟霸道的龙威近乎快穿透花蕊将其吞噬，毫无温柔可言。 南汐已经感觉到身体不适，但魂契开始了便由不得她停下。 她开始尝试用些办法让过程不这么煎熬，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她离顾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近到可以直接感受到他微弱的鼻息，与他完成气息的交换。 近到但凡她睁开眼，就能看清对方脸上有多少根绒毛。 最终，二者相贴。 精魄缠绕花蕊一点点从中深入。 南汐触碰到曾吻过她数次，温软的唇。 仿佛渐入佳境，宣告即将成功的喜悦。 “汐汐？.......”顾舟的声音从唇缝中挤出，“汐汐你在做什么？” 南汐松开顾舟嘴唇，迷蒙着眼看向他。 顾舟刚清醒还有些恍惚，但看见眼前的场景，活了许久的他怎会反应不过来是在做什么。 “魂契？汐汐你......唔。” 以吻封缄，南汐留下最后一句尾音：“你醒了，别说话。” 舌尖交织在一起，不再停留于唇瓣相贴，而是探寻游走对方唇中的甜蜜，从内到外，探过贝齿，温柔地缠绕小舌，再渡过口津交换彼此的存在。 顾舟显然被搅晕了意识，抱住南汐开始夺回主导权。 他掐住她敏感的腰窝，让南汐软下，最后大舌直入，卷过小舌开始一步步吮吸。 南汐虽为扶桑花灵，但顾舟一直觉得她甜美得似一颗桃，津。液中的冰桃甜香让他欲罢不能，恨不得将她全部要来，一点点嘬取。 “哼嗯......” 两人间发出暧昧声响，雾气湿腻氤氲不断。 甚至快赶上精魄缠绕花蕊般缠绵紧密。 本来只有南汐穿得薄，现在顾舟更是。 甚至在摩擦间已经褪去上半身，坚实的肌肉和冰凉兜衣紧贴。 南汐无处安放的小手被带着下移。 而她因身体本能挺起，也被掠夺饱满。 魂契的痛苦，转嫁成了另一种煎熬。 是欲而不得，是填不满，口云不够。 ...... “里面进行得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阿金在屋外焦急，结界隔绝没人能知道里面的情况。 曦和为了阻止句芒做出什么极端行为，严禁他探查。 直到过了半个时辰，句芒炸了，他再也忍不住。 “曦和打开结界！”他掌心掐诀，已经决定如果曦和不允便硬破这结界。 曦和望了眼天际，估计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魂契缔结最多不过一炷香时间，半个时辰最终结果一定有。 她轻轻挥舞过衣袖，一层挡在门口的透明屏障溶解。 阿金前去开门，只是手在要触碰上门的瞬间，它从里面被人打开。 一身蓝色长袍的顾舟出现在众人面前，他面容恢复，额前类似扶桑花的水样蓝色花纹预示着二人魂契顺利结成。 句芒松了口气，见他怀里有东西动了动。 一双玉嫩的小脚从臂弯里探出，又被顾舟用衣袍盖了去。 南汐熟睡的面庞，靠在顾舟怀里呼吸匀称，鬓角微湿。 “辛苦小汐了，你做得很好。” 句芒的手掌贴在南汐额头上，带着春神独有的神力，在她与顾舟的魂契上施加祝福。 “感谢你带来奇迹，我将神的祝福赠与你，我的孩子，幸运将伴你永生。” 祝福结束后，南汐脸上露出一抹笑。 顾舟低眉，温柔望向南汐，俯身在她鼻尖落下轻轻一吻。 九只金乌齐刷刷捂住眼，赤红的三足鸟羞红脸蛋。 句芒和曦和则一脸欣慰。 他们真的成功了，逆了祖神的预言，在一生一死间闯出了新的命途——共生。 顾舟带南汐去星临海沐浴。 句芒和曦和目送两人离去，金乌们也都散了开。 曦和：“所以，他们的命运也有可能被逆转吗？” 万年前。 祖神：龙族的无限寿命被剥夺，参与混沌之战的龙族终有一死，即便不死也将痛苦缠身。东边出现一株新的生命，句芒司管。生命诞生，几个东西需要你看着。 句芒：那是什么？ 祖神：因果，转机。 何为因果，护木神龙千百年守护为因，扶桑花灵降生为果。 花灵爱上神龙为因，神龙摆脱诅咒为果。 她与他互为因果，至此同生共死。 而另外呢？ 【神弓现，金乌陨。】 句芒还未找到能让这改变的转机。 扶桑木丢失的，已经寻回部分，扶桑神弓已经现世。 他们的命运将走向何？ 如果可以期待，句芒希望出现奇迹。 “可能。” 他平复心情，望向曦和的眼神带有独有的坚定。 今日值守的金乌缓缓回到地面，神火的余晖温暖橙红，泼染了整个旸谷。 扶桑树下阿金拉着阿拾的手迎接兄弟的降落。 * 星临海附近，泉水中。 顾舟替南汐将衣物褪下，将她轻柔地放进水中。 感受到冰凉泉水的南汐悠悠转醒。 随后便见在面前宽衣的顾舟—— 背后的肌肉紧实有力，线条分明，有几道被她挠出的红痕历历在目，臀部挺翘，记忆中比较硬挺。 注意到她的视线，顾舟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在全部衣衫褪完后下池。 池水周围弥漫出雾气。 他将南汐揽过抱在怀里，轻轻吻在她脸颊。 “不多休息会儿？” 南汐摇头：“不困。” “累吗？” “也不。” 又没进行到最后一步，就是魂契缔结有些乏累，南汐用脑袋蹭了蹭顾舟下巴，亲昵地在他怀里动了动。 “原来缔结魂契的感觉是这样。” 顾舟找寻到南汐的手，放在掌心耐心按揉。 “嗯，你原以为是什么感觉？” 南汐闭眼享受着顾舟的按摩服务，想了想道。 “大概是牵了根绳？把我俩栓一块儿。” 南汐翕动了下鼻，闷声笑，“没想到感觉像食了仙丹，什么毛病都没了，甚至感觉修为大涨浑身舒畅。” 她在水里翻个身，趴在顾舟身上，抬眸望他，“你呢？是什么感觉。” 顾舟抱住她的腰防止她滑落，动作间柔软贴合，带了些倔强的抵抗。 水面因风的存在，缓缓荡起涟漪，在两人之间时上时下，存在在面前的沟壑中。 顾舟挺了挺身板，往身后靠了靠，让南汐从趴着变为坐着，他从高位变为低位，匍匐在她颈肩。 “一样。” 鼻息在南汐锁骨处温热流转，事件没隔多久记忆很快便被唤醒。 肋骨再度被人虎口掐住，顺势而上。 “......” “水里会疼吗？” 她双手环抱住身前低下的脑袋，努力压制着从胸腔挤入嗓子眼的喘。息。 “试试？” 砸吧声响后，顾舟抬眸望向她，一双泛着柔情的眼睛轻哄，嘴巴含住了她的下颚，舔舐上唇。 南汐软了下，抱得更紧。 “......只许用......” “明白。” 顾舟抓住她环着的胳膊，钳制在身前，偏头吻上。 “剩下的，劳烦借用下夫人的手。” 第134章 扶桑9温存 寂静的夜，四周只剩下朦胧的雾气和挥洒下的清冷月光。 水面涟漪起伏，时不时掀起波浪。 “......” 咕叽。 “汐汐你太紧张了。”顾舟沉闷的声音在南汐耳根处不断刺激她的神经。 泉水冰凉她却偏感炽热，声音黏糊在嗓子里，细软又绵密，随着一点点微妙的变化挤出。 顾舟解放出一只手探出水面，轻抚上南汐的后颈帮她呼吸入更多的氧气，而后亲吻住她下颚。 反应不够，他伸出牙齿咬了一下。 惹得南汐吃疼，好不容易坐直地又跌了回去。 “我不会放松......能不能今天就到这里，反正你已经......” “怎么可以。”顾舟的另一只手也松开，南汐双手获得自由环住他脖颈。 第168章 “我帮你。” 她就知道...... 顾舟跟随句芒一同征战时，有幸尝过一颗仙桃，集天地之灵气成长的桃树，其果子汁水充盈清甜又可口。 分量在手中随时想要溢出，通体雪白桃子末端却额外粉红。 仙桃可贵连神仙都百年难得一口，他这种等级更是，恐怕一生只有那一次机会。 他不会艳羡别人，因为有只属于他的桃子送到了嘴边。 南汐整个人都快坏掉了，不过一番折腾后好像确实有放松的作用。 已经从原来的寸步难行变得如鱼得水起来。 她开始享受这种浮浮沉沉的感觉，还有过程中顾舟血液里的膨胀，鼻腔里的闷声。 低沉地又像猛兽一样。 ...... 终于在被抛上云端后，南汐在顾舟的亲吻下渐渐平静下来。 她脱离地依靠在水边，仍有顾舟帮她清理。 对于这晚，南汐最后的意识大概是干爽的怀抱和温柔轻按的手指。 一夜无梦。 * 翌日。 南汐在清晨的第一束光的照耀下醒来。 今日恰轮到阿金值守，这一束光便是来自他，似在同他们招呼。 南汐试探地动了动身发现动弹不得。 眼前也不是自己熟悉的地盘，腰下的酸胀感袭来，她反应了会。 实在顾舟平日休息的地方。 腰上环绕着的手臂和埋在颈肩的匀称呼吸，证实着男人还在熟睡的事实。 南汐没再继续动，想着顾舟刚恢复，就让他多休息会。 匀称呼吸中断，环在她腰上的手挪动向了她小腹下不足两寸的地方，温暖的感觉袭来。 他在给她渡气，缓解不适。 南汐转过身，双手贴着脸望向顾舟，笑容灧灧，“早。” 顾舟半眯着眸，将她搂近了些吻上额头。 沙哑一声。 “早。” 岁月静好。 两人再度陷入睡眠直到日上三竿。 收拾完来到句芒喝茶的亭子。 句芒：“你们可算休息好了。” 他这个“可算”，不知是不是南汐错觉，语气有点重，好像刻意在强调什么，反正听完让人脸红心跳。 曦和踹了句芒一脚。 句芒：“哎哟！” 这女人真狠，他不过就是调侃了一下。 在反抗得来一次怒瞪后，句芒老实了，短期茶杯喝茶。 真是的明明是他的地盘！ 曦和一脸笑容友善，端详了下南汐和顾舟。 “我已经感知到你们魂契结成得很成功，现在可有不适？” “没有。”南汐抢在顾舟先前回答。 鬼知道她在抢些什么，大概是怕顾舟找曦和要些难以启齿的药用在给她按摩上。 “没有？”曦和一惊，转而明白又接着道，“没有就好，小汐随我来一下。” 南汐纳闷但还是跟着曦和去了另一处，留下顾舟和句芒在亭子里。 * 曦和：“这丹药你且拿取服用，雨龙身上的寒气对于你而言太多霸道，此药可以护你元阴。” 南汐接过小药瓶，“多谢曦和神君。” “不客气。”曦和见她的模样很是欢喜，那双花瓣状的眸子透着的光充满生命气息，起初她还以为是扶桑花灵自带的源于扶桑树的灵气，现在想，是因为南汐，那双眸子才清澈动人。 “千万年来扶桑树就诞生了你这么一株小花灵，如今却让龙给拐了去。” 南汐脸红不敢正视曦和的眼睛。 “不是训你，这是好事，有他更能护你周全。”曦和笑了，笑容温婉，“悄悄同你道件秘事。” “什么？”曦和没有要调侃的意思，南汐重新与她对视上。 “祖神，曾留下三则预言。” “第一则，关于龙族，龙族将遭受诅咒永生不得安宁。” 她的眼神仿佛在回忆很久远的事情。 “第二则，关于扶桑生灵，神弓现，金乌陨。” “金乌陨？” 顾舟震惊地望向一览平静无波道出此事的句芒。 方才南汐随曦和离开他同句芒聊完人界发生的事他就提起了祖神曾经留下的三则预言。 他不是神族所以未曾听闻。 “神弓，应该值得就是扶桑弓，那金乌陨岂不是......” 顾舟在脑海里飞快地推演着一切。 原来那名叫周羿的凡人，能让扶桑弓认主，原因竟然是在此...... 句芒将茶杯中的茶倒掉，重新在紫砂壶里放上新茶，用热水浇盖，他没着急回复顾舟关于第二则预言，而是接着道出第三则。 “第三则，关于神族，神终将回归天地。” 也就是神会消失...... “曦和神君，您这么说难洗有些没明白......” 南汐在听到祖神留下的第二则预言时内心就止不住地颤抖。 “金乌陨”什么意思？还有神族回归天地！ 没刚把所有的信息都串联在一起，曦和就道出了第三则预言。 眼下。 曦和：“是没明白还是不能接受。” 南汐内心翻涌—— 是不能接受。 曦和告诉她的，她从没做过心理准备，于她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 曦和见她这副愁容惨淡的模样笑了。 心想她和句芒看上去都没这么愁，怎么这小家伙先愁了起来。 这何止要愁，神族回归天地不知何时。 但是，要知道，神弓现已认主，也就是金乌的灾难随时都可能发生。 一想到与熟人的再次相逢会充满杀戮南汐就无能接受。 “曦和神君，若我没有推断错，祖神预言中所说的神弓是扶桑弓对吧？” 曦和默认代表南汐推测没有错。 于是她心底的担忧又浓上几分，“扶桑弓现已认主，阿金他们现在危险。” “你知道神弓认了主？” 曦和还不知南汐他们去人界结实了周羿的事情，所以对于南汐的肯定有些惊讶。 “这样的话事情就难办了.......” * 曦和和南汐回到亭内时，顾舟和句芒也在说这件事。 于是几人便一起陷入严肃的气氛。 “对了，同你们出手的堕神，已经死了。”句芒为了防止堕神追寻顾舟和南汐，在两人疗伤时，有分身去过楚城调查，结果发现，堕神不仅没追来，甚至已经神陨，连一丝神魂都没有残留。 “是扶桑的力量。” 够忙司管扶桑树依旧，对扶桑树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身为花灵的南汐。 “句芒可知原由？” 凭南汐对周羿的了解，他与堕神没有交集，不会无缘无故杀了他。 “我没来得及调查。”句芒当时心系顾舟和南汐，确认堕神死亡后便没深入了。 南汐与顾舟对视一眼，在他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顾舟：“我们认识扶桑弓的主人，凭借我们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事，所以楚城内应该是除了事。” “我们要再回一趟楚城，了解清楚情况。”南汐提议。 句芒思索，顾舟和南汐的判断他信的过，事关金乌，他们需得了解清楚。 “行，不日我再送你们去趟人界。” 曦和：“了解清楚事情缘由，我们需要结实扶桑弓的主人，阻止金乌灭亡的结局。” “嗯。” 没想到事情会接踵而至，商量好对策，南汐便与顾舟离开。 曦和没有着急离开旸谷而是在亭子里同句芒切磋起棋艺。 句芒黑棋棋路狡猾，边下边嘴角上扬，即便外表俊美表情看上去依旧恶心。 曦和：“有话就说。” “噗呲。”句芒没忍住笑出声，“没想到你也会加入到违抗天命的队伍中来。” 明明前不久还气势汹汹的阻拦他干涉南汐和顾舟的命途。 曦和的表情依旧平静无波，下一秒白棋就给黑棋将了一军，“我只是觉得，天命，好像也不是不可违的。” 不违，他们会依照语言的第三则陨落，违，他们可能依旧难逃一死。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尽可能逆转局面。 是南汐给了她试一试的决定。 句芒挑眉一笑，将黑白棋重新归位，“看来我的孩子比我想的要更加优秀。” 曦和也笑了笑。 * 出发时，阿金吵闹着要同南汐顾舟一同去，被句芒无情地扔到扶桑树上挂着。 他在上面又是撒泼又是打滚。 南汐见状欲哭无泪，心里的烦闷几天都未消散，就算顾舟每日会安抚她也是。 她扯着嗓子朝阿金呼喊：“阿金！” “干嘛？”阿金也同样回复她。 句芒启动法阵，一道白色光晕在南汐和顾舟脚下的土地出现。 “照顾好弟弟妹妹们！乖乖等我们回来！” 第169章 声音消失在阵法中。 阿金有怒吼也没处叫唤，只能站在树干上愤愤跺脚，“呸！你们就是抛弃我自己去！” 殊不知，这句告别，下次再见就是永别。 第135章 扶桑10活在传说中的神族 人间的时间流速和旸谷不同。 南汐和顾舟再来到楚城时间已过十年有余。 周羿取回山野里堕神的命后，名声大涨，渐渐在百姓的拥护下成了一方城主守卫城池。 同年他迎娶了姮娥，夫妻二人举案齐眉，一度成为一段佳话。 南汐和顾舟并没有在路上久留，他们直奔城主府以本来的面目示人道明来意。 初次见神仙的城主府下人颇为震惊，寻思自家主子是真与神有缘，对其更为膜拜。 只是会客厅内不见周羿，唯独姮娥出现。 十年光阴过去，她依旧是那个美得般般入画的女子，只是举手投足见多了许多身为城主夫人所具有的气质，也褪去少女稚气更加成熟。 她对南汐和顾舟的真实身份大为震惊，震惊之余，没来得及许久，就为他们二人前来为的事担忧起来。 因为，在两人前来的两年前，周羿就已经离开城主府，踏往寻找金乌的旅程。 “为何？他为何突然药寻找‘金乌’？他又事从何得知‘金乌’的存在？” 事关阿金他们，南汐说话便也急了些，一听闻就着急询问姮娥道。 姮娥见她这般不寻常，好声宽慰道：“小汐不用担心，世间金乌有害于民，他只是奉神谕前去除害的。” 神谕？除害？ “夫君他在除掉深山里的恶神后没多久，就能听到神弓的声音。” 南汐没打断姮娥的话，耐心听不错过任何细节。 “神弓告诉他，天地光亮将会越来越烈，旱灾洪灾会接踵而至，如若他不管，天地将毁于一旦，起初周羿只当是个笑话，直到当上城主后，神弓预言的灾害开始不断发生。” “他成为城主后致力于守卫百姓，最终问了神弓该如何阻止一切发生，神弓告诉他天与地的交界处，蛮荒以东有棵神树，树上住了十只金乌，他们便是太阳，掌管日出日落，也是导致灾害发生的原因，他需要除掉他们。” “金乌他们什么都没做！” 南汐不接受，神弓怎么会这么说，他不曾经是扶桑树的一部分吗，金乌如何他不应该清楚吗？ 姮娥：“夫君也这样想，他第一次听闻太阳是几只鸟这一说法，还什么灾害都是这些鸟造成的，颇为离谱。” “只是后来，这些灾害都一一得到验证，甚至越来越严重，夫君不由地信了，于是他在两年前肚子踏上了寻找金乌的路。” 金乌一直都在旸谷，灾害绝对不是他们造成的。 “凡人能找到旸谷吗？”南汐偏头，低声贴在顾舟耳边询问。 “不能。” 南汐松了口气。 “但是扶桑弓在指引他。” 刚放下一半的心又重新提起。 姮娥见南汐脸色变了又变，柔声关切道：“小汐，是又什么事吗？” “没事姮娥，只是金乌并非神弓所言会给人类带来灾祸。” 许多事情不得为人所知，南汐只能这般解释。 “神弓会同周羿说这些恐怕另有隐情。” ...... 没等顾舟和南汐追寻道周羿的踪迹，来自旸谷的消息便传来—— 旸谷结界被毁，十只金乌，只剩三只。 他们赶回去时，句芒失踪，周羿正在处置余下的三名金乌。 太阳陨落，旸谷成为坟墓变身火海。 阿金咆哮着，化作巨鸟冲向周羿，紧紧将阿伍阿拾护在身后。 周羿拉弓，箭矢如风穿破气流，将火焰割裂开，重重地炸在了阿金的皮肉里。 南汐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 她顾不得周围燃烧的都是神火，冲到阿金面前将它护住。 顾舟降下雨给南汐周围施上结界。 “何人？” “许久不见周羿。” 顾舟的声音唤起了周羿的记忆。 “顾舟，南汐。” 不过他唤出名字时，却不似熟识相逢，而似在穿过时空平淡又陌生。 周羿：“原来如此，这次的不同是因为你们。” 他的话令人皱眉，但南汐不系想深思，阿金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赤红的羽毛失去光泽，奄奄一息靠倒在她怀中。 阿伍和阿拾小跑到他们身边，两小只都哭红了眼，却因为四周温度过高，泪水都被蒸发了去。 “阿兄你不要走，阿兄！”阿拾摇晃着阿金，却得不到一点回应。 周羿看着眼前的画面叹息一声，再次举起手中的弓箭，架上两把箭矢。 “有我在你休想伤他们。”顾舟挡在前面，他周身的雨并不能浇灭七只金乌陨落时化作的满山神火，雨水蒸腾成雾气，周围温度滚烫已非凡人所能承受。 “你不是周羿，你到底是谁？”顾舟的话是肯定的，眼前的人虽与周羿有相同的样貌但并非是他。 又或者说...... 后羿：“我是周羿，不过后世皆称呼我为后羿，你们应该很清楚不是吗？世界的旅行者。” 后羿释放手中的箭矢，顾舟施法去挡，可箭矢的力量出奇强大，绕过他周围直接来到身后。 以护心鳞作媒介施下的结界只抵挡住了一只箭矢，另一只推着第一只箭矢的尾端，让其破了进去。 阿伍悲伤于手足的离去，他不愿再看到亲人离去，于是在弓箭袭来的一瞬，他化作飞鸟挡在了前面。 南汐和阿拾的身后，眼睁睁看见锋利的箭矢贯穿阿伍的心脏，鲜红的血迹流下却没能落在地，随着羽毛化做点点火光。 “五兄！！！”阿拾满脸都是泪痕，她咬紧牙关，发出尖锐鸣叫，“为什么，我们金乌没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杀我们？” 后羿眼神淡漠，没有再对阿拾发起攻击。 他眼底平静无波，冷漠如寒冰。 “吾同你们说个故事吧。” “一个，一直在轮回之中的故事。” —— 很久以前，盘古开天辟地，世间出现十个太阳，炎热之下生灵涂炭，世间充满鲜血与悲痛，为了拯救人类，祖神赐下神弓给了一名人类的勇士，让他将十个太阳之中的九个毁掉。 人类力量不足以驾驭神弓，但是为了完成拯救人类的使命他以身祭箭，成功毁掉了九个太阳，自那起山川重绿，水源重生，他的身体化作了自然的一部分人类的哀土重新复苏。 这位人类英雄的故事被后世广为流传，甚至记载成了历史，万年后的人们都还在传唱他的故事。 然而，不为人知的是，这名人类其实并没有死亡。 他的生命在人们一次又一次传颂过程中得以延续，他身上所发生的故事也在一遍又一遍地进行着，他是人类的英雄，终究会射下太阳。 —— 南汐心里的伤痛不断膨胀，但后羿所说的故事依旧一字不落地落入她的耳。 直到听到最后，他所谓“他身上发生的事在一遍又一遍进行。” 他是这个世界的先知。 但南汐不信先知。 “你可以不杀他们！旸谷没有扶桑弓，根本不会破结界，金乌一直在句芒和雨龙的看管下狠规矩！根本不会发生你所说的事情！” 比起他人口中描述，她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后羿并没有因为南汐怒斥产生一点情绪，好似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他心里掀不起半分波澜：“或许吧，已经结束了。” ...... “你们是这个世界的旅行者，因为你们这次的轮回才存在，因为你们我经历了一次不同的故事。” 后羿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身上充满麻木。 “不过故事的结局都只会是那一个，这是不可跨越的时间闭环，九只金乌的陨落是既定的事实。” 南汐目光呆滞，拽着阿金羽毛的手紧了紧。 “还没想起来吗？”后羿的声音空灵，来到灵魂深处。 “南汐。” ...... 一身声之后，南汐感觉自己仿佛溺在了水里。 星临海的水冰凉，却是此时再好不过的降温剂，蓝色海洋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海底一片漆黑。 而她，可以呼吸。 或许，我们不该称这里为星临海，而是...... 尼尔海。 她是人鱼...... “顾舟！” “嘘！” 这声消音并非顾舟的声音，而是后羿的。 “这场梦已经结束了孩子，不属于你的世界，不要为此停留。”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南汐的记忆完全复苏，但是不像之前梦醒时的感觉，她的情感任然存在，对顾舟的、对阿金的。 后羿笑了笑，“我是神，当然知道。” 第170章 “你是神？” “我本源是祖神的分身，神族陨落后，我只存在于传说中孩子。” 只存在于传说。 所以南汐梦境中他也存在。 “不必纠结于这一场梦孩子，我说了金乌们的死亡是既定的，无论中途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 “真的不能挽回吗？就因为是一场梦，所以让他有个不一样的结局不好吗？反正不会干扰到现实。” 南汐实话实说。 她的这句话引来了后羿的沉默，最终摇头：“可以，但没有意义。” “有意义！至少在这场梦里，有一个最优解！”南汐双目放光，她绿色的瞳孔里充满了生命的气息，鲜活似一汪清泉，“这场梦并没有彻底醒对吧，其实你也在等，在期待有人告诉你可以不这样做。” 要不然他也不会同她说这么多了。 “哈哈，孩子，如你所言。” 南汐笑了，她果然没猜错。 后羿再一次又一次的故事中变得麻木，他双手占满了金乌族人的血，无愧百姓但愧对金乌。 如果要是金乌会危害人类他还是会举起弓箭，但如果金乌不会呢？ 没人告诉过他答案，他也不敢以天下人的生命作为赌注。 “这是我为复活爱人所做的一场梦，我敢说，梦境后的世界是一定幸福的，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 南汐越说越精神，她在后羿眼中看到了情绪，一丝“解脱”的情绪。 她勾起唇角。 半晌。 后羿：“谢谢，你的眼睛说服了我。” 四周场景变化，南汐不再身处深海，她回到阿金身边，画面像是电影倒放一般，阿伍的身影重新汇聚，箭矢回到弓箭上，流出的眼泪重新凝结回到眼眶，天上下起的雨，上天流的泪也一点点消失。 一直......一直回到南汐和顾舟缔结魂契的那天晚上。 南汐被顾舟从茅屋里抱出来。 句芒和曦和还没来得及为他们的成功感到高兴。 眼前出现的人就下了他们一跳。 后羿以祖神的样貌现身，周身散发耀眼的金色光芒，站在扶桑树下，宛若这天地本尊。 “祖神！” “祖神！” 句芒、曦和大吃一惊。 南汐也着急忙慌从顾舟怀里挣脱，却被抱得越来越紧。 “别下来。” 忽然灌入的空气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已经因为湿了透被脱掉，现在是被顾舟用外袍裹着的状态。 她吓得抓紧顾舟，赶忙掩耳道：“谢谢，我同你说......” “不用。” 顾舟又替她盖了盖。 “我记得。”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梦汐汐。”顾舟亲吻上南汐眼角，交给她一个重磅消息。 他都记起来了！！！ “咳咳，我想应该由我先说点什么。”后羿见两人目中无人，尴尬地咳嗽两声。 “祖神但说无妨。”曦和道。 后羿将一切简单相告，除了南汐和顾舟是旅行者之外，一点不落地都同句芒和曦和解释。 “三条预言都不会成真，或许是因为您之前说的转机吗？”句芒笑道。 后羿望向想依在一起的两人，念起在月宫中的佳人，心里像吹进了一阵风，终于感受到了释怀。 他向句芒肯定到，“是的，转机。” 奇迹真的发生了，在这场梦里。 第136章 扶桑11欺瞒（本篇完） 祖神在扭转梦境时间后便再度陷入沉睡，周羿回归正常生活，迎娶姮娥，身为一方城主守卫百姓。 曦和离开，句芒接着做他的闲散神仙，金乌们也在旸谷安分度日。 顾舟的记忆并不清晰，他只知道此刻是梦境，而南汐是他睡着前见过的那只小人鱼。 南汐没有告诉顾舟这场梦的起因，比起让顾舟记得她，她更想让他认为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梦，而她只是因为他睡前遇到过所以梦见了而已。 毕竟，梦醒后她也就不在了。 比起留下伤感，她更想让他梦醒后生活依旧。 南汐刻意回避前几场梦境和现实的事情，伪装得像梦里的npc。 而她的奇怪表现顾舟显然察觉了。 之后的某天夜里，两人漫步星临海时。 阿金去人界游玩带回了些糕饼，南汐吃得有些撑，运动了半天仍觉得胃部难受。 沙滩上，南汐靠在顾舟怀里，他轻柔地替她揉胃。 大掌的力道很轻，温热的温度倒是让她好受了不少，自然而然地贴着顾舟肩颈蹭，像一只可爱的小兽亲昵另一半一样。 “汐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顾舟说话不经意，语气像极了平常对话。 南汐没放心上，闭着眼靠住他，带着因舒适产生的鼻音嘤声，“没有啊～” “真的？” 顾舟危险的气息靠在南汐鼻尖。 “不是想离开我？”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离开你。” 南汐依旧紧闭双眸，其实在顾舟说出“离开”二字时她内心就颤了颤。 她确实会离开，只不过不是在梦里。 所以请原谅她这会骗他。 顾舟的笑声从鼻腔里发出，沉闷的带了丝不悦。 “汐汐，你知道吗？” 放在南汐胃部的手缓缓上移，虎口来到肋骨处，拇指指尖熟悉入地。 “你撒谎的时候，呼吸比平时更快。” 嗯。 “现正在紧张了也一样。” 南汐猛地睁开眼，抬手就想图已开顾舟，结果却被他擒制住，掰着下颚就吻了过来。 他的距离本来就里得很近，大舌熟悉探入，入狂风骤雨般粗暴地顶。弄她，手上的动作也不断。 他们太过熟悉彼此，以至于南汐被挑起了欲。念，失了反抗力道，那点推搡反倒像极了欲拒还迎。 透过睫毛缝隙，她看见顾舟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浓稠似墨，混荡着怒意、不安与情。欲。 软舌上的惩罚后，南汐的唇被顾舟重重地咬了下。 她嗔出声，“疼。” 顾舟却不知收敛，将她两瓣唇都含住，一会吮吸唇上的小珠，一会深尝大片软肉。 “嘴硬。” 那你还亲这么起劲。 南汐不由地并拢身。 里衣领口被拉开，凉风进入却感觉不到凉意。 “......” “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舟的鼻息在南汐肩颈处游移动，顺着她的锁骨向下，疼痛感零星点点。 南汐没说话，而是双手向后环抱住顾舟的脑袋，让他更好地贪恋软肉。 甚至能看见让他每次都失去理智的景色。 “你太坏了。”顾舟怒意不见消减，但动作却轻柔了许多。 是啊，她很坏。 南汐：所以，你就这样，别问了，别记得好不好？ 南汐仰头，含住顾舟的耳垂，学他欺负她唇珠时候的动作，咬上，又轻舔舐。 打一巴掌给颗甜枣永远适用。 顾舟脖颈处的温度蔓延到了耳垂，嘴里的那片凉意荡然无存。 南汐单手向下，加深对他的蛊惑。 “嘶！” 顾舟今天显然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他打横抱起南汐，觅到一处隐秘地，将她抵在礁石上。 晚间海水涨潮，脚底被水沾湿。 没有给南汐反应的时间，他抓起她一条腿夸在腰间。 跻身。 “到底是什么，你要瞒住我。” 南汐没说话，用力让自己不至于滑下去。 “如果我偏不说呢？” 顾舟低头，嗤声，带着些不服。 “那你告诉我，这件事情他有你要离开我吗？” 只要不是她会离开，什么都无所谓了。 顾舟的心理防线正在崩塌，许是剧烈的情感波动，导致梦境出现震荡。 南汐感受到了这场梦即将结束的感觉。 结束了他就不会再问了，他们会进入下一场梦，他不会记得她，很快就结束了。 她没有给顾舟答案。 而是挺身主动道：“给我，我就告诉你。” 至少让梦境最后只剩下甜蜜。 顾舟好像说了句什么，愤愤地。 没等南汐听清，就变成浪潮拍打在礁石上。 晚上吃的那些糕点早就消化没了，变成别的填满肚子，顾舟说了什么，南汐能通过他后续的话推测出个大概。 耳边低沉的沙哑的喘。吸，来得露骨直白。 游鱼即将上岸，凶猛的浪潮冲击着它，却偏偏在要到的时候将它卷回，停歇在近。 一次两次南汐忍了，最后站不动她只能说好听的哄他。 像浮游生物那样没有着陆点。 好不容易来到潮汐的极限，游鱼解脱，在休息间隙又被立马拉进下一场拍岸行动。 ...... 第171章 “这次真的不行......” “你要的，做到你说实话为止。” 命运还是眷顾南汐的，在她快散成一滩水时梦境进入尾声。 四周的一切变成泡沫消散。 她用最后的力气抱紧顾舟，贴在他耳边道。 “我爱你。” 泪水从眼眶中涌出，化作一粒洁白的珍珠滴落，在触及海面时，另一滴滚烫的泪珠滴在上面，交融地随着星临海一同变成泡沫。 第137章 治疗失眠的一百种办法1第一次哄睡…… 五米宽的鹅绒床铺上，丝质薄毯轻搭在一名美貌绝伦的少女身上，不久前为了能有更舒适的睡觉环境，圣骑士团团长索尔奥瑞琉斯命人特地换的。 少女容貌精致，周身萦绕着一股圣洁的气质，不是其他，是纯净的神圣之力，让她整个人如一轮皎月，神圣、高不可攀。 卷翘浓密的羽睫下是一双富有生命气息的绿色瞳孔，明明外面夜色正浓却越发精神，明亮似翡翠。 她微微叹一口气，周围的空气都充斥了沁人的冰桃甜香。 少女单手搭在枕上，撑起脑袋，另一只手随意卷起一缕宛若金色瀑布的长发，葱白指尖没有节律地随意弯曲。 南汐，哦不。 现在是尼尔大陆唯一的神贝加尔的使者—— 圣女露娜蒂亚。 正在饱受失眠的困扰。 她面前正座着以为身穿银色轻甲的男人，宽大的手掌拿起一本千页多厚如砖头的《尼尔大陆史》，逐行逐字念到，这是图书室里最无聊的书，男人今夜念了足足二十页，眼底似有被夜色浸染的阴翳，是眼角处的泪痣让他看起来不至于疲倦到厌烦。 他正尝试用无聊书籍哄蒂亚睡觉。 “圣女大人，现在有困意了吗？” 男人声音低沉，带有训练有素的骑士独有的沉稳感。 “索尔团长好像比我先困。”蒂亚偏了下头盯着他眼睛看了一眼，语气很轻。 “......” 索尔没说话，但也没合上书，似在思考是接着念下去还是换一种方式哄蒂亚入睡。 蒂亚敛眸，掀开毯子起身，贴身的白色丝质睡裙顺着她的身材勾勒出蜿蜒，她朝着窗户伸了下腰，月光透过玻璃透过她身，好像她随时会回到神的身边一样。 “团长大人先去休息吧，今晚就到这里了。” 索尔合上书，将金属包。皮的厚重史册放在床头。 他松了松领口。 圣骑士用的轻甲有些透气不足。 “我替您点上安神香。” 银制轻甲摩擦的声音清脆，从床头去到矮柜，又在一声火柴燃烧响后回到床头。 蒂亚转身看他。 这是祭祀调配的第四十种安眠药材。 索尔退出房间时带上门，蒂亚重新躺回床上，望了望他没有搬回原位的座椅，闭上眸。 * 尼尔大陆是神权与皇权相互制约共治的大陆，两方之间一直维系着微妙的平衡。 近些年，大主教听到了神的声音，大陆出现了一位生的使者，替神在这魔物肆虐的大陆为百姓降下福祉，守护人类。 祭祀们在神殿的神树下发现了使者，她与月光融为一体，在寂静的夜晚悄然降临，凡是见到她第一眼的人，都尊敬的称呼她月亮圣女。 圣女露娜蒂亚。 月亮的眼泪，如海浪潮汐，纯洁，神圣。 只是这位圣女有个人尽皆知的毛病—— 失眠。 最初发现这件事的是大主教派来保护圣女的圣骑士团团长。 索尔几乎立刻将这件事上报给了大主教，又被主教把难题推了回来。 圣骑士团团长要负责治疗圣女大人的失眠。 蒂亚其实并不把失眠放在心上，奈何做事一丝不苟的团长对己严苛，对失眠也摆出了势必要治好的态势。 更换床品、睡前沐浴、安神香入眠等多种办法都用过，蒂亚的睡眠依旧没得到改善，反倒是索尔睡眠质量更好了。 * 蒂亚并没有睡多久，在第一缕阳光急切地从窗帘缝隙中挤进，到神殿栖息的禽鸟开始鸣叫时她就起了。 有专人服侍更衣，但她今日并未选择打扰。 而是心血来潮趁着众人还没起，穿着睡衣就去往练武场。 索尔有提过那是骑士们晨练的地方，有很多运动器械，在充满清新空气的早晨运动，有助开启美好的一天，增强体质，还有一定助眠功效。 她就想去试试。 来得早，练武场里没多少人，只有几个看着面熟时长跟在索尔身边的。 见她来，练的满头大汗的男人赶忙用汗巾擦了擦脸起身。 “圣女大人。” 他们都自觉没有盯着蒂亚。 是因为是圣骑士的缘故吗？ 一个个即使穿着粗制汗衫，满头大汗，也若月下垂柳一般，洁净没有异味。 “各位早。请问这里有没有适合我用的东西？”蒂亚不知道从哪开始，选择先找个老师问一下。 骑士们面面厮觑，仿佛在想这位纤细的圣女能举得动几公斤的铁。 蒂亚见没人说话。 “你们接着训练，我就在这逛逛。” 话虽如此，但在平日里说不上话的圣女面前，这些个五大三粗的骑士都像似捆了绳的鹌鹑，束手束脚。 蒂亚察觉到，离他们远了些。 她在练武场东面的武器架旁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一个比她人还高的巨大战斧，恐怕棍上的铁都有半个成年人这么重。 她伸手去试了试。 嗯，不止。 这斧身上还施加了神圣之力。 蒂亚没再好奇，抬头却望见旁边有一处她蹦一蹦便可够到的单杠。 多活动活动的想法在她脑子里盘旋。 于是蒂亚一个膝盖微曲，抬手起跳。 ...... 她腰上的手是谁的？ “圣女这样做很危险。” 熟悉的嗓音，带着晨间训练后清爽感，有力，又有些焦急。 “旁边的任意一把武器都有可能将你划伤。” ...... 蒂亚沉默，她觉得自己现在像一只调皮登高，被无情捞下来的猫崽子。 双脚不落地，捞起她的人说话还能很轻松。 索尔将蒂亚放下，单手将靠倒在外侧的武器全都推向内侧，让它们远离单杠，动作下肌肉伸缩。 原来能那把巨型斧子，真有人可以轻松拿起...... 蒂亚正在感慨。 索尔又皱起眉。 “下次圣女想晨练可以告诉我，我会叫侍从替您准备好合适的服装。” 他知道她是觉得睡衣好活动才这样穿出来的耶。 蒂亚抬眼观察他，遂而点了点头。 两人身后的场地上忽然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是集中集中晨练的一般骑士前来。 蒂亚条件反射地顺眼望去，视线却被一座大山挡住。 紧致的胸肌线条，胸口处微微起伏，肌肉因充血紧绷，青筋突。起，显然索尔是已经训练过了的，最早那批。 不知刚到时为什么没见到他。 蒂亚脚下失重。 “圣女大人，我送您回房休息，离祷告还有一段时间。” 话闭，也不管身后骑士有没有在找寻团长的踪影，索尔迈着步子，快步沿着回圣女房间的路离开。 嘈杂的人群，在方才遇见圣女打招呼的那几位带领下整队。 副团长巴尔托看了一眼团长离去的方向，没说什么。 转身提高音量道：“向右转，十公里！” * 索尔在把蒂亚抱回卧室时遇到了前来查看圣女情况的侍人，显然是圣女的擅自行动把人吓了一跳。 以为年纪稍小的侍女差点惊呼出声，很快又捂住嘴，脸憋得涨红好像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东西，害怕会被贝加尔神惩罚一样。 索尔没有招呼，熟练地单手开门走入房间。 怀中小人匀称的呼吸透过汗衫传来，冰凉又温热，混着香甜的冰桃香与他格格不入。 柔腻得，索尔不自觉把人拉开了些，动作不敢太大生怕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蒂亚。 床铺因为某人的彻夜失眠和糟糕睡姿凌乱不已。 他沉肩叹息。 还好单手抱住蒂亚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整理好床单索尔将蒂亚轻轻放下。 少女洁白的脖颈露在他面前，肌肤上的毳毛雪白，显得她肤若凝脂，肌肤吹弹可破。 这底下藏了甘泉，而他好像有些渴。 喉结翻滚下，替蒂亚脱下鞋掖好被子。 索尔逃离似地离开。 今天的祷告...... 要不就让大主教一人主持吧。 第138章 治疗失眠的一百种办法2第二次哄睡…… 蒂亚睡眠浅，索尔在把她放下后没多久她便醒了，更衣后仍按时道祷告室报道。 第172章 大主教见到她时表情明显诧异。 因为他可是一大早就收到了索尔替蒂亚请假的消息。 蒂亚的失眠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神殿里的人都知道，晚上没休息好白天又有行程时总让人担心，于是并没有人介意圣女不来祷告。 但是既然来了，便同往日一样。 祷告完毕蒂亚准备白日行程，一会还要去孤儿院。 大主教离开前在她旁边说：“今早你睡得很香甜，有好心人还替你请了假，结果你还是来了。” 蒂亚疑惑，不过只要稍作思考便能知道这个“好心人”是谁。 她低下眸，望向地板上分布整齐互不干扰的木质纹路，眼神温柔羽睫上像停留了一只蝴蝶，绿色瞳孔灵动莹润。 “那真是谢谢这位好心人了。” 大主教笑容和蔼，目送走了蒂亚。 * 去孤儿院的行程有圣骑士团全程守护，但往往站在圣女最近位置的，是索尔。 他张开臂膀扶蒂亚上了马车，自己骑马从旁跟随。 到了孤儿院后又贴心地扶蒂亚下车。 孤儿院的小朋友知道圣女是神的使者，每周都盼着能见蒂亚的一天，因为这位温柔又美丽的姐姐会给她们讲述很多有趣的故事，还会很多老师不会教的。 花圃里，一身浅粉色长裙的蒂亚被孩子们围绕着，她头上带了个编的并不精美看起来甚至随时会散开的花圈，凌乱，但笑容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索尔就站在五米远的地方，寸步不离地跟随者。 女工端了些茶来，递给骑士们，也送到了索尔这。 “团长大人，您很尽职。” 骑士们除了保护蒂亚没有别的什么事，有的已经被孩子缠上开始玩了，就这位团长看圣女看得紧。 索尔接过茶水饮下，没有回应这句恭维的话。 他注意到蒂亚身边有位年纪较小的孩子，拿着绘图本跌跌撞撞地走到她面前，险些还以为没站稳跌倒。 糯悠悠地蒂亚说了些什么，便靠在了蒂亚身边，听她讲绘本。 女工目光顺着注意到。 “那个绘本，这的孩子都很喜欢。” “睡前故事吗？” 显然是没想到团长回复的第一句话会是有关儿童绘本的，女工熟悉便多说了些。 “是的，每天都缠着人讲给他们听，听了才能乖乖睡觉。” “团长大人家里是有孩子吗？” 不怪女工的猜测，索尔的外貌和周身的气质，很容易让人认为他已经结婚了。 骑士不像圣女、神官，虽然也是神职人员他们能够正常婚配，不像后者，需要任期满五年才可以，圣女更是直到下一任圣女出现前必须保持纯洁。 索尔没回答，女工便默认。 “那一定得念这个绘本给孩子们听，我几乎就没见不喜欢的孩子，全套有五十多本书，三天一本.......” “我没有孩子，也没有结婚。” 索尔迟来的回答。 “但确实需要这些能把人哄睡着的东西，多谢。” 女工不语，只是礼貌笑了笑。 蒂亚身边的小朋友已经躺在草坪上三个两个地睡着，她为了方便编在一起的金色长发被插满了鲜花，阳光正好，微风清凉。 哈欠的小动作被索尔明显捕获到了。 他上前，弯腰贴在蒂亚耳边，用避免吵醒周围孩子的音量柔声道，“需不需要借房间休息。” 蒂亚困意上头，偏头的时候脑袋上的花环离索尔太近，刮到了他的轻甲上，缠住，落下点花瓣。 “不用，留着晚上睡。” 虽然这么想，晚上不知道这点困意还有没有。 “我一动他们就醒了。” 那些睡得很可爱的孩子们。 索尔不语，解开轻甲外的斗篷，内侧朝上摊开扑在草坪上。 “困了就休息。” “晒。” 索尔不知去哪找来了一片很大的叶子，给蒂亚撑着。 蒂亚不语，只是轻拍了下她身边的位置让他坐下，随后躺了下去。 索尔的坐姿端正，叶片和他融为一体一动不动，蒂亚的呼吸声也变得匀称。 这一幕，像极了神明和她宗师的信徒，又好像可爱的妻子和无不爱妻子的丈夫。 女工心领神会，去室内多找了很多本睡前读物。 *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天还大亮，离太阳落下并不久。 头顶的大片叶子依旧。 蒂亚抬手扒开叶片，与背后那双眼对视上。 漆黑深邃，不带一丝情欲，却她及这么被吸引了去。 神明她好像犯了戒。 从孤儿院回来一路无言，她不说话索尔这个平日里就很严肃的人更不会。 直到晚间她沐浴好躺在床上，看见床头那本无聊冗长的《尼尔大陆史》变成了有可爱绘图的《小美人鱼》。 ...... 索尔今天没穿轻甲，衬衫解开两颗扣子显得很轻松，但底下紧绷的肌肉依旧很明显，一呼一吸都能清晰可见臂膀、胸口和腹部的线条。 他正坐在椅子上，面对蒂亚。 “今晚我们试试这个。” 一米八几的肌肉美男，手里拿了本童话故事书一本正经地告诉你，他要给你讲这个。 即便是蒂亚也难以保持淡定。 她单手撑在脸上贴着枕头，外头同索尔道：“睡前故事？” “我会尽量把它说得生动些。” “不是这个问题。” 生不生动，这些故事蒂亚都已经念过许多次了。 “......”索尔显然不知所措，但面上依旧。 “睡前故事重要的事晚安吻。” 蒂亚就在使坏。 “一个饱含爱意的晚安吻，能使人快速放松下来。” “这也试试？” 索尔捏住绘本的手僵硬，他开始觉着这本书格外烫手。 “抱歉圣女大人这个......” “逗你的。”蒂亚抬脚翻身，被子盖的严严实实，平躺在了床上闭眼。 “不做也没关系，开始吧。” 绘本的温度逐渐降低，都转移到了索尔的耳朵和嗓子里。 他感到自己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在冒烟。 而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现正闭目养神，恬静地享受她的挑逗的成果。 念完1章。 蒂亚的呼吸逐渐变得匀称，索尔将绘本合上放在床头。 离开时候的脚步很沉，他也不知道怎么就不知不觉把嘴唇凑到了蒂亚额头上。 只要再近一点便能触碰上，但他没有，只是轻轻地道了声。 “晚安。” 声音替他吻过。 * 不知是绘本还是其他什么，蒂亚昨天睡得出奇的好，祷告前起了个大早帮神官们打扫神殿。 听闻这天来祷告的有贵族子弟，大神官便换了一间大的祷告室。 会道神殿来祷告的贵族子弟都很虔诚地祈祷神的祝福。 蒂亚也行驶着神使的职责，降下祝福。 一早忙完，有第一次接受祝福的贵族私下找蒂亚同她聊天。 等解脱已经中午。 周五还是神殿的开放日，人还会有很多蒂亚还需要到人群中去聆听祈愿。 索尔意外的没在祷告室门口等她。 还奇怪这人会去哪里。 结果来到神殿广场，在自己被人群包围前就看到了另外的人群包围圈。 好吧～看来25岁单身的圣骑士团团长很受各家小姐的欢迎呢。 * 索尔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以往开放日他都碰巧被大主教安排事不在，今天主教被请走，他照常去接蒂亚，却在前往祷告室前被拦住。 会来神殿的人大多都虔诚地信奉贝加尔神，也很爱戴圣女，或许她们拦下他只是有些疑惑。 团长大人这方面很少根筋。 就连受到牵连的副官也不得不感叹。 他们就在人群中被迫回答好多天气好不好，神殿作息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好一阵子。 终于，副官眼尖看见前来的蒂亚。 她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容，温柔堪比贝加尔神本人般的圣洁，和善地微笑着走向他们。 “圣女大人！”巴尔托激动招手。 索尔在他前面，从缝隙中离开人群，径直来到了蒂亚身前。 “圣女大人，我来迟了。” “没有。”蒂亚微笑：） 蒂亚：你没来迟，你是不该出来。 她准备开口打个招呼或者说些什么。 结果便听见身后有一个陌生男声道。 “圣女大人？” 蒂亚回头—— 男人一身浅金色铠甲，胸口的羽毛勋章熠熠生辉，昭示着他皇家骑士团骑士的身份。清爽的深蓝色短发，双眸无害似小鹿，长相十分贵气，很帅气的绅士。 他朝蒂亚鞠躬，向蒂亚身后的恶索尔点头。 第173章 大主教就站在他身后。 皇室的人要进入神殿，是需要提前通知大主教的。 大主教早时显然是被这位青年叫了去。 “你好。”蒂亚轻点头礼貌回应。 “在下皇家骑士团团长斯凯伊，很荣幸今天居然能这么巧遇见圣女大人。” “圣女大人真如传闻那般高洁美丽，不愧是神的使者。” 斯凯伊摘下手套，“请问您可否允许在行吻手礼，这将会是我莫大的荣幸。” 即便再怎么觉得第一次见面就行吻手礼有些冒昧，蒂亚想着是皇宫的人便生出了手。 在对手将要触碰到她的瞬间，她被另一只大掌包裹住无法动弹。 索尔：“抱歉阁下，神殿不像你们皇宫，像圣女大人行吻手礼是一件很冒犯的事。” 他没久牵，在拉下蒂亚的手后便将她送了开。 斯凯伊有些错愕，随后尴尬道：“是吗？抱歉我第一次见到圣女内心很澎湃，有些忘了分寸，希望圣女大人见谅。” 蒂亚摇头。 在与青年寒暄几句后，对方便以回宫复命为理由离开。 她看了眼一直站在身后的索尔，总觉得刚刚好像有些生气，但好像气焰一下就没了。 她气什么来着？ 索尔没有回应蒂亚疑惑的眼神，淡定自若的站在她身旁。 只有站在两人身后控制秩序的巴尔托汗颜。 团长大人貌似你离圣女的距离更加冒昧吧！ 第139章 治疗失眠的一百种办法3第三次哄睡…… 开放日过后，蒂亚生活依旧，睡眠在新故事书的催眠下有所改善，可效用没持续多久，蒂亚便免疫了。 索尔继续找寻能把蒂亚哄睡着的办法，好几个晚上他险些因比蒂亚提前感受到困意，宿在蒂亚房间。 要真是如此，可得闹成大祸。 下一次的开放日，孤儿院的女工带孩子们到神殿祈祷。 一群只有人膝盖高的小不点蜂拥而至，活泼又有些调皮，打破了神殿的安宁。 蒂亚身上总有种神奇的力量，让人不自觉想亲昵，这些孩子便是，祷告完就央求神官要去见圣女。 蒂亚欣然同孩子们见面。 守护蒂亚的圣骑士们也在，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成年男子化身奶爸被孩子们缠不停，不过因为是在神殿，孩子们但凡有越矩的行为女工们都会赶紧阻止。 偶尔也会有难缠的，有小朋友想骑在骑士头上玩，不给就又哭又闹，女工管教也不成，直到蒂亚出手再调皮的孩子也被降服。 与这帮捣蛋鬼接触最多的女工都不由得感叹。 是上次那位给索尔提供读物的女工，和索尔说过几句话，这次便顺道聊了起来。 女工：“索尔团长，那些故事书可有用？” 尽管只管用了一阵，索尔依旧点头，“多谢。” 女工笑了笑，“能帮上忙就好，索尔团长您看。” “圣女大人一定会是为出色的妻子。” 只是随口攀谈，在他们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已是常态，即便是圣女在任期结束后也是免不了婚配的，男人追求荣耀攻击，而女人更追求相夫教子。 可下一秒，索尔眉头皱起，特意放柔和的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声音严肃认真。 “无论嫁不嫁人，蒂亚圣女都是毋庸置疑的优秀。”是最美好的存在。 女工吃惊，在她看来明明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谈话，却不知在哪一点惹到了团长。 不过即便不解，某些话语中藏着的情愫还是能感受到的。 于是女工调侃，“看来索尔团长很珍视圣女大人。” 索尔没有动作，可肉眼可见面上表情柔和了许多，似是眼里出现了很美好的东西，便如沐春风所有的锐气都被洗了去。 “尼尔大陆的每一位百姓都很珍视圣女。” 他话语平淡，言之有理，可就是能让人品出点什么。 这让女工心底暗暗激动。 生人勿近的团长大人，原来也有这么不理坦率的一面，恐怕刚才那个问题，要是圣女大人在场他又回另有说辞吧。 总是感情藏得好好的。 女工笑了笑，将场地留给索尔接着“守护”蒂亚，去看管其他孩子。 在周五没有注意索尔的人后，他沉了沉肩，胸口里呼出一口气。 妻子吗...... 蒂亚很美好，每个方面都很优秀，如果此生能娶到她为妻子，将会是莫大的荣幸。 心脏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膨胀，他并不认可女工关于蒂亚会是个好妻子的言论，因为她首先是她自己。 但是，提到蒂亚可能成为妻子，他就不自主开始幻想，从圣洁的白色婚纱、神殿的礼歌想到每日都能见到束起头发的蒂亚，并亲手为她解开发髻，再想到，想今日这么好的日子，葱绿的草坪上，她用恬静的笑凝望着他。 - 蒂亚给一位小朋友梳辫子，手上没有头花她便用花朵代替，回看周围不见那个一直守着她的身影，而是副团长巴尔托。 “巴尔托，索尔呢？” 巴尔托挺直身体，“报告圣女大人，团长他有事暂时离开，现由我替他守护您。” 蒂亚点头，并没有对索尔的擅离职守感到布满，就是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事值得他在孤儿院孩童还没走，她也还在忙时离开岗位。 * 不是什么特别的事，索尔只是感到浑身燥热特意回圣骑士专用的净身澡堂洗了下早。 冰凉的圣泉水浇灌他的发顶，冷意袭来用处却不大。 索尔只能边打沐浴液边想写其他的专一注意。 终于洗了一个小时，洗完也冷静下来。 闻着好像换了配方的沐浴液，灵感从他脑海里迸发出来。 当晚。 蒂亚在洗澡时，就发现了来自索尔的灵感。 和往日沐浴香氛不同的味道，更确切的来说和安神香有异曲同工之妙。 对安神香已经免疫了的蒂亚，用起来没什么感受，只是正常的洗了个热水澡。 出来时索尔已经拿起故事书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等她上床。 不知为何，蒂亚总觉得在他严肃的动作下看到了一些...... 期待？ 索尔：“希望圣女大人今晚好眠。” “嗯。” 蒂亚：希望你也好眠。 她越过索尔身旁，安神香的花草气息迎面而来，瞬间攻占了整片空间，明明香气很温和，却霸道地不留余地。 动作间微风拂过也久久不能将其带走。 索尔鼻翼无法察觉的弧度微微翕动，喉结滚了滚。 好像着急找神官调配的沐浴液，有些过头了。 他若无其事将自己领口的扣子松了开，准备哄蒂亚睡觉。 没等他开口，迎面便扑来了一道身影。 蒂亚的身体凑近，只穿了吊带内衬，没有披睡衣外套的她，脖颈上的肌肤细腻诱人，泛着被蒸汽氲红的印迹，馨香穿透了索尔身上每一处毛孔。 他想向前。 不，他应该向后撤。 “别动。” 索尔不敢动。 不等他反应，蒂亚又往前凑了凑，凑到他解开的衣领扣子处，离喉结不过两厘米距离。 索尔能清晰的看到她脸上雪白透明的毳毛，数清楚她动人的眼睛上长了多少根睫毛。 怎么能有人能长得这般美丽？俯视视角下的鼻梁也很挺巧精致，肌肤白皙如玉，唇珠红滟微微抿起。 比莓果可口，想吞。咽。 “明天换这个吧，比起安神香，我觉得你身上的味道更能让我入睡。” 蒂亚淡定一言，说完也不管这句话能让一个男人多么疯狂，转身便将自己卷进了被子里。 经历此，索尔没心思接着讲睡前故事了。 他拳头攥紧，放在膝盖上，努力用呼吸一直要溢出的心脏，却因周围的空气早已被蒂亚的气息占领，每交换一口都是折磨。 他努力让自己嗓音听起来不那么沙哑，“好。” 说完逃跑似的离开房间。 蒂亚背对着，埋在枕间的脸唇角扬了扬。 今晚，一夜好眠。 第140章 治疗失眠的一百种办法4第四次哄睡…… 那天后索尔并没有给蒂亚带去新的香氛，只是每晚蒂亚都能感觉到，他身沐浴过的清爽感。 每日训练得满头大汗，晚上到她房间前总是会提前净身。 这点小巧思蒂亚看破却并没有说破，她只是睡朝的方向离椅子近了些，以往只能听到索尔翻书的和念读的声音，现在能察觉到他呼吸节奏的快慢，跟话语停顿时骤然的换气声。 蒂亚算是又睡了一段时间的安稳觉，与索尔之间气氛越来越微妙。 直到，皇宫的人来访。 北方的魔兽问题日益严重，百姓民不聊生，次此宫里来人是请求和神殿合作一同讨伐魔兽。 第174章 神殿代表贝加尔的意志，大陆灾祸神殿出征义不容辞，大主教随即派了一行神官和圣骑士前往，索尔身为团长理所应当在征战的队伍中。 蒂亚闷闷不乐，可她知道索尔必须去。 * 晚上，蒂亚和索尔像以往一样，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僵持着等对方先开口说什么。 蒂亚不愿做先开口的那一位，于是她就跟索尔耗着。 那双绿色的眸子也不看别的地方，就是半蒙在被子里，一脸可怜巴巴要被抛弃的模样。 索尔：...... 别再这样看他了好不好。 索尔：“圣女大人，关于讨伐北方魔族的事......” 蒂亚坐了起来满脸认真听他说。 “两件事，备战期间我不能再来您这里了，不会有其他人代替我。” “为什么没有其他人？”蒂亚问这话是想知道没有安排其他人是索尔自己的想法还是大主教的安排。 可这句话落在索尔耳里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索尔：晚上还是离不开人吗？： “圣女大人要是想，我会请主教安排一位女性神官前来陪您。” 蒂亚身体前倾，“不是这个意思。”她不需要其他人，“为什么是女性神官？” 索尔：“......” 索尔的视线紧盯着蒂亚，她披散的金色长发虽有些凌乱，搭在肩膀上，有一缕因为肌肤过于细腻光滑甚至在他面前滑到了胸前。吊带睡裙没有外套，比那日穿出去训练场的还要少，显得她更加单薄，月光倾落，偏偏还有双仍谁看了都留恋的眼睛。 就连上次那个什么皇家骑士团团长，只是见了她一眼就来献殷勤。 为什么是女性神官呢？ 索尔捏了捏眉心，“圣女大人是毫无防备心的人，女性神官能最大保证您的安全。” 蒂亚哑然，“你也很安全。” 不能再继续了，先不管是不是索尔想的不给她安排人，现在一旦这次应下女官，今后恐怕以他的性子都会是那名女官来陪她。 “我不需要......” “我不安全圣女大人。” 索尔的话无非是在两人之间的窗户纸上用手指轻戳，虽没戳破，却比直接的话更加露骨。 蒂亚一惊，很识相地没再追问为什么，她不想索尔便不会找其他人，心里甜滋滋像失去心爱棉花娃娃的孩童忽然被喂了口蜜，甜蜜溢过苦涩，回味也很美好。 空气凝固了半晌。 蒂亚喃喃开口：“你说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索尔沉下肩，抬手解开领扣，动作间因为今天穿的衣服有些不配合，他还扯了扯。 蒂亚承认有一瞬她在想对不起贝加尔神的事情。 索尔并没有做什么，他只是从脖子上摘了条银色项链放在蒂亚手上。 项链上栓了一块水晶，还带有索尔的体温以及...... “您要是实在睡不着，就用这个。” 蒂亚将项链放在胸口，一股熟悉好闻的味道袭来，刚好是能覆盖住她呼吸的范围。 “这是香石，麻烦神官制作的。” 蒂亚很喜欢，“谢谢。” “可以帮我戴上吗？” 索尔接过项链，从她前面绕过。 许是刚才的坦言并没有引起蒂亚的抗拒，索尔在她颈间气息的诱。惑下，在香石上留下一吻。 “等我回来。” * 出征前，蒂亚给所有的骑士都施加了祝福，保佑他们在战场上免去一次致命伤。 神圣光晕从太阳洒落，照在圣坛上，一身白裙的少女带着金制花环起舞，翩若惊鸿，她手脚上清脆的银铃声响，一步一舞间都代表贝加尔神的祝福。 三组队伍，一组纯白圣衣，一组银色轻甲，一组金色铠甲，在接受神的祝福后光芒万丈。 百姓为出征的骑士欢呼，皇家骑士团在众人的簇拥下领头在前，接着是神官队伍和圣骑士队伍。 一排排队伍离去，马上中央广场的人群就要清空时，方才神圣的少女忽然赤脚踏下圣坛，奔向银色队伍。 接住她的不是其他，正是圣骑士团前端的团长。 百姓的注意力都被皇家骑士团光辉耀眼的形象吸引走，除了神殿的众位，没人注意到他们拥抱在一起的身影。 “平安回到我身边，这不是贝加尔神的祝福，是蒂亚的祝福。” 索尔单手抱住了蒂亚的腰，让她能够轻松够住他的脖颈，洁白的双脚垫在他的军靴上，不沾染一点地上的灰尘。 他埋头在她颈间，闻到了属于他的气息。 神殿的诸位都瞪大了眼。 巴尔托给第一次见这场面的人示意禁声，虽然他也被吓个不行。 众人只能埋头苦忍。 他们圣女大人什么时候被团长拐跑的！！！！ 出征队伍全部离去，广场高台处，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少女揭开帽子，端庄贵气的脸庞嘴角带笑如太阳般闪耀。她手上那对满是宝石的镯子，象征着尼尔大陆最高的皇权—— 皇女蜜莉恩杰拉德。 “是什么事情让皇女殿下如此愉悦。” 身着长袍的长发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半框眼镜。 蜜莉恩：“一件趣事。” 她望向台下被神官保护起来的赤足少女。 “或许，我找到钥匙了。” * 魔物讨伐战争过去两年，这两年期间捷报不断，每一次都是顺利击退魔物的消息，可是讨伐队伍的归期却迟迟未定。 好不容易等来队伍凯旋，伴随着的确是噩耗—— 圣骑士团团长命悬一线，重伤昏迷。 噩耗重击了在神殿的人和蒂亚，大家都知道蒂亚的祝福是不可破的，意味着索尔在经历一次死亡危机后再次遇险。 事情得危险到哪去，才能让削魔兽像切水果一样简单的他生命垂危。 怀疑、猜测接连不断。 神官们不会在蒂亚面前说，可耐不住开放日前来祷告的百姓。 「听说皇室动手了，在骑士们放下警惕时候找人刺伤了圣骑士团的团长。」 「可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么没品的事情，明明团长大人为了讨伐魔物付出很多，他是英雄。」 「削弱神殿吧，你想想，圣骑士团的突出，不就显得皇家骑士团那群都是精装花瓶吗？」 「花里胡哨没一点用处。」 「这不是实话吗？皇家骑士团去的可都是些贵族子弟，他们除了保护那些锦衣玉食的皇族，鞍前马后，还会做什么？」 「恐怕都是躲在圣骑士团身后吧。」 会这样说的，基本都是神殿的信奉者。而来自贵族的小姐，则说法与之不同，此次参战队伍也有她们的未婚夫或家人。 「皇家骑士团也有有实力的人在，我兄长前段时间来信说索尔团长是为了救人才受伤的。」 「救人？团长真伟大。」 「那可不，说是救了公主殿下的一位亲信。」 「天哪！那公主殿下的性格岂不会对团长......」 「咳咳。」 许是见蒂亚在旁边，有人提醒声音也压低了许多。 「神殿不要讨论圣骑士的事情比较好，不能脏了我们圣女大人的耳朵。」 「话说回来，要是因为这件事公主看上索尔团长了......」 「很有可能，索尔团长那样的男人不可多得。」 「不论他个人实力和出色的外貌，就他是神殿圣骑士这点，就足够成为公主殿下想接触的原因了。」 「如果她把索尔大人接去皇宫治疗，恐怕离婚期就不远了吧？」 「公主对皇位势在必得，要是拿下神殿，我父亲......」 ...... 后面就是些中立派的倒戈言论。 各种传闻如潮般涌来，蒂亚就算不想听也听进去了些，但比起言论中一些不切实际的爱情八卦，她更认为这一场设计好的阴谋。 有人盯上了神殿，索尔是那个倒霉的突破口。 * 又过了一个月，大军凯旋，圣骑士团团长昏迷至今未醒的消息被封锁，巴尔托代替他带领圣骑士队伍游行，而索尔被人秘密带往皇宫。 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满身是伤的男人与周围气场格格不入，即便他昏迷着，神圣之力依旧萦绕周身，甚至在霸道地驱赶任何靠近的人。 “公主殿下，请责罚我，因为我的疏忽让索尔大人被赤龙攻击。” 斯凯伊摘下头盔，身上伤势并不比索尔少，单膝跪在公主面前。 蜜莉恩轻笑，一双眼冷冷的望向病床上的男人，“怎么会怪你呢斯凯伊？你是可帮了我大忙。” 这下连怎么接触圣骑士团长也不用想了。 斯凯伊依旧认为对不起索尔，甚至察觉索尔和蒂亚关系的他还愧疚，认为自己对不起蒂亚。 要不是蒂亚的祝福他不会活到今天，要不是他，索尔也不会落入公主手里。 第175章 蜜莉恩公主对于她想要的东西一向势在必得。 “殿下！臣认为应该将索尔团长送回神殿治疗！”斯凯伊豁出头做反抗。 “萨利，带斯凯伊下去疗伤。”蜜莉恩的语气冷漠。 “是，殿下。”书记官萨利听命后立即执行。 斯凯伊还想挽回久久不知怎么办，他没在说话但也不愿出去，萨利也没有强制将人带走。 “医生，索尔团长现在情况如何？”蜜莉恩没管身后，询问道。 医生唯唯诺诺，“禀告殿下，臣的医术无法帮助阁下，他身上有神圣之力保护，在逐渐治愈，外部仍何干预都会被排斥。” 他就连做个检查都差点被神圣之力给伤了，不得不说这位圣骑士不是一般强大。 蜜莉恩单手托住下巴，脸上写满玩味。 蜜莉恩：圣女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 蜜莉恩：“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医生冷汗直冒，生怕引起公主的不满。 蜜莉恩：“对外就说是你治好的索尔明白吗？” “是.....殿下。”点头后，医生提起箱子就离开房间。 斯凯伊听到对话，推测到了蜜莉恩的意图。 他不能让索尔背上这个虚假的人情。 即便冒着背叛杀头的风险，他也要坚持正义。 然而事与愿违，索尔迟迟未醒过。 关于公主亲身照料圣骑士团长的传闻在社交界传开，斯凯伊别无他法只能私下写信送到神殿。 — 「圣女大人： 贵安！ 很荣幸能与您沟通，我是皇家骑士团团长斯凯伊，我们曾有一面之缘不知您是否记得。 我写信来的目的是为了告诉您索尔团长的情况，说来愧疚，索尔团长是因为救我被赤龙所伤，可我却没办法帮他从流言里摆脱。 现在外界传的关于公主大人贴身照料索尔大人救了他一命的事情全是传言，都是公主大人捏造的，她想借索尔大人拉拢神殿，具体我并不清楚，但请您不要误会索尔团长，他是真的心系于您，在北部的时候我们曾把酒言欢，他喝醉后扬言要把北部的雪带给你，说雪和圣洁的您一样，说从没见过雪您一定会很开心，酒醒后骑士们无数次嘲笑他，他都不为所动，一次次肯定对你的忠诚。告诉您这些是一是想请您一定要相信索尔团长，二是提防公主，因为索尔大人迟迟未醒，在下没找到机会告知他，只能先将情况告知于您，说出这些事情我已和皇家的想法背道而驰，会被钉上叛徒的标签，但我不后悔，我不愿有愧恩人。以上。 愿贝加尔神祝福您，圣女大人。 斯凯伊敬上」 信件由大主教亲手交给了蒂亚。他没有窥探隐私的想法，但见蒂亚看到信件的神情从担忧到喜悦再到愁上眉梢一变再变，不由得也提上心。 大主教：“蒂亚，你作何打算？” 蒂亚收起信件，眼中闪烁星光，对大主教提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请求，“主教，我想恳请以您的名义派神殿代表前往皇宫。” 第141章 治疗失眠的一百种办法5没哄睡 令人意想不到的状况。 雌性赤龙被抓时雄性赤龙忽然暴走，不顾及身上的伤势，朝骑士队伍冲来。 神官的护盾没来得及加持，皇家骑士团犹如战场上的把子一般脆弱，赤龙一个展翅就能将他们击飞几十米远。 有神圣之力护体的圣骑士能抵挡一二，但暴乱下抵挡不住豁出命的这个大家伙。 离雌性赤龙最近的人最为危险。 斯凯伊便是其中之一，他刚检查到雌性赤龙有异样，便见雄性赤龙朝他冲了过来。 高山一样的猛兽，冲击力之大难以想象，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无处可逃。 周围都是骑士们的呼喊声，叫他当心。 可是来不及了，他来不及反应。 就在这绝望之迹，一袭银装飞驰而来，挡在了他身前。 如太阳般耀眼的光辉夺去他所有视线，预想中的剧烈疼痛没有袭来，他知道他得救了。 而面前倒下去的是带领全军讨伐魔兽的圣骑士团长。 以实力赢得全部人钦佩服从的男人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与他一同倒地的还有那只雄性赤龙。 雌性赤龙痛苦悲鸣，被人下麻药送离了北部。 索尔也被神官抬去抢救。 斯凯伊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刻是索尔给了他生的机会。 * 剧烈疼痛席卷全身，挡住赤龙攻击时索尔并没有想很多。 他之前还在讨厌斯凯伊与蒂亚如此轻浮的交流，此刻他只为救一条，不，围在赤龙身边数位骑士的生命。 身后换做是谁他都会这样做，他们有父母，有妻子，甚至有孩子，他不一样—— 他是孤儿，不知身份出身在这片大陆，从小被主教收养成了神殿的小神侍，从神侍走到见习骑士再到骑士，最后是圣骑士团团长他经历了太多。一路登高都是一个人走来，没有牵绊...... 真的没有吗？ 少女那双绿色灵动的眼睛出现在脑海里，笑着对他说的那句“平安回到我身边”犹如铅锭砸在心湖。 他鲁莽了...... 以生命护住全部人的信念崩塌。 在最后一刻他用尽全部的神圣之力保护自己。 他不能死，有人等他。 在力量不够抵挡赤龙的攻击时，他感受到仿佛有一双温暖纤细的手拥抱住他。 不是贝加尔神的祝福，是蒂亚的祝福。 她的力量在危急关头救了他。 与昏沉的意识做搏斗，身体如同灌满铅没法动弹，好在大脑留有意识，索尔能清楚地听到周围的一切，斯凯伊的忏悔和皇室那位公主的阴谋。 他不能这样耗下去，蒂亚在等他回去。 贝加尔神身为圣骑士守护尼尔大陆的职责他尽了，今后他只想守护蒂亚。 蒂亚...... 刺目的白光挤入眼帘，眼上沉重的卷帘可以透进来光。 有声音在轻柔的呼唤着索尔。 好温暖，讲他焦躁的毛发全部抚平。 “索尔......” 是切身的呼喊。 眼前出现一道模糊的身影，那道身影纤薄地仿佛能透过光照。 渐渐地身影清晰。 “索尔！” 看清来人的时候索尔的力气像积攒了许久，猛的坐起身，将面前的小人拥入怀。 头发长长了，凝脂玉般的肌肤从不长黑眼圈所以看不出对方有没有睡好，骨架比想象中的单薄，像是没好好吃饭，颈间淡淡的香气，他从她的气息里隐约闻到了属于他的味道。 “痒，索尔你别这样。” 索尔没管蒂亚怎么挣扎，他又抱紧了些。 蒂亚挣扎半天无效后最终选择放弃，抬手回抱住他。 “这么有力气看来你是完全康复了。” “可以松松吗？巴尔托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蒂亚失笑，索尔留恋了半天才松开手。 宫中这间单独收拾出来用作索尔休息室的房间只有斯凯伊、巴尔托和医生，各个眼睛不知道放哪。 空气陷入一瞬尴尬。 斯凯伊轻咳一声，“劳烦医生再替索尔团长检查一下。” 医生才在慌忙中找回自我，“好，好的。” 一顿检查过后。 “索尔团长恢复的很好。” 医生为圣女的力量感到震惊，原本索尔自我恢复要数月之久，圣女殿下用神力便让他在顷刻间恢复，当真是强大。 作为医官他不该揣摩皇家的意思，但此刻，他好像知道，为何蜜莉恩公主即便在社交界名声败坏也要笼络索尔团长的目的在哪了。 蒂亚莞尔一笑，“医官大人，请问我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医官立马摆手，“不，不，没有，小官第一次见圣女大人一时有些激动，多有冒犯还望原谅。” 蒂亚：“没事，医官大人不必拘谨，我们神殿次此次前来是友好拜访诸位的。公主殿下也说了既然来了就是朋友。” 医官：“是是是，小官先去禀报公主索尔团长醒了。” 说完医官就要起身离去。 蒂亚望了眼门口，“不用了，我们的目的既已达成也是时候回去，没有要是神殿的人不能在外久留，今日我们便会折返。” 医官：“这......” 怎么这位圣女好像不像外表上看上去这么温柔。 “还有，麻烦斯凯伊阁下，帮我带句话给公主，说......”蒂亚停顿故作思考，“就说，多谢公主殿下对我们团长大人的关照，给殿下声誉带来不好的影响真是抱歉，神殿已经治疗好了团长，就不再叨扰了，还希望别人不要误会心怀大义的公主殿下。” 对，没有贴身照顾只有礼貌关照，人是我们自己医治的，并不想在皇宫久留，谢邀，婉拒。 “对了还有这封信也请交给公主殿下。” 第176章 蒂亚让斯凯伊传话，无疑是将他整个人与神殿摘干净，不让蜜莉恩怀疑他，保住了斯凯伊皇家骑士团团长的位置。 斯凯伊望向蒂亚的眼神惊奇，充满感恩。 感谢贝加尔神赐予百姓这么一个善良的圣女。 “圣女大人......” “我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回。” 索尔不知在何时起身，直直站在了蒂亚身后，气势强劲。 蒂亚眯着眼笑了笑，“现在。” * 趴在房间外面的女仆将偷听到的内容一字不落的传给了蜜莉恩。 她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红茶险些撒了出来。 没想到蒂亚是这个性格，怎么说走就走...... 没有人质了这可不好办。 她正拧眉，斯凯伊便来了。 看见女仆，他便知道公主已经知晓了蒂亚让他口头传达的内容。 不过作为皇家骑士，有些基本的规则他要遵守。 斯凯伊装作不知，把话复述了一遍，并把蒂亚的信交给蜜莉恩。 蜜莉恩接过，用拆信刀打开。 娟秀的字体铺在纸张正中间，带着淡淡的鼠尾草香，安神，令人未阅之而先悦。 她拧起的眉头刚放松，又因为接下来的字重新折起，伴随着脸颊燥热。 「尊敬的公主殿下： 贵安！ 我很高兴能认识像您这样可爱的人，其实解决你现在问题的办法或许并不难，与其绞尽脑汁拐弯抹角不如尝试坦率一点，神殿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蒂亚 注：想和我做朋友也是可以的，就不要牵扯无辜的索尔团长了。」 蒂亚说对了，蜜莉恩确实是想认识她，不到成为朋友的地步，只是想利用神殿除了大主教外另一位有话语权的人，助她掌握神殿，成为超越她哥哥的皇位继承者，让皇帝无话可说。 蜜莉恩拐弯抹角先接触守护在蒂亚身边最近的人，拿下亲信再拿下正主，为此她不惜自毁在社交界的声誉，让贵族们都以为她和圣骑士有什么。 被蒂亚这么直白的指出有些害臊，她也是没想到圣女会是这样的性格！一言不合就带神官刹来皇宫，随手甩了几个祝福给病重的皇帝让他多活几年。要早知道她就邀请她进宫和下午茶了！ 还好蒂亚的话给了她回旋的余地。 “斯凯伊。” “在。” “你和我的侍女书记官开放日时去神殿和大主教约定拜访，嘉莲，你到时候和贵族小姐们澄清传闻。” 思索了下觉得不够，可不能有辱她公主威严，于是蜜莉恩补充到，“说公主殿下会选择与之地位相匹的贵族子弟联姻，不会看上毫无身份可言的圣骑士，与神殿交好靠的是真诚而非姻亲关系。” 嘉莲，也就是刚才偷听的那位侍女点头应下。 蜜莉恩挥手让几人下去，斯凯伊看见她后面又看了一眼信，仿佛被里面某些字眼给烫到，脸颊又红了。 没等他眨眼确认，萨利就关上了门。 斯凯伊：“殿下的反应怎么回事？” 他有些不明白，蜜莉恩不是那种从小心狠手辣，容不下人武逆，看上的东西一定要得到的任性公主吗？ 萨利撇了他一眼，镜片在他鼻梁上映出光泽，金色边框下，是一双暗流涌动的眸子。 “你才任职没多久，还不了解蜜莉恩公主。” “那么......” “她生在皇宫这种勾心斗角的环境，小心惯了，内心其实很纯粹。” “所以说？”答案在嘴边斯凯伊不愿相信。 “有的事情不说开对你我都好。” 斯凯伊认为自己还是太年轻。 “萨利！！！！”一声亲昵的，命令又带有撒娇语气的呼喊声，很明显来自于蜜莉恩。 “公主叫我，不能和你们一起离开了。” 萨利扶了扶眼镜，重新开门进入。 斯凯伊：他怎么感觉萨利的表情有些...... * 不知道自己的话给公主带来了多大冲击，蒂亚一行人用传送阵很快便回到了神殿。 一路上她都没同索尔再有说话，仿佛因为冷静下来更不好面对彼此一样。 去同大主教禀告完就各自回房间了。 入夜才见到换洗整洁的索尔。 他依旧坐在椅子上准备哄蒂亚睡觉，只是这次他没有拿书。 “圣女......” “叫我蒂亚。”别再继续这个听起来没有温度的称呼。 “蒂亚......”在背后偷练了很多次，但初次开口还是很紧张，索尔的唇舌说出蒂亚名字时都是麻麻的，“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蒂亚想装傻，看见索尔阴郁的表前后还是坦言，“蜜莉恩吗？其实听到关于你们那些传闻到时候我还是很生气的。” 索尔的表情明显拨开云雾。 看得蒂亚有些局促，“但是很快就想通，她所做出的不是打压神殿，那便只是为了巩固权力想拉拢神殿而已，在皇家成长的孩子勾心斗角惯了，谈到稳固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益勾稽，债权人和债务人，或者姻亲，总之从你下手是个不会赔本的买卖。” 索尔凝望着蒂亚，这颗漂亮的脑袋里原来还装了这么些东西。 蒂亚捋了捋头发，忽略滚烫的视线，“想通过你接触我也好，直接利用你也罢，我只是提供给了她一个新的合作方式。能想到拉拢神殿而不是在北部就把神殿核心力量给毁了的人，本质是善良的，她一定会接受，经管有些变扭。” 索尔投来的赞许目光化作水，像要把蒂亚给淹没一样。 她没忍住嗔道：“别说这个了！说说你，怎么受伤的？” 蒂亚的语气有些怒意，虽然很高兴索尔能险象环生，但她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第二次遭遇生死危机。 索尔老实将当时发生的告诉了蒂亚，却隐瞒了他当时心里所想。 蒂亚听后沉默，看起来并不开心：“如果你告诉我你没有想过自己也有人关心惦记，我会把你赶出去。” 索尔哑然，“我......” 蒂亚把这过长的停顿当作了默认，心中的怒意盖过了索尔回来的喜悦。 好像她的付出、等待、情感再过真挚对方却没有感受到。 他对她喜欢，她感受到了，他却下意识屏蔽她的。 “滚。” 蒂亚朝索尔扔出枕头，被子，床单。 配合上手脚，将他狼狈地赶了出去。 气氛急转直下，弄得不仅当事人，连看守的侍者也猝不及防。 索尔只是后悔，但好像现在回去解释属实是迟了，他只能另作打算好解开蒂亚对他的误会。 “索尔团长，圣女大人她？”侍从试探着询问。 索尔：“生气了。” 留下这句话，索尔将新的安神香交给侍者后离开。 侍者不置可否。 但是，神殿很快便传出了圣女和团长吵架的传闻...... 第142章 治疗失眠的一百种办法6一起失眠…… 晨间训练场。 巴尔托累得大汗淋漓，凌晨起来到现在已经训练了三个钟头，要是往日他该准备训练骑士了，但今天，团长不说解散那便继续。 最近关于团长和圣女大人吵架的传闻，期初他不以为然，现在看是真的。 巴尔托再一次倒地后，无语望天，“兄弟，要不说一下你为什么事愁，这么练下去等不到那群小子来你就得换一个副团长了。” 索尔收起剑，透过汗水打湿的发丝，一双锐利的眼睛下一片阴翳，沉声道：“没什么。” 他拿起毛巾擦干汗：“准你早上休假，训练我来带。” 巴尔托：“是！谢团长！” 没什么，你看他信吗？ 但还留在这当训练机器的是傻瓜，巴尔托忽然感觉自己又有力气了，脚底抹油开溜。 索尔没理会，趁着人没来又做了几组引体向上。 — 巴尔托本想回宿舍简单收拾，享受短暂的休假，没曾想回去的路上，遇见刚好准备去祷告室的蒂亚。 蒂亚的表情算不算高兴，也比索尔看上去柔和的多。 他迎面行礼。 蒂亚，“副团长吗？” 巴尔托惊讶，想不到除了团长以外，还有骑士能让蒂亚记住。 “是的，在下巴尔托。”他微微颔首，礼貌回应。 “方便问一下今天怎么休息的这么早吗？” 蒂亚就只是好奇，绝对没有想打探索尔的意思。 嗯，绝对没有。 巴尔托：“回圣女大人，团长给我特批了半天假期。” 至于这半天假期的由来是什么巴尔托并未说明。 蒂亚：“贝加尔的圣骑士，辛苦了。” 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快到了祷告的时间蒂亚先一步离开。 * 「我听说巴尔托副团今早上是被索尔团长虐待受伤了才特批休假的。」 第177章 「你听谁说的？」 「就每天早上负责清理训练场的伙夫，消息包准确的，索尔团长一天脸色的不是很好。」 「圣女大人也是，总感觉闷闷不乐，往日因为失眠，祷告都是卡着时间点去的，今天却气的特别早。」 「他们最近是因为什么事情吵架？」 「不知道，会不会是关于公主的传闻。」 「公主的事，那可不好说。不过圣女大人不刚带众人把索尔团长接回来吗？如果是真的皇宫怎么会放人。」 「你不懂，男女之间的事情居然是假的，说不准在心里留了根刺，原来我们圣女大人也有如此普通人的一面。」 ...... 侍者们背地里的谈话悄悄进行，有揣着八卦心思的，也有祝福索尔和蒂亚的，谣言愈演愈烈。 「不过这是不是代表索尔团长跟圣女大人的事是板上钉钉的了。」 「那是肯定的，我在神殿工作多年了，几乎是看着索尔团长一步步走来，在圣女大人出现前，这位大人可是从来没有人情味可言。」 「整天和武器混在一起，讨伐魔物经常浑身是血的回来，现在也是会注意整理自己，花心思治疗圣女大人失眠的男人了。」 「变化确实很大，我听侍奉圣女大人的姐妹说索尔大团长每天都给圣女大人念睡前读物到很晚，还有圣女大人现在用的大到床单被套小到沐浴液安神香，都是索尔团长准备的。 注意到了吗？每天圣女大人都会带着那条项链，那也是。」 「那条项链看到了，说是特殊的香石，大神官做了处理那上面的味道永不消失。」 「要我说这和定情信物有什么区别？」 「就是就是！两人吵架肯定只是一时的，说不定好事将近呢？」 有位刚来不久的侍者提到了“好事将近”字眼，引起几人反应。 「怎么了？难道不是吗？」 「索尔团长和圣女大人都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但圣女大人任期还有七年之久，好事是近不了了。」 「七年！？天哪，怎么耗得住。」 「与索尔团长同龄的骑士有的家里都抱孩子了。」 「真的有男人能等设么久吗？」 「这么久怎么了，等不了也配不上圣女大人，说不定这是贝加尔神对圣女追求者的考验。」 所有怀疑声，但是一语中的，一场关于索尔和蒂亚感情的猜测悄然进行。 然而当事人—— * 几日后，蒂亚招待了“屈尊驾临”的公主，索尔在这时候请假外出，也不知是什么事情。 蜜莉恩公主比之前坦率了许多，见到蒂亚整个人虽然依旧端着架子但说话方式很能让蒂亚觉得可爱。 像妹妹一样。 蜜莉恩：“总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来邀请神殿参加皇室举办的狩猎大会。” 蒂亚：“我很荣幸殿下。” 蜜莉恩：“不是特别邀请你的，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无聊，让你们圣骑士也踊跃参加，别让那些轻浮的贵族子弟注意你，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蒂亚笑意从眼角溢出，“这恐怕得问大主教的意思。” 蜜莉恩挺了挺背，蒂亚想要是她有尾巴，此时一定束得很高。 “这你放心，我早就想到了，现在萨利正在去和大主教沟通。” 另一边。 从萨利口中听闻此事的大主教。 “狩猎大会啊，清除山林里的魔物，挺有意思的。”他顿了顿目光偏向另一侧，“你说是吧索尔？” 碰巧外出回来有事找大主教的索尔碰见了萨利和他的谈话，听完全程。 “清除魔物是圣骑士的职责所在。” 大主教依旧弯眸敛笑，“萨利阁下，麻烦您告诉公主殿下，神殿很愿意接受她的邀请参加。” “好的，主教。”萨利告辞。 四下无人，索尔也没道出他来此处的目的。 大主教走到一出高柜前，按下暗格，里面弹出了一件被神力保护着的方形匣子。 “我想有一天圣遗物能代表我最好的祝愿被附上美好的寓意。” 咔哒声响，匣子打开—— 毛呢绒布面上，交缠一对银戒。 第143章 治疗失眠的一百种办法7想哄 很快便到了狩猎大会当日。 今年的狩猎大会与往年都有不同，除了一贯会参加的贵族子弟、皇家骑士团，还多了一批银色轻甲身上散发着神圣气息的年轻人。 他们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昭示着其圣洁的身份—— 圣骑士团。 在如此耀眼夺目的队伍当中，最为受到关注的便是两家骑士团团长及公爵长子。 他们都是参与北部魔物讨伐战争的英雄，最重要的是他们到了适婚年龄且单身。 三人之中的两位在凯旋而归时游行大街受尽百姓们的膜拜。 余剩下的一位则最为神秘。 去神殿祷告，有幸见过他的人都说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他更绝妙的男子，外貌气质出众能力强悍，神力更是骑士团之最，在神殿之中也是仅次于圣女的存在。 这位男子前不久卷入了与公主的绯闻，即便是蜜莉恩已经站出来澄清，也有部分人当这是郎有情妾无意，毕竟他也是这三人里面所以没有身份背景的平民。 狩猎大会每年的传统就是将狩到的猎物献给心仪的女性以表忠诚，众人都翘首以盼，他会不会把这次狩猎到的魔物献给公主？给这场绯闻画一段句号。 贵族家族则想的更多因为皇宫里皇女与皇子的王位之争要选择正确的队伍。王位之争战错的一方等待着的是毁灭，两方实力不相上下，要想更有夺储的实力，就必须解决皇帝的心头之患——神殿。 很显然现如今是公主势头大了。 由是，对于这次参加狩猎的贵族子弟们来说，获得蜜莉恩的青睐颇为重要。 他们需要超过那名潜在的强悍竞争对手，这是家族的决定，也是一场踩在剑锋上的豪赌，一个个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蒂亚坐在蜜莉恩专设的看台上，默然的望着他们，周围投来的目光尤为扎眼，她是以蜜莉恩贵客的身份受邀请参与狩猎大会的，生活在神殿圣洁又强大的圣女众人都尤为好奇。 但更多关注是因为，这位圣女穿着简单的坎肩长裙，头上也是神殿专供的金色头冠，没有什么全国最佳设计师设计的高贵礼服，穿着朴素却格外耀眼。 她和她的名字一样，露娜蒂亚，月亮的眼泪，清冷皎洁。 * 「公主身旁坐的就是传闻中的圣女吧，好美。」 「她一出场我就见到了，如果她是位平凡的女性我一定大胆提出交往。」 「和骑士团团长竞争，还要努力做个像样的猎物不给家族蒙尘，我这样身份的小贵族就算了，我想捉到猎物后就将他的心脏献给圣女。」 「你和我想的一样，如果传闻是真的我们都没有胜算，与其去公主那丢人现眼，不如遵从本心将猎物献给心仪的女士。」 有不少在与圣骑士团团长比较后认为自己毫无胜算可言的青年都保有这样的想法，场上还有多家贵族单身女性，这是示爱的好机会。 地位较高的贵族子弟呢？ 也有的依旧遵从家族指意。 一帮人在入场时拼命整理衣冠，让高台上的女士看清，让自己看上去很独特。 有幸获得圣女或公主的一眼脸上笑意洋洋都抑制不住。 就是......得意笑过后，总感觉背后有一股恶寒，像别人拿剑指着脖子一样。 ...... 高台上的视野比蒂亚想的要清，坐在上面她能清楚地看到哪些人是冲着公主来的。 蜜莉恩始终一副淡定如常的模样，似一只高贵端庄的猫。 蜜莉恩：“圣骑士出场了。” 她一提醒，话闭，索尔骑在高壮的白色骏马上率领圣骑士入场。 他今天好像擦亮了铠甲，真的很耀眼...... 蒂亚晃一眼神，和刚好抬眸的索尔对视上。 刚被闪到眼睛的蒂亚立马心虚地低下了头，两人还在冷战，可她还是止不住心动。 注意到蒂亚在躲避的索尔沉肩，微微叹了一口气。 进入候场。 斯凯伊骑着马来到索尔身边礼貌招呼：“索尔团长会将猎物献给心仪的女士吗？” 他这声出乎意料的提问一下激起了在场人的注意。 不过比起献不献给心仪的人这种近乎废话的问题，他们更想知道索尔心仪的那位女士是谁。 索尔只是侧身，调过马头朝向出发点的方向。 意味深长道：“我想我不会成为在场人的竞争对手。” 狩猎大会开始的号角声响起。 城门开，马蹄声不绝。 「什么意思？索尔团长不打算献猎物吗？」 「他和公主殿下的事情就是谣言，公主殿下都亲自澄清了，既没有心仪对象有没有要攀附的对象，那当然是不献的。」 第178章 看台上的人们纷纷猜测。 一传十十传百，逐渐传到蒂亚耳朵里。 蒂亚：倒挺符合他的性格。 时间飞速流逝，城门再度打开时，人流接踵而至。 对呀，还是第一次看那么壮观的场景。 魔物她见过，有外貌乖巧可爱，但攻击力和杀伤力都强的可怕的存在，也有长相丑恶，但是和吉祥物没差别的。 率先回来的人捉到的基本都是些低等魔物。 最开始还没人献礼，直到第一个捉到中等魔物的其实归来，将它献给了他的未婚妻。 场上一场实力的较量宣布开始。 ...... 有了第一名将猎物献给蜜莉恩的选手，接着两位三位，最后看台后方堆积如山。 都是贵族家族选择战队的象征。 蜜莉恩面无表情地接收一些个猎物。 鲜血淋漓、面部狰狞、甚至有些肢体残缺的魔物被她接受的像收个普通首饰一样简单。 蒂亚也是佩服蜜莉恩的淡定。 很少有女生和蒂亚一样，见到魔物能淡定的。 不久后，蒂亚也收到了一名陌生男子送来的魔物。 那人叫她的时候她还很诧异，在听了一长段赞美后，她只是尴尬一笑学着蜜莉恩应付着。 有人开头，她也成为场上获得猎物颇多的人，多到侍者后台清点时惊讶的发现，骑士们送蒂亚的猎物数量远超过了其他人。 要是能像平时一样给个祝福术就好了，蒂亚还是头一回觉得自己像贝加尔神像的摆件一样，木愣愣的。 ...... 第144章 治疗失眠的一百种办法8以血和剑宣…… 归来的参赛者越来越多，狩猎大会后台堆放的猎物也逐渐成山。唯独不见备受瞩目的三人身影。 公爵家的长子跟斯凯伊也就罢了，索尔也迟迟未归让蒂亚不免有些小想法。 又说不和别人竞争，又这么晚还不回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她的表情动作从一开始的正坐眼睛睁得溜圆变成了单手支着下巴兴致恹恹。 蜜莉恩注意到她这点，心里不免打鼓。 难道是狩猎大会太无趣把蒂亚看无聊了？ 她探寻地询问：“蒂亚是觉得无趣吗？” 蒂亚抬眸，“没有，挺好的。”就是某人去的时间太长闹得心烦，“或许来年可以加上比赛时限。”避免骑士们内卷。 重要的是，卷也卷不出花样来，后面回来的几位虽猎到了不错的猎物，但因为某三位迟迟未归的缘故这几位一直不敢献出猎物，最后犹豫半天，才鼓起勇气献给蜜莉恩。 蜜莉恩诧异，因为往年都是这么办的，也从来没有人说过比赛时长这个问题，蒂亚的提议她倒是赞同。 “可以，萨利帮我记上提醒我回去理一份文书给父皇。”她朝从开始就站在一旁听候差遣的萨利招了招手。 就在萨利记录完毕这一刻，终于有一位骑士归来—— 金色盔甲，皇家徽章象征的人属于皇家骑士团。 但如墨般的黑色硬质短发，意味着并不是斯凯伊这位团长。 答案不言而喻，是费尔公爵加的独子，达维斯。 他身后千吨重的怪异魔兽拖在战车上，漆黑一片，隐约看到有重型锁链拴在怪物的头和脚上。 它似在沉睡，又更像是被人驯服后盘身在此。 「还是活的！这个庞然大物公爵是怎么做到的？」 「这片区域最强悍的魔物，我想都不敢想。接下来的两位应该没有能比这个更好的了。」 「费尔公爵成了全场最佳。」 魔物引起了全场观众的哗然。就在众人以为达维斯会像前几年一样将猎物充公时他却尽直走向了蜜莉恩。 “殿下，请允许我将这一片山上最强悍的魔物献给您，宣誓费尔家族的效忠。” 直白的也是坦诚的，他不像其他犹豫不决的家族，在确定战队后便毅然决然将旗投向公主。 没有什么比权力、金钱、地位在贵族之中最高的公爵宣誓对众人更有说服力的了。 达维斯这一举动再让一些还在犹豫的家族更加侵向公主，甚至原本亲皇子一派的都产生动摇。 「天哪，费尔公爵不是向来不站队的吗？还以为这次他会和以往一样捉到魔物给皇家充公用。」 「这次连费尔公爵都选择站队了，看来......」 「要是接下来的两位也选择公主那继承权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我想我需要休书一份给父亲。」 「不急，再观望观望。」 ...... 看台上、骑士休息区一片讨论的稀疏声不断。 蜜莉恩褪下手套，将左手放在了达维斯面前。 蒂亚算是见证了蜜莉恩在这场比赛上最满意的时刻。 人心还在动摇，斯凯伊成为下一个归来的骑士。 他也猎到了黑龙，不过体型比达维斯那一只要大一些。 身为骑士团团长这是他本有的实力。 「天哪，我还是低估团长了。」 「本来费尔公爵献上的魔物就已经够震撼了。斯凯伊团长又列来了一只大一些的。」 「可不就是很强吗，佣兵们花上三年五载的时间都不一定能够攻下的黑龙，这两位光一天时间就拿下了两只，这下就算圣骑士团长再找来一只我也不足为奇了。」 「强的可怕，还好我们早早就献出了，要是落在后面被人记住可得丢多大脸。」 不少人也因为这句话暗自庆幸，没有不自量力的跑去公主面前当显眼包。 一些第一次见蒂亚便心动不已，将魔物献给她的绅士也很庆幸，他们不用与别人比，只要能博得收到礼物的圣女大人一笑就好。 斯凯伊的猎物毫无疑问献给了公主。 众人都在等最后的那位男人。 虽说他已经点明不参与这场竞争，但还是不乏有人好奇，实力之最的骑士能列来什么样的魔物胜过黑龙，又或者就是黑龙。 观众瞩目，一同比赛的骑士也是，慕强着想看看索尔究竟什么实力。 蒂亚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还不来......” 倏然。 轻甲摩擦的声音响起，马蹄阵阵，最后一位参赛选手归来。 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庞然大物紧随其后，一身整洁如新的铠甲，银色长剑配戴在腰侧，要是硬要说和出发前有什么不同，那便是怀里抱着个白色绒布包裹的东西。 小心翼翼像捧着什么珍宝。 「喂喂喂，不会吧，别开玩笑了。」 「那会说不参加也不至于随便捉个东西就来糊弄吧。」 「圣骑士团长原来是这样的风格吗？我还以为他会闪耀四方。」 「我也是......」 看热闹的观众震惊，他们期待一下落空，有些被戏耍的懊恼在。 同样的参赛选手则松了口气。 他是真没打算竞争啊。 而参赛选手中将猎物献给蒂亚的那部分人：不是吧？团长这次真打算和圣女就这么来郊游的？ 那您回来这么晚是怎么个事？ 蒂亚也疑惑，好奇地探身看了看索尔怀里的包裹。 男人大臂一动。 护的死死的。 蒂亚：...... 什么嘛。 结果刚抬眼就看到索尔嘴角带笑的面庞。 干什么干什么？ 就算这几天冷战了，好奇一下还不行？ 下头的蒂亚偏过头准备不在看索尔，随他去吧。 结果人群的熙攘和主角的接近让她不得不再次抬眼。 “圣女大人请允许我将猎物献给您。” 蒂亚下意识起身接过，反应自然而然像极了往日接他送的礼物。 蒂亚：“什么？” 索尔：“打开看看。” 礼物等待她揭开，众人也昂首以盼。 给蒂亚献礼的骑士：他们猎到的魔物不差，但就是觉得哪输了？ 还有，团长大人您不是说不争的吗？？？感情你说的只是不参与的是皇室纷争，但是要争圣女。 好好好，神殿的人争神殿的圣女，理所应当。 向蒂亚献殷勤的男士绞手帕欲哭无泪，对面强劲对手原来是朝着他们来的。 随着蒂亚的动作，绒布一层层打开，晶莹剔透有拳头大小的肥皂泡探出头，它飞起来亲昵地和蒂亚贴了贴脸，没有五官鼻子，但是这个生物看起来就是可爱至极。 竟然有这样可爱的魔物。 不知情的众人已被萌化。 只有深知这是何魔物的骑士，以及从小接受各种教育的公主和其全能书记官认出了它。 蜜莉恩：“你！” 萨利：“殿下！” 蜜莉恩刚想说出一字被萨利止住。 蒂亚和那魔物玩得高兴。 在场人疑惑了。 「有没有人解答那是什么东西？」 第179章 「好可爱啊，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那家伙疯了吗？把巫灵抓来了。”底下有骑士震惊地呼出，点醒所有人。 因为，即便没人见过巫灵，也听过这可怕魔物的存在。 拥有贝加尔神比肩的力量，是贝加尔神创造的，守护自然的魔物，一般不攻击人，但只要惹怒他们，让一个王国毁灭是它们轻轻吐息的事。 他竟然把巫灵带来了！？ 巫灵还和圣女大人很亲热，这难道就是贝加尔神使者的魅力吗？ 又给众人大吃一惊，再一次对神殿的神圣有了质的感受。 爱着整片大陆且被整片大陆所爱的圣女，没人会不心神往之。 ...... 众人还沉浸在索尔带来了巫灵这件事，下一秒便见他单膝跪地在了蒂亚面前，双手将剑举过头顶。 “蒂亚圣女，请允许我以血和剑宣誓，我将以生命誓死效忠于您，神殿圣骑士此生永远守护圣女，至死不渝。” 突如其来的骑士宣言让在场人震惊，并且这位的宣言很特殊，是骑士向爱人忠贞不渝的宣言，也是圣骑士对圣女誓死守护的宣言。 关于公主和索尔的传闻被击碎。 没有人会怀疑为了圣女殿下找寻巫灵的这位说的是假话。 因为巫灵厌恶谎言，会惩罚每一个在它面前说谎的人。 灵魂上的诅咒。 「天哪？这是求婚吗？」 「是求婚吧，因为圣女卸任前必须是纯洁之身，所以他们不能......」 「救命啊啊啊啊，我为什么会相信宫里传来的八卦。」 「我早就说了是谣言，蒂亚圣女和公主交好，重伤的索尔团长还是蒂亚圣女亲自去宫里接回来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原来他的不竞争是这个意思！人家目标至始至终就一个！」 ...... 看热闹的一群人惊了，蜜莉恩也惊了，不得不说她有被浪漫到。 而这一个月以来都为圣女和团长大人关系捏把汗的圣骑士终于放下了心，期待蒂亚的回复。 蒂亚本人也是没想到。 从上次的她气他不顾生命时没想到她在牵挂，到现在。 她理解了，他在解释，在用行动证明——于他而言心早已与蒂亚交织在一起，此生为所爱至死不渝。 蒂亚笑了，这么久以来，终于发自心底地笑，她将巫灵抛掷空中，单手接过索尔的剑。 这还是她神力祝福过的剑拿起来很轻松，架在了索尔肩上离脖颈很近的地方。 “以贝加尔神的名义，铭记索尔骑士的宣言，若有违背汝的灵魂将被撕碎。” 她接受了索尔的宣言。 将剑递了回去，众目睽睽之下，在索尔起身之际抱住了他。 “骗你的，贝加尔神没这么残忍，但我原谅你了。” 索尔搂住蒂亚腰将她狠狠抱入怀中。 神呐，感谢您降下如此美丽圣洁的圣女。 落日的光辉照在他们身上，在场几乎所有人在此刻都忘记了纷争、权力，沉浸在感受祝福的时刻。 仿佛贝加尔神亲临为两人祝愿，这一幕久久留在人们心中。 第145章 治疗失眠的一百种办法9哄 狩猎大会结束后不久，蒂亚失眠愈发严重了。 以前晚上睡不着，白天有困意小睡一会，配合着索尔的香石偶尔晚上也能好眠，可现在整天失眠，最长已经一周都没有睡觉了。 蒂亚不放心上，大神官来诊断了很多次都没能找到失眠根因治疗，索尔对此很是焦急。 而后某个夜里。 蒂亚刚刚沐浴完，身上氤氲着独属她的冰桃甜香，白色睡裙拉下盖住腿，盘腿坐在床上眼神水灵灵地盯着索尔。 “你怎么也越休息越晚了，从我这离开回去睡第二天还要早起训练。” 索尔看向蒂亚，“睡不着。” 蒂亚微微勾起唇角，“要不今天换我哄你吧？说不定哄着哄着我就能睡着了。” 蒂亚玩味的语气，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态度让索尔有些窝火，他正了正身对她语气略微严肃，“这办法听起来并不可靠。” 况且哄他夜宿在屋内，第二天被人发现会很麻烦。 蒂亚撇了撇嘴，“谁知道怎么治呢。” 她开始拧睡裙边角。 关于蒂亚的出生，她仿佛生来就明白自己的使命，被贝尔加神安排好一样，只是这位神好像没同她交代为何会失眠。 蒂亚：“神也没通过神谕偷偷告诉我。” 反正睡都睡不着了还不能做点开心的高兴下吗？ 感受到蒂亚的失落，索尔的防线已经不知退到哪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不过注意好时间，我不能在你房间呆一晚上。” 蒂亚双眸又亮了起来，“真的？你别反悔！” 索尔微微点头。 然后他就后悔了。 ...... 蒂亚嫌他坐着没意思，生拉硬拽把他弄到了床上，像个木头一样躺着。 “你现在就是我的玩偶，不许动，负责听就好。”她甚至还怕他跑翻身压住他双肩。 索尔到真觉得自己像个木头了，局促，怎么动也不是。 蒂亚从开始的兴致勃勃，翻开第一页书开始念，到念了大半本嘴巴都干了，也不见索尔眼皮打颤一下。 蒂亚埋怨，“你怎么都不困。” 不等她提口渴，床边的水就被索尔递到了唇边。 索尔，“重要的是你要困。” 一杯甘甜的水咽下，蒂亚积攒的困意仿佛被水激发，甚至没等杯子放回去她就压着索尔睡着了。 像只八爪鱼把人箍得死死的。 索尔不敢动，生怕好不容易睡着的蒂亚，因为他一点动作就醒了。 索尔：算了，索性今晚不睡明早早些去训练场。 这么想着，事实却事与愿违。 * 翌日清晨。 蒂亚的失眠症并不允许她久睡，早早便醒了。 了解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感，像额外盖了一层加热毯，肌肤感受到滚烫。 耳边身后传来的沉重呼吸声，提醒她：这不得了。 果然一扭头，就看见了索尔放松的睡颜。 他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怎么在睡着时把软玉温香抱入怀的。 现在像小孩对待心爱的糖果一样，蒂亚动一下就会被箍得更死。 这种状况莫名点燃了蒂亚内心情愫，混着清晨的光亮，她向后挪了挪。 绵软的唇与算不算很粗糙的肌肤接触，起初是毳毛的毛绒感，接着是冰凉的肌肤，软中参杂的硬触感。 下颚...... 小蜻蜓点水，猫猫挠痒，亲吻和想想中的不同，心脏像偷做了坏事一样兴奋起跳，有些担心又有些期待索尔会醒。 只是男人没醒，抱住她的手还松了松。 蒂亚放肆地看上了下颚下脖颈中心那颗挺立的糖果，平日里总是会看到它上下滚动。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蒂亚便凑了上去。 因为索尔的手放松下来，她有足够的翻身空间，于是双手是搭在索尔的心口处拥上去的。 嗯，硬糖。 咦？怎么动了动？ 刚好奇原因的蒂亚抬眼对上了那双微睁的眼睛。 有困意，也有道不明的情绪。 “别这样，蒂亚。” “吻我。” 蒂亚想自己大概是昏了头才提出的设个决议。 她不知道，在索尔眼里，此时的她肌肤在熹微的晨光下泛着莹莹光点，肤若凝脂润玉一般，仿佛只要轻微触碰就会弄出红痕，扬起的下巴，小巧，桃花眼灼灼氤氲着一层朦胧的雾。 刚偷亲过他的那张小嘴红润，嘴唇微张喃喃的模样。 她是懂怎么把他惹得方寸全无的。 只是现在，不行。 索尔控制不住地凑近那张调皮的嘴，在即将相依时擦过脸颊，将头埋在了蒂亚的肩窝处。 蒂亚肩膀处的一片小区域传来点点刺痛，顺着那边肌肤，一阵电流混入全身血管，让她下意识闷哼出声。 双腿在被褥里晃动着，忽然被一双有力的腿钳制住，嘴巴也被捂住，动弹不得，声音消失在滚烫的掌心，只能感受从肩膀到脖颈传来的愈发炽热的气息。 在她快要与对面一同变得滚烫至极，终于被松了开。 寂寞感很快传来，她被有力的臂膀环抱住，沙哑的声音贴在耳边，“蒂亚，别闹。” 身体相贴疯狂感知到彼此的最直接的、最克制的渴望。 ...... 不知过去多久，“渴望”也没见消减。 “抱歉，我想我得先回去。”索尔撤离，拢了拢衣衫。 蒂亚埋在被子里，“嗯。” 房门开合声响过，晨间安静只剩下久未未平静的心跳声。 第146章 治疗失眠的一百种办法10不靠谱的…… 祷告室正前方尼尔大陆伟大的神贝尔加的雕像屹立。 第180章 阳光从玻璃窗析出，落在神像身上，反射出光芒仿佛神像透出光辉。 蒂亚站在神像下，一身洁白祷告衣，带领神官祷告。 这日祷告没有百姓参与，是一月一度的净心祷告，贝加尔神的预言常在此时降临，然而已经有近一年时间神殿没有出现神谕了。 就在祷告词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众人都以为这次也一样不会有任何指示时，神谕降临。 贝加尔神雕像上浮现出一圈金色魔法文字，拥有神力之刃还能听见这之中有天使在吟唱。 神谕只有圣女能解读。 神官们望向蒂亚，只见她抬眸扫过上面的文字，面色从平静无波忽然变得熏红起来。 正倍感狐疑，蒂亚便转身道：“贝加尔神感谢各位神官净化这片大陆，恪守本分，他老人家三日后便会亲临。” 祷告间内不可随意说话，即便是神官们心里有再多震惊也埋在心里。 连大主教一成不变的和蔼表情也出现一丝裂缝。 “贝加尔神三日后会亲临？” “是的。”蒂亚肯定。 “这可不得了。” 距贝加尔神上次亲临已过去数十年，即便是大主教那会也还只是个普通神官，是前任主教迎接的神。 大主教说话语气强装淡定，“贝加尔神可还在神谕里说了什么。” 蒂亚摇头，“没有。” 大主教，“可比较之前的神谕，此次好像魔法文字略有些长。” 蒂亚目光坚定告诉大主教，“没有别的事。” 大主教见蒂亚这么肯定终是信了下来，接下来的时间他要好好研究怎么迎接神。 祷告的神使们散去，蒂亚松了口气。 她确实没有骗大主教，贝加尔神的神谕，没有别的要紧事。 蒂亚的一双眼里眸光晃动，眉毛微皱再度望向神谕—— 【我亲爱的蒂亚： 首先我对衷心净化尼尔大陆的神官们表达问候和感谢，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付出，辛苦你们......】很长一段的惯例问候，而后便是，另蒂亚见之色变，大神官狐疑的多出来的内容。 【亲爱的蒂亚，我很高兴你选择的另一半是一个正直的人，他拥有纯洁的灵魂，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就是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着急，你们的进度总让我觉得我还没找到合适的下一任使者就会失去你，你知道我的使者需要保持纯洁，我还不想过自己操心操劳的日子，亲爱的蒂亚你需得把持住。 不过你也不用为了我的几句话担心，因为为了本神的使者，接下来本神准备降临监督你们，不让你们过早迈入那一步，快感谢我吧，三天后见。】 言辞一点也不高尚的神！难以想象这位就是尼尔大陆的守护神。 蒂亚不止一次想吐槽他的行事作风，和大陆同岁的老头跟个顽皮小孩一样。 捏了捏眉心，蒂亚没再管这次亮了许久的神谕。 不知道是贝加尔神故意的还是什么，神谕里面个别几个大字尤其显眼，好像生怕蒂亚装作没看到一样。 等祷告室门关闭，神谕的光晕才慢慢消失。 * 尼尔大陆相对，传闻中神所在的大陆空之城。 一位长发男子，穿着松垮的古希腊服饰，纯白布匹被金色纽扣固定，挂在肩上，腰上的布料长度及其小腿起到一点遮羞作用，却也因某神散漫的躺姿露出一大片肌肤。 他用一双金色眸子透过泉水俯瞰尼尔大陆。 修长的手轻点水面，眼角含笑，嘴里喃喃低语：“果然把小蒂亚惹生气了。” 他身后飘来一个小小光晕，“贝加尔，你把小蒂亚惹生气了，小心她回来把你院子烧了。” “哈哈哈，我倒是想她这样。”贝加尔躺倒在草地上，面对光球，“阿诺，要不是你想出来的抽签这个主意，我怎么会派蒂亚下去。” 被唤作阿诺的光球上下悬浮，“别怪我，明明是您自己拿不准。” 金色的眸子敛下光，“确实，拿不准。”随后贝加尔勾起唇角，“不过说不准这就是蒂亚的命运，她降生在这个世界的因果。” 阿诺沉默半晌，死在思考贝加尔这句高深莫测的话。 没有好心替阿诺解惑的想法，贝加尔起身拍了拍腿：“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人界看看，这里交给你帮我打理。” 阿诺：“诶！这么着急？” 贝加尔已经纵身一跃进入泉水。 可不着急吗？超越这个世界的第二个存在，蒂亚出现的因，他得去见见。 * 贝加尔亲临，神殿上下忙活了整整三天三夜，为了给神打造一个洁净无污的圣台供他降临，神官们用圣泉水擦了一遍又一遍。 还有贝加尔会走过的台阶，路面，也是擦了不下五遍。 蒂亚关于这位神的记忆很模糊，虽然她是贝加尔派来的使者，但只记得使命，记不得以前发生过什么。 对于迎接这位神，她本来很敬重的心情也因为他轻浮的语气一扫而空。 她更衣完毕同大主教站在圣台前，索尔带领一早便净身完毕的圣骑士站在圣台下排成两列，神官则蒂亚身后。 时候到，圣台光辉亮起，当一身白衣的男子出现在圣台上时，所有人都恭敬行礼。 “恭迎尼尔大陆的守护神大人。”大主教开口道。 贝加尔：“你把神殿管理得很好孩子。” 天地同岁，看谁都是孩子，但已经拥有花白胡子的大主教听神叫自己孩子还是很违和的。 他依旧保持笑容，拭目以待神这么久以来的再次降临会做什么。 蒂亚后背一凉。 正经不过三秒和神官们打了个招呼，亲自赐完福的贝加尔，马不停蹄晃到了蒂亚面前。 “小蒂亚！让我见见......” “你的如意小郎君”这后半句还未说出口，蒂亚便条件反射捂住了贝加尔的嘴，即便没有记忆，肌肉好像很熟悉这位神的离谱。 大主教吓坏了，换作任何一个人这样做都是对神的不敬，可蒂亚...... 贝加尔还在挣扎，蒂亚死不放手，不管他金色眸子有没有憋出眼泪，他只要敢在大庭广众下说些什么，她就把他一脚踹回去。 索尔的目光看向蒂亚，还是头一回见她这么慌张的表情，在大陆的神面前没有防备，就像神的女儿在撒娇一般。 他的目光对上一双金色眸子。 被贝加尔注意到了，他鞠躬行礼。 蒂亚再三确定贝加尔不会口出狂言后，松开了对他的钳制，在众人震惊得不能再震惊的目光下拍了拍手，像在清理手上的灰一样。 贝加尔没管她在作甚，风一般的速度冲到索尔面前，杵在他面前跟座墙一样，上下端详。 索尔：“神，我是圣女大人的守护圣骑士。” 贝加尔：“原来在外面你们的称呼这么陌生，昨晚不还叫的......” 急忙跑下圣台的蒂亚：“神！！！！您记得完成您降临的目的。” 明显是有意打断，贝加尔玩味地笑了笑。 蒂亚不语，只是满眼警告。 意外听到的圣骑士红着耳低下头。 亲昵称呼啊......如此恐怖的团长，居然会宠溺的语气称呼圣女大人...... 令人遐想。 暧昧的种子被贝加尔种下，在四处生根发芽。 然当事人没意识：“当然我来完成我的目的了，你们两从今晚开始不许见面！” 外貌年纪和索尔一般大，贝加尔摆出老父亲的威仪。 蒂亚：“你要我怎么睡觉？！” 恰好听到这段对话的神官和圣骑士在脑海里脑补了一番—— 原来索尔大人每晚都是贴身哄睡。 第147章 治疗失眠的一百种办法11门后…… “你要我怎么睡觉！”蒂亚温怒，朝这位摆出老父亲架子的神叹道。 “区区失眠我还解决不了吗？” 拜托，他可是整个大陆的神。 贝加尔无力扶额，一段时间不见蒂亚的胳膊肘就这么往外拐了。 “你能解决？” 蒂亚温怒的语气变成探究。 希望贝加尔的解决是一劳永逸。 “那是。” 贝加尔正了正身，周身的炽白的光线仿佛又亮了几分，看上去神力很强大的模样。 众人：不愧是他们敬仰的神。 蒂亚半信半疑。 索尔心里却莫名生出了不悦，一瞬间他意识到，他在享受哄睡蒂亚的过程。 蒂亚不知，失眠的事情放一边，贝加尔来阻拦她和索尔见面这很让她不悦。 然在不悦也不适合在神降的场合表露出来，待到仪式结束，贝加尔彻底地留在了神殿。 毕竟是几十年难得一次的降临，神殿需要贝加尔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降临的第一天他就开始了大主教给他安排的全天日程。 蒂亚需跟随在贝加尔身边，这也导致和索尔见不上面，随了贝加尔的意。 第181章 这位一点没有神架子的大人，嘴角都快列到颧骨了。 稍到傍晚，贝加尔去往圣池沐浴，蒂亚才解放出来。 一解放她就迫不及待去往圣骑士在的休息殿找索尔。 这里从不进女性，蒂亚一出现在门口就引发广大骑士的注意。 所有人手上的动作以一个怪异的姿态停顿。 双手扯住毛巾正在拉伸的骑士与一位裸露上半身吊着牙刷正在洗漱的骑士面面厮觑，“圣女大人怎么在这里？” 他还不得将手上的毛巾撑开遮住了一旁的光膀子。 蒂亚没在意他们的窘迫目标明确朝着唯一的单人间走去。 “圣女大人！” 刚有人想阻拦，然而声音却传达不到对象，蒂亚的身影消失。 ...... * 圣骑士团长的单人卧室沿路是一道狭长的走廊，走廊旁可以直接看到训练场的光景，现已是傍晚，夕阳西下，落日余晖透过玻璃窗落进。 笃笃笃。 沉闷缓慢的敲门声响起，隔着一道门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进。” 蒂亚推开门，没管站在门后的索尔眼神有多么震惊张开双臂抱了过去。 索尔显然是刚训练完没来得及冲洗，里衣还有薄汗，但气息却不难闻。 蒂亚埋头在他胸口处，索尔的心跳骤然加快。 他虚虚握住蒂亚肩头，“圣女，我刚训练完。” 蒂亚不理反而抱得更紧，她的鼻吸给索尔带来了清凉意，让他没办法也不忍心把她拉开。 配合着，索尔搂住蒂亚的腰，低头探寻她发丝间沁甜的香气 半晌。 “我也累了，跟着那厮忙了一整天，他肯定是故意不让我见你的。”蒂亚仰起头鼻尖触及索尔的喉结，“我才不理会他。” 一些隐在心头的阴翳因为这句话拨开云雾，索尔也收紧手臂将蒂亚搂得更紧。 “时间够吗？” 他弯腰，用鼻尖蹭了蹭蒂亚的脸颊。 “等我洗个澡，在这休息一会儿。” 隐隐的蒂亚好像感受到他的唇正若有似无地触碰着她。 “他去圣池，没有一个时辰出不来。” “那睡会儿。” “没你哄睡不着。”蒂亚心头使坏，“说不定洗澡带上我就能睡着了。” 索尔耳朵发烫，“圣女别开这玩笑。” 蒂亚：“蒂～亚～” 索尔沉肩，“蒂亚。” 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的距离离得非常近，两人的眼里都只看得见对方，鼻子呼吸的空气能感受双方的气息，嘴唇也就在一尺的距离就能碰上。 蒂亚环住索尔脖颈将他下拉，一尺距离被逐渐吞没。 就在这时。 “贝加尔大人您怎么来了？”门外骑士的声音响起。 * 贝加尔来的速度很快，他在发现蒂亚离开没在原地等他时就从圣池冲出来了。 蒂亚这丫头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会跑哪儿去。 他一路上风风火火刹到了圣骑士休息殿。 骑士拦不住他，贝加尔也不敲门，直接推开了索尔房间大门。 然而与他想的场景不同，屋内收拾得整洁，没有任何蒂亚来过的痕迹也没有索尔回来过的迹象。 观望了半天没寻到人，屋内一扇紧闭的门引起了他的注意。 贝加尔的脚步逐渐靠近，就在手即将打开门时负责监督他去圣池的大神官敢来。 “贝加尔大人！！您怎么能跑呢！今天您做了太多事需要到圣池好好净身一番！” 一行白色衣袍的神官风风火火拽着贝加尔就走了不许这位不靠谱的神胡闹。 贝加尔临行前目光快把那扇门刺穿了，他有预感，他们绝对在里面！！！ 目光所及，门逐渐消失。 大声呼喊贝加尔神的骑士松了口气，默默关上索尔的房门，觉得自己今天积攒了功德。 * 贝加尔预感没有错，蒂亚和索尔真的在那扇门后。 沐浴间内没有窗户，冰凉的白瓷砖贴着蒂亚后背，从刚开始刺激发凉到现在瓷砖也染上她的温度。 不知道怎么和索尔变成这个姿。势的。 蒂亚双腿盘在索尔的腰际，小/辟/谷被索尔双手托举着，双手搭在他肩上，低头俯视。 从贝加尔闯进来那一刻，心跳和澎湃的血液便止不住冲动了。 蒂亚咬住了索尔的唇。 腥甜的味道在唇瓣与口舌间逐渐充斥味蕾，刺激感让蒂亚觉得她就像一只嗜血的动物，想再多一点，想要索尔也咬咬她。 索尔当然不会，他用大舌舔舐来安抚蒂亚，温柔地撬开她的贝齿，终于不再忍耐地勾住她小舌，一点点**。 “嗯......” 蒂亚被吻出声，他将她整张小嘴都包裹住。 贝加尔的脚步声接近，蒂亚双/腿都在颤，索尔颠了一颠，感受到软弹后忍不住双手包裹。 狭小的空间荷尔蒙和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理智丧失。 激。吻还在继续，没有因为贝加尔的身影出现在仅一门之隔的门后放下彼此。 还好，他运气好，被人带走了没有看到刺激的一幕。 关门声响起后，索尔双手握住蒂亚的腿退后，不小心撞上了淋浴器开关。 涓涓水滴从花洒落下，打湿两人。 明明是凉水，却降不了温，反而让该刺激的依旧刺激。 ...... 第148章 治疗失眠的一百种办法12婚纱与西…… “抱歉，下次不会这样了。”索尔将蒂亚搂住，沐浴完坐在床上。 蒂亚被蒸汽氲红的脸，炽热透过肌肤，贴在因主人沉重呼吸而剧烈起伏的胸膛。几分钟前在浴室，这里的起伏频率要比现在更加急促。 “没关系。”蒂亚声音沙哑显然是被花洒流下的水和钻入肌肤的缠绵给闹的。 他们没有做到那一步，索尔在关键时刻用浴巾裹住了蒂亚将她安置在一旁洗漱台上，扭动阀门迎接花洒里温度骤变的水。 蒂亚重获呼吸自由，却像被人夺走了糖果的小孩，还想吃，没吃够。 即便最后是被索尔抱出的浴室，还被安抚地亲吻额头鬓角，她也产生了戒断反应。 “下次还要这样。”蒂亚望向索尔的眼神认真，“下次还要这样，你可以更过分。” 索尔：“时候不早你该回去休息了蒂亚。” 索尔知道自己要控制，但是身体还是因为蒂亚的话瞬间找回了浴室里的状态。 他将蒂亚抱起来。 “别说这种话，我会控制好。” 蒂亚整颗脑袋都浸没在开水里，眼睛不知放在哪比较合适，最后甚至是怎么回的寝殿也不知道。 * 入夜。 蒂亚冲了个澡准备钻进被子。 贝加尔大肆肆地翘着腿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上，语气略带不满，“哪一步了？” 蒂亚：“你说什么？” 贝加尔换了另一条腿翘起，“别装傻，我知道你们就在那扇门后面。” 蒂亚拽紧睡裙，脚步平稳来到床边掀开被子便钻了进去，“怎么可能，您想多了。” “时间不早，我要休息了，您也去休息吧，明日还有要忙的。” 贝加尔：“蒂亚，你从小心虚就这样。” 贝加尔摇了摇头。 蒂亚没回答。 只要她不说，他就没办法。 贝加尔见蒂亚逐渐放缓呼吸，床褥逐渐平缓起伏。 她这是真要睡了的架势。 拿蒂亚没办法，贝加尔也并非真要阻拦她和命定之人。 屋内的气氛逐渐安静，烛光熄灭仅剩下微弱皎洁的月光照亮四周。 黑暗里一双金色瞳孔显露。 贝加尔掌心凝结一团柔和白光，单手一挥。 蒂亚的意识逐渐模糊，困意来袭陷入梦香。 贝加尔：“晚安蒂亚。” 他的神力好像并不能完全解决蒂亚失眠的问题。 * 后几日贝加尔对蒂亚进行了更为严厉的看护。 蒂亚当然意识到了，可贝加尔让她去做的事愈发密集，让她根本没时间发牢骚。 五日，十日。 近半个月没有和索尔见上面，蒂亚失眠愈发严重，连贝加尔的神力也没办法让她安然入睡。 贝加尔：“怎么会这样呢？” 贝加尔依靠在窗边，单手支着下巴不解。 蒂亚坐在床上睨眼瞧他。 某些人，曾信誓旦旦的“区区失眠”，现在还不是整一个束手无策。 “嗳，你这质疑我的眼神过分了，有你这么对神的吗？”贝加尔站直了身。 蒂亚：我可什么都没说，这都是您自己意会出来的。 蒂亚一脸表情无辜，“我没有质疑您，只是......” 贝加尔拧眉：“好了，睡觉！明天我叫他来行了吧！” 第182章 蒂亚喜上眉梢。 贝加尔想伸手给她个爆栗，在手将要抵达蒂亚脑门时又收了回去，“蒂亚，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并不是要分开你们吧。” “嗯。” 蒂亚颔首，“贝加尔，你知道导致我失眠的原因吗？” 她原本充满生命气息的绿色瞳孔黯淡无光。 不应该这样。 “别想了蒂亚，你会没事的。” ...... * 次日晚，贝加尔允许索尔在蒂亚房间逗留两个小时，待蒂亚熟睡后方可离开。 时隔半月的见面，蒂亚宛若涸泽之鲋忽然遇到甘泉，脸颊贴着索尔掌心不到十分钟便睡了去。 贝加尔靠在窗边观察一切，索尔看向蒂亚的目光充满眷念和珍视。 神能透过人类的眼神洞察他的内心。 他视蒂亚比生命还重要。 待退出房门，贝加尔把人拦住，语气不似和蒂亚说话那般不着调，此刻才拿出尼尔大陆唯一的神的威严，“索尔，关于蒂亚的失眠症你可有头绪？” 索尔鞠躬，摇头。 他早在发现蒂亚患有失眠症时就翻遍了神殿储藏的所有资料，一无所获。 贝加尔亦是，这是头一回在他的使者身上出现这种问题，属实让神费解。 考虑到蒂亚的身份特殊，他起初将怀疑投射到索尔身上，以为是他这个让蒂亚出现的因造成的，可经过数日的观察发现，他不是。 蒂亚失眠与索尔无关。 “日后你可照常来陪蒂亚。” 贝加尔落下话便起身回寝，独留索尔在后，看了眼闭上的房门，心里好像有一块石头放下。 他和蒂亚是不是算被认可了？ 还没等这件事的喜悦传达给蒂亚，惊慌了整个神殿的事情先发生—— “不好了！圣女大人怎么叫也叫不醒！” “快去通报贝加尔打扰嗯！还有索尔大人！” “大神官呢？大神官！” ...... 一群人的慌乱，连贝加尔都没能弄清蒂亚昏睡的原因。 索尔坐在蒂亚床前，握住她的一只手放在额头上，这种剜心的疼比他被赤龙攻击重伤时都让人难挨。 “蒂亚......” 贝加尔眉头紧锁，让周围人都不敢同他说半句话。 他分出一部分识回到遥远的空之城。 没有，什么都没有。 蒂亚的神识没有回到那。 空之城平静无波，和他降临人界时一样。 问题究竟出在哪？ 贝加尔：【蒂亚，希望你不会有事。】 * 蒂亚悠悠转醒。 周围一片灰暗伸手不见五指，刺骨的寒意将她侵蚀，有什么正疯了般涌入她的大脑，占据她身为蒂亚的意识。 不，或许是在恢复她本来的意识。 “小汐。” 小汐？ “小汐。” 一道久远又熟悉的男声呼唤着她，蒂亚知道，这人她认识。 待找回自己的声音时，蒂亚颤着嗓发声：“父亲......” “小汐。” 南汐赫然想起了一切，也看清周围的场景。 她在西西莉亚的洞穴里，海水将她包围，周围除了岩石、壁灯，看不见其他。 “父亲，怎么会是你？” 被南汐唤作是父亲的正是海洋之神——波塞冬。 他在多年前就随众神失踪，南汐也只是听闻过他的存在却没见过他本人。 许是人鱼本能让她听到波塞冬的声音就辨认出了那是她父亲。 波塞冬并没有现身，只隔空和南汐对话。 “你的灵魂正在经历损耗，即便如此你还是要救那小子吗？” “父亲，我知道。”女巫早就和南汐说明了救顾舟的代价，“我的命是他用自己生命换来的，所以我要救。” 南汐金色的长发被海水浸湿，几缕发丝卷曲着贴在她雪白的肌肤上，长相温柔精致，一双充满生命力的绿色瞳孔是任谁见了都会感叹一声世间竟有如此动人容貌的存在，然就是这样一张柔和的面庞，底下却藏了十分的倔强。 波塞冬：“......” “可是他醒来甚至不记得你的存在。” “那样很好父亲，他能恢复人类的正常生活。”比起让对方怀揣着对她的愧疚度过余生，南汐更想她珍视的人忘记她，好好活着。 “够了，这样的循环没有意义，你是我的女儿，我不能看你这样傻下去。”波塞冬的怒意震慑整个洞穴，回音响彻甚至震碎岩壁上的碎石，有些簌簌掉落入水中，掀起水花。 南汐：“父亲！” 波塞冬：“我会终止你们的契约！” 南汐的意识像被撕裂，疼痛感从脑袋蔓延至全身，她痛苦地倒在岸边，泪水不停从眼眶里窜出化作一粒粒珍珠滚落。 “求您别这样父亲......” 她好不容易撑到了第九场梦，好不容易...... 况且，现在救顾舟于她而言不单单是报恩这么简单。 “我已经爱上他了......”南汐呜咽着嗓出声。 波塞冬像是料想到她会这样说，并没有停下破坏契约的举动，南汐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抽离，身体逐渐感受不到海水的存在，她像身处高空，猛然坠落，某一瞬间她还能看到现实中洞穴的场景。 “汐汐！” 失重的瞬间她落入了温暖的怀抱。 “汐汐！” 充满爱意的呼喊在南汐耳边不断响起。 体温，气息，都是她眷念和熟悉的。 那人叫的不是“蒂亚”而是“汐汐”，他想起来了...... “顾舟......”南汐脑海里的疼痛感逐渐平复，可视线却因干扰什么人也看不见。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触摸眼前人确认他是否真的存在。 “是我，别怕，我来了。”手掌被另一只大掌握住带往面庞，南汐的食指触摸到了他的睫毛，以及眼角那颗泪痣、 顾舟：““别怕汐汐。”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一声更让南汐安稳的了。 她安然地睡去。 * 顾舟在南汐晕倒后亲吻了她的额头，目光赫然变得锐利起来。 “波塞冬大人，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呵，大意了，没想到强行将小汐拽出梦境能惊动你本体意识。”波塞冬语气里的冷意毫不收敛，“我应该更小心的。” 顾舟：“您在这场梦里不断刺激汐汐的意识，让她换上失眠症就是想在我发现前将她带走。” 波塞冬没有答复，代表顾舟所言没错。 顾舟：“您不能带走她。” 波塞冬怒道：“你这个需要我女儿用命来救的人类没资格和我说这些。” “我不会让她死的。”顾舟笃定，“女巫的契约只要违约了就会失效。” 所以波塞冬想在契约完成前带走南汐中断它。 “我可以保证我能中断契约。” “就你？”波塞冬明显不相信这个脆弱的人类。 顾舟却更加坚定，“我能确保不忘记汐汐的存在，在契约生效的瞬间，只要我能记起，小汐就不会死。” “我见过许多像你这样的人类，他们各个能言会道，骗走我女儿的真心。” 波塞冬的语气并不相信顾舟。 “但他们没有一个让我女儿活着。” 四周陷入寂静。 波塞冬话语中透露着伤感和一名父亲的愤怒，那是他女儿啊！ 就在他以为顾舟会明事一点，自我放弃，或着说一句大男子宣言【他顾舟和别人不一样】时。 顾舟却从岸边捡起一片尖锐的石头。 他将石头刺向肩膀，鲜血顺流而下，融入腥咸的海水。 “波赛冬神，我愿和您签订契约，如若我办不到您可以随意取走我的性命换给南汐。” 神不能随意干扰人类的寿命，但要是与神契约则可以是例外，血契更是强劲。 这样能保证自己女儿活着的买卖波塞冬不会不愿。 这个人类本该死，左不过他失败了自己消除南汐的记忆让她别想起来便是。 “你最好说到做到。” 红色光晕在顾舟身边亮起，符文顺着他周身涌入，刻入灵魂，血契在瞬间缔结。 “我不会做夺人性命的事，下场梦是我给你的考验，如果你不能想起我女儿，那我会强行带她走。” 波塞冬的话音渐渐淡去。 顾舟也在缔结血契的刺激下失去意识。 他与南汐一同脱离了波塞冬创造出的这片意识空间。 ...... 而在空之城，贝加尔的神识将阿诺揪了出来。 “海神，你知道我这半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瞒着这么大一件事不告诉我，好歹我们也在这个世界共事了好几万年。”贝加尔抱怨。 他在蒂亚昏睡后的第三天就找到了她的踪迹，察觉到是谁做的，他跟疯了一样差点弑杀同僚。 第183章 神，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同等至高无上的存在，世界的神是共通的，他起初并不知道阿诺的另一个身份是波塞冬。 阿诺分出神识同他打斗了七日未能分出胜负。 贝加尔才冷静下来听阿诺讲述了来龙去脉，他选择站在阿诺这边，蒂亚的命定之人，如果要蒂亚死亡为代价，这人不救也罢。 直到南汐作为蒂亚醒来，人类的情感让他有了不同的看法。 神界的时间流速和人界不同，等顾舟和波塞冬签订完血契，尼尔大陆已经过去半年之久。 这期间索尔一直悉心照料南汐，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源源不断的神力供给下蒂亚的身体维持得很好。 蒂亚醒来第一时间抱住了索尔，他们像比翼鸟一样，依着彼此，珍视着彼此。 贝加尔原本对索尔的敌意渐渐放下，在从阿诺口中得知顾舟和他签订血契后更是，对他们抱有祝愿。 蒂亚不会再失眠，至少这个世界在他的守护下，他能让她与心爱之人相伴，幸福一生。 ---- 蒂亚和索尔忘记了身为南汐和顾舟的记忆。 他们依旧在贝加尔不注意的时候悄悄亲密，有时除了贝加尔，还需要躲着一位自称来自空之城的神族。 贝加尔唤他“阿诺”。 蒂亚也唤他“阿诺大人”。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位阿诺对索尔的敌意比贝加尔来得烈。 ---- 时间过去数年，新一任圣女出现。 蒂亚在和新圣女举行交接仪式后成功卸任。 她和索尔相守的时刻终于到来，神殿最圣洁的婚礼，前任圣女嫁给了守护她的圣骑士，贝加尔神亲赐祝福，大主教献上圣遗物祝愿二人。 婚纱与西服，神殿与圣歌。 “我将忠诚于你，至死不渝。” 相爱之人的诺言。 银色对戒待在新人的无名指上闪闪发光，周围的一切定格在此，渐渐化作泡沫。 第149章 人鱼研究报告1人鱼搁浅哩！ 炎炎夏日，浪花卷卷拍打在礁石上，蔚蓝的海岸与天边相连成线，清爽的海风从远处吹来。 一名身着轻纱制纯白沙滩裙的少女赤脚站在沙滩上，海水冲刷她嫩白的双足，带走少女在沙滩上留下的一个个脚印。 她扶着遮阳帽，蹲下抓了一把金沙，来自海洋的馈赠色彩璀璨的贝壳深陷其中。 在她双手清理贝壳混着的沙石时，裙兜里的工作牌掉了下来—— n77号研究所 人鱼物种研究员 南汐 * n77号研究所，专门从事稀有物种相关研究。 南汐身为研究所内，年纪轻轻就评上高级职称的研究员，被研究所寄予厚望。就这样，关于“人鱼物种”的重点研究项目交到了她手上。 此行去尼尔海岸是接到通知，在尼尔海域附近发现人鱼踪迹。 初期的研究不需要什么人手，南汐也不习惯身边太多人于是自己前往。 从市区到尼尔海岸需要乘船需要半天，南汐以为这种稀有物种不蹲上十天半个月很难遇见，于是做足了在这长期生活的准备，换洗衣物、食物，样样带齐。 岛上有研究所专设的宿舍，船只送南汐道岸边便离开，她简单收拾完东西，便开启沿岸调查。 这是她在这发现的第五十种贝壳，除了爬上浅滩的一些生物，沙滩上并无其他。 没有人类活动的海滩就是不同，她不会在这收集到纸屑或玻璃碎。 傍晚日落，海水涨潮。 南汐在回到驻地写完环境观察报告时已经很晚，她准备明日一早便出海探寻人鱼的踪迹。 本就揣着足够的耐心等个十天半个月，南汐根本没想到会在来尼尔海岸的第一晚就见到人鱼。 起初是一道鱼跃的身影，越过海面，传来一道哗啦的落水声引起了南汐注意。 她透过窗户看了看，发现海滩上疑似搁浅了一条鱼，于是拿上水桶和装备就准备救援。 结果等看到搁浅的鱼类，手中的桶被惊掉在地—— 一头海草般卷曲的蓝色长发，像铺满碎钻般闪耀的肌肤，上身是身形优越的男性身材，下身是两米长的鱼尾。 人头鱼身，南汐此行的目的，人鱼。 * 即便再想把人鱼搬回去研究，南汐也克制住了，她在简单拍了几张照片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这只雄性人鱼送回海洋。 人鱼还是生活在他本来的环境最好，至少现在她确认了这片海域有人鱼物种这件事。 结果第二日，人鱼又搁浅了。 南汐用拍到的照片对比了下，发现搁浅的记忆是同一条雄性人鱼，不由的疑惑。 她在研究报告上写下：关于人鱼的智商判定，等级待定。 这次她趁着雄人鱼昏迷，仔细观察了他的鳞片、鱼鳍，泛着蓝紫光的鳞片很像纯天然的宝石，这条熟悉人鱼应该挺爱干净，鱼鳞上没有粘上半点海草沙砾。 观察完，南汐又将他送回大海。 第三日，第四日，连续七天。 他又搁浅了...... 南汐每次都会在研究报告上增添几条观察结论然后将其送回海洋，连续这么多次都是同一条人鱼她甚至怀疑他是单纯想在沙滩上晒太阳，结果不小心睡着才搁浅的。 不然怎么会有鱼那么傻？ 傻得连她出海的力都省了。 第八日，南汐做好了在同一个地方等待营救人鱼的准备。 结果第八天是一个雷雨天气。 海面狂风大作，黑云压顶，明明是白天天空卷灰蒙蒙的，豆大的雨滴疯狂地击打着窗户，是要不是确定窗户是双层加厚玻璃人希都怀疑它会碎掉的程度。 恶劣天气下南汐只能先在室内观察岸边有没有疑似搁浅的人鱼。 半日过去到了中午，人鱼没有出现，天气也不见好转，恶劣的风甚至猛吹着门，咚咚咚的，像是有人在敲门。 不对，好像真的参杂了敲门声。 可岛上除了南汐还有谁呢？ 她开启录像，拿了根棍子充当防身武器，手机的紧急呼救设置好快捷键以便突发情况。 猛兽、野人，南汐开门前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个遍。 然而一开门，她惊了。 那个连续搁浅八日的笨蛋美男鱼，这次竟搁在了她门口！ 拜托这里可是离海面有好几十米！ 南汐手上的木棍还举着，雄性人鱼的手放在她家门上叩。 ...... 她好像得在研究报告上再加一条：人鱼会敲门。 开门才更真切的意识到外面的天气有多么恶劣，南汐只得先将人鱼搬到自家浴缸里放着，避免他缺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借力贷，又是拖车的，好不容易搬完天却晴了。 南汐额上全是汗：...... 现在把人鱼送回去也不太可能。 她去储藏间拿了盐撒在浴缸里，尽量浴缸里的水和海水接近相似。 刚把浴缸盛满水，往缸里撒盐的手腕赫然被握住。 南汐曾想过这只昏迷的雄性人鱼究竟长了一双怎样的瞳孔？ 是和人类一样的暗黑色，还是充满生命力的绿色瞳孔，又或是宛若装载了整片海洋的蓝。 都不是，是一双比她想象的要美上万倍的 蓝宝石般的瞳孔，眼角处还有一颗小痣。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美丽的物种？ 他们是海的儿女，海洋的精灵。 南汐一下看愣了神，忘记手腕还在对方手里，装盐的罐子几乎快被倒光。 “抱歉！”许是长得太过像人类，南汐下意识为加多了盐而道歉。 她猛地收回手，想怎么开水阀放水，加清水冲淡一点盐分。 “没事。”一声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出声。 南汐鸡皮疙瘩都快起一地。 拜托！这件事的惊讶度无外乎发现养在鱼缸里的鱼某天跳起来和你sayhi！ 第150章 人鱼研究报告2我有一个问题，它难…… “你会说话？”南汐难以置信地盯着浴缸里的人鱼。 迎上她视线的却是一脸疑惑的表情，好像在质疑她：你傻了？鱼怎么可能说人话。 “也是，或许是幻听。”南汐摇了摇头，抬手给人鱼放水，此机会她正好能验证人鱼物种对人类语言的理解度，“你把尾巴抬起来一点，我放水。” 人鱼双手向后撑，紧实的手臂青筋迸出，强而有力，抬起身体露出浴缸底下的出水阀。 南汐：...... 好像哪里不太妥。 南汐半蹲在浴缸面前，伸手入水，逼仄的方形浴缸免不了肌肤的触碰，她尽力忽视鱼鳞冰凉滑腻的触感，目的明确按下了水阀。 水位不断下降，从人鱼的胸下降到腰腹处，分明的肌肉线条直连下半尾。 这是真人鱼线...... 风景过于美好让南汐一瞬间晃了神，水位一没注意就下降到了人鱼胯。部，尾巴由于撑起的缘故形成了装载水的小凹陷，方位尴尬，偏偏鱼鳞发出细闪，异常夺目。 第184章 她从来没这么失态过，救助他搁浅这么多次也没。 许是空间狭小才让南汐注意到鱼缸里的这位是只美男鱼。 她关闭阀门，像摸到尖刺一样迅速抽回手。 “好......好了，你可以坐下去了。” 美男鱼听他的话坐回浴缸，还很会享受地将双手搭在浴缸两旁，鱼尾露在外。 南汐拧开阀门重新将浴缸放满水。 * 在驻地养了只人鱼的感觉甚是奇妙。 鱼缸里总传来水流的声音，时不时还能听见人鱼哼唱。 是人间所没有的音律，很好听，甚至有些助眠功效，南汐在桌案前写研究报告—— 【雄性人鱼骨架与成年男性相当，有特殊的语言系统，能听懂人类语言，是否会说话存疑。】 ...... 【肌肉含量......】划掉。 【身材比例......】粗线划掉。 【形体参数与标准参考值吻合。】 一笔落下南汐便睡着了。 翌日。 床被柔软，阳光透过窗帘间隙挤进房间，海边风平浪静仿佛昨夜那场风暴单纯是一场梦。 南汐打开窗户呼吸迎面而来的清凉海风，和风卷过她细软的发丝，几缕叛逆的碎发卷翘在头顶可爱至极。 桌案上传来纸张被风吹动的稀疏声，水性笔掉落在地。 南汐这才想到，她昨晚是怎么到床上睡的？ 差点忘记浴缸里还有只送上门的美男鱼。 南汐一到浴室对方便侧卧在浴缸撑着脑袋看他。 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清朗俊俏的长相，透着细闪的肌肤，睫毛纤长，一双蓝色瞳孔映出南汐的身影。 忽略鱼尾的话，他真是名十足的美男。 哗啦！ 鱼尾扫弄浴缸里的水溅出一部分在南汐脚下。 “唔。”南汐被吓了一跳缩回脚。 鱼尾在她眼前晃过指了指洗漱台。 什么意思？让她洗脸刷牙？ 庆幸厕所和浴室在两个房间，浴室干湿分离，使用时不会尴尬。 南汐每天都有洗澡的习惯，在拿上换洗衣物沐浴时她拉上浴室隔帘。 半小时过后，她从雾气蒸腾的淋浴间走出。即便是干湿分离，水雾也从隔帘的缝隙渗入到了泡澡间。 蒸腾空白的水雾，隐约能见人鱼尾巴在动。 他背朝南汐，看不清动作。 南汐没理会，打开换气扇去吹头。 等她离开，浴缸里传来阵沉重的呼吸声，挎//间的尾鳍颤了颤，浴缸水面下降又重新上升。 * 吹完头，南汐思考着怎么把人鱼运回海洋，他能跑这么远的路敲她家门，肯定也有办法回去。 关于人鱼族现有的资料很少，南汐就算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怎么他怎么过来的。 思索再三她去仓库里搬了辆合适的拖车，打开浴室门进入。 眼前一幕让她惊了—— 美男鱼，哦不，现在完全是一副人类模样，光。洛着身子躺在浴缸里，结实的肌肉紧实的大腿，要不是那发出细闪的肌肤和宝石蓝眼，她还真以为自己不小心窝藏了名美男。 南汐这会觉得在浴缸旁边放的橡胶小鸭子还是蛮有用的。 没遮全但好歹遮了。 身为一名海洋学家，她身上的科研基因让她激动得在颤，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南汐冲出浴室门拿来研究报告和笔坐在浴缸旁边记录。 【人鱼能变化处人类双腿是不是意味着其属于两栖生物？】 南汐抬眼，有的数据关乎人鱼种族繁。衍，之前鱼鳞挡着看不清，现在...... 【大于男性平均值，其他状态有待确定】 刚写完这句，在南汐探究的目光下，变化隐隐产生。 【待定】划掉 【大于男性平均值】 “啊！” 浴缸边有些滑南汐一个没坐稳跌了下去。 刚洗的澡，只穿了件睡裙，因为浮力飘了起来，她伸手去摁，却打湿了刚写的报告。 ...... 头发沾上水，南汐苦恼着爬出去，没注意研究报告被人鱼捡了起来，他一手搭在南汐身后，一手拿起报告似在认字。 大眼瞪大脸，她不信他看得懂人类文字，于是脸不红心不跳抽走报告纸，“人类有喜欢写写画画的小癖好。” 也不知道跟条鱼解释什么，南汐有些心虚。 空气凝固，封闭的浴室内沉默半刻...... 南汐：“别盯着我看......唔。” 脸颊忽然被人鱼用嘴轻轻“碰”了下，若是人类她会将之称为“亲”。 人鱼：“人鱼有亲近人类的小癖好。” “你会说话！？” 南汐撑着浴缸要起身因为白瓷面太滑重重跌了回去。 石。更的，不仅看上去有料摸上去还实打实。 从小对异性没有看法，毕业更是一心投入科研的南汐红温了，毕竟这条人鱼现在和人类男性看上去毫无二致。 “小心。” 让人酥软骨的嗓音从南汐头顶响起，紧张驱使下她撑起身和人鱼对视，手自然地贴上顾舟。 ...... 悄悄地尴尬下移，移往肋骨，可指尖像被烫到，自动寻到了他身后的浴缸壁上。 一人一鱼之间的距离太近，瞳孔里全是对方。 南汐的眼里眸光晃动，羽睫上挂的水珠轻颤，肌肤白皙透亮，漂亮得堪比一粒散发银蓝光的澳白珍珠，“你会说话。” “嗯，我会。” 人鱼的手放的位置恰到好处能护住南汐不让她再滑倒。 “人类语言吗？”一时慌了神南汐问出显而易见的问题。 “嗯。” 人鱼点头，“我不仅会说，还会认。” 浴缸里冰凉的水也灭不掉南汐脸上的灼热。 “那你......那你......” 她紧张得结巴。 下一秒，人鱼不知何时从她手里拿回了研究报告，捻在指尖，“所以，我看得懂。” 南汐：想死...... 看到她窘迫的表情，人鱼嘴角轻勾，打湿报告在他手上恢复干燥，同时，那几排关于繁。育指标的记录一点点被擦去。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科学无法解释清楚的迹象。 “这还是不要记的好，每位人鱼各有不同。”他将报告还给南汐，“你想知道的我都能告诉你，我叫顾舟，亲爱的南汐研究员。” 顾舟挑起南汐一缕发丝，在指尖卷来卷去，在南汐呆愣目光的回应下放到唇边亲吻，“你恐怕需要再洗一次澡了。” 南汐尖叫着溜出浴缸，抓起浴巾就往顾舟身上扔，并推搡着讲他赶了出去。 既然能化出腿，那就滚出去！！！ 淋浴间水声片刻后再度响起。 顾舟靠在门后，单手抓住裹在腰/迹的浴巾，前额的刘海下一双眼眸光盈动，笑意控制不住。 * 等南汐收拾完出来，顾舟站在窗边凝望海边的景色。 “穿上。” 她找了件浴袍，对于顾舟而言有些小，可要不是他只挂了条浴巾，倒三角、后/腰线条、翘/臀看得一清二楚的话她根本不会管。 顾舟：“谢谢。” 南汐：“别在这脱！” 家里闯入了一条不知分寸的鱼让人头疼！ ...... 对南汐而言刚好的睡袍，被他穿出了紧身xing/感/小/睡/裙的效果。 有长发加持的缘故，顾舟身上还散发着美感。 见南汐在观察他，顾舟双臂环抱靠在衣柜旁，“好了想知道些什么？” 南汐眨巴了下眼，跑去打开笔记本电脑，一小时整理出了张两页纸多的调查问卷。刚准备开始询问，转头便看见顾舟靠在桌旁，姿/势慵懒地偏过脸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 透过那双宝石蓝瞳孔，隐约有银灰色光亮。 南汐心里的弦被拨动。 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伸手拉住了顾舟领口，让他俯下身近距离观察他的眼睛。 眼角泪痣，她很喜欢。 不对！ 南汐松开手，“不好意思。”窘迫地推了推电脑，将屏幕展示在顾舟面前，“看得懂吗？这些是我准备问你的问题。” 顾舟：“嗯。” 脸向南汐的方向又靠了靠，“问吧。” 他的体温，呼吸间从鼻腔里传出的气流，淡淡的清香，没有侵略感却在桌案前存在感明显。 南汐状似不经意地朝一旁挪了挪，侧了下身，“第一个问题，你们人鱼的生活环境。” “大多生活在海底千米以下，偶尔会上岸呼吸新鲜空气，不同的人鱼种群对水温、水生植物的喜好不同，像尼尔海域，我们不喜严寒......” ...... 二人一问一答持续了许久，南汐也让顾舟搬了个椅子坐一旁。 “好下一个问题，饮食习惯。” “我们大多以浮游生物为食，也吃海带这类食物。”说到这顾舟嘴角带笑，“每位人鱼又有各自不同的食物喜好，和人类一样，我认识有位，她非常喜欢吃海苔。” 第185章 南汐双手搭在键盘上记录，打字节奏慢了一拍，“是女性人鱼吗？” 顾舟：“是。” “我能见见她吗？”话问得有些唐突，“我是说如果对方不介意的话，无论是男性人鱼还是女性人鱼我都想了解了解。” 顾舟：“能。” “以后有机会。” 南汐的发丝被撩起。 不明所以。 明明只见过几面，顾舟看她的眼神却总透露着熟稔。 “还有问题吗？” 南汐正过身看—— 【种。群。繁。衍】 ...... “没了。” 她合上电脑，“没了就这些。”种群繁衍是她需要研究的，可嘴像被上了锁怎么也开不了口。 顾舟将她的头发捋顺，斜撑着脑袋向南汐靠近，“那南汐研究员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南汐：“嗯？什么。” 顾舟：“你愿意做人鱼的新娘吗？” 第151章 人鱼研究报告3一颗糖 “新娘？”南汐瞪大了眼，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顾舟。 “我？” 你们种族的其他人鱼呢？人鱼种群稀有到什么程度让你不得不到陆地上来勾搭人类？ 顾舟勾唇，“愿意吗？” “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南汐摆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顾舟，“首先，我是人，你是鱼。” 顾舟抓住她的手指，掰开握住的那几根指头，在掌心一笔一划写“人”“鱼”。 “首先是人，再是鱼，这不是问题。” “关键在你。” 他握住南汐的手，掌心温热。 然就这点温度，却让她惊吓地抽回手，“不行。” “我是负责人鱼物种研究的研究员。”她怎么能跟一条鱼谈恋爱？再者—— “我与你认识不过十天，其中一半时间你不是昏迷就是状态窘迫。” “我怎么能成人鱼的新娘，不行不行。” 面对南汐的再三拒绝，顾舟脸上的表情却毫无变化，依旧是目光温柔的对视。 “没关系。” 一个拒绝得干脆，一个接受得干脆。 这个小插曲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二人接着过同居生活。 * 南汐观察了几日顾舟与人类的生活习惯有什么不同，发现除了每天需要补充更多的水分以外，他几乎等同于一个人类，连饮食习惯都和她很像。 再这样下去，人鱼研究报告快成人类研究报告了。 南汐找到在海滩上晒太阳的顾舟，“人鱼族有没有什么异于人类的习性？” “除了之前已经问你的那些。” “有。” “不过写在你要发表的报告上不合适。” “为什么？” 只见顾舟一抬手海浪便跟有了生命一样，从十米远出的地方席卷而来，最后轻柔地蘸到南汐的脚跟，卷起沙砾退去。 和浴缸里的某一刻重叠。 南汐羽睫轻颤：“你们......” “我们确实是超自然物种，能操控水和海洋的一切。”顾舟起身面朝南汐，他高大的身影挡住阳光将她遮笼。 只有玄幻故事和灵异现象里面会有这样的描述，人类一直用合理的科学解释超自然现象，但据南汐所知确实有一些解释不了的。 在浴室的时候她就见识过一次，可为何先在才有这种三观被颠覆的感觉。 “在你家时，我模糊了你的意识。”顾舟见她疑惑随即解释道。 “你们还能操控人类意识？？？” 这要是被人所知，恐怕会造成大范围猎杀。 “这点我不会写进报告你，你最好也别让其他人知道，明白吗？” 顾舟笑了笑，“也不是所有人鱼都行。” 南汐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担心他们种群面临危险，这焦急的模样，皱起的眉头，即便没有表情眼底也荡漾着的温柔意，让顾舟心更软成一片。 “别人我不会说，你除外。” “为什么？”南汐疑惑。 难道就因为她帮了他几次？ 今天之前她或许会这么以为，但从他口中知晓他们有如此强大的超自然力后，她不认为小小搁浅会要了顾舟的命。 “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 浪花拍打在礁石上，海鸥略过海面发出叫声，海风吹动顾舟海草一样的长发，发丝触及到南汐肌肤，连带着勾上她垂落在肩头的发丝引起一阵痒意。 心脏像被什么给撞击似的，明知道是谎话可灵魂深处有什么在告诉南汐—— 【你应该信他】 顾舟撩开头发，手指一点点捻着发丝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我或许该剪个头发。” ...... 头发最后是南汐帮忙剪的，随便用了把剪刀，用她网上学来的技术随便剪了个碎盖。 人长得好看什么发型都招架的住，偏偏这张脸还长在南汐的审美点上。 顾舟理完发朝南汐偏头一笑，“怎么？” “愿不愿意做我的新娘？” 还给他的是一巴掌。 * 南汐整理好研究报告发给院长，对人鱼的初步研究告一段落，父母联系她回趟家，她得离开岛屿一阵。 给顾舟知会就好像报备一样，南汐总觉哪不对劲。 偏偏这条鸠占鹊巢的鱼答应得还很顺口，离开时问了她家住哪祝她一路顺风。 南汐调侃，“怎么你还想从岛上游我家去？” 对面不语只是意味深长一笑。 ...... 云城。 南汐向院长请假直接回了家。 还以为江女士找她有什么急事，不然不到家庭聚餐时间她又在工作怎么会忽然叫她回。 结果...... 南汐家客厅，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和南穆林聊得甚是愉快。 看得出对方精英气质和幽默风趣的言谈陈女士和南穆林都非常欣赏。 “小汐你回来了，快来见见这是你林伯伯的儿子，人刚留学回来。”陈女士揽着南汐进门迫不及待把她推到对方面前。 林淮起身，朝南汐礼貌伸出手，他带了副无边框眼镜，狭长的丹凤眼，瞳孔像墨一样黑，嘴角浅带弧度，隐约有几个梨涡让他看上去很好与人交流。 海归精英、长相优越、幽默风趣又谦逊礼貌这在父母眼里确实是个优质女婿了。 但是！！！ 南汐礼貌地笑脸相迎，朝对方淡淡点头。 “瞧你着孩子。” 陈女士一看便知，这是在表达就为这点小事把她叫回来的不满。南汐要不是一心放在研究上，他们做父母的会这么着急吗？ 陈女士伸手在南汐后腰上掐了下，朝林淮笑道：“小林你跟你叔先聊着，吃点水果。” “小汐啊，刚从研究所回来去收拾下，晚些时候咱们两家出去吃个饭。” “和你爸我们好些年没见了哈哈。” “好的阿姨。”林淮笑着回应。 南汐则被陈女士推着上楼。 咔哒声，门锁落下。 陈女士挡在门前，“别想跑啊，假都请了，就当陪爸妈吃顿饭。” “妈，我都说了我暂时不考虑结婚，你和爸怎么这么着急？”南汐无语望天。 陈女士：“又不是要你结婚，是让你和人小林认识认识，扩充下朋友圈。” “你自从毕业就整天埋在研究所，认识的恐怕都没几个人。”更别说找个人谈恋爱了。 南汐：“想让我和人家谈恋爱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陈女士：“诶！我和你爸可没逼你，谈不谈最终由你决定。” “不过你可得赶快，你同龄的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南汐：“哪有这么夸张？” 陈女士：“就那个晓灵，你庄叔他闺女，人家去年就结婚了。” “唉，每天看着人家有孙子和子女陪，我和你爸就两空巢老人在家......”边说着陈女士还边抹泪，苦诉心酸。 南汐：“妈，我.......” “别给我借口研究所忙这一套。”陈女士变脸比翻书还快，“总之，你多认识点朋友，早点给我带个女婿回来。” 南汐：“我有男朋友！” 一劳永逸，南汐决定撒下这个谎。 陈女士：“你？可别了吧，这点伎俩还想骗我。” 南汐没底气地撇过眼。 陈女士对女儿是了如指掌，“换衣服下楼，你和小林一会去外面逛逛，晚上到我发你的地址吃饭。” 这种被父母强制要求和陌生人见面的感觉，南汐很反感，她宁愿回岛上和那条不着调的鱼泡一起。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顾舟笑着问她嫁不嫁的脸，这样的想法让南汐一惊。 “我不想去，多久的同学了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南汐被陈女士推搡着前往衣柜。 “你一天家里学校两点一线，不谈恋爱不社交的你哪记得人家！别废话快换！” 第186章 “妈！我有男朋友了，你不信我打电话！”南汐不想走所谓的什么应付流程，要非得去和人尬聊她立马销假回岛。 “得了吧你，找些你们研究院里的糊弄老娘。” “绝对不是！说话好听，长的也好，人家也是海归！” 海里来的可不是海归吗？ 南汐为了逃避相亲什么话都说出口了。 陈女士见她说得这真实样，好像真有这么个人一样，本着姑娘要是有对象不硬拉郎配的原则，她停下推搡的手，拿出手机递到南汐面前，“好，那你现在给我打个电话。” 南汐把陈女士的手机推了回去，“用我的，用我的。” 可不嘛！要是敢用陈女士的，电话暴露了那还得了。 再者南汐要打的电话只有她手机内线才打得通，转接到尼尔海岸临时住宅，希望顾舟要么别接，要么接了别乱说话！ 电话在几声嘟声后接通。 南汐心抖了抖，岛上的手机有显示备注来点是“南汐”，顾舟能知道是她打的，在对方开口暴露什么前，她大喊道：“亲爱的！” 陈女士：“......” 南汐：“亲爱的！你在那边还好吗？多久回来？” “噢！这个季度还挺忙的......”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在考虑要不要带你回家。” “嗯，没错，我爸妈想见你，他们不信我有男朋友。” “呀！没事的！你工作忙就别特意过来了，留着年假我们出去度假，他们不会介意的。” “嗯好～” 南汐演得起劲准备就这样挂断电话，陈女士眼疾手快一把夺走。 “喂？” 南汐来不及抢，对面就已经聊了起来。 “小顾啊......” 不知顾舟说了什么，陈女士的脸色由阴转晴，笑开了花一口一个小顾叫得亲切。 他们越聊久南汐越尴尬，直到不知顾舟说了什么，陈女士把手机递给南汐，指了指门边做口型，【我下楼看看，你换衣服。】便退出了门。 南汐接过手机将听筒贴到耳边。 “怎么样？我这个男朋友演得不错吧。” 本以为会羞耻得无地自容，没曾想在听到顾舟略带笑意的声音心像被喂了颗糖，全然没了烦闷。 她睫毛轻颤，鼻子翕动，“嗯。” “回趟家受委屈了？” 不知道顾舟从哪捕捉的情绪，南汐被骗回家相亲确实委屈。 “父母催婚？”顾舟放低声音试探着问。 南汐沉默。 “男朋友来接你要不要？” “你又不是......”南汐嘟囔着，可心里的糖慢慢化开，蜜透了全身。 “试用？要不要？” “挂了，我要出门。” 南汐挂断电话不和他开玩笑，手机扔在床上时少女的容颜嘴角含笑。 第152章 人鱼研究报告4亲会儿 南汐换好衣服下楼，林淮还在和南父聊天。 见她下楼，林淮再度起身—— 南汐随便穿了条碎花长裙，珍珠白色小斜挎背上身，边下楼还边用鲨鱼夹盘头发，她甚至没带妆，举手投足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走到家人跟前，南汐面无表情地盯着陈女士和南穆林。 南穆林没有再说些增进他们关系的话，想必是陈女士下楼先说了什么。 林淮笑着道：“我刚回国云城变化了许多，方便带我逛逛吗？” 南汐回过头礼貌回应：“可以。”顺便把线划清，误会也解释清。 两人出门，等回来已是下午。 好在林淮在南汐拒绝后坦然接受今后做普通朋友。 本就是临时决定的相亲晚饭变成了普通聚餐，即便林父很满意南汐的条件，但儿子不主动，他也没办法，两家人和和睦睦吃完便各自回家。 * 晚上。 南汐洗了个澡，客厅里南穆林和陈女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八点档黄金档，正是精彩热播剧，可二人的注意却不在电视。 ...... 南汐路过客厅去厨房接水。 “咳咳。”陈女士的咳嗽声突兀，生怕她听不见。 南汐大概猜得到他们要说什么，于是端了杯水去客厅，“问吧。” “你打算多久带小顾回家？” “还早，多谈几年。” “等到时候会带人来见你们的。” 陈女士：“你可别敷衍我和你爸，既然谈对象了就把人带来见见，我们给你把把关。” “他忙，真不行。”能忽悠一会是一会，等过段时间告诉陈女士她分手了。 南穆林听她这话顿生狐疑，他不像陈女士和顾舟通过话，看南汐的表现更认为她在打算盘，于是道：“你不会找了个托骗我和你妈，盘算着先忽悠一段时间。” “再三拒绝带人来见我们，过段时间直接扬言分手了吧？” 知女莫若亲生父母，南穆林和陈女士都知道南汐的性子。 况且他们女儿自己找了个男朋友本就让人难以信服。 南汐没说话，任他们猜想。 陈女士反应过来，“好啊你！连你妈都骗！” 就在谎言将被拆穿，南汐准备死咬不认之际—— 叮咚！ 门铃响了。 这个时间未约一般不会有客人来敲门。 会是谁呢？ 南汐躲避挨骂踩着拖鞋小跑着去门边。 前门打开，一张清朗俊俏的脸被屋内析出的暖光照亮。男人嘴角含笑，碎盖刘海下是一双银灰色瞳孔，倒映着南汐吃惊的模样。 来人眼角有颗泪痣，是谁不言而喻。 顾舟：“想我？” “你看起来很惊喜。” 南汐的心脏，从看见来人那一刻就不听话了，咚咚咚地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不得不说他是除了父母以外最能读懂她情绪的人了，她确实很惊喜，也在瞬间意识到，原来自己在想他。 “你怎么来了？”南汐轻喃道，“这眼睛颜色是变的吗？” 顾舟拎了拎手里的伴手礼，“变的。” “来见岳父岳母。” “瞎说什么。”南汐嗔道，语气却不带一点生气。 “南汐，这么晚了是谁......”陈女士的声音由远及近，“南汐爸！！！！” 陈女士回头叫南穆林的时候，南汐背手瞧了眼顾舟：“演好一点，别穿帮了。” “当然。” * 顾舟不知从哪变出来的衣服，衬衫西裤，简单腕表，看起来清爽干净。 伴手礼一样是陈女士酷爱的平拍护肤品，一样是南穆林喜欢珍藏的红酒。 “叔叔阿姨喜欢就好。” “这么晚来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陈女士一脸姨母笑，“没有没有，别不好意思小顾，你能有时间来我跟你叔叔都是开心的。” “况且你下午才下飞机。” 听这话应该是顾舟当时在电话里同陈女士说了些什么。 “你这么重视我们小汐，两人在一起多久了？”南穆林摆出一副老丈人头次见女婿的架子，纵使对女婿的初印象很好，也打算考验他一番。 好在顾舟这张嘴不等闲，三两下便让南父南母喜笑颜开，还成功在南汐家留了宿。 南父南母让南汐把顾舟带到她对面的客房休息便去睡了。 他们的卧室在一楼，南汐和顾舟在二楼。 * 客房里。 南汐给顾舟找床单被套，“客卧平时也会请家政阿姨打扫，防尘罩拆了换上床单被套就能使用。” “我来。”顾舟从南汐手里接过被套，熟练地收拾起床铺来。 南汐靠在衣柜上，双手环抱观察他，“怎么你做家务这么熟练？” “框我爸妈也是。” 初次上门还知道带礼物，总之顾舟这些人类行为一点也不像久居深海的人鱼族。 顾舟挺直腰板面朝南汐勾唇，“当你在夸我做得很棒。” “岛上这几天我看了很多电视，跟着上面学的。” “学习能力这么强？当真？”南汐狐疑。 要说顾舟应对南汐父母那一套言辞是跟着电视剧学的也就罢了，换床单被套这种南汐不信。 “当真。”顾舟却回答得脸不红心不跳。 三两下换完，客房供顾舟休息，南汐回自己房间睡。 在她离开之际，手腕处传来一股有力的拉扯感，随即便陷入了一阵温暖的怀抱。 南汐穿的睡裙，单薄的丝制面料更能体会衬衫下男人膨胀的血脉和体温，手臂的包裹感让她觉得只要身处这怀抱，什么危险也伤害不了她。 两阵蓬勃的心跳交织，顾舟的声音贴在南汐耳畔，“你还没告诉我，今天见了谁......” 他竟在意这个。 细细算来南汐把顾舟扔在孤岛，虽然是家里安排的但是背着他和别人相亲，中途电话骚扰让人不远万里游过来假扮男朋友，最后什么也不解释打算假期结束就若无其事把人带回...... 第187章 南汐别扭地扭动了下，“就一同学，我已经和他解释清楚了。” “你既然来了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顾舟：“什么意思？不明白。” 顾舟收紧手臂，强劲的力道让南汐有些呼吸不畅，脸颊处还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是将脑袋贴在她面旁。 “不想和不爱的人结婚，不想恋爱的意思。”南汐坦言，不懂顾舟为何装不明白。 顾舟：“汐汐。” 头一次有人饱含爱意地用这种称呼呼唤南汐，听得她耳根发软，明明应该觉得冒昧的此刻却觉不讨厌，还很想念？ 顾舟：“汐汐，我想吻你，不要的话告诉我。” “！！！” 温热的唇贴在南汐嘴角，男人的大掌将她脸颊掰过面朝他，银灰色的瞳孔像晕开的墨，只瞧得见南汐，眼里只有南汐，他的眼好像一直如此。 顾舟：“不说话，就当你默许了。” 下一秒，嘴唇轻贴，是很温柔的吻，没有霸道粗鄙地啃咬，只有轻触吮吸，他并没将舌头深入，只是南汐条件反射地张嘴，小舌尖刚好碰到了他留恋她唇瓣时游移的舌。酥麻感充斥全身，像被低伏电击，一点点刺激感官。 先前，南汐确定自己不排斥顾舟越界的玩笑，现在她甚至确定自己不排斥他的吻。 这是她二十多年人生以来的第一次与异性亲密接触，听闻这样的亲吻是青涩的、暧昧的，甚至有些笨拙，可他们的吻反倒熟稔、情。深，南汐还下意识确定自己只要咬一下顾舟下唇他就会探舌进来惩罚她。 这即熟悉又想念的感觉究竟是为何？ ...... 亲吻持续了很长时间，顾舟很会循序渐进，在南汐忍不住咬他唇时他才依言侵。入她，席卷整张嘴分泌的蜜/液，**上颚，找到柔软的小舌细细品尝。 南汐从背对着顾舟，变成正对，双手不知何时被他抓着套在了后脖颈上，短发是南汐剪的，变短后有些粗粝的头发触摸起来存在感强烈。 双腿和心一样软了下来，顾舟找到支点，将南汐一把抱起。 居高临下的感觉颇为奇妙，南汐体验了一把上位者。 要是说方才的亲吻是顾舟带有强制性的半推半就，那现在便是一个在祈求一个在施舍。 双眸的伪装因为情动褪去，此刻睫毛底下的是两颗深蓝宝石，男人眼眸微敛，视线从盯着南汐眼睛到盯住她被吻得涨红的唇—— 他被准许的一次吻已经结束，可否再有第二次？ 南汐吞咽了下，望着顾舟眼角的一抹泪痣，闭眼吻上，顺着泪痣轻啄鼻梁、鼻尖，最后到唇。 由她主导的第二次亲吻，依旧温柔且情。深。 时间久了，她能感受到顾舟抱着她的手臂青筋突起，手掌在用很大的力隐忍克制，她就像个棉花娃娃，被温柔对待。 “汐汐，你爱我。”顾舟很肯定。 南汐多次心动造不了假，她承认，她爱上了一条人鱼。 “别说话。” 她嗔怪的声音是如此可爱，顾舟整颗心都像被泡在蜜里。他的汐汐，无论是否记得他们的因果，都这么让他喜欢。 顾舟望向南汐的眼神越发深情，眸光中透着对南汐慢慢的爱意，盯得她脸颊更加灼热，于是双手推了推他肩，“你不累吗？这么抱着。” 谁知顾舟嘴角笑意难耐，手臂使力将南汐掂了掂，“累，到床。上去，让我再亲会儿。” 南汐：...... 她严重怀疑他不累，但能在床上躺着的感觉很不错。 顾舟说的亲一会也只是亲，不过从嘴唇亲到眼睛、鼻子、耳垂、下颚、锁骨，最后亲吻上底下心脏所在的肌肤。 头一回有人如此饱含爱意地唤她作“汐汐”，头一回有人引她体验到喜欢和心动，明明细算下来他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却像相恋许久的恋人终于再见一样。 除了亲吻没再继续，可仅是亲吻，便足向对方诉说情爱。 第153章 人鱼研究报告5天灾？ 在云城呆了没三天，南汐便和顾舟回到尼尔海岸。 一个月前他们还是陌生关系，南汐还想方设法研究人家，没想到一个月后对方就成了自己男朋友，着实有些迅速。 现下关于人鱼种群的研究还需继续，南汐的处境很是尴尬，院长已申请经费过不久便会有团队来协助，到时候又该怎么介绍顾舟...... 实话实说她谈了个人鱼男朋友？其实人鱼除了能变鱼尾能在海里呼吸，别的和人类并无不同？ 还是说顾舟是个留子。 尼尔海岸，送南汐和顾舟上岛的船只刚离去，南汐就琢么着同顾舟坦言困惑。 谁知他像会读心术般知道南汐的疑虑，率先开口，“汐汐想知道关于人鱼的其他事情可以问我。” “要是你在顾虑怎么像别人介绍我的话，只要不给你带来麻烦，我是什么身份都无所谓。” “不麻烦！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是......”南汐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细软的沙滩随着他们的步伐留下一大一小两对脚印，又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被海浪冲刷干净，像他们从来没走过这条路。 顾舟牵起南汐的手，防止她一个不注意猜到隐石。 顾舟：“要是担心我会被作为研究对象供人研究，你且放心。” 南汐：“为什么？” 顾舟：“除了南汐研究员，我这条人鱼概不配合别人。” 南汐被他逗笑，“怎么这话说的你好香很乐于被我研究似的？” 顾舟蹲下单手环过南汐膝盖将她扛起，忽然而来的失重感让南汐惊呼处声，只听下一秒男人道。 “很乐意，我甚至想主动给献上点其他的。” “你别闹！” 南汐被顾舟扛着跑了几十米，阳光、沙滩、海浪，尼尔海岸的一切都这么岁月静好，他们在沙滩上拥抱彼此，深深拥吻在一起，吹着海风，一起看日落晚霞。 日落下的沙滩被晚霞染成金色，海水涨潮南汐和顾舟倚靠着坐在驻地前的台阶上，南汐掰开顾舟的手指观察他的手。 她捏住顾舟手指，一弯一曲，好像在做什么关节灵活度测试。 男人亲吻上她脸颊。 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动作。 “过段时间我需要回一趟海底，别担心你在这等我回来。” 南汐抬眸：“是有什么事要处理吗？” 顾舟没有告诉南汐，从她离开到回来时间有过去呀大半个月。 ...... 院长申请的人鱼种族研究专项资金流程也审批下来，再过一个月研究院便会组建一只专门的科研队伍前往尼尔海岸协助南汐。院长提前将这件事吱会与她，让南汐参与科研队伍人员选择。 这日南汐正忙于筛选人选，没注意海边异象。 尼尔海岸的沙滩上一群小虾小蟹正疯狂往岸上涌，海水浪潮涌动，时而像浅滩要干涸时而又像要吞噬海岸，天色暗淡云层密集。 是一阵突发的鸟鸣惊起了南汐的注意。 海啸？！ 意识到大事不妙的那一刻，她来不及换衣服，拿起手机、电脑、应急包就往外冲。 她需要极短时间内抵达岛屿最高处才有躲过这次灾难的可能。 岛上的树林繁茂，有不少叶片锋利，一不小心就会被划伤，加之这是座从前无人光顾的岛屿，路途崎岖，南汐履步维艰。 狂风开始刮起那一刻，雨也毫不客气地下了起来，雨水打湿土壤，泥土变得泥泞不堪，鞋一踏上去就会被山地给狠狠抓住，环境的恶劣程度是稍不注意就可能从山上滑下去，成为岛上野生动物的盘中餐。 好在研究院曾有组织成员做户外培训，为的就是以防研究人员在进行户外项目时遇到突发事件，应急、救援、基本山地常识都有，索性她是有好好学的，终于在海啸掀起第一波浪潮时前抵达岛上最合适避难的山腰，再往上便是悬崖峭壁，没有登山设备上不去，南汐只能找个山洞避难，希望这天灾能赶快过去。 ......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岛上的生物都躲进了窝，第一波海啸淹没了海滩上南汐住的地方，皮划艇、海边的植物被海水淹没，有的枯枝败叶顺着浪潮褪去的方向被卷往海洋深渊，大海恐怖得像黑洞，凡事被卷入的终将不得出。 南汐手上起满了鸡皮疙瘩，海啸的破坏力，形成海浪的高度和恐怖程度，是数据库所没有记录的，要是没遇得到真实的超自然生物，她会以为自己倒霉遇见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巨型海啸，然而遇见了顾舟，心底的不安感宛如一吨沉重的巨石压得南汐快喘不过气。 直觉告诉她这次海啸与顾舟恐怕有所关联，不知是海里出了什么事，亦或是他出了什么事。 天色已经暗下，暴雨还在继续，海水久久未平，南汐盘腿坐在山洞里，靠着应急用的照明灯看清周围。 早在太阳落下时，山下的境况便看不清，南汐只听得见不断有树被破坏，海水在翻涌的声音。 第188章 她多希望是自己的预感是错误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恶劣天气还没过去，手机电脑也没有信号。 忽然，周围传来稀疏的脚步身，这种时候，这种情况除了野兽南汐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她浑身上下携带的能够当防身武器的东西只有应急包里的一把剪刀，南汐把它抽出来拿在手上，照明灯卡在石壁缝隙中保证它的亮光能照到最远。 脚步声由远及近，步履沉重。 这声音每大一点，南汐的心就跳得快一点。 她应该给顾舟留下点什么的，万一遭遇不测...... 面前的石壁上露出一双满是伤口的手，手掌的主人指尖痛苦用力给他当支点。 叮当声响。 南汐扔下剪刀以最快速度往前冲，在人影即将跌倒那一刻接住了他。 惯性使然，南汐跌倒在地。 她大声呼喊面前人的名字。 “顾舟！顾舟！” 人已经失去意识，微睁开眼睨了她一眼，像是察觉她没事终于肯安心睡去。 第154章 人鱼研究报告6夜袭 岛上的天气终见好转，但森林依旧像一处幽静之地，洞穴外是伸手不见五指和各种耸人的声音，而洞穴被雨幕隔绝，微弱的照明灯下一男一女身影抱在一起。 顾舟面色苍白靠在南汐身上。 他已经昏迷近三小时，南汐替他包扎好伤口，期间冷汗直流握住南汐的手，力气大得怎么也不放。南汐不止一次感受到疼，可她只要一将手抽离顾舟的表情就更难受几分。 他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回来的时候成了这样？ 终于在雨声彻底消停时，顾舟的眼皮颤了颤。 南汐轻声呼唤他的名字直到人悠悠转醒。 看到眼前是南汐那一刻，顾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手揽着她肩，一手揽着她腰，将她整个压入怀中，埋头在颈间。 “你这一去发生了什么？”南汐轻拍顾舟的后背问道。 顾舟：“怎么不给自己身上伤口上药？” 他刻意避开这个话题，“我来。”随后拿起应急箱里的伤药给南汐擦。 南汐这才注意的刚上山的一路自己被树丛勾得一腿的痕，因为伤口很浅，她几乎没有感受到疼痛便没有在意。 顾舟轻柔的捧起南汐的腿用棉签细细擦拭，比她自己对待还要珍视。 看见他这般细致入微，待她若瓷娃娃般的模样南汐心里又生出了熟悉感，好像他们已经这样好久了，久到即便脑海里没有记忆，身体在接触到对方的一刹那就能认出来。 看，那是你很爱的人。 她是真的很爱他，比想象中的要爱。 南汐又想到初次见面时，顾舟搁浅在沙滩上的一幕，泛着细闪碎钻光芒的肌肤，蓝色如海藻般的长发，似大海遗落浅滩的宝藏，她恰好拾到。 见南汐在发呆，顾舟捏了捏她脚踝。 “嘶！” 虽然不疼，但脚踝是南汐自出身起就敏。感的地方，稍一碰就会痒，如果力道再大一点甚至会泛红。 顾舟力道不轻不重，让她感受到一阵痒意自上而下。 “发什么呆？” 南汐气闷，他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倒是先问罪起她走神起来。 “你还没回答我发生什么了，怎么你回来就成了这样？” “看日出吗？” “嗯？” 日出？外面黑漆漆的。 南汐刚偏过头，就被顾舟单手捏着下巴抬了回来，柔软的唇落下，南汐被堵住口，亲吻。 脚踝还在顾舟手上，于是他们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在亲吻，南汐被拉着靠近，吻得脑袋发蒙，休息间隙，一双大掌忽然把弄住她腰，用力将她一把放在腿上。 居高临下的视角，南汐又被按住头，以吻封缄，软舌巧妙的舔舐她的唇珠描摹唇形，在一阵攻城略地后顺着她因雾蒙蒙而张开的贝齿进入，精准地找到了她的小舌，压住嬉弄。 后脖颈上的手，拇指轻抚过下颚线，捏了捏她的下巴。 “别捏。” 亲就亲，捏什么！受伤了还有多动症。 南汐的声音从两人唇缝中挤出。 顾舟嘴唇扬起一抹弧度，将手放到南汐腰上搭着，一点点啄她的唇、脸颊、鼻尖，她下意识转向配合的模样可爱极了，南汐自己没发现，肌肤白里透红，唇珠也润润的，眼神被蒙上雾。 ...... 雨不知何时停下，洞穴外恐怖声音消失，雨水顺着石壁低落，吹进来的已经是雨后凉爽的微风。 太阳从海岸线上升起，晨光越过海面留下橙红色的踪迹。 天亮了。 终能看清洞穴全景，而洞穴内的两人眼里却只映了彼此。 顾舟笑得南汐有些心跳加速，她撇过眼，“不是说看日出吗？” “嗯。”顾舟拢了拢手。 他的太阳在掌心。 ...... 南汐最终没能知道顾舟为何受伤，他插科打诨地揭过了这个话题，最后和她相掺着下山。 海岸边一片狼藉，遍布被冲上岸的海底物什，树枝、浮木、临时驻地也混乱一片，两人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收拾出来新的休息地。 这样的灾难，南汐不希望再遇到二次了，通信设备一修好她就联系了研究院汇报这次意外。 院里听说后并未先关心岛上的损失要实行询问南汐的状况，希望她能暂时终止研究等待团队组建好后再返回岛屿。 驻地现在不能住人了，不便再在停留，再者那样的灾厄若非自然发生，而是有人刻意为之，她确实需要回去避一避。 直觉告诉南汐海啸发生与顾舟有关，她没在问他回去那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直接邀请同她回云城。 顾舟没有拒绝，表示欣然前往。 当天，接他们回云城的船只便抵达，两人一同回到云城。 顾舟没有住的地方，自然是南汐在哪他就跟哪，带男朋友回父母家住是不可能的，于是她把顾舟拎到了租的公寓里。 这是南汐在研究所上班时，为了通勤方便租的房子，离研究所很近地处云城四环，环境安静宜居。 南汐本意是留下和顾舟一起住的，奈何听闻岛上发生海啸后，陈女士的夺命连环电话便打了过来关心她有没有事，南汐回答没有，陈女士也心有余悸担心她在逞强，最后还是她决定回家陪陪父母才让他们彻底放心。 这一陪便过去大半个月，期间她会去住的公寓看望顾舟，久别重逢两人便没干些什么好事，南汐甚至有种公寓成了自己行宫的错觉，自己金屋藏娇了一位美男鱼。 她有这样调。戏过顾舟，没曾想这人接受能里很好，甚至反客为主问她什么时候打算夜住行宫。 南汐：...... 美男鱼果然和传闻中一样会魅惑海上的水手，连她这位海洋学家也不放过。 * 回到云城后的日子很和平，与岛上安静日子不同，这里有城市的喧嚣和各种人情烟火。 在研究团队定下人来时，院里就组织了一次聚餐。 成人的聚餐少不了推杯换盏，南汐从来喝不得这些，研究所的人好相处，也没有强要人喝酒的恶劣习惯，只是吞云吐雾，有人喝酒兴致上头包房内乌烟瘴气还是让南汐沾染了些。 最后身为唯一一个清醒的，她担起了送人回家的责任。 好在多数人都住的宿舍，送起来近，到门口是他们相互掺着便回去了。 有几位家住城内不好送的，等南汐挨个将他们交给家属时间便晚了。 第二天还要上班，她回家来不及，索性趁这个机会应了顾舟“夜宿行宫”的邀约。 南汐公寓楼的锁是指纹的，想着给顾舟个惊喜她事先并没有告诉他她会回来。 她的小公寓在十楼，楼下便能瞧见室内的灯亮没亮来判断顾舟有没有歇下，没有亮灯，看上去是歇了的。于是南汐蹑手蹑脚进门进门。 没曾想刚一进去，她就被人抵在墙上拦腰抱起，熟悉的唇毫不客气吻上来，比以往要狠，甚至带有惩罚异味地重重咬了她一下。 “嗯。”南汐吃疼轻哼出声。 顾舟硬是到她快喘不过气来时才松口。 视线适应了黑暗，男人的眼睛亮得出奇。 “夜袭就算了，怎么还浑身烟酒味？想不到亲起来很乖的南研究员背后烟酒都来。” 南汐怒嗔地锤了他一下，“今天和新同事聚餐，沾上的，我没有。” “乖。” 顾舟当然知道南汐没有，只是她身上冰桃甜香被其他气味盖住让他有些不爽。 他膝盖抵住南汐，单手托着帮她找到平衡感，另一只手腾空从她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开始解。 约莫知道他要干嘛，南汐本就是来夜袭，哦不，夜宿的，于是便仍由他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 “你够了......” 第189章 南汐声音都变得细软，身上的衣物早已被丢到鞋柜上，他敢说要是现在敢开灯，一定能看到她身上如雪地落梅一样的印记。 顾舟用很长一段时间的蹂躏来告诉她没够。 南汐靠在墙上像个破布娃娃，大口大口地汲取空气，“你是怎么发现我来了的，灯也没开......” 顾舟掐了掐她的软。肉，“人鱼在夜晚的视力很好，刚准备孤单睡去，就发现楼下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你说我该不该抓这名夜袭的小贼。” 睡就睡，孤单什么孤单。 还楼下鬼鬼祟祟，你不开灯更加鬼鬼祟祟。 她一来就被抵在墙上弄到现在，难道你不更鬼鬼祟祟吗？ 南汐内心很多蛐蛐顾舟的，但她没说出口。 “洗个澡？” “什么？” 没等她点头，男人大臂一搂，便把南汐打横抱了起来。 “我自己会洗的。”她推搡着，要是第一次前的沐浴是顾舟帮忙完成的那她会羞死在这。 顾舟在浴室门口停下脚步，似在思考南汐的诉求。 “原来汐汐想我帮忙。” 什么！！她可没这样说！ “我可没这样说！” “放心，我会洗仔细的。” “可能需要花上点时间。” 就说人鱼会蛊惑人心，于是灯光亮起南汐看清楚顾舟那一刻她妥协了。 好吧，也不是不能被八块腹肌，亲她亲得眼睛冒泡，雪白肌肤被她抓出红痕的极品美男服务洗澡...... 第155章 人鱼研究报告7石碑 南汐还是头一回觉得公寓的浴缸有些小，施展不开。 顾舟能随意控制变不变成腿，即便他没有变回尾巴小小浴缸装下两人也有些挤了。 入浴剂的香味将两人染成同样的味道，水面漂浮的泡沫成了她们临时的小被，时而被汇聚在一起，时而因水面涟漪散开。 顾舟洗得很轻柔也很仔细，南汐到后面甚至有些困了，又被他换了方式弄醒。 意识就这么半迷糊半清醒着撑到洗完澡。 顾舟给南汐吹干头，擦好护肤品抱回卧室。 早已蓄势待发所以一切都这么顺其自然。 只是在男人沉重的呼吸声响起在南汐耳边时她猛的惊起：“你没带套！” 顾舟咬了她耳垂轻轻抚慰了南汐一下：“怎么傻了，我们不会......” 对哦。 一时紧张南汐还真忘了。 “专心点。” 她又没走神，只是这么点小插曲顾舟就提醒她。 不过，后面也没有再发生插曲的机会，南汐感受到从似浮木漂浮在水面上到似去游乐园坐上高空秋千的变化。 声音揉碎在了黏腻的空气中，南汐不止一次在想，怎么会有人这么恶劣，喜欢把人抛的高高的就不管了。 非要从她嘴里要几句好听的话。 上起头来南汐也是什么都说，她深知事后会后悔无比，但这种时候谁顾及得了这些。 ...... 初尝禁果并没有浅尝则止，南汐忽然意识到或许是两人忍耐太久，让他们默契地开始二回合、三回合，直至精疲力竭。 翌日闹钟响起时候南汐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时候身上一片清爽想来是顾舟有帮她清理过。 两人也是腻歪上了，她要去上班顾舟还依依不舍地来了早安吻、出门吻。 粉红泡泡冒得，去到研究所昨日一同聚餐的同事还调侃南汐。 怎么同样是吃饭，饭局过后还把他们挨个送回家的南汐第二天容光焕发，而他们一个二个像打的像个茄子一样蔫巴。 南汐在心里打鼓。 怎么人一幸福起来真的溢于言表吗？ * 去往尼尔海域研究队伍出发，南汐准备邀请顾舟一同坐船前去，但一想到或许他出现在海上会很危险又犹豫了一下。 顾舟看出南汐的疑虑很恳切地告诉她那样的海啸不会再发生。 最后还是他再三保证南汐才让顾舟登船。 对于南老师的男朋友成为场外援助加入研究组，众人还是十分诧异的。 毕竟，他们南汐研究员的颜值已经很逆天了，没想到找个男朋友的颜值也这么彪悍，两人站在一起出双入对简直美得般般入画。 “你们说要是美人鱼像传说中那样长得十分美丽，会不会就和南研究员跟她男朋友一样。” “我也觉得，他们太好看了，好看到不真实。” “南老师不是见过吗？” 南汐听到话题中提到自己不由的心头一紧。 “见过确实很好看。” 多的她也不好说，总不可能把顾舟拉到众人面前大肆肆告诉他们。 【不瞒你们说，你们面前站着一只真的人鱼哩！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吧，那她可能第当天就荣登当地新闻热搜榜第一了。 “哇，我报名参加研究组的决定简直太对了，能见识到传说中的物种，此行就算辛苦也不亏。” “复议，复议。” “话说你们潜水设备准备好没一会我话说你们潜水设备准备好没，需要保证氧气充足......” 听着话题开始转变，南汐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下。 “哈哈。”顾舟鼻腔里发出的哂笑声不客气地在耳边响起。 南汐拧了他胳膊一下，“笑什么笑，好笑吗？” “没什么。” 顾舟收敛了笑声，可是他嘴角的弧度依旧上扬，表情肉眼可见的高兴。 怎么这人她一夸他好看他就得寸进尺。 南汐感到脸红害臊，为了不影响工作，她选择绕到船的后端去，跟研究员们一起检查装备。 * 出海前的准备工作很是齐全，他们一行人带的装备足够在岛上待十天半个月，也够三次潜水探究。 船还在海上航行，南汐在船尾，看着荡漾的海面，和海底经过的游鱼，欣赏起风景。 水天一色，海风徐徐。 “咿！” 脑海里忽然想起一道动物叫声。 很是熟悉，不知为何但是可能判断这是来自海洋的呼救。 好像很久之前她也遇到过一次。 究竟为什么这么熟悉？ “南老师！危险！” 等南汐听到声音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她不知何时直至跳入海中，潜水服也没有换。 双脚像不听使唤一样想把她整个人带往海里。 “救！”一声救命还没呼出口，顾舟便也从船上跳了下去。 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他的双腿化作鱼尾游向南汐。 不过顾左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游来的速度赶不上南汐下沉的。 她消失在了海面，海水平静无波。 * 等南汐醒过来时不知身处何处，眼前是一座石碑，周围全是海水。 她明明没有带氧气罐，却能够在海里呼吸。 巨大的疑惑油然而生，眼下却不是她关乎这些的时候，怎么回去才是最重要的，上面的人应该都很担心她，说不定已经报了警。 南汐努力寻找周围可能用到的线索，久久未果，这里甚至深到她看不到海平面。 等她注意到石碑她才发现，上面刻的陌生文字自己竟然读得懂。 【我亲爱的女儿： 你是大海的宝藏，更是我的宝藏，现在能够有人替我守护你简直是一件幸运的事，你的未来将充满美好，没有所谓的不幸会找上你，你更不会走上一条灭亡的道路，这是我用尽在这世间最后力量的祝愿，来自一位神的祝福，更是来自一位父亲的祝福。 我永远爱你，亲爱的女儿—— 南汐。 波塞冬】 南汐读完石碑上内容的刹那，石碑崩塌，海水翻涌，她不懂上面写的内容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为何希腊神话里的海神波塞冬未称呼自己为女儿，是同名还是她真的忘记了什么？ “汐汐！”顾舟呼唤她的声音由远及近。 他就这么把她找到了吗？ “现在能有人替我守护你。” 这个人指的就是顾舟吗？ 脑海中有什么正在迸发而出，像是在努力冲破枷锁，告诉南汐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她头痛欲裂，脑袋像被撕碎一样。 顾舟慌张的游到南汐跟前，将她扶住。 南汐颤抖着流出因疼痛而产生的生理性泪水。 “顾舟......好痛。” “好痛。” “我究竟忘记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 对于南汐问题，顾舟显然也是很诧异。 他轻拍着她的背做出安抚的动作。 “汐汐......其实......” 南汐看着顾舟的嘴一开一合，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她知道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可她就是听不见，意识在逐渐消失，整个人仿佛被抽离般，周遭的一切都化成泡沫。 第190章 这是她要死了？ 顾舟见南汐双目无神，便知道或许时候到了，他吻上南汐额头，即便她现在听不到，他也努力用行动表达。 “没事的，汐汐，没事的。” “我们醒来后见。” 所有的一切都在南汐面前消失，包括顾舟。 第156章 人鱼研究报告8这场赌约他赢了…… 红色光晕在顾舟身边亮起，符文顺着他周身涌入，刻入灵魂。 “我不会做夺人性命的事，下场梦是我给你的考验，如果你不能想起我女儿，我会强行带她走。” ...... 顾舟一定能够记得南汐，他确信。 所以在这个世界开始时，当他知道要去找一名叫南汐的女子时，他便赢了。 进入新的世界，想起全部记忆确实耗费了他一些时间，但也不过是短短三天的事。 他第一眼见到南汐是在海面，上天眷顾，没让他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人，而是让他们有一场命中注定般的相遇。 他看见长相柔和面容娇俏的少女一身纯白纱裙站在海上吹着海风，她的肌肤白皙如玉，袅袅婷婷，似飘落在海上的一朵山茶花，一双花瓣状的眼睛，羽睫似有蝶停留，无论看什么都很动人心弦，挺翘的鼻梁，红润的樱唇美若谪仙。 顾舟不止一次想，要是能让那双眼里只有他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后来，他主动上岸，假装搁浅在身边引她主动靠近。 他的汐汐真善良，明明察觉他有问题，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将他送回海里。 再要一会，再要一会他就能脱离海洋去到她身边。 * 在这场梦里，顾舟成为了一条人鱼，和南汐一样在海里生存，只是他生来就是人鱼族里为了守护海洋安宁的存在，他需要用心头血去稳定海神戟，防止其暴动危及海洋生灵。 他很怀疑这是波塞冬的故意使坏......因为这场赌注他输了。 顾舟每次放血都能稳定海神戟一段时间，决定上岸找南汐时，他在海神戟面前透过神戟同背后之人说话。 【需要多少血都可以，只要能安分一段时间。】 海神戟最后不客气地抽掉了他一半血液，顾舟上岸时连人腿都维持不住，在南汐家门前变成了鱼尾。 狂风天气，是海神戟造成的，却神奇的在顾舟进入南汐家时便停了。 这场梦虽然是为了考验顾舟，但波塞冬或许并不想伤害南汐半点吧。 汐汐记不得他的样子真可爱，看见他变出腿被吓一跳的样子真可爱，哒哒哒跑去拿研究报告真可爱，还一本正经骗他，总之干什么都很可爱。 顾舟不想给南汐带来压力，所以没有告诉她记忆的事，只是因为南汐而翻涌的思绪近乎让他失控。 他好想和她亲吻，拥抱，告诉她不用担心，告诉她他好爱她，好想和她永远呆在属于他们二人的房子里，每天有说不完的话，即使不说话就看着日出日落，潮涨潮退也很幸福。 ...... 后来，顾舟察觉到，南汐好像也感受到了什么，她看他的眼神中总不自觉带有探究和眷念，在用眼神勾他，告诉他她潜意识已经认出他了。 汐汐还是这么可爱。 海神戟暴动的时间又要来临，顾舟不得已离开南汐一段时间，他很舍不得，但又不得不去，不能让南汐担心于是瞒着海神戟的事情没有说。 没想到海神戟这次暴动会如此剧烈，不仅影响了海洋，还波及到陆地，海底火山爆发掀起滔天巨浪，海洋生物四处躲窜，都想远离灾难始发地，只有顾舟坚定不移走进了能把人绞死的漩涡。 这次，海神戟吸收了更多他的血液，若不是人鱼在海洋里有很强的恢复力，加上波塞冬没有真要他命的意思，顾舟恐怕撑不到回去。 海洋里的暴动平息，顾舟离开。 两米高的千斤战戟顷刻间化作一座石碑悄然屹立在海的深处。 石碑上，一段段金色古文显现，在黑暗的深海亮出一簇光。 * 岸上，狂风暴雨还未停歇，入眼的混乱是一片狼藉，倒塌的树木，掀翻的皮划艇，被浪卷出卷进的海洋生物和岸边碎石。 顾舟心一下提了起来，他虽相信波塞冬不会让自己女儿陷入危机，但这样剧烈的破坏他宁愿她没有经历。 海啸像深不见底的黑洞，倾没周遭的一切，他不想她的眼睛里装上这些。 顾舟顾不得身上的伤还没完全恢复，到南汐可能出现的所有地方去寻找她的踪迹。 驻地、山上，他都寻了遍。 不见人影。 慌乱感让他没办法做出判断，脑袋里除了南汐的安危想不到其他。 找了很久，终于在高山腰上看见一束光亮，他奋不顾身地逆着风走去，翻过陡峭山坡，终于在看到洞穴里安然无恙的倩影时，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暴雨终会停歇，属于他们的黎明终会来临。 这场风雨过后顾舟的第六感告诉他，波塞冬的考验结束了，这场梦将要迎来终点，无论南汐记不记得起，他要做的，就是让她感受到幸福和快乐。 【汐汐，梦醒了。我来寻你。】是顾舟在石碑下和南汐说的最后一句话。 周遭的一切化作泡沫消散宣布这场关于生命的交易结束。 时间到，梦该醒了。 第157章 海的女儿梦醒 漆黑的女巫洞穴内，坚硬冰冷的岩石硌得南汐生疼，她睫毛轻颤，双眸缓缓睁开。 全身像被从高处摔落一样，疲软疼痛。 她撑起上身，环顾四周，除了她以外没有别人，那个本该躺在她旁边的人消失无踪。 ...... 她同西西莉亚进行了一场交易，要把顾舟救活的，醒来后不仅关于梦里的一切什么也想不起来，就连顾舟他人也不见。 那含尽温柔的眼神，眼角处溢出一滴晶莹化作珍珠落下，心里空落落的，她忘记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西西莉亚！西西莉亚！”南汐在洞穴中呼喊。 忽然，半浸没在海水中的尾巴被一阵拉扯。 是西西莉亚身边的大海蛇。 “你醒了，小人鱼。” 妩媚空灵的女音萦绕在洞穴之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为什么我会记不得梦里发生的事？”南汐还以为她能够带着记忆离开...... “别紧张，你才刚醒，到这儿来陪我聊聊天先。” 随着话音落下不远处的石墩子冒出亮光，西西莉亚示意南汐过去。 南汐：“......” 初变出人腿，腿脚使用还不利索，走两步就会摔两下的那种，南汐还是依言上岸扒着石壁走到石墩前面坐下。 “你想聊什么？”她勾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希望我能在变成泡沫前想起最好。” ...... * 云城靠近尼尔海边的金色沙滩上，浪花滚滚，黎明初升，潮水慢慢褪去，留下被卷上浅滩的海底遗落。 世界海洋保护协会尼尔海调查组的临时驻地。 尼尔海调查组专门负责调查尼尔海上违法捕捉珍稀动物及污染海洋事件，他们分成abc两组各司其职，a组负责调查海上违法捕捉，b组负责调查污染事件，c组留在岸上随时接收信息并与总部保持联系。 自任务开始至如今已有半年之久，从初春到盛夏，他们一直做着保护海洋的事情，甚至总负责人以身试险卧底登上海盗船。 海上调查注定危险重重，起初大家还以为他是因为上了海盗船不方便与外界联系才会很长时间才回消息的，传回消息的频率也证明确实如此，直到他已经失联两个月之久，众人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等集结好营救队伍，却只在负责人通讯器最后有信号的附近发现了海盗船残骸。 船上的人尸骨无存。 几乎没人认为那名负责人能够生还，但众人还是秉持最后的希望坚持搜寻。 直到...... 这日，云城的金色沙滩上，潮汐带来了奇迹。 短发上沾了沙，浸湿的黑色背心五分裤已经被太阳晒干，容貌清俊眼角有一抹泪痣的男人躺在沙滩上，海水时不时涌上来将他再度浸湿。 “快来人啊！发现顾老师了！” “急救队快！” ...... 能在茫茫大海中被海浪送上岸，简直是被大海眷顾的存在，这件事成了整个协会流传的奇迹。 很久之后有人问顾舟他经历了什么，他只是笑笑展示自己的婚戒，告诉大家他的太太在等他。 这些都是后话。 * 现在，顾舟在急救中心的医疗床上醒来。 床边三三两两围绕着熟悉的面孔，在他身旁哭作一片。 “顾老师！你还没指导完我的毕业论文不能死啊.......” 顾舟：“......” “顾老师，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师回去一定得嘉奖。” 第191章 “老师你刚醒身体还有没有难受？” “医生！医生！” ...... 老师老师老师。 他像入了麻雀林......一群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叽叽喳喳。 本就头痛欲裂，现在更是。 一段漫长的记忆涌入脑海，全是关于同一人，他思绪乱作一团，难以置信这之中发生的事。 记忆像被盖了层纱，模糊朦胧却等待他一点点重新揭开。 比记忆更早变得清晰的，是人，他对那个人的情感。 ...... “这太神奇了。” “这简直是我见过最不可思议的事，我在这急救中心高低也有十几年，见过溺水者数不胜数。只有你们老师一个，在整艘船的掀翻，无保护在海面漂浮近的情况下生还。” “他的身体还没有任何问题。” 医生不断感叹顾舟的遭遇，若不是他早已登记在重要人员失踪名单上，他甚至怀疑他就单纯是下海游了个泳。 “老师真的，真的是奇迹。” “总之是万幸。” 不，这不是奇迹。 顾舟记得自己落水前被海盗捅了一刀，那名少女在唱歌，歌声吸引来很多海中巨鱼将整艘船掀翻。 他被少女救上岸，她在他面前哭，叫他不要死。 她很重要...... “你们在找到我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顾舟思考怎么形容少女恰当，她是位人鱼，传说中的物种，但要是直接说恐怕会引起骚动，“有没有发现一名长相很好，很温柔的女生。” 成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率先哂笑出声。 “老师没有什么女生，你是被海浪冲上来的。” 尽管他们有在努力克制，但没有什么比导师海上遇难幸存后醒来第一件事找一名女子更乐的事了。 这可是那个一心扑在海洋，合金心脏、不近女色的铁面老师啊！ 他们不能笑，不能笑。 顾舟稍一眼就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问他们肯定是没有结果了。 他抬起手下意识摸向脖子，那条项链是他的护身符，小时在海边捡到的鱼鳞做的，每每心里不安时就喜欢摸它。 “老师这条项链你哪寻来的，我们发现你时它出奇的亮，现在倒是恢复原本的光泽了。” “噗呲，你在说什么修齐，就是光照不同引起的反射强度不同而已。” “难不成你还以为是哪位人鱼小姐留给咱们老师的定情信物？” 被呛声的沈修齐和顾舟关系很好知道项链的来历，随即白了同事一眼。 不过他说的有道理，许是他看错了。 “南汐......”顾舟嘴里忽然冒出一个人名。 沈修齐：“你在说什么？” 对没错！ “把尼尔海附近靠海的洞穴信息都提供给我！” “老师你要这些做什么？先养好身体。” 顾舟已经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 “老师！” “顾舟！” 在众人的呼喊声中夺门而出。 * 西西莉亚和南汐聊了许多，她迟迟未变成泡沫，西西莉亚更是迟迟没有现身。 她有些乏累。 西西莉亚却笑了声：“时候到。” “你该离开了。” 是她要变成泡沫的意思吗？ 从西西莉亚口中得知，顾舟已经被大海蛇送上岸，他会活着，会活的很好...... 可她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好像突然舍不得。 “别这么难过，游出去换上这身衣服。” 南汐不懂，但西西莉亚怎么说她就照做。 待她离开，洞穴内的一面岩石后才出现西西莉亚的身影。 她手上的水晶映照出男人登上船行驶过来的画面。 尽管心头血能帮助他们更快恢复记忆，但西西莉亚觉得，这两人并不需要。 她将波塞冬给她的由顾舟心头血凝结而成的红珠丢入海水，珠子融入海洋，她美眸弯起，笑意尽管显。 * 洞穴外南汐找了处礁石挡住变出腿换上衣服。 西西莉亚给的是一条纯白色纱制裙，称得南汐肌肤白皙如玉，更是散发着碎钻似的光亮。 这还是第二次使用双脚走路，南汐不适应边扶着礁石双腿边颤。 “汐汐。” 谁在叫她？ 抬眼间，熟悉的容貌映入眼帘，白色衬衣角被海风刮起，他没有戴发带的模样更加好看。 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做出反应，南汐迈开腿奔了过去。 她踉跄的模样随时可能跌倒，顾舟吓得一步并作两步，在她将要跌倒时成功将人接住。 “你怎么在这里？” 为什么会记得她？ 南汐被顾舟护着没受伤，坚实的手臂将她护在怀里，她撑起身疑惑又焦急，喜悦感却率先充盈全身。 “我以为你会说想我。” 顾舟勾起唇，吻上一脸惊讶的南汐。 她震惊的模样是这么可爱，将来他还会看到她更多的一面。 ...... 海水涌上礁石，人鱼的眼角落出一滴泪，这次不在掉在地上，而是被爱人的手接住。 人鱼公主爱上人类最终变成泡沫的悲惨故事在此刻画上句号。 他们吻住彼此，在海洋面前许上永恒的誓言。 ——全文完——